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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他不要脸-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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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在最后,那缕掺杂着血气的梅香无端地使他放松。
  就好像闻到了这个味道就知道一定会没事的一样。
  说不定这也是小时候冥冥之中形成的感觉吧。
  温行可以说对岑燕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还是会不禁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或许还是因为最后的那舍身一救和那一滴热泪实在令他难以忘怀吧。
  谢谢您,我的……母亲。
  良久,温行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长舒一口气,望着满树的绿叶。
  待到冬末初春之际,这里再开满艳丽红梅的话,一定很美吧?
  温行的眸间不自觉带上了流光溢彩,煞是动人。
  谢衣始终站在他身旁安静地陪着,见状忍不住又涌起一阵细细密密的酸涩。
  他的阿行过得太苦了,那么剩下的日子,他会把阿行缺失的幸福加倍补偿回去。
  只不过一想到这个,谢衣就回忆起了那个半年之约。
  差不多……是时候听听温行最后的回答了。


第六十三章 
  当晚,谢衣特地把温行叫到了自己的寝宫内,坐在床沿边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对面的温行,直把温行盯地寒毛竖起。
  “陛,陛下……”温行难得地结巴了一回,“有,有什么事吗?”
  谢衣挑眉,反问道:“温爱卿觉得,朕有什么事呢?提醒一下,如今已九月了哟,爱卿是不是忘了什么?”
  经谢衣这么一提醒,温行才想起那个被他选择性遗忘的半年之约。
  他的目光微闪,垂眸避开了谢衣探究的目光。
  谢衣笑意渐浅,缓缓道:“怎么,看来爱卿是要给朕一个否定的回答了?”
  尾调微扬,平白给人一种慵懒的闲适感。
  温行踌躇了片刻,小声地说:“我……臣,臣不知道……”
  喜欢这个词对于温行来说太过陌生,太过遥远。他未曾接触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才算得上是喜欢。
  假若他也喜欢谢衣,那自是皆大欢喜。
  但假若他不喜欢呢?岂不是平白无故浪费他一片心意?
  温行体会过真心被践踏的感觉,他不想成为那种践踏别人真心的人。
  细如蚊虫的声音直勾得谢衣心痒痒,他轻笑一声,拍了拍身边空着的床沿,道:“那你过来,到这坐着。”
  温行踌躇道:“这……不太合适吧?”
  然而当他对上谢衣眸底或真或假的笑意后,还是犹豫着走了过去坐下。
  他刚一坐下,谢衣就欺身过去轻轻地抱住他,凑近他耳朵低低地说:“既然阿行说不知道,那我们就做个小测试好不好?”
  说着他轻咬了一下温行的耳垂。
  一阵奇怪的酥痒自耳垂蔓延到全身,温行的脸上悄然蕴起一抹可爱的红晕。
  他飞快地小幅度点点头,应了个鼻音。
  谢衣感知到温行的回应,低低一笑,在他的眼睫落下一个轻柔而充满眷恋的吻。
  温行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柔软的触感从眼睫悄然移动到眉心,而后顺着鼻梁抵达他日思夜想的最终目的地。
  当两唇双抵之时,温行愈发拘谨地坐直了身子。
  谢衣也不急,在温行的唇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后,与他额头相抵。
  他对上温行近在咫尺的双眸,格外温柔地说:“乖不要怕,放松点,跟着你的心走,好不好?”
  和缓的声音如一计定心丸,诱导温行逐渐逐渐地放松下来。
  温行轻轻吐出一口气,让僵直的身体恢复到最自然的状态。
  感觉到时机的成熟,谢衣试探性地又一次覆上温行的双唇,但并没有着急地进行下一步。
  温行心跳如擂,微不可察地松开了牙关。
  谢衣本意只是给温行一个拒绝的时间,未曾想到换来的竟是温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接纳。
  他压住心底的狂喜,毫不费力撬开温行的牙关,勾住他温软的舌。
  温行并不反抗,甚至还生涩地予以回应。
  见此刻气氛正好,谢衣又悄无声息地空了一只手,从温行的腰际蔓延而上。
  酥酥麻麻的痒意随着谢衣的动作愈发明显,温行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殊不知这轻轻的一声彻底击垮了谢衣。
  谢衣再也按耐不住,欺身将他压倒,顺手放下了床架上的床幔。
  一夜难眠。
  ——
  等好不容易累得睡过去后,温行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初见谢衣时的情景。
  其实温行第一次见到谢衣,不是在入宫做伴读的时候,反而要比那更早。
  那是安隆九年的冬天,谢衣六岁生辰。
  为了给谢衣挑选伴读,安隆帝特地在东宫内宴请了皇宫贵族中所有的适龄公子哥,而温行正是其中一个。
  那一场宴会,才是他们人生轨道交织的起点。
  “皇兄皇兄,你陪我玩好不好嘛?”宴会上,五岁的小谢连扯着谢衣的袖子,一脸期盼地看着谢衣。
  此次宴会没有大人在场,只是想让谢衣熟悉熟悉这些人罢了。而这里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对于礼节也就不怎么注重了。
  年仅六岁的谢衣算得上是所有人当中心理年龄最成熟的,他无奈地瞥了眼自己这位二皇弟,道:“小连别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
  谢连闻言不开心地说:“哼,皇兄肯定是嫌我烦了才不想同我玩。那我不烦皇兄了,皇兄你自己找那劳什子的伴读玩去吧!”
  谢连故意将声音放得很大,在场的每一个小孩都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话。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宴会逐渐安静下来,众人面面厮觑,没敢再说话。
  孩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他们真切捕捉到了谢连对这个未来太子伴读的不满。
  感觉到气氛逐渐凝固,谢衣面上有些挂不住,正要呵斥谢连的时候席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谢衣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眉清目秀的蓝衣男孩眉眼弯弯,笑得轻和。
  真别说,这孩子长得还挺好看。
  “你笑什么?!”
  谢连似乎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当即就想冲过去找他打架。
  九岁的温行连忙摆摆手,解释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二皇子殿下实在率直得可爱。”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温行笑得还格外真诚,不似恭维。
  谢连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到底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孩子嘛,尤其是皇室的孩子,自尊心极高却不经夸。只要不显得过于虚伪,往往一句普通的夸奖就能解决很多的麻烦,温行正是深知这样的道理,方才才敢笑出声来。
  温行又浅浅一笑,扭过头去不再关注谢衣和谢连,就好像他只是帮忙救个场罢了。
  谢衣也顺着这个台阶拉着谢连走下去,歉意地说了几句话,重新活跃起宴会的气氛。
  不过这之后,席间的很多王公贵族子弟开始有意无意疏远温行——小小年纪就懂得讨人心,这样的人他们可不敢保证日后是否会成为真诚相待的好友。
  温行似乎也不介意,恪守着宴会的礼仪,举止之间满是得体。
  整场宴会下来,恐怕也只有温行从头到尾都保持着礼节,除却那一次救场以外没有一丝一毫逾矩的地方。
  宴会后还有一项活动,是要前往御花园每人摘下一朵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花朵,当做参与此次宴会的一个纪念。
  大多数的王公贵族都选择了一些比较富贵的花,也有少数的另辟蹊径,挑了些不起眼的小花。
  其实在来参与这次宴会之前,他们的父母就已经提醒过他们要留心每一项活动以及太子殿下所说的每一句话。
  不过温行不同,他在家中没有什么存在感,自然也没有人提携他,他直到这时还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饭局。
  他漫无目的地在御花园中乱逛,最后在一棵梅花树的不远处伫立。
  满树寒梅惊艳似火,无端地带给他一阵心颤。
  而更令他心颤的,是树下那抹雪白。
  太子谢衣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白衣,胜雪的素白与那似火的红梅交相辉映,煞是可爱动人。
  温行忍不住屏住呼吸,就怕自己会打扰到这副美景。
  就在这时,谢衣抬眸,对上了温行的视线。
  他对着温行微微一笑,眸底闪烁着和煦的光,轻声道:“方才的事情,谢谢你。”
  软糯的声音直击温行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不禁也露出一个浅笑,道:“为太子殿下分忧是小人的荣幸。”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这之后的好一阵子里,温行始终忘不了那个红白相映衬的场景,只可惜也只是好一阵子。
  十岁以前的温行体弱多病,每年必生一场大病,大病初愈后又会将此前发生过的一些事情忘掉一部分。
  而九岁那一年不知怎地,他这一病险些就把命都给丢了,在鬼门关徘徊了好几圈才被抢救回来,对于过往的记忆只剩下一个大概的轮廓。
  但正是那之后,温行每年一病的毛病也彻底好了,只不过是连带着曾经的一切都彻底抛弃了。
  ——
  温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对上了谢衣亮闪闪的目光。
  “陛下?”
  刚醒来的温行还懵里懵懂不知道为什么谢衣会在这里,可是沙哑的声音一出口,昨夜的记忆又渐渐回笼。
  他他他他昨晚都做了什么!?
  温行的脸瞬间涨红,活像是个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谢衣见他羞涩的模样不禁低笑,道:“阿行现在可算是知道你究竟喜不喜欢我了吧?”
  温行强行压下扑通乱跳的心,垂眸轻轻回了一个鼻音。
  这种……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已经心甘情愿地做过了,温行心里自然也有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又缓了好半会神,才轻轻地开口问:“陛下,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嗯?”谢衣不明就里。
  他们本就是小时候认识的,怎么可能没见过?
  温行知道自己刚刚没问清楚,补充道:“臣方才做了个梦,梦到前世您六岁生辰时……我们曾见过。”
  提及六岁生辰,谢衣也唤醒了朦朦胧胧的记忆,笑道:“那一次啊,那一次我们确实见过。当时我对你还挺欣赏的,没想到啊,后来再见却发现你不认得我了。加之当时我还要韬光养晦,一气之下就晾了你好几年。”
  所以前世最初长公主逝世前的那一段时间谢衣才如此不待见他么?
  温行不由得觉得有些无奈,笑道:“臣幼时多病,十岁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大清了,有劳陛下记恨了那么久。”
  谢衣轻笑,抱住温行的腰凑近他的脖间蹭了蹭,道:“没关系,只要你还在,记不记得都无所谓。”
  温行闭上眼呼了口气,缓缓回抱住谢衣。
  “我会在的,一直都会。”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撒花!
  接下来还有三个番外~
  【番外一】梦回前世:谢卿个人向,全篇扯淡+前期暗黑+略微中二(大概),纯粹是为了填某些被遗忘的伏笔坑,慎入喔~
  【番外二】感情平等:谢衣为帝期间的谢温篇,掺杂一丢丢云念
  【番外三】逍遥自在:谢衣退位后的谢温篇,掺杂了斐唐


第六十四章 
  在谢卿登基后,他曾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那个梦里,有他疯疯癫癫的母妃,有那一个一角天空的小房间,但是没有他的客梦哥哥和太子哥哥。
  “你不准和温行谢衣那两个贱…人一起玩,知道了没有!?”
  面目狰狞的梅妃一边抽打着“谢卿”,一边辱骂着温行和谢衣。
  “呜……卿……卿儿知道了……温行和谢衣是贱…人……卿儿不和他们玩……呜……母妃你不要打卿儿了……”
  不是的,他们是好人,不要信母妃的话!
  一旁旁观的谢卿呐喊着纠正,可是“谢卿”似乎就是听不到,一遍遍跟着母妃重复。
  紧接着,画面一转。
  在某一次的宴会上,小小的“谢卿”独自呆在一个小角落里,看着另一头光鲜亮丽的太子谢衣和他的伴读温行,眸间逐渐流露出一丝嫉妒和狠厉。
  “要是没有你们,只要没有你们,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只要没有你们!”
  年仅七岁的“谢卿”心理却已经扭曲,一心一意只想着怎么才能除掉这两个人。
  真正害你的是母妃啊!不是客梦和皇兄!你不要被母妃的话骗了!
  即便知道没用,旁观着这一幕的谢卿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出声呼喊。
  可是他愈是喊,却只能发现“谢卿”眸底的恨意愈是浓烈。
  画面又一转,这一次是安隆帝驾崩前夕。
  整个寝宫内都布满了阴郁的气息,唯独缩在小角落里的“谢卿”,凭借着无人留意到他,无声地大笑。
  那是复仇成功的快意。
  当时的“谢卿”只有十一岁,可是内心早已被黑暗蚕食鲸吞。
  他的手间攥着一张还占用细碎粉末的纸。
  狗皇帝,你到死都想不到吧?真正杀了你的,可正是你从来不曾关注过的小儿子!
  凭什么呢,凭什么就是谢衣那个贱…人可以这么堂堂正正地活着,而我只能蜗居在一个小小的角落?
  我也想要站在最明媚的日光之下,向全天下宣告,我才是这个江山的主人!
  我不甘心,不甘心永远被捆在那个黑漆漆的小空间!
  谢衣……温行……你们统统都等着吧!
  迟早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万劫不复!
  一片阴暗的污渍从“谢卿”的脚底下满意开了,蜿蜒曲折地伸向一无所知的温行和谢衣。
  不要……不要……不可以……!
  谢卿飞扑上前,企图阻止那片阴暗的伸展。
  可是没有用,什么用都没有。
  旧的画面被撕裂,新的画面伴随着血迹被拼在一起。
  新皇登基,百官朝贺。
  某个阴暗的小角落里,“谢卿”仇恨地盯着台上的那人,双手紧攥。
  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谢衣!
  这一切是属于他的,他才不要拱手让人!
  对了,母妃说了,只要同当年对那个狗皇帝一样,把这个粉末撒到谢衣的房间里面去,他就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谢卿”紧紧握住手中由纸包住的粉末,冷冷一笑。
  这一次,旁观的谢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一阵天旋地转,将他转到了一个阴暗的牢房。
  牢房内,温行遍体鳞伤,虚弱地靠在阴冷的牢房壁内。
  “罪臣温行,你可认错?”
  太监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认?”
  倔强的温行拼着一身傲骨,誓死不认。
  那太监没辙,跑来请示黑暗中的两人。
  “小卿,怎么处置?”
  “谢卿”身旁的一个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男子正是当时的丞相。
  “谢卿”冷哼一声,扬起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杯毒酒。
  太监会意,去将那杯毒酒端了出去。
  毒酒入喉,瓷杯粉碎。
  画面定格在了温行倒下的那一刻,谢卿捂住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
  这算什么……“他”竟然害死了客梦!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你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客梦和皇兄是无辜的啊!”
  这一次,谢卿撕心裂肺的喊声穿透了那层看不见的厚壁,传入“谢卿”的耳朵。
  “谢卿”毫无征兆地扭头,对上了谢卿的目光,勾唇一笑。
  那抹笑意透着阴寒和狠厉,令谢卿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可是谢卿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一咬牙猛地冲向“谢卿”。
  与此同时,这幅画面彻底坍塌,谢卿还没来得及抓到什么就重重掉到了一个熟悉的宫殿内。
  是历代皇帝的寝宫,也是大部分病逝皇帝的最后停留地。
  这一次,躺在床上已没了呼吸的,是谢衣。
  这一次,永远都躲在角落里的“谢卿”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了最明亮的地方。
  站在他身后的,是目光呆滞的梅妃和笑得格外渗人的丞相。
  丞相错身一步,上前宣读了“谢卿”的即位诏书,至此,“谢卿”终于达成了他的复仇计划。
  可笑的是,这个“仇”从头到尾都是不存在的。
  谢卿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谢衣,阴沉着脸。
  豆大地泪珠一滴一滴落下,可是却没有一滴沾到“谢卿”所在的空间内。
  宛若刀绞的痛楚横亘在心脏,亲眼目睹着“自己”杀死了最爱的两个人,谢卿终于忍不住了。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谢卿转身大声地质问着“谢卿”,泪水布满脸颊,却还在不断滚落。
  “为什么啊!他们那么好,你怎么可以伤害他们!你以为现在的你就可以光明磊落地活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嗤。”“谢卿”不屑地一笑,抬眸对上了谢卿指责的目光,“我有什么不对吗?他可以坐到这个位置,我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谢卿”的面容渐渐扭曲,重重的一句话化作长刃,狠狠地劈散了眼前的一切,转到了下一个场景。
  也是最后一个场景。
  “谢卿”登基了,如他所愿登基了。
  可是然后呢?
  因为他年纪还小,由太后也就是梅妃垂帘听政。
  “谢卿”成了一个傀儡皇帝。
  他不服,他想反抗,到头来却被梅妃折了羽翼,丢进了小黑屋里。
  “谢卿”又一次回到了最黑暗的地方。
  北朝也从此走向没落。
  小黑屋里,幽幽地点燃了一只蜡烛。
  “谢卿”双手抱膝,蹲坐在最偏僻的小角落里。
  “你看吧,你最后还不是回到了最黑暗的地方?”谢卿冷笑一声,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为什么会这样……呜……”
  十二岁的“谢卿”抱着膝盖呜咽起来。
  “我到底哪里错了?我都已经按照母妃说的做了,我到底哪里错了……”
  说到底,“谢卿”也不过是个被蒙蔽的棋子。
  谢卿幽幽低叹一声,道:“你错,就错在听了你母妃的话。今生你已经毁了,但愿你来世能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说完这一句话,谢卿就消失了,同时也带走了小黑屋内最后的光亮。
  “谢卿”抱膝小声啜泣,不知不觉间,沉沉地睡了过去。
  小小的房子内,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他有可能……等到一束光吗?
  “谢卿”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的身体逐渐变小,他的记忆逐渐消散。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着改变,唯独不变的,是黑暗。
  就在这时,一个人的脚步声传到“谢卿”耳边,逐渐变得清晰。
  “你是迷路了吗?”
  一个温柔的声音破开了永无止境的黑暗,“谢卿”愣愣地抬头。
  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道光。


第六十五章 
  元庆五年三月,朝中大臣以皇帝后宫空虚为由,纷纷上疏请求举行选秀,充实后宫。
  御书房内,谢衣随手摊下几张折子摆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丞相温行面前,单手托腮,笑问:“丞相大人对此事作何想法呀?”
  去年才被任职为丞相的温行瞥了几眼那些折子,忽然站起身来,淡淡道:“没想法,陛下请随意。臣还有点事情,先告辞了。”
  说完,他不管谢衣同不同意,转身就走。
  谢衣一脸茫然地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
  而这头,温行出了御书房后也开始惘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里去。
  他轻叹一口气,还是漫无目的地乱走。
  事实上,他早就料到了朝中的大臣迟早会请求谢衣广纳嫔妃,可是真的到了这一日,他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让谢衣为了他空置后宫?
  他觉得不可能。
  就算之前谢衣有过这样的承诺,就算他也真的想信守这个承诺,可是朝中的大臣呢?
  他们绝对不会放任谢衣上演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戏码,而且一旦他们因为这一件事情联合起来,力量不可小觑。
  但是若真的谢衣妥协了……
  温行轻轻按住微痛的心脏。
  他到底是个男子,倘若谢衣妥协纳妃了,他也不可能跑去和一群莺莺燕燕争宠,到时候估计过不了多久谢衣就会厌弃身为男子的他吧。
  温行嘴角撩起一个自嘲的冷笑。
  真要有这一日,他也只能自己远走高飞了。
  至于那个什么“一直都在”的诺言,没有了互通的心意,一个诺言算得了什么?
  心烦意乱之下,温行不知不觉走到了东宫。
  自从谢衣登基以来就搬出了东宫,把这个地方让给了谢卿。
  当时群臣反对,还是温行背着“图谋不轨”、“乱臣贼子”的名义力排众议,一力赞成谢衣的做法。
  “客梦!”
  已是翩翩少年的谢卿一眼就望见了远远走来的温行。
  温行敛去沉重的心思,浅笑道:“殿下。”
  可惜温行情绪敛得再快,还是被谢卿给察觉了。他忧心忡忡地问:“客梦是不开心吗,因为早朝纳妃的事?”
  温行一愣。
  他可记得他从未向谢卿透露过他和谢衣之间的事情。
  谢卿见状,笑道:“其实我早就猜到啦。客梦早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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