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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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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寝宫的吃食太好了,真能甩宫中赏赐给他小院儿的那些糕点几条宫河。
  莲糯枣糕,酒酿圆杏,芝麻滚马奶山药,九重彩饼,冰制醉樱桃……
  佩隆忍不住已经偷偷吃了好几样,肚子里还是咕咕直叫。
  刚伸手正欲再吃那马奶山药团的时候,乐班忽然换了一首十分欢快雀跃又带着浓浓草原情风的曲子。
  这曲子的主奏是宫中的龙头琴乐班,在大梁国,这双弦琴上可用龙头装饰的只有宫廷乐班。
  双弦开弓,泛音一拉,典雅又飘逸的曲子美不可言。再伴上那火不思、赤勒潮尔、晃铃、神鼓、等等,恢宏又缠绵的令人心醉。
  音乐本就是人间除了说话之外的另一种语言。
  等懂得音乐,欣赏音乐的人,是无上幸福的。这种幸福与地位无关,与金钱无关,与年龄亦无关。
  真正美妙的东西,都需要用心去欣赏。
  慕容钦哲从院中抬头望去,见到慈恩宫西北角上的明彩交辉的灯火之光,那个方向隐隐约约传出的曲调声,让他痴痴相望了半响。
  大梁国的宫廷乐班果然名不虚传,曾有坊间笑谈,纪连晟是大梁历任皇帝之中,最风月的帝王。
  这不,皇上好雅乐,这乐班的水准自然无可挑剔,趋于纯熟精绝。
  慕容钦哲在大漠中,甚至以前在清辽城中,都未曾听过这么优雅的宫廷曲调,泛音合奏来去,高低音域交错,张力十足。
  在那音调中,看的见地平线,看的见草原,看的见冉冉升起火红日头,亦看的见一轮浩瀚于天地间的明月。有风声、雨声、马儿的嘶鸣、旷野之中绝尘而去的狂奔……
  这音乐彷如一条纽带,让他不由自主的想突破这几尺牢笼前去一听究竟。
  大梁国所有尊贵的人,应当都聚集在那里,包括那无上的帝王。
  他想一睹他的风姿,喜欢欣赏这种雅乐的人,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人的发心与愿力,有时——不可估量。
  一旦他想到要离开这里,全身上下每一处汗毛甚至都被赋予了力量,驱动着他实现自己心中的所望。
  这处小院儿他已经很熟悉了,在慕容部的时候他也多少学过一些武功的皮毛,眼下真正碍事的,是脚上的脚镣。
  那曲子一直在演奏者,反复来去,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般。
  慕容钦哲使劲了全身的力量,试了多次,才缓缓爬上屋顶旁的树干。慈恩宫今夜太繁忙了,这以至于周围空无一人,他顺利的从树干翻转到了房顶上,挪了挪身子,顺着那房檐一边儿,滚落了下来。
  “砰——”的狠狠摔在草地上,脚镣瞬间在脚踝两处挂出了血迹。
  慕容钦哲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吃力的一步步向前走去。就向着那个方向,火光辉映交织,明华盛放如昼,弦乐雍容悠扬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他虽然走的艰难,但脊梁是直挺挺的。
  人的一生要走很多条路,但只有一条路,会让你遇见自己命定的人。
  人的一生要迈无数的步子,但只有几步,真正能够决定人的今生命运。
  眼看着越过了两座空无的宫殿,越来越接近那铭霞殿的时候,在朱红围栏的长廊中,他突然被身后一声厉斥喝住。
  “大胆!什么人——”
  是宫中的侍卫,没错。
  大概,今夜,是无法清清楚楚的听到那乐声了。
  慕容钦哲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个恍惚,又瞬间坚定了心性一遍,继续朝前走去。
  他已然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今夜他只有这样一个心愿,他想不计代价的达成它。
  “站住!!”身后随之而来的是又一声制止厉喝,有人向他跑了过来。
  慕容钦哲带着脚镣,走到此地已然是极为艰难,又何谈逃走?再者,这深宫之中,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自嘲一笑,终于转过了来。
  与向着他跑来的几个宫中侍卫不同,长廊的远处,站着两个人,一前一后。
  月色昏暗,借着幽明的宫灯火光,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慕容钦哲刚刚站定,谁知那人便向着自己一步步的走来,步伐优雅而沉稳。
  跳跃的灯火下,长廊仿若幻变成一条穿梭记忆的回廊。
  待那人渐渐、渐渐走向自己,轮廓分明起来时,慕容钦哲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已经定格的画面——正午时分,一个清癯温雅的宫侍提着竹篮正站在浓密阴翳的树下,他淡淡一笑,脸上就彷佛顿时点上了光亮。
  “你就是钦哲吧”他问道。


第54章 第五十三章
  大梁皇帝静静看着面前素衣的待罪之人。我一定前世在哪里见过你,若是没有见过,那也一定在梦里——见过你。
  月光淡淡扫在他的眉目上,不多不少,长空泼洒而下的自然之光将慕容钦哲本就幽深的眸子相衬的越发清亮。
  夜风,在这一刻,轻轻掠过竹林,发出“沙沙、沙”交织来去的微微声响,穿梭于枝叶。
  廊道旁,落花似雪,微雨初霁,一派水烟迷蒙之中,若幻若真。
  慕容钦哲端详着面前人的装束,便已经了然于心他的身份地位。
  一袭闲适的鸠羽色九锦朝服,双肩上各绣着两条若草色盘龙,那龙麟金光耀目,肩头上镶嵌的两颗价值连城的晶透月白戏珠,正是灼绚璨逸有若苍山之雪。
  在这深宫之中,除了那至尊一人,还有谁……能如此穿戴?
  原来……自己早已见过他。
  原来……,那一日为自己送来斋饭的人,竟就是他。
  原来,这段日子,一切的左思右想,连带那份默默的感恩……都有些多余。原来,自己早已如一颗棋子,被他胜券在握的划入棋局之中。
  慕容钦哲心中即喜又哀,却还是不自觉的跪了下来。
  此情此景,他并非匍匐于权力之前,而是匍匐在百般折磨和捉弄他的命运脚下。
  原来,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慕容钦哲,见过皇上。”
  简简单单,不多不少,他只说了八个字。
  他不习惯也不喜欢给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那“奴才”二字,他也学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苟延残喘般的卑躬屈膝。
  人生到头大不了也不过一颗脑袋,何必做那么多让自己添堵的事儿呢?
  即便,这面前之人是——大梁皇帝。
  纪连晟带着齐歌才刚刚从长燕宫赶了过来赴宴,这几年他总是要在呼兰达节祭祀父皇和常明涟,母后十分避讳,因此他一直做的非常隐秘。
  这不,此日刚完了祭祀,才耽搁了时辰。上了慈恩宫的长廊,就撞见独自奔走的慕容钦哲。
  有道是:相逢不如偶遇。
  本就是他心头上惦念着的人,真这么毫无防备的在夜里睹见了,纪连晟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即忧又喜,还带着深深的怜惜。
  他们有缘,不是?
  离上次见到他,有些时日了,似乎又消瘦了许多。
  慕容钦哲这么出其不意的站在了长廊上,也着实吓了齐歌一跳,他私自出了宅院,算是犯了宫中大忌。这太后的宴席近在眼前,皇上倒是准备怎么处置这慕容钦哲?太后可不可能善罢甘休?
  纪连晟站在他面前,即没有应允那跪地的礼节,却也没有回避。
  顶多是一转瞬的时间,他便抽步离去,什么都没有说。
  齐歌跟随了纪连晟这么多年,将圣上的心思拿捏的也通常算是准确。皇帝没有发怒,也没有斥责,只是干干的将慕容钦哲留在长廊上,这便已经是个极好的讯息。
  他几步上前追了过去,在纪连晟身后轻声探问道:“陛下,您决定……”
  纪连晟想都没想,只是淡淡一句,“带他来。”
  再穿过两座宫殿便是那铭霞殿,今夜在座的人,无一不是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当着这些人的面带上慕容钦哲,尤其是太后……,还有皇后、元妃……,皇帝的意图……?
  难道……?
  脑中光亮一现,齐歌意识到了慕容钦哲的命运或许就在今夜有了根本性的转折。
  皇帝既然能够在众人面前带他赴宴,那接下来……收他入宫,也是迟早的事了。
  齐歌连忙回身,一个响指,便让那宫中侍从带着慕容钦哲跟上他们的脚步。
  不过转眼的功夫,这铭霞殿的殿门也就到了。
  郭太后见皇帝来的迟,已然没有了好脸色,再定睛一看,皇帝的身后,齐歌居然带着那被她关在后院的囚徒慕容钦哲,如此大胆,更是顿时怒不可遏!
  “皇帝!”
  她在宝座上狮吼一般的怒斥,震的乐班正在演奏的旋律戛然而止,铭霞殿霎时静的落针可闻,众人面面相觑。
  纪连晟不悦不怒的神情波澜不惊,他径直走到自己的龙椅中坐下,一挥手,示意齐歌带着慕容钦哲入座。
  “接着奏乐”纪连晟对那正望着自己,等待发令的乐班首席一句轻声吩咐,铭霞殿立即便又恢复了堂皇悠扬的曲调。
  郭太后见儿子竟然在皇室宗亲面前如此忤逆自己,一意孤行,勃然怒斥质问道:“皇帝怎么能将他带来?”
  “他是慕容部进贡给儿臣的男妃,不是?”纪连晟漠然的反问道,看也没看太后的脸色。
  郭太后的脸已经气青了,自从这慈恩宫中出了命案,她一直心有余悸,也便暂时松下了对那慕容钦哲的挑衅和折磨。再者,她一直在等待派去大漠的亲信,查证这慕容钦哲真实的来历,想等证据确凿再一齐让皇帝发落不迟,未料想……
  “男妃已经纳了”郭太后语调稍有退让,提醒了一句。
  纪连晟放眼看着这钦霞殿中的皇室宗亲都已经到齐了,宴席也便可以开始,便又招手让齐歌吩咐开宴。
  齐歌安顿下了慕容钦哲在门侧的宗亲旁桌就坐,刚一抬头便碰上了皇帝的眼神,立即会意,快步走到殿门前,高声宣道: “圣上有旨,开宴——”
  皇帝的旨意刚下,宫中上端着各种样式漆盒食具的侍从们便鱼贯而入,上殿侍奉。
  殿中所坐宗亲们都正在对方才发生的的一幕交头接耳,还好,奏乐声大,似乎一时间,盖住了所有人的窃窃非议。然而,在优美的曲子,也盖不住纪连翰面孔上铁凝一般冷酷卓绝的脸色。
  哥舒宝珍无意的瞭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他正盯着殿堂远处的一个角落,目不转睛。哥舒宝珍被他突如其来的神色骇到了,一时身上骤冷。
  他在看什么……?难道是刚才入殿的人……?
  哥舒宝珍以女人天生的敏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侧过头,又轻轻的审视了一次纪连翰的模样,眼光扫到他颈部那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伤疤上……
  难道……?!
  “难道,在这皇宫之中还有不属于朕的人?”纪连晟挑起面前的酒樽,酌了一口,淡淡笑着问道。
  “皇帝何必一意孤行,他不配。”郭太后实在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纪连晟如此下不来台,毕竟他是皇帝,于是软语相劝道。
  “有何不配?”纪连晟问的坦率。
  “……”郭太后被他这一句差点气的噎到,难道当着这众多宗亲的面,要抖自己的家丑吗?!“母后难道能害你不成?!”
  她一句质问,纪连晟突然转过头看她。
  那目光意味深长,是属于一个成年人充满探询和疑惑的目光,势均力敌,再没有儿时的眷恋与依赖。
  郭太后被皇帝出奇寒冷的目光所惊到,一时语塞,不知再如何继续。
  朝中最近频繁的人事调动她都已经知道,她的人,皇后的人,元妃的人,一切曾经纪连晟所依靠和仰仗的人,都在逐渐慢慢的被他清洗出局。
  新进扶植的势力清一色都是皇帝这些年从各个州治有意培养起来的。
  想来,独揽大权的这一天,他已经等待的很久了吧……
  想来,自己这个母后,终有一天,也只会在他眼中是一块绊脚石吧……
  郭太后从背后感觉到一股凌然的冷气,呼啦啦的冒起,她这个太后的位置,注定越来越难做了。
  因为她已经无法真正的控制这个龙椅上的人了。
  泽于用余光扫了一眼那殿堂对面入座的慕容钦哲,心头火猛的冒起!原来就是那个在登楚阁验身,已经被“操/烂的人”,怎么会是他?!
  自己处心积虑终于成了男妃,还未得皇帝宠幸一次,在这第一次赴宴,却见皇帝带着他入殿!天理何在?!
  泽于想着,手中的衣摆都要忿恨的扭出水了!
  他不是已经被太后监/禁,成为囚徒了么?!他是怎么勾引的皇上?!他是怎么捷足先登的……?!想着想着,这双眸就像喷火一般,想将那受宠的慕容钦哲活活烧死得了。
  慕容钦哲坐在殿中。
  这是他第一次在皇宫之内参加宴席,却不想是以这种方式入殿,以这般穿着,带着这样的脚镣。
  他知道,纪连翰也坐在不远的地方。
  他也知道,纪连翰兴许在注视着自己,但他一刻也不想再见那副目光。
  于他,命运自有荒谬之处。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也无可选择。
  或许,从这一刻,直到生命终结,他都只能属于那殿中至尊的唯一一人,再不可更改。
  他轻轻抬起头,目光十分自若的向殿堂最远处的高台上看去,未料想,那龙椅中的人恰恰也正在看他。
  不过是目光交汇的一刹,慕容钦哲却觉得心中莫名一动……又一动。
  或许,并非心跳。
  而是……心动。
  已经很多年,他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慕容钦哲”殿上的帝王突然开口唤道了他的名字。
  皇帝一开口,殿中的奏乐就立即又停了下来。
  慕容钦哲错愕之中不敢当众失礼,赶忙起身走到了殿中,在众目之下跪地应道:“陛下,钦哲在此。”
  他本就生的妙年洁皙,姿仪郁美,自有一番尊渥昌华,风流蕴籍之气。双目黑曜光明,开阖之间风情勾人摄魄,就连这宫中最美的女子都赶之不及。
  当他虽是一身素衣,脚负枷锁,然而立于殿堂之中时,却依旧引来了满室瞩目,众人大多不清楚他的来历,却被他身上的光华所震慑。
  “今日是呼兰达节,你可会什么为朕助兴?”纪连晟看着他,就像在问一个相识已久的人一样自然。
  慕容钦哲略有惊讶,他实在没有想到大梁皇帝这第一次当众和自己说话,在这种场合下,却是这般提议。
  略略踟躇了片刻,慕容钦哲像是做了定夺,他缓缓的回道:“钦哲才疏,愿为陛下舞一曲……”
  身旁的郭太后早已被皇帝的气势压的没了声音,只是干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在心里。
  舞一曲?嗯……?纪连晟略略一笑,看似十分满意,点头道:“好。”
  慕容钦哲并非第一次见他笑,但在这华彩熠熠的钦霞殿中,当着这么多皇室宗亲显贵面前,他还是对自己微微一笑的时候,慕容钦哲觉得那笑容莫名的动人。
  他站了起来,脚链拽动“铛铛”一响,慕容钦哲皱了皱眉。
  “打开他的脚链”纪连晟见状,马上对齐歌吩咐道。
  郭太后没有阻止,当着这么多人面,她也不能阻止皇帝皇命。
  齐歌连忙从慈恩宫的总管手里找来了慕容钦哲脚镣的钥匙,他弯腰去开锁的时,清清楚楚的看到慕容钦哲脚踝早已磨的血肉模糊。
  那该有多疼啊……他心中一抽,抖了抖身子连忙站起来,将脚镣拿开。
  不过是除去一副枷锁罢了,此刻,慕容钦哲却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
  自由……,这种滋味,他多久没有尝过了?
  自由……
  万物之中,最自由的莫过于翱翔在天际长空的鸟儿……
  在大漠时,慕容钦哲总是无端的站在丘土上注视着比翼双飞的鸟儿们,像是寄托着心中的什么一般,目光莹莹灼灼……
  他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那种属于“自由”的感觉,慢慢的改变了站姿,骤然化身如一只长雁一般,展开双臂,矗立在铭霞殿正中。
  宫廷乐班望着舞者准备的长雁姿态,拉弓打弦,长调起音,嘹然合起了草原上最广为流传、最美、最悠扬的一首雁曲。
  就彷如曾有古人元裕之以一曲《雁丘》荡然千古那般,咏叹知音经久不绝……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
  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千秋万古,世人或引吭狂歌于双雁并葬之处,或浅酌低吟掩涕沾襟,只为唱诵那九死不悔生死相随的爱情。
  浮生光阴彷佛灿若无极,到头来,却终免不了万事俱葬归于丘土。
  人与雁,又有何相异之处?
  《雁丘》一词,隽永遒迈,看似娓娓叙唱雁事,却是铮铮刻骨于人心。徜徉千年间,亦是分毫不见陈情失色,历历在目,恍若新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且皆非情之至也。雁尚忠贞如此,人可有愧色?!
  慕容钦哲在这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华堂正中,展翅化身为高飞的鸿雁,随着乐曲的音律,自由自在的遨游于尘世间……
  舞之美,在于神/韵。
  肢体静默舞动间,却游游织成一曲意境。
  或喜悦、或哀伤、或期盼、或徜徉,每一种情绪都恰如其分的糅合在姿颜变化中,欲说还休,若隐若藏般款款倾诉……
  慕容钦哲的双臂分外修长,虽是一身素衣,毫无修饰的质朴宏润,却越发衬托的他神采焕然。只见他将飞雁的舞姿融贯于身体的每一部分,形神并俱,一气呵成。
  振翅翱翔于浩瀚天际时,有那如出落笔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的凛凛飒沓之姿;而俯仰静矗于旷阔大地时,又有那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般的妍润恬宁之态。
  真可谓惊奇绝妙,世难再现的阴阳不测之作。
  殿中的人被慕容钦哲的舞姿所震惊,只听有人低低轻语:“难道这就是大漠中早已失传百年的《明君鸿翼舞》……?”
  他的一举一动,一抬手,一回眸,都深深的映在了纪连晟的眸子里,继而,刻在他的心上。
  麾下自有属于他的帝国,登基以来,戏曲舞蹈杂艺,他看的数不胜数。但如同此情此景,能够真正将舞姿记刻在他心底深处的,只有眼前的慕容钦哲一人。
  因为,他在他的舞姿中看到了一种平生未曾见过的渴求与深情。
  说是期待也好,说是奢望也罢。慕容钦哲化雁舞动的每一刹,思逸神超,都清清楚楚的传达给了纪连晟一个信息——人间孤寂,他全心祈求不过是生死相依的爱情。
  纪连晟在不自觉中,站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钦霞殿中正在舞动的慕容钦哲,像是眨眼间就怕会遗失什么般的,一下也没将眼神挪开,然后,他走到了乐班之前。
  那正在领奏的乐师布尔托见皇上居然走到自己面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皇上的用意,连忙起身,将手中的龙头琴献到了纪连晟手中。
  纪连晟接过琴和弓,在椅中坐下,就彷如鱼游弋于水一样,神情自在自得,长弓轻轻一拉,瞬时改变了方才曲调的旋律。
  此时,慕容钦哲正抬腕伸臂,仰头驻足,身体仿若一道长长的弧线,恰似一滴甘露顺着那弧线从腕间流动到颈部,来去回荡。
  听闻旋律已变,他眼神微微掠过乐班所在,却惊见此刻领头奏乐拉琴的人,竟是当朝帝王。
  怎么会是他……?
  弓弦摩擦过两条琴弦,发出柔缓悠扬的曲音,一如那人的煦然温柔的神情。
  纪连晟右手运弓,左手拨弄着琴弦,辗转游走于内外弦之间,每一个音符都拉的仿若光一样明媚的恰如其分。
  他的眼神全然落在慕容钦哲身上,手中的琴与弓娴熟的好像并不存在,或早已化为一体。
  慕容钦哲的舞步随着纪连晟的旋律所改变。
  又或者,可以说,是纪连晟奏出的曲子在引领着他的每一寸脚步。
  那曲子韵致雅曜,轻尘振衣,明波濯足,盖盛世之霞光,昭凡尘之仙律。
  原来是他……
  慕容钦哲回想起那一夜自己在这宫中听到的琴声和旋律,与此情此景如出一辙,原来……那一夜奏响那琴声的人……竟是他……?
  徒单部的乐技舞艺向来雄踞大漠各部族之首,自小深受熏陶的钦哲对众多传世名曲早已耳熟能详,而他却从未、从未听过纪连晟正在拉奏的曲子……
  这曲子是如此的悠扬,如此的令人心醉。
  透过那串联起来的每一个音符,好像可以穿越任何边界,见到初升的暖暖旭日,见到无极伟岸的地平线,见到璨绚的……光明……
  沉浸在这光明之中,慕容钦哲随着乐曲跳完了整整一支由心而动的舞,在最终飞速旋转而定立的一刹,柔柔光辉从天泼洒而下,不似人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慕容钦哲和纪连晟的身上。
  慕容钦哲还不等驻足片刻,却骤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太过沉醉,恐怕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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