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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物-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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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啟冷笑一声,用看穿一切的眼神看向他,道:“你呀,口是心非,真不想娶的话,今上哪会舍得为难你,你就装吧!”
  张掾一点也不像被人戳破了真相的样子,笑嘻嘻道:“哎,还是阿蒙你懂我。那姑娘,可真美,那脾气,我也真喜欢。我跟你说,这天上地下,真就这么一个人。可惜呀,人家死活不想嫁。”
  萧啟没想过这浪荡子张掾还有替人着想的时候,不由得大为惊奇,一点也没想过同情二字,只道:“你不是向来想要什么便要什么的吗?突然怯懦起来,可真不像你!”
  张掾苦笑一声,道:“阿蒙,你伤还没好,别笑了,不然等会又要上药了。”
  上药的过程其实算不上艰辛,主要是药粉落在伤口上时真是痛得厉害,咬牙也是难捱。萧啟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便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笑。但是,还是祝你早晚抱得美人归。”
  张掾没再说什么,又出去了。他心里着实苦得很。他不信萧啟不知道秦遥夜的事,更不相信他不知道萧敬喜欢秦遥夜的事,这会子还祝自己早晚抱得美人归,真是讽刺。
  其实,自那日撞见萧敬后,他就去查了他的事。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没有问题往往是最大的问题。他很想把他的想法告诉今上,可又担心秦遥夜会因此恨他。正好今上让他来监督陈孚父子,他便忙不迭地应下了。可是,他倒宁愿没有来,这样似乎就有借口娶她了。
  不过,他不是个善于沉湎于往事的人,很快他就又把目光调转至当下。他那日去寻萧啟的时候,发现那里只有两个人的脚印。也就是说,从头到尾,萧啟都是跟那个人走着的。他还看见了马蹄的印记,说明那人应该是西狄人。
  他问萧啟那人是谁,萧啟却不吭声,只是道:“终有一日会在战场上遇见的,你到时候看我的眼神行事,这个仇,我一定得报!”
  张掾知道此事定然不简单,那西狄人很有可能是与陈孚父子联手了。他想把这事告诉今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萧啟回京休养。可这家伙实在倔得很,怎么也劝不动,他也就只好作罢,再去找寻别的办法。
  其实,在萧啟看来,如今这危险的地方才是安全的地方。如果他因为这伤就嚷着要回京,陈孚父子很有可能会在他回京的路上结果了他。倒不如装作完全不知他们的阴谋,继续留在西塞,还有可能躲过劫数。
  他不是没想过要把这事告知今上,但是一想到自己是怎么来到西塞的,他就没那念头了。他不是个忠君的人,因为这个君主从来都只是把他当作棋子,只有在可用之时才会记得他。至于太子,他自小便不喜欢他,若不是有那点旧日的交情,他也不会答应他同张掾一同演武。可以说,没有太子那出,他就不会被阳陵侯寻着借口带来西塞。不来西塞,又哪会遇上这些事。
  想着,他又想起了慕容忱,那又惊又喜的夜晚,最后居然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告终。他不得不承认,慕容忱身上有很多他很欣赏的点,适当的柔软和绝对的坚硬,明明矛盾,却在他身上达成了一致。他自认为做不到绝对的坚硬,他向来缺少果断,就像当年叔祖父萧瑾所言,他的人生终究会因此而多磨难。他知道,可他改不了,所以他羡慕慕容忱,也希望这样一个人从未存在过。
  这是头一次,他有了极为强烈的杀人的念头,比第一次上战场时的杀念还要深得多。
  另一边,不曾想会在失手的同时失去一个得力下属的陈孚正在咬牙咒骂。他与西狄人合作已不是头一次了,这却已经是他们第二次糊弄他了。第一次是萧镇之事,那西狄人明明就要得手了,却又不知得到了消息什么又放过了他。这一次,他千叮咛万嘱咐,却还是功败垂成。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定然是西狄人的陷阱。西狄在几年前还是需要倚仗他的小部落,如今却已经发展壮大,不再听他之命了。两次失信于他估计是想要更多的东西了。
  而他要杀萧啟,并非因为萧啟招惹了他,而是因为他背后代表的汝阴侯府。汝阴侯近年来在今上跟前很得重用,迟早会与他翻脸。倒不如断了他的后,让他先与今上有了嫌隙。纵然他怀疑到自己身上,也找不到证据。今上更是拿自己没办法,汝阴侯这般器小之人定会迁怒今上。不用自己从中斡旋,今上就会远离汝阴侯府了。
  当然,他也会担心萧啟已然知晓这是他谋划的。但一看他那边毫无动静,便认为他并未察觉。如若不然,那萧啟的心机就太深沉了。这样的人,留在军中定会是个祸患。
  在他想要将萧啟受伤之事上报之时,张掾却拦住了他,道:“他不欲家人知晓此事,就不劳烦大将军执笔了。”
  他一看见张掾就来气,又听他这般散漫语气,心中早已火大,脸上却还是笑着,道:“好说好说,世子放心。”
  旁人或许不明白张掾到军中的深意,他却是明白的。这个张掾必然是今上派来的,虽说由头令人无法怀疑,可他整日里只与他父子二人作对,恐怕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比起萧啟这个从未惹怒过他的人,张掾是他更为容不下的。
  然而,萧啟想要藏着的消息终究是传到了顾容耳边。
  那日,顾容正在沉香苑内的小溪边,望着远处天空下的那轮圆月发呆。他终于在那月亮上看到了萧啟的影子,看到了往日的种种。他为自己曾经对萧啟的怀疑感到可笑,也为自己如今的孤身一人感到可笑。他分明可以离了汝阴侯府,往那南方归去,等到萧啟得胜归来,他再回来也是不迟的。可是,他犹豫了,他只想成为萧啟所喜欢的那个不谙世事的自己。突然,一阵响声传来,一只鸟轻悄悄地落在了一旁的树边。见左右无人,他随手抱过那只鸟,小心翼翼地取下了鸟带来的信笺。
  他漫步回室内,屏退了屋内之人,急急忙忙展开了信,却看到了萧啟重伤一事。他立时站起身来,想要出门去找萧啟,去他身边照顾他。可是,不过一霎时,他又坐下了。他知道,他还不能走,也不能让萧啟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稳下心神,继续看信,却看到了慕容忱如何与陈孚勾结,又如何在战场上逼退萧啟的内容。信中虽未言及慕容忱如何重伤萧啟,可他知道西狄人向来手段狠辣,折磨人也是不留余地,不知萧啟是经受了怎样的折磨才逃脱生天。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狠厉,脑中回响着“慕容忱”三字。
  他知道,慕容一族乃是西北地界皇族中的一支,只因对政权和领土分割存有异议,才与皇族断了关系。西狄不过是部落名,他们的野心不在于称霸西北,而是妄图挥兵南下,占领中原地带。
  原本他是不欲理会西狄的,如今却不得不收拾一番了。他立即修书一封,派出了一个高手前往西塞,令他找准时机取了慕容忱性命。
  那高手得了书信,立即快马赶至西塞,混入百姓之中,一边探听消息一边找寻机会。可惜的是,自那一战之后,西狄人连续好几年没再侵扰西塞,他不得不长留于此。
  没曾想,这一留,便是三年。


第17章 风又起几人来去
  又是一年临近冬日的时节,西塞的风早已带上凉意,林木落叶萧萧,江川细细流淌,有一人执戟坐于山坡,看着远处那苍茫的天空,目光里满是坚定。风吹动了他的散发,一身铠甲的背影宛如歇伏在地的老虎,只等着咬死猎物的那一刻。
  突然,那人身后走来一人,在他身边坐下,道:“又来这里?你到底在看些什么?”
  那人道:“你看那边的炊烟,袅袅升起,真是如画般的景致。”
  他身边那人看了看那处,不甚明了,问道:“这炊烟分明是西狄人的军队,你缘何说其如画?莫不是还未忘三年前的事情,想要借机报复?”
  原来,那人正是萧啟,他身边那人正是张掾。
  听到张掾的问话,萧啟心上说着“倒也不是”,嘴上却说道:“那是当然,这一次,我定是要手刃他的!”
  张掾有点担心,这几年西狄未再侵扰,一派宁静之下定然藏着更深的阴谋,此役恐不会轻易结束。不过,值得欣喜的是,西狄人似乎已经和陈孚父子撕破脸面,不再合作了。既然这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今上应该会很乐意见到这个局面。
  三年前萧啟受伤那件事后,张掾还是寻着机会让人把消息传回了京中。他知道军中有定时的军需补给,每过一段时日就会有人运送物资来此,终于有一日他见着了一位熟悉的押运官,便央他将消息传回去了。
  因此,今上早就等着西狄大举来犯以及陈孚父子战败之时。这般,便有借口将这父子调回京中,好好监管起来。
  但是,萧啟这模样,是非要打赢此仗的。如果真让他做成了,今上是否会迁怒于他呢?汝阴侯这三年也不是很得今上喜爱,他的器量也给他惹来了不少麻烦,今上颇为后悔招揽了汝阴侯。可是,今上到底顾虑着,毕竟东边还在萧家人手里,他也寻不着机会惩处汝阴侯,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如若萧啟此番捋了虎须,不知是否会惹来一身腥膻。
  “你何必只想着报仇呢?要知道京中还有父母等候着你,你与他们决一死战真有必要吗?”
  这下便换作萧啟不明白了,张掾这几年收敛了不少,性情上的散漫居然没了大半,只余那决然不同于常人的洒脱之气。可是,当初说要助他报仇的不也是他吗?如今为何转变了心思。
  “你可别是长了年岁,减了勇气,你何时这般不思进取了?”
  张掾不好开口,因为他发现他和萧啟真是生来就不该成为朋友。当初萧啟对自己的防备和疏离果然是对的,只有自己才会觉得不论身份终将会亲密无间。他必然是要站在今上那边的,而萧啟却不一定。
  “没什么,只是担心你又如当年那般,那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噩梦。”
  萧啟明白了,张掾有事瞒着他,可是这又不是头一次了,他早已不如初发觉时那般愤愤不平了。张掾不希望他报仇成功,未必没有称他的心,他原本也只是想着要好好教训一番慕容忱,大不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当初那想杀了他的心思,的确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了。
  萧啟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枯草叶的地方,道:“放心,这一次,我定不会舍身犯险。”
  到了号角吹响的那一天,萧啟和张掾各骑一匹马在城下迎敌。他们在各级将领的后方,被藏在层层人群后面,可是慕容忱还是在那不长的时间里捕捉到了萧啟的身影。
  今日的慕容忱比起三年前的多了好几分坚毅,那股子柔软似乎随风散去了,眼神里满是杀气。看见萧啟,他倒也吃了一惊。他自认为三年前并没有手软,那伤势就算无法令萧啟立即死去,也会让他半残。可是如今这人却立在马上,又将要和他交锋了。
  两军对阵不过一小会儿,腾腾杀气立时弥漫开来,双方将士都有吮吸对方骨血的劲头。一阵鼓声过后,地面上的军马混作一团,厮杀起来。萧啟寻着机会凑到了慕容忱身边,慕容忱亦是默契地顺势带着他往人少处去。
  到得战圈之外,两人居然各自撒手,停下打斗。只听萧啟笑道:“你没料到我还活着吧?”
  慕容忱亦是一笑,瞅着他,道:“确实没有料到。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你居然还敢凑上来,不怕我这次真要了你的命?”
  萧啟立时横戟,指着他道:“谁要了谁的命,还说不准呢!慕容忱,你别太过自信,我要是不将我所受之苦加诸你身,就枉费了这三年的勤练武艺!”
  慕容忱看他目露凶光,心中兴味更浓,他扭了扭脖子,笑道:“你最好还是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率领大军攻到西塞城中,向东直捣皇城,占领中原!”
  萧啟暗笑这人不自量力,居然妄图以铁骑三千攻破西塞。他也不挑明,直接策马上前,与那慕容忱打斗起来。两人的身影瞬时混作一团,且下手丝毫不留余地,很快就有人受伤流血。打到最后,他们跌下马来,气喘吁吁地半跪于地,却还把那凶狠的目光投向对方。两人身上皆有伤口,地面上也已染上了几点暗淡的红,可他们还想继续打下去。
  不远处的士兵也被逼退到他们身边,有了遮掩后,他们开始一边躲一边出击。两人依旧下狠手,大概是想要尽快结束这种无法争个输赢的局面。
  几个时辰后,西狄军队溃败,慕容忱见势只好收手,率领自己的军队慌忙撤退。他此番率兵前来本就是为了试探虚实,不想这西塞守军在陈孚父子手中还能如此勇猛,看来这对父子又并非虚有野心之人。
  撤退途中,慕容忱身边一员大将问道:“王子,是否要通知大王率兵前来?”出兵前慕容忱与父亲约好,战后无论输赢皆要派人告知战况,来定下出兵计划。
  慕容忱沉吟一声,道:“暂且不必,我还想同那陈氏父子好好玩玩!”他父子二人被那陈孚父子着实摆弄了好些年,也是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也正是因此,他压根不想立即举兵入侵,只想着把那对父子攥在手心里玩玩,再看他们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乱了阵脚的模样。此次战败本就是预料中之事,他还想多败几场,让那对父子尝尝高兴到极点又猛然被击倒的滋味。
  另一边的陈牧见西狄人又如几年前那般来了又去,便以为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因而兴致颇高地收了兵,还说要犒赏杀敌最多的兵士。西塞守军们本就因为战胜而极为振奋,如今又得了这么个消息,便也含着笑意回了城门内。
  而回到战马上的萧啟和张掾却并不是那么喜悦。萧啟意识到自己要独力打赢慕容忱是不可能的,被挫败席卷了的他有些怏怏地低着头,突然又将凶狠的目光投向了迎接他们的陈孚。还好,他习惯了隐藏对陈孚的恶意,一瞬过后,那目光便消散了。而张掾借此一役弄清楚了当年是谁对萧啟下了毒手,可是萧啟并没有像当年约定好的那样给他眼神示意,而是选择了单枪匹马迎战。他只能在不远处观望着他们的战况,要想靠近却是难的。萧啟也许是忘记了,可是没把他当朋友却是真的。
  晚间夜深人静时分,西塞的街道上走过一个黑影。那个黑影身姿挺拔,腰配宝刀,迎着月光,地面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他像一把剑,浑身冒着冷气,令见着的人心惊,双腿颤颤地直往后退。突然,一只猫出现在了他的后方,小声地叫唤了一下。他侧过脸来,一派柔和地看着那猫,好久后才道:“别调皮了,回去守着。”
  那只猫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眨着眼睛望着他。那人转过脸去,又接着往前走了,没再回头。而那猫的眼角,渗出了泪。
  那人是来到西塞后才见着这猫的,当时猫被自己的同族排斥,好些只猫联合起来欺负它,把它抓咬得浑身是伤。那人见着后,赶走了欺负它的猫,把它抱走了。自那以后,他就一直带着它。这一次,是他头一次把它放在家里。
  那人一直往前走,直走到林木变多的地方才停下来。他攀上了树,躺在了上面,开始闭目休息。
  这天早上,西狄军队突然来袭,一支支箭矢直飞到了城楼之上,惊得守城官军立马来寻陈孚。陈孚不想西狄军队这般快就又来了,而且还是偷袭,只好慌忙迎战。
  萧啟逮住机会,连马也未骑,就冲出了城门。张掾紧跟在他后面,生怕他又去找慕容忱决一死战。而事实也确实如此,萧啟出了城门就开始寻找慕容忱,却怎么也未看见。突然眼角划过一道红,他转过身去,正好看见了同陈孚纠打在一处的慕容忱。正要上前之时,一支箭从后射来,射中了他的左肩。
  这支箭比当初萧敬的箭要狠多了,力道也是十足,萧啟立时脱力,半边身子倾倒在地。张掾见了,立刻冲上前去,把人扶起来,直往城内走去。萧啟却不舍得回头,一直看着慕容忱。照理来说,陈孚同慕容忱是联手了的,萧啟担心慕容忱的死活着实没有必要。可是,他心里总是不安。
  是的,萧啟对慕容忱的感觉是复杂的。他的确想报复他,可这报复里又含有欣赏的成分。如果他同慕容忱处于同一阵营,他定会同他成为把酒言欢的知交。可是,他们生来就是敌对的,是水火不容的。
  没过多久,西狄军队再次溃散而逃,慕容忱又一次领兵回到驻扎地。他身边的一员大将再次问到是否要通知西狄王率兵前来。慕容忱难得地犹豫了,过了好半晌他才道:“通知父王立即率兵前来,与我共同谋划大业。”
  慕容忱率领的西狄军队在回到驻扎地的途中要经过一片树林,这林子里时常有些飞鸟走禽的叫唤,这会子却都没了声。慕容忱心道不好,大喝一声:“快走!”不等他策马转身,一支淬了□□的箭镞破空飞来,正中他的左心。
  西狄军队并未慌乱,一行人护着慕容忱,其余人等都在这变得诡异的林子里找寻下手之人。没过多久,一员将领发现了一个黑影,追了过去。一群人紧随在后,其余人就立即护着慕容忱回到驻扎地。
  可惜的是,慕容忱回到驻扎地后便陷入了昏迷,军中大夫也无药可解。另一边赶去追寻下手之人的将领很快就追踪到了黑影,把那人逼到了半山腰无路可去之处。
  那将领问道:“究竟是何人派你来的?!”
  那人却旁若无人般道:“难怪那猫儿……原来是命数到了,也罢,本也是偷来的!”
  话才说完,那人就从半山腰跳了下去。原来,他就是三年前顾容派到西塞的高手。可惜,今日却将要命丧于此。他在坠地前想起了自己的一生。他也同那猫儿一样,是个被同族兄弟欺负得遍体鳞伤的人。那年,武英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像他对待那猫儿一般对他,照顾他,教他武功,教他认字。知道他父母原本是京中人氏,又带他去京中。这条命,本也是她救的,如今也要还给她了。恍惚间,他似乎又听见武英在呼唤他:“梁述!梁述!你可小心点,别伤着自己了!”下一刻,一阵骨肉碎裂的声音从山底的大石上传出。
  那将领见他跳了下去,心知他定然无命可还,就带着一群人去山底下找寻尸首。也不知是因为方向错了还是那人的尸首已被野兽叼走,那将领以及一众小兵都未找到梁述的尸骸。最终,那将领还是悻悻然归去了。


第18章 一战成名天下知
  萧啟被张掾带回去后并未昏迷,大抵是经历过一次被重伤,再受伤便也不觉得有多可怕的了。他虽一脸汗水,也还是忍耐着,直到入骨的箭头被拔出来时才忍不住叫了一声。
  张掾在一旁看得浑身不对劲,仿佛自己身上也多了个窟窿,痛得直发颤。他只好转过身去,不敢再看正在上演的血腥一幕。
  等到军医清理完伤口,又上了药,张掾才转过身,问道:“他这伤没多大事吧?”
  军医点点头,道:“所幸的是伤口不深,未及要害,世子不用担忧。”
  张掾松了口气,把军医送到营帐外,才回转身来,道:“也是你小子福大命大!我说你何必时时往前冲呢?你原也不是个要出头的人啊。”
  萧啟自行披好衣服,坐了起来,道:“我也只是想报仇而已,不然这心里总搁着件事,怎么也过不去。”
  张掾凑到萧啟床边,悄声道:“你怎么不想着把陈孚给弄死了?他才是祸首。你要是真想报仇,就干脆让他输了这场仗,今上自然有法子收拾他。”
  萧啟不明白张掾缘何要说这番话,是希望自己和他站在同一阵营吗?还是出于道义好心说了句话呢?他们可从来都不是一样的人啊。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掾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这大实话说出口,可他实在不想看着萧啟不要命地往前冲。他们早已不是那凭着一时血气上阵杀敌的年纪了,如今他们已明白,他们与敌人的关系并非全然对立,这中间夹杂着利益的权衡,根本不是纯粹的敌对关系。
  “我希望你,站在今上这边。”
  萧啟哈哈一笑,盯着张掾道:“你明知不可能,却还这样说,这又是何苦呢?”他是真不明白了,张掾觉得汝阴侯向今上投诚了,作为儿子的自己也要追随而去吗?他可没有这样的念头。
  张掾未必没有料到萧啟会这般回应,因此他也就是稍稍失落了一会,就接着道:“也罢,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今后我俩要真是对上了,我肯定会放你一马的,如此也不枉咱俩这些年的交情。”
  萧啟无奈摇头,笑道:“你想得未必太远,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或许,你会站在我这边也说不定。不管如何,真要刀刃相见之时,我也会放你一马的。”
  张掾也知道自己忧心这些为之过早,可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他在皇室中真找不到什么知己,唯有这萧啟算得上半个知心的,他还真不愿意到时候因为没有事先设想过就错手杀了他。
  “我也不多叨扰你了,你先休息。”说着,他开始往帐外走,走到一半,又回转身,道:“对了,那个曾经重伤你的家伙在回营途中被人暗算,听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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