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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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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长友
作者:林子律
文案: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
“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为将军解战袍。”
一个帮竹马赢天下的烂俗故事。
关键词:竹马/朝堂/古代架空
避雷注意:可能主攻/有包办婚姻情节
PS:自己觉得不算,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所以还是…攻在自己婚姻问题上,提个渣男/炮灰预警吧,介意的慎看。
CP:苏晏X萧启琛
将军攻X皇子受,重要事情要提行。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晏,萧启琛 ┃ 配角: ┃ 其它:北风联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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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突变
作者有话要说: 避雷:
1。架空朝代,但部分官制取材于南朝梁,包括皇族姓氏也是。
2。攻有包办婚姻经历,有娃,那时还小(北风有提
3。这篇算是北风的联动篇,但没啥大的联系。
4。小皇子是受!是受!!看我大字!!
不出意外日更,每周四停一天改bug……_(:3」∠)_
白云映水摇空城,白露垂珠滴秋月。
通宁二十三年,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大江南北一派欣欣向荣。入秋之后,金陵城橘红叶黄,盛景丝毫不逊于台城的御花园。
四通八达的街道贯通整座城,车水马龙,沿街商贩络绎不绝,直到日落时分方才偃旗息鼓。入夜后,秦淮河自有一番风情,达官显贵捧场的时候多了,十里长河生生地多了脂粉味儿,在灯火万点映衬下,江南小调伴随琵琶悠扬,旖旎得很。
彼时已至中秋,城北一座府邸却毫无半分节日气息。这府邸庄严肃穆,隐有杀气,门口的下马石昭示着此间主人的武将身份,匾额题字气度不凡,“平远侯府”四字更是先文皇帝御笔所赐。
身着藕粉襦裙的婢女穿过灯火昏黄的回廊,轻轻地叩了叩房门,颔首恭敬道:“将军,今日少爷生辰,夫人却在房内哭了整天,您还是去瞧一瞧吧?”
房内良久,方才有了脚步声,开门的却是玄衣男子,年龄约莫三十,鬓边却已花白。他剑眉紧锁,欲言又止了片刻,问道:“你去看过少爷没有?”
那婢女道:“少爷去了夫人那儿,夫人不见他,便又回房了。”
玄衣男子长长叹息,却始终无话可说。他叮嘱婢女道:“劳烦你多费心看着夫人,她本就身子不好,倘若继续如此,终日哭泣,食不下咽……事情既已至此,回转余地太过渺茫,愿她尽早走出来,我亦是自责……你如此传达便可。”
婢女应了,待他重又合上门,方才转身离去。
行至后院转角,婢女脚步忽然快了,她疾步走向候在门廊处的那孩童,道:“没有用,我说过了,将军压根不去看夫人。”
“这可怎么办……娘也不愿见我,她是觉得我跟爹都惹她生气了吗?”
婢女矮下身子,轻轻抚过孩童的脸,温柔道:“阿晏少爷还小呢,夫人是想念阿锦少爷了,您与他太过相似,见了您夫人会伤心的。”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无可奈何地望向母亲的居所,声音还是儿童的清脆,也已有了隐隐的担忧:“若娘当真这么不愿见我,明日我便告知父亲,愿前往台城,为太子殿下伴读吧。如此,娘她有你们陪伴,或许时间久了反倒好些。”
懂事得几乎超出了他的年纪该有的程度,婢女只是笑着点头,心下却一阵酸楚。
她将少爷送回房歇息,守在门外。夜风习习,清凉如水,这府邸原先的热闹仿佛一夜之间便消失了似的,现下只让人觉得冷。
不过一年半载的光景,一切都变了。
金陵的平远侯府传至如今的苏致,已是第五代。
距离旧都长安那场政变已有百年之久,彼时世道混乱,风雨飘摇,彻底激起了民愤,大江南北守将与被压迫的百姓纷纷反抗。
百余年前豫章郡守萧永行起兵,军中有奇人坐镇,历经十数年,收拾了几大势力混战的残局。而后他流放前朝废帝,自长安迁都金陵,在台城称帝,与黄河以北突厥民族的几个部落联盟抗衡,国号为梁,世称南梁。
武皇帝后又平定四境的战乱,预备征伐北方之时薨逝,长子继位,即为后来所称文皇帝。文皇帝在位二十二载,继承其父的遗愿,夙兴夜寐,对内整肃朝纲,改革吏治,对外则挥师北上,从突厥手中夺回了梁州、洛州,一度陈兵幽州边境。
而带领这支精锐之师的便是苏家先人。
大军凯旋,文皇帝龙颜大悦,封了平远侯,在金陵城北建造侯府,不仅赐了御笔题写的匾额,更将膝下最为宠爱的郡主赐婚于他。
此后苏家声名鹊起,在朝中如鱼得水。
这一族本为将帅之才,又家教甚严,人才辈出。在后来的几十年中,苏氏经过三代人,收复了北方数千里的江山,威名显赫,直至突厥王族也有所耳闻。
常言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文皇帝病逝后,其幼弟继位,用了数年时间收回黄河以北、幽云十六州的大片土地。而后,他一改父兄的进取之心,反而认为四方已然平定,便贪图享乐,于台城内大兴土木,修筑皇家园林,一度以“止金戈之声”为由收回了平远侯府兵权,罢免官职,以至于突厥养精蓄锐多年,一朝入侵,苦了百姓。
从那时起,南梁与突厥时而伐交,时而伐战,拉扯不清。后来的四任帝王虽有心一统南北,却囿于各种内忧外患,始终未能彻底收复北方。
至今上登基、改元通宁时,改朝换代已逾八十载,仍有大片土地在突厥境内。今上励精图治,于通宁十五年重新起用苏氏挂帅,几番征战,打得突厥可汗连连告饶,又是割地又是称臣,终是谋来了二十年和平。
通宁十九年,突厥王子入金陵为质。
此后河清海晏,四境无不称赞今上文韬武略,有经世之才。
好似一切都顺顺当当,实则帝王家哪有真正的和平。外头安定下来,皇城内却开始暗潮涌动。先帝接过皇位不过三年便病重,薨逝之时年仅二十五,并无子嗣,彼时身为越王的今上这才得以登了大宝。
如今皇帝膝下三子四女,最小的公主方才出世,李贵妃所出的皇长子已是弱冠之年,开始听政,并提出入伍立功。中宫膝下另有一子,因今上自身为庶出,乃兄终弟及,他便分外在乎皇室正统血脉,故而早早地将中宫之子立为了储君。
几个公主俱是待字闺中,皇六子年纪尚幼,还是在宫中四处玩耍的时候。因他母亲只是服侍中宫的宫婢,身份低微,育有皇子后也只得了一个良人的位份,故而连带着小皇子也被其他人看不上眼,只求无功无过地照顾着。
太子现年十二,皇帝以礼乐教习,怕太子养于妇人之手,变得优柔寡断,特地从世家门阀子弟中挑选了八人做他伴读,平远侯府自是在候选之列。
皇诏传入侯府之时,苏致本该感激皇恩浩荡,再择日将儿子送去,而就在那日却发生一件事,使这件事一直拖延至今。
苏家的小少爷,丢了。
苏致膝下一对双生子,大的那个不过年长一炷香的工夫。两人虚岁八岁,正是一团孩气天真可爱的时候,年前百官觐见时,皇帝特意问过。苏致原本盘算着待到二人再年长一些,长子苏晏便开始习武,日后继承爵位,幼子苏锦送入台城为太子伴读,如此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是年清明,皇帝宴百官于秦淮河上,为太子生辰庆贺,也为了满足皇六子想看花灯的心愿。百官家中有适龄子女大都被带了过去,一来互相为下一代混个脸熟,二来也是让太子先掌掌眼,是否有中意的。
苏致那时出征在外,本不必去。宫中却来了消息,着当今吴王带苏晏前去,以示看重。他前脚出门,后脚苏锦居然偷跑了出来。秦淮两岸游人如织,等苏晏结束后回到家中,却不见弟弟的踪影。
夫人心急如焚,当即便要出门去寻,一个婢女却劝她道:“小少爷平素也常在外头玩闹,他又认得路,想必一会儿就回来了。”
耽误了这点工夫,苏锦却再也没回来。
待到苏致班师回朝,听闻此事,当即摔碎了茶杯。而彼时距离清明苏锦走失,又有月余,他在金陵四周掘地三尺也没能将人找到。
苏致不死心,甚至将此事报给了皇帝。皇帝关心他幼子走失之事,让大内暗卫查了许久,也找不到下落。如此找了一年多,虽然没人敢在苏致面前提什么,但大家都默契地觉得,苏家小少爷该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否则怎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平远侯府变得死气沉沉,夫人终日以泪洗面,闭门不出,后来连自己夫君都不见了。
苏致无可奈何,于是当皇帝复又问起时,他为求两边安好,只得依言将苏晏送入宫中为太子伴读。
那日清晨秋高气爽,可见又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台城共设八门,自东华门入,过太极殿,便到了东宫。据传金陵城内有龙脉潜伏,台城格局大开大合,气度堪与前朝长安媲美。
苏晏跟着宫里宦官抵达东宫,又听宦官通报。不多时,一个更年轻些的少年出来,此人生得眉清目秀,雌雄莫辨,唯有身上服饰得以认出是个小宦官。这少年的声音不似其他内侍的尖利,入耳十分舒服:
“这位便是平远侯府的小公子吧,殿下已煮茶扫榻以待了,请随小的来。”
苏晏不明就里,只得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强装镇定,跟小宦官进入了东宫。
宫门的门槛太高,他抬脚跨过时,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向来处。带他来的那人已经离开,而东宫守备森严,远处苍穹白日,偶尔掠过一两只燕子,看不到家在哪里。
东宫回廊曲折冗长,苏晏被小宦官领着,直至停在修缮精美的厅堂之下。那小宦官替他开了门,示意他进去,然后颔首退下了。
苏晏深吸一口气,到底是开蒙时父亲的教育让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他是将相之后,怎能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夫似的?
正在肚内打着面见太子的草稿,苏晏站在门口,却冷不防先被人抢了词:“莫不是苏晏来了?正好,孤自清明生辰一见,对你印象尤为深刻。”
他循声抬头,只见室内贵妃榻上坐着一个人,杏黄衣裳,笑容和煦。比之印象中有过一面之缘的皇长子,太子可谓是柔弱得多了,好似没长开似的,脸上还残存着些许天真,见了他只是笑,打手势让他去。
苏晏上前,这才发现四周还有几个年岁相仿的孩子,想也知道是前些日子来的伴读。
太子赐了座,让人给他倒茶,说道:“家中可在金陵?”
苏晏蓦然想起自己还未拜见,连忙站起,躬身道:“臣下见过太子殿下,回殿下的话,臣下家中就在金陵城北平远侯府。”
太子却大笑:“孤又不会吃了你,只是一问,你可万万不要拘谨。父皇是请你们陪孤读书的,不是给孤当随从,今后孤哪里举止言行不合乎礼,你们但说无妨。苏晏,这位是光禄大夫之子韩广,比孤还大上一岁,你有何疑问、有何要求,向他提便是。”
边上一位高个少年旋即出列,此人浓眉大眼,颇有武人之风,对苏晏笑道:“若不嫌弃,免去那些虚礼,这位小兄弟唤我一声大哥便可。”
苏晏忙道:“是,要请韩大哥费心了。”
而后太子便又向他介绍余下几人,皆是非富即贵,父兄名号在苏晏听来如雷贯耳。他将人认完,太子谦和道:“今后东宫便是你起居学习之所,七日可回家一趟。除此之外,哪天想家了,便对他说,孤自会安排——韩大哥,劳烦你了。”
韩广道:“为殿下效劳,应该的。”
那杯茶苏晏到底没来得及喝,人便被带走了。韩广为人热情,很快替他料理好了在东宫的居所,又叮咛了两句诸如哪些地方不可随意进出的话,苏晏一一记下。
送走他后,苏晏在房中歇息片刻。才几岁的小孩,纵然家教再严,仍旧坐不住,偷偷跑了出去,转到东宫的花园中。
韩广只让他不要出了东宫,此外切莫接近后院柴房,其余的他既然没说,苏晏便当做不设禁令。他孩童心性,过了方才那一关,此时顽劣本质发作,走马观花地看了看,东宫各宫室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被他全记在了心里。
后花园中秋菊开得正好,池塘边有几株桂花,西风微拂,立时便蔌蔌然落下,浮在水面,好一番风雅景致。苏晏立于池边,与当中几条悠然自得的鲤鱼面面相觑,正要玩心大起地拿石子去掷,忽地听到打闹声。
这地方他不熟,有什么事他也管不着,可仍有什么驱使着苏晏跑向打闹声传来之处。
临近宫墙的地方有几丛蔷薇,此刻那娇嫩花儿凋零殆尽,只剩下一点残红挂在枝头。分明无风,却颤动不已,苏晏生怕撞破了什么秘辛,可又不能坐视不管,他大着胆子靠近,却见是几个人扭打成了一团。
苏晏后来想起,不知那时是哪儿来的勇气,大声喊道:“东宫之内私斗,尔等都不想活了吗!”
扭打的人忽然停下,其中之一站起来,竟是方才他在殿上见过的显贵之子。见了苏晏,那人抹过脸上的划痕,推搡其余几人:“别打了!他可是皇子!等下太子殿下知道了,你们恐怕都得完,还要连累父辈——”
此人很会说话,比苏晏那句不咸不淡的威吓来得有效得多。他只说了这句,那几个便立刻翻身起来,拍干净身上的尘土,顾不上说什么,互相拉着落荒而逃了。
苏晏站在原地,见还有一人,身量尚小,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他自小受父亲教育,不可欺凌弱小,不可对伤者置若罔闻,于是快步过去,扶起了这人。好似比他还要小上一些,软软的一团,低着头,发髻散乱,形容狼狈至极。
苏晏轻声问:“你还好吧?”
说完这句,他蓦地想起那人所言,“他可是皇子”——皇长子自不可是这样子,太子殿下他已见过,那么余下的,不就是那位被众说纷纭、背地里甚至被乱嚼舌根道什么“出身低贱”的六殿下吗……?
苏晏立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饶是那般心情复杂,苏晏仍旧扶着这凤子龙孙靠着墙站直,又问道:“受伤了吗?”
他抬起一张小脸,比起皇长子的雍容端肃、太子殿下的温文尔雅,这六殿下虽然满脸是灰尘,还有几个伤口,神情却倨傲极了,仿佛一只打赢了仗的小锦鸡,又娇气又得意,嘴角甚至还带笑。
这只小锦鸡看向苏晏,眼角微挑,道:“我没事,你是何人?“
苏晏被他的样子逗得也情不自禁地笑:“我是今日刚到东宫的太子伴读,叫苏晏。”
“好得很,阿晏,”站着还没他高的人说话间已有了大人的架子,“我叫萧启琛,住在承岚殿。待会儿,若是我去太子殿下那儿告状,你可不能装作没看见——他们都欺负我。”
苏晏盯着他,又咀嚼了片刻他话中深意,莫名有些担忧。
第2章 启琛
六殿下私自斗殴之事不过半日便传到了东宫之主的耳中,黄昏之时,苏晏与其他几个人都被叫到正殿中。他忐忑地望向上首,却见太子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他慢条斯理喝了口茶:“虽为皇子,终日无所事事,还在东宫私斗……启琛,这可太不像话了。你且说说,怎么回事?”
萧启琛不疾不徐道:“平哥哥,今天我在花园里转悠,路过偏殿时,想去拿本书看,正巧碰见刘庆岩,我不过与他寒暄几句,他便一脸不耐烦,口出狂言辱我母亲。做弟弟的气不过,便与他打了起来,失了分寸,请平哥哥责罚。”
叫刘庆岩的少年一听他颠倒黑白,也不顾尊卑,当即出言反驳道:“殿下,我没……”
“你先不要着急,听他说。”萧启平明显习惯了这种事,语气和平时一样,朝萧启琛道,“他们欺负你,直接来找我便是,何必动粗?”
萧启琛道:“不是弟弟想跟他们动粗,而是那刘庆岩推搡我一把,他们人又多,我如何打得过?好在苏晏一来,他们便都散了。平哥哥,你看,我脸上都划破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萧启平却不能不当回事。
他望向苏晏,道:“阿晏,你都看见了吗?”
苏晏不敢撒谎,颔首道:“的确是六殿下说的那样。”
萧启平的脸色立时有点不对了。
他这便宜弟弟就算出身再不好、母妃再平庸,那也是货真价实的金枝玉叶,怎能任由几个臣子欺负?何况就算这事不是刘庆岩先动的手,他后来伙同几个学生欺负萧启琛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也太没分寸!
萧启平眉间微蹙,招手道:“过来,给哥看看。”
萧启琛长了一张天真无辜的脸,加之年纪又小,委委屈屈的样子看着十足惹人怜爱。他往萧启平面前一站,眼瞅着便泫然若泣:“方才不觉得难受,这会儿倒疼起来了……平哥哥,这是不是好不成了?”
站在下首的苏晏生平从未见过变脸如此娴熟之人,何况还是个几岁的孩子,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又见他在太子面前好一阵撒娇,惹得太子脸色越来越黑。
“……绿衣,你带六殿下去找御医瞧瞧,这可不能留疤。”萧启平眉间的“微蹙”在看完那伤势后变为了“紧锁”,又道,“阿晏,今日幸亏有你,多麻烦你再陪六殿下走一趟,送他回承岚殿,你看可好?”
苏晏看得懂脸色,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跟着那叫绿衣的宫女走了。
那日以后,听说侮辱六殿下母妃的刘庆岩被逐出了东宫,牵连他伯父、国子祭酒刘大人连降三级,还险些下了狱。而六殿下的母妃周良人升位为容华,许多人不明就里,只有太子身边人知道,这算做他给六皇子的恩惠。
那是苏晏第一次知道,萧启平的确是皇帝躬亲教导的储君。赏罚分明,果断又绝情,可分明喜怒不形于色——后来他从萧启琛嘴里听说,这才是帝王风范。
但当时的苏晏年纪尚小,对此间各种纠葛和隐喻一无所知。他只跟着绿衣和萧启琛回了承岚殿,又传了御医。
来的御医是个老人了,胡子花白,甫一踏入殿门,连请安都免了,径直道:“我的殿下,您想折腾死老臣啊,前天差点跌断腿,今天又怎么啦?可别再顽皮了,磕着碰着哪儿,老臣要是治不好,您就直接拿走我这条命了!”
萧启琛听他数落只是笑,任由老御医给自己上了药。他送人送到正殿门口,回来时,却见苏晏站在原地,奇道:“你还留在这儿干吗?”
苏晏据实道:“太子殿下要臣陪着您。”
萧启琛往榻上坐——他个子小,得双手一撑才上得去——立刻有人给他沏茶。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坐。”
苏晏犹豫片刻,见萧启琛又拍了拍身侧,才过去挨着边坐下。
萧启琛又道:“孙御医对我好,是怕得罪了我掉脑袋,绿衣姐姐呢,是太子殿下的吩咐,她不敢违抗。太子哥哥对我上心,其实不是真的疼我,无非想在父皇面前图个兄友弟恭……你呢?你过来,跟绿衣姐姐一样吧?”
苏晏心中愕然,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以为年岁相仿的孩子大都与自己一样,从小有父辈荫蔽,纵使家教严一些,总归还是在天真烂漫中成长。可他不曾想过,天家当真与众不同,萧启琛比自己还要小,言辞与心机却全然不是这年纪该有的样子。
见苏晏不语,萧启琛却也不追问,他默默地剥了颗花生,问道:“但我隐约觉得,你还是不太一样的。我身边没有玩伴……往后,你会常来陪我吗?”
苏晏低头盯着不远处桌角下的一小片阴影,他本不是舌灿莲花的人,看不清状况,只能缄默以对。他正发神,眼皮底下递过来颗花生。
“赏你吃了。”萧启琛说,他笑着的时候总算有了两分孩子气,“苏晏,你以后可要多来陪我。”
“我在东宫伴读,往后会去国子监,”苏晏接了那颗花生,放在手中反复观摩,说道,“六殿下想必也到了念书的年纪,不若与我们一同学习,如何?”
萧启琛笑而不语,没有当即表态。
苏晏在他的承岚殿中待了没一会儿便离开了,他走出宫墙时,似是感觉身后有人,于是回首。承岚殿门外,萧启琛站在那儿,绿衣在他身后。见了苏晏回头,他仍旧站得笔直,面上却看得出欢欣。
没过几日,萧启琛当真出现在了国子监。
皇子有专门的博士先生教导,原是不必在国子监。故而萧启琛初到时,太傅曾旭着实惊讶,他到底是有经验的先生了,妥善安顿后,仍旧自顾自地传授。
前朝与当今之间乱世时间略长,以至于汉家儒学已非百家之首,释道兴起,与儒学并驾齐驱。又因先帝笃信佛教,于江北修筑长芦寺,时常前往参拜,于是禅宗与玄学又更加为上层世家门阀看重。
只是国子监内所学,不可能尽是玄学。曾旭乃当朝太傅,祖上为前朝大儒。他讲学的篇章多是四书五经中的,传授内容若是年长些的孩童来听,当觉得有点意思,可眼下国子监中,尚有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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