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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东宫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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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赞叹:“这药最好给我留一份,以后他聒噪了,我就给他下一点。”
秦九幽怨地站在一旁,可怜巴巴地看着石榴。
石榴懒得搭理他,先给谢归诊脉,松了口气:“毒比预想中发得慢,看来此处是来对了。药材还差两味,很快可以凑齐——另外,主上让我把这个交给公子。”
石榴取出一样东西,掀开外面包裹的锦缎,露出里面打磨一新的竹箫。
谢归接过竹箫,久久不语。
石榴这次是奉了凤璋之命来的,要留在长丰城里,时刻注意谢归身上的毒。至于药材收集有晏七操心,就是石榴手头的事要暂时移交给他,让他有苦无处诉。
而她留在此处的第二个目的,就是最后一味,也是最难得的一味药材,海中莲。
这药材极其难得,也很难保存,价值千金。因为来自海的彼岸,大舜很少有识得它的人,但石榴恰巧因为解过凤璋的毒,能够分辨。
而运送海中莲的船队,将会在年前回到大舜。
腊月初八,家家户户喝腊八粥的日子,石榴亲手熬粥。秦九这回不敢再拿她开玩笑,只敢闷头喝粥。
粥喝到一半,一个年轻的天罡卫火急火燎冲进来,直愣愣看着石榴,根本不敢与谢归的视线对上。
第79章 急转直下
谢归看出他急得跳脚; 便搁了粥碗; 宽慰道:“别急,有话慢慢说。”
天罡卫直勾勾瞪着石榴; 声音却低如蚊蝇:
“药材……没了……”
石榴腾地起身; 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天罡卫讷讷地重复了一遍。
“药没了……船队碰上了瀛人,一把火烧没了……”
花厅里悄寂无声; 唯有风雅在旁呆呆站着,轻声叫了句公子。
谢归却只是稍一蹙眉,问道:“都打听到是哪路瀛人了?”
天罡卫猛咽口水; “已经知道了; 正在派人去追,可……”
“瀛人神出鬼没,自从东南三郡加强海防之后,就不再大举侵扰; 估计这回也抓不到。”谢归叹气,“看来我还是得敲打敲打李郡尉; 他若不想明年上计在京中难看; 就认真做事。”
那人领命而去。石榴担忧地道:“公子; 这该如何是好?”
谢归看起来不那么担心; 反过来宽慰她; “每年有好几批船队都会带药材来,我的毒也不急于今年。”
石榴又想说什么,谢归止住她,“也不许告诉他。”
石榴心中难受; 借口想找点别的药材试试,匆匆告退离开。风雅看着手中还没喝完的半碗腊八粥,顿觉索然无味。
这个年过得真是糟糕。
年关时六部封印,京中又有些小动静。元平二年的正月,盛魏两家又折损了些人手,势力大不如前。
如谢归所料,李郡尉确实与两家有勾结。眼见新帝对两家下狠手,有斩草除根的架势,他顿时坐不住了。可他在靖海郡被谢归压着,连喘息之机都没有,一时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上回铁矿的小风波,让谢郡守对他的印象糟糕到了极点,要是再不想点办法,他连郡尉都保不住。
年后,郡衙几位同僚在长丰城里寻了个雅致地方聚了一回,李郡尉亦列席其间。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有人开始多嘴:“委实想念前一位郡守大人……”
旁边有人嗤笑,“那位不是几年前就没命了,你还提他作甚?”
东南三郡上次被瀛人侵扰时,前任靖海郡守没能逃脱先帝的怒火,直接被逮回京城问罪,死在流放的路上。
其余官吏或多或少被撤换过,因而提起当年事,大家都无甚感觉,唯有李郡尉在旁悄悄紧张了一下。
当初和瀛人勾结之事,他是七皇子一党,也有一小份好处。后来七皇子倒台,他依靠李妃娘娘的母族权势,又因为事情不大,就把自己这份按下去、藏起来了。
多嘴的人咂了两口酒,感慨:“这你就不懂了。现在我们头上这位,是陛下的心腹重臣,迟早得回京去。我有亲戚在京中做事,听过这位的风流韵事……”
一群老油条凑在一起,把谢归和凤璋的传言说得绘声绘色,不时发出猥琐的笑。
另有个尖细的声音道:“这位皮相是不错,难怪这么得宠。”说完还笑了两声。
靖海郡是富饶之地,从来都是给皇帝想提拔重用的臣子练手用的,在这里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拿出漂亮的政绩。
“可不是?”多嘴的人笑道,“所以,人家什么身份地位,怎么会和我们来往?而且之前是做宰相的,是那群眼高于顶的京城大人物巴结的对象,可不会和前一位那样,与我们喝酒作乐。”
另有人咦了一声,“这都半年了,你们说,他可曾露过脸?”
包括李郡尉在内,众人纷纷一怔。
说的也是,谢归自从到任,连官场逢迎的场面事都不曾做过。除了郡衙里必须出面的事情,他们几乎见不到谢归。
谢归本不愿给他们留这个话柄,奈何毒还没解,否则也不会让他们有嚼这个舌头的机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入夜时宴席散了,李郡尉与同僚们告辞,裹着外袍出了雅间,脚步在家门口打了转,奔往另一个方向。
过了小半个月,李郡尉从熟悉的路子里拿到了消息。
这位谢郡守就算做宰相,也是深居简出。但他之前还和远去燕地,为何变化这么大?
李郡尉皱眉思索。
——
二月初,新一批船队要返回大舜了。
谢归的毒已经开始慢慢发作,经常忘事。等毒性稍弱,他反倒庆幸,最起码不是口不能言脚不能行,还能镇住底下的官吏们。
可转眼兜头一盆凉水。
瀛人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船队劫了。
石榴得知消息,立时破口大骂,把瀛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谢归先察觉端倪,“应该是有人做手脚。”
石榴点头,“公子不必担心,四月还有一个船队要来,那批应该能平安抵达。”
谢归点点头,刚要说什么,又睁大眼睛看着石榴,完全忘了自己想说的话。
石榴看了,心内绞痛不已。
到底是谁在拿船队下手?
快到四月时,石榴分外紧张,甚至给自己开了安神的方子。秦九得知后,还抓住机会笑话她。
不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因为谢归的毒发作后,反应迟缓,动作僵硬,不能让外人看见,于是很多事情需要他出面解决。
一开始底下官吏见他出来,不疑有他。但次数多了,居然有人怀疑他暗害谢归,要求见郡守一面。
秦九肺都要气炸了,便逮住风雅,问了谢归的日常起居等等,再把自己扮成谢归,外出见官吏们。
他久居京城,办起京官来有模有样,而且之前还有一次假扮朔方郡守的经历,一次就成功唬住了官吏们,包括李郡尉,把风波弹压下去。
可这也不是件好事。
见谢归一如往常,李郡尉坐立不安,不敢放弃,遂继续下狠手。
四月的船队也未能幸免。
消息传回长丰,石榴要气疯了。这回谢归再也拦不住,石榴直接给凤璋报信,要求调遣天罡卫。
凤璋还没来得及回信,更大的事情在后面等着。
东南三郡再次传来瀛人侵扰的战报。凤璋拿到战报后,气得手都微微发颤。
盛魏两家是孤注一掷,居然和当地残余的爪牙一起,再次勾结上了瀛人。
大舜巩固海防之后,瀛人不再大举侵入。他们也学聪明不少,转而化整为零,或乔装打扮成商旅,潜入大舜,再露出真面目,侵扰百姓,烧杀抢掠。
秦九假扮成谢归,就没空再卸下来。郡守要连同郡尉一起督战,他常常忙得脚不沾地,连郡守府也没空回。
石榴好不容易遇上他时,眼圈也是红红的,“都这时候了,公子的毒要怎么办?”
下一批船队再来大舜,该是明年年初了。可谢归的毒发作得比预想中要快一些,她怕到那时候解毒,毒会深入骨髓,很难拔出来。
秦九顶着谢归的脸,露出显而易见的疲惫,“你看开些,也不是那时候就解不了,先稳着现在……”
两人终是体会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在京城有凤璋,就算没有凤璋,也有谢归运筹帷幄。现在谢归毒发,他们两人要扛起这么大局面,很是吃力。
秦九仅仅在府里停留片刻,郡衙中又有事,便出去了。石榴抹了眼泪,熬了一碗缓解毒性的药送过去,看见谢归的样子,心里狠狠揪痛。
谢归房里一片愁云惨淡。风雅每天帮他穿衣吃饭,尽心尽责,可见到谢归这副呆滞无神的样子,再想想先前神采飞扬的小公子,风雅亦是心酸不已。
也难怪谢归主动躲出来了。不光是为了延缓毒性发作,这副样子要是让凤璋看见,凤璋怕是会发狂。
与瀛人的斗争,就像江南恼人而漫长的雨季,绵延看不到尽头。
他们就像钻进大舜的虫子,只能在看见的时候往死里打,等到躲起来,又极为难找。
到了六月,甚至有瀛人潜入了长丰城。
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给秦九敲了记闷棍。他警醒起来,每回出去督战商议,都不敢留谢归在府,一定要把人带在身边才放心。
天罡卫在长丰的人手不算多,他只能一边给凤璋报信,要多调一些人手,一边继续带着谢归煎熬度日。
秦九一手异术出神入化,把谢归打扮成自己的样子,由风雅跟着,两人每天跟在他后面转悠,倒也无人怀疑。
七月初,瀛人总算是差不多肃清了。唯有一些流寇,可以容后慢慢清算。
李郡尉顿感大祸临头,也非常后悔。
他早该想到,京中两家都没能扳倒的谢归,哪是他能对付的人物?
两家孤注一掷已然失败,陛下正在京城磨刀,准备秋后算账。他一个小小的郡尉,如何逃脱。
他亦决定孤注一掷。
先帝盛怒之下的海防建得还不错,清扫完瀛人,谢归身为郡守,是要登上水军舰船,犒慰兵士的。
秦九已经把谢归这个郡守演得十成十像,刚刚踏上舰船不久,李郡尉便殷勤地迎上来。
军务是他的分内事,秦九留了个心眼。等走到舰船边缘,李郡尉忽然脚下一滑,朝他推过来。
李郡尉官职较高,事先摒退了其余官吏,只与秦九走到一边。但秦九什么手段没见过,身形轻巧如燕,径直躲开了。李郡尉一呆,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书生模样的谢归有这么灵巧。
秦九似笑非笑,学着谢归那种微微疏懒的语调,“李郡尉何必行此大礼?起来说话。”
李郡尉想绊他入海不成,脸色已经青了。秦九挑眉,等他后招,李郡尉忽然朝背后挥手,有几个身手极快的黑影闪出来,直奔秦九。
秦九脸色一变。
居然是魏家的“鬼影”。
以秦九的身手,对付这几个人不在话下。就是动静太大,引起了其余官吏的注意。
李郡尉已经红了眼,暗道反正舰船上都是他的人手,死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没关系,便索性调动起其余人手,全部往秦九这边扑。顺带分出几路人去解决其余官吏。其余官吏有机灵点的,已经意识到李郡尉有异心,顾不得斯文形象,左右奔走,哀叫连天。
来多少人秦九都不怕,他待久了刑狱,多得是见不得人的路数。可杀到一半,连李郡尉也有些吃不住时,他忽然意识到不对,急忙奔向另一头。
李郡尉以为他吃亏败走,心中暗喜,亦跟了过去。
风浪渐起,舰船轻微地摇晃着。
——
京中七月也不比靖海郡好多少,酷热难耐。宫中稍微好一些,凤璋在朝露宫翻看奏折,动作十分缓慢。
很明显,陛下想念谢大人了。
书童在御案上蜷着,也是一副慵懒的模样,不时挠挠他的砚台和纸张。凤璋腾出手来,一手写信,一手揉着书童脑袋。
“陛下——”
闵公公从外走来,步履匆匆。凤璋见了他,径直把猫儿抱起递过去,“把小东西带走,今天不知怎地,一直缠着我,闹得烦。”
闵公公脸色很是不对,手里拿着一封信。凤璋当即沉了脸,展信一看,脸色舒展开来。
“念之捉了郡尉和瀛人勾结的把柄?还有魏家、盛家的一份?哈……”
凤璋长出了一口气。
两家一直不死心,在京城使各种阴招。他一直盼着能抓个把柄,把两家治得翻不了身,没想到瞌睡有人送枕头,把柄就送过来了。
闵公公却颤着嘴唇:“陛、陛下……”
猫儿忽然暴躁起来,一爪子挠在他龙袍上,勾出几根丝线,跳回御案,爪子按了墨汁四下乱跳。
书童是凤璋买来的,却一直在谢归面前比较乖顺。凤璋为此没少和书童斗气,经常逗得它喵喵乱叫。
“小崽子,反了不成?”
凤璋一手没按住猫儿,让猫儿跳到旁边地上,溜了。凤璋气笑,这才对闵公公道:“怎这么急?念之不是捉了把柄么?这可是大功一件……”
闵公公此时也顾不上尊卑有别,从脸色到唇色都是惨白的。
“陛下,那是秦九……”闵公公的声音狠狠发抖,“谢公子他……落海……不见了……”
凤璋似是没听清,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
他定定看着闵公公,闵公公含着泪,对他点点头。
凤璋耳边嗡然作响。
第80章 买椟还珠
偌大的朝露宫中帘幕低垂; 铜灯安然。
凤璋抱着猫儿; 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猫儿甚是乖巧地伏在他怀里; 连咕噜声也不曾发出。
从靖海郡回来的天罡卫跪伏在地; 恭敬地向他呈报靖海郡之事:
“靖海郡尉与魏、盛两家勾结,意图陷害谢公子。公子识破他们诡计; 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在李郡尉住处搜出了与两家联络的证据。舰船上幸存的官吏也愿意作证,是李郡尉图谋不轨……”
凤璋静静听着; 天罡卫见他没有反应; 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下去。
等到把靖海郡的事情都交待完了,朝露宫中依然静得吓人,他诧然抬头; 才陛下已经失神很久了。
闵公公一直站在他身边,忍不住低声提醒:“陛下……”
凤璋还是没有出声。
他定定看着天罡卫跪伏的地方。
曾经他深夜进宫; 从这个地方将念之带离鬼门关。现在他的属下恭恭敬敬地禀报事务; 却唯独没有念之的消息。
“没有了?”
凤璋忽然问道。
天罡卫一愣; 赶紧低头; “没、没了……”
“念之呢?”凤璋静静问道。
天罡卫的头埋得很低; “还在找……”
“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璋的声音特别平静,似乎毫不在意谢归的生死,连闵公公都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天罡卫也有些诧然,但还是规矩地回禀:“启禀陛下; 当日是这样的……”
秦九当时与几个魏家“鬼影”斗得正酣,忽然想起来谢归被风雅带着,正站在舰船一角,便连忙冲他们过去。
秦九与人争斗时,李郡尉藏起来的人手已经现身,开始杀人灭口。风雅紧紧将谢归护在身后,带着谢归连连退却,往角落里躲,一时半会也没被波及。
底下官吏被冲散,有一部分人带着随从往舰船上层退来。风雅身边顿时拥挤不堪。人群混乱中,风雅和谢归被冲散,秦九刚刚赶到,就看见谢归被混乱的人群挟带着,不知所措地四处乱走。
谢归身形僵硬,被人推来挤去,又因为身处舰船,站不太稳。人群左右摇摆移动,便将他挤到船缘。
秦九被人群裹挟,够不到谢归,眼睁睁看着他失足一仰,跌入海里。
碧蓝的海水中,只留下沉闷的响声。
天罡卫说到这里,不敢再说了。闵公公给了个眼色,他才敢继续。
“舰船离海很近,九统领他很快平了混乱,带了一些兄弟下海去搜,可……现在还是没搜到……”
他的头都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凤璋安静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归一把调遣令牌给他,告诉他继续留在那边搜寻,要多少人,只管调。”
天罡卫领命退下。
“陛下……”
凤璋思忖片刻,低声吩咐闵公公:“待会儿把荣王叫过来吧。”
闵公公一惊,悄悄看了凤璋一眼,“陛下,这……”
荣王是凤璋最小的皇弟凤湛,年纪很小,只有五岁多,生母是一名普通宫人。皇帝崩逝之前留了道遗旨,封凤湛为荣王。
兄弟两人差了二十多岁,一般人家里,父子这个岁数差的也有很多。凤璋现在把荣王叫过来,该不会是……
闵公公不敢再想,借口给他添茶,也悄悄退出去了。
“喵……”
书童昂起小脑袋,乖乖地看他,爪子在龙袍上拍了两下,又在他腿上来回蹭,似乎在安慰他。
凤璋揉着猫儿脑袋,张了张嘴,终是沉默下去。
猫儿歪着脑袋看他一会儿,似乎看见他眼角有些东西,又乖乖地咪呜一声,在他膝头打了个滚。
——
夏日炎炎,郡衙风波过去之后,谢郡守再度回到了闭门谢客的状态。
这回可没人再敢捋其虎须了。
官场上风波不断,却只有郡守大人登上舰船那一次,影响到了旁边的小渔村。
离海不远的地方立着个小破屋子,晒得乌黑的矮瘦小姑娘背着柳筐,推开了小屋的门。
小屋里陈设很简陋,小姑娘把柳筐放在门边墙脚,拿个破瓷碗,在半人高的水缸里舀了一碗水,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向最里面的矮床上的年轻男子。
几天前,附近水军舰船上出了事,村子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都怕与大事沾上关系。等到外面没动静了,陆续有人摸出来打探,就看见这人趴在沙滩上,不知死活。
这人衣着华贵,与他们村子里的人完全不同,也长得很好看。有好心村民给他通了气,确认他是活的,后来村民们却发觉他手足僵硬,连拖着走也很费劲,很是古怪,就都不敢动了。
舰船上发生的事,他们虽然身份低微,却也听说了一二。这人说不定是参与反叛的乱臣贼子,落到水里,却走运被冲上了岸。
涉及到郡衙的事,村民们都很谨慎,临近夜里,也无人将他带回家。
小姑娘觉得他可怜,而且留在滩涂上,可能会被海浪再次卷进海里,就偷偷托了几个好玩伴,一齐将他拖回了家。
这年轻男子瘦得可怕,几天下来,小姑娘只能给他灌水,偶尔他迷迷糊糊地醒来一小会儿,再给他灌点稀粥,就这样把他的命吊了下来。
姑娘名叫珠儿。在他偶尔醒过来的几次,珠儿曾经问过他名姓。但他神志不清,什么也没问出来。今天她出去一整天,出去时年轻男子什么样,回来时还是那样,显然一整天都没清醒。
一碗清水灌下去,年轻男子死死地躺着,毫不动弹。
珠儿吓了一跳,抖着手凑过去试了很久,才试到极其微弱的气息,跟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差别了。
珠儿左思右想,犹豫很久,才在屋角的破柳筐堆里,翻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面有几个锦囊。珠儿心疼地打开其中一个,抖出一朵枯萎的花来。
珠儿不懂医人,也没钱请大夫。这个盒子是年初被海潮冲上岸的。她住得离海岸比较近,起得是村里最早,发现了这个盒子,就偷偷藏回家了。
盒子里有很多锦囊,每一个锦囊都装着一朵枯萎的花。珠儿本来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特殊癖好,想扔了花,留下锦囊变卖成银钱。
但这些枯花太神奇了。
盒子刚打开时毫无异状,但打开后的两天,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异香。
珠儿意识到,这些枯萎的花都是宝贝。但花儿长得太奇怪,她也支支吾吾地问过别人,可大家都没听过这类花。
她壮着胆子试了一次,把花儿泡在水里,准备当补药喝。横竖一朵花也要不了人命。
然后她第一次见识到了难以言喻的神奇。
在锦囊里干枯到似乎一碰就碎的花,在破瓷碗的清水里,颤悠悠地饱满起来,最后竟长成一朵艳红的花。过了一阵子,花就全部溶化在水中,了无痕迹。她喝了这碗水,次日去干活,竟然一点都不累。
珠儿再次肯定,这绝对是好东西。
年轻男子死气沉沉地躺着,珠儿很是舍不得,本来想把枯花重新放回去,可看见年轻男子这样,就心软了。
她又舀了一碗水,把枯花放进水里。枯萎的重重花瓣慢慢伸展,在碗里开成一朵艳色。
珠儿掰开男子的嘴,小心地把水倒进他嘴里。
“你可千万要醒过来啊……”珠儿念念叨叨的,“这花肯定很值钱,你要是不醒,我就把你丢出去,不管你了……”
水灌下去,她也没指望年轻男子当晚能醒,便像之前几天那样,在另一张更破更矮的小床上睡下了。
夜半时分,她似乎听见年轻男子嘴里念着什么。凑去一听,却一个字都听不出来。
珠儿打个哈欠,重新回去睡下了。
谢归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烧。
他的手脚似乎有坚冰融化的迹象。他睁开眼,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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