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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惊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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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霜怔怔看着李怀恩,一时失语。他重回自由身,心里说不上多高兴。他总觉得他欠了这人什么,他一时难以还清,而且以后还会继续欠下去。
  “怎么这副表情?如今覆水难收,我要是再把你卖了,也卖不了这个价的。七夫人那是多精明的人。”李怀恩逗着宁霜,轻轻带着他抱进怀里,轻柔的唇瓣抚过发顶,宁霜只听得他似乎是有些讨好地说着:“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再跟别人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不答应吗?
  “将军放心,将军的房钱宁霜会和将军一起攒的。以后将军起居,也全由宁霜照看。”
  “听你这话,似乎还要给我生一个?”
  “……”

  首度别离

  正值繁夏的夜里,星星最是好,大片点缀于夜空中,有那么几分璀璨夺目的味道。
  李澜笙抱着花臣于高楼瓦顶看星星,心里却胡乱想着。怀恩前日向他开了近两月的饷银,连存着不准备再用的老婆本也一并要了去。
  问他缘由时,他竟说要拿着去赎倾城阁那个叫宁霜的。
  对此人李澜笙有些印象,模样倒是记不清了。横竖绝无花臣好看的。
  李怀恩还没跟那人上过床,就肯替他赎身,而他与花臣该做的都做了,他竟还是觉得少些什么。
  他忍不住去看花臣眉目,这满天星星都不及此人好看,许就是太好看了,他便觉得花臣此人是不适宜用来动情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总觉得哪日若分离,也容易两清。
  花臣回头时,正对上李澜笙猎鹰般的眸子,下意识便吻上去,贴唇厮磨,两人都是一惹火便上身的,颠倒之间竟弄碎了楼顶几块瓦片。
  再说李怀恩这儿,交了契约书和玉佩,便是要打仗的辞行了,被宁霜强留一晚,只搂搂亲亲,再多的却是不敢要了。
  李怀恩是有过家的人,他前面娶的女人极是温柔,饶是他年少狂躁,也被阿玉带得沉稳下来。他那时一心醉于军功,鲜少回家,也自然没机会跟阿玉多作亲热,因此年已至此他连子嗣都无。
  阿玉死后,他才像是忽然看开一般,晋封那日他没有去,而是去给阿玉上坟,跟她说了许多以前从不曾说过的。回去的时候听闻圣上大怒,削了他的职,他就只能做李家军的副将了。
  可他心里一点儿也不在乎,这副将做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想着再往上爬。以前他没时间陪阿玉,连阿玉的命都没保住。现如今他不求高官厚禄,是不是就能不一样了呢?
  前尘过往,皆有因果。他孤独了近十年,不想再一个人走了。
  第二日早晨天还未亮时,两人便出发了,相会在倾城阁门口,倒叫李怀恩有些惊讶。
  往日出征前,李澜笙势必会在府里过夜,这次竟跑来青楼快活。
  李澜笙看他一眼,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不等李怀恩开口说些什么就走了。
  近十万大军随李澜笙身后浩荡出城,马蹄踏出城门时,李澜笙才倏然松了口气。那皇帝仿佛一块悬石,紧紧压着他心头,日夜不得安宁。
  李澜笙摸了摸怀中解药,目光锋刀般狠厉,目光紧追着前方,心里却想的是,此生绝对要摆脱束缚。
  这两人倒是走得干净,花臣晨起时摸得身侧无人,便起身下楼去寻,正遇着去送洗衣物的宁霜便是随口一问:“可见着李将军?”
  宁霜一愣,有些奇怪看着花臣:“今日是出征之日,李将军已然走远了吧。”
  花臣顿了顿,只觉得心里一空。他前日是听李澜笙说日子提前了,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他竟一声都没说就走了。
  宁霜看着花臣摆袖又上楼去,脸色铁青,又听得剧烈一声门响,才松松舒了口气。

  向北以南

  八月末里,既是干燥,暑气也还没有散去。这种天气用来赶路最是累人。近十万的兵马奔在郊外的野路上,开始时尚有山水环绕,湖光山色,到后面沾染上北地风气,就半分江南气色都无了。
  抬头是,只看到满目黄山土地,许是没有人家住户,树也没有几棵,即便有的也只在山顶独树一帜。
  然而这般萧瑟景象,李澜笙却是不陌生的。他本就生于北方,少年十岁皆在此种环境中长大。十岁之后他便被父辈接去江南,在将军府习正宗武艺。饶是现今已经安定于江南,他也有了名位,却还是十分怀念少年时纵马草原时那种欢畅。
  行军大约策马奔了将近一月的路才赶到,为了减少马匹的损失,并未选择日夜兼程。
  他还未曾与铁勒这伙人打过交道,只是惯有的自信让李澜笙觉得他一定不会输。
  等入铁勒腹地,入目成片草原无穷无尽时,李澜笙听见身后的将士们皆叹了声。此番景色江南亦有,但没有天高云淡的物候相称,再如何看也是差那么几分味道的。
  “今日驻扎此地,静候铁勒动作,寻营地时,注意切勿陷入沼泽。”
  得了主将吩咐,随行军队便四散而去循着分好的小队自行扎营,因是在草原,所以水源并不成问题。只是他们的余粮只够支撑一月之久。
  只是这种问题并非李澜笙所担心的,这年轻的将军似乎又在盘算着另外的什么事。
  “待他日不必打仗了,我便带宁霜过来看看这番景象。”李怀恩小酌一口,神情里都带着惬意安然。
  “你倒是到哪儿都想着你那相好。”李澜笙冷冷看他一眼,却不由自主想起花臣来。他与花臣,其实并未有多少情分,只是一处相好时竟心安理得,他自己内心也觉得安逸。
  花臣在他看来与别的青楼头牌无甚区别,明明是风尘中人却莫名透着股傲劲儿。只唯一有所不同的,他那股傲气并非来自于他的容貌,而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李澜笙不喜欢天生傲气的人,尤其是花臣这样毫无资本却莫名孤傲的。可他与花臣相处又非常融洽,以致当初闻花臣自抚一曲天下惊绝,令他至今都记忆犹新。
  他有种感觉,若他日花臣得权,必定能掀起一片风云来。可是这样的人竟成了青楼妓子,倒有些可惜,这种身份应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那自然,本将军花了银子的。”李怀恩又喝一口温酒,心里愈发觉得幸亏给人赎了身,否则现在指不定给谁欺负了去呢。“来的路上我就想着,以后要是不打仗了,我就辞了官带着宁霜到这儿来,名酒美人才是真正肆意的好日子。”
  李澜笙抬头,望了满目一片辽阔草原,内心竟有些茫然。李怀恩似乎已经有了打算,那么他呢?从小以来他只知自己该功成名就,保卫河山,他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出生于将军世家的子弟,没有哪个不这么想的,况且他少年英才,更应如此。
  可是他没有想到轩辕赫会给他服十香散,就这么一路控制着他到老到死,服下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什么大晋战神,也非李家军所向披靡的将军,只不过是皇家的一条狗。
  每每思及此处,李澜笙那双眸子都阴戾起来。轩辕赫,既是你逼我的,他日再遭轻覆,你也怨不得别人。

  相思红豆

  李澜笙倾军出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锦州,百姓们都觉得大晋战神定能再博个军功回来。
  重阳节那日,阿兰起了个大早,趴在栏杆上看着人潮往山上去,满眼艳羡。她来锦州也有几年风月,从十三到十五,竟是从未踏出过这条风月巷。最远的那次,还是公子带她去杏芳斋那回。
  正当这样看着,一只熟悉手掌轻抚着她脑后,接着那悦耳声音便响起:“索性今日无事,你来我房里,我们做些快活事。”
  花臣说完便转身带门进了屋,阿兰却是瞬间变了脸色,连带着脖子也涨得通红,一张小脸却是更加粉嫩了,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在这倾城阁,还能有什么快活事是要一男一女来做的?
  阿兰忍不住摸了摸胸口,这也太小了些……公子不喜欢怎么办?如此一思量,脸就更加红了。
  “怎么还不进来?”花臣尾音都带了丝笑意,这便是有意调侃了。
  “哦……哦!来了,这就来……”阿兰急忙搓了搓脸,拼命掩饰住情绪小跑了进去,却见花臣手里拿着件明亮衣衫,是她最喜欢的鹅黄色,坠着流苏彩饰,虽无宝石珍珠,却是做工大方料子也是顶好的。
  花臣只看阿兰神情,就知道她一定是喜欢的。
  “试试吧,前几日托潇湘阁的绣娘做的,你穿着这件,我才带你去登山。”花臣将衣服放在榻上,转身带了门又出去了。
  阿兰看着床上崭新的衣服,笑了几声,又跟着哭了起来,只流了几滴眼泪就被她用手抹了去,忙换上新衣,低头看时上面还有水云纹络,便知这衣服定然价格不菲。
  等她穿好衣服出去时,花臣正靠在栏杆上等她,听得声响时便回过头来看她,一对柔和惊艳的眸子映在阿兰惊惶眼瞳中,心都停了一瞬。
  花臣伸手拉过还在呆愣着的人连拖带拽出了倾城阁,等坐到雇好的马车上时,阿兰的脸还红着。她自然知道她误解了公子的话,也明白公子也知道她误解了,可她就是想听公子为此解释些什么,又怕他解释的话是她不想听的。
  去往香山的路上十分拥挤,此时刚过了午间最烈的日头,迫近西下,余晖漫在香山顶上泛起一片金光来。此时登山还能吃上香庙所备的晚茶,正是好时候。
  看着人潮拥碌,花臣不禁想起上回李澜笙带他坐在高楼看星星,李澜笙抬着头,他却喜欢往下看。看街上车水马龙他内心竟莫名发痒,这是李澜笙守着的天下,那他呢?真就这么不明不白做一辈子伶人么。
  “阿兰,教你句诗念念可好?”
  那边坐着的正愁没得话题,忙点了头。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阿兰聪颖,跟着念了遍就记住了。
  “公子,这讲的是什么?”
  花臣弯眸,笑得分外明朗。
  “以后阿兰有了喜欢的人,送红豆给他,他就会知晓你的心意的。”

  香山一行

  生作异乡人,难为香山客。香山愁云寺有个规矩,就是不留城外的做晚客。因而寺中斋饭再如何被吹得天花乱坠,也只给锦州城内人供应。
  愁云寺的斋饭的确是一绝,不起眼的厨房小灶还得过先帝御赐匾额,此后更间断有皇家贵族前来品尝。
  据说当今圣上还是太子时于愁云寺清修,回去的游记十篇有七篇都提到寺中斋饭,甚至有四篇还是详写,气得先帝罚他关了小半月的禁闭。
  皇家往事到了百姓口中就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谈趣事,叫坐在茶馆歇脚的花臣听了去,他不禁想起那日与他论棋败北后佯怒的帝王,分明是高兴着的。
  如此想来,这轩辕赫也没他想的那么无趣。只是这话他说给李澜笙听时,却落了句不愧是风月场上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了。
  思及此处,再牵扯上李澜笙的不告而别,心情也跟着沉了沉。花臣虽说性格冷清,却是个什么表情都藏不住的。他的烦心似乎被阿兰看了去。
  再端起几案上的茶入口时,却变了滋味,清冽甘甜,解暑祛乏,这哪是他点的清茶,分明是酸梅汁。
  花臣转而看向阿兰,她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大热天的,喝点甜品多多益善。”讨人的笑意承在女儿家的脸上,明媚得叫人挪不开眼。
  花臣又怎不知阿兰是有意宽慰,心里竟也跟着欢愉起来,左右再等李澜笙归来还需好些时日,现下最要紧的理应是同阿兰好好赏秋山,吃斋饭。
  正待二人饮好茶,起身欲离馆时,一阵车马喧嚣,远远望去竟是一派盛大的气势,光随行护卫骑兵就排了两队。
  待马车行近,装潢华丽的马车上雕龙画凤,已然宣示着其主身份。
  顷刻间百姓动荡,下跪伏首,花臣也即刻拉着阿兰跪下,眼底却闪过一抹厌恶。平白的好日子,皇家的人非要掺上一脚,累得寻常百姓又不得安宁。
  少顷,轩辕赫掀帘下榻,入目伏地而跪的一片百姓,从留道中向上徒步走进寺中,从容不迫间,尽是王者气度。寺中住持出面相迎,已然安排了上等厢房入住。
  精良内侍停守内院,外院又围了三圈,其余不相干地段又加派侍卫守候,寺中百姓虽是已经见惯了如此阵仗,却还是不忍惶恐。
  直到最后一个步兵踏进寺门,身后百姓才敢施施然起身,阿兰揉了揉跪得发疼的膝盖,伸手也替花臣揉了揉。
  花臣只摸揉着阿兰脑袋,眼底那抹刚被触犯的怒意还未消散。阿兰哪儿能不知自家公子的脾性,暗自又捏了把汗。一会儿不知会不会和皇上碰面,又闹出了什么乱子该如何是好。
  唉,今日这香山,真是不该来的。
  焚香拜佛诸事,被这事扰了有一个多时辰才又正常运作起来。等花臣带阿兰礼佛之后,就已经是开斋饭的时间了。
  人潮拥碌,好在寺中早已熟悉这般场景,安排了座次只等上饭便是,也不至混乱。
  花臣和阿兰俱是第一次尝寺中斋饭,不免惊叹的确够得滋味,分明是诸多素菜相炖,味道却由衷的好吃。
  只是明明可以安然享用的斋饭,却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粗着嗓子喊了句:“真晦气,和个窑子里的同坐一桌,脏!脏啊!”
  花臣正用饭的手顿了顿,就察觉数十双眼睛盯了过来。还未等花臣发作,阿兰只觉心火蹭一下就烧了起来,重重把碗一摔,里面的汤汁溅了一桌。
  “你算什么东西,我家公子可是李将军……”
  “阿兰,别说了。”花臣伸手拉住阿兰衣袖,施力拽她坐下。
  那人见花臣连反驳都不敢,更是逍遥:“怎么,还真拿自己当将军夫人呐?大家听听,入了奴籍的,还想着翻身……”
  话没说完,那人竟硬生生冒了冷汗出来,只因他突觉一股强烈的杀意,自门口所立之人眼中传来,他却不敢回视。余光所见门外侍卫有四,中间那人明亮黄袍十分刺眼,正是当今圣上。

  卦象姻缘

  轩辕赫还未吐露只字半语,口出狂言之人已然吓出了一身冷汗,两股瑟瑟发抖身下的木凳也是虚浮,似要托他不住。
  这人别人不认得,轩辕赫却是认得。薛家二子,薛青。当年薛家本是朝中风生水起之辈,武将出身,只是一次战役中,长子战死,二子无能,本也能指望祖上荫蔽承封个将军,只是那年李澜笙初征,一举拿下作乱边塞当举大功。满朝上下当推他为大将军,薛青的位子便往下顺了一位,如今只是闲散王侯。又因不争气,败光诸多家业,薛府早已不成气候,只是表面风光而已。
  如今他有意为难花臣,矛头所指实在李澜笙而已。
  轩辕赫只往屋内踏了一步。薛青便吓得当即下跪,扣了三个头夹着腿跑了出去。见此情景花臣却是一声冷笑,如此小人,竟也能比他富贵。
  “朕今日来,还想与先生切磋手棋。”轩辕赫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站定,花臣抬头看他,那人双眼明媚,本分威压的意思都无。而且他刚刚竟叫他……先生?
  花臣思绪有些微妙,私下叹声气,便随轩辕赫出去了。阿兰看着两人走出去,也忙踏着碎步跟了上去。不知怎的,她好像对这位皇帝有些好感了。
  轩辕赫爱棋成痴。早在少年时候,便是几个皇子中下得最好的。十三岁那年下棋胜过先皇,这才让人刮目相看,专程为他请了教棋的先生,二人感情极好,行止间也很亲密。只是轩辕赫私下发现先生与父皇私交更好,起初倒颇有与父皇争宠之意,直到父皇驾崩,先生确定随之而去时,他才恍然明白,他与父皇始终都是不同的。先生宠他,也只因为他是父皇的儿子。
  他也是在那日突然知晓,原来男子之间,也可以互相倾慕。
  只是轩辕赫的棋,在先生去后便再也未动过了。那日花臣突然提出与他对弈,他起初虽不屑。但内心是狂喜的。尤其是在花臣胜他之后,那种感觉更甚,他恍惚间觉得是先生回来了。而这次,是再与父皇无关的先生。
  最后黑子落定,等轩辕赫再去执子时,突然愣了愣,抬头看向对坐那人,面色平静注视着棋盘,无半分喜悦,半分惶恐。
  “是朕输了。”轩辕赫勾唇,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暗道这才是真正的棋场厮杀,他的白子被围得水泄不通,已然是困兽之争了。
  花臣这才起身,沏茶添盏行云流水一派风雅,轩辕赫安静地看着他,这人如此心性,哪有半分风尘中人的影子。冷不丁地,他问了一句:“赢了当今圣上,你为何不喜?为何不惶恐?”
  闻言花臣略微拧眉,奇怪看人一眼:“胜负常事,何喜之有?各凭本事,为何惶恐?”
  一句话问住了轩辕赫。他身为皇子,一直以来旁人与他对弈,要么是赢不过他,要么是不敢赢他。久而久之,他便以为何处都是有君臣之分的,包括这棋局。可是今日如此对弈,着实令他畅快。
  出乎花臣意料之外的,轩辕赫起身毕恭毕敬地跟花臣行了回礼。“谢先生赐教。”
  两人对弈了有三个时辰,阿兰早就不知道跑去哪儿玩了,正当花臣想寻个藉口离开时,阿兰突然闯了进来,高兴地礼数也忘了行。
  “公子!庙里有算签求姻缘的!”
  花臣愣了愣,一抹温柔笑意从他眼里绽开来,伸手去揽了阿兰出门去看:“啊,我们阿兰这么早就想着嫁人了。”
  阿兰一时没想到此,被这么一说小脸立刻通红,挣扎着解释:“才没有!不是,公子你也要算的。不是我……”
  轩辕赫出神地看着二人离去,脑中还在回味方才花臣那抹笑容,竟教他瞬间便沉湎其中了。再回过神时,身边的奴才已经收好棋盘了,他兀自喃喃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早见他主仆二人感情好,没想到竟这般好。”
  出门时,寺中已然挂上了荧荧星火,方便给游客照明,花臣不认路,被阿兰连拖带拽,跟着一路引灯前行,也寻到了。只见解签的僧人那里排了好长一队,放眼望去竟是女子占了多数,想来皆是求姻缘的吧。
  花臣无法,与阿兰各执一签,在后面排队等僧人相解。排的长长一队,二人等了许久,等排到花臣已是子时,阿兰早靠着石柱睡着了。
  花臣笑她一笑,也不忍打扰,自顾拿了阿兰的签递给僧人,温声地:“解姻缘。”
  等阿兰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然躺在铺上了,惊觉坐起问的第一句就是:“我的姻缘如何?”
  花臣顿了顿,看向阿兰目光躲闪道:“说是极好。”
  阿兰喜出望外:“真的?”
  见花臣点头,阿兰又紧着追问:“那公子的签呢?”
  花臣站起身望向窗外,一时心绪难平:“也说极好。”
  阿兰本要再问花臣所求是什么,转念一想若是公子也求姻缘呢?这又如何好意思说出口?不知公子在求时心里想的是不是李将军。
  得了自己欢喜的答案,阿兰心满意足便睡去了。花臣看向阿兰睡颜,愁思难解。
  僧人拾签,将签上卦文一一解读。
  “终其一生,难求所好。初心相悖,不得善终。”

  风雨潇湘

  第二日清晨下了雨,淅淅沥沥地总不叫人舒服。只是寺中观雨,又与别地不同。远望青山白雾朦胧,缠绵拉扯于山幕之间,站在檐下看雨真就有了几□□在世外的感慨。
  本打算今日下山的花臣也因这雨而耽搁了下来。昨夜事多,花臣一夜也不曾睡好,天色微亮时就起身了。他从不是信命之人,可是事关阿兰,他的确在意。
  什么难求所好,初心相悖,这些都无所谓,可是那句不得善终听来的确让人心惊。
  他胸中沉闷一团,低低地压在心头,怎么也畅快不起来。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如今出征在外的李澜笙。他想知道李澜笙信不信命,想知道李澜笙如今在外过得好不好,他那里可也这样下着雨。
  “丫头,还不下山,等着干什么?”
  “朗哥打仗去了,我想……给他求个平安符。”女子莞尔一笑,还带着三分羞意。如是对话却如一道惊雷惊醒花臣,纵然天生命该如此,总该有破解之法吧?
  于是他踏出屋外,冒着雨又去寻了昨夜那名解签的僧人。等他兜兜转转终于寻到那里时,衣衫早就湿透了,然而门却是紧闭的。许是因为下雨,庙中清冷得很,连扫地僧都没有,花臣孤零零站在院中,就着湿衣找了个躲雨的地方,就这样等着。
  天色一直阴沉着,雨势不说减小反而还更大了些。花臣穿着一身湿衣,又不好再回去,冷得浑身发抖。不远处的庙宇已然有轻烟飘起,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没有人迹。
  “先生不冷吗?”一声熟悉音色唤他,紧接着就有一双温暖大手将他冰凉双手握进手心。
  花臣抬头看去,是轩辕赫。这世上只有轩辕赫肯这么叫他。
  轩辕赫见他不说话,更站近了一些,伸手拂去人面颊上水珠,借着雨声呼吸都轻了一瞬。世上竟真有如此好看之人,每每都要惊艳一回。于是他的声音更温柔了:“怎么不说话,站在这里做什么?”
  花臣犹豫了一会儿,抬头与轩辕赫对视,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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