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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有他的药草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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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他不太喜欢奎疏弦,感觉他身上有种奇怪的脂粉气,这和他刚来浮林谷那会儿在传信楼中看到的信件中那个爽朗活泼搞怪的西地王子一点都不像。今天所见的奎疏弦,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加掩饰的媚俗味道。
  “你也先出去吧。”奎疏弦吩咐随从木达措。
  这个木达措荆蔚很熟悉,他是奎疏弦的伴读,也是他最亲近的随身侍从,荆蔚每次见奎疏弦,木达措肯定在旁边精神奕奕的守着,随时随地准备为他的主子肝脑涂地的意气风发。可如今再看这位,荆蔚心一沉,只见木达措骨瘦如柴,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松垮垮穿着,乍一看以为借来的,双颊凹陷,黑眼圈浓重的盖住半张脸,他原本活灵活现的眼睛现在疲累呆滞的散不出任何光亮。
  接触到荆蔚的目光,木达措一抖,眼里突然出现哀求的神色,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叫你出去!”奎疏弦一声尖叫,毫无预兆的踹了他一脚,只把这干枯瘦小的可怜仆人踹得飞出厅堂,跌撞在外头砖头地面上,哇一下吐出血来,这血竟然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带着点点红血丝的黑褐色。
  奎疏弦转头面向荆蔚,又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刚才踹人的不是他。
  “这些奴才不懂事,荆谷主不要生气。”好像突发脾气的不是他一样。
  荆蔚低下眼,敛了神色。他走到主座旁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递给奎疏弦,然后坐下。
  奎疏弦也坐下,他把手里的折扇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如此几个来回,安静的空气中只余这纸扇刺啦刺啦开合声。
  荆蔚也不催,只一口一口抿着茶,等他开口。
  在一阵穿堂风溜过后,奎疏弦终于开了金口:“成风,你是大夫,我要是病了,你要不要救我?”


第18章 第 18 章
  “你炼蛊了。”
  奎疏弦一惊:“有这么明显吗?”随即又笑了,笑得像个女子,“对,我炼了。”
  荆蔚闭了闭眼,说一点也不难过是假的,他认识奎疏弦很长时间了,如今这人终归还是走上了这不归路。
  “疏弦,我提醒过你的。”
  奎疏弦笑了笑,有那么一瞬间,他眼里有近乎悲伤绝望的影子,可很快就隐去了,他依旧用那种女性一样娇媚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成风你一直把我当朋友,那种可有可无的朋友,你足够了解我,所以不会和我深交,你看,我还是走上了这条路,有些东西啊,我必须牢牢握在手里,我讨厌的那些人啊,我就算毁了我自己,也要拉他们陪、葬!”
  荆蔚知道,昔日好友,今天过后,就再也不是了。
  “所以,你到底是来让我医治你的,还是要我加速你的灭亡。”他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不带问号,因为在他心里,早已知道答案。
  果然,他听见奎疏弦说:“你给我配药,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自己变成和蛊一样毒的东西。”
  “奎疏弦!”看着他这样自甘堕落,荆蔚忍不住生气。
  “荆蔚!给我配药。”他顿了一下,“就等于救我。”
  这次,他叫的是荆蔚,一如往昔,而不是今天一开始那几次阴阳怪气的称呼他的字。
  而荆蔚知道,他和奎疏弦之间多年好友的关系,彻底的完了。
  荆蔚的表情冷了下来,他看着奎疏弦,缓缓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还来找我干什么?你走吧,我和你恩断义绝。”
  奎疏弦也盯着他:“你答应我这最后的请求,我马上消失在你面前,免得你恶心。”
  荆蔚:“做不到。”
  奎疏弦点点头:“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我一定要你答应,你若答应了,我从今往后再也不出现你面前,你若不答应……”他脸上浮现阴毒的表情,“那个娃娃脸就是到我寝宫里偷东西那个贼吧。”
  荆蔚冰冷的目光刺向他:“奎疏弦,你要把自己当蛊炼我拦不住你,当年你第一次来浮林谷我就告诉过你,浮林谷谷主只救自己想救的人。现在的你就只能这样了吗,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荆蔚摇了摇头,续道:“你以前除了完成功课什么也不做的样子都比现在来得令人尊重。”
  奎疏弦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了拳,颤抖着,他狠狠一甩袍袖,转开了头,掩盖了某个角度脸上出现的浓烈悲伤。
  他平复片刻,说道:“好,我不求你制药了,你答应我另一个请求好了。”
  荆蔚道:“你要什么?”
  奎疏弦吸了吸鼻子:“把北暝送给我。”
  荆蔚沉默了,他觉得奎疏弦简直不可理喻。
  “真的,荆蔚,你把北暝给我吧,没他我活不了,反正我也活不长了,让他陪陪我,等我死后,他就可以回来了,我会把我所有的遗产留给他。”他刚才一会暴怒一会阴狠的,现在一下子又耸搭着脑袋像只无助的小羊羔,荆蔚不知道他炼蛊多久了,但显然已经深受其害,他原本的性格正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变化莫测的情绪,过不了多久,心智将会迷失。
  荆蔚叹了口气:“北暝又不是我的,我没有权利把他当物品送来送去,你要是想让他跟着你,就自己去问他愿不愿意。”
  奎疏弦点点头。“我可以在这儿住几天吗?”
  “可以……如果你肯让我把把脉的话,我能判断你体内的蛊毒到什么程度了,只要对症下药,不一定能让你痊愈,但是……”
  “荆蔚!”奎疏弦打断他,嘴角抽搐了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以为是呢,大多数人想要的就一定是我想要的吗?每个人的执着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太想当然。”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时节,滚热火烫的日子仿佛已经远去一个纪年之久,连中午的太阳都被削去了七分力道。浮林谷里桂花飘香,阮云开特别喜欢桂花香,每天都要夸张的深呼吸好几次,恨不得把自己泡在桂花酿里,因此这些天他可乐坏了。
  这天秋高气爽,他跑去找夜铮,发现他正驱一艘小船行在湖中央,天鹅们心情也很好的样子,在舟边上游荡,吃着东瞻投下的食物。
  阮云开哈哈一笑,展开轻功掠过湖面,轻轻落在船头。
  东瞻看到他,红彤彤的脸上漾起明艳笑意,揶揄道:“阮大人也来喂鹅吗?”
  “哈哈,喂鹅这门手艺还是夜铮大哥比较靠谱,我借你小舟一用,伺候伺候我这把懒骨头。”说完躺倒在舟上,朝天翘着二郎腿,颇为舒适惬意。
  荡漾了一小会,阮云开伸手往小船船头的隔板里一掏,摸出来一坛竹叶青,边开封边遗憾说道:“可惜北暝忙着做糕点酿酒酿,东瞻你又不喝酒,我只能独饮了!”
  “你还没吃过北暝做的糕点吧,等他做好了你可一定要去尝尝,别外边市集上买的可好吃多了。”
  “我只吃过花果蜂蜜糖,还是你们谷主给的,他说那也是北暝做的,哎真是美味,自打我第一次吃过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哈哈。”
  “是了,我们北暝啊,什么好吃的都会做,不过他拒绝给我们做饭菜,他说吃过他做的饭菜咱们一定会缠着他要第二顿第三顿的,那可不行,‘只有我夫人能享受我一日三餐为她服务的待遇’。”东瞻惟妙惟肖学北暝说那话时的神气。
  阮云开点头:“就是不知道北暝大美人会看上怎么样的人呐?”
  东瞻撒完手里最后一点粮,摸了摸鼻子说道:“北暝这孩子都不怎么出去玩,一天到晚待在谷里,唯一能让他出去的理由是哪样食材没了,他得去买,他夫人大概就是这些花花草草、蜂蜜面条、鱼虾肉丸……”
  “还有这些个机巧小物件。”阮云开指了指小木船上那个圆形自动旋转的动力装置,补充道。
  东瞻连连点头:“对对,南渡做的东西他也是极喜欢的。”
  两人在小舟上背后说人闲说的不亦说乎,阮云开一抬酒坛子,豪迈道:“东瞻姑娘,我先干为敬啦!”
  “一个人喝酒多闷呐!我来陪你!”一个人影在瞬息间闪将到这长不足二米五宽没有零点六米的独木舟上,手里还提着团什么东西。
  船上两人皆是一惊,赶紧平衡剧烈摇晃的小木船。
  “白鹿?”东瞻看清那团“东西”正是白鹿,正被奎疏弦横夹在咯吱窝下,此刻他正扑腾着,嘴里骂骂咧咧:“不男不女死兔崽子,没根的软皮囊!敢动老子,老子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泡药酒,
  烂货!破人!有本事放下老子!”
  奎疏弦邪笑着,对于白鹿的谩骂也不知道有米有生气,他把人一扔,突然倾身向前去攻阮云开,东瞻抢过去拖住白鹿,转眼看到阮云开已经和奎疏弦交上手了。
  奎疏弦那金碧辉煌的扇子一甩过去就被阮云开用风月一挡,裂成一条条如破布,奎疏弦气得双手做鹰爪状往他胸口心脏处抓去,怒喝道:“出剑!”
  阮云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不配。”
  为了避免小木船遭殃,阮云开双足一点沿着细窄船舷急速掠开,然后在船尾轻轻借力一点,人便升至半空中。
  “好俊的轻功!”东瞻大声赞道。
  奎疏弦追到船尾,忘了自己不会水性,一愣,双手划船似的猛转,努力将身子往回仰,阮云开在空中一个筋斗翻到他背后,赏了他一脚,自己趁势正好纵回小木船。
  奎疏弦尴尬地摔到了湖里。
  东瞻和白鹿大笑,白鹿喊道:“云开哥哥好棒!”
  秋天的湖水已经很冷了,奎疏弦冻得上下牙关直打架,关键是他还不会水,拼命扑腾,脑袋在水里时隐时现,冰冷的湖水往他口鼻里直灌,他只能往肚子里吐完全不知道如何在水里换气……
  奎疏弦浑身湿透,衣裳大敞地窝在小木船上,发尾还在滴滴答答滴水,他往自己胳膊上瞧了一眼,好家伙,一身的鸡皮疙瘩,给冻的。
  看到边上的阮云开正一口一口悠闲地喝酒,他喉咙里咕嘟了一下,没忍住:“能给我喝点吗?我冷。”
  阮云开瞄了他一眼,递给他:“喏,很贵的,记得付钱给东瞻。”
  东瞻接口道:“一个元宝。”
  “哦。”奎疏弦颇为凄惨地应了声。
  白鹿和东瞻背对背瘫在对方身上,眯着眼享受着秋日好天气,白鹿嘴里吧唧着什么东西,借着清风,阮云开灵敏地问出来那是花果蜂蜜糖地香味,白鹿在咀嚼那款应该是玫瑰花加草莓味的。
  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看来白鹿这小子藏粮颇丰啊,北瞑已经开始酿新糕点了,以前酿的大家差不多都吃完了,白鹿这小子究竟藏了多少?
  东瞻不为所动的闭目养神,阮云开仔细一瞧——呵呵。
  她正偷偷伸手到白鹿的口袋里去呢!
  不料小胖子护食警戒心很高,一只手死死捏住袋口。只见他啪一下打掉东瞻的手,怒道:”师姐!
  我就一颗了你还跟我抢?”
  东瞻啧了一声,收回手:”谁信呢?”
  白鹿似乎很不甘被冤枉,怒目圆睁地指着奎疏弦:”是真的!本来还有小一袋的,就他,这王八蛋!抢人食物的烂货!他一听这糖果是北瞑做的就整一包全给我抢去啦!只给我留两颗,一颗在我嘴里,另一颗……”他把口袋紧了紧,”就只剩袋子里这一颗了。”
  说完一脸委屈,都快哭出来了。
  东瞻摸摸他头发,宽慰道:”谁叫你打不过人家,行了,北瞑不是在酿新的了么,等酿好了你多偷点儿,我保证不拆穿你!”
  白鹿:”……”
  阮云开的行动就比较直接了,偷糖果?不,他直接跑去跟荆蔚撒了个娇。
  “老荆,我要吃北暝做的糖果。”阮云开作可怜萌状。
  正在配药方的医仙大大大手一挥,豪迈地摸出一个元宝:“买去吧!”
  “……”
  “不够吗?”
  “不是,北暝还没酿好。”
  医仙大大又摸出一个元宝:“告诉北暝,预付!”
  阮云开喜笑颜开,蹦蹦跳跳跑了。当然,这是后话。


第19章 第 19 章
  此时,奎疏弦半坛竹叶青下肚,终于不再瑟瑟发抖,能正常讲话了。
  ”云开,你的蛊解了?”
  阮云开心里咯噔了下,心道:”这人怎么这么自来熟,就这会儿功夫就叫我云开了,是不是我再踹他一脚,他就得叫我爷爷啊?”他想得乐呵,差点笑出声来,好歹忍住,回道:”大概吧!”
  ”大概?”奎疏弦无语,这也太不放在心上了。
  不过他心中的八卦之火正熊熊燃烧着,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皮肤,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蛊呀,是我问一苗疆女子讨的,这女子打小生活在花柳之地,所炼的蛊那可是千奇百怪,我问他讨了个特别点的,哎,这东西有两种疗法,一种是解药,这个不必说啦,荆蔚肯定配的出来,他知道我的花花肠子,自然明白往哪方面配制。”
  白鹿插嘴道:“那另一种呢?”
  “着另一种治疗方法嘛,”奎疏弦神秘地眨了眨眼,又想摇他那把金碧辉煌的扇子,一晃才想起来刚才被击烂,又泡了水,早已化为乌有,他虚虚做了个摇扇子的动作,白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奎疏弦瞪了他一眼,接上刚才的话头,“这蛊还有另一种不用寻常苦草药的解法,至于怎么解嘛,就要看它的名字了。”
  他故弄玄虚,偏偏白鹿好奇地不得了,十分配合地上赶着问:“什么名字?”
  奎疏弦一字一顿乖张地说出三个字:“三、千、顶。”
  “三千顶?啥玩意儿?”白鹿一头雾水。
  阮云开原本也觉得这名字颇为古怪,此时突然灵光一闪,一秒不到就明白是咋回事了,这么说他这蛊已经解干净了?
  比白鹿大好几岁的东瞻想了片刻也咂摸出味儿了,她瞄了阮云开一眼,又瞄一眼,鬼鬼祟祟的。
  白鹿胳膊肘捅捅她:“师姐,那啥意思?你懂不?”
  东瞻当机立断:“别问我,我也不懂!”
  白鹿把视线转向阮云开,看到他正和奎疏弦眼神交战,自西地王子说完三千顶三字后,两人均不说话,只是盯着对方猛瞧,一个眼里是事儿精似的好奇喝八卦,一个怎么看都是在警告。
  白鹿在两人中扫了一会儿,憋不住了,开口:“云……”刚一个字飘出去,只见阮云开攸地起身,顺手抄起奎疏弦放在身边的衣服,这会儿功夫衣服已经在阳光下晒得半干了,他想也没想,一甩手就扔进了湖水里。
  奎疏弦:“……”
  阮云开已经离船而去上了岸,不见踪影。
  白鹿有种感觉,他们几个中就他不知道,想到这,他更是心如猫抓挠,扑过去抓住奎疏弦的胳膊:“快说!三千顶是啥?”
  奎疏弦看都不看他,回道:“问你家云开哥哥去。”
  白鹿:“你别废话,我问你呢,你说不说?”
  奎疏弦:“不说,说了万一被揍怎么办,我又打不过他。”
  白鹿:“哎你这人怎么这么费事儿呢?”
  奎疏弦:“你不费事儿吗?又跟你没关系你这么好奇干什么?”
  东瞻听着嫌烦,觉得两人都挺费事,她掏掏耳朵,也上了岸。
  白鹿:“你不说?那行吧,你就这么裸着身子在船里呆着吧,待会儿我叫大家过来参观。”
  奎疏弦:“白鹿,我记得我以前待你都挺好的,每次你来西地我都给你好吃的对吧,还带你玩。”
  白鹿注视着他,认真道:“那是以前,你变了,你已经不太会像现在这样跟我聊天了你不觉得吗?变得……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奎疏弦沉默了,但他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因为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解释的,他想了想,觉得以后还是不要见白鹿,也不要见浮林谷的人了,那样,至少在他们心中,自己还是差强人意的样子,虽然没有很好,却也不会变得更坏。
  白鹿等了会儿也等不到他说什么,失望地低下头,“我去给你拿干净的衣服。”他说完驱动独木舟靠岸。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荆蔚和阮云开就起来了,他们要再去见云然一面。荆蔚唤来西驰,让她防着点奎疏弦,西驰领命,两人带点干粮薄饼就出发了。
  还好云然没有拒绝见他们,虽然上一次的见面并不愉快。
  依旧是静心堂,云然看起来已经很淡定,和之前的惊怕失控判若两人,倒是阮云开跪坐在蒲团上浑身不自在,他偷偷去看姐姐的耳坠,正好对上云然望住他的眼,赶紧撇开视线。
  荆蔚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看来今天的谈话只能由他来了。
  “你说你是我弟弟?”两人都没想到是云然先开口。
  阮云开刚想说是就被对方打断了:“你叫什么名字?”
  “阮云开。”
  “我呢?”
  “阮云然。”
  云然手一顿,目光中似有什么闪动,但很快平息了。
  “可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在这儿呆了七年了。”他看了眼四周,声音虽哑却沉稳,“我习惯了,并不想有什么改变。”
  阮云开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
  荆蔚一直盯着云然,想从她脸上寻到些破绽,闻言皱了皱眉。
  “阮姑娘一点都不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吗?一个失去过去的人,心永远是漂浮着的,落不到实处。”
  云然笑了笑:“知道了又怎么样呢?知道了会比现在更快乐吗?”刚说完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紧紧闭了嘴。
  荆蔚已经嗅到其中的不寻常,意味深长道:“看来这七年,佛祖并没有打动阮姑娘。”
  云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有点恼羞成怒,转过头去狠狠剐了他一眼:“阮姑娘是谁?我姓穆。”
  她提高音量宣誓一般的语气让阮云开心头一阵冰冷,脑中隆隆作响,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一幅幅画。
  姐姐提着一篮子好吃的上修竹看他,姐姐拿布巾擦去他额头上的汗,更小点,姐姐小小的身子挡在他身前,一言不发承受母亲落下的棍棒,他因调皮捣蛋该受的板子最后都落在姐姐身上……他不好学,她坚持握住他手一笔一划教他写自己的名字,阮云开,十四划,三个字,是他最早学会的,完了非要吵着写她的名字。阮云然,清秀干净的三个字,依偎在□□爬过般的“阮云开”边上。那张纸在遭遇火灾前一直挂在屋子里。
  荆蔚捞住摇摇欲坠的阮云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斜对面的女人,心里发火,冷笑一声:“哦?穆云然?”
  女人在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下不爽地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抗衡:“是。”
  “看来阮姑娘连爹娘都不认了,更别提这个亲弟弟了。”
  “我说了我已经……”
  “你已经不记得了!”荆蔚抢白,语气满是嘲弄:“多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和你们有任何关联,一个弟弟算什么,很快我就是拥半壁江山的皇后,过去的都是泥沼,我的未来荣华富贵……”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她的平静终于被击败,嚯的站了起来。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在下荆蔚,你想定我什么罪呢,皇后娘娘?”
  云然脸色惨白节节败退,在荆蔚阴阳怪气扣下的“皇后娘娘”大帽子下气到哆嗦:“阮云开怎么教了你这么个货色的朋友!”
  荆蔚完全没理她,打完东枪打西枪:“那么是谁给你的姓,秦钟离?”
  阮云开看不下去了,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荆蔚握了他的手往外走:“走吧,云开,你姐姐不要你了。”
  阮云开脑袋里乱成一锅粥,照云然的反应来看,是秦钟离告诉她姓“穆”的,还是“你失忆了,以后你就姓穆了。”又为什么是穆云然,忘掉了姓却记得名?还是秦钟离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他姐姐,那这么多年都不让他们见面是为什么?
  快要出门时,身后传来云然的声音。
  “请等一下。”
  两人停下脚步望向她,几步之遥,她瘦弱的身子立于这朴素佛堂,有种孤军奋战的凄凉,荆蔚却奇异的从中看到了内敛的坚韧意味,他看到这个女人的双眼中闪耀着的光华,那是褪去迷茫后的清亮,是两次见面以来,第一次让荆蔚觉得,她是活着的,是有灵魂的,哪怕失掉了过去。
  “我不会害你的。”她说。
  “什么?”
  云然没看荆蔚,她执拗地望着阮云开:“不管我做不做皇后,我都不会害你的。”
  “看来陈伯伯并不是给我们指路虎子家去向的,而是让我来找姐姐的。”
  马蹄声在青石板路上踢踏,两人并肩而行。
  “你那个陈伯伯靠谱吗?”
  靠不靠谱很快有了答案,两人从闻觉寺下来回到村庄,那个半痴的老人已经死在家中。
  “有人发现我们在查旧案了吗?”简陋的小屋里,阮云开眼神冰冷。
  这个老人就算知道什么也已经说不出来了,为什么连这也不放过?
  两人对看一眼:“有人狗急跳墙了。”
  “这是什么?”荆蔚蹲下身去,从老人紧握的手里拽出一样东西,是一截布条,应该是从衣物上扯下来的。
  “这个花纹……是西域的人!”


第20章 第 20 章
  奎疏弦一脸痴汉地看着北暝手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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