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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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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信你有机会赢过吴醒真,不信你能达到突破自我的目标。

    郭暖律眉间微微一动,眯了眯眼道:“还有呢?”

    白少央苦涩道:“你知道所有人都会站在吴醒真那边,没有一个人觉得你有机会赢过他,但你并不指望他们,你只指望着我。”

    郭暖律面上的表情慢慢消失了。

    眉头不皱,怒意退去,眼里的光也跟着沉静下来了。

    这叫白少央觉得到了关键的时刻,于是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无比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坦然而又无奈道:“可我叫你失望了,叫你觉得被辜负了。我心中难过,不是因为你会与我割袍断义,而是因为我一点都不后悔这样做。”

    人的心肠既可以越来越软,也可以越来越自私。

    而我就是这般自私,自私到不在乎你恨不恨我,只在乎你是否活得平安康健。

    “你想得太多,所以伤好得慢。”

    郭暖律不痛不痒地说了这一句,又加了一句道:

    “初见之时,我便觉得你与小陆一样是个王八蛋。如今一看,我果然是对的。”

    白少央笑了笑,眼里明明还在挣扎,但发颤的嘴唇却好像已经认罪服输了。

    他看着对方,由着血气一阵一阵地冲上来,身上软得像棉花,脚底像踩在流动的水上,这时有一阵不长眼的风吹了过来,终于把他这单薄身躯给吹得摇摇欲坠了。

    但他却未曾真正倒下。

    因为郭暖律先是扶起了他,然后把他背了起来。

    这大胆而反常的举动简直把白少央的眼睛都给吓得掉下来了。

    他几乎是惊声叫唤道:“小郭,你从来不背人的!”

    郭暖律却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必慌张,这是我第一次背你,也是我最后一次背你。”

    白少央读出他话中有话,心中涌出几分不祥之感,立时开口问道:“为何就是最后一次?”

    郭暖律目光一闪,眼中锋芒毕露道:“你能让老吴口头答应不对我出全力,我就不能用剑逼着他出全力么?生死之际,岂能容他相让?”

    说完这话,他才笑了一笑,带着三分复仇般的快意道:“白少央,你和叶深浅一样,到底还是小看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办理个人志果然是件消耗心力的事情,不过感觉能学到很多

    本子里大概会加三万字左右的番外,大家有啥想看的可以提出来~~

    另外麻烦有兴趣入本的关注一下我的微博:绯瑟…么么哒,有什么消息我都会在上面放出来的~~

    另外谢谢苏荷君的火箭炮啦~~抱住狠狠么一口~~

 第255章 哥舒秀的再一次登场

    陈静静出手的速度很快; 但刀子转弯的速度却比他的人更快。

    他的身法仿佛与刀法分了家; 明明人还在往前直冲,手却往旁一偏; 一把小刀便从他的指尖脱手而出。

    可这刀子却不是朝着陆羡之而去的,而是朝着一旁的陆延之飞去的。

    飞得宛如晴天之中划过的一道霹雳; 电光先至而雷声后到; 使人防不胜防; 避无可避。

    若是陆羡之不及时回援后撤,陆延之就要命丧当场。

    若是他敢撇下陈静静往后急退,就一定会有一瞬间的空门大开。

    哪怕只是极短、极浅、极不起眼的一瞬; 也足够陈静静一扑而上; 取得胜机了。

    陆羡之自然知道这点; 也清楚后果; 可他却还是分了心,回了头。

    这头回得义无反顾; 回得陈静静简直要拍掌大笑。

    这人虽受过堂兄的背叛; 却还是不忍他死在面前,如此不记仇,只记恩,当真是妇人之仁的表率!是老天赐给他陈静静立功的良机!

    可他的笑还未完全荡开,陆羡之就五指一张,朝着半空中抓了一抓。

    一抓之后又微微握紧,那小刀子就跟撞到了墙壁似的,于半空中猛然一顿; 而后竟一个转向,欢欢喜喜地刺向了陈静静。

    这把普普通通的小刀,在陆羡之的隔空一抓一攥之下,竟仿佛生出了意识,成了一把懂得听从主人号令的神刀。

    但刀被赋予了神性之后仿佛也具有了魔性,那刀锋对准的正是它昔日的主人,如今的仇人!

    陈静静猛然一惊,连忙闪身一避。

    这一刀是避开了,可却没有避开陆羡之接下来的一掌。

    说来也怪,这人明明只出了一掌,却好似同时出了一千掌、一万掌。

    千掌万掌似急雨如星辰,全都拍在了陈静静的胸上、腰上、后背、臂膀,几乎一掌未落。

    等陈静静倒下的时候,几乎是倒在一血滩上的。

    血有是他自己吐出来的,殷殷红红如几数红梅,还带着点潮潮的铁锈味。

    他的骨架像是被人打散了,结结实实的肉一下子软了下去,像一只鼓胀的气球被刺了数针,于是彻底瘪了下去。

    可他的两只眼睛却急不可耐地向外凸起,死死地、狠狠地瞪着陆羡之,似有余恨,似有不甘,但更多的诧异。

    像活人见到了只新鬼那般,饱含骇异。

    “你……你这功夫……是……是弥……”

    陆羡之拂了拂身上落下的尘土,待那尘土落在了陈静静身侧的血滩里,他再微微一笑,慈慈悲悲地开口道:“弥罗那阎功的‘人’字卷中的‘千红一光’,难得你能认出来。”

    陈静静呆呆愣愣了片刻,随后仰头一笑,边笑边咳血道:“是了……我修的是‘天’字卷,自然要处处被你压上一头了。”

    创立这门神功的前辈笃信人定胜天,所以把最厉害的功夫安在‘人’字卷里头,而陈静静师从灵母,修的还是被改良过的“天”字卷功夫,信的是以血换血的理数,自然不如“人”字卷的魔功霸道强悍。

    可陆羡之究竟是从哪里学到的这门神功?

    仅仅数月的功夫,他竟会变得这般强悍?

    陆羡之淡淡道:“你身上骨头已被我折了一大半,只怕不止是压上一头,是压上双手双脚了。”

    陈静静冷笑道:“好,我要了你一双眼睛,你折了我大半骨头……这算是我的报应,只可惜……”

    话未说完,他口腔内忽的咯咯作响,喉咙如吞咽困难似的一耸一动,不知是从口内发一道暗器,还是要准备咬舌自尽。

    陆羡之却不近反退,闪电般出手卸了他的下巴,如秋风扫落叶般点了他身上七处大穴。

    点完之后,他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对方的脸蛋,道:“虽说下面还有许多人等着你,但我想你可以被押解到盛京以后再想想自杀这回事儿,毕竟公家人折磨人的手段,要比我还可怕的多。”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像拂去了一颗不起眼的尘埃,没有再看陈静静一眼。

    从躲藏处现身的解青衣已向陈静静走来,而他自己则走向了陆延之。

    他和堂兄或许还有许多话要说,但在说那些心中话之前,他首先得处理一下对方身上的伤口。

    正想到此处之间,陆羡之忽然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焦躁。

    像是久旱了的大地在渴望炸响的一道惊雷,如同被堤坝拦截住的大江大河在咆哮怒吼。

    他心中越是这般焦躁,越觉得可供呼吸的气在变少,照在他头上的日光在变寒,脚下的土地在变得泥泞、潮湿,每走一步都似要陷进去。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忽的自背后传来,凝滞不动的空气里被人撕出了一条口子,连带着天光都暗了一暗。

    陆羡之猛然往后一探,却已来不及了。

    在他回头侧首的这么一瞬间,三只紫电似的羽箭自林中探出。

    一只箭擦过了他的脸,像被情人娇嗔厮磨时咬了一口,初时无感,擦过才绝剧痛。还有一只箭贯穿了解青衣的肩,用一种巨大的冲力把他击翻在地。

    最后一只箭越过了陆羡之,但却不是被陆羡之有意躲过的,而是直直向着某人而去的。

    “夺”地一声轻响,贯穿骨肉的声音传入了陆羡之的耳中,惊得他身上一个震颤。

    然后他才明白,那个叫他既爱又恨的人,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那个叫做陆延之的人,被这一箭贯穿了胸膛。

    ————

    郭暖律决斗之前的一夜,白少央就是一夜无眠的。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开了又合,合了又开,还是没挤出半点睡意。

    既然睡不着,他就干脆披了件袍子,走至窗边坐下,看着月亮从这边勾到了那边,越来越明,越来越亮,牛乳一样流下去,在地上悄悄延展开来,把这无花无叶的树梢都照得清晰而明朗。

    等那日光从东边一点一点爬上来,白少央的睡意也跟着一滴一滴沉下去了。

    他换了件体面衣服,正正经经地洗漱了一番,然后像是自己去决斗一般,挂着一张毫无笑意的肃容出门了。

    决斗的地点在吴宅,决斗的时间是黄昏。

    暮间的光不至于让人晃了眼,也不至于让人瞧不清人与景。

    等那昼夜完成了交替,也就是分出胜负,决出生死的时刻。

    总而言之,等入了夜,便要有一人要被阴间使者带走。

    这人会是不被看好的郭暖律,还是他的师父吴醒真?

    白少央的面上因此而瞧不见笑容,只有在遇着许久未见的故人时,才稍稍显出点不一样。

    决斗虽是黄昏,但大部分宾客在正午时分就已到来,仿佛是为了占得一个更好的位置似的。

    “应天鹰”刘鹰顾,“神柳飞花箭“门下的“惊花箭”赵燕臣、“润花小箭”荣昭燕,发仙门中的曲瑶发、舒小醉,这都是在云州一起打那程秋绪的老朋友。代表公门而来的“三小名捕”中硕果仅存的钟雁阵,吴醒真的大侄子罗知夏,还有他的管家——人称“青蛟量天”的秦高吟,和那阚子山的“螭虎销金刀”言缺月,这些都是和赤霞庄有些关系的人。

    在这些新认识的熟人之外,另有上辈子的朋友——“滴酒成箭”顾云瞰、“沧海一跃”曾必潮、“花间客”莫渐疏,和那刚刚报完大仇的盛花花。

    除开这些故人之外,屏山、孤山、雁山、太微山、投明山等中原“剑林五大山”各派出一人观战,皆是派中新秀,个个相貌不凡,英武秀端,那盛京的“照金楼”、“明光会”、“群清逸水门”等三大帮也来了人,把这不小的“素月堂”挤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

    这本该是白少央左右逢源、结交朋友的良机,可他却只是呆在座位上不动,仿佛被这石墩给黏住了屁股似的。

    只有几位故人和他说话的时候,这人才挤出点笑,说些关心的话,旁人若是来寒暄,他没说几句便要把对方打发。

    不过有一个人来的时候,他倒是产生了离开座位的意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炙手可热的紫金司五品校尉——“神刀无影”哥舒秀。

    他记得上次见这人的时候,还是在两年前的赤霞庄,如今再见,却有了一种恍如隔世般的重逢感。

    这人依旧生得那般美,美到能够改变人们对于美男的一切偏见。

    阴柔这个词因为他被赋予了新的定义,小白脸这个蔑称也因为他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接受,美在别人身上是锦上添花,在他身上就是一种无形的反叛,一次次地使人叛离那固有的认知,叫人觉得男人即便不够阳刚健壮,也不必被人嘲弄。

    这人从前在朱柳庄卧底的时候,就被人称作“小潘安”,可如今一晃两年过去,这大城小镇里若出了什么美男,就会被好事之徒们冠以一句“小哥舒”或“赛哥舒”,可被这样称呼的美男子们不但不觉得别扭,反倒会引以为荣。

    单单是哥舒秀这个名字,就能让人心神荡漾,情不自已,联想起与美相关的一切。

    可这位大美人来这儿是作甚?

    他是代表紫金司前来观战,还是被罗知夏请过来的?

    白少央留了个神,却发现哥舒秀转了个向,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了。

    走得不紧不慢,像在自己家中踱步一般轻松而惬意。

    白少央不得不站了起来,因为他不愿在说话的时候矮上对方一头。

    可是他一站起来,哥舒秀居然坐了下去,还分别倒了两杯水,一杯拿在手里,一杯递给白少央,唇角微微一扬道:“赤霞庄一别,已有两年未曾见到白兄了,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了。”

    白少央接过茶杯,却随意地放在了桌上,朝着哥舒秀道:“哥舒大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不在盛京呆着,倒跑到这云州来看人家打架?”

    哥舒秀笑道:“你觉得这是一场约架,可旁人却把这当做生死决斗。”

    白少央笑道:“哦?”

    哥舒秀道:“不过我看的不是这场决斗,而是看这场决斗的人。”

    他一仰头,把茶水一饮而尽,漂亮的脖颈上滚过了流水,露出了让人惊艳的线条。

    白少央眉间一敛道:“你是来找我的。”

    哥舒秀点了点头,轻轻地、慢慢地,在这长不过四尺的小桌上砸下一道雷。

    “我知道付雨鸿是死在谁手里的。”

    白少央胸腔内“咣当”一声响,面上却笑道:“大人在说什么?”

    哥舒秀抬起头,眸子里流转着一道奇异的光彩。

    “白兄不必紧张,这只是布衣百姓杜秀想说的话,不是五品官员哥舒秀想对你说的话。”

    白少央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仿佛被哥舒秀眼里的光给刺着了似的。

    他忽然觉得有些口干和舌燥,于是低下了头,拿起了那杯被自己放在一边的茶,开始慢慢地喝了起来。

    茶还是温的、热的,可是在舌尖流淌过以后,却慢慢地变冷了,仿佛那些热度都被他的一口银牙给带走了似的。

    等他放下了茶杯的时候,哥舒秀才继续道:“我并没有告诉那位大人,他也并未关注付雨鸿的死是否另有隐情。”

    他是目光投在白少央的脸上,就像是绵绵软软的刺扎在颊上,扎得浅了是痒,扎得深了是痛,就看扎针的人力度如何。

    白少央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目光平静如水,既看不出浪潮汹涌,也瞧不出烈火深埋。

    哥舒秀只微微一笑道:“付雨鸿本该是死在我手里的,但有人却抢先了我一步。我实在很想见见他,然后当面道一声谢,不知白兄可否帮这个忙?”

    白少央淡淡道:“贵人事忙,大人实在不必亲口道谢,我转述一声也就得了。”

    他的面上仍带着笑意,脖子以下的部位却着实绷紧了,背后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哥舒秀苦笑道:“白兄误会了,我并不是想拖什么人下水,也不是想以此交换什么,只是希望在这变天之前,找个人一起说说话,也许说得尽兴了,咱们还能撑上同一把伞。”

    白少央漫不经心似的地笑道:“这天好好的,怎么会说变就变?”

    哥舒秀幽幽道:“十八年前的张朝宗,不也把那位大人视作头顶的青天么?可这天对他来说,不也是说变就变么?”

    话音一落,白少央抬起头,用一种又冷又硬的目光盯着哥舒秀,面上白煞煞一片,像是盖了化不开的冰。

    “大人喝的并不是酒,可你已经在说醉话了。”

    “是醉话也好,不是也罢。”

    哥舒秀抬起头,像是看着另一条船上的人。

    “我只想让白兄知道,被这青天当做弃子的人,并不止张朝宗一个。”

    白少央诧异道:“难道你……”

    他究竟知道了什么?又在暗示些什么?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场声响从背后传来,白少央回头一看,发现郭暖律和吴醒真已经进场了。

    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师徒决斗,终于要拉开序幕了。

    作者有话要说:  秀秀:装个逼就跑真刺激。jpg

    大结局篇会一次性解决前世恩怨,所以大概会更加刺激

    谢谢失踪人口的地雷,谢谢苏荷的□□啦,么么么么哒

 第256章 如果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谁也未曾想过这冬雪覆盖的山林深处; 还潜伏着一只神射手。

    大家更加没想到这三箭的真正目标; 竟会是躺在帐篷里的一个人,而不是站在外头的三个人。

    是谁想要陆延之的命?是为了灭口还是为了别的?

    陆羡之已来不及猜想; 他见到陆延之中箭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点穴、折箭; 把他迅速背于身上; 飞鸟投林似的朝一边猛窜、急冲; 直到躲进一个雪坑里才算消停。

    他躲得很快,解青衣的速度也不慢,这人即便是肩膀中箭; 也是一声不吭就往旁边的矮木边上蹿; 等枝枝杈杈把自己掩严实了; 方才点了身上的穴道; 接着拔出箭杆,开始洒金疮药。

    林中没了动静; 但陆羡之能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这人箭术通神; 三箭齐发,几乎无一落空,如白雪原里闪过的三道黑色闪电,快到令人避无可避、闪无可闪,而他们这几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高手,在这人面前,竟仿佛只是不会移动的活靶子似的。那赵燕臣的“惊花箭”和荣昭燕的“润花小箭”加起来,只怕都未必能压制住这人的锋芒。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这中原武林之中; 究竟有谁能发出这般鬼神皆惊的快箭?

    陆羡之想着能发出这三箭的武人,忽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极为微弱的呼唤声。

    “小羡……”

    陆延之正虚虚弱弱地伏在他的背后,发白的嘴唇挂着垂死的冷气,两只手臂无力地垂在陆羡之的肋下,胸上的伤口爆出一道赤红红的血瀑,一半印在了陆羡之的背后,一半滴答在了雪坑里,流成了一地红梅映素锦,若不是他身下那些肆虐的恶臭,这模样看着还真有一种怪异而华贵的美感。

    “小羡……”

    他又叫了一声,叫得那样微弱而深沉,让陆羡之想起了小时候,陆延之与他同塌而眠时,也喜欢在睡梦中这样叫他的名字。

    那个时候的他们,何曾想过会有恩怨相对、生离死别的这一日?

    陆羡之眉心猛地一颤,挤出一道笑意道:“别担心,我会带你出去的。”

    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陆延之是活不成的了。

    这人如今还活着,还能和他说话,就已经是老天对他的格外眷顾了。

    那一箭离他的心脏着实太近,近得几乎让他开不了口。

    他每说一个字,那胸膛都跟炸开了似的剧烈地一起一伏,连带着出气越来越多,进气却越来越少,呼吸仿佛都要停止了一般。

    陆羡之不得不问道:“延之,你知不知道是谁想灭你的口?”

    他说话的时候,喉咙里像塞了一把刀子,把脉管和血肉都搅得烂、碎了,于是他说出的每个字都显得钝钝的,甚至是哽咽的。

    陆延之扯了扯嘴角,低低道:“太多了,我想不出……”

    陆羡之道:“你先别说话,等熬过了这一劫……”

    陆延之道:“我如今快死了,你予我句实话……你是不是还恨着我?”

    陆羡之忽然沉默了下来。

    他怕回答了对方,对方就能安心地走了。

    若是吊着对方这口气,或许还能让他留在这世上久一些,久到他们突破重围,到那安全的地方。

    陆延之见他久久不语,便凄然一笑道:“果然,你还是恨着我的……也好,因为我也从未真正原谅过你……”

    陆羡之咬着牙,眼底光芒剧颤道:“延之……”

    他的脸上覆上了青紫,又盖上了灰白,各种惨淡的颜色在脸上交织在一块儿,也压抑不住眼底的通红和火热。

    陆延之咳了一口血,像咳出了多年的怨恨与不甘似的,那面上的惨淡渐渐退去了,眼中的光芒慢慢地上来了。

    古人所说的那种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大概就是他现在这副奇异的模样。

    “从前是你争强……废了我的一只腿,如今却是我好胜……做那等卖国的勾当……害了许许多多人,如今这样又脏又臭地死去,也算是报应不爽……”

    他把目光一沉,从陆羡之的后背沉到陆羡之的双腿,像是羡慕,又像是嫉妒一样,那脸上燥热起来,深陷进去的眼窝处迸出了几点火星,微微弱弱的火光不甘地闪着、颤着,像随时都要被这山风吹灭似的。

    “让你失了一双招子……非我所愿……可我在心里有些庆幸……庆幸你看不见我如今这副恶心模样……”

    陆羡之脸一沉,头一低,说不出的悲戚在面上流转着。

    “延之,别再说了……”

    陆延之却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似的,无情又无绪地继续道:“人若要走对的路……总得付出些代价,我当初是一时意气……如今已无法回头……而你还有机会……小羡,你的魔功……不能留下……”

    陆羡之忘了忍泪,一时间诧异道:“你知道这魔功的事儿?”

    陆延之的头越来越低,嘴唇却还在不甘心地动着。

    “总得知道一点的……那可是害死了我父亲的玩意儿……所以,你也得小心大伯父……”

    陆羡之又惊又疑道:“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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