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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时代周刊-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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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转圈子,而自己的腰肢依然被这淫贼紧紧搂着,背后一阵陌生的男人气息,顿时又喜、又惊、又怒,一咬贝齿,狠狠一肘往后面撞去。保罗正在得意,突然被呼伦瑶一肘撞在小腹上,顿时剧痛不止,紫金锤啪啦落地,他也被撞得倒飞出去落在了马屁股后面,这一肘恰好撞在两肋间胸口下,就是后世所说的小腹太阳神经丛,被重力打击下疼得连苦胆水都会吐出来的地方。“Shit。”保罗单膝跪在地上,脸上肌肉一阵扭曲,疼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好歹没当场吐出来丢了面子,可也的确疼得厉害,一只手撑在地上便站也站不起来。看着保罗半跪在地上,呼伦瑶便想立刻一锤砸死对方,可四周那么多双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似乎便在寻思刚才这淫贼搂抱自己,顿时白皙的精致脸蛋上浮起一片红云来,恨不能立刻找一条地缝钻下去,死死咬唇盯了陈保罗一眼,一抖马缰,玉狮子神俊无比,四蹄飞奔顿时窜了出去,正是上京城的方向,居然羞的连武器也不要就跑了。保罗捂着小腹,“喂,你的锤子。”前面呼伦瑶听了更加羞,一张脸便宛如大红绸子一般,双腿狠命一夹胯下玉狮子,玉狮子腾云驾雾一般,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那些辽军面面相觑,他们便也不知道郡主娘娘来到底要做什么,这时候郡主跑了,只好回转,自然有人上来收了八棱紫金锤,三千人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烟尘飞扬。保罗龇牙咧嘴慢慢站了起来,把软剑收起,五花骢这时候嘀哒嘀哒迈开四蹄走到主人身边,挨挨擦擦亲热无比,这时候庞昱来到跟前,“少保,你可是闯祸了,此人怕就是最得辽国萧太后喜欢的太平郡主耶律呼伦瑶,她父亲是主政燕云十六州的梁王耶律隆庆,她师傅更是辽国宗室亲贵耶律休哥,曾经的辽国兵马大元帅……”“我也没得罪她啊。”保罗咝咝吸着凉气,那腹部实在疼得狠。“契丹俗语锤子,便是指……男人那话儿。”庞昱说这个也有些尴尬,下意识还看了看不远处水修眉。“Shit,我哪儿知道啊。”保罗大骂,想想刚才自己的说话,如果锤子的意思就是那话儿,刚才的话的确过份了,挠了挠头,“问蟾,便有什么,直接往我身上推就是了。”“少保,我知晓你一身好本事,可也不能到处捅篓子啊,你以为你是谁?能扛得下那么多事情,这件事我会秉公处理,写了折子上报朝廷。”庞昱皱眉,扭头对王不破说道:“王校尉,准备进城。”看庞昱和水修眉骑马而过,保罗愁眉苦脸,心说自己可是冤枉死了,这时候白驼山的马车到了旁边停下,白花花从窗户探首出来,“少保……”“白姑娘有事么?”保罗走过去,白花花玉葱般手指狠狠在他额头上一戳,“你便是个天生无赖,调戏姑娘家也不看看地界儿,这里是大辽,不是东京城……我可不跟你们一道儿了,此番我便住在辽国丹东公主府邸,若有什么事情,来寻我就是……六郎,进城。”她交游广阔,那辽国丹东公主专门负责辽国和高丽的贸易来往,她便和对方在高丽相识,倒是成了闺中密友。伸手摸了摸额头,保罗心说我跟她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抬头看去,马车车厢后面窗户没遮帘子,景教圣女便正转头看他,跟他眼神相对,顿时脸上一红,急急扭头回去,保罗眼神好,分明看见文丑丑低头时候白皙的脖颈上红晕翩然一掠,顿时就扯着脖子高叫:“圣女姐姐,我得空儿就去瞧你。”旁边昂首挺胸经过的禁军看着这位陈少保陈大人,佩服无以复加,瞧瞧,这他娘的才是多情浪子、偶像淫贼,刚调戏完人家辽国郡主又开始勾搭那仙女一般的景教圣女,有一个下级军官便嘀咕:我若能有陈大人那样的本事和艳福,折寿三十年便也愿意。旁边一个和他相熟的缺德鬼低笑:致远,做的好白日梦,你都多大了?折寿三十年,怕艳福刚来,还没进门就咯屁了。他把这『进门』二字咬字吐词特别清楚,难免双关,旁边几个相熟的都低笑起来:可不是,还没进去就死在美人身上,天大的艳福也不抵事……也不是那么说,不是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宁殿直(三班殿直,九品小官),没进门就吐美人儿一裤裆豆浆难免不雅,这艳福还是算了罢……这位名唤致远的殿直老爷顿时脸皮又红又紫,低声吼道:日你娘,你们这几个瘟生,到了上京可别指望老子请客嫖妓了。这些市井间常常发生的谈话便这么随着路而去,保罗听了好笑,飞身上马,五花骢一声嘶,泼刺刺往前面跑去。上京便和东京一般,也有国使驿路,便好比今日的大使馆,使者团进了大宋使驿馆,自然有常驻辽国的官员前来迎接,这接风洗尘自是不消说的,至于那位下级军官宁殿直有没请朋友去上京的妓院嫖妓便不在书中交待,单说两国照会,繁琐的外交流程。到了辽都上京便也不是说觐见谈判就觐见谈判的,好歹实权派的官员上下打点,免不得拜访高官显贵,辽国也分主战派和主和派,这鹰派和鸽派的分别不管什么时空都是一样的。保罗自是不耐烦这些,庞太师也说过『弱国无外交』,大宋的边防线也实在糟糕,没险要之处可守,勉强种植树林当防线,辽国骑兵立马便到了,一阵烧杀,得,全部做了无用功,因此宋辽的边疆小摩擦那是络绎不绝的。大宋只能长期把大军驻扎在边疆处,可大宋缺马啊,中国地方产马地一在辽国一在西夏,便有些马也进京装备殿前龙卫,边疆自然是步兵居多,对上飙悍的骑兵,追也追不得,只能防守,这便是先天上的弱势,要不然荆受楚那股马贼怎么能在宋辽边疆来去如风呢,两条腿怎么去追四条腿的。不过辽国有个极大的奇怪之处,宗室亲贵譬如耶律休哥这样当过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还有什么耶律博古哲、耶律鞑玛、耶律乞骨等等,这些居然都是不折不扣的鸽派,反而汉臣韩德让,当然,此刻叫耶律隆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鹰派,真真是难以理解。庞昱这次拿了架子,就是不许他出门,好歹从二品官阶兵部侍郎,保罗这位从七品武义郎、直秘阁侍讲兼副使实在无法反驳,只好在使驿馆中待了两天,难免气闷,好在那位刁蛮郡主还没带兵马来冲了大宋使驿馆,倒是让保罗一阵奇怪,心说按说这样刁蛮的怎么没带人来冲杀?倒是奇怪。庞昱虽然年轻却政事老到,鸽派宗室亲贵一个个拜访下来,又寻思是否去那齐王府上拜访,虽然此人对大宋一直是持打压态度,但毕竟是萧太后的相好,辽国大丞相,如果此人一力反对议和之事,事情难免不成。他在使驿馆寻思此事,却不曾想齐王府派人来了,邀大宋国议和使节团副使陈保罗过府一叙。保罗看着庞昱拿过来的请帖,有些纳闷,“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他一个辽国万人之上的齐王大丞相请我干什么?”
第七章 齐王府内佳人来
庞昱也有些儿郁闷,心说自己堂堂从二品兵部侍郎居然还不如这浪子无赖?两人都没想到,保罗在上京城官道上调戏太平郡主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飞到了辽国各高官显贵耳中,大家都在好奇这位胆大包天的宋朝副使到底是怎生一个模样,居然便敢调戏极得太后和皇上喜欢的太平郡主。前来下请柬的是个胖胖的中年人,汉人打扮,一笑起来眼睛便都眯成一条细缝,倒是好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不过此人却不可小瞧,乃辽国有数的高手之一,姓朴名克字安德,新罗裔,绰号东海骑鲸客,善使奇门兵刃八卦牌,他长袍后面便掖着黑黝黝的算盘,辽国槟铁打造,招式可砸、可锁,关键时候上面铁算珠还可以爆开当暗器,当真了得。“陈汴州(古人对人尊称往往用地名、官职来表示,汴州即东京汴梁,朴安德称他陈汴州乃是夸他冠盖东京城)在宋国威名赫赫,克在上京便也闻名已久了。”朴克脸上堆笑,“我们相王素来便爱结交少年英雄,还望陈汴州过府一叙。”庞昱看保罗还在犹豫,暗中踢了他一脚,接着笑着一拱手,“朴先生先请前面奉茶,我便让少保换身衣衫。”朴克自然晓得这两国之间的微妙关系,笑着应了转身出门,庞昱便仔细吩咐,你到这齐王府上该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听得保罗头大,“问蟾兄,干脆你跟我一起得了,我可不耐烦这些官样文章。”庞昱苦笑,“那也得人家请我才成,总不能不请自去罢,人家称你陈汴州而不是官职,显然就是私下交往,对方可是辽国万人之上手握大权的齐王大丞相,我不好好吩咐你一番,你一身武功,捅了篓子拍拍屁股高来高去走了,这议和任务怎么办?”他这番倒是小瞧保罗了,保罗难道是那种不识趣的人么?只不过懒惰而已。“得,我就勉为其难走一遭了,不过,问蟾兄明儿可不能把我羁困在这使驿馆了,闷也闷死。”保罗起身拍了拍手往外就走。庞昱一把拉住他,“换衣服,你这模样去齐王府成何体统?”保罗古怪一笑,“当初见官家我也这身打扮啊,再说了,问蟾想必不知道,我这身四海袍乃是极西海外一个名叫长老会的组织所穿着,这长老会权柄极重,护佑万民甚至罢免国王……嘿嘿。”他一顿胡扯,也不管庞昱目瞪口呆这罢免国王的大逆不道之语,大步向外面走去。齐王府的马车便在外面候着,保罗和朴克上车后车夫一甩马鞭,八驾豪华马车便往北边齐王府跑去,辽俗东向而尚左,而大宋则右边更加尊贵些,要不为什么写字要从右往左写呢。因此,东京高官显贵的宅子基本座落在大内禁宫的右边也就是西方,而上京高官显贵的宅子大多在左边也就是北方。此刻天气炎热,马车内部便全贴着竹篾,青翠欲滴且打磨光滑,四周用金丝镶嵌,靠上去一阵沁人心脾,脚下踏足乃是软黄玉所制,适合便靴甚至赤足踏着,偏保罗脚上是牛皮靴子,害得他小心翼翼怕给人家踩怀了,心说果然腐败啊,不愧是辽国第一人,在他想来连萧太后都被这人压在身下,不是辽国第一人又是什么呢。他撩了细竹编就的马车窗帘往外面瞧去,大街上人头汹涌,比起东京繁华怕也差不了多少,果然是皇都气象,行人不少便汉人衣冠打扮,想必都是『哈宋一族』,手上高丽国折扇挥动,倒也颇有大宋才子的风范。“朴克兄,这满大街大宋衣冠打扮的,你们朝廷不管?”他对这位朴克的名字实在好笑,心说你叫什么不好非得叫『嫖客』。朴克笑笑,“大辽官制,分南北两院,北院契丹制,南院汉制,此外南院下还有『汉儿司』,专管汉人,别的不说,这幽燕之地汉人几千万,便也俱都是我大辽百姓……”保罗哦了一声,又问:“朴克兄的名字,似乎并非契丹人啊。”朴克回答说在下渤海人,蒙恩相赏识提点,在相王府邸做个管事的。一路说了些闲话,没一会儿就到了齐王府,保罗下车一看,嚯,好大气派,单门独院一个豪宅,从巷口到大门口全部用汉白玉铺就,朱红色大门,两边各一尊狻猊,上面金光闪闪挂着一个牌匾『齐王大丞相府』王府门口许多轿子马匹,想必辽国跟大宋一般,跑官走后门到哪儿都是一样的,许多辽国官员看见保罗从马车上下来,俱都窃窃私语,心说这年轻帅气衣衫古怪的男子是谁?好大架子,居然乘坐齐王专用驾车还有王府管事朴安德陪同。王府下人把大门打开一半,保罗挺了挺胸,昂首阔步走了过去,顺手一推大门,那看门的皱眉,心说这厮好大胆子,谁进咱们齐王府不是躬着腰,顿时就要指责,朴克朴安德一眼瞪去呵斥,“贵客迎门,都忘记礼数了么?居然便开半边门,成何体统?”看门的缩了缩脖子,唯唯诺诺去了。门外面一干官员大哗,俗话说宰相门人七品官啊,这相王府何曾对人大开门户的?此人到底是谁?这边许多官员低声讨论保罗的身份,而朴安德则赶紧在前面领路,转过三进院子,进了一座圆门,眼前顿时景色一变,小桥流水假山圆亭,四时不谢之花,八节常青之草样样不缺,果然是富贵地方,尤其是这北地居然能见到江南风景,更加稀罕了。朴安德带着保罗在人工湖上凉亭坐定,弯腰歉意微笑,“陈汴州请在这儿稍息,相王此刻尚有些事务,克这便去催一催。”说着匆匆去了。四周看了几眼,保罗伸手在亭中石桌上拿了一片西域甜瓜啃了一口,自言自语说:“这齐王倒是会享受,这园子好生漂亮,我以后要是有这么一个大大的宅子,跟槿儿蓉娘她们住在里面,那是多么惬意,哈。”他臆想着日后有这么一个大宅子,身边赵槿微笑着剥葡萄往他嘴巴里面塞,身后蓉娘捏肩,双胞胎一左一右捶腿,阿蛮便弹琵琶,小梅唱歌……莺莺燕燕香风扑鼻左拥右抱好不快哉,顿时脸上笑开了花。正笑着,前面假山后面一阵低语,接着银铃一般笑声传来,转出两位美人来。当先一个正扭头跟后面的说话,一身红裙,头上珠花,白皙健康的胳膊裸露在外面,肩膀上只披着轻纱,后面一个身穿鹅黄色湖丝长裙,纤腰上系着一根翠色丝涤,一头乌黑光泽的秀发拢在右肩上,一直垂下到腿部,鬓边插了一朵黄色小花,身上便一丝儿首饰也没,一张素面,嘴角轻轻撇着微笑,嘴角便两个勾魂的梨窝,小巧玲珑的悬胆鼻上一双俏目,乌黑深邃的眼珠子里面似乎藏着一丝儿忧郁,纵然浅笑也掩盖不了。“九妹,我跟你说,没事儿便要多笑笑,整天闷在闺房里面都闷出病来了,要不干脆去我府上,我教你练武,岂不好……”那红裙女子笑着跟黄衫女子说话,一转头,恰好看见保罗,顿时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淫贼……”保罗手上拿着啃了一半的甜瓜,正看着那黄衫少女发呆,他并非没见过美人,赵槿蓉娘她们哪个不是绝代佳丽,但眼前这少女娇娇怯怯,一根翠色丝涤轻轻在腰间系着,把纤腰拢得要断了一般,宛如黄花在风中摇拽,真真是『人比黄花瘦,暗香轻袭人』,当真是激起了男人心中大丈夫胸怀便恨不能把她搂在怀中怜惜,一时间连风流少保也看了发呆。保罗这位东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第一次如此在美人跟前窘迫,手上捏着一片甜瓜,嘴巴里面还一口甜瓜在啃着,怕嘴角还有些汁液,就这副模样还恰好傻笑,倒是跟纨绔衙内淫笑着要调戏良家妇女差也差不多,那黄衫少女顿时一蹙眉,接着脸上微红,低首掩嘴宛然一笑。“混蛋淫贼……”那红裙女子正是太平郡主耶律呼伦瑶,这时候卸了戎装倒也颇妩媚,脸颊精细双目俏然,一身比普通女子白皙的肌肤,只是保罗觉得她还是那身赤红色唐猊甲来得漂亮。左右看看,自己的八棱紫金锤不在,眼前又没有兵刃,呼伦瑶杏眼圆睁,“小贼你有种别跑……”说着双手一拎裙角转身跑去,想必找兵刃去了,却把那黄衫少女撇在了这儿。黄衫少女看好友走了,脸上顿时惊惶,“呼伦……”“小姐请了。”保罗扔掉手上甜瓜,擦了擦嘴巴走过去一个肥诺,“在下大宋国使节,武义郎、直秘阁侍讲,姓陈名保罗,表字少保,刚才真真失礼,小姐莫怪……”“你是汉人?”黄衫少女眼睛一亮。保罗咧嘴微笑,满口白牙,倒是合了书上赞美少年『唇红齿白』一句,“可不正是,敢问小姐芳名?”黄衫少女脸上微红,她极少抛头露面,这时候见了陌生人自然有些害羞,“奴姓……”樱唇刚启,脸上浮现一丝痛楚来,双眉一堆,楚楚可怜。
第八章 江南好泡妞
她本名云贞,是辽国『汉儿司』『总知汉儿司事』云儒臣之女,家中行九,又称九妹,素以美貌和才学闻名上京,只是,她父亲云儒臣这『总知汉儿司事』的位置坐的极不牢靠,辽国汉人几千万,多少人便盯着这位置,云儒臣在辽国家族极大,偏后台不足,思来想去,于是有心把当时年纪尚齿的小女儿嫁给齐王大丞相韩德让之子。韩德让此人,从前皇后的奴隶做到齐王,手段不可谓不厉害,育有四子一女,韩继佐、韩冷、韩猛、韩君弼、韩翠屏,最小的女儿便也年纪和云贞差不多,其余几个儿子俱都成家,长子韩继佐更是被封为楚王。他眼看这娇怯的弱质女孩,不知道怎么就动了怜悯之心,便说老夫几个儿子年纪老大且又粗鄙,不如就认云贞为义女罢,于是,世上少了个汉女云贞,多了个黄琼郡主耶律云,几年养将下来,更成了上京权贵少年们心中的偶像,号称大辽第一美人。一个汉家女儿成了契丹宗室,尤其云贞心慕江南,雅爱诗词,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日后也不知道嫁给姓耶律的还是姓萧的,再也无望去看那婉约的江南,一颗炙烈的少女之心如灰烬般慢慢冷却,却又无法抗拒这命运,柔弱的肩膀上背负了太多太多,怎么能不愁眉?她诺诺半晌,脸色嫣红如血,这才慢慢说:“耶律云……”保罗看她模样,心里面奇怪,心说这小姑娘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笑着就说:“云妹妹的脾气若和那个什么郡主匀一匀就好了,那个丫头就知道拿个大锤子砸人,忒粗鲁……”云贞听他说话逗趣,噗哧一笑,接着又沉下脸来,转身就要走,保罗一把扯住她,“云妹妹慢走,我一人正好无聊,我们不如说说话啊。”被他扯了手,云贞羞恼,挣也挣不脱,顿时脸上便开了染布坊一般大红起来:“汉家儿郎便都这般无赖么?”保罗一听,这可是地图武器无豁免全攻击,笑了笑,就说:“这便跟无赖有什么关系,我看这园中景色极美,一人独赏未免无趣,有云妹妹这般美人才能衬托,所谓花好景好人更好……”“看你说话,也是个读书郎,怎不知男女有别。”云贞满面绯红继续使劲扯自己的手,保罗一乐,我这个武义郎什么时候成读书郎了?于是轻咳了一声,“说到读书郎,我倒是有首词便配眼前,就是不知道云妹妹爱不爱听。”说着就放了她手,只是笑眯眯看着她。云贞一颗心就被勾了起来,这上京城真有才学的实在不多,要身份高贵年轻帅气又雅爱诗词的,实在万里挑一,辽圣宗倒勉强算一个,可总也不能去嫁给皇帝罢,而她闺阁中几个好姐妹比如耶律呼伦瑶和韩翠屏俱都是喜欢舞枪弄棒的,平时想找个人谈论诗词都难,这时候眼前这年轻帅气的大宋使节似乎腹中锦绣,倒不妨听听他能作出什么好词来。其实这个道理,就好像当初保罗厚颜无耻对阮阿蛮说『心灵手巧的没我帅气,帅气的没我心灵手巧,即便两个都占了,可也没我会凑趣懂得哄女孩子欢心』惹得阮阿蛮大发娇嗔一顿粉拳擂他。“那,你便不妨说说,若不好,我可便走了。”云贞轻咬唇,虽然害羞,可总想听听对方能作出什么好词来。保罗看了看四周,心说这诗词就真的这么能勾搭美人?我且来试一试,笑了笑,低声吟道:深花枝,浅花枝,深浅花枝相并时,花枝难似伊。玉如肌,柳如眉,爱著鹅黄金缕衣,啼妆更为谁。假山旁恰好一株不知名的藤,上面无数浅黄色小花怒放着,保罗伸手摘了一朵下来,轻轻插在云贞鬓边,云贞鬓边本就一朵,这时候插了,两朵花并蒂莲开一般,衬托着白玉无暇的脸蛋,脸颊上两晕浅红慢慢渲染一直红到了修长的脖颈,更加增了几分娇羞无限。云贞先是脸上红晕,接着便痴了一般,仔细咀嚼词中意思,当真是切题切景,实在妙到颠毫,顿时就对保罗另眼相看,双手揉着腰间翠色丝涤,低声问:“这便是你大作?”保罗噗哧一笑,“我这个直秘阁侍讲可是拣来的,我可没那大才,这是咱们大宋朝一位才子欧阳修的大作,词牌名便叫长相思,这人是江南西路庐陵人士,大考时候高中进士第一,文坛出名的大才子,此刻在淮南东路扬州府作通判,比我这个假冒伪劣的文曲星可强多了。”心里面便说,果然有些效果,怪不得……哈哈。云贞略微遗憾,“果然,自古江南多才子……”说着心里面一阵酸楚,心说自己便也一辈子都没机会去看看那江南,那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双燕飞来到底是怎生一副美景。她是个感性的美人儿,一想到这儿,眼眶一红,盈盈欲泣,慌得保罗拉了她手,“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别人看了还以为我调戏你来着。”云贞被他逗得噗哧一笑,这才看见自己双手被他握在手上,心中一阵慌乱,赶紧抽手出来,“你这人怎么老是喜欢动手动脚的不老成,便不知道男女……”“知道知道,男女有别。”保罗嘻嘻笑着,“我们便到凉亭里面坐了说话,想必你整天闷在这府里面,闷也闷死了,我给你说说外面好看好玩的。”说着扯着她袖子走到凉亭里面,搬了石鼓给她坐下。云贞羞人答答,却欲想知道些南边风景,保罗投其所好,就说了几位出名的大词人,那号称偶像级淫贼的柳永自然是必须说的,好在柳词通俗,东京城传唱不休,他也能说些,便把那首出名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念了一遍,惹得云贞眼眶儿红红,低声念了几遍,只觉得便说的自己一般,这『强乐还无味』不是自己当前写照又是什么。保罗到底是一等一会凑趣的风月班头,哄女孩子真是家常便饭一般,盗别人的诗词不好意思,拿来吹嘘总可以罢,这便好比顶级影评人拍不了电影却能拿电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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