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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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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成君露出“又来了”的无奈表情,叹了口气,指往点将台的方向。萧启琛欢快地拍了把他的后背,全然没有尊卑之念一般,然后就朝那边跑去。
  商陆目瞪口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与陛下如此相熟的吗?”
  “哪能呢?”沈成君意味深长道,“我都是沾了大帅的光。”
  商陆想不出此间关系,只觉得沈成君话里有话。但他很快便没空思考了,方知吆喝着要整军,商陆与沈成君连忙前去。
  点将台上,苏晏站没站相地倚着军旗旗杆。他好似有些累,耷着眼皮注视下面忙来忙去,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等午时一到,他们便能出发前往台城。
  想到这里苏晏又经不住漏掉三分心跳,他抵达金陵至今忙得脚不沾地,还没有空余和皇城内的人通个信。他攒了一肚子问题,迫不及待地想见某个人,却又有点近乡情怯。
  苏晏轻轻叹了口气,他模糊地听见传令兵通报了什么,以为是即将出发,连忙站直了,望向下面整齐的军队,清了清嗓子。
  便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苏晏正要侧身查看怎么回事,忽地一阵小风拂过,他立刻就被砸了个正着。
  苏晏一愣,身体先于思维地抬手搂住扑过来的人,鼻尖立刻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他呆呆地任由那人箍在腰间的手越收越紧,越过肩头望见台下将士们的惊诧和疑惑,被初雪停了后的阳光一晒,霎时脑中空白,什么都不记得了。
  闷在他颈间的人一扭头,冰凉的唇软软地印在他耳根,随后嗤笑一声:“怎么,傻了?”
  简单的几个字让苏晏蓦地鼻尖一酸,他搂住对方的力度加大,轻轻地抽了口气,哑声道:“哪有你这样的……”
  萧启琛的笑声贴着皮肤传入脑海,牵动一丝酥麻的颤抖。
  理智告诉苏晏他应该放手,然后恭敬补上一个大礼,这才是迎接他的陛下的方式。但他舍不得,矛盾的手松了又搂紧,恨不能分出两个自己去处理这一切。
  就在苏晏挣扎的同时,萧启琛凑到他耳边,轻声而笃定:“什么这样那样,我想你了。”
  飘忽不定的尾音在苏晏心底砸出个惊天动地的印记,他瞬间把那些“他们都看着”“此举不合礼制”“古往今来都没人这么胡闹”的废话抛到了九霄云外,恋恋不舍地想:“……算了,我就抱一会儿。”
  转瞬永恒,重重叠叠的云层边缘漏下一丝金光。
  萧启琛良久才放开苏晏,不着痕迹地拂过他的肩,眼中满是深情,却恰如其分地退了一步,保持着君臣间刚好的亲密:“大将军得胜归来,辛苦了。”
  这下四周保持着惊讶表情的众人才纷纷回过神,接二连三跪了一地,高呼万岁。
  大军凯旋,新皇即位,此时才算得到了某种圆满。


第60章 凉亭
  萧启琛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闻讯赶来的太常卿好说歹说地劝回了台城——哪有这样自由散漫的皇帝,仪式在前还到处乱跑!
  苏晏见他被押送回去时蔫头耷脑的模样,情不自禁笑出了声。他目送萧启琛的马车消失在视野内,这才摸了摸自己通红滚烫的耳垂,重新收拾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望向台下满脸揶揄的将士们,故作恼怒道:“看什么!好好整队!”
  沈成君带头吹了个口哨,一群人也跟着不明就里地起哄。毕竟主帅难得窘迫的样子太精彩,谁还管得上弄清原因,先凑了热闹再说。
  等到他们终于拖拖拉拉地进发,穿过宏伟城门,听完一大串之乎者也,结束了典礼打算继续打趣主帅的时候,众将士惊讶地发现大将军不见了!
  早在太常卿把他夸上天时,苏晏便贴着墙角趁人不注意直接溜之大吉。他不在乎那些冠冕堂皇的说辞,军中天塌下来还有几个副将顶着,他只记得萧启琛那个眼神和拥抱,好不容易安宁了,难道他就不能放个假吗?
  苏晏轻易地说服了自己,经由一条狭窄宫巷穿过太极殿。目睹眼前的空旷,苏晏突然迷茫了:萧启琛这会儿定是不住在承岚殿了,那他应该去哪儿找人?
  他自是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此刻萧启琛应当缩在西殿的暖阁中,于是定神往那边去。在校场时被萧启琛突然袭击,没有时间让他消化便先讨了个久别重逢的拥抱,此刻他自己站在宫墙底下,苏晏掐了掐手心,反复咀嚼情绪,终于品尝出一点高兴。
  他很久没有这么纯粹地高兴过,不为了任何,就是自己心里舒服。
  嘴角的笑压根没法收敛,苏晏想着“随它去吧”,走向太极西殿时竟很不稳重地一步三跳——他很快发觉不妥,强装平静地再次迈出脚步,结果很没面子地左脚打右脚。
  苏晏想:“还好四下无人。”
  暖阁前只有两个禁军把守,苏晏正踌躇怎么上前求见时,里头却出来个人。那淡色衣裳的女子远远地望见了他,连忙迎上来:“大将军。”
  苏晏笑着同她打招呼:“绿衣姑娘。”
  “陛下以为你还要回南苑呢,方才一个人批折子无聊,就去花园里休息了。奴婢领你去吧。”绿衣行了个礼,说着便要引苏晏离开。
  他小时候是管绿衣叫姐姐的,现在这么喊却有所不妥,于是从善如流地改口叫姑娘。前往御花园的路上,少不得绿衣跟他说了些其余的事,她和从前一样健谈,心思细腻做事认真,难怪一直都很得萧启琛倚重。
  绿衣提到,萧启琛上台后,感激老宦官徐正德这么多年的功劳,是故他仍在原职,为台城内务的总管。只是徐正德年纪大了,做事难免不太及时,萧启琛便提拔了绿衣。因为此前从未有过宫女坐到这个位置,此事还小小地引起了一阵风波。
  “不过大事还是徐公公决定,奴婢只是帮衬着处理些乱七八糟的琐碎……啊,到了。”绿衣带着笑意停下,不远处的凉亭中一个人形影影绰绰,“大将军自己去吧,奴婢退下了。”
  她打趣二人时总分寸刚好,苏晏无可奈何地与她道别。
  绿衣知道他们久别总有悄悄话,走得又快又安静。廊下的西风带起了水面的涟漪,苏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手指握紧又放开,朝他走了过去。
  凉亭临水,冬日里四面挂了挡风的帘子,故而光线不算太好。其中有张床榻供休憩中,桌案、凭几一应俱全,墙角点了灯。
  榻边放着取暖的火盆,却没有熏香。苏晏甫一进去,榻上靠着凭几坐在那儿看书的人闻声抬头,瞳孔微微收缩,没料到他这么快就会来一般:“阿晏你怎么……”
  苏晏解下披风,随手挂在一旁,在萧启琛旁边半蹲身,揉了揉他的耳朵,把方才那句话还给他:“我想你了,就偷跑过来看看你。”
  倒真是含蓄的“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萧启琛往旁边挪出个宽敞的位置,好让苏晏坐进来。他的手迅速地钻进苏晏袖间,指尖微凉,狠狠地冰了苏晏一下。他“嘶”了声,皱眉道:“不是烧着火么,还这么冷?”
  萧启琛摇头:“不冷,就是手一直晾在外面。我冬天反倒精神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本来不想要火炉之类,绿衣姐姐非说会受冻,愣是叫人拿来一个。你看我脸,被烘得都发烫……”
  他说到这,抓住苏晏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两人的距离蓦地拉得很近,萧启琛后知后觉这姿势似乎暧昧得过头,刚要搜肠刮肚点什么来缓解,下一刻,苏晏便凑得更近了些,嘴唇在他鼻尖落下一吻。
  苏晏笑道:“好像是有点热。”
  这回萧启琛发烫却不是因为过分温暖的炭火了,他自暴自弃地往苏晏怀里一钻,两手搂过他:“你看我平日就过得这么无聊了……”撒娇撒到一半,萧启琛在苏晏身上到处揉揉捏捏,忽然听见他一声轻呼,仰头问道:“什么?”
  “阿琛,”苏晏的右手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别碰我左肩,有伤。”
  萧启琛连忙坐直了:“你不是没受伤吗?”
  苏晏耐心解释道:“之前一直反反复复的,军医说要静养……伤了骨头八成得跟一辈子,以后稍微注意下,调养个几年说不定也能好转。”
  他说得轻描淡写,萧启琛却不能不当回事,连忙伸手就要脱他的衣服。
  苏晏自是能轻易躲开,但不知为何他懒得去辩解,也不愿在萧启琛面前有所隐瞒,任由他剥了外衫,接着露出肩骨,另只手蹭过萧启琛的脸颊,先安抚道:“没事的。”
  就算知道上战场的人定是带着伤疤的,也见过苏晏身上那些深浅的坑,萧启琛还是语塞。
  他的左肩处一道极长的疤痕,从肩头蔓延到了前胸,这让苏晏的手臂看着仿佛缝上去的一般,颇为狰狞。但那伤疤偏偏又没有任何血腥感,安静地躺在他身上,惟独让人怀疑它是不是真能痊愈。
  萧启琛皱眉,想要碰触又怕弄疼了他,手指半途拐了个弯,拉过苏晏垮到手肘的衣裳给他重新穿好了,想了想,问道:“怎么弄的?一定很痛吧?”
  苏晏搂过他让萧启琛靠在自己胸前,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声音便紧挨在萧启琛耳边了:“那时在渔阳,到处都是人,要分不出敌友了。身边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一时不察,有个突厥兵就朝我冲来。我躲闪不及,只好忍了这一下,还好雁南及时赶到,否则手臂就真的断了。”
  他慢慢地说着:“我在战场上见了许多人英年早逝,或者不成人样地回到家乡,这辈子都没法自己走路。那时我想,图个什么呢?我又不像爹,一辈子为了这山河万死不辞,我没那么大的理想。后来就想通了,四海安稳,你也无忧——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因为知道这天下都是你的了,怎么能让你还操劳许多以至于不得安眠呢?
  凉亭挡风的帘子隔绝开外面冬月湿寒,在一室干燥而暖和的气氛中,萧启琛侧头轻吻苏晏侧脸,含住他的嘴唇。刚从外面进来没多久的人身上还冷,薄唇如同一片露水,萧启琛眨了眨眼,脑中不合时宜地冒出“饱暖思淫|欲”。
  他和苏晏在一起时总是很想腻在对方怀里,什么世外桃源都不愿去,和他一起哪怕是只剩四壁的破房子他都能怡然自得。
  但萧启琛到底说不出来,这种话一旦开口只怕苏晏得取笑他:“你自小锦衣玉食,没受过饱一顿饿一顿的苦,哪里懂家徒四壁的难过?”
  苏晏不知道他丰富的思绪变化,只觉得此人有点分心,不满地掐着萧启琛的下巴逼他开口,舌尖旋即探了进去,卷过他的吮吸。他太久没有同人亲近,平时还不觉得,一旦被撩拨,即刻便有些按捺不住。
  “等下……”萧启琛按住苏晏往自己腰间伸的手,“这儿就一条毯子,会着凉,你陪我回……回……”
  他“回”了半晌也没说去哪,苏晏停下吻他,手指极轻地隔着衣裳在萧启琛腿侧抚蹭,眼底的情|欲渐渐退去。似乎察觉到刚才失控,而萧启琛好像也不太愿意,苏晏不好意思地捏了捏鼻子,就坡下驴道:“那等过几天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什么?过几天?!
  萧启琛瞬间不满地拧起了眉毛,觉得自己简直矫情,不由分说按住苏晏肩膀一推,将他压在床榻上。
  苏晏脑袋在凭几上一撞,霎时有点晕,天旋地转的一遭,“你干吗”没问出口,就被毫无章法地吻住了。榻上的桌案被萧启琛推到一边,火盆也踹远了,他跨坐在苏晏腰上不由分说低头便开始解繁复的腰带。
  苏晏失笑,顺从地躺好,摸过萧启琛一缕长发在指尖绕了绕。
  他仰面望着萧启琛,近一年不见,他好似看不腻这张脸了。此刻发髻被苏晏解开,萧启琛经久未曾修剪的长发便垂下来,挡住了半张脸。苏晏抚过他的脊背,披在身上的外袍落了,露出素白中衣和一片单薄的胸口。
  “那还是别过几天吧。”萧启琛笑着说道,眼底绯红,也不知是羞得还是热得,结巴半晌,到底把下面半句话吐出来,“……我等不及。”
  苏晏细腻地吻他,舔湿了萧启琛的手指,拉着他的腕往下伸到后面,示意他自己去弄那地方。萧启琛微微抬起腰,整张脸红得不行,咬着唇被他带着缓慢拓开自己的身体。细长手指不断进出,逐渐地前面不受控制一般有了感觉,被苏晏握住上下套|弄。
  “没自己……”他刚说出这三个字,被萧启琛慌忙堵住了嘴,弯着眼角安静回应。
  这人在性|事上不太害羞,苏晏自己会的不多,教他时萧启琛十分好学,可惟独不喜欢说话,也不准苏晏趁机调戏他。于是他只好细密地吻萧启琛,引导他主动些,掐着对方的腰使他坐下来,再缓缓地动作。
  两人许久未见,话语显得多余极了,还不如这样亲热一番。
  台城上空又飘起了小雪。绿衣端着热茶与糕点,正走到凉亭外的回廊上,忽地听到隐约的低声喟叹,掩口而笑,轻手轻脚地把那木盘放在了外头的地上。
  软红光里涌银山,雪后初晴。
  偃旗息鼓之后,萧启琛懒洋洋地趴在苏晏身上,动也不想动。
  苏晏瞥见放在地上的热茶,推了萧启琛一把让他挪开,自己则披衣下榻,拿毯子和衣服把萧启琛裹得严严实实。他走过去掀开帘帐,看了半晌也没发现周围有人,只得弓身把那茶点都拿了进来。
  绿衣做事仔细,生怕东西受凉,茶壶搁在一个精致的铁架子上,下头还有块炭火微微烘烤着保持温度。苏晏掀开壶盖,闻出是从前在上林苑时常喝的霍红,给萧启琛倒了杯,拿过旁的糕点吃了口。
  “对了,”苏晏突然道,“赵王怎么办?”
  话题来得猝不及防,萧启琛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擦着嘴问:“他还活着?”
  苏晏颔首道:“腿是没办法了,后来醒了他就闹着要回金陵,其实也不是无法把他送回,可我们太缺兵力,少一个人都不行,于是一直扣在军中。现在他被我安顿在了金陵城外的一个别院里,方参军守着。”
  萧启琛眼底一沉,道:“你们有多少人知道他没死?”
  苏晏:“我,雁南,方知,沈成君,此外再没有第五个人了。他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军医将他截肢,说活不久了,此后一直由方知照顾着。讣告呈到了金陵,先帝都……所以没人怀疑他还会活在世上。”
  言下之意费了大力气带回来不过因为他是萧启琛的兄长,苏晏的责任感总不合时宜地显得过分执着。萧启琛叹了口气,搓着脸道:“我该怎么做……”
  因为严肃的话题,刚才旖旎缠绵的气息登时烟消云散,苏晏坐直了身体,把萧启琛整个人连同毯子一起抱在怀里:“我不能杀他,你明白吗?的确可以这么做,但我不能。”
  这个决定要萧启琛自己来下,生死于人是大事,何况萧启豫身份尊贵。
  “倒是把难题留给我了。”萧启琛有些头疼,“我以为你那封信说的意思就是他大概不会活着回来……现在人怎么样了?”
  苏晏道:“不太好,他哪儿都去不成。”
  萧启琛喝过茶,又随手拿起梅花糕咬了口。苏晏默不作声地瞧他,这人思考正事时喜欢吃点东西,足以见他并非如沈成君所想不把萧启豫当回事。萧启豫成了块棘手的狗皮膏药,苏晏后怕极了,心道先皇驾崩若再晚一些,兴许他这个无比荒唐的决定会暴露,届时不但小命难保,还会牵连萧启琛。
  恐怕真是前些年没做过缺德事,这千载难逢的机遇都被他们碰上了。
  那块梅花糕被吃完,萧启琛舔去指尖一点残渣,再开口时眼底的柔软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锐利:“那我去见他一面吧。”
  苏晏提醒道:“你现在不好出宫。”
  萧启琛不以为意道:“让柳文鸢替我打掩护就行了。他才是不好进宫,如今老人们我都没换,太极西殿新来的两个小宫女还没查清底细,不知道是哪位太妃的眼线,还是保险为好,萧启豫此事不干净也不体面……”
  他说到这儿,又朝苏晏笑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若非此事,父皇哪会这么快就……说来阿晏,我该谢你那时当机立断。”
  苏晏心头蓦然一空,他早就知道萧启琛不是什么善人,从来都睚眦必报,萧启豫此前那样利用他逼迫他,萧启琛怎么报复都不为过。但他提起生死,竟是如此轻描淡写。
  “可能放任他这么下去吗?”苏晏对自己道。
  他握住萧启琛的手,轻声道:“阿琛,你听我一句可好?”
  萧启琛自然地靠在了他肩上,亲了亲苏晏的下巴,懒散道:“我何时不听你的?”
  苏晏:“此事是我理亏,但却是你们二人的恩怨,我便不再多言。以后……你现在不比从前了,做事要深思熟虑,不能再任性,行么?”
  他说了句假大空的傻话,赌萧启琛能不能听懂。话音刚落时,对方眼里闪过的迟疑让苏晏放了心,萧启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仍相信萧启琛本性不坏,只要自己看顾着,就算以后再大风雨他也能安然无恙。
  良久,萧启琛扑哧一笑:“你道我是谁,拿着江山做儿戏么?既然费尽心思地得到了,我自不能落下半点口舌给别人作谈资。放心阿晏,我心里有数。明日朝会后你等我一会儿,然后就带我去萧启豫那里。”
  苏晏答应了,萧启琛又恢复那黏人本性,倒在他怀里撒娇:“下雪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停不了。你今夜不回家吧?”
  帘子被风吹得抖动起来,发出一阵脆响。雪落却安静,连带四野都没了别的声息。
  苏晏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行,但你想再闹得回寝殿去,这儿太冷了。”


第61章 迷局
  十一月的金陵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近两年时常飘雪,江南的温润就变作了湿寒,叫人很受不了这种黏糊糊的感觉。
  城外四处都是皇家园林,也有不少权贵的别院,高墙砌起来,基本谁也不认识谁,偶尔出入间相见也不过打声招呼而已。有人的园子养了外室,有人用以朋友私会,大家心知肚明,便也从不窥探旁人的隐私。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金陵城北的某间别院外,方知早已站在那儿等着了。他见苏晏从里面出来,先打了个招呼,随后又见车里钻出个人。
  方知诧异地认出是萧启琛,急急地行礼,萧启琛喊他带路,并未多话。直到往里间走时,方知缩到苏晏旁边,小声问道:“陛下怎么也来了?”
  “他有几句话想同里面那位讲。”
  苏晏这么说后,方知自然领会到深意,指向朝东的那间屋子:“人在里面了。陛下您放心,一路都好吃好喝伺候着,身体早就养好了,就是时常胡言乱语,难免冒犯……”
  “我皇兄不是一向胡言乱语吗?”萧启琛意味深长地向方知一笑,径直走了过去。
  木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方知站在原地,后知后觉打了个寒战,只觉得方才萧启琛那个表情让他十分陌生,还有点害怕。
  而他来不及多想,门又从里面关上了。
  这间别院算不上奢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厢房装点得素净却典雅,所有家具均是竹制,显得格外别致。萧启琛看了一圈,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
  阳光立刻倾洒进来,照得半边房间都清晰了。他环视一周,终于在榻上看见了萧启豫。
  出征前对方意气风发,又是三十余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倨傲而尊贵,如今萧启豫蜷缩在榻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灰白,两颊瘦得凹陷了,闭着眼好似要将自己和世间其余的人或物都隔绝开来一般。
  屋里多了别人,萧启豫往里间一侧身,烦躁道:“滚出去!”
  萧启琛居高临下地望向他,由心底生出一种快意来:“皇兄,不愿看我是谁么?”
  他听了这声音浑身一抖,挣扎着要坐起来,苏晏不失时机地扶了萧启豫一把,拿来凭几和软垫让他靠着。做完这些,苏晏又退到旁边,对一切都充耳不闻了。
  萧启豫不可置信地打量萧启琛一番,直到目光接触了他衣裳上的龙纹,这才开口:“你来做什么,看我还没死么?”
  萧启琛好整以暇坐下,倒了两杯茶,作势要给他一杯:“不好意思啊皇兄,抢了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是你看看自己,就算被他们知道你还活着,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好似永远明白怎么去戳中对方最难堪的地方,萧启豫听了这话几乎勃然大怒。他掀开被子,缺失的左腿横在那儿,姿态很是丑陋:“是不是你让他——让苏晏去做这些!我说呢,那日战场上为何突然身侧就没人……”
  “王爷,”苏晏不带情绪地打断他,“是你不随大军前进。我提醒过你,刀剑无眼。”
  萧启琛笑着示意苏晏别说话,弯了弯眼角:“可我听说倘若那日阿晏不救你,你就直接死在乱军中了。皇兄对救命恩人怎么这样不客气呢。”
  “少来!”萧启豫冷笑,“见我如今这样,你心里早乐开花了吧?”
  萧启琛见他不喝那杯茶,索性端回来自己捂在手心汲取温暖:“就因为这个乐开花?……皇兄怕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吧。”
  在萧启豫疑惑的眼神里,萧启琛缓慢道:“皇兄,你从没正眼瞧我,所以对付起来也只想着利用完就扔。最初是让晚晴陷害平哥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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