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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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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句话,就直戳思芳的心窝里。
想家?她自小家里遭受了瘟疫,几经转卖才到元府做事,早已不知家的味道。
思芳伸手抚摸着元妃单薄的脊背,道:“娘娘在的地方,就是思芳的家。”
她们二人在这宫中相依为命多时了,说这些倒也不见怪。
元妃听了,脸上倒是起了一抹难得的笑容。
那笑带着自嘲也带着欣慰,五味陈杂。
对着自己的夫君,她已然不知道该如何陈情,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说什么都是不必要的。
他们二人确实没有山盟海誓过,但……多年的夫妻情份,到最后,不过几句话就撇的干干净净。
元妃的心……再也……无法复原了。
她无法拼复自己对爱情的憧憬,也不再有激情追求自己未来的道路。
高高的宫墙恍若狭小的宅笼,她进退已然不由自己。
思芳看了元妃一会儿,见她还是愣愣的站在水边,就有些着急了,说:“娘娘,我还是扶您回屋吧。”
元妃没有点头也没有拒绝,只是脚下动了起来,随着思芳转身向自己的寝殿那方向走去。
清风怆然,吹拂在元妃的发梢,一丝白发赫然的飘了起来,在那青丝之中显得别样触目。
思芳伸手将她稍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后,遮掩了起来。就像她不愿意承认她会老去一样。
当她扶着元妃站上了寝殿的台阶时,她忽然转过身来,抬头望了望月色。
流云蔽月,大大的云团围簇在月晕之旁,如同山花烂漫,泛着绮丽的光彩。
若是乘风归去,会如何……
在这尘世便终能得到解脱……不是么?
当一缕清风吹皱了莲池水波的同时,只听元妃细声对思芳道:“你去一趟陛下的寝宫,请陛下今夜定要过来。”
思芳一愣,这……哪里的话?皇帝陛下日理万机,更何况,陛下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在蕙和宫过夜了……
元妃见她迟疑的很,只是笑笑,“你去吧,诚心请陛下来,若陛下不来……你……也就不必来见我。”
说着,她一脚跨入了自己的寝殿,双手在身后轻轻的将木门合上。
这宫中说到底也就是她二人的世界,元妃这么突兀的想见陛下,思芳心头除了委屈便是怜惜。
她手一伸,正想推开那木门,却在镂空的木格中看到元妃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梳理长发。
女为悦己者容。
若见陛下是她的心愿,无论如何,要为她尽力才是……
思芳不敢耽搁,看看天色,立即起身前去皇帝的寝宫。
只是未料想,真等到奔波至皇帝的寝宫时,宫中的侍从却一板一眼的告诉她,陛下已经歇下了。
思芳不信,天色还不晚,她站在殿门前张望来去,却无意间看到了几个白衣侍从簇拥着可月泽于从那偏径的长廊缓缓的走了过来。
那新入的男妃一身华服,在月下,在灯中,光彩绽放,照人无眠。
思芳少见过男人如此华丽的装扮,更少见过大梁国中除了女妃这般承宠的媚态。
想到元妃还在宫中痴痴的等陛下,她拉着一个侍从,使劲的求道:“大人,元妃娘娘今夜十分想见陛下,求您通传禀报一声!啊!”
她才双手一求饶那侍从,只见小侍从吊起眼睛,神色趾高气昂的道:“元妃娘娘若是想见陛下,就该自己来……陛下这会儿……”
他一甩眼神,正巧落在那众人簇拥踏入殿门的可月泽于身上。
早已新人换旧人,怎么,这戏码,不懂么……?
那侍从“嘿嘿”一笑,正是那宫中自古皮笑肉不笑的势力神色。
好脸色永远是给承宠的主子,至于这失宠的……能省就省了吧……
思芳怒火攻心,指着就喝道:“你们这些无耻的小人奴才!”从来在这皇帝的寝宫,这些人何时给过自己这般的脸色?!今朝不如往日!哼!
“陛下——陛下——!!!”
她刚高喊一声,齐歌就立马从殿中溜了出来。
御前行走,他耳朵和心思一样精明。
齐歌借着灯火一看,是思芳。心头大叹不好。
可月泽于是今夜郭太后下旨让为陛下侍疾,太后眼下且不论这慕容钦哲受宠的程度,博了老命,也要为可月泽于创造一次机缘。
纪连晟在母后床头不愿忤逆,这才勉强答应。
未料想,这人刚送进殿,思芳却在殿外大呼小叫。
怎么个情况啊……?
元妃难道还要搅这潭水不成……?省省吧。
“别喊,别喊!”总管大人冲着思芳比划着,快步上前,赔笑道:“在陛下这里,几时能这么没规矩?!”
思芳看齐歌这老东西还给自己几分面子,斜眉恶斥道:“上有天地,下有良心,你们这些人……这些人……一个个……一个个……”
她一气反而有些语无伦次了。
齐歌打断道:“有话好好儿说。陛下这会儿子没空。”
思芳气不过,说:“对没用的人,自然是没空!”
齐歌苦笑一下,不想和这个姑娘家胡搅蛮缠,陛下或许随时召唤,只问:“你来这儿,为何啊?!”
他一弓腰,话又问的十分温和,谦卑的姿态倒是顿时将思芳的火压下去几分。
“娘娘想见陛下。”思芳直抒嘱托。
“想见陛下,就自己过来嘛。难不成,还让陛下夜里亲自去?”齐歌动了动眉毛,眼珠子晃悠两下,讨笑道:“亘古也没这样儿的。”
思芳被他堵住了嘴,不想说大逆不道的话,但元妃夜里怅然失魂的神情,却实则让她有些忧心。
“齐公公,麻烦您了,去通传一下吧。娘娘是真的……真的……”
思芳噗通一声拉着齐歌的衣襟就跪了下来。
齐歌神色一怔,随即想起自己做过的缺德事儿,说到底,他是有愧于元妃的。
元妃落魄到今日这个境地,自己多少也曾推波助澜过。
“嗯”他思量了一下,终于点头道:“求佛亦要有诚心,诚意感动天下,你且跪在这里,容我去向陛下禀报。”
思芳一听,顿时感激道:“要多久,公公?”
齐歌沉吟,也不诓她,只是道:“今夜是可月殿下初次入陛下的寝宫,我尽量……快些就是……”
“好、好!”思芳心中惦记着元妃,对齐歌这句话简直感激涕零,连忙道:“我在这儿等着,您快些……”
说罢,只听齐歌“唉—”的叹了一声,在夜色中快步拂袖而去。
第110章 第九十八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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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九十八章(下)
人的预感,有时出奇准确。
当纪连晟惊骇的看到敞开的殿门内,那具吊着的鲜活尸体时,他知道他将终生难以摆脱“歉疚”二字。
这不是仅仅是死亡。这是对他此生良知的鞭笞和惩罚。
纪连晟无法形容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只是望着那具艳丽着装的尸体,半天……生生迈不出脚步……
徒然。一切都是徒然。
齐歌和跟着在身后踉跄赶来的思芳看到这一幕时,似乎已经震惊的石化了。
皇帝站在他们身前,必然承受了更大的精神冲击。
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没有一个人知道,此景此景,该说什么……
这是清辽宫宇,也是……“家”,不对么?
人的一生始于家庭,终于家庭。
“家”本应当是最温暖、最珍贵的字符,恒久刻于心间,令人流连怀念。
而为什么……为什么……?!
纪连晟的悲恸几乎无法掩饰,他不知向前还是退后,他突然转过身子,像是要回避般的弯下了腰,但……还是徒然。
齐歌站的近,他看到皇帝的全身都在颤抖,瞬时也怕了,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纪连晟却一把甩开他的手,他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像是想在人前想隐藏又根本无法处置情绪,只能又一次转了过去。
他抬起头,双眼通红的正视着他曾经的妃子坦然留给他的一幕。
谢幕。
夜风轻柔宛如呼吸。泉间流水叮咚,花香里带着蛙鸣。
本该是这清辽宫中景致最佳的庭院,这一刻,却犹如人间炼狱。
纪连晟终于用着极大的克制,向前走去。
一步步的,走向那曾经的枕畔之人身旁。
这无可想象的决然一幕,是对他手中权力和薄情寡义最大的嘲讽。
纪连晟没有想到,从来、从来也没有想过,这样一个温婉柔顺的女子,会迸发出以命相抗的勇气。
这是她对自己的惩罚,同样,也是控诉。
她穿着一身山川锦绣的艳服,华丽而夺目。
那袍子上绣着参天奇峰、旷世宿雾,有牡丹盛开、有清溪长流……景致错落,重叠生辉。
彷佛都是她来世一心想置身的地方。
她的眉目同样着着艳妆,唇上涂的颜色是自己一直最喜欢的……
纪连晟孤然的站在她身边。
忽然之间,不知为何,觉得人生一刹并不似真实。
生于死,究竟有多少区别……?
是否,只在呼吸之间?
一双刺目的白锦鞋,随着尸体的摆动,在纪连晟眼前晃来晃去。
那鞋十分洁净,没有沾染任何的瑕疵。上面绣着团簇的月白绣球花和青竹枝叶。
皇帝忽然想起来,正是眼前的女子曾经在床第之间,轻柔的告诉过他:若有来世,她必然要走一条一尘不染的路。
纪连晟深深的咽了一口哽咽又颤抖的气,抬起手,终于……摸上了面前那只鞋……
今生至此,路已尽。
来生不可知,亦愿莫重聚。
齐歌见皇帝站定,连忙退后去唤侍从处理眼前的惨剧。
思芳则拒绝接受这面前一幕,瑟缩着站在殿外……她如何也不愿相信,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人永隔……
潮涨潮落聚散、花开花落有时。
人越是有情,便越薄情。
纪连晟感觉自己的神经都麻木了,他甚至觉得此情此景,自己连悲痛的权力都没有……
他是刽子手。而她没有做错什么。
温婉可人,身如白璧。
她用尽全心侍奉和取悦自己……,可为什么……自己就偏偏就不爱她呢……?
是造化弄人么?是么?!
爱情,从来不可能对每一个人都公平。
人之心,是最不可勉强的活物。
皇帝站在旷然的殿中,悲伤的不能自持,他不发一语,却比说话时的他更加令人恐惧。
齐歌带着随从很快就将元妃放置了下来,太医也奔赴而来。
但……一切,都太晚了。
她早已决意要离开这高墙的束缚,去一个自主意志想去的地方。
选择了死亡,也就选择了终极的自由。
春回常恨寻无路,
试问春辞我,向何处……?
纪连晟伸手将元妃抱在了怀里,目光凝视着她的模样,像是此生从未见过她一般,珍视。
她的表情很安详,嘴角还微微上扬,像是在笑一般。
完全看不出任何痛苦与挣扎。
她必定早已想好了……?
或许就在他抽身而去倾恋他人时,她就已经想好这一切了。
纪连晟从来自以为懂女人,但此生此世的这一刻,让他突然明白,他的感知其实这般的匮乏。
“芊芊……”
心中淤积的哀痛不知如何释放,纪连晟一手托着她的躯体,一手抚开了她柔柔的长发,露出了她完整的脸颊……
唤浮生一曲,愿伴月色,与玉人相忆。
人间寂寂,雾雨初积。
离索愁绪无遣处,正待来年春风笔。
扁舟一叶,逐沧溟远去,何人倚阑吹胡笛?
落梅轻,香雪径。
叹天穹不老,此恨无偿,依稀韶华鉴尘缘。
纸墨轻浅,不可,书昔年。
第112章 第九十九章(上)
就在慕容钦哲即将入寝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为低沉恍如呜咽的号角声。
入宫这么长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在深夜听到过这种声音。
声音,是能够传达信息的。
这号角声本能的让慕容钦哲心头揪了起来,活里雅正站在一旁侍奉他,见慕容钦哲神色骤然凝滞,连忙扶住他,关切道:“少使……”
贺九拎着衣服推门而入,快步过来。
“陛下?!”慕容钦哲心惊,怕是纪连晟出了什么事,脊背上汗毛都立了起来。
呜——呜——呜——, ……
悲鸣的号角一直连吹了六下,贺九侧耳聆听。
“不是陛下,少使!这后宫大概有人丧了……”贺九一边披衣裳,一边道:“奴才立即就去看看,您先别急,别急……”
他到底在这宫内年月长,经历的事情也多,这六声的丧号通常是嫔妃才会用的。几年前宫中的老太妃丧了时,曾经也用过。
贺九这腿还没踏出门,曲六已经端着一盘铃铛进了屋,走到慕容钦哲的床边,“唰”一下就将那长长的银铃拎了起来,挂在床帐上,摇摆之间发出“铃铃铃……”的声响。
这是……?活里雅看着他,挑眉。
“宫中有丧事,这是给少使安胎的。”曲六是个机灵鬼儿,净数着他的主意多。
这条银铃带也不知他是从哪里搞来的,但这安胎的习俗,清辽宫中确实有。
贺九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这么莽莽撞撞的,别吓到了少使。”
“你倒是好多少啊?”曲六才不买他的帐,这人一咕噜从床上爬起,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急奔进来了,难道他不莽撞?
“你!”贺九真想赏他一个巴掌,可当着慕容钦哲凡是得忍耐,这毕竟是主子。
曲六得意的看看他,一副“你拿我没辙”的德行。
慕容钦哲已经换了入睡的长衣,坐在床边一手搭在肚子上,轻轻安抚里面的胎儿,他轻对贺九道:“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去陛下那里……”
“嗯”贺九点头,不再多言,速速就去了。
慕容钦哲侧过头看了看那“叮咚”作响的银铃,摸着肚子,问:“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哦——”曲六一弓腰,认真的道:“陛下一早就让准备好的,少使刚有了身子,齐总管就已经遣人送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
这习俗,又是怎么回事?
不容慕容钦哲再多想,已经能听到长年宫墙外的急促脚步声和哭声。
深夜里,清辽皇宫,无一处平静之地。
前所未有过的惊扰让慕容钦哲感到十分不安,到底是谁出了事?…… 真的会是陛下么……?
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有些感应,他略略皱眉,难耐的压下去了一波酸痛。
“是元妃。少使,元妃没了。”
几乎转眼间,贺九就从外快跑了回来,进门就向慕容钦哲回禀道。
元妃?!——
慕容钦哲震惊的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她?!
“少使!”活里雅生怕他站不稳,上前扶着他的胳膊道:“您别急,别急啊。”
慕容钦哲深知,在这宫中的所有嫔妃中,大约只有元妃在皇帝的心里,是不大一样的。
因为那一日太后的宴席上,他亲眼看到在她倒地时,皇帝一直护着她,寸步不离。
她为什么而死……?
想来这么年轻健康的生命,怎么会这么突兀的就消陨了呢?
“我要去见陛下。”慕容钦哲心头担忧纪连晟,说罢就要出宫,却让贺九生生一把拦住。
“您别去、千万别去。元家的人已经进宫了,您这么一去啊……”
贺九看了看慕容钦哲隆起的肚子,咽下去了下半句话。
在他之前,毕竟,这宫中只有元妃即将诞子。
从满心期待到支离破碎、再到香消玉殒,元家对这慕容氏的怒意怕是无可尽数。
“子嗣为大,少使,您要保重自己。”
贺九扶着慕容钦哲重新走回床边坐下。
可慕容钦哲这颗禁锢在长年宫七上八下的心,早已飞去了纪连晟的身边。
“陛下……”
慕容钦哲心中低叹,他透过窗户,向外看去,远处蕙和宫上空的灯火正是奇丽通明,与丧乐共彰。
第113章 第九十九章(下)
“陛下不是一直最宠爱娘娘的么……?啊!—— ……”
元枫跪在皇帝面前,与泪俱下,捶胸哀号。
他一哭这妹妹突然莫名其妙的没了,二哭至此元家在这宫中的乘凉大树彻底倒了。
到底此时此刻哪个缘由的份量更重些?反正一起搅合在心里,已经说不清了。
元妃已在蕙和宫中入殓,人就放在殿中她离世的地方。宫里礼官行事迅速,不过一个时辰内的时间,一切都在默然中打点的井然有序。
此时,倒是只有元枫那震天的哭号声,显得过分凄凉而好似伪装。
纪连晟一语不发。他坐在椅中,而其他所有人都跪着。他像经受了莫大打击的任何常人一般,面色惨白,显得有些憔悴。
皇帝的眼睛里,说不出是光还是泪,反正,一直亮亮的。
这是他所没有想到的结局。
他以为这普天之下最尊贵昌华的宫廷应该会是她最好的归宿,他以为他的冷落她终究会习惯并且继续生活,他也以为这么多年来,他真的……不曾亏欠过她……
但他错了。
她要的是自己的全部,不与任何人分享的全部。
真傻……
这怎么可能呢?
纪连晟心中又痛又懊悔,在这人世间,夫妻一场,到头来,他给她留下的最后五个字,居然是“带元妃出去”这冷冷一句……
不……
“陛下你说我们元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陛下!都说‘诗书传家久;忠厚继世长’我们元家世代为朝廷效命这忠心天地可鉴啊……陛下一次罢相了老父不说,谪贬了臣不说,怎么连臣这唯一的妹妹都……都……”
元枫鼻涕眼泪一并像河一样往下淌,能在皇帝的面前直抒胸襟的机会不多,谪贬之后就更是难得。再者,元妃的突然死亡简直在道义上让人理直气壮,不吐不快。
“娘娘是最在乎家里的,看到如今元家如此凋敝的模样,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元枫只顾自己哭着、喷着,完全没有看到皇帝指向自己那发抖的手。
纪连晟冷眼看着这个节骨眼儿还顾着为自己捞好处的国舅爷,一手指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过了半响,他才最终憋出了一个字。
“赏。”
如今欠了你元家一条命,你元枫想要什么,朕赏你什么。
可无论赏你什么,芊芊都再也回不来了……
纪连晟忍住泪,一抬头,又看到了那该死的房梁,那了结元妃性命的地方。
她何以这么决绝?……
她并不是想死。而是想一辈子,惩罚朕,不是么……?
元枫听皇帝的一个“赏”字立即浑身打了个激灵,正欲开口问赏什么,却只听侍从快步来报,太后驾到。
元妃是太后当年指定给皇帝大婚的。
如今居然在宫中出了这种祸事,别的没受过宠的都活活好好儿的,这受宠过的又究竟是怎么了?郭太后实在心里添堵。
这一笔,自然又给慕容钦哲记在头上。
皇后乌禾氏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太后,两人一并入殿,走向了皇帝所在的地方。
齐歌见状,连忙上前引元枫赶快先出去回避。
可元枫还没听完皇帝到底要赏自己什么,哪甘心这么快就滚出去,正欲扭捏,只见皇帝对自己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下去。
圣命难违,只好如此。
郭太后没兴趣看入殓了的元妃,她心中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这后宫中女人有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哀家早告诉过你,这后宫里,不可情有独钟。”
郭太后几步走到皇帝的身边,对着纪连晟长长的叹了一句。
纪连晟虽是帝王,此时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木讷的听着郭太后教训,连反击的立场都没有。
的确,如果他这段日子,不是如此独宠慕容钦哲。
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如果他不是那么狠心的要了元妃腹中的孩子,又让她眼睁睁的看着男妃孕子,或许……她就不会走向绝路……
可她究竟为什么要选择死?
这天下之大,人心之广博,何以容不下这区区光阴的波折?
“朕无法勉强自己的心。”
纪连晟沉默了很久,忽然一句话,让郭太后和皇后却都更感刺痛。
他的声音缓缓的,听似无力,却实则充满力量,像是一个人在体验过巨大的绝望和醒悟之后,焕然的心声。
“这些年……朕做了很多勉强自己的事……”
皇帝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向元妃的棺木旁走去。
“朕虽然不喜欢,却都很尽心去做了……”
“但这情爱……”
“却偏偏是,丁点儿勉强不得……”
他在元妃的棺木旁站定,一手搭在棺上,双眼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恍如沉睡的她。
如此年轻、艳丽的生命。
他有泪,但不想哭。
因为帝王从来不能后悔。
“是朕负了她……”
皇帝深深的一叹,像是将此生所有凡间的姻缘都化为轻尘那般,凄然。
第114章 第一百章(上)
风未停,命无定。
哥舒宝珍骑着一匹高头枣色宝马,跟在纪连翰的身后。
她看自己夫君的眼神,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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