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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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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勒迦?”
纪连翰微微一侧头,岔开话题,手指反复揉捏著手中那块玉石。
赵见之忽然有种感觉,纪连翰既然有意避开结点,或许他并无意说透这件事了。
只听纪连翰轻笑道:“你被贬官了?”
“是的,王爷。”
赵见之答的异常恭敬。能在如此境遇下见到璋王,或许对他的仕途还有转机。
纪连翰看看赵见之此刻这副落魄样子,笑的意味深长。
正巧,这时身後的侍卫走进来在纪连翰耳旁禀报了几句。
纪连翰双眉皱皱,又看了看跪在脚下的赵见之,像是动了什麽念头。
“无论你因什麽被贬,本王都可保你官复原职。”
赵见之的心加速跳动,生怕自己听错了。
“条件只有一个,你要一生效忠本王。”
纪连翰单脚向前踏了一步,那飞鹰金丝黑靴正正落在赵见之的眼前。
纪连翰沈声道:“能否做到?”
赵见之大喜过望,立即拜谢,道:“能!下官一定终生效忠王爷!”
这个决定干脆利落,纪连翰抽步而回,一班人马立即跟随而去。
赵见之虚脱般的倒在了牢房里。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结局。如此荒诞而不真实!
他又能官复原职了麽?当真如此?!还是效忠璋王……?!!
十日後,清辽城传来的消息完全打消了赵见之的忧虑。
不但官复原职,还晋升一品。
赵见之因祸得福,此次又是璋王撑腰从而恢复了官职,消息传开,赵府顿时门客络绎不绝。
但赵见之担忧的却是璋王是否真的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还有,那个名叫钦哲的男子到底和璋王有什麽关系?
不过如今现实实在让赵见之忙碌不已,分身乏术,死里逃生了一回又重回朝廷,见证过一个生命的诞生让赵见之心中感触颇多。
这次回京,一件事就是续弦。第二件事,便是娶几房姨太太,充裕子嗣。
同在京城之中的璋王纪连翰心中可就不那麽畅快了。
这几日,他杀不少人。
但无论杀掉多少人,都依旧摆脱不掉手中这块玉石带给他的烦闷。
正午的日光下,玉石边上金色的光泽灼烧著纪连翰的视线。
他凝视著手中的这块石头。
指尖触摸过玉石柔润的温度,犹如再一次触摸著那人温润的口唇。
第11章 第十一章
Chapter 11
三年後
夜,总是那麽长。
灯火摇曳之中,记忆在黑瞳里无限蔓延。
每个刹那,便是一个永远。
点滴的时间幽幽而过,一切在模糊中变得清晰,又一次在清晰之中归於模糊。
风,彷如一把锋利的刀刃,能将时空之中所有的混沌存在,切的段段规整。
人的灵魂於是能够在这规整的断点之间穿梭跳跃。
来去自如,毫无牵绊。
一阵风忽然微微拂动,吹散了眼睫之间的一捧光莹。
不过,转瞬,也就融开了。不复存在。
万里大漠,一处驼色帐篷之内,躺在长榻上的青年男子沈睡著。
三年前他投奔来慕容部,被大汗慕容耶索托赐予了一个新的名字──慕容钦哲。
从此他不再是徒单部那个为爱而甘愿抛弃一切,远赴千里之外只为了实现一个誓言的徒单钦哲。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日午後,改变了……
烈日高悬,狭小的院落中,连风都没有声音。
纪连翰站在一口棺木旁,静望著棺内躺著的人。
“王爷,这是您要的东西。”
身旁随从恭敬的递上一个细小的梨木盒子,那盒子雕著诡异的花纹,面儿上还著著一层淡淡的金粉。
纪连翰的眼神一直不离那棺中之人。
他是那麽美。
即便是今日有孕在身,也依旧是那麽美。
自从大漠中相识之後,不可忽视的不单是他的美貌,更是他对自己的这份心。
再有些时日,他们的孩子就应当诞生了。
这是他纪连翰此生的第一个孩子,可悲的是,自己却不能要他。
几日前他的王妃不知从何处隐约知道他在王府之外还藏著一个娇妻,从而妒意大发,发誓要将此事闹到皇兄那里。
收纳男妃产子在大梁国是可以问斩的罪责,对於这条皇室禁令,纪连翰再清楚不过。
二十多年前,皇宫之内血腥的一幕在他幼小的心间留下了无可抹杀的阴霾。
如今,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再次重蹈覆辙。
即便他对面前之人再有情。
可有情,又能如何?终究敌不过无上的权势!
眼下为了保全自己,他必须牺牲面前之人和他们的孩子。
纪连翰漠然的伸出手,从那梨木盒中取出了安魂玉。
这玉石只有皇族下葬时才能使用,彰显著皇族高贵的身份,对来世寄托著一份宁和的祈盼。
纪连翰长长的指尖滑过棺中人温润的唇瓣,反复抚摸著。午膳才服下的药物,钦哲的体温仍然没有消退。
良久,纪连翰终於将那安魂玉放入了那人的素齿之中。
“只能为你做这些了,钦哲。”
轻声呢喃道:“若有来世,别再爱我……”
纪连翰面无表情的望著他,看著他高高隆起的肚腹,就当是今生今世的最後一眼吧。
自己或许真的没有想象中那麽爱他。
以至於如今这样牺牲了他和腹中的孩子,心中倒也没有甚感痛苦,倒是有几分解脱。
如此的爱情,换个可人儿,也还会有。
子嗣,他还有正妃和几位侧妃,年华正盛又何必忧愁?
想著想著,纪连翰嘴边微微浮起一抹冷酷又带著几分温柔的笑意,终於不再流连,转身而去。
“封棺……”
院中的随从立即下了指令。
王爷的心思谁都能看的透彻。
纵使过去一年多来,这个小院儿是王爷最爱来的地方,徒单钦哲也极受宠幸,但终究他走上一条不该走的路。何苦要因爱王爷而执意诞下子嗣?
而这个决定最终葬送了他自己的性命。
天上的光,忽然之间变得极为黯淡。
狭小的夹缝之间,一只修长的手,颤颤微微的扒了上来,努力想抓住那仅有的明亮。
“我一生追求爱情,但爱情究竟是什麽……?”
本是句隐隐低语,却在此刻肆意怒吼般的直冲云霄,绕梁不绝。
紧接著,一切都变得悄无声息了。
光明,不再。
记忆在这里断裂开来,心痛之至的让人无法呐喊也无法呼吸。
忽然一阵猛烈的风吹进了帐内,床榻旁烛台上的灯火“啪”的熄灭了。
“公子!”
帐篷外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仆人在帐外唤道。
慕容钦哲在漆黑之中睁开了眼睛。
“什麽事?”
“公子,大梁国的使臣夜里刚刚到了。”仆人活里雅的声音带著几许不安。
慕容钦哲猛的坐了起来。
早听大汗说大梁国今年最近会派使臣来,只是没有想到,竟会这麽快。
“他们……?”
活里雅跪在帐外恭敬道:“公子,这些使臣确实是奉太後之命来选侧王的。”
侧王便是大梁皇宫中自古对男妃最高的称谓,其地位远远告於所有的嫔妃。
慕容钦哲紧紧握住拳头,手中像是能滴出血似的。
三年了,三年了!
每一日他的心都在地狱中被仇恨烹煮煎熬。
复仇!只要一个机会,我定不再负此生!
第12章 第十二章
Chapter 12
赵见之站在璋王王府之外,看著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上,这才长长的嘘出一口气。
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厚重的官服已然全部湿透贴在了身上。
赵见之迈开沈重的腿,向家的方向走去。
过去三年中,没有一次来到璋王府奏报不让他觉得胆战心惊。
朝中的官员见他骤然得势,在清辽城过的风生水起,自是一派巴结逢迎。
只有赵见之心里清楚,他是如何持著卑微庸碌的性子,日日夜夜苦思冥想如何当好纪连翰身边的一条狗。
经历过官场的大起大落,赵见之清楚即便是狗也有狗的价值所在,摇好尾巴就能落得赏赐。
更何况打狗看主人,当今圣上也都还敬璋王三分,自己只要本本分分当好纪连翰身边的狗,这辈子富贵荣华也算是没了忧愁。
唯一让赵见之心中不踏实的,是事已过三年,纪连翰还是没有真正信任过他。
在所有依附纪连翰的官员之中,赵见之总觉得自己被莫名的边缘化了。
赵见之心里也渐渐明白几分,纪连翰施恩於他,恐怕只是为了堵住他这张嘴和来日再次利用他的可能。
至於为什麽不杀他……?
赵见之想不出个所以然,因此赵见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或许这刀一直还架在脖子上,从未移开过。
杀与不杀,只是看王爷心情罢了。
生死於人,又怎敢悖逆!
一块小小玉石便轻而易举的改变了他的一生,当初苦读高中时的凌云之志换到今日只成了一团笑料而已。
只是这笑,如此无奈,荒诞之中却又如此真实。
赵见之望著面前灯火幽离的街道,灵魂深处从未觉得如此彷徨迷失过。
与此同时,纪连翰坐在王府正厅之中,脸色铁青。
“王爷,茹妃的胎……没了……”
管家站在纪连翰右边,低著头,音调低微。
这事是午後发生的,只是一直等到王爷下朝回府和几位幕僚议事之後才来禀报。
身材健硕的纪连翰坐在空空荡荡的厅堂之中,人影却显得甚为荒凉。
纪连翰手中狠狠捏著一张白纸,双眼怔的血红。
过去的几年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如此模样了,管家也因而并不得觉得太过惊异。
任凭是谁,接连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都会心痛难当。又何况是大梁国尊贵的王爷,一个本该子嗣满堂的王爷。
三年中,王府里没有诞育下一个王爷的子嗣。
这次茹妃的胎又是才六个月刚过,又没了。
“什麽时候的事?”
纪连翰低沈的声音冷的彻骨。
“回王爷,午後用过茶点茹妃就说腹痛……这太医还没请来便已然……”
纪连翰摆了摆手,脸上写满了厌倦和失望,不忍去听。
“王爷您……”管家上前一步,探问道。
“叫她来。”
纪连翰将手中几乎捏碎的一纸文书扔在地上,捋平墨色长袍靠向椅背,闭上了双眼。
今日,他倒是要听听他的王妃如何解释。
管家点头,立即会意马上快步出了正厅去後院请人。
纪连翰独坐在厅堂中,许久,目光朝外看去。
越过门厅之外的那片树影,眼眸中似乎在光影交错间又一次望见了那一日木棺中的面孔。
这一切,都是你在惩罚我麽……钦哲……?”
纪连翰忽然之间竟然有些不忍去叹那个名字。
三年了。
他以为自己早可以尽忘前尘,可为什麽……
当年奉承皇命迎娶哥舒部的公主宝珍,是因为皇命不可违,而依附著哥舒宝珍娘家的强大势力,自己的力量在朝中也达到了不可撼动的稳固地步。
只是在他的忍让和纵容之下,哥舒宝珍这悍妒的性子已经发展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在这王府之内居然容不得任何妃子的存在!
想到这里,纪连翰怒火中烧。
“王妃到──”
窗外侍从的声音响起。
纪连翰直视向厅堂的正门。
这是他的妻子,却没有带给他任何幸福和愉悦的妻子。
以无上至高赐婚的名义来到他的身旁,用一条名叫婚姻的锁链将他死死捆绑。
第13章 第十三章
Chapter 13
哥舒宝珍站在门外,看著面前这个男人。
夜晚的烛光刚刚点亮,流沙般的光轻轻扫过哥舒宝珍头上的翠色珠花,从远处乍看变得璀璨明晃。
纪连翰眉宇不展,凝重眼神中闪耀著掩饰不住的愤怒。
若能使得时光倒推些年,她仍然记得,当初嫁入王府头戴凤冠时,她也是静静站在过这道门槛之前,等著她的夫君。这个她父王口中大梁国最英俊威武的乘龙快婿前来。
她曾那麽坚定的相信,这会是她最一生最幸福的归属,这个男人是她一辈子最稳妥的托付。可那些现在想来都极为可笑的天真憧憬,被这面前男人日复一日的冷漠所逐一碾碎,迄今丁点儿不剩。
这王府虽大,於她而言却是空空荡荡,人心有如鬼魅。
眼看著侧妃逐一得势孕子,她这个冷落在旁的正室彻底被府中上上下下沦为笑柄。
嫉妒和仇恨是可以杀人的。只是杀人之前,最先杀掉的总是自己。
哥舒宝珍从不怀疑她已经时刻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我不幸福,在这王府之中,谁也得不到幸福!
纪连翰见她远远的站在那儿,并不挪步走进来,越发的不悦。
这个女人竟是处处忤逆自己的决断!
“为什麽?”
纪连翰起身,低沈的声音迎面去向那边。
哥舒宝珍的脸上有著一种说不出的轻蔑,微微扯了扯嘴角,没有答话。
“本王问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纪连翰被她这麽一将,更是怒火冲天,吼了一声。
“呦,王爷心疼了?”
哥舒宝珍倒是笑了,轻拢著身上的乳色薄纱披肩,缓缓走了进厅堂。
纪连翰几步走到她面前,那眼神活生生像要将人活剥了似得。
“哥舒宝珍,这是第几次了?!”
“第几次?”
哥舒宝珍笑的一点儿都不牵强,正视著面前的夫君。
也对,这本就是她该真真正正觉得喜悦的事儿。都是女人,谁有著天地一般宽阔的容人海量?
更何况这茹妃仗著自己怀了王爷的子嗣,更是拽的多月来恨不得只用两只鼻孔看她。
看她那副得势的模样,想到自己的境遇,哥舒宝珍不知多少次有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冲动。
当然,一定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
今日只是做掉了那本没命出生的孩子,已算的上是善待她了。下次,不是还有下次麽?只要有著王爷的宠幸,她来日什麽不可得?
“王爷怎麽这麽说,什麽第几次?妾身可是一点儿都听不明白。”
哥舒宝珍眼波流转,倒是清清明明的告诉纪连翰,她对这番突如其来的指责实在是很糊涂。
纪连翰被她这副挑衅自己的模样气的爆了,抬手就狠狠抓住了哥舒宝珍的下巴,恨不得瞬间就将这柔弱肌骨捏碎。
“你在跟谁说话?!”
纪连翰沈声问著她,阴沈而狰狞。
哥舒宝珍只觉得整个人都随著纪连翰的手劲儿被捏起在了半空中,喉中完全发不出声音。
“呃!!──”
哥舒宝珍长长的淡粉指甲在空中挣扎著。
“本王忍耐你,不代表什麽都不知道。”
纪连翰看她脸挣的通红,本想渐松手劲儿,谁知下意识中却不知为何又一次更紧一步的捏住了她。
他究竟有多恨面前的女人?!
这个问题,纪连翰根本无法考量。只是他清楚知道,两人之间真的不存一分爱意。若不是顾及她娘家部落的背景和势力,掐死她简直和碾死一只蚂蚁无异!
如果当年她嫁入王府之初,纪连翰还在把徒单钦哲那份感情与哥舒宝珍所能带给他的权势和皇上的倚重相较高下。心中的天平总是不知自的渐渐倾斜向了最现实的一方。
那麽今时今日,他却是对自己这番选择厌恶至极!起码看著这张要注定和他相伴到老的脸,纪连翰心中根本寻找不出一丝的柔情。
这一定是上天对他背弃爱情和誓言的惩罚!即使纪连翰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如此,让人根本无法遁逃。
“王爷……王爷!”
管家不适时机的撞门而入。
“什麽事?”
纪连翰一把抛开了手中的女人,连她狼狈倒地的样子都不愿多废一眼。
“茹妃那儿……”
管家上气不接下气的禀道。
“快说!”
这家中一连的祸事已经没有什麽是纪连翰所不能承受的了。
“您快去看看吧!”
管家带著哭腔就差抹泪了。
哥舒宝珍嘴角流出一抹鲜血,却毫不妨碍她此刻幸灾乐祸的怪笑。
“哈哈──”
纪连翰看著伏地的妻子,心中的厌恶有如浪潮一般。
“你怎麽能这麽狠毒?!”
“狠毒?!哈哈……”哥舒宝珍拭了拭唇角,却怎样也掩饰不住眼中一片凌乱,道:“论狠毒,天下间谁比王爷更狠毒?”
纪连翰从来没有这麽想杀人过。光是遏制住这份冲动,都已极尽不可能的艰难!
“王爷,这些年了,您真的爱过妾身麽……?”
哥舒宝珍突然变了语调,柔柔的声音有如重锤,劈石般的砸向了纪连翰的心房。
第14章 第十四章
Chapter 14
慕容钦哲坐在一辆马车上。
窗外大漠的风景疾速掠过,就连倒影,都在眼中看不到丁点儿痕迹。
这算不上笔直的路便是去大梁国国都清辽城的方向。
三年前,他从这条路上踉跄而回,带著满身伤痛和一颗破碎无法复原的心。
而如今他又一次走上的同一条的道路,心里的感觉却是完完全全的不同了。
若说他憎恨心中的这份仇恨,除了自己,谁人又能懂?
记得小时候的某一天,也是站在大漠边缘,能够看到远处的一片绿荫。
父亲拉起弓,忽然叹了一句,心中装满仇恨的人是永远不会快乐的。
“那该怎样才算好呢?”
小小的钦哲抬起头。
“淡忘这份仇恨,重新去寻找属於自己的生活。”
父亲回头看他,笑了笑。
那时候几个部落常常为争执水源和地界而起纷争,互有死伤。其中徒单部作为最势单力薄的部落更是总避免不了任人践踏。
从那时候起,钦哲的愿望就是变得强大、强大、更强大!
强大到不受任何人欺凌,因为只有这样心中才不会存有丝毫仇恨。
可真等他稍稍长大一些後,却望著自己这副单薄的身躯便总是有些恼火。
他实在是没有一副能在大漠之间来日称雄称霸的伟岸身姿。
不过父亲到是说无妨。他笑说,这大漠中永远不缺雄壮高飞的飞鹰,少的只是机灵诡辩的狐狸。
幼小的钦哲的脸颊稍稍微红,心里独自念叨:……要我做狐狸麽?做狐狸能受得起那番尊敬呢?
现实最好的地方,就是它能随著时光推移改变一个人对世间的所有看法。
如今的慕容钦哲不会再在心间纠结飞鹰还是狐狸更强大而受人尊敬。
唯一想的是,他本是什麽?命运又让他成为什麽?但比这更更重要的是,如何他才能真正的生存下去。
仅仅是为了生存。
马车继续行走著,不经意中,慕容钦哲的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
琉璃石。
大漠中三十条湖口处一块十分突兀的高大岩石。
相传这是一块来自天上的石头。因而颜色诡异非常。
尤其是在日光下,突变的光影让人炫目。微微换那麽一个角度,猛烈的色泽便在瞬间变换。
慕容钦哲的心猛的被什麽揪起似的,火辣辣间一片疼痛,蔓延向了全身。
多年前,恰恰就是在这里,他遇到另一个本不该遇到的人。
一个改变了他全部人生轨迹的人。
纪连晟站在御花园的清泉旁,看著泉塘中的荷花,眼睫微凝。
在他身後,不远处站著一帮尽心伺候的太监宫女,望著皇上的背影,不敢大声出气。
这儿是纪连晟每日下朝後从大殿返回寝宫的必经之路,不同的是,今日他想在这儿停停脚步。
因为荷花开了。
纪连晟喜欢荷花,淡雅芬香,在幽静之中不染纤尘的独自绽放。
什麽时候若真能练得和这眼前的荷花一般存於世上,倒也是极乐的事儿。
只不过纪连晟明白,这辈子,对自己而言恐怕只是妄想。
皇上爱笑。
这是守宫太监齐歌自分拨来伺候皇上时的第一印象。
若是旁人爱笑那还到好。偏偏是这麽个主掌天下的人儿,一张面若桃花的脸,嘴角挑起一抹浸著春华的笑,让谁人看了,能不怦然心动?
伺候皇上不少年了,每次看到皇上这番犹如初见般的笑容,齐歌总要叹竟是时间恍惚了自己。
这会儿子,皇上又在笑什麽?
纪连晟确实在笑。
不过并不是笑自己无可更改的命运,而是在笑太後拼了老命也要自己纳娶男妃的坚持。
虽然这是大梁国最古老的习俗和传统,但他自觉并不会喜欢男人。
偏偏太後又是只为了壮大子嗣而让他纳娶男妃,这真是强皇帝所难,分毫不假。
若这从部落里选来的男妃体格都如几位弟弟那般强健,就朕这副身子骨儿,倒是怎样宠幸的了?
想到这里,纪连晟更想笑。
规规整整的治理天下,安抚民心,他行。
强行将一个男子压在身下,收服他的身心,不知为何却觉得比当皇帝都难。
更何况,纪连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缺少什麽。
妃子,他有。子嗣,两位皇子,六位公主,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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