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段止韶华-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此下去,不过是自寻死路。

    段韶华低了头,噙着笑,“王爷说的对,天命如此,草民不过是在自取其辱。”

    话是说的通透,但裴靖却觉听出了委屈之意。

    刚才还一脸正气的说他草菅人命,现下却是他自己认命了。

    暗觉好笑,下一刻却见那琴师自顾自的走向屏风,疑惑间只听一阵布料摩擦声,接着就看他抱着包好的琴走了出来。

    “王爷。”段韶华作揖,“一切都是草民琴技不精,弹不出让王爷喜欢的曲子,还望王爷不要迁怒他人,雪宇楼另有琴师会为王爷再弹精曲。”

    说罢就施了一礼,怀琴欲走。裴靖微显诧异,愣了一愣。他说的没错,想出言阻止,但要什么理由。

    要治他的不敬罪吗?

    一瞬心烦意乱,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哼。只看他沉华中侧身而去,灿烂的金光温柔的轻托着他的半张脸,点点碎饰,将那侧颜衬托的更加烂漫美好。

    裴靖微有怔愣,这一幕,这一袭身影。似是以月为貌,以水为姿,美好的毫无过分。

    眼中一瞬闪过什么,裴靖审视一般的目光在段韶华身上流连,在他将出门之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突然的询问不由的让段韶华里心内一紧,但念身份悬殊只尊礼回道,“草民区区贱名,只怕会污了王爷的尊耳,就请王爷恕罪。”

    说完再是一刻都不敢停留,忙抽身而去。

    只在走出门那一刻无限懊恼,怪自己冲动,丢了赏银。

    走的远了,才想起向掌柜交差。

    半响了,那一道雅间门被轻轻带上,裴靖却还是无法回过神来。

    直到折扇“哗啦”打开的声音唤回了他。

    信若元似笑非笑,摇着那桃花扇笑的暧昧,“靖王爷难得施恩,竟不追究他不敬之罪,当真难得。”

    见裴靖不语,信若元干脆一点重处道:“还是说,王爷偏爱美人。”

    裴靖嘲讽的一笑,看向信若元的眼底多了两分寒意,“若说这男子上上姿,谁比得过你无暇公子。”

    潇洒如信若元,听得这带刺之话也只是摇了摇两次扇子,一把折扇可是为他充足了场面。

    “可惜王爷看不上我这个美人,不过王爷府中已有数美。一个小小琴师,王爷还是放过人家吧。”

    说罢也不去看裴靖似能杀人的眼神,大笑着收了扇一步三晃的走了。

    雅间里就剩下裴靖一人,他蓦然一紧拳,也大步走了。

    小厮就等在雪宇楼外,见王爷出来也立刻就要殷勤着迎上马车,只是不想被王爷打断。

    裴靖一瞧前方,只想他也该走远了,对小厮道:“你先留在这,去向掌柜的打听一点消息……”

    小厮边听边点头,很是疑惑王爷要他打听一个琴师做什么。

    将裴靖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小厮认命的留下了,眼看那车轮滚滚,却没他的份。

    裴靖很快回了府中,一下马车严总管就巴狗似的迎了上来,紧跟其后的汇报着府中的一些事。

    待进了书房,严总管依是说唾沫四溅,冷不丁的却听王爷道:“把你早上私吞的人参拿出来。”

    “咳。”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严总管捂着喉间好一阵咳嗽,半响才唯唯诺诺道:“王爷怎么忘了,上午王爷才说扔去喂狗的。”

    裴靖也不看他,径自拿纸笔划帐,“那就再从你的狗嘴里吐出来。”

    严总管一骇,尖着嗓子可怜兮兮道:“王爷!”

    “今天之前交出来。”裴靖放了朱笔看向严总管,勾唇一笑,“完整无缺的吐出来,若是少了一根须就断你一双狗腿。”

    严总管险些腿软,顷刻间就是一跪,又是害怕又是无奈,“奴才遵命。”

    裴靖一讽,继续专注于帐册。

    经这一吓严总管哪敢再呆,立刻撑了地起身,哆哆嗦嗦的出门而去。

    一直回了自己所住的屋子取来偷偷藏好的人参,严总管实在有些欲哭无泪。要说这靖王爷真是变脸比变天还块,明明是他自己说拿去扔掉的,这会又要他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伺候这样的主子可真是累人。

    多好的一棵人参,本准备好好藏着以后给自己补身子的,这会子却连一根须都不准留,真是作孽啊!

    不过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说出来的,只能最后看一眼偷藏的珍奇,苦着脸去书房交差。

    严总管穿过长长的回廊,调整好面带三分的笑脸,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却不巧正和一小厮在门口撞了个正着。

    “哎哟。”严总管被撞的不稳,差点抓不稳手上的盒子,气得他破口大骂,“瞎了你的狗眼!”

    小厮也是急着将打听来的消息回报给王爷,只能凑合着打了个千,赔笑脸。

    严总管失了人参心情正差,冷不防又被这一撞,气的他是一脚抬起,直把那小厮踢在了门上,就地一滚撞进了书房里。

    这可是王爷的书房,小厮吓的是立刻淌了冷汗,连连磕头。

    裴靖刚才已经听到他们在门外的动静,想来这次一定又是严总管借机欺凌。若在往日该是要教训几句,但是现在全副的心思都扑在了另一件事上。

    “你起来。”裴靖低首,“可打听清楚了?”

    “小人不敢糊弄王爷。”小厮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答道:“小人已经打听清楚了,那位琴师在雪宇楼已久,名叫段韶华。

    小厮一股脑将自己在掌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一句句说来,京城人士,段韶华,年至双十。幼时家中也曾是有名的富甲,但奈何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接连双亡,无地投靠之下最后是由曾受过他段家恩惠的一名农户将之养大。而段韶华则凭着一手出色的琴艺在雪宇楼做了琴师,以此赚一家温饱。

    说到此处,裴靖竟有些意外的欣慰。家道中落的人他见得多了,富家子弟最后沦至街头行乞也不在少数,像段韶华这样最后能自给自足的人实为少数。再回想他之前控诉自己糟蹋奇珍时的模样也禁不住一笑,没落中还能保存那一点骨气,难得。

    而接着就如他在雪宇楼所猜的那样,本来是一家和睦,不想农户的女儿却在两年前突患恶疾,治了许久也不见好,久病下也不知是从哪个庸医口中听来的,竟想要用千年人参来续命。借遍四邻又卖掉住房,将所有的钱财都压在了药铺上,只为求一根续命人参。

    猛地,裴靖这才想起当初他买人参时掌柜欲语还休的姿态,若非他抬高银两占为己有,那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正文 第4章

    一思一回顾,裴靖竟猛然大笑起来。

    小厮和严总管都愣愣微张了口,不懂王爷的喜从何而来。

    想到那只人参,裴靖心里满装的本是被青尘所拒之苦之不甘,但现下细细一想,竟有两分天定的惊喜。

    药铺掌柜,千年人参,信若元,雪宇楼,段韶华!

    这其中若是少了一步,差了一节,便是有任何偏差,今日之事就不能完美的发生了。

    段韶华,裴靖微微闭目,那一幕金光横陈,似梦似幻的侧影又出现在脑海。

    那样好的一副皮囊,白汪似水,留去让他人享用总觉不甘。

    家人病危,又无良药,银钱短缺。此刻他一定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便是有任何一人前去施助,相信定然够让他铭记一生。

    如此想着,裴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诡谲,一手抚过那乌木盒,心中暗暗思量。

    “你。”裴靖将木盒一推,一手指了严总管。

    冷不丁的被点到名,严总管一颤,哆嗦中就要下跪。

    “你们去办一件事。”裴靖说的正是严总管和那那小厮。

    二人低着头整齐的站着,连连点头听着王爷所发的命令,心里的疑云却是越来越大。

    ……

    黄昏近,炊烟袅。湖边小筑,依山傍水,杨柳依依。

    瓦房虽小,但意在素雅清净。就是在这座房中持续了多年的柴米油盐,可是再不久就要尽落他人之手了。

    幽幽的叹了口气,段韶华放下手中装满药汁的白瓷碗,低头凝视依然气若游丝的宝丫头,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因为她已经赔尽了一切,可到底还是斗不过天命。

    无财无势,只能看着一条人命凋零。

    他坐在桌前发呆,殊不知宝丫头的爹娘正暗自垂泪。万般不愿,却不得不开始为唯一的女儿准备后事。

    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请大夫了,就算请来说的也不过是那些催命话,句句扎中二老心肝。就算再不愿承认,宝丫头的确是活不了多久了。

    正是双双垂悲时,穿过暖风瓦屋而来,竟是声声烈马嘶鸣。

    段韶华也被惊到,此地向来安静,也只有几位相识的熟人会来拜访。难道是!

    匆匆走出房屋,看到那几名身穿异服的人心更是一瞬紧悬,远远的只当是收屋之人。

    不是说好再宽限十日,怎的现在就要收屋来了。

    他尚未筹够租下一院的银两,若是今日他们要强行收屋,这点子银两也根本住不了几天客栈,那时岂不是穷途末路了!

    段韶华越想越心慌,想到一家的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半天都不敢踏出一步。

    只是远远的看着宝丫头的爹娘走到那二位不速之客身边,说话间频频点头。

    罢了,该来的也躲不掉,段韶华握拳稳了神,心想多少英雄好汉也曾为了几斗米折腰。何况他不过是一介平民,连英雄尚且无能为力气之事他又有何良策呢。

    将将迈出一步,却见宝丫头的爹娘已转了身向他跑来,而那两张饱经风霜脸上挂着的分明是欢喜。

    怎么回事?

    “韶华。”二老喘着粗气欢喜道:“这回可真是活菩萨上门,给咱们送救命药来了。”

    “活菩萨?”段韶华蹙眉,正欲细问之时却见那二人已徐徐走至他跟前。

    敛容细看,这俩人身上所穿虽是一绫罗一粗布,但面上花纹却极其相似,一样的流云卷舒,深灰作底,看来是出自同一府邸了。

    脑中正思索着答案,接着就见为首的中年男子作揖,“敢问可是段韶华段公子,雪宇楼的第一琴师?”

    段韶华微微诧异,他一连问了两个身份,已是知根知底。

    “在下正是。”他低声道,“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露了一抹笑色,说起来话来与有荣焉,“不瞒段公子,我正是靖王府的严总管,此次也是受了靖王爷的命令而来。”

    一听靖王爷,段韶华心下猛生了一股悚然,不敢置信的稍稍往后退了一步,确定道:“靖王爷?”

    严总管一看他的反应,只当他等小民是激动的呆了,越发的骄傲道:“段公子没听错,我就是遵了靖王爷贵言而来,奉命来给段公子一样东西。”

    说罢,严总管刚才还春风满面的脸突然臭的厉害,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身后小厮手上取过一个紫檀木盒子,声音变的干涩,“段公子还愣着干什么,王爷大赏,还不快接着。”

    段韶华扬眉,终回了神。

    还是有些颤颤的接过那只木盒,入手沉重,雕刻花样华美,很是经得起想象。

    本是存了两分疑虑打开盒盖,所见却是惊喜交加。

    紫黑木底静躺的肉色,不正是他和宝丫头爹娘费劲心思求也求不来的珍奇。

    眼下所见才是真正惊喜,不只是段韶华,宝丫头二老更是喜得呆了。

    “这是!”段韶华紧捏着木盒边缘,明知是什么却还是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严总管不屑的哼了声,心想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竟要他把此等珍宝送给这么个小小愚民,非要一次次的暴殄天物。

    心里头是叹了一声又一声,虽有大大的疑惑,但这是王爷的命令,不得不从。

    事关宝丫头性命,三人皆是喜眉喜眼,连细问谢恩都一并忘了。

    好在段韶华及时理智,喜悦再大也终不过片刻,在严总管的轻哼中他已恢复常态。

    他不过今日才见过靖王爷,不夸张的说甚至是得罪了他,可这靖王爷不只不降罪甚至还特意差人送了这样的珍贵之物过来。送礼送的这样突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细细思量,段韶华是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他看向似乎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严总管,呐呐道:“严总管莫怪,并非小民不识好歹,而是小民与王爷并不相识,王爷突然送此大礼,小民实在愧不敢受。”

    你自然是受不得的,严总管在心里抱怨,但嘴上还是不得不客气道:“公子的顾虑是对的,但王爷做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我们当小的怎能多问。”说罢语锋一转,“公子无需客气,只请务必收下此物,否则我们也没法回去向王爷交代。”

    一刹那不知多少猜疑绕心而过,但在最后的思量下发现始终都比不上宝丫头的平安。

    定下神,段韶华含笑收下,郑重道:“王爷大礼小民无以为报,还请严总管一定要替小民向王爷转达谢意。”

    这句话说的严总管可是真气,但终究是无可奈何,只能最后贪婪的望一眼他手中的木盒,再不说话。

    只是临走前不免嘱咐一句,“人参是王爷亲赏,还望公子好些用着。几日后我还会再来拜访。”

    话出口,却叫段韶华瞬起不对,还有下次!

    这靖王爷,到底在使的什么把戏。

正文 第5章

    只看靖王府二人终又跨上骏马而去,起起落落扬起一地尘埃。

    宝丫头二老当真是喜的不知所以,对着那远去的人影连磕了几下,只恨不得把那靖王爷当神供着了。

    唯独段韶华默默不语,手上的木盒似有千斤,压得他毫无动弹之力。

    实在想不通,猜不清,靖王爷这突然之举到底是为何意。

    但很快,二老难抑的欣喜之声在耳边响起,段韶华将将从思虑中回过神来,忙扶着二老小心进了屋,“放心,我这就去请大夫,宝儿一定会没事的。”

    眼中只能看到二老宽慰欣喜的泪花,段韶华脚下也不敢耽搁,飞快的走出了屋。

    请的依然是那位花白胡须口称医术高超的老大夫,他的回春堂经营的正热,冷不防的看了段韶华而来,老大夫一张堆满皱褶的笑脸猛然就变了。

    早就说过他家丫头已经无药可医了,怎地又来了。

    老大夫自认最受不了病人一副眼泪汪汪请他再施良药的可怜模样了,这会见了段韶华也咳嗽着含糊不清,表明了不想再前去。

    段韶华见他如此也不多说,径自把木盒推到了老大夫面前,是去是留由他来定。

    果然,只看那老大夫的双眼一下就直了,脑袋一伸凑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棵人参,口中连道感叹。

    到底是大夫,见着珍奇药材总忍不住想要抓在手里研究一番。老大夫自然也是同样心思,目光炯炯的在那人参上流连,灼热的似乎要将盒子都烧出一个洞来。

    欲伸手触摸,但木盒却在此时被猛的关上,接着就被拖到了段韶华怀里。

    “这。”老大夫一时无措,只能摸着白花花的胡子遮掩。

    段韶华态度也是恭敬,只做了请的姿势,“我家宝丫头还有没有救,到底还是要请大夫看看。”

    老大夫这下哪还能不应,终于点了点头,亲自挎上药箱随段韶华而去。

    人参本就是草中之王,何况这还是一株极为罕见的千年人参,药用价值更是无可估量。但是此刻对着这珍奇,老大夫却有些踌躇。

    人参能大补元气,补脾益肺,用于危时回阳救逆,续命之效还是勉强能说的过去,但是否能让宝丫头康复如初,老大夫却是不敢保证了。

    但已有了这样珍贵的药材在手,不能不尽前言,更不能丢了他回春堂的颜面。

    想到此老大夫不由轻咳了两声,在宝丫头双亲极为渴望的目光下取了那人参炖煮。只是思来想去又怕病了许久了的宝丫头会虚不受补,于是便只取一半炖服,且先试过药性再说。

    虽然有千年人参这极为罕见的药材压阵,不过段韶华眼看着却依然无法心安,好不容易寻来一个希望,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向天祷告,乞求这次安康。

    次日,宝丫头依然昏迷不醒。段韶华虽是无比担心,但不忘雪宇楼里还有他的差事,不得不暂时离开。

    雪宇楼是毫无疑问的京城第一名楼,光顾的尽是非富即贵的达官贵人,偶尔也会有官至高品的朝廷命官来此听曲享受。虽然这些客人的身份都普遍高贵,不过人活一张嘴,是人都有八卦聊侃的时候。

    每每隐在屏风后弹琴,段韶华也曾不只一次的听到雅间中的客人们在谈论谁家花钱买官,谁又遭逢贬斥,又或是谁家的小妾和原配闹了窝里反。桩桩件件,几乎就没有听不到的。

    在从前段韶华只信闲事莫理,便是听到了什么也只能当没听到,左耳进了右耳就出,不闻不问,麻烦自然不沾身。

    但是今日,心思突变,半点不由人。

    他开始倾听那只言片语,夹杂了靖王爷三个字更是汇起全部心神,只愿是他多想,只愿靖王爷其实乐善好施,体他疾苦。否则,各中原因实在让他猜疑的头疼。

    只是最后的结果依然让他失望,虽说是茶余酒间万事不忌,但谈及天潢贵胄却是将声音压的一低再低,只闻余音,不细内容。

    半日就这么过去了,午膳间又接下了一个大单。

    这次的雅间异常安静,段韶华垂首而处,目及处只见一双丝履。

    走至屏风后坐下,段韶华依旧弹琴,清脆玎玲之乐在雅间蔓延。

    但一次下来指下已不知错了几个音,一再紧张又一次再犯,好在房中之人并未发觉,只闻杯盏落桌闷声,声声不绝。段韶华小小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客人是冲着此地的美酒而来,故而没有听出他的差错。

    尽管如此,段韶华依然懊恼非常。

    再轻灵的琴音,此时也失了原曲原味。

    一曲终,十指顿停,段韶华却依然坐在原处。

    曲已尽,人未言。暖春送风,吹来无数柳絮烦扰。

    雪宇楼后院正有一湖碧水,植草木无数。今天天气晴好,从窗望去正是一湖波光粼粼,忽然轻风微谰,光平如镜的水面涟漪泛滥,水色草绿皆凝为一色,绿汪汪似翡翠,醉入心处。

    段韶华歪着脑袋,心里眼里皆是一片湖蓝春水。

    屏风后突然有人笑了一声,“琴音紊乱,比起昨日可是差了许多。若再不下些功夫,你这个第一琴师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这一语带笑,声音却似林籁泉韵,悦耳婉转,直听得人心口一颤。

    段韶华只觉得这声音隐约透着熟悉,顾不得收琴就大步走出了屏风,在看见来人后又是一惊。

    这不就是昨日与靖王爷一起来的那位公子。

    灰色里衣作衬,外套白色水墨印花长衣,腰间系着红丝腰带,一把桃花折扇在手。明眸皓齿,面似冠玉,微风涟起赤黑长发,当真是说不尽的风流倜傥,道不尽的暧昧春情。

    昨日未曾细看,今下才知原来男子也可以长的如此妖媚。让段韶华来说,简直就是书上所说的勾人狐妖,只不过这只是个公狐狸。

    他兀自呆了半响,直到对面一声轻笑唤回了他。

    方知失礼,段韶华忙作揖道:“是在下失礼,还望公子莫怪。”

    挂着一抹似笑非笑,信若元反而走近些许,一露笑颜道:“你还没回话,怎么今日的琴弹的如此心不在焉?”

    靠的近了,他身上那股清香直钻入鼻中,段韶华忽忽然然,似是醉了。

    “公子莫怪。”他努力定下心神道:“只是惦念着家中之事,反忽了琴声,是我的不是。”

    话虽如此,不过段韶华心里却是当真有一抹惊讶。此人看着风流不羁,但却能听出他琴外之扰。都说知音难寻,不知可是此人!

    信若元听完挑眉,白皙的手指一下下玩转着折扇,扇面绘着泼墨桃花,人面妖娆赛粉,美轮美奂。若非亲眼所见,又岂能相信这一幕人间绝色。

    但见他缓缓绽出一个笑容,桃花眼微阖,在那无边媚气中又增添了几丝邪佞。

    段韶华突然想起众口纷传的一位京城名人,此人爱穿水墨印衫,拿把桃花扇,皆说他一有美玉之貌,二有逸群之才。风度翩翩,脱俗高雅,倾慕者更是数不胜数,可谓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有人送一雅号,无暇公子。

    而看眼前之人,所穿所持,想必就是那京城第一美男子,信若元。

正文 第6章

    回想起那日,段韶华终究是有些神思恍惚。

    从最初的惊艳到呐呐断言,段韶华自己也想不到接着竟会与那京城名人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到古琴琴谱,无一不聊的畅快,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甚至于最后的惜别之意。

    许是受了他的影响,段韶华本因为宝丫头之事烦扰重重,只觉这段时间好似所有的不快都朝着他而来,不管是思想内心都被搅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偏遇上了信若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