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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问青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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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修明与司徒剑打得难分难舍,临海山庄其他人虽不是白秋令的对手,但他始终双拳难敌四手,衣袂翻飞持剑应付了一炷香的时间,渐觉吃力。
  起初他还手下留情,清羽在他手中游刃有余地飞转,不至于伤人性命的地步,然而时间越长,临海山庄攻势越来越猛,他为了护唐昀周全,手下渐渐不再留情面,有人伤重倒地不起,他手中清羽愈发凶狠,不断发出充满威胁意味的嗡鸣。
  脚下马车支离破碎,清羽护在马车周围的同时也将车厢削得木屑横飞,白秋令心下一紧,一剑挑开门帘进去,一手抓住唐昀的肩膀,以内力震开了整个车厢,揽着唐昀的腰身腾空而起,倏而头也不回反手挡开了身后飞来的剑。
  他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方才以剑偷袭的人被他打回去的剑洞穿心口,钉在了后面不远处的树上,立时咽了气。
  他一手抱着唐昀一手应对四面八方来的攻击,时间一久他疲态尽显,好几个当口差点被捉到破绽,饶是他再怎么反应迅速,一剑将对方毙命之前,肩背上还是受了伤,伤口往外渗血,隐隐作痛。然这些于他而言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唐昀的呼吸越来越轻,脸色愈发苍白。
  ——他们没有时间了。
  而那边,单修明不敌司徒剑,做了人质,明晃晃的剑就放在他的脖颈,阳光照下来反**白秋令眼中,他一阵目眩,将唐昀又搂得紧了些。他从不是无情之人,可这一腔热腾腾的对生命的无限珍惜,到了这一刻全都不作数了——他想,若是单修明还能再坚持片刻,或许他就能带着唐昀和横君剑安全躲进飞星谷,哪怕是用单修明的生命做代价。
  司徒剑将单修明交给身后手下,一步一步朝着白秋令靠近,白秋令满心满眼都是伤重的唐昀,手搭在他脉搏上感受着那微弱的跳动,一时不察,竟被不知何时围拢在他身后的人踢了一腿,单膝跪跌下去。
  他以清羽撑地,那依然寒光四射的宝剑重重插进泥土中,噌的一声响,分外刺耳。危急时刻他亦不知凌君采药路过谷前,恰好看到他将横君交到了司徒剑手中。
  *
  少年剑客的一身傲骨也就此折断,白秋令见凌君盛怒之下根本无意听他解释,扑通一声跪在原地,恳切地郑重承诺道:“谷主救命之恩,此行就算是刀山火海,晚辈也定将横君取回!只是——只是他的性命。。。。。。”
  “让你取剑你便取剑,你不问缘由不问是非,”凌君冷笑一声,越过白秋令上前将地上的唐昀打量了一遍,“这人当真对你这么重要?”
  白秋令肩头一松,许多画面在眼前闪回,凌君这句话仿佛又一次提醒了他。
  原来他什么都不甚明白,现在却为了唐昀,其他的全然不顾,只想救他性命,将那未出口的半句话说给他听。
  他双唇一碰,缓缓应道:“重要。”
  凌君听他一言笑得便更嚣张,回身讥讽道:“年少无知,这天下便没有什么能重要得过自己的性命!”
  白秋令沉默颔首,清羽哐啷一声落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片刻后一字一句道:“谷主既答应我,取回横君便救他,我此去临海山庄十五日必返,还请谷主帮忙照看。”
  “七日,你只有七日——”凌君复而走到白秋令面前,并未开口让他起身,但语气软了许多,低头看他一眼又道:“不过是伤及心脉,旁人救不了,我飞星谷有的是法子救他,但若是你不将横君七日取回,他必死无疑。”
  白秋令猛地抬头,情急之下他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急道:“此去临海山庄就算是一刻不歇快马赶到,也得三天。。。”
  “我不知你二人是如何取得横君,能将横君从戒备森严的临海山庄盗走,实属有些本事,但若只有你一人,那便是凶险万分。”凌君说罢,抬手袖中便飞出两枚飞针直直钉进唐昀的胸前,白秋令反应极快,飞身扑到唐昀面前,仔细查探他的伤口。
  “前辈这是!”
  “你若再耽误些时间,回来就只有领他的尸体了。”凌君瞥白秋令一眼,上前将人推开,竟然抓着唐昀的衣领把人扛在了肩上,头也不回便朝谷中走,“飞星谷向来说话算数,你若是还有命七日之内赶回来,这人就死不了。”
  白秋令眼下没有别的办法,跌跌撞撞起来跟了几步,却被凌君一排飞针拦在了谷前。他看着远去的凌君的身影,上下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再说话,一咬牙飞身离开,朝着临海山庄的方向而去。
  *
  飞星谷在西面人迹罕至的深山中,而临海山庄临海建在这最东面,白秋令来不及问为何凌君执意要横君剑,披星戴月便赶了整整三日的路,终于在扬兰城暂歇了一个时辰,抓紧时间将这万分紧急的情况告知了凭楼阁。
  他手书一封写给了程青怀,让她一日后至临海山庄接应,若子时他还未出来,那便要带人硬闯,杀出一条路让自己把横君剑送到飞星谷凌君手中。
  自然是等不到程青怀的回信的,他孤注一掷只身潜进了临海山庄,还是走的与唐昀初遇的那个山林,将两人一路追逐而过的林间小道又走了一遍。他站在唐昀当时小憩的树下仰头看了许久,不见自己面前轻纱摆动,忽而想起当初自己带席帽遮了一张总是招惹是非的脸,却还是莫名其妙吸引了唐昀的目光——此时他才细细思索,为何人海茫茫,只是那惊鸿一瞥,就成
  了唐昀口中的“最好看”和“最喜欢”。
  何时开始,他的记忆之中唐昀已占据了大部分,对唐昀的感情也占据了他整个人的大部分。想着,他便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讲道理,竟然生生将他密不透风一人独行的人生撕开一条缝,嚣张霸道地挤了进来。
  临海山庄加强了防卫,这守卫换班之际都十分谨慎,白秋令在最近的后山门潜伏了许久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进入山庄。他轻巧地一跃而起,伏在屋顶瓦片之上,警惕地观察院中的动静。
  此前不知唐昀是在何处取了横君剑,他只凭直觉猜测司徒剑不会将横君放在轻易能让人拿走的地方,且经过这次风波,要重新拿到横君离开临海山庄恐怕是难上加难。
  他一直等到夜深人静,临海山庄却还是灯火通明,司徒剑时不时从屋里走出,招来管事问情况。这临海山庄的弟子也像是不知疲倦,轮流值守未有一人松懈,整个山庄密不透风,他思来想去,又趁着司徒剑回屋的空当轻手轻脚从屋顶直接掠向了后山。
  临海山庄的后山倒是与其他门派一样,静谧而不可测,白秋令仔细观察了周围环境后,一脚踏入了一个避无可避的剑阵。
  破剑阵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自小他便与剑打交道,除了偶有几个套路清奇的剑阵,这天下剑阵他几乎都从书本上看过,也在司言的带领和教导下布阵破阵,眼下这剑阵根本困不住他。
  他很快从剑阵中出来,退了几步抬手一剑直捣阵眼,眼前这万剑齐放的剑阵立刻应声停下,面前的空地上仅仅只有一把剑静静躺着。他上前查探一番,站在阵的中间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望出去,脚下一顿,而后朝着东方走了出去。
  不出意料,他再次一脚踏入了第二个剑阵。
  他心无旁骛地破阵,与刚才的剑阵不同,这阵看似只有一把剑,实则是真正的万剑齐放,危机四伏。他抬手拦**侧破空而来的剑风,推掌相迎,那剑尖堪堪在他手心转了几圈,倏而便原路折返,又消失在那千万道剑影之中。
  这剑影变幻莫测,白秋令荡开身前的剑,却已避不开腰侧的横剑,他闪身往左,一脚踏上脚边石块,纵身一跃足尖轻点在清羽剑身,借力翻腾一圈,周身内力爆发,由内而外生生将整个剑阵的剑震得一颤,他抓住这契机,一把握住清羽横扫,懒腰将这剑阵“斩断”,撕成两半。
  他翻身躲过纷扬落下的残剑,咽喉一热捂住心口吐出一口血来,腥甜温热的液体从他齿间渗出,伴随而生的还有胸腔的灼热感。他知自己这是方才内力爆发,却来不及收敛,那股强大的内力回来的时候便冲撞了他的心脉,直接撞“散”在他体内,四处游荡,紊乱不堪,像是一刀一刀在他内脏刮过。
  他救人心切,即便察觉了周遭不对劲,但破了这个剑阵还是要继续往前走——若他猜测没错,临海山庄早便知道他要来取剑,这剑阵一个接一个就是为他设下,目的不是阻止他拿走横君,而是要将他一条命留在这里。
  可司徒剑再狠,终究狠不过他自己。
  飞星谷前应对埋伏,白秋令受了许多皮外伤,这几日赶路本就没有好生休息,刚才破阵又损耗许多内力,此时他体内不时传来阵阵钝痛,双臂颤抖也只得咬牙坚持,在接踵而至的飞剑中小心谨慎地避让对抗。
  这样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他虽武艺高强,始终经不起这种消耗,当他从第八个剑阵中走出来的时候,终于走到了临海山庄禁地门前。他精疲力尽,手臂和背上都是剑气横扫而过留下的一道道暗红伤口,那密密麻麻的痛感正在一点点吞噬他的清醒。
  月光清明,他察觉有人向他走来,正要打起精神应对来人,抬头看到的却不是司徒剑。
  司徒念君抱着一把琴,身着淡黄的长裙,站在白秋令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语气平淡地问:“你可知你现在有多危险?”
  白秋令见来人是司徒念君,竟然松了一口气,无声地笑了笑,道:“还请姑娘。。。念在。。。咳、咳咳!”
  “父亲很快便能发现后山剑阵被破,你走吧,我便当今夜未曾见过你!”司徒念君上前一步,半蹲下去将白秋令扶起来,眉心紧锁又道:“你当真剑术无双,若是换了旁人,早被这万剑穿了心。”
  白秋令借力站起身,却将司徒念君推了推,清羽撑地才能勉强的站住。他唇角又渗出血来,顺着下巴滴落在地,轻声道:“我若是走了,他便没命了。”
  “你再不走——再不走你就没命了!”司徒念君一咬牙,伸手就要抓他的肩膀,“你不肯走我送你走!”
  “司徒姑娘,”白秋令眼下需要尽快将紊乱的内息控制下来,他稍一运功便是钻心刺骨的痛,只得抬剑以剑柄相抵,把司徒念局挡出去几步,又道:“不拿到横君,我留一条命回去又有何用!”
  司徒念君来不及阻止,便眼睁睁看见面前受伤的人扭身冲进了禁地,此时又有杂乱的脚步声靠近,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抱着琴追了进去。


第四十六章 横君
  白秋令并非“误闯”禁地,见这四面烛火将此处照得明亮,担心敌在暗处情势不明,抬手便要打灭那几处跳动的火焰。
  他一挥手,司徒念君却突然出现拦下了那道掌风,站在他面前左右看一眼,而后低声道:“跟我来。”
  这情形之下白秋令只能信她了——不管她是否真心相助,自己都别无他法,明知是个陷阱是个圈套,他也得往下跳,退一步,身后就是唐昀的命。
  司徒念君带着他又往里面进了两道石门,两人贴着冰冷的石壁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等那些脚步声远了,司徒念君抬头看白秋令一眼,回到了密室中间圆桌旁坐下,道:“暂时没事了。”
  “多谢司徒姑娘相救。”白秋令也坐在了石凳上,一手还紧紧握着清羽,一手揉了揉心口,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沉默半晌,司徒念君将怀中抱着的琴放在桌面上,说:“你不该冒着生命危险来临海山庄。”她说着话,衣袖不知怎的被缠进了那琴里,一手拽着便露出来一截腕子。
  白秋令余光扫到一眼她手腕上的印记,觉得伸手去扯姑娘的衣服太过失礼,便抬剑用剑柄挡在司徒念君两手间,皱眉道:“姑娘手腕上这是。。。。。。”
  司徒念君绕开剑柄,终于将衣袖扯了出来,她拍拍袖口,低声道:“胎记。”
  “胎记?”白秋令重复一遍,语调上扬显然是个问句,然而司徒念君并没有答他的话,他便又问:“司徒姑娘可知飞星谷?”
  “飞星谷?那不是。。。。。。”司徒念君斟酌片刻,道:“天下第一医谷,谷中弟子擅长治病救人,制药用药都是天下一绝。”
  白秋令不动声色观察着司徒念君面上的变化,他苍白的双唇微弯,淡淡笑道:“姑娘足不出户,却知悉天下事。”
  “飞星谷如此有名,想不知道更难吧。”司徒念君向四周看了看,刚一开口却被白秋令打断话头。
  “那姑娘可知我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横君?”
  司徒念君一愣,忽而站起来走了几步,局促道:“我怎会。。。怎会知道你们为何取剑。。。。。。”
  “方才姑娘那样笃定地要我离开,我以为姑娘知道?”白秋令仍是笑着,说话的片刻功夫,内息已能够正常运转。
  他坐在石凳上,食指屈起轻轻在桌面敲击,发出细微的啪嗒声,在这静谧的空间尤为清晰。
  司徒念君脚下一滞,颔首轻叹道:“飞星谷要横君剑才能救治唐阁主,我知你来取剑是要回去请谷主救他。”
  “姑娘冰雪聪明,可也当知我今日必不可能全身而退。”白秋令收敛唇边笑意,忽而语气严肃了许多。
  “你——”司徒念君转身,五指扣紧怀中木琴,扬声道:“你想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方才有一事想问司徒姑娘,觉得太过失礼,但眼下我顾虑不了许多,还望姑娘见谅,姑娘手腕上的‘胎记’,可是来自飞星谷?”
  飞星谷,横君剑。
  司徒念君咬紧下唇,那周身的稳重自持顷刻间消失不见,她颔首死死盯着怀中木琴,沉默了良久,刚一开口便又是沉默。
  这哪是什么胎记,这分明是来自飞星谷的“烙印”,是让她娘去世多年直到现在还背负污名的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白秋令赌了一把,赌这司徒念君知悉一切真相,也赌她尚有一丝善念,是这绝处的一条生路。
  他上前一步,缓缓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拿到横君,飞星谷谷主才肯救唐昀,这一切你知道,你爹也知道,所以你今日假意搭救,就是要将我困在这里,等到七日期限一过,唐
  昀便绝无生路!”
  “不是这样!”司徒念君猛地转身,木琴磕在石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她愤怒之下,淡黄的衣袖一挥,两人身后角落里的红布忽而被掀开,缠成一团狼狈地落在地上,灰尘四起。
  她疾步走过去,指着那一堆残破的、勉强能看出轮廓的木琴,声音颤抖道:“因为他想拿回横君!天下都知我父亲是横君剑主!可天下都错了!”
  这句话听得白秋令心头一跳,他万万没想到竟然真的赌出了这惊世骇俗的“真相”。
  他动了动唇,不料司徒念君情绪激动,将手中琴也狠狠砸了出去,木琴四分五裂,咔嚓一声,生生掐断了他的话。
  “横君是我父亲偷来的!是他偷来的。。。。。。他不仅偷来了横君,还从凌君谷主身边抢走了最信任的人,他千算万算,十几年来日夜提防,却没想到有一天横君会被你和唐昀夺走。”
  司徒念君冷笑两声,白秋令站在她身侧,看见有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落下来。
  二十年前,东海剑客司徒剑遭人追杀,逃到飞星谷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恰逢凌君少谷主外出归谷,见他出气比进气多,便将人带回了谷中救治。
  凌君施针用药七七四十九天,终于把人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又用些稀罕上好的药养着,再过了月余,司徒剑便已大好。
  两人就此相识,很快成为好友。得知凌君也用剑,司徒剑便整日与他一同探讨剑术,身体完全恢复也没有着急离开,反而在飞星谷住了下来。
  凌君爱剑,从父亲那里得来了两本剑谱,立时就和司徒剑说起来。司徒剑来自东海岛屿,族中有一派擅用琴,他也弹得一手好琴,常是凌君研究剑谱,他便在一旁弹琴。
  高山流水遇知音,凌君十分信任司徒剑,一日他看着司徒剑手中的琴,脑海中灵光闪过,忽而想起来少时看过的一本秘籍。
  秘籍记载了控剑之术,以琴,以鼓,以笛,以埙,只要修习得当,便能以乐器控剑,以乐曲杀人,能将手中剑变成锐不可当的神器。
  那天起凌君便将秘籍借给了司徒剑,助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整本秘籍修习完成,练成了以琴控剑之术。
  凌君兴奋不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然深深埋下祸根。
  为了顺利继承飞星谷谷主之位,照父亲的吩咐凌君闭关一个月,以万药入剑炉,铸出了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横君剑。
  他疲累不堪,出关第一件事却还是与司徒剑分享这把刚出世的宝剑,两人聊了一夜,凌君说了许多关于这把剑的事情给司徒剑听。司徒剑难掩对横君的喜爱之情,尝试了以琴控剑之术,与横君剑果然是万分契合。
  凌君与司徒剑无话不谈,甚至司徒剑年长几岁,他便与他兄弟相称,却想不到,有一天司徒剑会盗走横君。
  司徒剑带着横君回到东海,建立临海山庄,以琴控剑名震四方,四面八方的赞誉和崇拜让他愈发迷失自我。
  他忘了飞星谷中凌君待他真诚的情谊,时刻忧心的是有一天横君会回到飞星谷去,不计一切代价严防死守,时间一长,自己也被自己的谎言所欺骗,以为横君真的是由自己铸成,心中再无悔意。
  然而他不知是哪一个重要环节出了错——一年多以后他竟然没有办法再控制横君,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再实现此前与横君剑的无间配合。
  他宁愿让宝剑蒙尘,也不愿再回飞星谷,向凌君请罪,重新“唤醒”这把横君宝剑。
  “我说的就是全部,”司徒念君平静地看着白秋令,眼神中看不出任何破绽,“后来我出生,父亲便将以琴控剑的重任交于我,希望我能重现横君的绝世风华,但我始
  终做不到。”
  白秋令沉思许久,又笑着摇头,“司徒姑娘漏掉了最重要的一段。”
  “我已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并无隐瞒。”
  “可姑娘并未说这‘胎记’之事。”
  司徒念君搭在桌上的手指受力屈起,指甲在石桌上刮过,留下浅浅一道印子。她手握成拳,指关节发白,盯着白秋令,眼中像是燃起熊熊烈火又被浇灭,涌起一阵雾气。
  她咬牙又道:“儿时山庄里有人因为这印记,传我并非父亲的骨肉,说父亲收留叛逃飞星谷的母亲,只是因为她可以抚琴控剑,不过是当做交换条件,要父亲认下我的身份。”
  “他们如何得知令堂是飞星谷中人?”白秋令面前一晃而过凌君耳后发丝间若隐若现的那印记的一部分,挽了袖子向司徒念君伸出手,道:“姑娘可否让我仔细一看。”
  司徒念君迟疑着将袖子扯了扯,手伸到他面前,“能以乐器控剑,只有飞星谷。”
  白秋令细致地查看了司徒念君手腕的飞星印记,抬手掩唇轻咳两声,缓缓又道:“若令堂真的来自飞星谷,这印记便是真的,——姑娘何不回飞星谷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还令堂的清白?”
  “如今我被父亲禁足,不得离开山庄半步。”司徒念君道。
  “呵。。。”
  “为何发笑?”见白秋令眉眼间愈发明朗的笑意,司徒念君又问:“你知道些什么?”
  与唐昀待得久了,白秋令也学了几分狡猾。
  他不动声色将拇指上的血擦了擦,笑道:“姑娘就算不被禁足,也未曾出过山庄,我倒认为,若是为真相,付出什么代价都不为过,况且你只是求个明白,不曾有其他想法,或许你也可以顺便一问为何司徒庄主再也不能以琴控剑。”
  “凌君此人性格怪异,若知道我便是当初叛逃侍女与曾经背叛自己的挚友生下的女儿,恐怕只会震怒,并不会告知——”
  “未必。”
  白秋令站起来,弯腰捡起地上一块碎木屑,拿在手中摩挲片刻,又道:“司徒庄主以‘君’字为你命名,且令堂来自飞星谷,你的身世必定与飞星谷有关,凌君谷主仁心仁术,当年是受了司徒庄主不念恩情盗走横君的刺激,但绝非绝情之人——”
  其实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的猜想,眼下除了说服司徒念君拿着横君去飞星谷之外,他一时也想不出个更好的办法。
  离开云隐山时司言告诉他,江玉烟铸剑时动用了碧心门的斩情蛊,所以珠泪斩情。凌君万药入剑,铸成横君,司徒剑盗走横君一年后才无法控剑,那这间中必定是有玄妙之处凌君没有告诉司徒剑。
  而后凌君侍女“叛逃”到临海山庄,又能帮司徒剑抚琴控剑,这未免太过巧合。
  他又道:“这么多年,若是飞星谷真的要与临海山庄为敌,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十几年前的事,旁人不肯与你说真相,你便自己去查,于情于理凌君谷主也不该把账算在你头上。”
  司徒念君抬眸目光落在白秋令略苍白的脸上,半晌未说话,手指紧紧捏着袖口,沉声道:“你这是要我将横君双手奉还飞星谷!”
  “这又有何难?——于你而言,横君一直是你与你父亲之间的隔阂,也是你母亲平白遭人污蔑的根源,你双手捧着横君还给飞星谷,自此你和司徒庄主再无隔阂,也能请凌君谷主出面还你母亲清白,这笔账。。。。。。应该很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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