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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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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照不到心如枯草的韩绽。

    这不仅是因为韩绽头上有亭盖遮挡; 也同样是因为现在的他正在经历着另外一种寒冬。

    一个人的心若是浸在寒冬腊月里; 就算身在火炉边上,那身子也是冷的,手也是僵的,脚更是和冻住了似的,连迈出去的理由都寻不着。

    人若走到了这样一步,那外边的喧嚣和宁静便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不管那沿途的风景是好是坏,走过来的人和他关系是近是远,他眼里的光都是死的。就算你突然跳到他的面前大叫一声; 他的眼睛也不会眨动一下。

    可是韩绽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么一步的?

    那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具有魔力的文字,能把一个坚若磐石的汉子打击成这个模样?

    叶深浅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了韩绽的身边,却见他的眉眼里沧桑更盛,眼里的锋芒却退了下去,整个人都像是一把被磨钝了的刀,从头到尾都透出浓浓的无力与疲倦之色。

    这哪里还是他所认识的韩绽?

    这简直像是一个顶着韩绽面皮的陌生男人。

    叶深浅皱了皱眉道:“韩前辈……”

    韩绽没有说话。

    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叶深浅一眼。

    叶深浅只好继续道:“小白他……”

    韩绽忽然打断道:“他住在襄州东市的清风酒家。”

    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能发出来的,更像是一个失了魂魄的男人,用牙齿一点一点磨出来的。

    叶深浅几乎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可他定了定神,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来找你,是想看看昨天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天?”韩绽忽的抬起头,看着头顶的大白太阳喃喃道,“都已经过去一天了?”

    叶深浅看着他仿佛有些恍惚的样子,及时补充道:“昨日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从小白身边离开了,我猜他不愿直说你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便只能来找你了。”

    韩绽却道:“你都没有问,怎知他不愿说?”

    叶深浅笑道:“若事事都要问出口才能想清楚,那又算是哪门子的情人?”

    韩绽仿佛才意识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他的情人。”

    他说这话时的口气实在听着古怪,听着不像是在说一个和自己有过众多纠结的孩子,而更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距离遥远、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叶深浅听了这话之后,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明白自己应该问得更加循循善诱,可好奇心这玩意儿若一直压着,那是能把人给活活憋死的。

    于是他忍不住问道:“那封信里……是否提及了白少央和张朝宗之间的关系?”

    楚天阔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写在信上,但他或许会在信上提到张朝宗和白少央的关系。

    除了这两人之间那种说不透猜不明的关系之外,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让韩绽遭受如此重击?

    韩绽沉默许久,然后缓缓转过身,看向他道:“不错。”

    他转身的时候,身上的每一根骨节仿佛都在发出一种奇异的震颤声,仿佛做出这个动作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镶在椅子上的干尸。

    叶深浅听着这骨节声,皱了皱眉道:“难道小白当真不是你的儿子?”

    “他是我的儿子。”韩绽面上的颜色一点一点退了下去,“但他也不是我的儿子。”

    这句话像是在绕弯弯,但韩绽却说得毫无玩笑之色。

    叶深浅还欲再问,韩绽却忽然问道:“你身上带银子了么?我需要点钱。”

    叶深浅忽然被问得愣住了。

    他这么一愣,是因为眼前这个从来不肯向任何人低头的男人,居然开始向着他借起钱来了。

    韩绽却还是直直地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地问道:“银子是有的,可前辈是想去做什么?”

    韩绽缓缓道:“我想买酒,最好最贵的那种酒。”

    他把话说得异常缓慢,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花上极大的力气。

    叶深浅便把身上的银子都掏了出来,几乎是一分不剩地给了韩绽。

    在喝酒这件事上,无论花多少银子都是值得的。

    不过有一个问题来了。

    “前辈是多久没喝酒了?”

    叶深浅知道韩绽是个从来不碰酒的人,这不是因为他在韩绽身上闻不到酒味,而是叶深浅太清楚韩绽是个怎样的人。

    酒能使人出错,也能使一个刀客的手变得柔软而颤抖。

    所以对于韩绽这样的人来说,酒是香淳的魔鬼,是甜美的骷髅,是致命的大忌,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碰酒的。

    可现在的韩绽似乎已经选择把这忌讳给抛开了。

    而叶深浅的选择则是尊重韩绽的选择。

    “十八年了。”韩绽想了想道,“我好像已经整整十八年没喝酒了。”

    这数字说起来那么简单而轻易,可要认真地算起来,他似有半辈子没碰过酒了。

    一个半辈子都没碰过酒的人,为何偏偏要选在今日去喝酒?

    他心底的痛苦和绝望究竟已深刻到了何种地步,才会让他放下坚守的盾牌,放下一贯的准则,投向酒液的怀抱?

    叶深浅没有把这句话给问出来,一是因为对方心底的痛都表现在了脸上,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今天已问得足够多了。

    韩绽接过了银子,站起了身,像一棵摇摆在风中的杨柳似的,腿脚有些踉跄地朝前走去。不知是否是叶深浅产生了错觉,对方那高大的身材在日光下看着有些莫名地矮小,似是因为那肩膀塌下去的关系,也仿佛是因为他的腰背没有挺直的关系,又或许是两者皆有。

    他苍凉而又孤寂的影子被无限地拉长,叶深浅远远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脖子上套着绳索的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向悬崖。

    他忍不住跟在对方身后走了几步,可又停了下来。

    因为韩绽察觉到他跟上来的时候,也停了下来,而且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恨与怒,没有自艾与自怜,像是一团火被什么给扑灭了,于是连光和热都跟着一点一点消磨没了。

    叶深浅却仿佛被那眼神给触动了。

    韩绽的这副眼神,就和与楚天阔谈过话的那个白少央一模一样。

    一样地绝望和麻木,一样地能看出信仰在内心崩塌的迹象。

    韩绽终究还是走了,带着无限的悲凄和哀凉走了。

    叶深浅不知道他能不能撑下去,但他知道对方身上的伤只有两个人能治好,一个人是韩绽他自己,另外一个人则是白少央。

    他必须去找到白少央,向他问个清楚,问个明白,最好问完之后再劝劝他去看看韩绽,好声好气地同他说话,别夹枪带棒地刺激这个可怜的男人。

    “你觉得他会好起来么?”

    叶深浅听得一愣,忽然看向从一旁的树林里走出来的郭暖律和陆羡之。

    这两人与他有着同样寻找韩绽的默契,但却晚了他一步,只好在一边等着他们谈完再走出来。

    叶深浅道:“你觉得他看上去很不好?”

    陆羡之无奈道:“岂止是不好,他看上去简直糟透了。”

    叶深浅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时候去问问小白了。”

    陆羡之诧异道:“你不是说他不愿说的么?”

    叶深浅目光一闪道:“你刚刚在偷听?”

    陆羡之像被抓了现行一样,眼珠子左闪右躲了半天,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嘴上闷声闷气:“我不是故意的。”

    郭暖律淡淡道:“你一开始的确不是故意的。”

    陆羡之像不敢相信似的看了看他,然后才听到叶深浅大笑的声音。

    他的笑声明朗而开怀,像能把这世上的欢乐都聚到了自己的口中。

    等他笑完之后,才对着郭暖律道:“我得谢你一声。”

    郭暖律道:“谢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叶深浅笑道,“只是我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

    说完这句,郭暖律就用一种近乎于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可叶深浅却笑得更欢了。

    等这笑意被现实冲淡了几分之后,他又看了看一脸茫然的陆羡之,忽然觉得一直让他游离在这状况之外有些不太厚道,便唇角一扬道:“走,咱们去找小白问个清楚。”

    然而等他们结伴找到白少央的时候,对方却在和另一个男人说着话。

    他们不但有说有笑地说着话,而且说着说着,那个男人就忽的激动了起来,一下子就紧紧地握住了白少央的手。

    叶深浅远远看着那手,几乎看得眼皮子猛一跳。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这醋吃得简直小里小气、毫无意义。

    因为那个男人他们几个也见过,算是开在盛京城的一朵娇花,简称盛花花。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或许会双更……嗯……或许……

 第204章 盛花花

    盛花花来找白少央的时候; 还未走进房间; 就听到一阵呲溜呲溜的蠕动声。

    他皱了皱眉,把门推开一条缝; 发现白少央正在吃一碗牛肉面。

    他吃得既不优雅,也不轻巧; 像一个饿了十多年的人一样; 眼里闪出一种汲取的绿光。

    这牛肉是白少央借了厨子的刀切成碎片的; 酱料是他自己找的,就连汤汁和葱花都是他自己倒的。端到桌上的时候,他只闻了一会儿的肉香和面香; 便下了口; 把这面条子吸得呲溜直响; 就连那汤汁儿溅到衣服上也不甚在意。

    盛花花看得有些奇; 看得简直不忍心打扰。

    他觉得白少央仿佛与以前不大一样了,可是看来看去; 好像又没有什么说得上来的不同。

    直到白少央把那面都吃得差不多了; 开始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了,他才把门完全推开,把身后那日光也跟着带了进来。

    白少央像是被这光给刺了一刺,好半天才把眼皮子睁开。

    等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就连那直直照进来的光也变得舒暖了,他面上那两道紧皱的眉松了一松,唇角跟着一扬,对着盛花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花花?你怎么来了?”

    盛花花忍不住道:“你究竟多久没吃饭了?”

    “饭倒是早上就吃过; 但我忽然很想吃面。”白少央眼里闪着笑意道,“我一吃上面,心里就畅快。”

    若是吃面时还见着老朋友,那他得高兴疯了。

    盛花花笑道:“你一吃面就畅快?为何我从前没觉得你这么爱吃面?”

    白少央笑道:“其实我从前就喜欢吃面,只是耽搁了一段时间,最近又重新吃起来了。”

    他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那黑眼圈就无比明显地浮在眼睛边,像画上去的两道眼影似的,仿佛这人已经好几宿都没睡了。

    盛花花看得有几分忧切,还有几分疑惑。

    “你昨晚是一夜未睡?”

    白少央却笑道:“这天太冷,我睡不着。”

    让他睡不着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可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他只能暂时隐瞒下去。

    盛花花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从这蹩脚的托词里看出点什么来。但白少央没有让他看得太久,一开口,便问了他之前的行踪。

    原来杀死项问尊之后,盛花花怕北汗人会趁势杀回襄州,便听了何鸣风的提点,带着这位皇亲国戚的信物一路向西。等他出了千绝岭,越了九和山,便星夜奔至襄州城门。襄州府的州府军一见到何鸣风这位贵人的信物,便立刻对他带来的消息起了高度重视。等州府军开始加强城卫之后,他才匆匆启程,誓要去寻回白少央和叶深浅一行人。

    这一来二转耽搁了不少时日,所以他直到今日才见到了白少央。

    白少央暗道:“还是那病痨鬼想得周全。”

    他那时只顾得上和楚三哥团聚,竟忘了还有这等要紧事儿了。

    盛花花道:“不说他了,说说你最近如何?”

    白少央笑道:“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倒想问问你呢。”

    他把盛花花打量了个遍,越打量越是喜上心头,眼里闪着不沾杂质的光。

    “你是真把从前的事儿都想起来了?”

    话音一落,盛花花竟愣了一愣,随即才道:“叶深浅都告诉你了?”

    白少央笑道:“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怎么敢对我藏着掖着?”

    盛花花面上一沉,声音有些喑哑道:“不错,我全想起来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记得连做梦都时常梦到。

    那些想记得的,不想记得的,不知该不该记得的,都仿佛一下子跟着他身上的伤和痛一起活过来了。

    曾经的荣耀和悲哀,曾经的屈辱和心动,都如同烙在他背后的那道伤口一样,触目惊心地横在肉上,连同死了的脉管一起赖在他的后背上,甩不脱,洗不掉,遇水就疼,遇热就痒,在阴湿的下雨天里还会隐隐地作着痛,和那些灰黑色的记忆一样,散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

    他终究是记起来了,也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从前的徐意川早已死去,如那位香消玉殒的紫珠夫人一样,葬在了那座魔教的大山之上。而他所剩无几的尊严和骄傲,也早已烂在了那个发霉发臭的地牢里,埋在了那张发着令人恶心的□□味的床上,连同项问尊的野心与尊荣一样,永远地湮没在了十三年前的“天默教”总坛中。

    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

    人生又能有几个十三年?

    盛花花的苦痛是说不出的,正如伤口从来不会自己说话喊痛,它只有被人撕开,只有在身上汩汩流血的时候,才能叫人注意到。

    白少央仿佛觉察出了这无言的苦痛,但却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是该说一句“恭喜你大仇得报”,还是该说一句“恭贺你恢复神智”?

    但这些喜庆的祝词仿佛是五彩而斑斓的,它们在盛花花的灰暗之下显得极为不合时宜。

    或许在这个男人沉重的背影之下,任何轻飘飘的安慰都会显得轻浮而可笑,就连喜讯两个字都听来格外的讽刺和无奈。

    他作为朋友应该做的,就只有沉默的支持了。

    但是盛花花却不愿把这沉默延续太久。

    苦痛是该被关在门外,他想带给朋友的只有重逢的喜悦。

    “你身上的内伤都好全了么?”

    何止是好全了,还多了楚天阔十年的功力。

    有了他这十年,白少央就等于多了一个普通武林人三十年的功力。

    但这话溜到白少央嘴边,便只剩下了:“好全了,你呢?”

    盛花花道:“我本就没有什么内伤,只有几处外伤。”

    旧伤不算,心伤不算,也就这些外伤可以愈合了。

    他顿了一顿,似乎想说些难以启齿的问题似的,连着那火热的目光也跟着逡巡不前了,直到白少央用催促的眼神看了他好几次,他才似乎找回了开口的勇气,抬起头,沉声道:“我来找你,也是有一些极为紧要的话想要问你。”

    这些话在他心里实在藏了太久,若不及时吐出来,只怕要捂烂了、憋臭了。

    白少央笑道:“你有话直说便是,在我这儿还吞吞吐吐的可就没意思了。”

    盛花花目光一闪道:“你……你和张朝宗,究竟是何种关系?”

    白少央忽然沉默了,像石雕木塑那样沉默下来了。

    盛花花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这句让他心底一颤的话。

    “按理说儿子像父亲是理所当然,可你不似是老张的儿子。”

    盛花花咬了咬牙,继续吐着藏在心里的话。

    “你初次见我的时候,就已认出了我是谁。可即便是我十多年前的熟人,也未必能从一个疯子身上看到徐意川的影子。”

    白少央不紧不慢道:“还有呢?”

    他低着头,垂着眼,用筷子无聊地搅拌着面里的汤水,像是想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盛花花继续道:“我唤你为张朝宗的时候,你从未开口否认,连一次都没有。”

    他想了想,接着道:“仔细回想起来,你不但被我叫得深受震动,而且还有些莫名的欢喜。”

    “欢喜?”白少央抬了抬眉道,“是怎样的欢喜?”

    “我并非伶牙俐齿之人,也不懂如何形容你的欢喜。”盛花花目光定定道,“可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像极了我认识的那个‘拈花君子’张朝宗。在我面前,你从未费心掩饰,也不必费心掩饰。”

    他的话仿佛已经说完,那期期待待的目光也像是利剑似的投向了白少央。

    可被他一心一意注视着的人却没有说话。

    十八岁的少年既没有承认什么,也没有否认什么,但他身上的肌肉已胀得有些直了,腰板也挺得很紧,像一根绷到极致的弦,一拨就得断了。

    盛花花似乎在他僵直了的年轻身躯上看出了什么。

    看出了他的恐惧,看出了他的不安,看出了他面具之下的迷茫和困顿。

    盛花花的确是想知道真相,可他又怎能照顾自己整整两年的朋友逼到这份上?

    于是他叹了口气,收回了那目光道:“你若不肯说,我可以改日再来。”

    他转身的时候,白少央却忽然出声道:

    “你等等。”

    盛花花没有回头,只道:“等什么?”

    白少央上下嘴皮子一碰,面上带着犹豫与不安道:“你信不信鬼神?”

    盛花花回头道:“我信这世上有鬼,但我不信这世上有神。”

    白少央疑惑道:“你信脚下有鬼,为何不信头上有神?”

    盛花花冷笑道:“若真是有神,那也是冷酷无情之神,否则它怎会高高在上地看着恶徒行凶,瞧着忠良枉死?”

    白少央道:“你说的忠良是谁?”

    盛花花道:“别的不说,就说说死在十八年前的张朝宗吧。”

    他看向白少央,眼里含锋挟锐道:“无论韩绽是以何种理由杀了他,我都不信张朝宗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这一生或许看错过许多人,想错过许多事儿,但在张朝宗的人与事上,我绝不会看错,也绝不会想错。”

    他的自信和坚定仿佛也感染了白少央,给了他问出接下来这句话的勇气。

    “你既信世上有鬼,那你信不信轮回,信不信转世?”

    盛花花诧异道:“难道你……你是想说……”

    白少央眼中光芒颤抖道:“你说这是聊斋也好,说这是志怪也罢,我上辈子叫张朝宗,这辈子叫白少央……你信不信我?信不信……”

    他的话还未说完,盛花花的人就仿佛被冻住了。

    像张朝宗坟边的枯草那样被冻成了霜,脚下挪不动步,手上甩不开劲。

    白少央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盛花花却忽然冲了过来,像心里冒出来了一团火,把身上的冻结都给解了。

    他不但冲了过来,还紧紧地抓住了白少央的手,攥得极为用力,几乎攥出印子来。

    可盛花花却没有说话,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脸上的每一根面肌都在颤抖,一双眼睛几乎是赤红色的,像是激动到了极点,因此连一句理智的语句都吐不出来。

    白少央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澎湃和汹涌,想着说几句话来安慰,可上下嘴皮子碰得太过轻巧,碰了好久才擦出点火星子来。

    “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我本来是不会信的,轮回转世之说只有疯子傻子才会信。”

    盛花花眼圈子泛着红,像豁出去了似的说道。

    “可像我这样疯过一回的人,再疯一回又有何妨?”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想双更都失败,不该随意立flag的_(:з」∠)_对不起大宝贝们了

    下章老叶得知真相

    话说这卷的主题好像就是扒马甲2333333

 第205章 无神论者

    白少央刚想说些什么; 忽的听着顶上传来一阵声响。

    他面色一变; 怒叱道:“是谁?”

    这两个字落地的时候,他已双指一弹; 电光火石般弹出一双竹筷,直朝着屋顶的一道缝隙而去。

    这筷子既脆且短; 一折就断; 可这脆脆的筷子从他指尖一纵而出的时候; 便是这世上最坚、最利、最快的两道短箭。

    坚是坚不可摧的坚,利是锋利无比的厉,快是快若闪电的快。

    这一坚二利三快下来; 即便屋顶上藏着的人是神仙; 那也被射下来。

    可那势不可挡的筷子一闪就闪入了缝隙之中; 然后再也没有任何声响传来。

    白少央与盛花花迅速地对视了一眼; 然后不动声色地拔出了剑。

    他们的剑光闪过的时候,头顶上方也传出了一阵轻笑。

    一阵贱气四溢的轻笑。

    那笑声一会儿在头顶; 震得灰尘簌簌直下; 一会儿又飘到了门外,像一片随风挪动的云彩,和笑声的主人一块儿飘进了这个屋子。

    白少央定睛一看,立时嗔怪道:“老叶,怎么是你?”

    他的笑是嗔怪,是羞怒,是一瞬而过、难以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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