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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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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今天天气真不错,冬天快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QAQ我哭了,我真的很想完结,然后好好学习!!!加油,我能好好写完结的!!!
☆、第七十四回 战火
《魏史·蒙古·阿穆尔本纪》:熙和帝三十二年,十二月。魏与蒙古交战,蒙古军节节败退,可汗博尔济吉特·□□震怒,撤其二子莫日根统帅之位,莫日根未听从蒙古可汗命令,一意孤行,行军深入敌军腹地,被魏将活捉,后双方签订互不侵犯的九条不平等的条约,史称“维和之盟”。
*
被掳的第十日。
红豆时常听主子私下说,蒙古营帐不是久留之地,她想,难不成她还有命活着回阳城的机会。
红豆听说,蒙古军营近来闹鬼,已有几个蒙古人不见了踪影,导致人心惶惶。
莫日根怒斥此谣言,勒令谁再胡乱嚼舌根便军法处置,短时间内平息了风波。
主子抱怨这两日的饭菜味道不对劲,红豆忍不住想,好像不见的这几个蒙古人都是火头营的,简而言之,好像是厨子啊……
号角吹响,恰时天边红云翻滚,火烧之际。
红豆迷迷糊糊地睡觉了,她被外边的吵嚷声吓醒了,仔细分辨外头士兵说话的内容,好像是魏军寻找到了蒙古驻扎的军营,前来袭击。
红豆嘀咕,见过搞半夜袭击的,没见过下午突袭的,不愧是我□□上国,连着袭击的方式都与众不同。
她洗了个脸,寻找遍混乱的蒙古军营,都没见主子。
混乱中,她看见托娅和其侍女,仿佛看见了救星,急匆匆的跑了过去,顾不得礼数,着急的问:“托娅王妃,请问你看见我们家女郎了吗?”
托娅目光复杂的瞧着她,领着她到了一处可以俯瞰蒙古军营的高地,指着下方的一处,道:“他在那儿——”
红豆顺着托娅指着的地方探去,发现她家主子换了一身窄袖窄腰的男式胡服,他的身姿清隽,正站在战鼓跟前,击鼓,火红的霞光映照他耀如春华的容颜,唇抿着,眸光坚定的望向前方。脸上洗净脂粉,墨发简单的高束,红豆的心跳得老快了,她惊讶的发现,主子洗净脸上的铅粉后,所呈现的气质,更是一种如松如竹的冷然,浑然没有她印象中的柔媚。
捂住嘴,红豆屏气凝神偷偷的看了一眼托娅,发现托娅携着婢女,以一种无关的,高高在上的姿态,目睹这一场战役。
兵家有云,战鼓乃一军士气所在,鼓点关乎士兵的精气神,以及与对方的作战方式。《左传·曹刿论战》曾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眼下,战鼓是朱睿卿在击打,蒙古军的将领惊讶的发现,如此大事竟被主将莫日根交给了他的“宠妃”,战役未打,他们已败大半,何况,此次是魏军突然来袭,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蒙古士兵高大威猛,于优势上比魏朝士兵胜算大,奈何,他们甫交锋,双方的战鼓传达的士气截然相反,蒙古士兵高涨的士气迅速降下,朱睿卿敲击的战鼓轻飘飘,有气无力,好似几日没吃饭一样,一股子落败的气息。
在营下将领的再三要求,以及双方士气悬殊的情况下,莫日根策马穿越战火,想要撤下自己的玩闹之言,换上原本会击鼓的士兵。
熟料,莫日根策马而归,朱睿卿仰头,对他轻轻一笑。
一笑,万古春,山河为之变色,倾国倾城。
他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拖泥带水,一双情人似的眸子与往常无异,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嘴中吐出之语,让人心惊:“哦,又坏了你的事。”
莫日根心中骇然,情绪翻江倒海,他好似不认识他宠了十日的宠妃,看他的目光陌生化,骇然道:“阁下是谁?四四呢?”
朱睿卿看他的瞬间目光冷峻,眸子中的千山万水变为冰封十里,嘴角勾了勾,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出现,他的声音,依旧如此好听,拥有蛊惑人心的魅力,道:“朱四?从未有此人,有的只是魏朝皇太子的东宫之臣,朱清衍。”
莫日根没反应过来,一声长啸入耳,再回神,发现破了一个窟窿的战鼓前已无佳人踪影。
被欺骗玩弄感情的怒火高涨,莫日根铜铃大小的眸染上了血的猩红之色,他低吼一声,目睹他名义上的“兄长 ”把他救了回去,莫日根记得,那人叫“朱戍”,见他斜坐在那人身前,亲昵的搂着对方的脖颈,耀如春华的小脸露出了浅笑,那笑容,仿佛是对他莫大的嘲讽和侮辱。
命人取来“神弓”,莫日根之所取名为之,乃是他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射箭之术,被誉为蒙古军的神箭手。
他恼羞成怒,弓拉满弦,弦上三根羽箭,百里穿杨,不过如此,两人马匹相隔,约莫百里,何况卫戍还是纵马而归,会移动的靶子,要想射中射准的难度,更为高超。
山坡之上,观战的托娅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她面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完了……”
莫日根拥有神箭手的美名,百里之内,皆可取他人性命。
“什么完了?”红豆不明所以,疑惑的问。
说时迟那时快,卫戍听闻身后的破风声,下意识的护住怀中的人,一手扯住辔绳,一手抽出龙纹剑,许是对自己的功夫有着十足的自信,未回眸,手中长剑寒芒迸发,削落一羽箭。
“戍儿,小心——”
卫戍被卫朗的高声吓了一跳,回眸之际,发现卫朗朝他扑来,下意识的拎起朱睿卿的衣领,把他安全的甩下马儿,他被卫朗从马上扑下,滚了三滚,止住冲势,银色红缨帽盔滚落,青丝随风四处飞舞,银色铠甲被灌满尘沙。
卫戍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的瞬间,目光所及,皆是红色,他知道鲜血是红色的,不知道他的血这么热——卫朗滚烫的血溅上他的侧脸,他的前胸,被一羽箭贯穿,卫戍甚至可以看见羽箭上的倒刺。
第三支箭随踵而至,目标是卫戍。
三根羽箭,箭箭致命。
眼看着羽箭要一箭穿心,眼见卫戍要被羽箭捅成筛子。
危急关头之际,再没有另外一个卫朗站出来扑倒他,为他挡剑。
卫戍的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因为羽箭的威胁,而是……卫朗,他爹居然舍命救他,他不知道他会没命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他!
“卫安宁——”朱睿卿被甩得离卫戍有些远,他目呲欲裂,出了一身冷汗,妄图通过呐喊唤醒迷茫的卫戍。
他在愣怔什么,这是战场,会要人性命的兵家埋骨处!
卫戍听到他的声音,扭了头,朝他看去,脸上的擦伤使得他狼狈不堪,唇瓣轻轻的蠕动,道:“为什么他要救我。”翻滚的火烧云映照交战的双方,拉长他的身影,让人分不清他脸上流的是血还是被流动的霞光映照所至。
莫日根满意的哈哈哈大笑,笑声如钟,暴戾的眸子稍安。
局势瞬间逆转,即便没有鼓声鼓舞士气,蒙古军士气仍节节高攀,魏军也因将领受伤或者有可能身亡而自乱阵脚。
手下人奉承,道:“殿下当之无愧的蒙古‘神箭手’,百发百中,这下那白面小子死定了!”
“三箭扭转局势,殿下乃是武神再现。”
“殿下英明神武,殿下神武——”
“殿下英明神武,殿下神武——”
不知是谁先带头呐喊此言,蒙古军士气高涨,呐喊声震天。
莫日根得意洋洋,心中盘算抓回朱睿卿怎么折磨,想当初他捧在手中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他倒好,居然背叛了他,还是魏朝派来的细作!
被臣下吹捧得飘飘然,莫日根盘算完等此战打胜,怎么与他秋后算账,定晴一看,嚯——好家伙!他没死!
说时迟那时快,羽箭已射至眼前,形势危急,危险只在毫厘之间,眼见鲜血要涌,无人可救。他只是轻轻的伸手,扭着头看着朱睿卿,毫不在意的伸手握住了羽箭。
是的,他伸手握住了羽箭!
稍稍用上内力,羽箭被折断,一分为二,箭尖的倒刺散发寒芒,便静静的被折断,躺在尘土之中。
莫日根与蒙古军受惊。
“怎么会……怎么可能……天下有如此奇人?”莫日根不敢置信的瞪大铜铃大眼,心中骇然,仿佛青天白日撞了鬼一般。
双方停止交战,退回安全区域。
卫戍拖着龙纹剑,脑袋一片空白,拖着疲累的身子,朝对他露出赞赏微笑的卫朗走去。
“笑什么,谁让你帮我挡剑,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止住颤抖,他吼着说出此话。
眼眶红透,泪水在里打转。
卫戍懂医,但不是妙手神医,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活神医名头,他颤抖着身子蹲下来,朝卫朗伸手,声音哽咽,道:“你看,那轻飘飘的羽箭对于我来说是危险吗?谁让你多管闲事,谁让的!!!”
“你别以为救了我我就会和阿娘原谅你——”
“不会——”
“不会!卫朗你给我听着,你便是下了黄泉,我阿娘原谅你,我都不会原谅你。”卫戍反复的重复一句话,却不敢伸手触碰一下卫朗,他好害怕,事到如今,他才发现,血缘的羁绊仍根深蒂固的打入骨子里,他再怎么样说厌恶卫朗,在朝堂上要置对方于死地,生死关头的时候,他仍是彷徨和恐惧。
他不要他死!
他要他活着!
凭什么他因救他而死,快活的下黄泉与他阿娘团聚,他要遭受内疚一辈子的痛苦,他不要,这一定是卫朗最新发现的报复!
对的,报复,他知道怎么让他痛苦。
他是他的嫡子啊,为什么不能为他想想,为什么要一意孤行,为什么……
卫朗扯了扯嘴角,鲜血从嘴中涌出,他的声音很小,仿佛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可是,卫戍听到他说了,他说:“阿宁,爹的好儿子,爹很高兴你再不是以前需要爹保护的小宁儿了。”
“你……跟他……好好的……爵位,爹留了遗书,老太太会明白怎么做的。”
“恒儿……不要怪爹狠心。”
卫恒单膝跪在卫朗身前,面色凝重,闻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卫戍,道:“父亲,无需多言,安然带你去寻医者救治。”
卫朗制止他,道:“不用。”他的眼神望向遥远的远方,声音变得又轻又细。“我早就想下去陪阿婉了,我等得太久了,等到了安宁长大成人,等到了他成家,等到他能保护自己……咳咳……”鲜血从他的嘴角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一个医者,最害怕的,莫不是救治不想活的之人,纵使神医也难妙手回春。
一双青色的鞋屐出现在卫戍的眼里,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声音很坚定,轻而易举的平复他乱糟糟的心,那人说道:“别怕,一切有我,我在你的身边。”
卫恒同样听到这句话,他抬眸看着这一对从外貌上看起来无比般配的璧人,难掩心中酸涩,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暗想:想什么,难受什么呢?他从来都不是你能肖想的!
受重伤的卫朗被卫恒、卫戍带回,卫戍神不在焉,根本不适合在战场,这一战,魏军不能失败而归,于是魏军的指挥将领变成了朱睿卿,蒙古军的高级将领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们的统帅莫日根,谁能想得到,短短的时间内,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多,方才还是他们阵营一方的人,转眼间变成了敌军统帅。
“四……喂,你要是投降,本王保证你还是我莫日根的宠妃。”至于怎么“宠”,用什么方式“疼爱”,全凭他的喜好。
从昵称变为“喂”,朱睿卿神色未变,他暂时压下对卫戍的担忧,一心一意的专注此战役。
“鼓声起——”他命令士兵击战鼓。
战鼓昂扬,令军心稳定。
嘴角微勾,笑容淡然,朱睿卿在短时间内换上了战甲,面对敌军的挑衅,他不卑不亢的回答:“若是蒙古二皇子愿意委身在下,末将可以考虑一番。毕竟,末将虽貌若好女,实乃男儿身,但,龙阳之好也是要挑一挑的,殿下身形魁梧,面目狰狞,委然让人难以下口。”
此话一传开,引得魏军嗤笑。
蒙古士兵想笑,又不敢笑。
蒙古将领面面相视,最后把目光投向统帅莫日根。
莫日根面色铁青,他大喝道:“你他娘的不是小娘子?!!”他吐了一口唾骂,光是想想每日宠着的美人是个七尺大汉,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怪不得那人不让他碰一下身子,哪里碰得了!
朱睿卿不答,反对魏军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裳;让对面的蛮人看看,我等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是令他们闻风丧胆的军队,给我杀,把他们抢走的金银财宝抢回来,一个人头十金封赏,谁取了莫日根项上人头便加官进爵——”
莫日根脸色铁青,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对面的美人不仅不念旧恩情,还想要他的项上人头。
“给老子杀魏军片甲不留,格奶奶的,活捉姓朱的,老子要当着众人的面干死他!!!”
号角再度吹响,北风吹,战鼓起,夕阳如火,熊熊燃烧,飘散在空中的不知道是霞光还是滚烫的血珠子。
*
红豆诧异的捂住自己的嘴,主子原来非女郎!!!
那么……前不久听到的墙角,眸子瞪大,主子和卫小爷……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于是,她忐忑不安的问托娅,“你早就知道了?”
托娅摇了摇头,道:“不,与你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迷妹红豆,在线磕cp
下面是前线记者红豆的采访——
红豆:俺也没想到,主子的马甲之下是……这也算了,我还发现了!嗯,不可说,大家意会!
————
作者:其实吧,卫戍真的宠朱睿卿,也算是互宠吧哈哈哈
卫朗还活不活,答案是……
死了!
卫朗(吃着盒饭):太高兴了,俺老朗终于可以下去吃饭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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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无眠
他的心里十分的不平静。
这一场战役没打很久,可谓是速战速决。朱睿卿心系卫戍,原本可以以压倒性的趋势大获全胜,但心思不在战场,蒙古军呈现弱势后,便鸣金收兵,退兵回城。
阳城。
魏军行了约莫一个半时辰,终从蒙古军营驻扎的所在地回到勒回镇的阳城。
天色已暗,安顿好大军,朱睿卿匆匆赶回将军府。夜晚的阳城一片寂静,城中百姓早已掩好了门窗,苍穹悬挂残月,策马临近将军府,一道人影被月光拉得细长,颇有几分孤寂、落寞之感。
“吁……”勒住辔绳,朱睿卿定晴一看,月夜下,那人着深红色织金锦蟒袍,玉冠束发,负手直立,身侧无伺候之人。
翻身下马,朱睿卿轻轻的拧了拧眉,单膝跪地,行了大礼,恭敬道:“清衍叩见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皇太子面露喜意,所有人都围着受了重伤的镇国公卫朗团团转时,他听闻朱睿卿要归来,便守在门前,候着他。走上前,一把搀扶起他,责怪道:“许久不见,怎么变得如此多礼。”
朱睿卿在他实打实的搀扶下起身,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下,无意道:“殿下怎么瘦了许多?”
皇太子身形一僵,匆匆别开脸,走在前头,道:“不习惯大漠膳食,胃口不太好。”
朱睿卿把簪缨头盔抱在身侧,跟上皇太子的步伐,身前疾步之人突然止步,回头快速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收回目光,说:“清衍倒是圆润了不少。”
闻言,朱睿卿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对了,镇国公伤势如何?”
皇太子蹙眉,如实道:“听闻,不太乐观。”
“卫戍似是已写信给隐世的神医。”他想了想,又补充上了一句。
两人说话间,已行至后院,武将们大多数已散去,门口罗雀,余下值夜的士兵当差。卫朗的房门紧闭着,依稀可嗅见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朱睿卿可以想象,傍晚之际这里是个什么混乱的场景。
“既然卫公伤势过重,清衍便不入内叨扰了。”两人站在门前,朱睿卿对皇太子如是道。
没说上几句话,卫恒从转角处端着托盘行来,托盘上放着一碗黑漆漆冒着烟的滚烫汤药。他看见朱睿卿与皇太子站在一处说话,微微诧异,稍后见了礼,没与他们多言,面上无多悲伤之色,说要去给卫朗送药,便入了内。
房门轻阖,隔绝外与内。
朱睿卿心中惦记卫戍,与皇太子没说上几句话,便想方设法的告辞。
辞别,皇太子目送他离去,微微的叹了口气,等了一个时辰,不过是说上几句话的光景,他堂堂魏朝皇太子,又何苦卑微如斯,什么样的美人他得不到,偏偏为伊消得人憔悴,伊人的心思还没有半分心系于他。
可悲,可悲噫。
卧房中,卫恒望着床上戎马大半辈子的男人,短短半日,他的生命仿佛走到了尽头,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面色比他常年病态面容的胞弟卫戍还要难看。阳城医术最厉害的大夫诊断后说,他命不久矣,几乎是撑不过今晚,莫日根的羽箭一箭穿心,把他的心脏射得支离破碎,没人敢动那一根羽箭,要是拔出了羽箭,卫朗便要当场去世。
卫戍听了大夫的话,立马去书房写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送往中原,据说是写给他那隐世不出的神医师爹寄送书信去了,从中原赶赴边疆,少说三五日,卫朗根本撑不了这么久。
卫恒给卫朗送的汤药里参合了许多续命大补之药,大夫言,这是最后的法子了,能不能吊住镇国公的性命,全看上天。
羽箭被剪断前后,仍然贯穿他的胸口,简单的清理,擦拭他身上的血污。卫恒坐在卫朗的床前有片刻了,他的睫毛幽幽的颤了颤,仿佛废了好大的劲才能睁眼,见是他,眸底一闪而逝失望的神色。
卫恒知道他失望什么,端起汤药,汤药已凉了大半,恰好给他服用。
他一边喂药一边说道:“然知父亲失望些什么,卫戍他是不会来见你的。”
“咳咳咳……”汤药被吐出,洒落衣襟大半,与之呕出的,还有大面积的鲜血。卫恒放下汤药,小心翼翼的搀扶他,帮他擦拭嘴角的大片鲜血,他甚至呕出了一两块不明的物体,或许是他破碎的心脏。
犹豫要不要唤大夫前来,卫朗的唇微张,翕动了一会儿,卫恒细细听,才听见一声“不……”
把卫朗收拾好了,卫恒双目通红,他挫败的坐在卫朗的床头,望着躺在床上阖上了双目,疲惫不堪的男人。曾经,他是他最宠爱骄傲的嫡子,他的母亲是魏朝的长公主,父亲是立下无数战马功劳的镇国公,听他母亲长公主时常提起他们的结合乃是一场美好的缘分,上元佳节,郎才女貌,他答出了她写下的灯上谜语,两人一见倾心,再见圣上赐婚,三见洞房花烛夜,熟料半路杀出一王氏嫡女阿婉……
卫恒记得他的母亲长公主时常已厌恶的口吻谈起王氏阿婉,说此女心思重,在她有孕时勾引他的父亲,明明是王家的嫡女,却要用下贱的法子爬床,后被他的父亲养在外边作为外室,王氏阿婉还为他诞下了一子。
而今,卫恒不知是他母亲长公主谎话连篇,还是他的父亲镇国公卫朗一心系着他早逝的外室。卫恒阖上眼,想起了及冠那年听到的传闻,或许……传闻是真,说谎的是他的母亲淑慎长公主。
卫恒走出房门,发现皇太子仍旧负手直立于月夜下,他身形消瘦,繁复的蟒袍套在他的身上,漠北的风袭来,腰侧显得空荡荡。
动了恻隐之心,卫恒脱下了身上的鹤氅,悄然走近皇太子,把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皇太子受惊,从思绪中脱身,讶异的回眸。
卫恒作揖,道:“然扰了殿下清净,委实怕殿下受凉。夜深了,父亲能否拥有一线生机,全靠天命,殿下与其在此担忧,不如早日歇下。”
皇太子被误会了站此的动机,面色微臊,心虚的答道:“安然说得是。”心虚的扯嘴角,轻笑。
太子欲拂袖离去,被卫恒叫住。
“殿下,”皇太子回眸望他,月夜下,无论是哪儿的月光,永远是染了几分朦胧,卫恒望着远处面如冠玉,身形消瘦,衣着华贵的郎君,动容道:“殿下,请听安然一言。”
皇太子疑惑的望着他。
“情深不寿,回头是岸。”
卫恒说完这话,拱了拱手,有些没规矩,也不理会皇太子如何,率先离去,徒留太子一人屹立在树下。
卫恒离开后,皇太子的身子轻轻的颤抖,身形不稳,他扶着身侧的树干,才能让自己的身子不瞬间瘫倒在地,稍后,后背倚在树干上,望着天上一轮孤寂的残月,喘着粗气——他的秘密,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了。
卫恒都能发现,他怎么不知道呢?
皇太子垂眸,或许,他只是刻意的忽略,不想知道。
*
朱睿卿是在陆嗔的书房找到卫戍的,他就那样呆坐在八仙桌前,桌上的茶水已凉,他目光呆滞的望着漆黑一片的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连着朱睿卿步伐刻意放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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