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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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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乖,”他咬着他的耳朵,小小声的,瞧瞧的说:“待会儿给你在上面。”
  猝不及防,他走动了几步,吓得卫戍立马圈住他的脖颈,像是树懒紧紧的扒在他的身上,闻言,卫戍高兴不起来,撅着小嘴,闷闷不乐的说:“懒,腰疼。”
  “嗯?”他说得太小声,朱睿卿没听清楚。
  被摔在灰被间的空隙,卫戍又重申一遍:“我、不、要、在、上、面、不、舒、服!”
  等到了巫山雨大的那时候,又哪里是事前说得那般一致儿,直是:婉转啼,戏水鸳;销魂高抬臀儿,灵根一凑粉蝶弄花,一阵酥麻一阵爽;浪翻红绉,汗渍如雨,床笫咿咿呀呀响彻半宿……
  事后,卫戍扶着腰身,恨恨的瞪着朱睿卿,他都说了,不想再在上面,深入其中,自己动得太累,他只想当被耕的田,不想自己当田还顺道儿帮牛儿翻翻土地。
  无奈,那厮掐着他的腰,不知节制的来来去去,几日不见,如隔三秋,于鱼水之欢一事儿上,又不肯轻易的放过他,偏偏要反反复复的折腾,像是被反反复复蒸煎煮炸一般,一会儿让他这样,一会儿那样,直到是快天明才松了一口气,双双倒在拥挤的小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考完试……然后……憋了半响,困得不行,还是熬着写了一点……太惨了QAQ
过几天去长沙玩一圈,呜呜呜,我为什么还要写一万五!!!哭泣,考完试了,想浪一圈!!!
保佑保佑,单车单车, 那啥什么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第五十八回 真心假意

  
  晨起用膳。
  太子近日来习惯与朱睿卿一块儿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太子殿下一贯秉承这条圣人的原则,但独独今日儿,反常了一回。
  太子司马玄宏放下筷箸,突然道:“昨晚,清衍有没有……听见什么不一样的声响?”
  朱睿卿握住筷箸的手顿了顿,神色如常的夹菜,嘴上应道:“殿下,是不是昨晚的风声太大,吵醒了殿下。”
  “风声?”太子司马玄宏对于这解释有些疑惑,不满,他喃喃自语道:“好像听见了尖叫声。”
  混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卫戍默默瞪了一眼朱睿卿这个始作俑者。
  “许是梦魇了。”朱睿卿再一次给出一个解释。
  “许是吧。”太子殿下不再纠结这问题。
  午时,船只抵达了江宁。
  码头上停泊的船只鲜少,三三两两,稀疏得很。
  从船上望去,百姓们穿戴寻常,些许面黄肌瘦,弯腰驼背,倒也正常,比起一路行来所见的灾民遍野,哀嚎不断好多了。
  一行人下了船,没有坐轿,往江宁县的县衙而去。
  日上中天,县衙门口没有衙役守卫,衙门大刺刺的敞开,司马玄宏一行人入了内,撞见了打着哈欠的衙役,衙役半眯着眼,睡眼惺忪,被他们一行人闯入吓了一跳,回过神,打量一番他们,狐假虎威的喝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衙门吗?连着衙门都敢闯,不要命了是不是?”
  “大胆——”有禁卫跳出来,声音如雷的怒喝道:“瞎了你的狗眼,见着当今的皇太子殿下也不跪下磕头行礼,吃了熊心豹子胆。”
  衙役被怒喝得一脸懵,反应过来后,第一时间不是跪地求饶,而是讥笑一声,双手环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任凭你是天皇老子,到了江宁县,还是要听我们主簿老爷的吩咐。皇太子?又算什么东西!”
  本朝的巡盐御史同设一主簿协管,辅佐御史,主要职责是文书、粮仓等的管理。
  太子司马玄宏没遇见过这么不识趣的小官,当下眉头紧蹙,欲上前一步,发号施令,发作一通。没来得及发作,被朱睿卿拦了下来。
  他伸手拦住他,捞了他的衣袖。
  人群中的卫戍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幕,眉头拧得紧紧的,一张易容过后的丑陋麻子脸没有表情。他能怎么样,再怎么样都要坚强的接受事实!
  但见朱睿卿俯身凑在太子的耳边密语,不知说了何,太子拂袖冷哼了一声,没有立刻发作,冷着脸,抿嘴不语。
  朱睿卿朝前迈了一步,那衙役还是鼻孔朝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俗话说,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不知者无畏,只怕是这衙役不知道皇太子的身份究竟比不比得上他口中的主簿老爷。
  要知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江宁距京都算不得远,然而这衙役如此的无法无天,可见一斑。他们这一趟,注定是不顺的!
  衙役见一素色常服的郎君从人群中走出,高冠博带,气质不凡,容颜昳丽,嘴角含笑,不怒自威,心有些虚,两股战战,没有初时的雄音,颤着音问:“你便是皇太子?”
  朱睿卿摇了摇头,问:“你知不知江淮巡盐御史张卷,张大人?”
  他的声音泠泠清清,如盘坠玉珠,甚好听。
  衙役听到熟悉的官称和名字,点了点头,睨着他,佯装无畏,道:“张大人?怎么了,他不是被押上京了吗?”
  朱睿卿回眸,见太子殿下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又问:“那么,张大人不在,衙里面谁管事?”
  衙役皱着眉,不悦的嚷道:“去去去,没事快点离开,衙里面自然是主簿老爷管事,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就会告诉你,一边去,别乱问。”
  “张卷张大人卷入贪墨一案,人数涉及众多官员,连着当朝阁老孙老都被卷入其中,停职调查。如今,我等便是为了这事儿前来。”朱睿卿继续说道:“让你们这儿管事的出来,便说太子殿下驾到,他自然识得怎么处理。”
  “去去去,主簿老爷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衙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说话的功夫间,三四个衙役又打着哈欠从后院陆陆续续的出现了。
  先前的衙役甲与后来的衙役抱怨他们一行人突然闯入,他大着嗓门,嚷道:“说是什么皇太子殿下,太好笑了,皇太子怎么会来江宁,别以为穿得好一点就可以来县衙骗吃骗喝……”
  “你们……”禁卫军忍不下去了,怒目相视,欲大打出手,给他们这些小衙役一点儿苦头吃吃。
  “慢着,”太子发话,朱睿卿让他不要着急,耐着性子,他便耐着性子,他要看看,朱睿卿怎么帮他出一口恶气。
  这群不长眼的衙役,死千次万次,都不能消他心口郁结的一口怒气。
  后来的衙役里,有见多识广的,听闻皇太子驾到,面色博然大变,又见朱睿卿站在人前,高冠博带,气质不凡,似是贵人,立马伏低做小,拱着手上前,道:“不知……”话未说完,朱睿卿亮出了东宫的金腰牌,这是他方才问司马玄宏要的,金腰牌上书一字“宏”,众所周知,东宫之主名讳,腰牌上辅之五爪金龙吐明珠,金龙栩栩如生,似活的一般,瞪视众生。
  衙役们倒抽一口凉气,衙役甲不明所以,拍着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道:“你们干什么这副神情,不就是一块金腰牌,有何大惊小怪的,老爷怎么说的,在江宁,我们就是王。瞧瞧,你脸色都变了。”
  有衙役扯了扯衙役甲的衣袖,小声道:“二狗,别说了,真的是太子殿下的圣驾。”
  “什……什么?”衙役甲腿一下子软了,瘫在地上,不多时,嗅见一股恶臭,原来是他禁不住自己的恐惧,当场尿了!
  众人一脸嫌弃,往后退了一步。
  朱睿卿朗声道:“去寻你们的主簿老爷来,便说太子圣驾已至。”
  “是是是……”
  衙役传达此消息到后院时,主簿仍沉浸在温柔乡之中,衙役跌跌撞撞的推开了门,坏了主簿的好事儿,没来得及责骂,就听见晴天霹雳的消息。
  “什么?”主簿大惊,仓皇失措的叫道:“再说一遍,谁来了。”
  “大人,是东宫之主,皇太子来了。”
  “他来干什么?”主簿一边说着,一边远离温柔乡,穿戴朝服。
  “不止如此,你的小舅子还得罪了殿下。”
  “什么,他说了什么?”
  衙役一字不漏的把话重复了一遍。
  “完了,完蛋了。”主簿苍白一张脸,喃喃道,跌跌撞撞的去迎接皇太子的圣驾。
  太子一行人没等多久,后院跑出了一穿戴从七品朝服的官员,步伐踉踉跄跄,临近了,乌纱帽还落地了,朱睿卿好心,上前拾起来,准备物归原主。
  主簿哪里敢接,一见朱睿卿容貌昳丽,气质不凡,龙章凤姿,不怒自威,膝头一软,立马跪了下来,磕头,道:“臣拜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衙役如法炮制,一时间县衙里充满了震天响的呐喊之声,引得路过的寻常百姓连连探头往里边瞧着热闹。
  朱睿卿凉凉的说:“马大人,你认错了,殿下在后面。”
  马大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晕厥过去。
  马大人抬头,看了一眼被禁卫军拱卫的皇太子司马玄宏,锦绣华袍,阴沉一张俊脸,原本该是儒雅俊秀的容颜沉如死水,嘴抿着,一双眸冷冰冰的瞅着他。
  马大人唾骂了一声朱睿卿,没事站在最前面干什么,害他认错人,犯了忌讳!
  膝行几步,朝着太子司马玄宏那一处跪拜,再一次高呼,心里却想道,反正都已错了,不如……他一双绿豆大小的鼠目数着拱卫的禁卫军以及太子一行人多少,看看能不能制造一次意外,太子南□□察民情意外出事云云。
  又思方才第一眼认错的“殿下”昳丽的容颜,宛若好女之姿,惹得他心里头痒痒。荤腥不忌的马大人平常不是没有玩过小倌,只是男子倒是没有女子舒服软绵,胜在别有一番滋味,紧得让人道一句销魂。
  风月场的小倌哪里有贵人的滋味好,马大人想一想,便觉得销魂。
  卫戍不知道自己的大猪蹄子又被人惦记了,一脸嫌弃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马大人。
  太子司马玄宏让马大人跪了一会儿,为难了他一下。
  马大人生得肥头大耳,五短身材,炎炎夏日穿着厚重的官服跪了一刻钟,已大汗涔涔,心里面盘算怎么搞死这突然驾到的“皇太子”!
  “起——”
  听闻殿下发话,马大人松了一口气,碘着肥胖的老脸,挤出谄媚的笑容,狗腿的询问太子前来江宁的缘由。
  司马玄宏被引入县衙后院的花厅,入主座,上了茶,喝了热茶后,心头的不痛快消失了半分,让手下人把此行的来意道明。
  马大人听闻缘由后,脸上没有表情,过了一会儿,又恢复了谄媚的狗腿模样,毕恭毕敬的讨好太子殿下。
  张卷还在任时,主簿马大人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官,张卷被押上京,新一任的巡盐御史还没得以认命,马大人就是这儿的主,是已,行事嚣张,把县衙大换血,换成自己的亲卫。
  眼下,马大人为难的说:“殿下来晚了,前几日一场大火,恰好把张卷书房的账册烧没了。”
  这么好,他们才到,便起了火,烧光了账册,没了账册,他们如何得知张卷是不是真的贪墨了!
  司马玄宏沉下脸来,心知肚明里头的猫腻,没有发作,第一时间看了一眼朱睿卿,朱睿卿不动声色的对他摇了摇头。
  司马玄宏颔首,没有发作,反而道:“哦?这么巧”
  “谁说不是呢……”马大人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惋惜的神情来,一脸惨痛的道明原委。
  太子一行人眼见马大人绘声绘色的表演起来,沉默不语。
  听得马大人又道:“下官想不到,张卷居然是那种人,表面瞧着两袖清风,暗地里贪下百万两白银的巨额数目……”又说了一通关于张卷的事儿,语气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太子司马玄宏与朱睿卿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眸里瞧见了玩味的神色。
  卫戍暗地里咬了咬牙,心中骂道:不要脸的,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迟早有一日,帮着四皇子,掀翻司马玄宏这厮的东宫之主的位置,跟他抢男人,凭什么,凭地位?
  卫戍眯了眯眼,当司马玄宏一无所有,不再是太子,身为庶民,朱睿卿便不会再帮他一分一毫!
  他知道,他帮的不过是“东宫之主”,想要搅乱的,是夺嫡的局势,而不是单纯的辅佐东宫之主顺利登基,不过,眼下显然有些地方变了,让人捉摸不透。
  朱清衍,你对司马玄宏,到底有没有半分真意?
作者有话要说:  卫戍:今天又是怀疑相公出轨的一天呢!
作者:好困啊,一边写一边困得不行!!!

  ☆、第五十九回 雨露恩泽

  
  待马大人说了一通,抬头一看皇太子神色冷冷淡淡,对于他的话也不评价两三分,心中恍然觉得不妙,擦了擦额上的热汗,听得太子冷冷的说道:“方才那厮冲撞了孤,马大人认为依照本朝律法,如何处置?”
  马大人热汗涔涔,不知如何回答,扑腾一声跪了下来,语气虔诚的说道:“殿下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皇太子缓声道:“瞧你这话,孤又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殿下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清衍——”太子唤了一声朱睿卿,给他使眼色。
  朱睿卿出列,朗声道:“按照本朝律法第三百四十一条例,庶民以下犯上,冲撞王侯,轻则杖责百板子;重则诛九族。”
  “诛九族……”马大人唇瓣苍白,颤抖着声音重复。
  “诛杀九族?孤不是那等残暴之人,传出去,没得被那些谏臣说孤性子残虐。”太子语气寻常,问朱睿卿:“清衍可有什么好建议?”
  朱睿卿拱手,道:“清衍曾在闲书里见过一种后宫刑法,名曰‘一丈红’,此乃后宫嫔妃犯错被赐予的刑法,可惜无缘得见。”
  “今日不就是一个好时机,”太子说道。
  众人都没听过何是“一丈红”,于是朱睿卿解释了一番,所谓的一丈红,便是取板子杖责罪责之人腰部以下的位置,不论数目的杖责,直到血肉模糊,宛若盛开一片血红彼岸花,故曰此名。
  马大人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诛九族连累到他就好,又听闻这“一丈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朱睿卿,心想,果然是蛇蝎美人,模样似仙子,心肠却如此歹毒。
  “马大人,您还跪着作甚,还不快快派人去捉拿那人,好让清衍得以一饱眼福。”太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马大人,绷着一张儒雅的俊脸,无形的压力扑面迎来。
  马大人忙不迭应道,连滚带爬的起身,派人去抓来他新纳的美妾的胞弟。
  卫戍混在人群里,看着这一幕,不自觉想到了古时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在心里唾弃道:“昏君”!
  这种人以后登基成王,还不得是残暴的君王!
  没过一会儿,听得尖叫声,呐喊声,声声入耳,嘈杂不已。
  衙役甲贱名“二狗”,诨名李根,他的姐姐是马大人新纳的美妾,凭借姐姐的枕边风,他如愿的混入了县衙,当起了官差,近来没少鱼肉乡里,大有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气势,没想着,今日儿碰着了铁壁。
  “你们反了不成,我姐夫可是这儿最大的官……”李根嚎叫道:“姐夫,救命啊,姐夫,姐夫……”
  “啊啊啊……”
  未几,一切准备就绪,马大人邀太子一行人前往公堂观摩行刑的过程。
  李根听见脚步声,看见马大人,立马激动的大喊道:“姐夫,救我,救我啊!!!”
  马大人擦了擦额上的汗,别过脸去,当做没看见这一幕。
  “姐夫?”太子冷笑,道:“怪不得,好大的威风气焰,竟然说出‘连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的话语。”
  朱睿卿止住步子,皱眉,认真道:“殿下,乡野粗鄙之语,莫要学习为好。”
  太子眸里闪过笑意,乖乖的颔首,温声回道:“孤全都听清衍的。”
  众人:“……”说他们没一腿,有点难以相信!
  卫戍:“……”皱眉,沉思。
  你有看过乡野村民杀豚(杀猪)吗?
  恰巧,上一世朱睿卿云游之际,偶然得见,起初新奇的围观,后来不忍惨状,没有再看。圣人有言,君子远庖厨,不是没有理由的,万物皆有灵,剥夺其生命总会添增些许罪恶感。
  而今,朱睿卿可以再一次目睹,只不过豚换成了人罢了。
  哀嚎声震天,李根中气十足的嚎叫着。
  朱睿卿蹙眉,道:“大伙儿都没用早饭?这力度,过家家?”
  马大人讪讪的笑了笑,外强中干的喝道:“用力点,没听见贵人的话吗?”
  行刑的衙役讷讷的点了点头,板下之人是主薄的小舅子,万一秋后算账,他们岂不是……
  思虑至此,自然不敢用十成力度。
  太子殿下见状,随意的招了招手,两个汉子出列,一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留着络腮胡,另外一个驼背,五短身材,黝黑的脸上长着麻子,朱睿卿的目光停留在麻子脸上片刻,再度挪开,眸中有挣扎之色。
  “尔等,接手。”太子吩咐道:“孤知道,你们可是用过早饭的。”
  “小人领命——”异口同声。
  “这这这……”马大人急的团团转,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别过脸去,不再管此事。
  络腮胡汉子和易容成驼背麻子脸的卫戍接过衙役们手中的板子,卫戍抬起小眼睛,不着痕迹的巡了一圈,继而与络腮胡你一板子,我一板子的操作起来。
  卫戍心里头郁结一口怒气,习武之人,手中力气不小,处在气头上,他这一板子下去,是要人命的!李根的哀嚎声比之方才大了不少,简直是要死要活的哀嚎;对比之,当换到络腮胡汉子手中的板子时,李根稍稍松了一口气。
  “孤瞧着麻子脸行刑手段不错,堪为行司狱重用。”
  卫戍:“……”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下手更狠辣了几分。
  没多久,几十个板子下去,李根晕厥了过去。
  卫戍与络腮胡大汉住手,太子没发话,突然从后院冲来一美艳少妇,着锦裳华服,坠马鬓,鬓发间珠玉簪子叮当作响,少妇见晕厥过去的李根,尖叫道:“阿根……”
  少妇红着眼眸,目呲欲裂,扑在李根身上,问道:“老爷,阿根犯了什么错。”
  马大人叹了一口气,不答,使眼色让身后姗姗来迟的小丫鬟把小妾领回去。少妇挣扎不让,尖叫着朝太子殿下扑去,嘴中喊着:“是你对不对……管你是什么皇太子,敢伤害阿根,我杀了你……”
  “小怡,别胡来——”马大人这一天被吓的次数太多了,他又再一次被吓得差点儿肝胆欲裂。
  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马大人还在呼喊着他的娇妾,让她不要犯傻,下一刻,李根的胞姐李怡已尸首分离,她的头颅滚了滚,往马大人的脚下而去,鲜血飞溅,沾湿了动手之人的衣襟,脸沾滚烫的鲜血。
  太子被吓着了,但很快的,他镇定了下来,对于眼前发生的混乱,他赞叹道:“好快的刀法,不知壮士大名?”
  先前还称呼别人麻子脸,转眼间便唤了称呼。
  麻子脸卫戍抿了抿嘴,不想搭理太子司马玄宏。
  朱睿卿往太子身前挪了半步,挡住卫戍的目光,道:“清衍知,此人名唤王二。”
  被莫名安了一个“王二”姓名的卫戍颔首,收刀回鞘,拱手赔罪道:“小人无礼,在殿下眼前亮了兵器,实属妇人疯癫无状,小人怕殿下受惊。”
  这惊,到底还是受了,还是因为卫戍出了刀受的,听闻卫戍话语的朱睿卿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望着卫戍的眼眸满满的是无奈的宠溺神色。
  事后,朱睿卿曾问过卫戍,是有意还是无意?卫戍点了点头,道上一句“太聒噪,烦得头疼。”简简单单一句话,夺了他人的生死。朱睿卿也没多评价,亦无责怪,他只怕,卫戍当时想取的不是马大人的爱妾项上人头,而是……那太子便十分危险了!
  “小怡……”马大人喃喃自语道,凝着滚在自己脚跟的妇人头颅,心中的某个决定越发鲜明起来。他腿脚一软,要不是身旁的衙役捞住他,差点儿瘫软在地,身侧的衙役们被太子一行人果断血腥的举动吓出了一身冷汗,噤若寒蝉,不敢再次放肆。
  马大人回过神后,双膝跪地,请罪,道:“贱妾无礼,惊扰太子殿下,望殿下仁慈,饶下官一命。”
  “孤不是那等残暴之人。”
  此言一出,马大人松了一口气。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子神色淡然,吩咐道:“待孤回宫,奏明父皇江宁县衙,衙役官差愚钝,不可再留任。如此愚钝的衙役与宅院愚妇,江宁县看来,在马大人辅佐张卷的治理下,也不怎么样,可见一斑。”
  闻言,马大人瞳孔一缩,因低着头,无人可见他肥胖脸颊上的阴狠神色。
  “下官领命——”
  马大人强忍丧失爱妾之痛,给太子一行人安排了落脚处,把最好的宅院让了出来,给太子殿下居住。
  安排好爱妾后事以及李根养伤事宜后,马大人第一时间往书房奔去,没记错的话,两淮巡盐御史张卷的所有账册在他原有的书房里。独自一人入了书房后,马大人翻箱倒柜的寻找账册,一个时辰后,终于在张卷的书柜里寻到了一本半黄的账册。
  嘴角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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