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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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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羡之差点要了他堂兄的命,还让他留下了瘸腿的后遗症,这要如何把债一次性还清?

    叶深浅却没有看白少央,只目光定定地看着陆羡之; 像是一个哥哥那样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日日夜夜都想着这件事,只会把它憋成心魔,与其继续逃避下去,还不如与他见个面,想法子帮他一回大忙,或是救他一次命,或是为他拼上一次命,把这陈年的债给还清了,然后便不必再与他见面了。”

    这段话的重点不在心魔,不在还债,只在最后一句话话——不必见面上。

    潜台词就是说,与其长久回避、日后纠缠,不如今日一见,了却旧缘,从此山高水远,再不复相见。

    但在场的几个人当中,只有白少央真真正正地听懂了这段话的意思。

    郭暖律也是可以听懂的,但是他现在把那目光都投射到了陆羡之的身上。

    陆羡之却抬起头看向叶深浅,有些切切地问道:“真就这样简单?”

    “只是说说自然会很简单。”叶深浅笑道,“可你若真正动手去做,便会发现这件事或许会是千难万难的。等到了那个时候,你便能用得上我们了。”

    陆羡之眨了眨眼,瞧见阳光里漂浮着许多极小极亮的尘点,像游离的星子一般落在了叶深浅的肩上,使得对方的面孔看上去多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也让他的话多了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这力量不知何处而来,但它结结实实地与陆羡之彷徨的内心碰撞到了一块儿,使得他忽然又有力气把从前的那个自己找回来。

    于是他挺起胸膛,挺直了腰板,像一根笔直笔直的小树那样站在风口,对着叶深浅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说道:“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把事情解决的。”

    说完他便走了,只和白少央郭暖律说了一句告辞的话,然后就那么走了,像是多停留一瞬,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勇气就会悄悄溜走一样。

    郭暖律忍不住想把他拉回来,叶深浅却一个闪身拦在了他的身前。

    郭暖律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深浅淡淡道:“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郭暖律冷冷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刚那段话,分明是鼓励他独自一人去冒险。”

    他虽不知陆延之为何千里迢迢来找陆羡之,但陆家能选择一个和陆羡之有旧怨的亲戚来找他,就说明陆家必定是发生了大事儿,而且是能要人性命的大事儿,所以在找陆羡之的人选上也没有办法去顾忌什么了。

    陆羡之这时去找陆延之还债,岂不正好要步入这场风波之中?

    叶深浅道:“他的确得独自一人去冒险。”

    若真有什么风波,你以为他闷声不响就能躲过去?

    他顿了一顿,微微一笑道:“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表面上是一个人,实际上却是好几个人?

    郭暖律立时心领神会道:“你是要跟踪他?”

    叶深浅清浅一笑道:“若一定要有人跟踪,那人必然得是我。你虽轻功卓绝,但身上有一层淡淡的杀气,所以你一跟踪他就会被发现。”

    郭暖律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一眨眼的功夫,叶深浅就足尖一点,撇下他跑了。

    跑得干脆利落,跑得一言不发,跑得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拿着刀子追他似的。

    郭暖律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那眉头拧得极紧,脸上挂着铁锈一般的青紫色,连头顶的阳光都驱不散。

    他立时转过脸,对着白少央道:“你着实是找了个好情人。”

    这话说得不冷不热,实在叫人看不出是出言讽刺还是实话实说。

    白少央扬眉道:“难道你觉得小陆应该一直这样躲下去?”

    他似乎觉得自己不得站出来不为叶深浅说上几句。

    郭暖律却道:“不,姓叶的说得没错,他理当站出来,而不是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下去。”

    陆羡之若是准备一直这么当个鸵鸟,就连他都要瞧不起对方了。

    白少央这下便更不明白了。

    “那你为何还和老叶不对付?”

    难道你就这么看叶深浅不顺眼?

    他本不愿这么想,可郭暖律有时看叶深浅的神情,就像是嫌着他在三人中间显得太挤,想一脚把这漂亮的贱人给踢出去似的。

    郭暖律听了这话却是眉头高高扬起,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以为他已经告诉你关于他和陆家的事儿了。”

    白少央敛眉道:“他和陆家能有什么事儿?”

    他的心头忽的一阵缩紧,好像错过了什么极为重要的秘密。

    郭暖律这时却一板一眼、正正经经地站在了叶深浅那边道:“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的。”

    可他看了看白少央,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个遍,从他那双委屈的眼睛再打量到他脖颈间的那些青紫痕迹,唇角一扬,露出一丝几乎有些邪恶的笑容道:“不过你也不能算是‘别人’。”

    所以这属于叶深浅的秘密,当然要和白少央一切分享了。

    ————

    冬日的风是最为寒厉的,初时吹到脸上,就像一只冰雕的手在脸上来回抚摸,摸得人从鼻尖到双唇都挂上一层沁凉之意,等这后劲来了,就会像一把刀子刮在两颊上,把脸蛋都给刮红了,渗出丝丝凉凉的血意来。

    陆羡之便不得不跑起来。

    他只要一开始跑动,身上的凉意就会一点一点退去,心里的火热就会慢慢地散出来,在全身上下游走。

    他跑的时候,还喜欢偶尔停下来吹吹风,然后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星空。

    每颗星子都有自己的方位和轨迹,像轮回一样循环往复地随日起而落,随日落而起,然后发出自己的光和热,烘托着清清凉凉的月亮,使得这明月看上去不那么寂寞和寥落。

    所以别人喜欢看月亮,他却喜欢看星星。

    这星星使得他想起一双双眼睛,活人的,死人的,还有一些他从未认识的路人的眼睛。

    但现在他脑海里充塞的,却是陆延之的那双眼睛。

    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会说各种各样令人舒心的话。

    虽然听着令人舒心,却不会叫你觉得他是在拍马屁,或是纯粹在安慰你,而是真心实意地同你讲些道理,说些心里藏着的话。

    可他讲的这些道理又浅显又明白,不至于太过晦涩,也不至于是让你觉得是在说教,不会伤到任何人的自尊心。

    陆延之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地对待,他对丫鬟、男仆都是和颜悦色,态度亲切得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错觉这位不是被人伺候的少爷,而是和你处在同一阶层、站在同一战线的人。

    他既稳重又热诚,既高瘦又清秀,一开口,一说话,便让人觉得他说的皆是真心,讲得都是实意,听得人是满心的舒畅,以至于听着听着,便忽略了他身带残疾的事实。

    简而言之,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即便待上三天三夜,你也会觉得只过了短短的半个时辰。

    可这样一个几乎看上去是完美的人,却因为陆羡之而带上了一点难以补救的缺陷。

    所以当陆羡之潜入陆延之所居住的客栈,推开他房间的门时,心里是最忐忑和不安的。他站在阴影里磨蹭了许久,磨蹭到几乎自己都看不下去,才终于开了门,瞧见了他日思夜想却不敢去见的陆延之。

    窗子是半开的,晚风微微地打着窗格子,使得映在窗纸上的烛光一晃一动。

    陆延之就在这样的烛光下看着书,那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注释,可却不显得凌乱,反而让人觉得那字眼很清秀,就和陆延之的脸蛋一样清秀。

    他虽在看书,可看到陆羡之的时候,却并不显得十分惊讶。

    就像是早就预料到陆羡之会来,专程在这里等着他似的。

    陆羡之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翻江倒海般说出来,可到了人面前,看着他那熟悉的容颜,却几乎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

    他只是紧绷着身躯,挺着脖子,像有根线牵着自己似的。

    然后陆羡之不安地拉了拉衣服的下摆,仿佛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为周整,更似个二十二岁的成年人,而不是当初那个逞凶斗狠的少年。

    可是陆延之却对着他笑了笑,笑得就好像当年比武之前一样。

    “小羡,你来了。”

    一如当初,一如往昔,仿佛他们之间没有隔了数年的时光,没有那一道几乎要了他性命的狠招,没有留下他身上一生的残疾。

    陆羡之咬了咬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道:“你,你最近还好么?”

    陆延之笑道:“我一切都好。”

    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先坐下来喝杯热茶吧,瞧你,鼻子都冻红了。”

    陆羡之听着他的话乖乖地坐了下来,但却没有碰那杯茶,只是捧在手里当暖炉似的使。

    他的身躯依旧是僵直的,像枯干了的柴火似的,那眼睛更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陆延之,嘴唇也是死死地抿着,几乎抿成了一条缝合得严严实实的线,把所有想说的话都锁在了舌苔上。

    陆延之瞧着他的样子就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儿,你还是放不下么?”

    陆羡之道:“我,我……”

    他越说头就越低,连那目光都低到了陆延之的腿上。

    陆延之似有所感应似的,拍了拍他的腿脚道:“我都已经习惯了,不碍事的。”

    这句话几乎把陆羡之的头压得更低,压得他似乎永远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在心爱的堂兄面前,在这条本来可以健健康康的腿前,他本就是抬不起头来的。

    陆延之似乎发现自己的话起了反效果,便无奈道:“小羡,我知道你瞧见我便想起那件事儿,但我是真的不愿与你这样生分下去。”

    陆羡之猛地抬起头道:“我……我也不愿……”

    他咬了咬牙,把那些碍事的愧疚给压下去,逼着自己挤出一道笑容道:“延之,你来找我是为了何事?”

    陆延之道:“也没什么,只是大伯父和二伯父都想你了,催着你赶紧回家一趟。”

    陆羡之疑惑道:“就,就这么简单?”

    陆延之笑道:“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你以为还能复杂到哪儿去呢?”

    陆羡之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继续问道:“若只是催我回家,一封家书就能解决,爹爹和二叔怎会让你专程来寻我?”

    “我也许久未曾出外游历了,等你回了陆家,我就在这儿游山玩水,好好放松一番。”陆延之轻轻一笑道,“这襄州城也有不少名胜古迹,想必够我看上半月了。”

    陆羡之却道:“堂兄,这话若是别人来说,我自然是信的,可游山玩水这样的话,却不该出自你的口。”

    他停了一停,目光一闪道:“这些年来,家中的大事小事你都要参与打理,你既无时间玩乐,也没有兴趣去玩乐。此时又是多事之秋,你不远千里独自一人前来,怎会是为了单纯的游历?”

    “是我不对,说着不想与你生分,结果还是与你生分了。”

    陆延之叹了口气道。

    “家里的确是出事了,而且这事儿不算小。”

    陆羡之心中忧急道:“出了什么事儿?”

    陆延之却不急不缓道:“在我说这件事前,还得问你一个问题。”

    陆羡之敛眉道:“什么问题?”

    陆延之微微一笑,若无其事一般地问道:“窗外那个一路跟踪你到此处的男人,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敌人?”

    陆羡之面上一愣,却见陆延之双指一动,便有一枚钢针自他指尖一纵而出,如电光火石一般直朝着窗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不是老叶跟踪技术不到家或者帅不过三秒设定的关系,而是因为……延之的反侦察技术max

 第210章 三人夜

    陆延之那迅疾无比的出手是陆羡之万万没有料到的。

    可他更加没有料到的是; 窗子外头居然真的有个人在那儿。

    他一个闪身便避过了青幽幽、亮闪闪的钢针; 然后像是回自己的老家一样,轻松而又自在地开窗翻了进来。

    他翻进来之后; 便似山中的老猫一般,轻手轻脚地落了地; 接着便挺起腰; 直起背; 端端正正地站在那儿,静静的瞧着两个英眉俊目的陆家人,稳重而又不失潇洒地笑了。

    这人生得和陆羡之有五六分的相似; 笑起来的时候; 像是把天底下的欢乐都聚在了唇间; 让那笑意像波纹一样朝外扩散; 叫人看着便心生欢喜。

    这样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姿态; 除了叶深浅之外; 还能有谁?

    可陆羡之瞧见他后,心里泛起的不是欢喜,不是放松,而是一波又一波的懊恼。

    懊恼叶深浅的不请自来,懊恼他自己的感官迟钝,竟被人跟了一路都未曾发觉。

    若跟踪他的不是叶深浅,而是另外一个心怀叵测的恶徒,那岂非是给堂兄带来天大的麻烦?

    他心中正翻江倒海之际; 陆延之抬头一笑道:“原来是叶深浅叶公子,怎么到了门口也不打声招呼?倒叫我怠慢了你。”

    他说得轻巧,说得平常,说得简直像是给一只老猫挠痒痒。

    但那钢针若是真戳到了叶深浅的身上,对方可就得变成一只半死不活的老猫了。

    叶深浅也若无其事地笑了笑道:“我若事先打了招呼,如何瞧得见延之公子的‘万发青枯神针’?”

    “万发青枯神针”,便是一招万发,百草皆枯,不见树青,唯见花谢。

    然而陆延之刚刚并未使出十分力,不过出了两针罢了。

    可就是这细如牛毛的两道针,几乎打破了叶深浅一贯以来的潇洒姿态,差点就让他狼狈地滚进来。

    所以叶深浅无论小看谁,都不敢小看眼前这位瘸了腿的清秀公子。

    陆延之的确长得十分清秀,那脸型尖尖俏俏,远看像朵白莲花瓣,一双眼睛里时常含着笑,仿佛会说话似的。

    但这位陆公子给人的感觉却与陆羡之极为不同。

    虽然他们都有几分相似,但那相似不在整体骨相里,只偶尔透在眼角眉梢里。

    所以归根究底,到底还是叶深浅和陆羡之更为相似一些,也更像是兄弟一些。

    叶深浅因为这个细微的发现而唇角一扬,心底泛起了小小的得意和畅快。

    陆延之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份相似,细细打量了对方一番便道:“所谓‘万发青枯神针’,不过名字听着响亮,底子却虚得很。在叶公子的‘风起人未现’的轻功面前,这些小针实在是不够看。”

    陆羡之听他们两个互吹互捧了半天,忽然醒悟过来道:“老叶,你跟着我到堂兄这儿是作甚?”

    他倒是问得直接,问得叶深浅体会到了想钻地洞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还能怎么说?难道要在陆延之面前告诉陆羡之,让他小心陆家的人?

    所以他只能模棱两可,只能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忽然想起来有些事儿要请教你这位堂兄。”

    陆羡之敛眉道:“请教什么?”

    叶深浅目光一闪道:“请教他究竟为何来找你。”

    陆羡之立时不说话了。

    就像是识破了真相似的,狠狠地沉默下来了。

    因为他忽然之间觉得,叶深浅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语重心长的话,似乎不是为了开导和安慰,而是为了引着他去寻自己的堂兄,好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他极不愿这么想,极不愿把怀疑的阴影洒在叶深浅的头上。

    可这人出现得实在太突兀、太奇怪,于是某些念头就那么在心底无声无息地扎了根,想拔都拔不掉。

    陆延之只道:“叶公子深夜来此,想必也是担心小羡的安危。可惜我们兄弟接下来要谈论的事儿,实在不能叫外人知道。”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说得简直再正当不过,叶深浅若是稍微有些理智,便该听明白这逐客令了。

    可他听到这一句“外人”的时候,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他的确是个外人,是个离着陆羡之再远不过的外人。

    可谁又能知道,这世上除了陆羡之的爹妈,还有另外一个人和他流着同样的血?

    莫名的酸楚涌了上来,使得叶深浅瞧向了陆羡之,可对方却有些为难地说道:“老叶,你先回去吧,我和延之还有好些话要说。”

    叶深浅道:“你今晚不打算回去?”

    不打算和云州三杰的另外二人在一块儿?

    陆羡之苦笑道:“家里既然出了事儿,我自然得留下。”

    叶深浅叹道:“好,留下便留下,但你别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

    陆羡之道:“什么话?”

    叶深浅笑道:“若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别吝啬开口。”

    陆羡之这时却目光一闪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可这件事上还是不必了。”

    叶深浅皱眉道:“不必了?”

    陆羡之苦笑道:“这毕竟是陆家的内务,不便让陆家以外的人插手。”

    他说完这句话,又瞧了瞧陆延之,微微一笑道:“若是事事都要朋友帮忙,那还要自家兄弟做什么?”

    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外人”,一句亲亲热热的“自家兄弟”,着实梗得叶深浅说不出话来,使他纵有千种理由都出不了口,纵有万般口才都成了空。

    他对着陆羡之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似的,可那喉咙里便像是梗着一根刺,拔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就那么尴尬地卡在那儿,叫人开不开口都觉得难受。

    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忽然羡慕起白少央的口才来。

    这个能把死人说活,把活人说死的人才,此刻却不在他的身边,只藏在他的心里。

    叶深浅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一言不发便走了。

    他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那额上的剑眉惨惨淡淡地下垂着,像那里面藏着的英气和锐气也一道下垂了。那两颊的阴影也不知何时浮了上来,毫不退让地占据着高地,把属于年轻人的那种光芒和水润给压了下去。

    陆羡之看着他离去时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有些伤感。

    伤感得就好像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叶深浅似的。

    陆延之瞧得叹了口气,但转头对着陆羡之的时候,还是换上了一派正色。

    “小羡,你出外历练几年,总算还是有了些长进。”

    陆羡之苦笑道:“这也算是长进?”

    陆延之却沉声正气道:“该退则退,该舍则舍,这话说来是容易,做来却是极难,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都做不到这一点,平白叫义气和人情给耽误了。”

    陆羡之听着有些不太舒服,那眉头皱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可他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陆延之似有所觉道,“但他若是真心待你,何必一路跟踪你?何必事事瞒着你?这样藏头藏尾的朋友,你真能全心信任?”

    “谁身上没几个烫手的秘密呢?”陆羡之望着窗外的一片星光道,“他如今不愿说,不代表以后不愿说。”

    面对陆延之的质问,他终究还是做出了选择。

    选择把对朋友的怀疑压下去,选择相信自己对于叶深浅的感觉。

    陆延之有些无奈地看了看他,唇角蔓上一丝苦笑,像是瞧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似的。

    但他接下来便对着陆羡之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儿,你要严严实实地捂在心底,连半字都不能泄露。”

    他说得一派正色,面上被烛光映出了天神般的金芒,倒让陆羡之看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有一批货从长流运出,在运往边塞的路上被劫了。”

    陆羡之皱眉道:“什么货?”

    陆延之的面容浸在一片阴影当中,他张了张口,用着最轻的声音吐出了几个石破天惊的字。

    “陆家丢的货,是一批新研发的火器……”

    陆羡之像是遭到了雷轰与电掣,身上一个剧烈的震颤,猛地跳起来道:“你说什么?”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面上一阵青一阵紫,像打翻了五色油料似的,惊疑、骇然、忧急、愤怒,种种情绪依次在面上闪过。

    陆延之赶紧把他压下来道:“你小声点,这件事还没什么人知晓。”

    他顿了一顿,面上沉凝如铁道:“大概一月之前,陆家的三十六名好手便乔装打扮,打算把这批火器从长流一路运送到边境,运到宋世光宋将军的大军中。本来这押运是一路顺利的,可在半月之前……它忽然被人劫了。”

    陆羡之听得急不可遏道:“怎么劫的?在何处被劫的?”

    陆延之咬了咬牙道:“是在襄州附近被劫的,陆家派出的三十六名武功高强的好手,个个七窍流血,筋脉俱断,没一个活下来的。”

    陆羡之仿佛被这句沉重的话给打击到了似的,呆了一呆,几乎不敢相信道:“一个都没活下来?”

    陆延之语调悲戚道:“不错。”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

    陆羡之眉心一颤,开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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