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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旧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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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安。”
  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小兵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死死盯着城下的那个少年。他穿着一身布衣,不知在严寒中奔驰了多久,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苍白,双颊消瘦,发丝中甚至掺杂着一丝灰白,眉眼却的确是陈忆安的模样。小兵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甩了自己一巴掌,确认不是做梦,这才匆匆忙忙奔下城楼去报信。
  城门终于开了。陈忆安跨下马来,牵着那匹乌骝马入城,却觉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氛来。四周灯火通明,可没有人上前迎接他,邺丘守军还在自顾自地巡逻,城中看似一派安宁平和。萧明带着一队亲兵站在他面前,所有人手上都拿着武器,利刃闪着森森的寒光。陈忆安已经精疲力尽,几乎就要倒下,可那说不出的诡异气氛令他生生停住了脚步,隔着十丈的距离警惕地看着萧明。
  萧明也看着他。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阴险的笑容,扬手道:“给我拿下!”
  霎时一阵甲胄声响,数十个亲兵将陈忆安团团围住,毫无善意地将武器对准了他。突然的变故令他手足无措,可他身上所有的武器仅剩一把匕首,现在已经连挥动它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萧明,问道:“萧将军?为什么?”
  “此人被九夷所俘,而今毫发无伤地回归,不觉得奇怪吗?”萧明冷笑着对他的亲兵道,“你们看他牵的那匹马,那是乌骝马,只有九夷才有出产。此人必是已经做了九夷的间谍,且将他拿下,待我好好审问一番。”
  “萧将军?!”陈忆安只觉得一头雾水,“我怎么可能是九夷的间谍?我是从九夷大营逃出来的,萧将军你……”
  他话音未落,十余个亲兵已将他团团围住,有人扭着他的胳膊将双手缚在背后,牛筋绳子深深勒入手腕,利刃抵着他的后颈,强迫他低下了头。如果换作往日,区区十几个人是绝无法轻易擒住陈忆安的,可他现在偏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有人在他膝后一踹,他就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萧明!你疯了不成!”他惊怒交加,可浑身无力,说出来的话也没了气势。
  “竟敢直呼本将的名字,看来是叛逆无疑了。”萧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笑道,“且给我押入大牢,好生伺候。”
  邺丘城地牢。
  这里原本是邺丘太守所辖,战时便被军方征用,关了许多间谍战俘之类的人物。此时正是半夜,牢中倒还安静,许多人都窝在茅草堆里睡得正香。萧明压着陈忆安悄无声息地进了这处地牢,路过那些个牢房,直接到了最里面。只见一名亲兵绞动铁锁,缓缓打开了一扇矮门。里面灯火通明,火盆熊熊燃烧,热浪扑面而来,墙上挂着各色刑具,竟是一间刑房。
  萧明一挥手,大部分亲兵都自觉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剩下的两个一左一右捉着陈忆安,二话不说就把他挂到了刑架上。
  “萧将军,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陈忆安挣扎道。
  “没有误会。”萧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这段日子是在九夷大营?”
  “是。”
  “九夷人为什么放你回来?”
  “不是九夷人放我回来,我自己跑回来的。我找到机会杀了两个看守,穿上他们的衣服混在营中,用桐油和火箭制造了一点混乱,然后抢了匹马跑出来,一刻也不敢停,连夜回了邺丘城。”
  “哦……原来是这样。”萧明点了点头,“你回来,准备干什么?”
  陈忆安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我回来自然是协助守城,将九夷人阻在邺丘之外!他们已有一路东进、入主永安的野心,当务之急就是打灭他们的野心,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萧明沉吟了片刻,手指在石桌上有规律地叩出声响。过了一会儿,他道:“怀英的黑骑实力强大,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如顺从他们的野心,还可保全身家性命,落个好下场,你觉得呢?”
  陈忆安听了这话,久久未发一言。他简直怀疑自己是幻听。
  他还记得当初在邺丘城外的那个萧明。他为被九夷俘虏的百姓断后,萧明立在城头焦急地指挥弓箭手为他掩护,最后他拼死策马逃回城中,萧明还拍着他的肩膀称赞。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朔方军小兵一步步成长到今天,也有萧明的一份功劳。可现在他竟听到素来尊敬的长辈亲口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觉得无比好笑,以至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萧明颇不耐烦地问他。
  “萧明,你这样做,对得起朔方城无辜惨死的百姓吗?”陈忆安敛了笑声,一字一句地发问。
  萧明看着他,面色无比阴沉:“我对不起,你对得起?南泽军全是一群废物,那个唐朔风只会逞英雄,现在连个影子都看不见,张迁那老小子领着一群人全不听号令,一副要自立门户的样子,继续这么干下去,迟早会被这个泥潭拖死在这里。”
  “你懂个屁!”陈忆安呸道,“不是唐将军,九夷人会给你时间让你加固城墙、布置守卫?他们早打进来了!没有唐将军,还能有你在这里狗吠?”
  萧明眉头一拧,扬起了手,但他停了一会儿,又缓缓放下来。他冷笑了一下,道:“不能杀你,今天还是有不少人看见你进城,只怪我没早得到消息。这样吧。”他招了招手,一名亲兵立即递上一张纸,上头洋洋洒洒写了一段文字。他将这张纸放到陈忆安眼前,陈忆安粗粗扫了一遍,只见大意是说他承认自己乃九夷间谍,来此只为偷取情报,而今阴谋败露,甘愿伏法。
  “萧明,你真的是疯了。”陈忆安喃喃道。
  “你同意,就在上面画押。不同意的话……”他扫了一眼四周的墙壁,“可能还不如死了。”
  陈忆安笑了。
  “我给你说一件事吧。当初我父亲被打为奸党,也经历了这样的事,他抵死不曾认罪,直到被活活打死在牢中。而后窦言不顾非议,依然将陈家抄家,女子贩卖,男子充军,可他也因此被天下百姓所怨恨。我陈忆安虽然没有父亲的功勋,可也不能堕了陈家的名声。”
  “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萧明抬了抬下巴,朝自己的亲兵示意,而后负手走出了这间刑房。


第21章 内讧
  “听说了嘛?那个谁回来了。”
  邺丘守军的驻地中,一群身着甲胄的士兵正围着一堆篝火用饭。此时天色擦黑,篝火上的锅子里煮着肉粥,醇厚的香气飘散在四周,引得路过的一队巡逻兵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名说话的士兵端着陶碗,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粥,像是要掩饰什么,眼睛却四处乱瞟,深怕旁人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那个谁?”
  “陈忆安啊。”那士兵愈发压低了声音,但所有人都在凝神细听,这三个字还是传遍了四周。
  “他?他不是被九夷人抓走了嘛。”
  “可又回来了。说起来你们或许不信,昨晚哨楼上站岗的亲眼看见他骑着马回来,只他一个人,就在城下。当时是萧明带着他的人当值,结果你猜怎么?二话不说就把人给绑了,说是九夷的间谍,这会儿正押在牢里呢。”
  “开什么玩笑?陈将军年纪虽轻,可人品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他能是九夷的间谍?我看萧明那老小子还更像些!”
  “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虽然这一城的守军已经暗地里分成两个阵营,但公然诽谤主将之一,让有心人听了去,还是会惹上不小的麻烦,说不定还会人头落地。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那多嘴的士兵只一听便认出是何人,吓得手一抖,粥碗顿时打翻在地,滚烫的肉粥就这么流到了他的靴子上。可他连动都不敢动,半晌才战战兢兢地回过头去,只见背后立着一个一身甲胄的中年将军,黝黑的面庞,下巴上一根根针刺似的胡须,正瞪着一双鹰目看着他,吓得他慌忙跪倒在地。
  “张将军,小的刚才……什么都没说啊。”
  “说出来本将或许不治你的罪,但这样吞吞吐吐,恐怕免不了你一顿军棍。”
  “这……”那兵额头上满是汗水,踌躇了一下,这才凑过去压低了声音对张迁道,“张将军,千真万确,昨夜站岗的是萧明的人,但我和那个人关系还不错,这才听了几分消息来。听说昨晚子时末,那陈忆安竟单枪匹马地出现在城下,兄弟们都正高兴,可萧明说翻脸就翻脸,硬说他毫发无伤地回来,肯定是受了九夷人的好处,他那几个亲信对他唯命是从,二话不说就把人押走了,听说正押在地牢里呢。”
  “此事千真万确?”
  “我哪里敢欺瞒将军,要有半分假,将军只管拿军棍招呼。”
  四周都静了下来,一群人沉默着看向他们的上官,有的疑惑,有的愤怒,然张迁面沉如水,没人敢在这时候出声。
  “好哇。”半晌,张迁点点头,轻不可闻地念叨道,“萧明这小子,他是自取灭亡啊。”
  他看向面前一群部下。在唐朔风身边多年,镇边将军的谋略他虽没学去几分,但也耳濡目染,稍微会了点皮毛。他何尝不知道现在这支军队已经处在悬崖边缘,两股渐趋分裂的队伍正在一点点带着整座城滑向某种深渊,不过他和萧明之间的矛盾已经没有调和的可能,虽一直苦恼,却也无计可施。眼下出了这种事,他忽然意识到这是解决邺丘危机的一个极好的契机。
  “小九,”他在记忆中搜刮了一阵,终于想起这个士兵的名字,遂问他道,“告诉本将,你忠于谁?”
  那位小九咽了咽口水道:“当然是忠于将军您了。”
  “错了。”张迁环视一圈四周,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忠于的不是本将,而是这座城,是城内千千万万的百姓。”
  唐朔风鼓舞士气的话,他原封不动地学了去,以笼络人心。那一群士兵听了,眼里都有激动之色,好几个已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他们大多还是邺丘人氏,对这座城有着无比的归属感,让他们为了某位上官抛弃自己的家乡父老,恐怕没人会做这种事。
  “萧明此人贪财好色,见利忘义,与我众人早已不是一条心。诸位可还记得他数次避战不出,以借口推脱,只知龟缩城内,乃至贻误战机?此等贪生怕死之人,恐怕早已暗中投靠了九夷,却试图借口抹杀忠义之士,以掩盖他的卑劣行径。”
  士兵们面面相觑,乍然听到这种理论,他们还一时不能相信。
  “这边境数城以唐将军为首,唯他马首是瞻,诸位没有异议吧?”
  “自然没有!”
  唐朔风颇得人心,只要在他手下待过的士兵,对他都是发自内心地拥戴。
  “唐将军率军突袭赤岩山,中了九夷人的奸计,未能全身而退,临走时他却将镇边将军令交给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大家也都知晓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他们自然知道那就是陈忆安。
  “唐将军看人的眼光我一向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此人值得他信任,他会将如此重要的镇边将军令拱手相托么?”张迁负手,面对着眼前的部下侃侃而谈,“而萧明明知此事,却硬说陈忆安乃九夷间谍,不正证明了他的卑劣心思么?他要是间谍,那唐将军又算是什么?”
  一番话说得无懈可击,他刻意隐去了陈忆安与那名九夷间谍的关系,只因现在陈忆安只是他的一枚棋子,而不再是那个他真心相待的年轻人,他只拣那些对他有用的来说。众士兵听了张迁的话,无一人出声,以他们的见识,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言辞。
  “九夷人尚在虎视眈眈,军中却出了此等不忠不义之人,欲险我数万边城守军百姓于死地,难道他不该杀么?”张迁说完这句话,从怀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赫然是那枚镇边将军令!
  众士兵这才想起,唐朔风不在后,张迁才是名义上边境数城守军的主将,只不过他一向没什么主将的气质,也未曾使用过此令,这才让人不由忽视了这一点。此刻这枚代表无上权威的令牌一出现他们眼前,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
  “诸军听我号令!”张迁背身负手,高举令牌,扬声下令,“即刻集结全军,给我攻下大帐,拿下逆贼萧明!”
  铁索发出一串刺耳的响声,地牢的门缓缓打开。
  萧明步入牢中,立时便有人上前汇报情况。此时已是第二天的夜晚,地下始终没有传来消息,他思前想后,总觉得不放心,一是怕手底下的人办事怠慢,二也怕一个不当心把人给弄死,他没法和军中交待。所以他只能亲自来看看。
  不过他担心的两件事都没有发生,他的亲兵十分卖力,陈忆安也仍旧好好地活着,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等了十来个时辰,就只等到这么一个结果,他只觉得心头无名火起,上前重重踹了那被挂在刑架上的人一脚。这一脚可没留力,精铁的靴尖磕在胸腹之间,踹得陈忆安弓起了腰,吐出了一口血。萧明捏着陈忆安的下巴,只见对方抬起头,脸上被血污沾染得快看不清容貌,但一双清明的眼睛看着他,竟满是挑衅和不屑。
  “行啊你,年纪轻轻,还挺有骨气!”他恶狠狠地道。
  陈忆安只当他在放屁,连一个字都吝于回应。
  “好,很好。”萧明忽然松开了他,后退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血人,慢慢露出一个极度阴险的笑容,“给你最后一个晚上,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你还不认,我就对外说你陈忆安畏罪自杀,再将你的尸首抛到乱葬岗上喂狗!”
  “哈。”虽然嗓音已经嘶哑,刑架上的人仍不屑道,“别明天了,就现在吧,也替你的手下省些力气。”
  “你……!”
  “动手啊。”陈忆安用余光觑着他,淡漠地威胁。
  萧明负手在这个布满血腥气的地方踱了两圈,只觉得焦头烂额,陈忆安认或不认,对他来说区别实在是太大了。他不能冒着引起兵变的风险无故诛杀这样一个在军中颇有威望的少年将领。他转了几圈,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一件事来。这件事一经浮现,就令他愈想愈是有趣,看着陈忆安,他的神情不由渐渐松懈下来,甚至还浮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我记得有传闻说,你和那个九夷的间谍很是要好。他叫什么名字?是叫伏伶对吧?”萧明凑近了他,他满意地看到陈忆安的神色微变,便笑得愈发开心,“朔方军前后两次失败,不会是你特意卖给对方的消息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陈忆安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他顿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会连自己都卖?”
  “你毫发无伤地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你……”
  这回换作陈忆安哑口无言。萧明按上他的肩膀,手指深深掐入他的伤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他每次去酒肆都是偷摸从军营溜出,是以与伏伶的事除了他二人无人了解,旁人只知他们交往稍密,不疑有他。这种在世人眼中违背伦常的事,也无需四处宣扬。且伏伶曾是个琴师,与他时常交往的不仅仅陈忆安一个。但关于平夷军的情报的确是陈忆安亲口在床笫之间吐露,他早已悔不当初,现在物是人非,他想起过去的种种,百般滋味浮上心头,又忆起昨日面对毫无反抗之力的伏伶,竟根本无法下手,连自己也摸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绪,顿时失了反驳的言语。
  疼痛深入骨髓,他眼前开始一阵阵地眩晕。
  “将军,萧将军,不好啦!”外头忽然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仓皇失措。
  萧明收住笑声,不耐地道:“什么事!?”
  “张……张迁带了好多人马,号称讨伐叛逆,已经烧了营帐,不见您的踪影,正在往地牢而来。我们的人没有指挥,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城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张迁拿着镇边将军令,一路畅通无阻,我们根本拦不住他!”
  “反了他了!”萧明闻言,顿时拍案而起。
  “我们怎么办?”
  “留下两个看好此人,其他人随我出去迎敌!”


第22章 平乱
  一向平静的邺丘城忽然毫无征兆地乱成了一锅粥。虽然九夷人时不时前来攻城,可那动静始终都在城外,城内的百姓见敌人攻不进来,也就放下了心,此刻都在安睡,谁都未曾想到在这寂静的夜晚邺丘城内忽然杀声四起,一大群穿着南泽甲胄的士兵在大街上来来去去,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敌军终于破了城,吓得缩在房内瑟瑟发抖,无人敢出来打探情况。
  邺丘大牢外火光通明,喊杀震天,萧明带着自己的亲兵急匆匆地赶到外头,只见满眼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一水的南泽服饰,竟一时都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兵,哪些是张迁的兵,令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凝神细听了片刻,他听到战团中有人正不断地喊话,只是那喊声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呼喝和惨叫中,不甚清晰。
  “张将军有令,捉拿逆贼萧明,其从属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这一句话落入耳中,登时气得他七窍生烟,刷的一声抽出佩刀,怒道:“这张迁真是反了!我们的人呢!?”
  他身旁的一名亲兵顿时拔足而去,半晌才回,哭丧着脸道:“我们的人原本都在驻地那边,现在都被张迁的人打散了,有的陷在战团,有的已经投降,还有的干脆跑路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怕是召不回来啦!”
  萧明又惊又怒,一脚踹在他身上:“废物!要你何用?”
  “萧将军,这……这可怪不得我……”
  “怪不得你?你他妈不是报信晚了,让张迁这小子为所欲为,老子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萧明自从决心卖城求荣后,对自己生命的爱惜已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此刻形势岌岌可危,他惊怒之下,只想顾全自己的性命,为此连跟随自己多年的亲信都随意打骂,其他几个看在眼里,面上已经隐隐多了一丝不忿之色,被踢的那个面色青白,丝毫不敢出声。
  萧明却不在乎这些,他心急如焚,思前想后,竟一时没了个主意。他当然不愿落入张迁手里,可也不愿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跑了。要是他跑了,怀英和窦言许给他的诸般好处岂不成了一场空?人一有了欲望,就会变得患得患失,他的双脚宛如被钉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未待他犹豫多久,远处战团中几个眼尖的士兵已瞧见了他,纷纷大声道:“萧明在那里!”
  顿时所有人都朝着他围拢过来。萧明骇了一跳,下意识地拔足往敞开的地牢大门退去,口中一边道:“快替我拦住他们!”
  几个亲兵面面相觑,拔出了武器,但竟犯了和刚才萧明一样的毛病,不知是帮他好还是不帮好。不多时只见张迁骑着马上前,手持镇边将军令,扬声下令:“对面的人听着!逆贼萧明串通九夷,罪无可赦,本将要将他拿下问罪,谅尔等不知详情,不与同罪,即刻投降,可免一死!”
  那几个亲兵对上官私底下做的那些龌龊事知根知底,本就有所不屑,只是没胆子发作罢了,此刻见萧明大势已去,又是利刃加颈,也由不得他们多思考,纷纷松了手,一时间一片兵刃落地的脆响。
  冲入牢门的士卒也毫不含糊,不过片刻就将灰头土脸的萧明押了出来。他两条膀子虽被制住,却还显得有几分镇定,先是瞪了那群轻易投降的亲兵一眼,瞪得他们躲开了视线,随即哈哈一笑,按捺着几分心虚,向张迁道:“我就不信你没有证据,敢平白无故地诛杀本将!张迁,你是要发动兵变么?还不快快将我放开,否则这件事传进永安城,你吃不了兜着走!”
  张迁刚要下令,听了他的话一时顿住了。萧明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一城的守将,还真是轻易杀不得。不过他现在在自己手上,手下的人也全被治住,谅他也不能翻了天去。他冷笑一声:“来人呐,把这人给我押回驻地,严加看管。”他本想说押回地牢,但想到牢中或许还有萧明其他的心腹,总是不甚放心,便干脆吩咐押回营帐,预备差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看守。
  邺丘城内乍然起了这一场动荡,所幸未闹出什么巨大的乱子,不过是死了几十个士卒而已。而邺丘城自这一战后则尽归于他的麾下,再没有敢提出异议的人,张迁对此战果甚为满意,正要令所有人回营休整,忽然有人在一旁问道:“将军,陈将军呢?”
  张迁一拍脑袋,只顾着把人家当枪使,却险些把这一茬忘了。他当即吩咐几个人到地牢中搜寻一番,务必要将陈忆安带出来,随后确认再无他事,这才心安理得地回营。
  但当几个人连拖带扛地将陈忆安带到他面前时,那凄惨的模样却令他骇了一跳。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阵,简直怀疑这样一个人怎么还能够活下来,正准备问话,却见这年轻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要撒手人寰。
  “快快,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他忙不迭吩咐道。
  军中最好的大夫只有那个封久,他自朔方城随着残军辗转来此,对南泽也算忠心耿耿,是以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拖起来也毫无怨言。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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