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涯路远-第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没过多久,几个脚夫打扮的人从巷子那头走过来,见了二人,领头的人恭恭敬敬地抱拳道:“见过二位护法。”
  “交待你们的事可有办妥?”那男的问。
  “已经办妥了,东西全部运到了南城。”
  “做得好。”男子微微点头,“等回去后,我们会如实向教主禀报。”
  “沈大哥,他们说的教主是何方神圣?”谢准转向一旁的沈殊,却发现沈殊不知何时皱起了眉,“他们称这两个人为护法,难道说……”
  “森罗教。”慕容续点头,“应该错不了。”
  突然,那女子厉声喝道:“什么人!”
  伴随着她话音落地,三枚梅花针从她指缝中射出,直逼他们所在的地方,情急之下,沈殊拉住慕容续飞身上了屋檐,方想起还有个谢准需要照顾,没料到转身看时,那少年竟也已跟在他们身后。
  “快跑。”谢准简短地说。
  行走江湖以来,这是沈殊第一次碰到如此狼狈的情形,对方人多势众且绝非易与之辈,而方才追踪之际那一男一女的轻功更是让他不敢大意行事。直到跑出很远,确信身后无人追来后,三人方才停下了脚步。
  “那两个人……到底……是谁……”谢准气还没喘匀就迫不及待地问,“还有……森罗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还没忘了这事。”方才一番折腾之下,慕容续的模样也颇为狼狈,平日里那副世家公子的风度早已荡然无存,不管不顾地在边上的石板上坐了下来,用扇子扇着风,“那女人好厉害的耳功。”
  “毕竟是森罗教四大护法,方才若是被那几个人追上可就麻烦了,”沈殊苦笑,“森罗教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大护法有两个都在这凉州城。”
  “四大护法……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越来越听不明白了。”谢准听得一头雾水,他虽然听说过些江湖诀,但也仅仅是听说而已。这一路来他碰上的事情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没见过什么真正的危险境地,这次算是头一遭……此刻,他方才真正感受到了爹教他练轻功的良苦用心。
  三十多年前,森罗教起于西域,并逐渐往中原武林渗透。凉州乃西域门户,又是五方杂处之地,包括森罗教在内的种种会道门在此地正是如鱼得水一般。特别是近年来,中原武林一盘散沙,而蜀中和汉中一带背井离乡来此的流民逐渐增多,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在举目无亲之下,很快便投身教门作为依靠,森罗教也因此不断发展壮大,并渐渐成为中原武林之患。
  “森罗教能够成气候,并不取决于教主,而是取决于当朝皇帝。”沈殊说到最后,不忘补充一句。
  “异之!”慕容续想到谢准在场,以眼神暗示其不要再说下去。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谢准连连点头附和,“说的对,若是中原不乱,哪有森罗教今日,皇上……”说到这个,他突然反应过来,惊慌地看了看四周,“爹叮嘱我不让在外面乱说的。”
  谢英平日里谨言慎行,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父亲对于时局的态度,时日一长也多少在他心里留下了些模糊的印象。然而他在东厂里长大,因言获罪之事见了不知多多少少,东厂耳目能够打探到多少消息他心里最是有数,一瞬间怔在当场。
  慕容续看出他心里所想,“无妨,这里是神仙府的地方,出了这扇门可要管住嘴。”他声音依然清冷,却透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淡然,“话说回来,方才那几个脚夫说东西运到了南城,我们要不要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沈殊面露难色,“话虽如此,南城一带为胡肆所在,来往的人众多,鱼龙混杂加上语言不通,想要查清楚恐怕并非易事。”
  “你既然和知县大人相熟,不妨从他那里借些人手,在城里的神仙府门人多少也有几个。”慕容续说,“况且那雷火弹为烈性炸药,存放之处必然有人看管,范围就进一步缩小了……这样下来,最多两三天时间便可水落石出了。你呢?”他望向难得沉默了的谢准,却见后者一脸凝重地皱着眉,“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总觉得,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谢准捧着下巴,“罢了,既然没有线索,也只能先如此了。”


第6章 第五章 伽蓝寺
  凉州城外的伽蓝寺里,上上下下收拾一新。
  自打先帝第九子受封相王后,凉州城便成了相王封国。而先代相王与相王妃的灵位也正是供奉在此地。每年十一月初七,便是先王忌日,相王府少不了要在这里做场法事。为此,伽蓝寺从住持到小沙弥,自一个月前便开始准备着。伽蓝寺是香火最为鼎盛的地方,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其中也不乏高官巨贾之辈,但明日便是十一月初七,上房里也只剩下唯一的那位施主。
  相藩子嗣不番,先代相王与王妃仅有一子单传,因此这忌日也不似别家车水马龙,反倒是有些冷清。
  大殿中央,一身素色锦衣的少年端端正正地拈香在佛前拜了一拜,将燃着袅袅青烟的香枝插入佛龛前的博山炉中。一旁的住持恭敬地上前道,“殿下可先至禅房休息片刻,稍后老衲命人送些茶水来。”
  “无妨,”少年彬彬有礼地回绝了住持,“本王想在佛前呆一会儿。对了,”他向身边跟随的侍卫说,“你们也都先下去吧。”
  住持喏喏出了大殿,两名侍卫交换了一个眼神,也退了出去。
  大殿里只留下少年一人。这样很好,他难得有独处的机会,自打出生起,他身边就围了太多的人,却唯独缺失了最重要的人。
  袅袅青烟在佛堂里升起,将他的思绪带向从未谋面的双亲。
  “还是没有找到吗……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慕容续摒退了神仙府门人,疲惫地靠在胡床上。见此情形,沈殊劝道,“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一夜没睡了。”
  “雷火弹还没有找到,我如何能睡得踏实……”慕容续苦笑,“那或许是数十条人命。”
  “一晚上都没什么进展,怎么会偏偏在你睡的时候找到呢?”沈殊边说把他推进卧室里,“这里我替你看着……去睡一会吧,子继。”
  “早啊沈大哥,早啊公子。”谢准从门外探进头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怔了一下,“呃……今天……天气不错……”
  看到他一脸已经懂了的表情,沈殊感到太阳穴微微作疼。自从昨天进了神仙府别院,谢准一夜之间就和上上下下混了个脸熟,还立刻改口管慕容续叫起了公子。只是他说起来不知怎地听起来有些玩笑的意味,搞得慕容续颇为不满……这样的环境下,神仙府的奇闻异事他怕是也听了不少……而且未见得是好事。
  “你怎么来了?”慕容续问道,他平时便是那副冷冰冰的口气,布满血丝的双眼让他看起来更是多了点凶恶,谢准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事……只是来打个招呼……对了,相王府的法事是在哪里办?”
  “伽蓝寺。”沈殊回答。
  “那……伽蓝寺在哪里?”
  “城北郊外……那是做法事,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而且相王府的法事是件大事,”慕容续感觉有点不妙,叮嘱了一句,“你可别想去捣乱,万一惹出什么麻烦,我和异之只怕保不了你。”
  “伽蓝寺在城北?”谢准眼神一动,“现在,衙门和神仙府的人……都在城南找雷火弹,对吗?”他此话一出,沈殊和慕容续脸色皆是一变。
  “怪不得那女子耳功深厚,却一开始没有发现我们……”沈殊问,“我去通知县令大人,子继,现在能叫到多少神仙府中人?”
  “门人都派出去寻找雷火弹了,现在要召集回来,只怕也需要半天时间了……”慕容续咬紧了牙关,“可恶,这次竟被对方摆了一道……”
  “那就传令下去通知他们,能来多少就来多少。”谢准拿起放在一边的刀,“走吧,我们先去伽蓝寺。”
  独处的时间没有过去多久,侍卫便进了大殿。
  “殿下,住持已经都安排好了,请殿下至禅房稍待片刻,僧人们一会就进来了。”
  少年闻言,从佛前转过身来,却并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微微一笑:
  “你们布置了那么久,难道连这点时间都不肯等?”
  侍卫迟疑了片刻,“殿下若是想要再等等也使得,但只怕法事错过了良辰吉时……”
  “只怕你们等的并不是做法事的时辰,是动手的好时机吧。”少年却并没有配合的意思,“今天早晨的斋菜里下了蒙汗药,你们真当本王不知?”
  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却听得梁上传来一声轻笑,“小王爷好生见识……不过,教主想请小王爷去昆仑坐坐,你纵使躲过了蒙汗药,只怕这鸿门宴你也是躲不过的。”
  “阁下是何方神圣?”少年沉下声问。
  “我不是什么神圣……”伴随着这句略带戏谑的话,一个人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少年定睛看时,却见那人身形颀长,身后背了杆□□,肤色白皙而瞳有异色,一眼望去不像汉人,倒是西域人模样。见此情形,少年倒是十分镇定,“原来如此,愗善元氏后人……阁下便是森罗教元左使吧。”
  “惭愧惭愧,承蒙小王爷记得在下,”元廷秀笑了笑,“既然小王爷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小王爷是自己走,还是待我们请小王爷走?”
  “多谢教主盛情,”少年不紧不慢地说,“可惜本王尚有要事在身,烦请尊使向教主转告一声,改日……”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之意,“本王必定请教主来凉州一叙。”
  “小王爷可是说法事?只怕今天,先王和先王妃的法事要拖延了,”元廷秀说,“我见伽蓝寺里里外外人这些天都忙得无暇休息,便请他们‘睡’了一会……外面现在没有别人,小王爷还是痛痛快快跟我们走的好……”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大殿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谁说外面没有别人?小爷我不就来了吗!”
  尾音上翘,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活泼。话音未落,那声音的主人已出现在大殿门口。元廷秀定睛望去,见对方身量未足,一脸稚气,分明只是个小孩子,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小兄弟莫不是听多了外面那些说书的胡诌,也想学人行侠仗义?”
  “是又怎么样?”那少年并不以为意,眉飞色舞地问,“你就是森罗教的人吗?”看他的模样,没有半分大敌当前的紧张感,倒是十成十的兴奋。元廷秀没料到对方居然是这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一时间摸不准对方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虚张声势,不敢贸然行事。那锦衣少年却已惊喜地认出了对方:“阿准!你怎么来了!”
  “天佑?”谢准这才发现锦衣少年竟是自己当日遇见过的那个人,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令他目不暇接,他早就忘了自己还答应了对方来伽蓝寺,甚至连沈殊提起伽蓝寺的时候都未曾想起。此时此刻,他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自己是来赴约的,只好糊弄过去,“这……一会再聊吧,先对付这些人要紧。”
  “一会再聊?”元廷秀笑道,“这可不成,小王爷是要跟我们走的,这位小兄弟若是愿意与我们一同去昆仑,路上有的是时候,倒是可以聊个痛快。”
  慕容续冷峻的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只怕你们走不了了。”
  “可惜,凭你们几个小朋友,可是留不住我们的。”方才那两个侍卫突然变了脸色,双双揭下□□,正是他们昨天在城里遇到的那一男一女。那男人望着慕容续,用带着点嘲讽的语气说,“慕容少主,神仙府的人,现在怕是都在城南找什么东西吧。”
  慕容续用力握紧了手里的折扇,“承蒙阁下提点,这番厚意,小生记下了,来日必当奉还。”
  沈殊知道,他素来心高气傲,断然是受不了被人这般挪郁的,今日那三人要顺顺当当在慕容续眼皮底下劫走相王恐怕并不容易。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担忧起来,昨天那一番风波下来,他清楚自己和慕容续的实力无法与两大护法相抗衡,而森罗教左使也断然不是什么易与之辈。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与那三人多拖一些时候,等待神仙府的援兵了……
  “无忧,还和他们废话什么!”一边的男人早已按捺不住,拔出刀来,“要是这几个小鬼敢挡路,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见此情形,谢准兴奋了起来,但慕容续的反应却比他更是快上那么一步,扇面一合,直直向着那男人面门而去。那男人冷笑了一声,挥刀挡开了他的攻击。
  “神仙府的少当家,就只有这点本事?”
  慕容续这才注意到,那男人手中的刀身隐约泛着赤红光泽,男人反手一刀砍来,他慌忙避过,不料那刀刃却突然燃起青蓝磷焰,虽然他闪避及时,也着实感受到了那灼热的不详气息。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赤炎魔刀庞正熙……我只道那是因为刀法惊人,没想到……”
  “子继!”沈殊看慕容续那边情况不妙,正欲出手相助,却被元廷秀手中□□拦住了去路,无奈之下,他只得集中精力对敌。元廷秀用枪柄接了沈殊一剑,枪身顺势一转,竟向沈殊要害处刺来。沈殊看得真切,知道那正是元廷秀赖以成名的一招“蛟龙入水”,心下更是不敢大意。只见他身形一动,看似闪避,剑锋却朝着元廷秀不可不防之处而去。
  “破枪式!”元廷秀架住他刺来的一剑,赞叹道,“好剑法!早听说过你沈殊一招九式之名,若不是今日事情紧急,定要和你好好切磋切磋的。”
  “多谢阁下抬爱。”沈殊只得苦笑,
  他武艺在同辈之中本便是个中翘楚,元廷秀一时半会倒也讨不上什么便宜,却也无力腾出手来为慕容续救场。正在此时,那女子袖中忽然伸出一段织锦缎带,向着相王的方向而去。千钧一发之际,谢准抓起相王的衣服带着他一跃而起,避开了她这一招。
  “阿准,你没事吧!”
  “我没事,话说回来……为什么每次碰到你,都是在……逃……啊!”
  他眼睁睁看着女子手中那看似轻盈的织锦缎带向他飞来,却似刀剑一般带着令人心悸的破风之声,他慌忙按着叶天佑的头一块弯下腰,避开了这一击,随即一脚点在缎带上,反倒借力跃起,向后退出她能够控制的范围。
  “哟,小云儿,你怎生连个小孩子都对付不了了?”元廷秀一边挡开沈殊刺来的一剑,一边抽出精力来对那女子冷嘲热讽,“不过也难怪,我看那小子活像只猴子……”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女子面色阴沉,出手也变得狠辣许多,只见她手中缎带像是长了眼睛似地绕开了谢准,缠住了他身边的叶天佑。谢准见状无暇多想,抽刀向那缎带砍去,却像是砍到了什么极硬的东西一般被震得手腕发麻。他一时间怔住了,竟一不留神让那女子将叶天佑带出了大殿。
  “谢准!你在发什么呆!”慕容续大喊。他冷不丁地醒悟过来,追了出去。
  “罢了,咱们只要把小王爷带回去就行了,剩下的改天再说……”元廷秀抽身欲走,却听到谢准朗声问道:“西域火锦……错不了,阿青哥哥……是在你们手里吧?”他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却似有十成把握。
  “你说什么?”元廷秀错愕地问,“你认得他?”
  谢准正欲再度发问,却看到面前那女子突然变得警觉的神色。他回头望去,发现身后站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那人身形挺拔,眉目俊秀,谢准却在看清他的身份后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相王早已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师父!”
  “是他……他居然已经来了,今天真是见鬼了。”他听到元廷秀低声骂了一句,“喂,爆碳头,小云儿,走吧。”
  一旁的男子见状,也无心再与慕容续缠斗,女子瞥了他们一眼,织锦缎带破空一划收回手里。她一言不发,轻盈地飞身跃上屋檐。
  “别走!”谢准见三人将要离去,生怕线索就此断去,情急之下,从袖中翻出一个匣子,对那女子的方向甩去。
  “无忧!当心身后!”
  匣子扔到空中,忽地从中射出数十根细密毒针,方才那男子见状,无暇多想,挥刀便替那女子挡下,但那毒针已在空中散开,他虽抵挡及时,肩上还是中了几发。
  “暴雨梨花针……原来是东厂的阉狗,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他恨恨说罢,循着另外两人的方向离去。


第7章 第六章 黑夜灯火
  送走最后一个千恩万谢地离开的教众,陆玄青把油灯移到桌上,开始收拾起那些瓶瓶罐罐。
  森罗教里不单单只有那些让正道众人如临大敌的武林高手,也不乏由于种种原因背井离乡,携家带口前来投奔的普通人。在给教主诊治之余,他也不时抽空看看那些无钱求医问药的教众。
  他并不是个会反抗命运的人,自从多年前的那场无妄之灾后,他早已习惯了接受命运安排的一切景况。
  ——既然回不去,那就随遇而安吧……
  更何况,现在的这副光景让他仿佛回到了在姑苏隐居的日子,除了眼前的景色不是潺潺流水而是猎猎风沙,这里的一切与那里并无二致。
  他正欲洗漱,忽听得外面一阵细碎的敲门声。他谨慎地把门开了一条缝,看见云无忧站在外面。
  “陆公子,”云无忧的表情掺杂着紧张和歉疚,“你还没睡吗?”
  他知道,云无忧深夜来找他,必是有要紧的事情,便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防,打开了门,“进来吧。”
  门开了,他这才发现她肩上还扶着一名男子,那男子昏迷不醒,额冒冷汗,脸色苍白中有几分发黑,分明是中了毒的样子。“来,我帮你扶他到那儿坐下。”
  男子虽已神志不清,却咬紧牙关硬撑着不肯叫苦。陆玄青看得真切,在心底里叹了一声,问云无忧:“什么时候中的毒?”
  “今天午后,”云无忧回答,又补充了一句,“……伤在肩上。”
  他闻言,便去那男子肩上小心地把外衣脱下来,只见伤处一片黑紫,他把油灯拿得近了些,隐约看见伤处有数枚细针钉入的痕迹。
  “……暴雨梨花针。”他下了这个结论,面色凝重起来。一旁的云无忧见他这样,忙问,“你能治吗?”
  他没有回答。“无忧姑娘,把墙角那坛酒给我。”
  云无忧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做了。陆玄青拿过放在桌上的竹罐,用筷子夹了布条往酒坛里浸了浸,放在油灯上点燃,随即用那点燃的布条在竹罐中一转,将那仿佛还带着火星的竹罐扣在男子的伤口处,随即猛地一抽。竹罐提起时,只见几枚沾着血的细针从罐身中丁零当啷掉在了桌上,伤处旋即渗出血来。
  云无忧看得怔住了,见细针已经取出,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要看个真切,却被陆玄青拦住了。“别担心,一会就好。”
  她心里着急,却又不敢不听他的,只得在一边踱来踱去,看着他以熟练的手法施针,上药,包扎。终于,她听到陆玄青说了句:“可以了,一会我去给他煎一服药。”
  他声音温和,但在这一刻听起来却格外令人心里踏实。陆玄青匆匆出去煎药了,她急忙上前查看庞正熙的状况,见后者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色也好转了许多,心里才安定下来,用袖子替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出去看陆玄青。
  药罐里水刚刚煮开,陆玄青站在边上用扇子扇着炉火,“你进去看着他吧,这里烟大,容易呛着。”见她过来,他说。
  “没关系,他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她走过来,也靠着炉火站着,“……谢谢你,陆公子。”
  “本分而已,何谈谢字。”陆玄青云淡风轻地回答,“说起来,暴雨梨花针是东厂独门暗器,你们为什么会碰上东厂的人?”
  “什么?东厂的人?”她有些惊讶,“可那暗器是一个小孩子发的。”
  “你说的小孩……是不是个子大概这样高,使一把绣春刀,而且轻功很好?”
  “是……你认识他?”
  “岂止认识……那个捣蛋鬼,半个姑苏城只怕都认识他,”提到谢准,陆玄青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他也来了这里,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
  “那孩子是谁?为什么会和神仙府的人在一起?”云无忧问,却发现陆玄青的眼神有些警惕,叹道,“我不是在套你的话……那小子活像只猴子,我是抓不住他的。”
  “无妨,他是御马监谢英谢监丞的义子,不过你问的其他事情,我也不明就里。”陆玄青说,心里寻思谢准既然跟着神仙府一起行动,应当不会闯祸才是。不过,他闯了祸以后八成也能全身而退,留神仙府收拾烂摊子。为了转移话题,他问,“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
  “算是吧,”云无忧望着明灭的炉火出神,“那个人是四大护法之一,由于刀法了得,江湖人称“赤焰魔刀”庞正熙。平日里有什么事,教主多半是命我们一起去的……在这偌大的森罗教里,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陆玄青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成,却并不点穿,站起身把药罐从炉火上取下来。“药好了,把碗给我,盛了给他拿去吧。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