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令-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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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没说他是细作。”冷烨灌了一口酒，淡淡道。
　　小李子不解：“那您在意的是他外族人的身份？”
　　“……”冷烨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对小李子下了命令，道：“出去！告诉他，朕现在不想看到他！让他走！”
　　“可外面雪还没化呢，韩将军走过来多么不容易，您……”
　　“滚！！！”小李子没说完，冷烨抓起手边的酒壶砸向他。
　　“当！”一声，酒壶碎裂。
　　“滚出去！”冷烨厉声道，一双凤眸冷冷向张德胜看了过去。
　　张德胜不敢再留，刚要退出去，这时外面有沙哑的声音响起。
　　“冷烨……这是你我二人的事，不要迁怒其他人了。”
　　小李子愣了下，没再动。
　　冷烨神色一僵，倒是收敛了一些狰狞的表情，安静几分。
　　“你不愿见我也罢，只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门外，韩萧对着紧闭的门扉，声音低沉微哑，彻夜未眠使他感到疲惫，而永无休止的猜忌，更让他心累。
　　“烨……我昨晚想了一夜，我知道你也一夜未眠……”
　　冷烨听到韩萧疲惫的声音，抓着酒坛的手慕得收紧。他缓缓起身，步伐不稳的走了过去，靠在门上，离韩萧更近一些。
　　韩萧的听觉向来敏锐，他知道冷烨就在门内侧，于是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叹息与无奈：“我想……可能是我们之间哪里出了问题，除了感情之外，我们缺少了太多对彼此的信任……”
　　冷烨颤了一下，他抬眸望着投映在门上的韩萧的影子，听到他说。
　　“对你隐瞒身世是我不对，可是你说过会相信我的……冷烨，我理解你的多疑你的无奈，可这不代表我不会累……”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又松开，冷烨张张嘴，喉咙被烈酒灼得有些发涩，良久，才道：“你为什么要放他走？”
　　“……呵呵……”韩萧低声笑了，道：“再怎么说他都是我师兄，如果当初我一剑杀了他，我……还是你认识的韩萧吗？”
　　“……”冷烨心中微动，“那把匕首是你送给他的？”
　　“没错。”韩萧点头，“不仅如此，字也是我亲手刻上去的。”顿了顿，他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今日你无论问什么，我都绝无隐瞒。”
　　“！”冷烨一震，绝无隐瞒？他何时逼得韩萧要像犯人一样对他招供了，“韩萧，我……”
　　“呵……如果你还想问我为什么将自己的身份隐瞒了七年，那么我告诉你……因为……”韩萧闭上了眼睛，他默然转身，一步步摸索着走下台阶，“因为是池边月用我送给他的匕首，亲手杀死了我们共同的师父……发生在我第一次与你相遇的一个月前……我因为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你给我温暖，给我柔情，然后让我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
　　“？！”冷烨被深深震惊了，他从来不知道心底还有这样一个秘密，这样沉重而惨痛的回忆。那时的韩萧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刚刚死去了相依为命的师父，被从小玩到大的师兄背叛，而他……在那时趁虚而入霸占了他的信任和依赖。
　　“韩萧！”冷烨猛地拉开门，他知道刚才韩萧说的那些话，无疑是在一点点揭开那些尘封七年的不堪回忆，那些内心的伤疤，对方心中会有多痛，他难以想象，但他知道，自己应该陪在他身边，给他安慰和支持，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你有我。
　　然而，门外空荡荡的，只有一串印在雪地上的，浅浅脚印。
　　“韩萧！”
　　那一天，冷烨曾疯了般找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没能再看到韩萧的影子。
　　那一月，冷烨曾疯了般搜遍了京都的每一个街角，再没能打探到韩萧的消息。
　　冷烨知道他走了，再一次选择离开。
　　比第一次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更加令人绝望，让他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兜兜转转，他以为对方总会在原地等他，却发现，对方早已走远了。
　　三个月后。
　　“木剑英，有人从宫中偷走传国玉玺，朕下令捉拿。无论他人在何处，一旦缉拿归案，立刻遣送入京。”
　　木剑英从冷烨手中接过圣旨和韩萧的画像时，再次望了下对方冰冷的神色，短短数月，对方的性情变得更加难以捉摸，却是越来越冰冷而不带情感。
　　叹了口气，木剑英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伙伴问冷烨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那个……真心是肯定的，不过他之前一直利用韩萧不信任他，所以也不会因为韩萧现在受伤就彻彻底底完全信任他，他们两个虽然有爱，但要真正在一起还要经历一些，相互信任和扶持才行。


第43章　终之赌（倒v）
　　玉玺被盗；　非同小可，一时间举国上下人心惶惶。每一处城门都派了重兵把守；　对进出人员进行仔细盘查严加查问；　街上更是比平日多了三倍的士兵巡逻，看到可疑人员一律当场抓住送入大牢；　经过专门人员审讯确定清白后才能释放。
　　消息传出来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东祁已经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个不消息便成了官兵眼中的贼。
　　尽管朝廷已经在全国各地布下天罗地网等待那个飞天大盗入网；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却依旧毫无收获。皇上应该是铁了心不将这个贼抓住誓不罢休了，尽管毫无所获却还是不肯撤去巡查的官兵。
　　此时，皇都城楼不远处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内，树影幢幢；　遮天蔽日。粗壮茂盛的巨大梧桐树；　遮挡了整个小院的阳光；　透过叶子间的缝隙撒下稀稀落落的光斑，微风吹来；　光影婆娑。
　　尽管城中因为皇上下旨捉拿逃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座青幽小院却好像丝毫不被影响那般；　管起吱嘎作响的木门；　门内是一个宁静平和的世界。
　　巨大的梧桐树下放了一张矮矮的方桌，不过两尺见方；　桌边一左一右分别放了一个圆形石凳，有两名年轻男子正坐在树下歇息谈天。
　　桌上摆着一壶清茶，飘着缕缕茶香；　萦绕鼻端，久久不绝。
　　其中一人身着黑色锦服，面色略白，高鼻鹰目，姿容俊逸，带着三分异域的独特气质，淡褐色的眼珠映烁着淡淡的光晕，透出种说不出的邪魅。
　　对面的男子一袭藏蓝色长衫，头戴玉冠，青丝半挽。他的皮肤相对于黑衣男子显得粗黄一些，没有那么细腻，不过却少了些阴柔多了些阳刚。棱角分明的脸庞谈不上俊美，却是另一种明媚的俊朗。唯一不足的是，男子的眼睛缺乏神采，看起来毫无焦距，竟是盲了。
　　“玉玺被盗？哼！”黑衣男子一声轻蔑的冷哼，他拂了拂袖口，悠悠端起面前的茶，道：“亏他想得出来，为了把你找回去，他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蓝衣男子依然以原来的姿势坐着，不以为意的口吻道：“这又如何，论手段，他可比不得师兄你的卑鄙。”
　　“哦？听起来你好像是在为冷烨鸣不平呢。”黑衣男子勾唇，“怎么，在怨恨我将你从他身边带走？不要忘了，你如今的样子可都是拜他所赐。”
　　“那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情，与旁人无关。”蓝衣男子道，“若他知道是你潜入宫中将我带走，你定难以活着回到西月。”
　　“不能活着回去？”黑衣男子一愣，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轻笑起来：“师弟啊师弟，让为兄说你什么才好。你哪里来的自信自己在冷烨心中有那么重要的地位？
　　“哈哈。”蓝衣男子不以为忤，亦随着轻笑，“你掳我来，不也是看中了我的价值，想日后拿我要挟于他么？”
　　“要挟？”黑衣男子摇了摇头，想到对方看不到，于是道：“这次你可是冤枉我了。”
　　“哦？”蓝衣男子挑眉。
　　“这样吧，你可敢跟我打一个赌？”
　　“赌什么？”
　　“就赌那人可以坚持几日，若三月后他仍未放弃寻你，便算你赢，我放你回去。可如果他主动放弃了，你就要随我回去。”
　　***
　　半月后，终于百姓们对皇上要捉拿要犯这件事习以为常了。因为他们发现，只要是正常的在街上走动并不会被巡逻的士兵抓起来，被抓起来的大都是些盲人或者腿脚不便之人。
　　这便奇了，难不成潜入宫中偷走玉玺的那人，竟是个瞎子不成？
　　白日，天牢里又关进了几名新捉到的“可疑”人物，到晚上便有七八个黑衣人头戴斗蓬进入天牢。
　　“皇上。”牢头上前叩拜。
　　为首的黑衣人将遮面的斗蓬摘去，那清绝的样貌，不是冷烨又能是谁？
　　“免礼。”冷烨边向一间独立的囚室走着边道，虽然声音尚算平淡，但急迫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牢头已经不仅一次以这种方式见冷烨，规矩自然知道，于是只是在离囚室很远的地方守着。木剑英带了几个侍卫保护冷烨，不过也只是在囚室外候着，只有冷烨一人进去。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冷烨就出来了，微微垂首，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般，一步步走的很慢。
　　见状木剑英已经猜出里面的情况，不过他还是上前，想要安慰一下冷烨，“皇……”
　　“将里面这些人都放了吧。”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冷烨讷讷道，他的肩膀松松垮垮的耷拉着，失魂落魄的模样仿佛瞬间老去了十岁。
　　木剑英知道里面这些人都不是韩萧，但以前的虽然也不是韩萧，冷烨却也不会露出这种表情，这种生无可恋的神情，一下又让他想起曾经韩萧失踪的那几月，冷烨几乎是一夜白首。
　　“皇上，也许明日就能找到了。”木剑英道，虽然他自己也觉得希望渺茫。
　　“你不用安慰朕。”冷烨机械地走着，道：“朕相信了……朕相信了他真的不会回来了……传令下去，从明日起开放城门，撤销通缉，就说玉玺已经找回来了。”
　　纵然他视他如命，却敌不过那人的一句“我累了，冷烨”。
　　他故意兴师动众就差将下令挨家挨户搜查了，为的就是让韩萧知道自己一直在找他，希望他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如今过了那么久韩萧却一直不出现，想必是真的倦了吧。倘若如此，他要是再不放手，除了给韩萧增加困扰之外，还有什么呢？
　　从相识到如今的七年，七年之后，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重生】【替身】文《一文不值》，多多指教～


第44章　御驾亲征（倒v）
　　随着通缉令被撤销；　冷烨似乎也已经放下了与韩萧的感情，不再寻找；　不再执着；　虽然还是会时常回想起与韩萧的点点滴滴，也不会故意折磨自己；　而是尝试着坦然去面对。那些或苦涩或甜蜜的记忆；　他一样会珍惜，那些足够支撑着他活下去；　因为他坚信韩萧正在他不知道的某个角落生活着，过着一种远离厮杀的平凡人的生活。
　　只要对方能平安快乐，自己怎样，并没有那么重要。
　　每日上朝、退朝、用膳、接待来使、批阅奏折……他的生活开始一点点恢复到七年前；　他还没有认识韩萧的日子。身为帝王；　日理万机；　每天都过得很累，不过只有将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才不会有那么多的空闲花在思念上。
　　三年后。
　　东祁在冷烨的治理下已经发展为周边诸国之首，国库充盈；　国力雄厚；　唯一能与之匹敌的也只有西月而已。三年来没有战事，百姓们尽享太平；　连年风调雨顺，农户家家喜获丰收，各州各郡交上来的贡品更是屡见奇珍。
　　街头巷尾；　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无不歌颂君主的功德。
　　“皇上，过去三年各州交上来的税金较之以前多了七成。”
　　朝堂上，户部的一位大臣如实汇报。
　　冷烨接过张德胜呈上来的明细单仔细看着，发现近年来国库依靠税收这方面的确比之前充足许多，想到前几年天灾不断，战事频发，百姓家里没有多少积蓄，虽然现在或许有了一定的积蓄也不一定生活富足，于是道：“既然如今国库充足，今年的赋税就免了吧。”
　　“免赋一年？”户部侍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愣住。
　　冷烨风眸微眯，淡淡道：“怎么了？爱卿可有意见？”
　　户部侍郎忙道：“不不不。臣替万民谢皇上隆恩，吾皇圣明！”
　　“此乃百姓之福，吾皇圣明！”众位大臣道。
　　如今冷烨处事更加显得沉稳，听惯了这些大臣“皇上圣明”之类的奉承，他已经可以坦然自若的应对。
　　“众位爱卿还有其他要奏？”冷烨道。
　　“皇上，臣有事奏。”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臣上前一步站在了大殿中央。
　　目光缓缓落在那人身上，冷烨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一丝意外，“惠王叔有何事？”
　　冷烨口中的王叔与他并无血缘关系，只因曾经与先帝出生入死，并且多次护驾有功，才被先帝封了王。冷烨执政多年，他父皇在世时的老臣多半都被他找由头要么贬官要么恩赐回乡，如今朝中都是一些冷烨亲自培植起来的相对年轻而且对他又忠心的大臣。而眼前这位周姓王爷，也是仅剩的一位两朝元老，还被冷烨架空了势力，图有王爷的虚名，并不掌管重要的职位。
　　现在看到平时不掌事的人突然有事要奏，冷烨自然有些意外。
　　惠王道：“皇上登基至今已有十年，后宫却依然空置，这恐怕不利于江山社稷，老臣恳请皇上早日选秀，也好早早为皇室开枝散叶。”说罢，惠王抬头看着冷烨，好像一个长着在关心儿孙的终身大事一般。
　　冷烨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带着几分冷清的眸子望了惠王一眼后又自群臣身上扫过，见其他大臣面面相觑，于是问道：“其他人怎么想的，不妨说来听听。”
　　“皇上的确该早日为皇嗣打算。”
　　“皇上现在正当年，子嗣的事可以缓一缓的。”
　　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有人认为冷烨该早日立后，也有人认为此事不急在一时。
　　等议论声稍小后，冷烨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着的木剑英，道：“木剑英，你怎么看？”
　　“皇上，臣以为……”木剑英走上前微微低头，道：“臣以为皇上应该立后了。”
　　韩萧已经走了三年，曾经的一切在冷烨心中早就应该淡了吧。何况就算韩萧还在，他也绝不会看着冷烨为了他而永不立后，毕竟男子是生不出孩子的，而东宫悬置，民心难安，
　　“皇上今年已经二十有七，历史上还未尝有一个君主到了这般年纪还未曾娶亲的。”木剑英道，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怕是要触了冷烨的痛处，于是说完后就立在一边不再言语了。
　　冷烨沉默良久，让木剑英意外的是冷烨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还笑了。只见冷烨缓缓扬起嘴角露出笑容，却没有给众臣一个明确的答复，而是起身离开了。
　　“退朝！”张德胜见冷烨起身忙宣布退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发摸不透皇上的心思。
　　木剑英皱眉，看冷烨的反应，怕是还没有完全放下韩萧，不过既然冷烨没有直接说不立后，说明已经离放下不远了。
　　“唉，但愿吧。”木剑英叹道。
　　然而还没等冷烨昭告天下进行选秀，西月那边却传来了战事。
　　两国交界处驻守的大营派回的士兵连夜进宫，带来的消息是接连半月，西月不断派小拨军队骚扰东祁的子民，多次发起小规模战争。
　　守营的将军带兵应敌，虽然对方只是小规模试探性进攻，却将兵法运用的出神入化，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东祁的军队丝毫讨不到好处，已经损失了数千兵马，而且据探子来报，西月正在整齐十万大军要攻打东祁，以报三年前他们大败的那次仇。
　　“皇上，三年前西月战败损失惨重，如今过了三年，怕是他们已经缓过气来了。”木剑英道。
　　冷烨冷笑：“调集十万军队只为了报仇？要真是报仇倒也简单了，池边月怕是不禁还惦记着两国交界处的那片草场，更惦记着禹昆山下埋着的金脉。”
　　“什么？金脉？！”木剑英吃了一惊，“禹昆山下何时有了金脉？”
　　“曾经朕也不能确定，只是听先皇提起过几句，后来六皇叔造反所用的资金便是从那座山下所得，他临死之时亲口所言，朕才确定了。后来……”冷烨顿了顿，似在回忆什么，良久，才道：“后来韩萧去攻打西月，路过禹昆山时还亲自到山下看了，发现了六皇叔曾经开采过的金矿，曾传书回来，朕才确定了山下的确埋着金矿。”
　　“皇上是猜测池边月不知从何处得知了金矿的事，所以才想吞并禹昆山所横跨的四个州郡？”木剑英明白过来。
　　“或许三年前他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起事端借机攻打我东祁。”冷烨道：“比起一整座的金山，十万大军算什么，有了这些钱，他可以扩充十倍二十倍的兵力，自然会不遗余力的要对我们下战书了。”
　　“如此一来，之前议和时的条款不久不作数了？”
　　“对于出尔反尔之人，一纸条约形同虚设。”冷烨道。
　　木剑英一想也是，不过既然对方出尔反尔已经下了战书，他东祁岂有畏惧不敢应战的道理，于是道：“皇上，臣愿意带兵迎敌，再让他大败一次。”
　　“……”冷烨抬抬手示意木剑英不要如此急躁，他看着地图上两国交界处的青峰崖，缓缓道：“池边月手下有名大将叫做顾十七，三年前你便见识过他的厉害，如果你单独带兵怕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朕决定……御驾亲征。”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重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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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严阵以待（倒v）
　　这是冷烨第一次御驾亲征。
　　以前不论战况如何；　冷烨都有一个名做“韩萧”的将军可以倚靠，那人为了他；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几经生死，喋血疆场；　用遍身的伤痕却换来了他的一句不信任。
　　所以他最终遭到业报；　孤身一人，终于再也没有人值得他倚靠了。
　　十万大军；　从东祁走到西月，费时月余。
　　“皇上，您看前面就是被称为葫芦口的峡谷。”军队暂时停下来整顿休息的时候，木剑英拿了地形图给冷烨看。
　　冷烨与几位将军一起坐在一个茂盛的梧桐树下；　分析着地形的利弊和最佳的进军路线。他穿着一件红色的铠甲；　银发束起；　一双凤眸不带丝毫感情，绝美的容颜因为不带表情而显得越发清冷。
　　几位将军虽然是冷烨一手栽培扶植的；　但是最近一年里他们看着冷烨一点点的变化，开始越发摸不透自家君主的心思；　甚至他们已经开始在心里对冷烨产生畏惧；　毕竟时时与一个看起来阴郁的人待在一起并不算舒服。
　　冷烨似乎尚未发现自己这一年来的变化，依旧神色清冷的看着地图；　听着众人的分析在心里默默做着决断。
　　木剑英所指的地方与其说是一个葫芦口，倒不如说是由两个漏斗对接而成的山谷，中间极窄；　两头呈放射状向外扩展开去，两边是千丈有余的悬崖峭壁，地势极为险峻，易守难攻。
　　“木将军，四年前你曾带兵来过这里，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所以朕想知道你怎么看？”冷烨道，凝视着地图。
　　木剑英道：“四年前末将随韩将军……”说道一半，木剑英发现自己似乎提了什么不该提的，于是忐忑地住了嘴。
　　“……”冷烨默然，依地图所指，葫芦口向前五十里的地方就是青峰崖，韩萧坠崖的地方。手不自觉得抚上了地图，指尖轻轻颤抖着，停在了“青峰崖”三个字上，冷烨抿着唇，良久，才收回手来，道：“你继续说吧。”
　　木剑英斟酌着措辞，道：“四年前末将带兵经过此地，在葫芦口遭受敌人伏击。此处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他们的人从山崖上往下丢石头，我们的人避无可避，损失了很多人马。弓箭的射程高度不够，从下往上射箭并不能突围，所以如果他们现在依然设伏的话，恐怕情况不妙。”
　　“嗯。”冷烨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木剑英的看法，道：“之前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之前我们是先派出了小部分军队来探路，得知此处有埋伏后就急速撤退，改道而行。”木剑英道：“但绕道的话要多用十天的时间，如今时间紧迫，恐怕不宜绕道。”
　　“绕道？”冷烨微微皱眉，他似乎没有听木剑英的后一句分析，而是问道：“怎么个绕法？”
　　木剑英认为在时间紧迫的时候绕远路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既然冷烨问了他还是回答道：“改走上面，从这里上去，有一条小路。”木剑英指着地图上及不起眼的一条上山的小路，道：“这条小路直通青峰崖，刚好可以避开葫芦口，只要不从崖底过，就算他们有埋伏也威胁不到我们。”顿了顿，他看着冷烨，道：“可是皇上……我们十万大军如果全部走小路上山的话，会耗费很多时间，前线的战况根本等不及啊。”
　　“大军无需全部绕道而行。”冷烨淡淡道，从他舒展开的眉头就能看出，他已经是胸有成竹了，指着那条小路的某一处，冷烨道：“这里距离葫芦口不过三里，葫芦口上方地势并不平坦，所以即使他们在这里设伏也不会有很多人。只要我们派人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