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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清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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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情爱场上的一缕烟云。总还是想着不要将自己搞得那么不堪才好吧?况且,如今这样,连我自己也觉得爽快!之前这些年真是受够了!”
商雨有点心疼地微笑:“你不是早就退出了?你这个样子,那女人也未必领情。”
“不必她领情,我自己良心过得去就好了。”
“你待她真的是足够好。”
“没办法,就是善良嘛!”乔落笑。
商雨却没被迷惑:“看她哥的面子吧?”
乔落的脸僵住,良久终是叹道:“算是吧……其实想想我们这三家也算和谐,我家欠顾家,顾家欠贺家,贺家又踩我家上位。糊涂账!而贺迟对我不可谓不尽心尽力,我……”
“小落!你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你该不会想把欠贺迟的还给他妹吧?”商雨轻呼。
乔落一震,轻声答:“也许……我本来不知道会那么巧地碰到顾意冬。这样……我也是没别的办法,我能为贺迟做的实在太少。”
商雨急了:“小落!你怎么这么傻?贺迟多好的男人,我不相信你就能一点儿不动心!否则你怎么会跟他……你怎么……”
乔落低头,声音有点儿哑:“那样的人……在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动分毫?如你所说,如果没有动心再怎么意乱情迷也不至于……我心里是清楚的。这次我甚至,甚至发现自己在同时面对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眼里心里关注的都是贺迟……我知道他穿什么样的衣服抽了几支烟站在什么地方,可是顾意冬要跟我说话我才惊觉他的存在。”乔落苦笑,“我见贺迟伤心发火,我的心都跟着抖。但越是这样我越害怕,小雨,我宁愿与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平淡地共度余生,也不想再一次为爱情奋不顾身,那太可怕了……贺迟,真的是一个能淹没我的人。我很害怕,真的。而且你也知道,我如果真的跟他一起,绝对要有一场硬仗,恐怕还是持久战。现在的我拿什么去搏?趁我还控制得了自己还能抽身我必须走,我害怕这又是一场会灭顶的感情洪流,再来一次,我怕我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小落,”商雨哀伤地看着她,“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定会悲剧收场了吗?”
商雨追问:“你真的想好了?小落,事到如今擦边球根本不管用,你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此你生活中再也没有贺迟,再也没有!你考虑清楚!你真的舍得?!”
乔落默然。我不舍得,在黄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不舍得。可是,事到如今我又如何骗自己我们仍只是朋友?
乔落犹豫了很久,依旧狠不下心。
却先一步收到贺迟的短信——他们现在已不打电话——他说,北美出差,一个月。
七个字,让乔落凝视了很久。
再过了大约一周,他才又发一条信息过来,也是寥寥数语:落,生日快乐,抬头看天。
乔落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可她却似乎看到,大洋彼岸的那一片碧海蓝天。
她手里捧着的是今早收到的快递礼物。打开那个精致的盒子时,她有一瞬要屏住呼吸才行,她看到了那传说中的世界上最幸福的蓝色。
那一刻那种纯粹到极致的景泰蓝色调仿佛正在幽幽流动,世界知名品牌Iittala的青鸟,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大师用理想打造的希望逸品。
那一刻,幸福的青鸟似乎触手可及。
乔落几乎落泪。
原来他明白。如今任何昂贵奢华的礼物都让她不堪负载,她本已在心底默默跟自己说好,任何高价礼物她都会拒收,可她没有想到,送到手里的竟是这一份不能承受之轻的礼物。
其实Iittala也不可谓不奢侈,但与贺迟平时的排场相比,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乔落看着手心上的青鸟,神秘而恬静,安然地停留在她的手心,仿佛静静地向她诉说着那个有关幸福的故事。
她怎么也不忍心将礼物退还。
她的心在抖,手却出奇的稳。
这一天,是一月十九日,乔落二十八岁的生日。
报纸上沸沸扬扬地炒着一件新闻,大标题是《达启信托斥资树百万元回馈社会》。
乔落默默地垂下视线,看着报纸上笑容淡定的顾意冬,采访记者用粗体字标注:达启信托总经理顾意冬表示,这五所希望小学,是送给她一位朋友的生日礼物,这是她十年前的心愿。
显然这一句话引起了后文的诸多揣测,众说纷纭。乔落只是静静地合上报纸。
恍惚间想起,似乎在十八岁那一年,她刚上大学,曾雄心万丈地立誓说要在十年后盖五所希望小学。
她看向窗外,心头涌上阵阵空茫。
第二日与商雨吃饭时,她八卦地问起这件事,乔落带些无奈的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
‘炫‘
‘书‘
‘网‘
早上她收到快递,是五月份的捐赠证明和荣誉证书,都是以她的名义。
感动之余也让她有些无措,苦恼又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商雨拿叉子直戳牛排,也是感叹:“其实看你们两个走到今天这步,我心里也挺难受的。要知道,你们曾经是校园里的爱情典范。虽说后来劳燕分飞,但总觉得那样挚情深爱过的两人也许会写爱情神话也不一定。没想到真的到了今天连余情都不留。你说这个顾意冬也着实可恨!这之前都干什么去了!时至今日才一样一样地摆出情圣的做派来!”
乔落深以为然。
细细地品着盘子里的忌廉布丁,有一种叫做伤感的情绪取代了哀伤,布满心间。
晚些时候方歌来找她们汇合,几个人一起去打了保龄球,笑笑闹闹地结束了一天。
时间簌簌滑过,转眼就是二月初,农历新年。对于乔落来说,如此期盼过年的心情,经年未有。
竟然不再畏惧代表团圆的节日,能坦然地挂着微笑融入人群之中。
热热闹闹地买春联、贴福字、办年货、包饺子……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大年夜商雨因为工作没有回老家,方歌也留在北京,便都聚在乔落家过年,一起听从乔父的指挥——擀皮儿、切菜、拌馅儿。商雨这是第一次包饺子,很兴奋地认真捏褶儿,方歌在一旁颇有架势地指导。
他们一边看春晚一边三八兮兮地点评一二。电话铃响的时候乔落正看着方歌和商雨大笑,起因是商雨抬手挠脸结果成了个大花脸,方歌好心地帮忙,最后搞得她整个脸颊都是面粉。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就此掐上,幼稚地拌嘴拌得不亦乐乎。
她笑着接起电话说:“新年好!您哪位?”
贺迟说:“是我。落落,新春快乐。”
贺迟其实早就回来了,但一直没有露面。
三十晚上父母照例分开跑好几个点下地方陪群众过年,贺夕去顾意冬家尽孝,他和另外一帮没人要的发小凑一起喝酒。
觥筹交错间想起这些年的春节几乎都是两人一起度过,不禁感到心里空得发慌,一时没忍住就给乔落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只好挂了她家中座机。
那一端她的声音轻盈欢快,屋里笑声陶然,他甚至听见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娇喊:“方歌你别闹了!”
然而此处两人隔着电波相对无语,弥漫着为难与尴尬,他的心里紧得发疼,胡乱地说了几句又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端着酒杯独自站在阳台上饮酒,看城市四处灯笼高挂,爆竹声声不绝。
钟进也端着杯子走出来,他婚后有些发福,神态越发安然稳重。
贺迟看了他一眼:“听说要当爸爸了?恭喜。”
钟进举杯示意,回说:“听说意冬哥完全败了?恭喜。”
贺迟微挑眉看他一眼,又听他继续说:“我早知道赢的会是你。”
贺迟沉默,耳边响起刚才的笑声和那个叫方歌的名字。他是不是因为太着重于顾意冬,而低估了他人?
钟进看他的表情,笑得畅快:“怎么?听说又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该轮到你了!话说,为女人跟一个比你强的男人争风吃醋,这还真不是人干的!”
贺迟毫不意外他一直跟进事态发展,他们这帮人别管外表披什么羊皮,本质都是霸道好胜的。贺迟眯眼问:“我哪里不比那人强?”
钟进笑:“切,你以为你比我强多少?我好歹也是仪表堂堂高级医师,女人缘也是相当不差的,更何况在女人眼中我可比你有安全感多了。但是以前跟落落在一起,她每次见到你时,眼睛深处就有不同寻常的光彩,人也活泼许多。这是我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做到的,那段日子真是终日惶惶啊……”
贺迟终于正眼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终于轮到你了。现在有一个人能让她快乐,你打算怎么办呢?”
这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贺迟心上。
乔落找不到贺迟,她有一些话想说又不敢说,有一些话不想说但是却必须说。
这些日子她过得有些恍惚,像有些什么隔在她的眼前,看事物也失了焦距。
来到一个她以前经常光临的爵士吧。这里环境幽雅舒适,让人平静、放松。刚回来的那两年她常常在此处出入,那时是想逃避热闹中的仓皇与空屋里的寂寥。
今日难得的冬日阳光,她坐在临窗的位子,微合双眼,昏昏欲睡。
方歌的到来惊醒了她,他把她要的书放到桌上:“给,你要的书。可真难找啊!上面厚厚一层灰!我还真就不知道B大图书馆里还有这么冷僻的书!”
乔落笑笑,道着谢拿过书。是一本很艰涩的讲“惑”与“寻”的书,早些年她曾在图书馆看过。
两个人各点了咖啡和茶,间或说说话。
“你还好吧?”方歌疑惑地看着她懒洋洋的样子。
“好得很。”
“你爸是不是又逼你相亲了?”方歌坏笑。
乔落一听这个就有气,过年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聚,乔父一看他们三个齐刷刷的大龄单身青年难免八婆一回,就将这个问题提到日程上来,搞得乔落尴尬无比。
“少说我,你可比我大不少!我就不信你家里不急!”
“急啊!可我这儿天高皇帝远,清静!”方歌咧着大嘴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乔落眯眼,不知怎么觉得他这个笑容令人无端地心里发紧。方歌浑然不觉乔落的不自然,他眨巴着眼问:“说真的,你怎么打算的?真就这么单身下去?”
乔落收回目光:“我从来不是单身主义,这不是没遇到合适的吗!你呢?打算这么潇洒一辈子?”
“哪能啊!讲真的,人能挥霍的年月实在有限。”方歌阳光的脸上难得暗沉,他叹,“不顾一切的轻狂已经过去了……我这不也是没找到合适的吗!主要是我太优秀!”说完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乔落无奈地嗤笑。
此时的贺迟正开车回会馆。这一片都是高档休闲区,他在路过一家爵士吧的时候习惯性地向里瞟了一眼,正看见乔落。
乔落从来落落大方,她想享受阳光时就会坐在靠窗的位子,放松自若,丝毫不介意行人的往来目光。此刻的她一手支着脸颊,专注地看着对面的男子,笑容恬静。
贺迟贪婪地看着,他已经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她了。他将车停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她与那人谈笑风声的样子,心很疼。
不自觉地就按快捷键拨号,他看见乔落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屏幕,脸上的笑容生生地僵在嘴角,方才的愉快自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贺迟的声音透过话筒轻快爽朗:“落落,你在哪里?我发现个好馆子一起出来尝尝?正好我刚拿到一些鱼油你带回去孝敬伯父。”
乔落的表情显得很挣扎甚至痛苦,方才眼中的晶莹神采被朦胧取代,咬着嘴唇像是想不到回答的话。
贺迟有一种被凌迟的痛苦,原来,她跟自己通话时,在看不见的地方,是这样的表情啊。
他忽然失去粉饰太平的力气,只是软弱地对着话筒说:“落落,我想见你。”
“……我,现在有些事情……也许,也许晚些时候……或者过几天……”
“那算了。”贺迟挂掉电话。
如同一点冰凌嵌在心间,那冰冷瞬间浸透全身。
贺迟此生从未如此无力过。
他虚脱般的将头靠在椅背上,侧着头哀伤地看着乔落因自己变得寡欢的样子。
“男朋友?”方歌看着乔落有些怔然地收起电话,问。
看她摇头,又问:“那是你喜欢的人?”
乔落愕然抬头。
方歌得意地笑:“乔落拒绝不喜欢的人的时候从来干净利落刀不见血。你刚才表情游移语气支吾,与平时表现得大相径庭,我想不出其他理由让你这么为难。”
乔落恼羞成怒,将桌上的纸巾掷过去:“想你的商雨吧你!”
方歌的从容荡然无存,脸微微涨红:“喂!你乱说什么!”
乔落心情恶劣:“我说我都给你制造了这么多机会,你为了人家年都不回家过了竟然还搞成这样——人家愣是不知道你喜欢她,丢人!”
“死乔落你以为我不知道是吧?打电话的肯定是贺迟吧?我早就知道这小子在你心里不一般了!怎么着,到底把人家欺负跑了吧?”
“我什么时候欺负他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分明是他当初趁火打劫欺负我来着!你知道什么啊你!”
“我当然知道!你这女人最认死理,凡事上纲上线的,我告诉你贺迟亏就亏在当年没欺负你到底了!现在反过身来让你往死里折磨!我要是贺迟才不那么惯着你,直接拿下了事!这北京城里贺大少想拿下个女人还轮得到你在这儿扑腾?他就是对你太心软!要是我还能容得了你这儿扑腾一下那儿扑腾一下……”
“方歌!!!我现在就给商雨挂电话拆穿你挂羊头卖狗肉!”
“……姑奶奶!别!我错了我错了……”
在乔落瞪着眼睛硬着脖子跟方歌争辩的时候,贺迟默默地打转方向盘离开。
电话响,接起来那边絮絮地说了一堆,最后问:“……贺少,你看是否立即将方歌调职?”
贺迟无声苦笑,眼神暗沉,他想起那次与顾意冬的对话,顾意冬问自己:如果你输了,你,能认输吗?
他几乎笑不可抑,无法自持,彼端的人显然有些紧张,又追问了一遍。
贺迟闭了闭眼,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纷扰拥挤的心都跟着胀痛,终于,沉声答:“不必。”
第二日是周末,乔落与商雨结伴逛街,商雨问:“你昨天见到贺少了?”
“没有啊,怎么了?”乔落现在是想见又不能见。见了面她势必要摊牌了断,不见面反而似乎多了一丝借口。如此拿不定主意在乔落的人生里还是头一遭。
商雨皱眉想了想:“那你昨天是不是跟方歌在一起?”
乔落一愣:“是,你怎么知道?”
“嗨,我昨天跟宋海在楚馆应酬,贺少到的时候那样子……噫……虽然看起来只是沉默了一点儿,但他那酒喝的,简直就是牛饮!之后流露出的那种表情……怎么讲……是女人看了就会心疼啊!”商雨边说还边摇头,“我就想啊,这天下间除了你乔落,谁还能让贺少露出那么惨淡的表情啊!”
乔落心里难受,有点儿直不起腰来,找个椅子就坐下不再走。
商雨从善如流地坐下,善解人意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乔落,眼里写满了对她的心事的渴望。
乔落哀叹:“小雨啊,我恐怕还是抽身太慢,我好像真的是刚出了狼窝又入虎穴了啊……”
商雨扑哧就乐了,推她:“真这么惨?”
“真的,”乔落郑重点头,“我可笑不出来。我啊,真的累了,再也折腾不动了。尽管我不承认,尽管我希望这一切只是我短暂的错觉,尽管我更愿意相信我只是一时被迷惑……可是,我昨天看着方歌笑的时候竟然满脑子都是贺迟的脸……小雨,我这回真完了……我恐怕不是因为对贺迟心动而看谁都像他,恐怕是方歌本来就与贺迟有点儿相似……”乔落捂住脸。
商雨若有所悟:“我就说嘛!有的时候看着方歌笑的神情特别眼熟,可不就是很像贺少!”商雨激动了,“天!小落!你别说你一开始因为这个……”
“别问我,我不知道,真不知道。我以前只是觉得跟方歌在一起舒服自在而已。我也是昨天才发现,而且现在是越看越像。啊啊啊, 我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乔落烦躁地揉头发。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你说呢?”乔落看她,很茫然,“反正我现在怎么决定你都有话说,干脆你说啊!”
商雨张口就想说:那就快点儿投入贺少怀抱啊!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看着乔落眼底深处的疲惫和脆弱,忽然理解了她的张皇和彷徨。
连自己和宋海之间,都还有那么多的问题挡在中间,更何况乔落与贺迟?
那些过往怎么跨过?那些未来又如何面对?
更何况乔落根本失去了为爱情拼搏的天真与勇气,如何要求她再次献出她刚刚恢复的那仅有的一点儿元气去为这个不确定的未来搏一个开始?
商雨默默地把手放在乔落手上,希望给她一点儿力量。
乔落仰头重重叹气:“我只是想平静地过日子。你知道,我现在几乎被那个圈子妖魔化了……这不是我想背负的……那些乌七八糟的往事真的太烦了。都说没有故事的女人最幸福,我多希望自己忽然失忆将这些沉重的事情都忘掉。”
商雨也只能跟着叹气,看着乔落一步步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她也实在不忍心她再自投罗网。
但感情的事又哪是可以提前规划决定的呢?
两个人吃了顿饭刚缓过点儿生气来,商雨接到一个电话脸色骤变。
她按住乔落的手,话都说不利索了:“贺迟,贺迟昨晚酒后驾车出事了!”
第二十三章 你不喜欢的,我都不要
(他又想起那个夜晚,两人等在乔落楼下,他彼时胸有成竹,却仍是自问:如果到最后,她要的连我也给不了呢?)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却没有见到人,首先D栋楼戒严她们进不去,等宋海赶到通过第一道关卡,三楼又进不去,好不容易钟进出来将她们领进去,他的病房又不让进。
乔落看到守在病房门口的钟母,也顾不上尴尬,只是掐商雨。商雨磕磕巴巴地问:“曲,曲书记,贺迟怎么样了?”
钟母根本没有看商雨,她只是高傲地扫了一眼乔落,淡淡地说:“他没事,你们回去吧。”
乔落一震,咬住牙没动地方。
电梯响,只见顾意冬扶着贺夕快步赶到。两人见到乔落都怔了一下,顾意冬收回扶住贺夕的手,乔落心中扬起讽笑。
她坦然回视众人,心里却发慌——都赶到了?到底多严重??
贺夕看到她倒是意外地没有敌对,扫了一眼尴尬地形势之后,反而挡在钟母和乔落之间问:“二姨,我哥怎么样了?”
曲雅琴的表情语调那叫一个和蔼关切:“小夕啊,没什么大事了。之前可能是因为血液中酒精含量过高等原因一直昏迷,刚刚醒了过来。其他都没有大碍了,只是淤青挫伤,伤腿也打好石膏了,现在再次取血复查,别担心啊小夕。他刚醒我就打电话告诉你爸妈了,你一会儿见了贺子也跟他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挂心,这儿有我呢!”
贺夕明显地松了口气:“可吓死我了!二姨这回多亏你了!要不是区医院跟你报告将我哥转院过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嗨,这还不都是应该的!你哥从来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会有事的!不过你啊,也劝劝你哥,你说喝那么多酒怎么还能开车?回头我也得骂骂钟远!这小子最野!你说他白白虚长几岁也不知道拦着点儿,还让他开车!”
宋海一听连连赔罪:“哎,曲姨,这事儿怪我!跟大远无关!要说我们这帮人我最大,怪我没控制住,我这昨天一高兴就喝高了……”
乔落在一片和谐之中默默地转身离开。
顾意冬攥紧了拳头留在原地。
钟进追出来,有些局促地说:“对不起……我妈……”
乔落抬眼看他,短短一年的时间,他身上已经寻不见那种清澈的气质,虽然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诚恳。她微笑着摇摇头:“她不喜欢我是应该的。还好你现在一切都好,听说你家庭很美满,恭喜了。”
钟进看着她,眼神复杂欲言又止,终于只是说:“谢谢。”
乔落挥挥手:“走了。”
钟进看着她孤单的背影,一时冲动喊住她:“乔落!”看她驻足,他咬咬牙,傻小子的劲头由冒上来,神情有些说不清的激动,“只管做让你快乐的事!我们都希望你快乐。我们都会帮你的,不要认输!”
乔落回头,透过钟进的脸,隐约看到楼上那一片其乐融融的温馨景象。她笑:“谢谢你,真的。”
坐立不安地过了几天,去看贺迟之前她没有联系他,她只是悉心熬了猪骨粥,像每次她生病贺迟送来的粥一样,趁着勇气还在赶紧拎了直奔他家。
开门的是个朴素整洁的中年女人,估计是保姆,看着乔落客气地问:“请问是乔小姐吗?”
换乔落愣住,讷呐地答:“是。”
贺迟坐着轮椅出来,乔落一看他立刻很没出息地红了眼眶。
她咬着嘴唇放下粥:“怎么这么憔悴?”原来她竟有这么多日子没有见他了吗?
贺迟细细地看着她,终于,多日无处宣泄的沉郁的情绪翻搅上来,变成可以外现的委屈。
两个人都不说话,目光沉甸甸地相触。
乔落抿着嘴,伸手,心疼地摸他的胡楂儿和头发,低声说:“我来了。”
阿姨被贺迟提起打发下班,乔落为他刮了胡子,梳理了至少一个半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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