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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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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阿晏,跟你说个事儿。”萧启琛凑过来,非要趴在他耳边。
他神秘的样子又欠揍又好玩,让苏晏简直想伸手挠萧启琛腰上的痒痒肉,然而下一刻,萧启琛的吐息洒在耳畔,他说道:“你要当爹了。”
苏晏唇角的笑意一瞬间冷凝,他望向萧启琛,眼中震惊多过欣喜。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是选择原……
原什么,就是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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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苏珩
萧启琛想过无数次苏晏听说这消息之后的反应,但他毕竟不知道苏晏和李绒究竟如何相处。这会儿见苏晏眼底的惊讶,后知后觉想起他那句半尴尬半无奈的“我们很久没有同床了”,萧启琛不由得也把自己说得愣住。
绿衣说着好玩的那些话在萧启琛脑子里回放了许久,他喉咙干涩,隐约有点发苦,良久才艰难地开了个玩笑:“……不是吧,你想耍赖?”
这话把苏晏一下子叫醒了似的,他吞咽动作明显,喉结上下动了动,然后道:“我没……我,我没想过这么快,绒娘她——”
萧启琛直视苏晏的眼,尽量让自己像个关心他们的哥们儿一样说道:“我去看过她了,她心情不错,在你们家院子里养了好多花,你真应该待到开春再走的,姹紫嫣红的,看着和以前一点儿都不一样,很美。还有,她身体不好,我找御医院拿了点补身子的药材……”
苏晏的目光慢慢地平和,他垂下眼睫,发出一声不知是抽泣还是什么的吸气声,然后再抬起头,已是一贯温柔的模样了:“多谢。”
“应该的嘛,仲光兄说了,你不在,我们都得照顾好绒娘。”萧启琛拐弯抹角道。
这话说完,军帐中奇异地陷入了沉默。显然他们都不知这话题还能如何继续,怎么提都让人尴尬。
苏晏翻身下床,麻利地裹好了外袍,他没穿轻甲,只将长剑往手中一握,另只手拉起萧启琛:“快日落了,带你去个地方。”
萧启琛不明所以,被他一路拉着,穿过了熙熙攘攘的校场和排队等着吃饭的士兵。他听见一路上都有人叫苏晏,和他打招呼,说“小侯爷好”,心下莫名升起了一丝欣悦。
他盯着苏晏的后脑勺贪婪地看,出门太急,苏晏懒得打理头发,只拿一根发带随手绑了,这会儿不少碎发支棱着,逆着光显出毛茸茸的可爱。他的衣领也有点歪,萧启琛本能地伸手理了,苏晏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
他一直把萧启琛拉到一处土墙边,下巴微抬,示意萧启琛爬上去。
自小就爱到处翻滚的萧启琛很多年没这么放肆过了,领会苏晏的意思后竟觉得有些怀念,叛逆的小心思卷土重来。萧启琛动作生疏,身手却很利落,他双手一撑,紧接着就跨坐在了土墙上,预备翻下去。
“别下去!”苏晏慌忙道,“就坐在墙上。”
萧启琛听他这么说,连忙双腿吊着,手撑在土墙上。这里的宽度刚好,很快苏晏也坐在了他旁边,两个人中间隔着点距离。
苏晏指了指右边:“雁山。”
又指左边:“隆山。”
萧启琛点头,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落在隆山脚下的一处山谷中,天色渐渐暗了,他看不清那边有什么,听苏晏道:“那边是将士们埋骨之地,上个月我和沈大哥给他们立了个祠堂,百姓们近来也偶尔去祭拜了。”
萧启琛道:“是……物伤其类吗?”
他的比喻不太恰当,苏晏一时接不上话,片刻后却笑了:“有点吧。不过青山有幸埋忠骨嘛,一个战士能死在战场上,总好过不能为国杀敌郁郁而终。”
萧启琛听得背后发毛,担忧道:“你可别死。”
“死”本是个沉重的字眼,但苏晏眼里是萧启琛皱着眉一脸认真的顾虑,突然就想笑。他自然地抬手揉了揉萧启琛的后脑:“我惜命呢,而且我很厉害的,一般的蛮子打不过我,之前在一个高地上,单挑了好几个……”
他的语气轻松,像在哄着谁,偏生这样的温柔他从未分给过别人。旁人都知道苏晏客气,有礼,却不知道他原来也会有低声去安慰人的时候。
是不是有点奇怪了?这念头在苏晏脑中一闪而过,他慌忙地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尾巴,但转瞬即逝,随后就都想不起来了。
“啊……原来这里能看到月出。”萧启琛望着远方,风中传来北方特有的干燥气息。他眯了眯眼,上弦月正从那边轮廓模糊的山尖上冒出一个头。
苏晏:“月亮的西北边儿有颗星星,下半夜就到东南边了。我每天夜里没事就来这儿坐一会儿,有时候过了三更还跑出来,没有月亮的时候星星也很美。不过今天大概……月明星稀了,你多留几天,等等,看能不能眺望银河。”
萧启琛听他如数家珍,情不自禁地想捏苏晏,可他到底忍住了,静静等苏晏把那些星辰说了一遍,道:“来之前,绒娘拜托我一件事。”
“什么?”
“这段日子你也回去不了,她想让你给孩子起个名。”萧启琛双手不自然地交叉,“我觉得吧,男孩儿女孩儿各起一个,这样好些。”
苏晏说他还不适应这些,萧启琛小心地观察着苏晏的神色,晓得这消息对他冲击太大,于是闭了嘴,只等他给回应。他目视前方,微微抬起头,开始心无旁骛地数苍蓝色夜幕中那零散的星辰到底有几颗。
在萧启琛数到第二十颗星星时,苏晏沉沉开口:“小时候我爹给我念诗,说的是天子为震慑荆蛮而演军政旅的场面……那里面写,‘朱芾斯皇,有玱葱珩。’不论是男是女,都叫苏珩吧,佩上之玉,你觉得如何?”
萧启琛只笑道:“挺好。”
那天他们没待多久,因为沈成君到处找不见人,最后一路搜到了广武城边,从这段废弃了的土墙上把苏晏拎了回去。萧启琛自己又坐了会儿,也回到营中。
他本打算住在广武城中客栈里的,但苏晏不肯,说现在城中定有突厥的探子,被他们知道了萧启琛会危险,不由分说在中军帐内搭了个简陋的床铺,要萧启琛在自己视线内。沈成君对此什么态度也没有,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说不上来。
萧启琛本意真的是转一圈,然后南下从晋阳去长安,再过渭水秦岭,感受巴蜀的金玉,自三峡而出便到了荆楚,那会儿云梦泽的荷花开了,场面应当好看。这么悠悠地玩一圈,回到金陵,还能躲过炎热的七月。
岂料他逛完了雁门关,刚预备启程时,突厥毫无征兆地打了过来。
“这帮孙子还敢来!”苏晏咬牙切齿,提了长弓翻身上马,来不及对萧启琛叮嘱什么,惊帆便绝尘而去。
留下第一次听他说了些粗话的萧启琛呆在原地,实在不知道改作何表情。天慧立在一旁,憋笑憋得难受。他把萧启琛拉回了中军帐,对方不肯,执意去了城楼上。
以前苏晏提过很多战场的事,萧启琛也见过无数次南苑大营演武的场景,但和真实的战场比起来,仍旧显得过于空泛和小儿科。他心惊胆战地站在城楼上,被天慧护着躲开那些流矢,见不远处两军骑兵冲锋陷阵,转眼间便扭在了一起。
苏晏的马太显眼,他红衣银甲,在黄沙漫天中简直是个移动靶子。
但他却一点儿也不惊慌,游刃有余地与敌军迂回,在他身后骁骑卫列出了一个阵型,由高处看尤为明显。他们像一支利剑,直直地刺破了突厥的防线,苏晏两侧有弓箭手,也有长矛兵,配合默契,一看便知演练多时。
这场冲突持续时间不长,萧启琛却手脚冰凉地几乎在城墙的角落站成了一尊雕像。
苏晏不是第一次领军,他也不怕死,他在千军万马中还能保持冷静,组织着一次一次有秩序地进攻,他和雁南度、沈成君兵分三路,撕破了突厥的阵型。
萧启琛小声问天慧道:“我以前是不是太低估他了?”
天慧不知他指什么,只笑而不语。萧启琛若有所思道:“他为战场而生,我竟然还想过等以后……我困不住他的。”
等山河安定,苏晏就能永远留在金陵,留在他身边了。
当时萧启琛这么想,但如今他见了苏晏从未有过的意气风发,才心有不甘地承认,苏晏属于边关属于战场,注定了不能留在秦淮河畔的十里烟花地。
但他还是不愿放手。
那场战役结束后,苏晏的盔甲都被染红了一半,而衣服上更是血腥气过重。他换了身衣服,又粗糙地洗了洗,才来见萧启琛。
这次苏晏的表情严肃了许多:“阿琛,你还是先离开吧,越快越好。”
“这次率军的是呼延图亲信。”雁南度在旁边不冷不热地补充道,“马上入夏,塞外草肥马壮,很快就要到大举进犯的时候。去年他们被迫求和,却并未称臣,端的是什么心思不言而喻。殿下身份尊贵,不宜在此地久留。”
萧启琛觉得雁南度有些本事,每说一句话都让人想要揍他一顿,无奈他说的全是事实,萧启琛只得妥协道:“明天一早就走。”
最后一夜,他和苏晏终于等来了满天星辰,没有月亮。
塞外没有烟火气,苏晏这次带着萧启琛登上了雁门关,守夜的士兵仿佛没看见他们二人,仍旧恪尽职守站得笔直。苏晏和他在角落里站了,银汉迢迢,光耀千里。
他们却谁都没有说话,置身此地,格外能明白何为浩瀚宇宙,而人何其渺小。北冥之外兴许还有大荒,东海尽头横陈一列山脉,这些全是变数。
萧启琛突然想:“倘若以后真有机会,还要走得远一些。”
翌日他和天慧离开前,苏晏送他们到了广武城外十里的地方。他看上去应当是不舍的,但苏晏没表现出来,只重复道:“苏珩。”
“知道了。”萧启琛想了想,道,“有时间也回来看看。”
苏晏不语,没点头也没拒绝。萧启琛钻进车里,天佑一声口哨,马车便又颠来颠去地上路了。雁门关内再走一截,就能看见草木青青了。
他一直目送,直到路上只剩马蹄印。这短暂的相遇苏晏感觉心头有点空,好似被萧启琛挖走了一块,他百般难受,但笃定不是因为给他孩子的名字。
苏晏翻身上马,惊帆刚踏出几步,他忽然眼皮一冷。
摊开手,一片雪落在他的掌心,须臾就化了个干净,余下点点湿润。苏晏仰起头,黄云笼罩,日光悄然地退场,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
五月也会落雪。
苏晏颇为遗憾地想:“萧启琛应该走得稍微晚一些。”
萧启琛听不见他的心声,他目睹那场战斗后,再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思。天慧问他是否原计划过渭水时,萧启琛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回金陵吧。”
他走的时候正值初夏,金陵城的花还含苞待放,归来时繁花似锦,秦淮河上依旧笙歌不断,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些在锦绣丛中泡软了骨头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北方有无数将士正在抛头颅洒热血?”萧启琛思及此,几乎就要义愤填膺了。
他回宫面了圣,又装模作样给皇后请了个安,看望自己那辈分上的幼弟。团子萧启明五官都还皱在一起,实在看不出个美丑,萧启琛不敢逗他,生怕对方有什么闪失全被怪罪到了自己头上,象征性地问过几句话便匆匆走了。
离开明福宫时,萧启琛与一个人擦肩而过,他皱眉转身,不确定地唤道:“……皇兄?”
那人闻言回首后,见了萧启琛也一愣,随后勉强地挤出个笑来:“启琛?你回金陵了?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父皇要我们多和启明亲近。”
有些时日不曾见面了,记忆中的萧启豫曾经看谁都不顺眼,一副只有他名正言顺的骄傲样子。现在萧启琛见了他,莫名地觉得他变得有些……颓废,脸色也不太好,瘦了许多,风华正茂的赵王殿下何时这么落魄过?
萧启琛客气地打了个招呼:“皇兄别来无恙?”
而萧启豫却冷哼一声:“无恙?本王被罚在封地思过,年节时回来,父皇看也不看一眼,手上的差事全被交给了旁人——你说我无恙么?”
萧启琛全然不理会他话语中的夹枪带棒,淡然道:“皇兄言重了。”
“哼,”萧启豫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压低声音,全然好言相谈的姿态,言辞却依旧犀利,“启琛,你和我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萧启平是嫡子,现在萧启明也是嫡子,只要他们在,我们就永远入不了眼,这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
萧启琛无比有分寸地笑笑:“皇兄这话说得……大家都是手足。”
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萧启豫玩味道:“这时没有手足,只有利益纠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巴地跑去清光郡是想干什么?但父皇把你放在心上么?”
萧启琛沉默不语,目光死死地盯住他和萧启豫连在一起的影子。
大约以为他动容了,萧启豫继续道:“启琛,你自小就聪明,怎么掩盖都没用的。你看出是我的刺客,却一直不说出去,也不落井下石,我就知道你不会拘泥于眼前这点儿利益。眼下唯有你我联手,才能让龙椅上那位知道,他的嫡子其实并不会比庶子有出息。”
萧启琛始终不发一言,萧启豫拍了拍他的肩:“想好了来我府上,随时恭候。”
他走远后,萧启琛才慢慢地朝承岚殿的方向前行。天慧紧跟上来,担忧道:“殿下不会真的被赵王说动了吧?卑职见赵王打的不是什么好算盘……”
“不会。”萧启琛斩钉截铁道。
天慧正要松口气,萧启琛忽然冷冰冰地笑了,他的声音极轻,正好够天慧听见,也不知是不是专程要说给他——
“联手……?萧启豫,他也配?”
第30章 逆战
偶遇萧启豫的事,萧启琛到底谁也没告诉。他依旧整日在承岚殿混吃等死,偶尔前去国子监,曾旭最近在整理礼乐的古籍,萧启琛刚好帮个忙。
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北方战事传来时,这些士族公卿仿佛已经能处变不惊了。他们平静的缘由不外乎相信大梁的精兵有本事将蛮子挡在长城以外,而纵然前线牺牲再大,他们下了朝还不是能去潇洒自在。
萧启豫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留在了金陵,甚至上了朝。他和那些主和派不太一样,强硬的态度让萧演刮目相看,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战事并不足以引起重视,而此时发生的另一件事反倒更让朝野震惊。
三朝元老谢轲老大人出门时摔了一跤,本是没什么的,无奈老大人已是古稀之年,这一摔便堪称惊天动地。谢轲刚摔后马上爬起来,好似全无大碍,岂料翌日便起不来床,等谢晖匆匆忙忙地赶去时,谢大人连话都说不出了。
谢府的人出了名的短命,老大人的儿子们个个都是被白发人送走的,眼下谢轲这一病,理事的活便落到了谢晖身上。谢晖做主,先上奏请辞了祖父的丞相之位,然后自己以祖父病重为由,连着好几天没上朝。
没人代丞相的位置,谢轲做了三朝的丞相,好似没有人觉得他也会病,甚至会死。
萧演紧急提拔了光禄卿,这位陈大人上台不过数日,就有人去了廷尉告状,说此人还在光禄卿任上时便私相授受,贪了不少银子。萧演生平第一恨结党营私,第二恨贪官污吏,当即派了廷尉去查,最后在陈大人府上抄出了小半个国库。
光禄卿倒台,拔出萝卜带出泥地供了一堆有头有脸的贵族们,萧演震惊地发现:他以为固若金汤的大梁朝廷,原来早就从内里烂掉了——
怪不得每年花在外军和骁骑卫的钱这么多,苏致还老是吼没军饷没粮草!
萧演怒不可遏,立刻把从陈大人府上抄出来的银子全都送到了北方。骁骑卫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堆军饷,沈成君抱着这笔意外之财几乎喜极而泣。
朝廷的官职进行了大洗牌,萧启琛冷眼旁观,只觉自己当年隐隐担忧的事在逐渐成真。
南梁自开国起,靠的便是几个有名的世家大族支持。萧永行起兵时他们给予了财力兵力的支持,以至于萧永行兼并了几个诸侯顺利登上帝位之后,这几位公卿或富商当仁不让地拥有了诸多特权。
此后爵位世袭,到后来几乎成了官职世袭,南梁朝廷鲜有新鲜血液。好比丞相姓谢,于是姓了几十年的谢,禁军统帅姓王,时间久了根本无法想象会有别人去做这个官。寒门学子无法出人头地,要想谋得一席之位只好从军,而从军风险太大,更多的人则满腔怀才不遇,之后选择了别的道路。
光禄卿此案暴露出的腐朽只是冰山一角,倘若真要下了决心去整顿,必然牵动各方乃至皇帝本人的利益……萧演是下不去这个手的。
北方这场硬仗,萧启琛想,恐怕不一定能打赢。
夏天就在金陵上下的一通鸡飞狗跳中过去,中秋时节,萧演在华林园大宴群臣。
和往年大家和乐融融的气氛不尽相同,此次被宴请的诸位大人生怕陛下突然发难,吃个饭看个歌舞也把自己吓得两股战战,暗自揣摩圣意,最后谁也不敢发声。
几个皇子倒是都到了,赵王妃称病,并未偕同随行,楚王妃则诞下小郡主不久,身子还虚着,也不曾前来。萧启豫和萧启平二人难得心平气和地分了同一张桌子,把下首的萧启琛衬得也不那么突兀了。
萧启豫阴阳怪气道:“还未恭喜二弟啊,听说小郡主长得像你,而且不爱哭闹,比我家那几个小子懂事太多。”
他故意把“郡主”和“小子”咬得很重,谁都知道赵王除了世子以外另育有二子,不少大臣支持立他为储亦有这个作祟。楚王妃第一胎便是个女儿,萧启平虽然喜欢得不行,那些势利眼说出来未免不太好听。
闻言,萧启平不怒反笑,他眼底一片幽深的黑色,比常人的还要深沉。他眼皮微微垂下,好似盯着桌上的酒杯,平静道:“不敢跟赵王兄比,不过侄儿们什么错也没有,就得委屈地待在封地,金陵风光甚好,做弟弟的难免替他们遗憾了。”
“你……”萧启豫蓦地皱眉,握住酒杯的手突然紧了。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句句都戳在彼此痛脚上。萧启琛干咳两声,淹没在了歌女唱的小调中,却刚好够旁边两个人听到。萧启豫知这是在提醒他不要造次,萧演对他的戒心还在,只得愤愤地冷哼一声,强行用美酒压下了那股气。
萧启平微微笑着,话题转向萧启琛时明显戾气消退许多:“启琛,听闻你之前去了塞上,那边和江南比起是不是美得多了?”
“还成吧,”萧启琛道,“满目都是黄土,再远一点的话才有水草丰美的地方。不过那边不是我们的国土,贸然前去风险太大,我便停在了雁门关。等日后北境太平了,再去一趟,能走得更远些。”
萧启平听得直点头,片刻后无奈道:“我也只能心向往之了。”
萧启琛道:“平哥哥,我听阿晏说他知道山阴一个名医,改日我前去找他,问问你的眼睛还能不能治……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不论是萧启平还是萧启豫,都不约而同的愣怔了,前者是惊诧,后者却是震怒。
萧启琛眼皮一掀,和萧启豫快要冒出火焰的目光对上,唇角突然一翘,露出个十分微妙的笑容:“不过这是多年顽疾,我不通医理也知不好痊愈,你可还愿意一试?”
萧启平刚要说话,忽然从大观礼外跑来一个宦官。
此人上气不接下气,顿时跪倒在了阶下,声音几乎破了:“陛下!陛下不好了——!雁门关丢了!骁骑卫的主帅开关迎敌,现在广武城已经没了!”
歌伎与舞女们蓦然停止,四座皆惊中,萧演没握住酒杯,那白玉制成的杯子猛地坠地,清脆地碎了。
他不可思议道:“什么?!他怎么敢——!”
萧启琛突然站起,一股气冲到头顶弄得他脚下一软,险些又跌倒:“阿晏不会这样做,父皇!其中一定有地方出错了!”
“不能再撤了!”苏晏抹掉脸上的残血,瞳仁中倒映出摇曳的火光,“雁门关是最后一道底线,哪怕引他们往东去,这里也绝不能丢——”
“小侯爷,那胆小怕事的郡守早就跑了,或许朝中现在已经误以为我们丢了雁门关。”雁南度不屑道,“此番若不是那人下了个劳什子命令……并州的外军也不会丢盔弃甲这么快!平时畏畏缩缩躲在后头,逃命倒飞快……”
“你少说几句吧!”苏晏头疼道。
他们此刻躲在广武城中一处酒馆,半个月前靳逸的探子回报呼延图已经抵达雁门关外。可汗亲征非同小可,苏晏当机立断,抢先疏散了广武城中的居民,把整个雁门关的方圆五十里变成了除精兵外再无一人的空城。
呼延图此次志在夺取雁门关,第一日攻城就给苏晏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他强行阻挡了半个月,在前几天灵光一闪,想了一个计策。苏晏让沈成君带人从城外迂回,城中留守五千人,其余外军由雁南度率领,埋伏在广武城外。
原本的计划是佯装兵力不支,将整个雁门关打开放入敌军,再从外部包抄,左右广武城内没有无辜百姓,如此一来既能歼灭呼延图很大一部分兵力,搞不好还能生擒阿史那。这计策得到了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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