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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惊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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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留多少印记。可是李澜笙总是要强调自己的所有物,做过之后也不许他立刻清理,真是个变态。花臣胡乱想着。
  正在此刻,阿兰推门而入,手中的推盘上摆着件红衣,一眼望去便知价格不菲。
  “公子,这是皇上送来的,今夜元宵佳节宫中举办大宴,要公子过去呢。”
  直到花臣穿上那件新衣,精贵的黄铜镜中终于映清了他的影子,他才慢慢反应过来,原来他在这宫中只过了一个月之久而已。今夜元宵节宫中大宴,李澜笙又怎会缺席。
  “公子,阿兰觉得你穿红衣真真是最好看的。”阿兰也得了自己的新衣,正高兴着,就见花臣怔怔走向房中那把琴。指尖微微一拨,听这前奏就知是那曲天下惊绝了。可是自从入宫之后,公子分明从来未弹过这曲,就像一直刻意避讳着一般,怎么今夜又……
  阿兰坐在门槛上,听花臣独自抚着那曲。满座,衣冠似雪,短木惊堂,浊酒一觞,三柱清香,断尽沧桑,止战殇,何往……只是这次的琴音比她以往听到的都要粗重。
  一曲终了时,阿兰听到一声刺耳的重响,惊得她半晌未回神,等她跑进去看时,就看见地上那把断琴,和花臣滴着血的手指。
  “公子!你的手!”阿兰叫了一声,手忙脚乱去给他包扎,她低头犹豫了好久才敢抬头去看花臣的眼,却被吓了一跳。往日再看多少遍,阿兰只觉得那双眼睛是万千好看,可是现在里面却连一丝光都没有,死寂死寂的。
  这把琴跟了公子多年,就连进宫公子都要坚持带着它,可是现在却把它摔断了。

  庄周梦蝶

  不多时,上面过来传话。说是宫宴快开始了,皇上请花臣抚奏一曲。
  “我家公子的手伤着了。”阿兰说这话时多少有些生气,撒了些在这个不明不白的人身上。
  “无妨。”花臣自屋里走出来,戴上兜帽。明艳的红衬得他面色更是雪白,笑意盈盈地看着那来通传的宫女。“你告诉他,另备把琴,我的那把坏了。”
  “是。”宫女突然就红了脸,忙应承着退了下去,这情状看得阿兰一脸不悦。
  “走吧。”花臣先踏了几步出去,阿兰立刻跟上去,下意识拉住了花臣的手却发现冰冰凉凉的,就伸了另一只手过来给他捂着。
  “阿兰不冷吗?”花臣想把手缩回去,阿兰却抓得更紧了。
  “公子冷,阿兰才会冷。”
  一句话讲得花臣哑口无言,他忽然就有些难过。阿兰这孩子没经历过什么□□,现在对自己依赖便觉得是喜欢了。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在宫里困多久,只是该找个机会送阿兰出去了。
  宫宴上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那晚他初入皇宫时,没来得及仔细看,而今仔细看了才发现灯饰彩绘原是十分华贵的。
  待花臣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艳惊四座,只是花臣一眼便从人群中锁定了那个银甲将军,而那人也正看着他。
  “来了?”轩辕赫自后披件斗篷与他,轻手轻脚揽进怀里抱着。“听闻在倾城阁时你便琴箫双绝,今夜便演奏一曲罢。”
  “我的琴坏了。”
  “无妨。”轩辕赫微微抬手,就有两人抱着把七彩琉璃琴上来,光看过去就知价值不菲了。
  “这把琴名为凰渊,是朕专为你做的。”轩辕赫只说是为他做的,却绝口不提制作工序的复杂,材料的珍贵难得,连指尖上因上弦而有的伤他也小心翼翼藏在袖子里。
  花臣看着那把华贵的琴,突然就有些恍惚。他犹记得初入宫那晚,李澜笙嘲他青楼妓子痴心妄想,他就忍不住问了轩辕赫可否嫌自己出身风尘。
  他还清楚地记得轩辕赫说:“朕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反正现在是朕的人。”
  这话说得多好听,可他现在却站在群臣面前,被要求抚琴悦客,在倾城阁中如此,入宫也是如此,他的价值便是这样。
  可李澜笙忽然就有些冲动,言语间煞为冲撞:“正统宫宴,圣上此举怕是不妥。”
  “怎么。”轩辕赫握着花臣腕子的手突然大了力道,捏得花臣发痛。“李将军送他给我,他不就应随我摆布吗?”这话不温不火,却堵得李澜笙哑口无言。
  他本也没什么立场去阻止。
  清淡的琴音一拨,连花臣自己都愣了愣,这把琴的音竟这样好。
  他面无表情地抚曲,只那流转而出的琴音却精妙非常。于乐典的精通,花臣是当之无愧的,他本就乐于此道,红馆中又有专人教授,在十三那年他已是柳巷出名的琴箫先生。
  今宵醉把长情诉,书过几笔杏花酒。舟头盼君再回顾,情意绵绵永不休……何曾枉觉春心动,梦好如昨谁依旧?踏遍清歌孤白首,恨锁离愁,却怪庄周,痴道如今空负我,空负我……
  大好热闹的宫宴,却被这曲子降了半面红火,哀绝凄婉仿若杜鹃啼血,只听得人心颤,似是那弦再紧些再些微用力,就要流出泪来,在座有几个贵族小姐已然偷偷抹泪。
  “这便是‘庄周梦’了。”花臣平静出声,余韵未消他却生生打破。
  “难道不应是《庄周梦蝶》?”
  花臣寂寂地看着那个发声的大臣,直看得人心中发毛,他才讽刺地笑了一声。蝶?如今哪里来的蝶,不过他自梦自醒罢了。
  他转身那刻眼神掠过李澜笙,却不想那人也在看他,两人似乎都有了微怔愣,只是花臣很快便回过了神抱着琴离开,李澜笙只觉得如鲠在喉,他张了张口想叫住那人,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得什么都说不出。他觉得花臣看他那一眼,仿佛同他说了句话。
  他说,李澜笙,不复相见。

  封后大典

  转眼开春,绿上柳梢时,风光就跟着好了。时值四月,宫里又有了一件大事——选秀。
  往年种种,轩辕赫皆以正值壮年,新帝上位云云的理由将那些朝臣打发了去。可今年不同。今年有了花臣,若再不有所进,恐怕也会出传出些不好的话来。再者,轩辕赫他明白,他已是帝王身,这一步终归是要走的。
  他退步,朝臣亦退步。此次选秀只进一人,且封封为后,若得子则再无所进。这也堵了悠悠众口,百姓只赞帝王专情,又杜撰着是哪家女子幸得皇帝此等专情。
  其实轩辕赫心中已有定论。丞相二女,柳卿卿。不为其他,只为这个女人对自己将来多多益善。
  封后大典那日,群臣朝冠大礼参拜,花臣在其中之列。
  “封后大典,我去做什么?”
  “是皇上吩咐的,这是送来的衣服。”
  花臣只扫了那耀目红袍一眼便明了了。怕是要他打压皇后气焰,驳柳家脸面。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而已,轩辕赫何至于此。
  待花臣换好衣服出现在封后大典上,他见柳卿卿的脸都绿了,就忍不住笑。笑这女子竟这样沉不住气,把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跟阿兰一般。
  “公子,咱们今日得罪了皇后,以后怕是不好混。”阿兰紧张地捏捏他的衣袖,却见花臣泰然自若。
  花臣低头去看阿兰,这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一脸警惕地等着柳卿卿那边,哪里有害怕的样子。
  李澜笙站在长远阶下,望着那满含笑意之人。皇帝封后,这人竟一点也不介怀,真不知该不该高兴。
  这出封后大典各自怀了别样心思,但不论如何礼仪章程都是绝顶尊容的,给足了柳家面子。柳家带着亲眷拜谢天恩,紧跟在柳丞后面的五子柳誉,自是首当其冲。轩辕赫是知道那晚的事,故而一见柳誉便黑了脸。那柳誉跪在那里如在针毡,偏又不敢抬头看。
  “公子!是他!”阿兰反应倒是不小,见那晚轻薄她家公子的人,便恨恨叫出了声。对于自己的身家仇人,花臣自是早都看见了,他双拳紧握却又很快放松下来,柳家正得势,他并不奢望轩辕赫能为他去得罪柳家,要想复仇还得从长计议。
  花臣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遇事过分冷静,他出身卑微,遇事多磨,却是绵里藏针悄无声息地盘算好一切,漠然看着一切诸事慢慢如他所愿。
  花臣一直站在旁侧,看着帝后二人终于在各种礼成之后携手而坐受百官朝拜,他就觉得可笑。他觉得这轩辕赫真是奇怪,何苦要费尽周折弄自己进宫呢,早就这般顺应纲理伦常找个正经女子成婚,不就好了?他又不是真心喜欢自己,却还要辛苦演一出痴情戏码。
  “今夜皇帝无论如何会去作陪他的新娘子,阿兰你去窖中取些好酒,入夜陪我一起喝吧。”如此交代完毕,花臣又为自己能安度一晚庆幸了片刻。以后皇后入主后宫,轩辕赫应是不能常来他那处了。
  晚天明月,清风入院,花臣领口微敞仰面饮酒,从额头到领口的皮肤都泛着绯红,按理他的体质是不能多饮酒的,每回如此第二日必然头痛,可他偏生喜爱饮酒入喉的那番滋味。以前李澜笙在时,便是纵着他这般性子,晨时天不亮就起身去煮醒酒汤,待他饮了又为他按摩太阳穴达半个时辰之久,过后便去将军府当值了,那时他的头痛便已然消了大半。
  现在想来,从洗手做羹汤到放下身段伺候他,都是那人亲手做的,花臣就觉得眼眶发热。他从怀里摸出那块斑斓玉佩,是李澜笙回来时送他后来又被砸了的那块,他事后又捡回来重新拼在一起,现在这块玉佩上斑驳碎痕依然清晰可见,也未有了从前价值,可他依然藏在衣内妥善保存。
  可这般情景,看在阿兰眼里却很是揪心,那时李将军不在她却在,她便是眼睁睁看着公子跪趴于地找回一块块碎片,紧紧攥在手里,那玉佩上怕是至今还沾着公子的血呢。
  如今公子就算将玉佩拼回原样,可他和李将军哪儿还能破镜重圆呢。

  相安无事

  花臣没有想到,柳卿卿会自己找上门来。昨夜他浪得逍遥,自斟自酌饮了整整一坛酒下去,如今醒来已是晌午,这才见阿兰急急忙忙跑进来说:“公子,皇后来了!”
  询问了缘由,他才知道原来按照章程,今日清早他是要起身去给皇后请安的。
  这才匆忙起身,简挽了发髻,踏进主殿便看见在主座上那位凤冠朱钗妆容华贵的女子,仅一夜不见,花臣就觉得这女人身上丝毫不见阿兰的影子了。
  “公子小心啊。”阿兰轻轻扯了下花臣的袖子,小声嘱咐着。
  “参见皇后。”花臣几步上前,端端正正地在柳卿卿面前跪下来,待他行完一拜,便抬头直视柳卿卿双目,似是在等她的下文。
  “听闻花相出生风尘,未想竟这般不知规矩。”柳卿卿徐徐开口,说话从容不迫,声色缓缓清雅,她头上的步摇连颤都未颤一下,一双流珠美目不含半分羞怯,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这是花臣怎么也学不来的。
  他听了这话,难得地媚笑一声,字字清澈悦耳:“倾城阁懂的自都是床上的规矩。”
  一句话完,柳卿卿只觉得双颊轰然发烫,思及昨夜与皇帝哥哥种种,更是羞了。她这番变化,花臣自是看在眼里,不由暗喜,果然还是小姑娘,经不了几句挑逗。
  “皇后若要来示威,倒大可不必。众人皆知我为男子,不能有所出。”说这话时,花臣已经站起了身,顺带拂了膝上灰尘。“你我都知这位皇帝是不可能因为你我放下锦绣前程的。等有了子嗣你地位更是稳固胜我,你还怕什么呢?”
  “不过你我两家倒是不曾交好,以后来往亦是大可不必。”花臣说完悠然转身,已是离去,她坐在那里看人清瘦背影,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父亲教她下马威,她只说了开头一句,倒叫这人说了不少。不过这样也好,各不相干也算安生。柳卿卿自个儿其实也不愿做多事之人。
  自从宫内有了皇后坐镇,轩辕赫来后宫的时间更是少了。他好像近几日都忙得很,倒白白给了花臣许多清闲日子。
  这日晌午一过,一个全身劲装,刺客模样的人来花臣未央宫中请安。
  待一番交代过后,花臣方知,这人是来教他武艺的。这件事花臣只跟轩辕赫提过一遍,只说自己此生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若再会武功,当真此生无憾。那时轩辕赫听了只是笑笑并未搭话,花臣也只当此事不了了之。
  “他竟上心了。”花臣喃喃一句,依稀想起许久之前在倾城阁时,他也对李澜笙说过同样的话。那位将军闻言嗤之以鼻,看他的眼神更是大为不屑,口口声声地说:“有本将在,你不知娇怯怯柳腰扶难起,竟还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
  花臣已近成年,此时习武为时已晚,那侍卫说只能教些武功作防身用,若学得好自保倒无虞,再深的怕是学不了了。
  这事花臣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如今有些眉目自是不敢再强求更多。阿兰见了倒也兴冲冲嚷着要跟着学,只是在第一个下午扎了一下午马步后,从此山高水长江海未平便与那侍卫不复相见了。
  时间便是这样过着,轩辕赫偶尔过来也只简单询问,从不留夜,花臣跟着那人习武,闲时看书抚琴作画,自成风雅。

  呆头侍卫

  天长日久,花臣逐渐发现这个侍卫沉默寡言得很,除开教习,能不开口说话就不开口说话,且声音难听晦涩,人倒不错。这个结论花臣是如何得出的?他天资聪颖,很多招式看过跟习几遍就会,时间长了难免无聊,他见侍卫老实,偶尔便笨拙一回,奈何侍卫怎样言传身教,深剖简析,如何如何,他就是学不会。
  这时这侍卫耐心耗尽,眼神便凶恶起来,若要动手处置花臣,自是全然不在话下。只是花臣佯作不知,全然不理这人愤怒,一双明目盯着眼前黑衣人,一口一个“侍卫哥哥”地叫着,待侍卫愤怒极顶,对他完全视而不见时,他便自顾坐回屋中喝茶。
  这可不是花臣愿意这么叫,只是他前问后问,这侍卫怎么都不肯交代姓名,别无他法。然后侍卫往往把这些愤怒自我消化以后,第二日神色如常又来教习,目光柔和,言语恳切,仿佛昨日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这日花臣便出奇聪颖,过目不忘,与昨日判若两人,叫侍卫敢怒不敢言。这便是花臣的小心思了。若接连两日戏弄,他是决然不敢的。
  安然若此,虚度了半年光阴之久,边境战事终是压不住了。
  这天侍卫来迟了,过了午时才姗姗赶到,花臣敏锐,轻轻一嗅便嗅得他身上的酒味,玩心顿起,登时厉声质问:“好大的胆子,谁让你喝酒的?”
  那侍卫仿佛还在沉思中,被他吓了一跳,满眼惊诧看了花臣许久,仿佛才回过神来:“回公子,今日宫中宴饮。”
  “缘何宴饮?”
  “将军出征。”
  前朝来信,铁勒卷土重来,骚扰大晋边境数月,轩辕赫派人交议数次,无功而返,终于动了杀心,李澜笙领命出征,三日后整顿出发。
  “以前我做我的轻薄妓,倒不知这天下这样不太平。”
  花臣得了音信,一副怅然若失模样。虽然这些时日以来,与那人再无联系,可听得他又将上战场去,终也心忧。
  “天子脚下,臣民百姓皆是如此。”那声音艰涩,听着刺耳非常,可花臣却从这句话中追寻出些柔和来。
  他回头静静看了侍卫半晌,轻轻地:“你安慰我?”
  侍卫登时抿唇,不再答话。
  好不容易才撬开这人半分唇舌,花臣怎甘心就此罢休。
  “你就是安慰我。”他走到侍卫面前,侍卫却偏头不看,他便再走去正对着他,一副精明如狐狸模样,觉得天下第一好欺负的就是此人了。“为何躲我?你喜欢我?是也不是?”
  侍卫面不改色:“公子请自持。”
  “我本为妓子,你又非不知。你看,李澜笙以我为玩物,随意送人,我还在乎床上多几个男人吗?”
  花臣说这话时,状似随意,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侍卫双眼。这些时日轩辕赫来他这儿的时日虽然不多,不过每次来时,侍卫便必然不在。花臣留了心,在轩辕赫面前,亦决然不侍卫之事。
  果然,侍卫眼中稍纵即逝的一抹怒意,还是被花臣看在眼里,他顿时失了笑意,冷声质问道:“你是李澜笙派来的人吧?”
  这时侍卫才终于抬头与他正视,双眸冷冽如刀光,明明身居下位目光却带着审判,叫花臣莫名心慌了一下,才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回声:“是。”
  花臣面色平静如水,心中却若有所失,怔怔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便回了屋。只在他身后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到他进去,敏锐如鹰,却温柔不减。

  竹林私会

  人间四月,芳菲落尽,枝上绿叶却慢慢繁茂起来。
  明日李澜笙出发,今日应会进宫奏报,花臣安静躺在床上,内心却摇曳不定。
  见他吗?他既狠心送你入宫,分明对你无情。不见他吗?可他却冒险派人进宫教你习武。
  花臣是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他为人极端,若是与他最先交恶,之后便是对他千般好,他也不高看你一眼。若是最先交好,哪怕之后捅他一刀,时间久了,他便慢慢忘却了,就只惦记着你的好。
  更何况是李澜笙这么个交好,又交了心的人呢。
  于是他一时冲动,便叫阿兰去送信。
  阿兰憋着一肚子气,却还是听话乖乖去找,等了两个时辰才见李澜笙从金銮殿出来,她小跑上去,一把便揪住了。李澜笙惯性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两步,差点带阿兰摔个趔趄。
  “哎哟,你停下啊。”她本就不悦,又是对李澜笙讨厌到极点,语气也十分不善。
  “……”李澜笙回头,看了小姑娘一会儿,不确定道:“阿兰?”
  “公子找你,你最好跟我走一趟。”阿兰说完转身就走,连给李澜笙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李澜笙提步跟上,茫然地走着,也未关心阿兰带他走的是什么路线,只那句话后,他便满脑子都是那人的身影了。
  二人的步伐在一片竹林中终于站定,李澜笙抬头,就看见那人白衣胜雪,温和娴静地站在那里等他过去。就这一眼,李澜笙仿佛回到以前在倾城阁的每个夜晚,他推门而入时,花臣便是这样,或坐在床上,或站立窗边,看着他走进,他再拥此人入怀,仿佛化归天地。
  李澜笙走了过去,看着分明时常相见,却又过分相思之人。
  “何事?”他语气淡漠疏离,神情却涣散,透过花臣,看着别处,丝毫不敢多看花臣一眼。
  “侍卫,是将军派来的?”花臣并未在意李澜笙的刻意疏离,他总有种莫名的感觉,觉得李澜笙对他亦是有情的,这种感觉细弱,却异常坚定。
  “是。”
  “为何?”
  “本是我欠你的。”李澜笙说这话时镇定自若,未叫花臣瞧出半分端倪。
  “将军不是说,我出身风尘,就应弱柳扶风?”
  “如今亦是。”
  “如今我仍是妓。”
  “可如今,本将不在。”
  他说这话本是冲动,脱口而出,言罢却又后悔,因为他见花臣红了眼眶。在他的印象里,花臣是从不会哭的。
  “将军乃吾心之所系,吾可是将军情之所钟?”
  李澜笙没有回答。
  “是不是?”花臣追问着,心底的那点希望在李澜笙这片刻的缄默中被越放越大。
  “是吗?”他又问。
  李澜笙看着眼前迫切之人,神思却回到方才殿堂那刻,他与轩辕赫对饮黄金酒,而他的那杯里,有十香散的解药。
  轩辕赫笑容和善,十分温雅。
  “三月,平定铁勒,铁勒不死,则君死。”
  此役一往,尚不知归期。
  兀地明白过来,李澜笙大手一挥,用力将花臣推开,神情讥讽一如当年。
  “我早说过,你花臣出身下贱,却偏爱痴心妄想。”
  这夜下了今春初雨,本应温和细腻,却大雨倾盆,哗哗地冲刷着地面,未央宫中格外安静。
  “公子,春寒未消,你坐在窗口,别感冒了。”阿兰铺着床褥,挑了几件软和的狐皮铺上,保暖舒适。
  公子身上的寒疾还未好透,一到阴雨天还是会疼,只是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这夜,轩辕赫来了。
  花臣听见门外通报,又听那人脚步走进,连头也没抬。
  轩辕赫倒也不恼,轻手轻脚把他从凉椅上抱起来,放回床上去。“先生,莫着凉了。”
  轩辕赫见他还是沉默,便叫人摆了棋盘。
  “近日政务缠身,如今终于解困,想请先生手谈一局。”
  花臣这才有所动作,细白手指骨节分明,从篓中摸出一枚白子。
  “青楼里学来的手段,也只有圣上肯与我对弈。”
  轩辕赫轻轻摇头,“先生入宫,便与过往一刀两断。他日若有皇儿,愿请先生教习。”
  花臣抬头看向轩辕赫,满眼惊讶,而那人此刻也正看着他,丰神如玉。

  闲散相公

  出征的时刻到了,李怀恩轻轻和和抱着怀里的宁霜,磨叽再磨叽,又要用力再抱一会儿,直到李澜笙发火怒吼他,才悻悻收手。不过李怀恩并没有把这个归咎于自己,只是觉得自己和宁霜神仙眷侣,李澜笙白白羡慕嫉妒罢了。谁让他把花臣送走了呢。
  李澜笙的作为,李怀恩是向来看不大懂的,还偏要端着长者风范,深觉李澜笙幼稚。
  “既然决定了以后还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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