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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路远-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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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路远》blueskytofly
文案:
一次相救,一段孽缘,一世纠缠
“他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一辈子”
然而谢准发现,那个说要等一辈子的人却突然消失了。
那就去找吧!反正,十来岁的少年郎,最不缺的就是胆量。

庙堂险恶,江湖水深,凭着一柄快刀和鬼灵精怪的性子,是不是能够从这一切种种中抽丝剥茧发现真相,顺便救得友人归?
当然,还要加上随时随地逃之夭夭的本事就是了

内容标签: 悬疑推理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准,陆玄青 ┃ 配角:沈殊,慕容续 ┃ 其它:推理,武侠,悬疑



第1章 序章  演武场
  谢准目不转睛地盯着演武场内的两个人。
  如果那把他从育婴堂里抱来的养父没有记错的话,到明年开了年,他才刚刚满十五岁。但常年生活在东缉事厂里,这样的场面他并不陌生,东厂里除了公公,多的是血气方刚的汉子,闲来无事之时,进行这种美其名曰为切磋的较量,是这些人打发时间常用的方式。
  但是今天的情况又与平日里不同,演武场中的二人皆为平日里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下的东厂高手,再加上其中一人是近年来颇得提督太监赏识,在东厂里炙手可热的红人,御马监少监樊顺,起哄看热闹的人自然是少不了。只见樊顺拳势迅猛,招招狠辣,很快,另一人便有些招架不住,木刀左突右刺,却难以在樊顺手下占到便宜。
  比试到了精彩处,围观的人兴奋起来。这样的气氛下,自是没有人会照顾他这样一个身量未足的小孩子,他挤在人堆里伸长脖子着实有些勉强。但他仍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因为场上那另一个人正是他的养父,御马监监丞谢英。
  场内,樊顺拳势突然一变,直取谢英手腕,谢英抵挡不及,手中木刀落地。围观众人中陆续发出被压抑在齿缝中的喝彩声——毕竟双方品级均不低,随意喝彩,赢的那一方自是光彩,但输的那一方却免不了心生不忿,这些规矩若是不懂,又怎么在东厂里站稳脚跟。
  但谢英脸上却没有丝毫不悦,向樊顺拱手道:“多谢档头手下留情。”
  “承让承让,咱家早已听说谢家破风刀法威震江湖,今日一见果不虚传。”樊顺也拱手说道。
  “不及档头八式拳拳法精妙。”谢英似没有听出对方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口气依旧云淡风轻。
  众人见胜负已分,三三两两地散去了,谢准穿过人群跳下场内,三步并作两步地向父亲的方向跑去。谢英见他也在这里,颇为意外,“阿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姑苏了吗?”
  “刚回来,听说今天爹来了,怎么能不来看看呢。”谢准注意到父亲隐藏在语气中的一丝失落,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说着,把手巾递给父亲让他擦擦额角的汗珠,“樊档头方才那式‘苍天有极’着实刚猛无俦,但还是有些破绽……如果爹那时候使第九式‘从云’……”
  谢英既是御马监中人,家中自然不会有什么其他亲属,再加上事务繁忙,六七岁上时谢准就已经站在这里看场子里的人较量,久而久之,对武功路数竟也略知一二,虽说使起来不免贻笑于内行人,但路数好坏多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谢英一怔,叹道,“你这孩子,小聪明倒是不少……”
  “‘只怕慧极必伤’……知道知道,爹你都已经说了那么多遍了。”谢准撇了撇嘴,“聪明也是不好,蠢笨更是不好,为人父母的真是难伺候。”
  谢英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不说这个了,阿准,你不是去找你阿青哥哥吗?他怎么样?”
  谢准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我……没有碰见他。”
  谢英一惊,记忆中那个年轻人低敛的眉眼再度浮现在眼前。
  ——如果那个人一直不来,你难道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我会等到他来……他不来,我就在这里……等一辈子。
  谢英知道,他是个极固执的人,若是抱定了决心,便是他故去的师父也是劝不动的……而现在他居然不在那里。
  谢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他面上仍安慰儿子道:“吴崇远的徒弟,必然也是世外高人……许是云游去了。”
  “我在他住的草庐里发现捣了一半的药,”谢准摇了摇头,“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在药捣了一半的时候出门云游去的。”
  “你是说……”
  “房内没有多少打斗的痕迹,他被人劫走了,对方武功很高……而且,”谢准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纸包,一层层拆开,只见纸包内放着一块残破的绸缎,似是从什么衣服上撕下来的,“我在门槛上找到了这个,看样子是被门槛上的钉子挂住的。”
  谢英接过来,在亮处端详了片刻。布片虽然残破,但花色纹样颇为精致,似乎是女子的衣物……而他知道,那个年轻人住的地方是绝不会有穿这样服色的女子出入的。“这块料子……应当是西域火锦。”他说。
  “西域?”谢准的眼神亮了起来,在谢英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爹……你是说,劫持他的那名女子在西域?”
  谢英当然知道儿子的心思,“你可别想去西域找他。”
  谢准一愣,随即飞快地说,“爹你多虑了,西域那么远,沿途吃不好睡不好,我可不想去。”
  “若真的不想去倒是最好,”谢英苦笑道,“敢于行走江湖的女子,皆非等闲之辈,况且连玄青也不是她的对手,你和她对上只怕没有任何胜算……你可是真的不打算去?”
  “不去不去。”
  看着儿子飞快转动的眼珠,谢英觉得自己最近或许需要多看着点他。


第2章 第一章 茶寮
  正午的日头高悬在头顶,官道上没有多少行人。茶寮里三三两两地坐着些往来客人,此处方圆数里也难见人家,虽然简陋也只能将就着歇脚。
  满面风霜的茶娘沏了茶,拿了两个碗端到靠角落的一张桌上,边偷偷打量着桌边那个看上去像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的锦衣公子。那公子哥生得端地是清秀,只是眉眼间皆是淡漠的神情,唯有望向桌边那同伴时方能看出几丝情绪。说来也怪,虽然年龄相仿,那和他在一起的青年却不像是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衣着打扮朴素得很,右手上厚厚一层茧子,看着像是行走江湖之人。那人含笑向茶娘道了句谢,转身对那公子哥道:“子继,你怎么会在这里?”
  “家父命我去凉州办事,恰巧路过此地。”锦衣公子道,“途中倒是听说你在洛阳办了件大事。”
  “你说中原一点红?惭愧惭愧,不过是为了花红罢了。”那青年丝毫不以为意,爽朗地笑笑,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那裴勇不是易与之辈,官府为了抓他也费了不少工夫,光是花红就开了一百两。”锦衣公子微微一笑,“没想到竟便宜了你。”
  “我等习武之辈不事生产,也只得凭着这点小伎俩过日子罢了。”青年笑道,“话说回来,世伯这次让你出来……可是江湖上有什么大事?”
  “事情不大,也不能说是江湖上的,”锦衣公子说,“御马监谢监丞家的孩子走失了。”
  “监丞家……居然还会有孩子?”
  “正是,”锦衣公子的视线越过同伴肩头,停留在他身后的某处,“那孩子是监丞的养子,你如果见过那孩子,多半是不会忘记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伴随着茶娘的一声高呼:“你们可来了!就是那小子!”
  几个捕快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铁链往坐在角落里的一名白衣少年脖子上一套。少年吃了一惊,待明白过来后,沉着脸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领头的捕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有人举报你手里有前些日子汉中府被盗的官银,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衣少年看了看那块银锭,“原来你们说要去破开,是去报官了……我给他的是官银没错,但不是汉中府被盗的那些。官银每年都会铸造一大批,你们凭什么说这就是被盗的那些?”
  “还敢狡辩?”捕快冷笑了一声,“我们已经核对过官银的火漆,正是汉中府被盗的那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什么?”白衣少年惊讶不已。
  “总之,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捕快正欲带人,却听得边上那桌传来一个声音:
  “且慢,此事有蹊跷。”
  尾音上扬,竟是带着几分稚气。那声音的主人站了起来,走到捕快跟前,也是个约摸十来岁的少年,寻常江湖中人的打扮,偏生一双眼睛端地是灵动无比,让人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领头的捕快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小子,你又是什么来头?”
  “鄙姓谢,单名一个准字……”他自报家门,几个捕快一怔,窃窃私语起来。
  “莫不是御马监家的公子?”
  “听说御马监向各地都打了招呼,让人帮忙寻找这位公子,而且……找到的重重有赏……”
  “我是准备跟你们回去了,但你们先别急着抓我……”谢准见这个阵势,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被盗官银的线索,你们找错了方向。”
  “什么?”捕快一头雾水,“你说我们找错方向?”
  谢准不答,却问站在一旁的茶娘,“大娘,你是怎么发现这位兄弟身上有官银的?”
  茶娘看看几个捕快,又看看白衣少年,犹豫地回答,“实话说,我一个老太婆哪懂什么官银……是我家小二告诉我的,他说那是官银,又说什么汉中府官银被盗……我一听就吓坏了,那小子是个江洋大盗啊,所以让小二赶紧去报官了。”说着,她的视线移到跟在官兵身后的一个精瘦汉子身上。
  那汉子一怔,觉察到众人正盯着自己看,怒喝道:“发现被盗的官银报官,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不对,只是……”谢准问,“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官银每年都会铸造,你是怎么知道那就是被盗的那批官银的?”
  汉子一惊,犹豫了一下,说:“那当然是因为官府的告示上有火漆样子了。”
  谢准微微一笑,“这位大哥,你识字吗?”
  “会……会写几个……”那汉子涨红了脸道,“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官银的火漆,每一批都是差不多的,你既然不认得字,要比对火漆是不是一致,肯定要花一些功夫……你那时手里又没有被盗官银的火漆样子,却一眼看出那是被盗那批?”
  领头的捕快一怔,望向那店小二,后者涨红了脸,“小子!你可别血口喷人!”
  “这位兄台,你可还记得你给店家的官银上的火漆样式?”谢准问那白衣少年,少年点头,“上面打的是‘天景十六年八月,凉州府’。”
  “那就对了,你们如果搜搜他身上,应该能搜出这位兄台的那块官银。”谢准指指那店小二。
  “那只能得罪了。”捕快正欲搜那店小二,店小二猛地推开了他们,冲出门外。谢准立刻跟了上去,几步就赶上了他。店小二见他是个小孩子,不禁冷笑,“想学人家行侠仗义?小子,你还嫩了点。”
  “不妨试试看再说。”谢准拔刀相向,那店小二不过是个市井泼皮,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便落了下风。见没有胜算,店小二从怀里掏出一包石灰粉向他脸上撒去。说时迟那时快,他被人一把从身后提起,离开了原地。
  “居然用石灰粉……这不合江湖规矩啊喂!”谢准脚还没落地便已抱怨起来。
  “他打不过你,难道坐等着被你打死不成?”他抬头望去,抓他的正是那和锦衣公子在一起的青年,“小兄弟武功不错啊。”
  那小二见状要逃,谁曾想刚一抬腿,就被一柄折扇拦住了去路,便是方才那锦衣公子。
  “沈殊,你又管了这趟闲事”,那锦衣公子神色淡然,话里也听不出多少责备,但是青年却觉得大为不妙……那人一旦直呼起他的名字来,就是已经生气了……无奈之下,他只得赔笑道:“我好歹替你抓住这捣蛋鬼了,你就当帮个忙吧。”
  小二自然不愿意束手就擒,但实在不是那锦衣公子的对手,只一招便被制住了。捕快也追了出来,见此情形,领头的那人变了一副神情,向那锦衣公子抱拳致意道: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罢了,”锦衣公子语气淡然,“就请你们把这人带去官府吧,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在下受监丞之托寻找他家的公子,还请诸位行个方便。那孩子古灵精怪,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领头那人犹豫了半天,虽然赏银可观,但那锦衣公子说的也是实情,思虑再三,道,“公子替我们抓住了钦犯,我们自然是要……”
  “有劳诸位了。”锦衣公子说完,对谢准道,“在下神仙府慕容续,谢小公子,你出来的日子也够久了,监丞大人可是担心得很。”
  “慕容续……爹居然把神仙府的少主都找来了?”谢准心中暗自叫苦,原本他说要跟捕快们回去只是骗骗对方,哪怕回去,他也不想跟神仙府少主回去,“那……那是自然,只是……”
  他还没有想好说辞,就听见那一头传来一声高呼,“他跑了!”
  那名叫沈殊的青年一惊,抓住他的手放开了,小二跑不跑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引向那一头的间隙,他迅速运起轻功飞身越过茶寮顶棚——如果爹知道有朝一日会有这种事情,估计当初就不教他轻功了。
  “这里。”他听到一个声音,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跑去,发现刚才那白衣少年不知何时牵了匹马过来,“上来。”
  白衣少年那匹坐骑本就是西域良驹,不一会便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待到了一处溪水旁,白衣少年勒了马,却发现谢准紧紧抱着他的手还没有松开。他这才注意到身后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颠簸得脸色发白,不由哑然失笑:“我还道你天不怕地不怕来着。”
  “没骑过马怎么了……”谢准不满似地小声嘟哝了一声,他这才注意到,那少年衣着考究,俊秀非凡,他在京城见过的权贵子弟不少,却也少有这般的,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白衣少年栓了马,问:“他们说你是御马监的养子?”
  虽说权倾朝野,但是东厂中人始终还是为武林正道所看不起的。但他却好像丝毫不以为意,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实不相瞒,家父正是正派名门所称的东厂阉狗。”
  这话是谢英教他的,在他小时候因为听到显贵子弟侮辱父亲而与对方大打出手之后,谢英便开始教他武功,还教他这样应对:“下次见了对方,你便在他没开口之前自称东厂阉狗之后就是了。”
  但白衣少年显然一时间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回应方式,竟是愣了好一会:“你怎生这样说你父亲?”
  “我知道你要说,所以抢在前面自己先说了,这样便不算吃亏了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帮了我,我倒要骂你,这世上怎会有如此不知趣的人?”白衣少年反问,“你我非亲非故,你那时候愿意仗义执言……这件事,我永远会记在心上。”
  他这么一说,谢准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故作豪爽地拍了拍对方的肩,“出门靠朋友嘛……别说什么永远记在心上,我帮你一次,你也帮了我一次,这下子咱们就算是扯平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叶天佑。”白衣少年犹豫了片刻,答道。谢准看他模样,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名,但他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行走江湖,总不免会有些难言之隐,既然他自报了这个名姓,便不要再寻根究底了。“天佑……那你几岁了?”
  “十四岁……怎么了?”
  “我也是十四岁,不过我是正月生的,也就是说……你得叫我一声大哥。”
  “我才不信。”叶天佑笑道,“你这家伙可是滑头得很,方才还骗那些捕快来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正月生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谢准叹了口气,“只不过你既然同我一般大,我只好是正月生的了。”
  叶天佑一怔,这才想起他既是监丞的养子,想必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方才自己倒是无意中戳中了他的伤心事,慌忙说:“你别难过……我让你做大哥就是了,只是天下那么多当大哥的,我这样叫,你怎知道是在叫你?”
  “也对……那你就叫我‘阿准’吧,在家里爹也是这样叫我的。”谢准眉飞色舞地说,“对了,我看你刚才在茶寮时不时向外头张望,你那时候……应该是在等什么人吧?”
  “坏了!”经他提醒,叶天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我和师父约好了在那里汇合,这下时间怕是已经过去了,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找到这里……”
  话音未落,二人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若是找不到你,又如何做得你师父?”
  谢准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约摸二十来岁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那人疏眉朗目,姿容秀丽甚至不输女子,微笑时眼中却别有一番风流,手中一柄玉骨缎面的“月笼寒江”扇。他惊讶于那人的轻功之高……恐怕连父亲都难以企及。
  “师父!”叶天佑迎了上去。
  “几日未见,却听说你差点卷入了凉州官银案……”男子的目光移到谢准身上,“还交了个朋友?”
  “师父,这位是……”
  “晚辈谢准,见过前辈。”谢准慌忙上前行礼,一边暗自打量对方,这人不仅内功深不可测,生得也着实好看,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敢当,在下复姓南宫,谢公子和江湖同仁一样称我南宫就好……”南宫状似不经意地说,“谢公子何故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在下?”
  谢准一惊,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唐突,“晚辈失礼了……只是……天佑说起师父,晚辈本以为是个老人家呢。”
  “天佑,你这朋友着实是有趣得很。”南宫虽眼中带笑,谢准却没来由地紧张了起来,好像自己那点心思已经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对方面前,对方却好整以暇地不准备拆穿,“谢公子可是要去凉州?”
  他点点头,“正是”。
  “哦?正巧我们也是要去凉州,天色已晚,谢公子可要一起同行?”
  他不假思索地拒绝,“前辈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还有一些事情要耽搁……”看到南宫正注视着自己,他竟有些心虚,抱拳道,“待到了凉州,晚辈一定前来拜会。”
  他这么说本来只是为了有个台阶下,没料到叶天佑听了这话竟是喜出望外。“太好了,师父和我最近都会在伽蓝寺,阿准,你若要来,到伽蓝寺找门人通报一声就是。”
  这样一来,他越发难以推脱了。叶天佑他是愿意见的,可是南宫这个人实在让他觉得难以对付。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答应下来,“短则三五天,长则十日,在下一定前来。”
  “如此甚好,”南宫微微笑了起来,“像谢公子这般有趣的人,我们一定有再遇上的机会的。”


第3章 第二章 药庐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染上了酗酒的习惯。只有在醉得仿佛灵魂已经离开肉体之际,他才能短暂地逃避在独处时铺天盖地袭来的那些曾经被他视作是软弱的复杂情绪。
  恸哭声不绝于耳。
  他依稀记得那天在刑场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哭声。
  一百五十三人。
  那饮了太多血腥的枪尖终于也有些钝了。他已经记不清到底取了多少人的性命,血液溅到身上的温热感觉能带给人短暂的安慰,以及心灵的空虚仿佛被填满的错觉。
  然而唯独没有他设想中那份复仇的喜悦感。
  深重的疲惫感袭来,那一路来被按捺住的彷徨终于从记忆深处浮出水面。他的思绪不合时宜地飘到千里之外的那座草庐,傍晚的漫天云霞和炊烟仿佛近在眼前……下一刻,变成流淌的暗红血液和满目的冲天火光。
  陆玄青和前面那女子一前一后地走着,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个敬而远之的距离——他见识过她的手段,虽是女儿之身,出手凌厉却不亚于男子。那女子高鼻深目,皮肤白皙,模样是极美的,可惜一颦一笑都透着些冷淡,让人不敢造次。
  到了后山,他恭恭敬敬地对那女子道:“天色已晚,这里离药庐不远,芸儿姑娘不必再送了。”
  那女子停下了脚步,神情古怪地上下打量他。“你不会真以为我叫陈芸儿吧?”
  “不是吗?”他不明就里,即使不是,那也是她自报的名字,他这样称呼她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当……她为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呢?
  女子沉默了一会,“……我姓云,以后就不要再芸儿芸儿地称我了。”
  “是……云姑娘。”
  “来来回回的,还是一样,”她五味杂陈地看了他一眼,“算了,以后你就称我无忧吧。”
  “好……”陆玄青并没有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但她既然主动指明了方向,他当然得顺着她的意思,“无忧姑娘留步吧。”
  云无忧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笑意,“可惜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看着你让你不要造次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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