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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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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妈妈朝后一挥手,立马出来两个利落的龟公,奈何那和尚拿着筷子和碗竟不愿放开,其中一个龟公身形粗壮,内息沉厚,是个有功夫底子的,却怎样也掰不开他两只手,最后只得连着碗筷和人一起架着走了。
  此时已过子时,这秦淮的花灯如昼,却也染了月光的清冷,街上醉酒之人偶尔有之,夏云峰抱着一个,身后跟了一个,倒也不如何引人注意。
  只是不知为何,步月竟窝在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泄露声音,如猫般的蜷缩,是极尽压抑的哭泣。
  夏云峰的步子顿了顿,他低头看怀中之人,这个滥杀无辜心狠手辣的魔头竟会在醉酒之时哭得这般伤心,像无助的孩子。
  莫非是这段时日确实对他太狠了?
  心中恰生出一点柔软,忽又想起他的恩将仇报,他的狼心狗肺,还有那该死的魅惑,那点柔软瞬间被坚冰所覆盖。
  无论哭得有多可怜,魔头依然是魔头。
  他抱着步月,走在两侧灯影迷乱的烟花柳巷中,只觉踩了一路的落花,那伏在怀里呜呜的哭泣,湿了衣襟,然而他毫不心软,脊背依然挺得笔直,带着夜露的寒意。
  身后的和尚还在喃喃唱着戏腔旖旎的佛经,一声一声,竟似淹没了两侧的寻欢笑语,尘世萧潇。
  他道,一切皆为虚幻。
  筷子与碗底的敲击声脆,一声一声散在花影迷梦中,比木鱼来得更为惊心动魄,断人肝肠。
  步月醒来时只觉双目胀痛,一照镜子,差点没将那镜子砸了,镜中双目肿胀成了包子的丑八怪怎可能是自己!
  他在房中找了一圈,拿出一条布蒙了脸,猫手猫脚出门去。
  却与夏云峰撞了个满怀。
  “你要去哪里?”
  步月抬起头来,凌乱的卷发遮住他大半容颜,偏偏露出肿胀的一双眼:“我去找小二要些冰块。”
  夏云峰低下眼眸,努力抿了抿嘴巴,抿了许久,才道:“先吃早点。”
  步月包子眼中寒光一闪,冷道:“不准偷笑!”
  夏云峰便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他将托盘上的早点一一放下,看着步月微怒的脸,这才收住笑意:“你可知你昨日做了什么?”
  步月道:“喝花酒,抱美人。”
  “然后呢?”
  “不记得了。”
  夏云峰也不打算提醒他,只道:“快吃饭。”
  步月怀疑地眯着一双包子眼:“夏云峰,无事献殷勤,你昨日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夏云峰道:“昨日你做了太多丧尽天良之事,夏某今日特来送上剧毒早点一份,还望教主笑纳。”
  步月冷哼一声,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昨日我究竟做过什么?”
  夏云峰道:“喝花酒,抱美人。”
  步月仔细思索了一番,并无所获地摇了摇头。
  夏云峰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时又回来,手中多了两个装冰块的布袋。
  步月看着那冰袋,停了筷子,仿佛他刚刚吃的确实是一桌□□□□:“夏云峰,我昨日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夏云峰道:“你做伤天害理之事还少?今日我却是要你帮个忙的。”
  步月将筷子放下,正色道:“我也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
  步月道:“你放我走罢,夏云峰,我答应你不再为非作歹,也不回魔教,你给我下了毒,大不了我每个月见你一次,我若做坏事,你尽可杀了我。”
  夏云峰面色一沉,继而冷笑道:“这原本是最好的法子。”
  “正是。”
  “你觉得我还会再信你?”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冷意,“你的恩将仇报,狼心狗肺在下早已领教过,步教主觉得自己还有这个机会?”
  步月的表情并无什么变化,只淡淡道:“敢问夏庄主要留我到何时?”
  “到你真正做个好人为止。”
  步月似听到笑话般:“若我魔性不改,天生就是个坏人,你待如何?”
  “我便囚你一辈子。”
  那个声音还是温和的,带着一点点的醇厚,说得并不重,也不冷,却令步月心下跳了一跳。
  恍惚了片刻,他笑道:“夏云峰,你是我见过最天真的江湖人。”
  夏云峰的神情无比认真:“夏某说到做到。”
  “那我们走着瞧。”
  “好,我等你。”
  步月定睛看他,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孔有一双黝黑敦厚的眼,稳重而踏实,明明是副老实人的面孔,却配了一对斜飞的剑眉,平添几分意气风发,侠骨万丈。
  那人还是一脸认真的笃定,与平时毒舌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忽然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慢悠悠地抽起烟来。
  秦淮的烟似乎格外的香些,染了胭脂红粉的声色,还有那河面上未央的歌舞花灯,于是这烟也有了风月的味道。
  他一口一口抽着,缓缓吐出的烟雾模糊了那个认真的面庞,才慢悠悠开了口。
  “你找我帮什么忙?”
  夏云峰道:“与你喝酒那和尚,是如今江湖上唯一了解《千心》之人。”


第51章 花和尚
  秦淮边上的红颜客栈声名远播,这出名的由头不是它的客房有多好,酒食有多精致,而是每个入住的顾客都有一位容貌娇美的年轻女子贴心伺候。
  要问这贴心能有多贴心?
  那便是你想要有多贴心便有多贴心,在这风月盛行的秦淮地,到哪里不是风流,哪里不是红颜。
  今日客栈的大堂内出现了一位面目清朗,眉目温和的和尚,□□芒鞋,佛珠为饰,只因那静若菩提的面上一双眸子温润慈悲,竟是看不出他年纪。
  这和尚环视一眼周遭,又看向手中一只青瓷碗,眉目间的慈悲依旧,低声打了个佛号,挑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坐下。
  还是有许多好奇的目光望了过来,这烟花风月地,最是浑浊污秽场所,佛门之人连说都不愿污了自己的嘴,怎会踏足?
  然而,那出家人神态自若地双手合十,面容平和。
  或许是偶然路过留宿的高人也说不定,看他不为声色所动,不染尘烟,低念一声佛祖,仿佛这喧嚣的大堂也变得清静了,身在污秽地又如何,只要心净,何处不是净土。
  来往的芸芸众生们,更是好奇地打量这踏足烟花地的和尚。
  跑堂招待好一桌客人后立即跑了过去,客客气气问:“这位大师,可要吃些什么?”
  “阿弥陀佛,贫僧化缘而来,施主只要给我一些斋饭即可。”
  这跑堂形形□□的客人见多了,也不问他为何化缘化到了烟花地来,更不问他化缘的细瓷碗为何是秦淮独有的青花缠枝蝶纹样。
  他依然大方应着:“好嘞,大师请稍后,斋饭随后便到。”客栈每日的收益颇丰,并不会吝惜一碗斋饭。
  那和尚又低头默默地念经,直到桌上端来一份素菜一碗清汤再加一碗米饭,他睁开眼,入目是窄袖长裙包裹丰润挺翘的胸脯,继而是细嫩的下巴,丰润美艳的女子微微含笑的容颜。
  好似那晨花,蓦然绽放。
  “这位女施主骨骼清丽,目秀而神朗,有贵人命。”
  步月快步下楼后,看到的是几个年轻女子围着一和尚打转,而那和尚满目慈悲,面目最是正经不过,摸着姑娘细滑的小手,看着她们薄衫后若有似无的肌肤,口中念着:“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再靠近点……”
  步月笑吟吟地坐到他对面:“花和尚,你也不歇一歇,小心精|尽人亡,这可如何向你的佛祖交代?”
  几个女子闻声望来,单单只见那容颜,眉眼含笑,已胜过红尘无数,不由的都红了脸。
  被和尚握住小手的女子慢慢抽了出来,嗔道:“大师,你好坏……”
  和尚又念了声“阿弥陀佛”,手却在那女子的手背轻轻一捏,那女子眉眼含笑,却是看向了步月,春水荡漾在眼底,又万般风情地扭身走了。
  步月对着其他几人扬眉一笑,少年人的潇洒恣意,染尽风流,更是倾城的容色,无双的俊俏。似乎都能听见若干芳心“扑通”乱跳的声音。
  “美人儿,待会我再找你们。”他柔声说着,口吻暧昧,是最解风情的模样。
  几个女子恋恋不舍地离去,回眸偷眼看,那人依然偏偏美公子,容色比新月明,比桃花艳,仿佛整个客栈的光芒都落在他身上了,红尘曼妙,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和尚目送众女子离去,这才搭理那抢他风头之人。
  “月施主好早。”
  “不及花和尚你来得早。”
  对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他们都未表现半分惊讶。
  “许久未见,月施主风采更胜当年。”
  “不及你勾搭女施主的本事啊。”
  步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忽然低下声音:“死花和尚,认识这般久,我竟不知你就是不见!”
  不见和尚道了声:“阿弥陀佛,月施主你也不曾问过呀。”
  “你就不能自报法号?说来也怪,你那和尚庙里有‘广’字辈‘智’字辈的老和尚,‘清’字辈的小和尚,你怎就叫了个这般怪的法号?”
  不见道:“说起来,月施主不也没告诉贫僧你便是步月。”
  步月一愣:“你早知道我的身份!”
  “阿弥陀佛。”
  “你竟没有要杀我?”这才是步月最惊讶的地方,哪个号称武林正道之人见了他不是喊打喊杀的,就算没有结过仇,也是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夏云峰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阿弥陀佛,身份名字皆为尘土,贫僧与施主只是喝酒相识的有缘人罢了。”
  唔,这喝酒吃肉逛花楼的和尚确实也正义不到哪去。
  步月放下了一颗心,左右瞧了瞧,更靠近了些,几乎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有事跟你说,你与我上楼去。”
  不见往后靠了些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不能。”
  “有什么不能的,进了房间你便能了。”
  步月拉了他一下,不见坚持双手合十的姿势,低头念着佛号,步月便不耐烦了,用力拉住他一只手便往楼梯上去。
  “你这花和尚,如今又装清心寡欲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二人拉拉扯扯上了楼,房门一关,楼下一片寂静……
  坐在大堂的众人目睹了刚才一幕,险些没将下巴掉下来——好色的花和尚,容色绝丽的美少年不爱女子,偏偏对一个出家人亲昵有加,几句不到便要上楼,和尚不肯,却被美少年强拉入了房间……
  烟花风流地,果然是……断袖风流,和尚亦风流!
  还是这般明目张胆的风流。
  有人摇头,有人窃笑,也有那见怪不怪的,众人刚放下心思,忽听得楼上一声大叫,恰是刚才那和尚的声音,于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又落在那房门上,等了许久,却是再没了声音。
  唉,可怜的和尚……定是屁股开花了。
  客房之内,□□的步月笑道:“花和尚,都是男人,你叫那般惨烈做甚?”
  不见背对着他,一连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声音倒还平和:“月施主这是何意思,贫僧乃出家人,不近男色。”
  步月好气道:“花和尚果真是花和尚,我对男人才没兴趣,特别是没有头发的男人,你转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周末,一大早爬起来,先来一炮!


第52章 但离妄缘
  不见慢慢转过身,低垂的眼一点一点往上抬,这双腿真是长而直,屁股挺翘,还很白嫩,瞧这小腰板,还挺细,蝴蝶骨也生得漂亮,这……左边一朵芙蓉开得极是浓艳,另一朵含苞待放,沿着肌肤蔓延伸展,好似从血肉里生出般的完美贴合。
  不见道:“这刺青刺得真精致,就是过于女气,施主在哪里刺的,贫僧改日去刺个佛祖。”
  步月的脸有一瞬的扭曲,他慢慢转过身道:“花和尚,你难道不曾见过?”
  不见奇道:“莫非贫僧应该见过?阿弥陀佛,贫僧并未偷看过施主沐浴或者行欢。”
  步月的脸又扭曲了一下,他知这花和尚说话向来如此,只得深吸口气,慢慢道:“我练了一门奇功,短时间内功力大增,却莫名其妙变成女人,身上便有了这印记,后来又变回男人,奇功尽失,背后的花却变成了两朵。”
  他仔细观察不见的神态,那张平静的脸上不见半分波澜,只轻声打了个佛号:“阿弥陀佛,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也是月施主的造化。”
  难道是变成女人的造化?简直屁话!
  “大师,你可听闻过此事,可有何办法?”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哦,那这个东西你可见过?”
  步月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是一枚小小的圆印,古铜的色泽,雕了两个隶体小字,一波三折,赫然是安仁寺和尚的佛印,身份的证明。
  不见波澜不惊道:“施主颇得双双燕女施主的精髓。”
  步月凑近一步:“花和尚,我不跟你绕弯子,告诉我《千心》的秘密,我便把佛印还你,否则,你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不见道:“何为千心?”
  步月拿出把匕首:“你知道那是什么,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绝对保守这个秘密,否则……”匕首抵到了不见脖子上。
  不见被他逼得连退几步:“阿弥陀佛,贫僧不知施主说的是什么。”
  “花和尚,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别给我耍花招!”刷地一下,又添了把长剑,“你说是不说!”
  “不知所云,无话可说,阿弥陀佛。”
  不见依然面不改色,甚至还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步月更气了,生生逼到他身前:“臭和尚,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阿弥陀佛。”
  “你……”
  夏云峰推门进来时,见到的是步月逼着一脸平静的和尚到了墙角,一手匕首一手长剑,满身杀气,更重要的是,他竟□□,都快贴到了和尚身上去!
  “阿月,你在做什么?”
  “我在逼供。”步月头也不回。
  “阿弥陀佛。”不见道,“月施主是在□□贫僧。”
  夏云峰目光扫在那修长的胴体上,眸色深了几分,冷哼道:“步教主逼供的手段真是别致,被你逼供之人真是好眼福,好福气!”
  步月却半分不在意,依旧逼着不见:“说或者死,大师你选一个。”
  不见依旧打着佛号:“死也不说。”
  夏云峰冷笑:“堂堂魔教之主,竟是这样逼供的?真真令人大开眼界!”
  步月看了看手中刀剑,哼道:“我一没用鞭子抽他,二没用毒蛇咬他,老虎凳辣椒水铁烙细竹签一样没用,割鼻子断手脚更是提都没提,现不过两把刀子吓唬吓唬而已,还牺牲了色相,已经温柔得连我都不认识自己了,夏庄主,难道这还算为恶?”
  夏云峰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又见他神态着实无辜无知得很,简直想扶额望天长叹,这个魔头,以前究竟折磨过多少人!
  “穿上衣服,让我来。”
  步月把刀剑一放,哼道:“这个和尚油盐不进,看你又有何本事!”
  夏云峰只当没听见,走到不见身前行了一礼:“阿月无礼,让大师受惊了。”
  不见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夏施主多日未见,别来无恙?”
  “多谢大师挂念。”
  步月斜眼瞅这二人寒暄,鼻子里又重重出了口气,极度不屑,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狭义仁心,不过是虚与委蛇的道德面具。
  夏云峰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玉放在不见面前:“不知大师可还记得此麒麟玉,家父曾说过,若有所求于大师,只需拿出此玉。”
  不见安然不动的面容微微一怔,默了许久,再开口时,声音中隐隐有了丝疲惫:“夏庄主,你可想清楚了,此事一旦重出江湖,只怕又是场腥风血雨,令人心寒。”
  夏云峰不急不慢:“阿月误练此功,晚辈不能坐视不管。”
  “阿弥陀佛。”不见这个佛号念得有些长,待他抬起头时,仿佛过了许久,光阴流动,屋中静得没有一丝尘嚣。
  “贫僧答应你。”
  夏云峰微微一笑:“如此,多谢大师。”
  步月有点目瞪口呆,他威逼利诱手段用尽,夏云峰寥寥几句,这花和尚便答应了?
  “但是,还请两位施主随贫僧一同前往南华寺。”
  夏云峰不问缘由,只一口应下:“旦听大师吩咐。”
  步月衣裳不整地一把跳了过来:“花和尚,你快说!你快说!”
  不见摇头:“说不得,说不得。”
  “你不是答应了……”步月转而一想,又道,“好你个花和尚,莫不是怀疑我们?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还不放心?”
  这话说来,少不得有些心虚,又道:“就算你不放心我,难不成还担心那死鬼,他是临江山庄主,扬善除恶,狭义仁心,是江湖中人人称赞的英雄豪杰,虽然有时毒舌,小心眼,嫉恶如仇,但绝对是个君子,你完全可以放心!”
  那个“嫉恶如仇”当真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他这个恶人更是深有体会,却也是平生第一次如此夸赞一个讨厌之人,真有打碎了牙还要往嘴里吞的郁闷窝火。
  夏云峰微微含笑站在一旁,轻摇纸扇,当真一副君子派头,宠辱不惊,悠然受着他的称赞。
  不见到:“夏施主竟是这诸般好处,不若贫僧在此做个见证,替二人做个姻缘也不失为一桩美谈,日后可流传江湖,令人人艳慕。”
  “……”步月一噎,简直跳脚,怎的人人都将他与那死鬼拉做一对,他明明也是男人,也是男人啊!
  夏云峰又对不见行了一礼,郑重而庄严:“如此,多谢大师了。”
  二人目光交汇,似有默契般,微微笑了起来。
  步月心头火起,面上却是微笑,凑近了不见,几乎在他耳边柔声道:“可我不喜欢君子,我喜欢大师你。佛可渡有缘人,大师何不渡化我这恶人?也不失为一桩美谈,日后可流传江湖,令人人艳慕?”
  他容色绝丽,凌乱的衣裳衬一头卷曲长发更显妖娆,只凸显一张精致面容,琉璃般的眼珠流转千波,琼鼻朱唇,肌肤如玉,恍惚间,竟有种男女莫辨,时光倒流的错觉。
  不见静如佛祖的面容微微一动,有一瞬的苍茫,他低下了目光,又落在蝤蛴般的颈项上,润泽的曲线正是个完美的弧度,凌乱衣裳下,依稀可见锁骨微凸,茱萸暗隐。
  他索性闭上双目,合十的双手稳如菩提。
  “但离妄缘,即如如佛。”


第53章 莫惹愁
  曲径生幽溆,花开溢酒香。
  金陵烟雨,六朝金粉,十里珠帘。
  离开那日,天空飘起了朦胧烟雨,亭台楼榭绕河堤,杨柳依依,雾霭茫茫,蒙了轻纱的秦淮河,如同隔着纱帘的女子,婉约又带着些神秘。
  葛渊一身黑衣在这烟雨中格外突兀,结实挺拔的身形配着两把大刀在身后,面罩黑巾,一对黑眸深若黑潭,冷而无情。
  不见笑眯眯地同他打了招呼,又看了看马车,道:“贫僧乃出家人,乘得如此贵气马车,只怕佛祖怪罪。”
  步月道:“那也无妨,你跟在马车后走路便是,我们会慢……”
  话未说完,那花和尚已笑眯眯地坐了进去:“若佛祖怪罪下来,我只道是步教主激我上来的。”
  步月:“……”
  这花和尚说话比夏云峰还要老奸巨猾,无节操得很!
  他正要上车,却见一身青衣的南浦面无表情地走来,脖子上缠了一圈白色纱布,沁出丝丝血迹,颇有些触目惊心。
  步月惊道:“南浦,你这是怎么了?”
  南浦的目光无丝毫温度,声调平板:“小伤罢了。”一跃,已上了那马车,又隐隐听得不见一声“阿弥陀佛,施主往这边靠近些,贫僧晕车。”
  步月暗道一声老不正经,却见一双蓝眸到了近前,相比于南浦的面无表情,应天长的表情可谓精彩得很,既是隐忍又是不屑,深邃蓝眸里更是熊熊怒火,一声不发上了车内,又听那花和尚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步月不知车内发生了何事,也跟着上去,南浦靠近不见坐下,应天长在对面,双目死死盯着他,面上依旧冷若寒霜。
  步月在南浦另一边坐下,四人相顾无言,好一片安静。
  不多时,夏云峰也上得车来,一声吩咐,马车已摇摇晃晃上了路,烟雨之中朦朦胧胧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带着湿润的夏意。
  步月奇道:“白柠呢?”
  夏云峰道:“走了。”
  步月一楞,随即暗暗冷笑,怕他再下杀手,所以将人赶走么,再一想,白柠这一走,那一箱的钱财也跟着走了,再想到夏云峰这些时日对他的所作所为,更是恨得咬牙。
  马车沿秦淮河畔徐徐行走,夏日的炎热消逝在如烟雨雾中,秦淮的画舫在河面微微荡漾,偶尔传来一两声清歌曼妙,也不及夜晚的旖旎侬丽。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这样的秦淮慢慢地远了,好似一夜春梦,灯花阑珊处,徒留几分惆怅。
  爱恨几时休。
  应天长的目光不曾从南浦身上移走,绷紧的面孔好似随时会吃人的野兽,特别是落在纱布上赤目的血迹时,冰蓝色的眸子里掀起一阵狂风暴雨。
  他想一拳打在车壁上,然而这马车是夏云峰的;他想说几句话,却无从回应;他想质问那个无心的人可否回头,答案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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