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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天下第一伪君子-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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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战,便能发现这并非精制的铁甲。其三,昆仑骑悍不畏死,可这些人看我们势强,便不敢硬攻,只敢远攻骚扰。就此三点来说,你若说这些人是大名鼎鼎的昆仑骑,我都替昆仑骑觉得委屈。”

    他说完之后,白少央也补充道:“昆仑骑虽能行军千里,但要越过边境直达中原也绝非易事,混入一两个像萧白炼和你这样的高手还好,可混入一只百人的军队?那是痴心妄想。”

    陈静静忍不住拍了拍掌道:“好一个‘玉面掌藏风’,好一个‘横刀请剑’,敢问这些人若不是昆仑骑,还能是什么人?”

    叶深浅淡淡道:“是强盗、是流民,是你们在中原秘密训练的新兵!”

    陈静静这下却笑不出来了,只直直地瞪着叶深浅。

    就连韩绽也觉得这话太过荒谬,忍不住问道:“小叶,此话当真?”

    叶深浅侃侃而言道:“朝廷最近有意剿匪清路,那些大山大寨的强人只怕过得十分艰难。我若是澹台舒朗,便会遣手下带着粮草金银潜入中原,对边境的山寨头领施以援手,招募一些士卒出来。能投向北汗人的多是官府难容的悍匪恶盗,以萧白炼的练兵手段,训练个三月半载,就能让这些人成一些气候。他们平时看上去是中原人,一到关键时刻,就能披上战甲变成北汗人。如此一来,他们便成了北汗人安插在中原的钉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这人的口才简直能把死人说活,把活人说死。

    所以再异想天开的事儿由他嘴里说出来,都好像成了再合理不过的计谋。

    陈静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说话,便只能叹气。

    叹了一次又一次,在叹到第三次的时候,他才抬起头道:“舒朗说这中原武林出了几个了不得的年轻人。这话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我今天却看到了你。”

    叶深浅叹道:“你若是能投向中原,也能成为一名了不得的年轻侠士。”

    陈静静却摇了摇头道:“可惜我已经选过了一次。”

    白少央却温和一笑道:“谁说你不能再选一次?萧白炼都已经弃你而去了,你难道还要继续顽固不化?你把付镇兰还给我们,咱们有话好好说上一番。”

    陈静静忽地口气一软道:“我倒是可以把兰兰还给你们,可我还得要另外一个人。”

    他忽地把目光投向了韩绽,眼里还带着期待的笑意。

    韩绽道:“你是想让我和你走?”

    陈静静笑道:“他们如今容得下你,是因为有共同的外敌,等外敌走了,你说你在这小队里还有什么容身之处?还不如跟我走上一遭,见一见来自北汗的好汉。”

    白少央心头一痒,却见韩绽只是语气淡淡道:“这就不牢你操心了。”

    他好似从未想过自己的生死,也未曾顾念过救人后能得到什么结局。

    陈静静笑道:“即便你不担心自己,难道你就不担心楚天阔么?”

    这句话就似一道惊雷劈在了韩绽头上,劈得他眉头一颤道:“你说什么?”

    白少央听得心头一紧,唯恐这小子说出什么惊天之语来,当下便起了一分杀心。

    陈静静眨了眨眼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楚天阔而杀了张朝宗一行人,也知道你为了他多年来奔波劳苦,可惜你却不知当年真相。如今我能把他的消息告诉你,你就一点都不肯动心么?”

    韩绽咬了咬牙,似乎在艰难地忍耐着什么,但他炙热的目光在地上的死人身上转了一转,又顿时冷了下来,沉声道:“我不必动心,因为像你这样无心无肝之人,绝不会说出什么实话。”

    陈静静却低低一笑道:“这话倒也不错,似我这般没有心肝的人,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他忽而手腕一动,亮出一枚半月形的玉坠,唇角一扬道:“你既见过楚天阔,应当知道这枚玉坠是谁的吧?”

    白少央瞧得浑身一震,韩绽更是满面诧异道:“你……你怎会有楚大侠的随身玉坠?”

    陈静静唇角一扬,仿佛有笑意在面上叮叮咚咚地流淌着。

    他满意地看了看韩绽的反应,手指轻轻一动,那枚玉坠便被他收到了袖中。

    “我能得到这枚玉坠,是因为楚天阔不但尚在人间,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当年张朝宗等中原武林人设计暗杀他,他也的确是受了重伤,可他还是有幸被一北汗义士所救。而在你为他奔走复仇之时,他便已投了北汗,成了北汗大王的……”

    陈静静的话还未说完,白少央忽地怒喝一声,扬手便是一刀砍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问题来了,根据作者的尿性,老楚会是BOSS还是正派?

    P。S。我想日更一个月

 第178章 父子相残何所故

    这一刀轰轰烈烈; 先声夺人地砍了过来; 像是晴天飘下来一道乌云。

    可这道乌云却没有笼到陈静静的身上; 因为他飘得比这云朵要快多了。

    他闪身躲过一刀之后; 还把瘦弱的身子如布帛般拧了一拧,像是要拧出几滴水来似的。

    可这水还未落下来; 就有几枚血珠子从他身上弹了出来,在灼灼日光下一照; 像是具有某种灵性一样,欢欢喜喜地投向了在场五人的怀抱。

    然而在场并没有谁敢接下这血珠子。

    盛花花急出一剑刺向血珠,韩绽将刀身如游龙般一翻砍断血珠,薛杏儿纵身一跳避开血珠,白少央则拉着叶深浅往旁边一扑。

    可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 陈静静已然要遁走了。

    这人在崖壁上踩了几下,仿佛把山都给踩得往下一沉; 自己倒是越拔越高。他如飞似舞; 像一只蝴蝶般飘在峭壁之上,几个呼吸之间就翻到了崖上,眼看着就要消失在远处了。

    可韩绽在他消失之前就连忙冲了过去; 而且冲得极快、极猛; 一看就不像是能回头的样子。

    他一路沿着陈静静踩过的路线登上了悬崖,似要复制他的动作,模仿他的身形。等这人登上悬崖之后,才会摇身一变,化身成一只离群的孤狼; 使劲全力把这煮熟了的鸭子给逮回来。

    可白少央就怕鸭子还没到手,韩绽就先被煮熟了。

    于是他只看了叶深浅一眼,便足尖一点飞了上去。

    黑衣人皆已退去,悬崖往后也没了树林,唯有一处石林。

    这石林当中巨石群立,奇形怪状之余又遮天挡日,仿佛一座天然的迷宫。

    韩绽一路飞驰,一个闪身便没入了石林中,白少央一路急行,在这迷宫一般的怪石阵里追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才算把这人给堵在了路上,没叫他继续追赶下去。

    韩绽瞧见他的时候,面上已经没了原本的耐心,他只是阴沉着脸,目光越过白少央看向前方,仿佛是在搜索着陈静静的身影似的。这人像是一只被饵吸住了目光的大鱼,一心一意只想知道楚天阔的下落,半点也不想清楚这是否是个陷阱。

    白少央忍不住道:“别追了,先跟我回去。”

    韩绽把目光噼里啪啦地落在了他的身上,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楚天阔的下落?”

    他整个人都充满着躁动与不安,仿佛有块巨大的石块压在他的胸口。

    白少央却不答反问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追查到底?”

    韩绽只斩钉截铁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弃真相而不顾。”

    白少央冷笑道:“即便揭开这层真相会伤到许多无辜之人,你也一定要顽固到底?

    韩绽只一动不动地看着白少央道:“你若能拿出一些凭证来,我们或许不必如此。”

    我若拿得出凭证,哪里需要和你耗费这些时间?

    白少央说不出话,韩绽便利目一闪道:“你若不肯回答,就别拦着我去追人。你若不愿我去追人,最好给我一五一十地说明白。想要拦住我,光凭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可不行。”

    他说完这句话后,只静静地看着白少央,那眼中的光似能透过一层层皮肉的包裹,直钻进人的骨头里。

    白少央仿佛也被这光给刺了一下,可他的眼睛却慢慢地转了起来。

    从这韩绽身后立着的巨石,转到了井口一样的天空,最后才落到了韩绽的身上。

    这石林就是个奇门八卦似的迷宫,只需稍加布置,这地方就成了一道困人的阵法,进来的人也会如笼中鸟一样困在这里。

    可是换个角度来说,此处只有他们两人,即便韩绽死在了这里,这笔账也不会算在他白少央的头上,只会算在陈静静等人的头上。

    这难道不是一个天赐的良机?

    谁若是浪费了这千载难逢的良机,谁就是天下第一王八蛋。

    白少央的眼睛慢慢冷了下去,可心底的热火像是快从胸口烧到四肢。

    陈静静本就是敌人,说的话也不能当做证据,可是韩绽却不一样了。

    他与押送小队的这些人一同作过战,说的话也自然有了几分分量。

    而且他身上的毒是被何鸣风所解,也许这两人已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若是他就这么同白少央回去了,说不定会在不暴露泄密人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所知所闻说予何鸣风等人听。

    即便他为了白少央而有所保留,那何鸣风又岂是个善罢甘休的人?

    这人财力和人脉皆是极广,能买得下通天的情报,再加上一个前任捕头叶深浅,他们两人若把心往一处使,查起案子来必是事半功倍。

    如此一来,楚三哥的秘密又如何捂得住?

    一想到那秘密泄露的后果,白少央便觉得有丝丝缕缕的凉意向他脚下袭来,一点一点地顺着他的脚跟爬上了他的膝盖。

    于是白少央终于把当初下好的决断给提了上来。

    说好的要在押送途中杀了韩绽的,现在正是时候。

    这是老天爷送给讨债之子的复仇良机,绝不能就这么白白放过了去。

    韩绽就在他的面前,白少央的手也离刀柄极近,近到下一刻就可以出鞘。

    可他想杀的人却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道:“白少央,你想杀我?”

    伪君子先是听得一愣,随即非常无耻地笑道:“看来我该学会掩盖一下身上的杀气。”

    他看上去不但丝毫没有悔意,而且还带着十万分的恶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意,韩绽的目光忽的变得又僵又钝,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

    他高大的身躯也好像一下子矮了下去,嘴里似含了什么东西,无比缓慢地向外吐句:

    “你是当真想杀了我?”

    “我为何不能杀了你?这些北汗人的目标本就是你。”

    白少央冷冷地说道,心中几乎充满了畅快的恶意,像是胸口的一团黑血终于化开。

    “只要你还活着,他们就会咬着咱们不放。唯有你把命丢在这儿,其他人才能活着走出千绝岭。你难道就不能成全了我,也成全一下其他人?”

    “可你不会单单为了这个而杀我。”

    韩绽的一双眸子渐渐利了起来。

    “你是为了守住楚天阔的秘密而要我的命。”

    这榆木脑袋总算开窍了?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白少央心头一惊,面上却淡淡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不肯放弃追查,我也不愿你把这秘密公诸于世,咱们之间总归要有一战。”

    与其继续纠缠不清,还不如在此地痛痛快快地分个胜负,把前世的仇和今生的怨给一并算清了。

    他的冷言冷语毫不留情地滑进韩绽的耳里,刺得他脑壳子生疼。

    可是他一动都不动,只在一片令人绝望的死寂中看着白少央,仿佛瞧着心底一抹淌着血的伤口。

    白少央被他这目光看得心底一颤,几乎想往后退上一步,把这些狠话给收回来。

    可他的背后是张朝宗的死,是楚天阔的嘱咐,再退一步便是回不了头了。

    伪君子心肠一硬,忽的仰起头道:“你在犹豫些什么?我身上有伤,你的毒也刚解,这样一战对你我都很公平。”

    韩绽挺直了腰板,像一截干枯了的树枝似的静静立在那儿。

    他往前一步,站在一片仿佛没有半点温度的日光下,看着自己身上唯一的血脉,一字一句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究竟为何这般恨我?”

    白少央笑了笑道:“我也再回答你最后一次,我恨你是为了张朝宗。”

    下一瞬,他便右手一抬,抬起了一抹艳艳的刀光。

    那刀声烈烈如风,急急如电,像是一抹有去无回的决断。

    韩绽仿佛在这个时候才忽然意识到,他的亲生儿子,他此生最关切的人,是真的要在这里杀了他。

    而且是用韩绽自创的刀法杀了他。

    他脸上的茫然和痛苦忽的退了下去,转而蔓上的是一种坚毅和愤怒。

    他难道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亲生儿子手里!?

    韩绽啊韩绽,你在这儿灰什么心,丧什么气?大仇未报,案情未明,你难道还不该掀开这云,拨开这雾,看清白少央背后的主使?

    韩绽的刀随着斗志的上扬有了反应,虽然比白少央慢了那么一瞬,但还是在他的刀袭来之后抵在了胸口,及时护住了心脉。

    白少央也不恼不燥,只将刀身向下一沉,却是沉向了韩绽的下盘。

    韩绽只侧身一滑,让那“见鳞刀”扑了个空。他右手转刀,运臂于腕,腕力扭蹿至刀身,风风火火地一刀斫入白少央的左侧。

    白少央将刀身往左侧一转,一面抵住韩绽的刀,一面抬起了脚。

    那脚就像是旗帜一般高高抬起,不急不缓地送到了韩绽下巴处。

    韩绽只得向后一个大仰身,连进攻的刀势也不得不跟着收回。

    于是白少央立刻挺身一前、一刀横扫。

    扫的便是他的胸膛与双臂,断的就是他的前路。

    韩绽前路被断,于是一退再退,再退而□□。

    退到无路可退之时,他便在地上一滚,几乎是贴在地上出了一刀。

    这一刀如一道星火在夜空中那么一削,削的是白少央的左足。

    白少央却是左足一收,转眼便甩出了左手。

    他左手藏于袖中,那软软的袖口像是被甩成了一把坚硬的小刀,迅疾无比地袭向韩绽的脸庞。

    他右手的刀也在这时送了过来,等于是左右双刀齐出,上下齐刀并进,从两个方向拿下韩绽。

    这世上仿佛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同时扛得下这急电轰雷一般的两刀。

    可是韩绽却偏偏扛下了。

    他将手中之刀向下一抵,整个身子都横空而起,自上避开了袖刀,自下闪过了钢刀,然后在半空中身形一挺,如剪子一般蹴出了两脚。

    这两脚看上去是向着白少央的胸口而去,可半路一转却分了道。

    一脚踢向他的肩膀,另外一脚蹬向他的腰侧,全都避开了要害。

    白少央往后一个急退,却是弃了韩绽的横刀,请了张朝宗的纵剑。

    他的右手剑急突而进,人仿佛跟着剑一道飞了过来,身法如顺激流而下的竹板,唯有巨石从他身边一道道向后退过去。

    韩绽刚要刮起一阵刀风,却猛地一抬眼,看到了白少央高高扬起的面孔。

    这人的面色黯淡虚弱得好似一抹将要熄灭的山火,发白的双唇溢出一条艳艳的血丝,可见之前所受的内伤也被这场决战给引了出来。

    韩绽身上的毒是越退越快,白少央那道内伤却只会越来越沉重。

    这本就不是韩绽所期待的决斗,如今也更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

    他的心肠一软,刀风也就跟着一弱,如齿轮般转动的身躯像是忽然一根无形的刺给卡住。

    可他的手和脚慢了下来,白少央的剑却没有慢下去。

    不但没有慢,反而越变越快,快到简直令人无路可退。

    韩绽悚然一惊,刚要抽身一退,却忽见一个人影闪了过来。

    这人影像是山岭间的一只鬼魅,用一种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到了他的身前。

    只听“啪”地一声,仿佛一道地火炸响,那忽然窜出的来人已两掌一合,正好挟住了白少央的这把寒剑。

    白少央定睛一看,却发现来人竟是叶深浅。

    一脸肃然、毫无笑意的叶深浅。

    他收了剑,横了眉,眼中刀光烈烈道:“你怎么来了?”

    你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你是否早就躲在了一旁?

    只可惜这千言万语到了他的唇边,却再走不出第二句话。

    因为叶深浅正站在韩绽的身前,仿佛一道凛然不可侵犯的屏障。

    他平时都是嬉皮笑脸,可一旦收起了笑容,看着便像是一个手段决然的人物。

    白少央忍不住道:“这是我和韩绽之间的恩怨,你且闪开。”

    叶深浅只目光灼灼,语气重重道:“闪开?这地方就这么大,你要我闪到哪里去?咱们都还未脱离千绝岭,你就急不可耐地想打自己人?”

    白少央笑道:“自己人?他是你的自己人还是我的自己人?我是张朝宗之子,他是我的仇敌,是北汗人此行的目标。我杀他是天经地义之事,你难道连这点闲事也要管?”

    叶深浅上下牙齿一碰,如喷火星似的吐出一句惊天之语来。

    “父子相杀也是天经地义?你的事儿也能是闲事?”

    白少央眉头猛地一耸,把火花似的目光噼里啪啦抽到了韩绽身上,似是深恨他把自己的身世给告诉了叶深浅。

    叶深浅却及时地补充道:“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他这个人的眼睛简直有毒,总能从白少央的眼神里看出辣度和酸度来。

    白少央把眼刀子一收,看向叶深浅道:“无论我与他之间是亲是仇,咱们两个的恩怨都与你无关。如今那陈静静受伤不轻,萧白炼也吹不了杀人箫,大敌已退,我今日一定要与他做个了断。”

    叶深浅缪然一笑道:“了断?你既不是张朝宗的儿子,还怎样替他复仇?小白,你究竟是想断了他的后路,还是断了楚天阔一案的线索?”

    他忽然发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对方面上的暖色就跟着不见了。

    一种极为生冷的锋锐从白少央的两靥蔓开,直至蔓到了他的眼角和额头。

    叶深浅知道自己戳中了对方的软肋,只叹了口气,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向我隐瞒了不少事情,可你不肯言明,我也从不逼迫于你。因为我信你心中存有一杆是非之尺。我亦知你身处混沌之间,却比别人更分得清黑与白。”

    白少央语气一软,面上一缓道:“老叶,你若真的信我知我,便该明白我不会滥杀无辜。”

    叶深浅面色一沉,眼中的痛惜像是刀子一般射了过来。

    “你当然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可你如今更像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话音一落,白少央几乎是木然地立在那边,面上的激愤和怨怼仿佛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了。

    “忘恩负义……你说我是在忘恩负义?”

    他看着叶深浅,嘴唇抖动了几下,像是把镇定和自若都抖落了。那惨青色的目光如爬山虎似的一寸一寸地蔓上了叶深浅,盯在了他的脸颊上,像是盯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叶深浅看了看沉默的韩绽,又瞧了瞧白少央,缓缓道:“你这身血肉,是由他所造,你这身刀法,是由他所传。你在赤霞庄遇险之时,是他不顾性命救了你。你暗杀了付雨鸿之后,是他放弃揭露真相的机会替你顶了罪。即便是在刚刚的决斗中,他也是因为对你心软才露出了那么一丝破绽,你却利用他的心软,抓住他的破绽,刺出了这要命的一剑。”

    他顿了一顿,抬起头道:“若不是我刚刚及时出现,你是不是要一剑杀了他?”

    杀了这个三番五次救你于危难中的男人?杀了这个传你刀法给你血肉的男人?”

    白少央只冷冷道:“若我说是呢?”

    他说得很真,咬得极恨,仿佛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叶深浅身子一僵,像看着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似的看着白少央,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人塞了一块炭,烧得那么烫人,烫得他几乎不愿说话。

    可他还是说了话,当着白少央的面,当着自己爱人的面,继续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你绝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可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无可辩驳的理由,能让你去杀死一个爱你至深的血亲。”

    白少央只一脸木然道:“是你想不到而已,不是没有。”

    叶深浅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上次有这种不好的预感时,是在那强敌埋伏的小木屋里。

    白少央忽地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怕什么北汗人,也不想鸟什么楚天阔。”

    他停了一停,笑呵呵地瞧了一眼韩绽,又看向了叶深浅,仿佛看戏似的轻轻松松地说道:“我一心要这厮的命,是因为他挡了我的路,碍了我的前程。老叶啊老叶,你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你怎的不想想,若是能当‘拈花君子’张朝宗之子,谁还会想去当人人不耻的韩绽之子?我也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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