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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雪崩-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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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弟慕容垂急匆匆赶来,看到躺在榻上的四哥,全身检查了一遍,四哥手中握住的碎玉也看到了,这玉佩是父王给他们兄弟的,现在居然碎了,可见出了大事。
  随从肯定瞒不过去了,就跪在地上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交待了。
  慕容垂听了暗道:四哥已陷得这么深了!?与冉闵做结义兄弟,还自愿送上大燕三军与他结盟对抗胡人盟军,四哥啊!你怎么这样愚昧无知!送上门去让人打脸,现在好了,冉闵明确回复你了,他只要汉军同盟,不要咱们鲜卑同盟,因为咱们鲜卑人是六族蛮夷,而那冉闵大魔头生平志向就是杀光六族蛮夷。四哥,你太傻了。
  太医来瞧过了,摇头,说能力浅溥,实在瞧不出四爷得了什么病,气息脉象平稳,不像得了病。
  慕容垂全面接管了四哥府里的大小事务,又安排下人将自己的生活用品拿过来,他准备长期住在这里,他要亲自守着四哥好起来。
  燕王听闻老四病了,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找不到病因,也赶过来看望。
  慕容垂向燕王认错道:“四哥在冉闵手下的时候,劝降冉闵被拒,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认为不降者就是敌人。是我头脑太简单了,错怪四哥了,我现在才晓得,四哥布了个大局。冉闵称帝,四哥准备诈降冉闵,以与我们燕军结盟之利而诱之。可那冉闵不相信我们,说绝不与胡人联盟对抗胡军。四哥辛苦布局全盘失败,两年来的心血付之东流,一气之下,就昏倒了。”
  燕王默了默,感叹道:“我觉得老四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过于执着,老四一生从未偿过败仗,唯有十二年前败于冉闵手下,他心气高傲,肯定是想赢回来,于是跟冉闵较上了劲。其实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些日子你多照顾他,要尽量多开导开导他,我大燕国不能没有他啊!”
  五弟慕容垂点头应了。
  幼弟慕容德与其余兄弟都来看四哥,无奈何,慕容恪像睡着了似的,一直没醒。
  慕容恪的确是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梦中他与闵弟在戏台上跳舞,闵弟演西楚霸王项羽一角,他身着彩衣长袖戏服,竟是演的虞姬。
  项羽是一个性格暴躁的男子,却也是个用情专一的人。
  火烧阿房宫后,秦宫的金银财宝,全部运到项羽的驻地,项羽却将阿房宫内成百上千的美女尽数遣散,纯粹就是为了讨好虞姬。
  项羽年少英俊、勇武盖世,只爱虞姬一人。
  虞姬跟随项羽征战沙场,将女儿身置于万马千军之中,披凯挂甲,随项羽冲锋陷阵。
  秦亡,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
  戏台上,闵弟深情凝望着他,对他说:“我喜欢你能独挡一面,你不是我的附庸。”
  慕容恪以彩袖挡唇,含羞道:“大王,妾身累了,不想独挡一面了,妾身想来投靠您!”
  冉闵瞪了他一眼,不悦。
  慕容恪立即改口道:“皇上,臣妾,臣妾只想依附在皇上身边,不想离开。”
  冉闵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脸色突然变得很悲伤:“住口,现在四面楚歌,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慕容恪就跟着哭起来,边哭边说:“皇上走投无路,臣妾只有横剑自刎,以死追遂。”
  说毕“哗啦”一声抽。出长剑,眼前红光一闪,只觉得颈项一凉,就自刎了。
  然后……
  慕容恪就被吓醒了……
  醒来看到五弟坐在他的榻边,正在看一册公函。
  五弟见他醒了,立即甩了手中公函,喜道:“四哥,你终于醒啦!你昏睡了两天两夜!可算醒了,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慕容恪摇摇头,清楚的说:“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到我死了,然后就被吓醒了。”
  慕容垂赶紧将他扶起来坐着,一边试他额头的温度,一边吩咐下人端上清粥小菜。
  “五弟,你怕死吗!?”
  慕容垂笑道:“哈哈,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怕不怕要看怎么个死法,若是一刀给我个痛快,倒是不怕的。那种久病在床,病魔缠身,要死又死不了,要活又活不下去,才是我最怕的……”
  慕容恪摸摸颈项,庆幸道:“刚才做的梦,实在太过真实,我居然是自刎而死,甚至感觉到颈子凉了一下,就死了,然后我就醒了。”
  慕容垂接过下人的粥碗,替他吹粥:“你昏了这么久,一定饿了。”
  慕容恪刚喝了一口粥“哇啦——”一声,就吐出来:“这什么东西,根本咽不下去!!!”
  慕容垂:“……”
  粥先别喝了,因为太医赶到了。
  太医检查了慕容恪的脉象,望闻问切一番,喜道:“四爷无碍,大喜。”
  慕容恪下床走了几步,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是躺得太久了,走路不太利索了,慢慢来习惯了就好。
  下人又端来几样清淡的食物,都是五爷吩咐的,四爷刚醒,胃口还没恢复,要吃些清淡的。
  慕容恪坐下,挨个尝了,尝一样,就吐出来:“难吃……”
  再尝一种,又吐出来:“太难吃……”
  继续尝,还是吐了:“没法吃……”
  众人的脸色微变,慕容垂又吩咐再去换点别的。
  下人询问:“许是四爷并没有生病,不习惯吃太清淡的。”
  慕容垂想了想,也对,就说:“还是按四哥平时的味口准备食物吧。”
  结果……
  慕容恪面对端上来的菜式,全部是尝一口就吐了,难吃,咽不下去。
  这就有点奇怪了……
  折腾大半日,酸甜苦辣咸都尝过了,还是说不好吃。
  慕容垂抓抓脑袋,召来京城有名的厨子,让再换些花样给试试。
  厨子们使出十八般武艺,因为五爷说了,四爷吃了谁的菜,就重金打赏。
  烧烤、火锅、涮锅,果品味香浓、几般蜜食,数品蒸酥、油扎糖浇,花团锦砌、金盘高垒大馍馍,银碗满盛香稻饭、轮流端上来。
  慕容恪还是摇头,不好吃。
  燕王听说老四醒了,还听说老四醒来后胃口变了,就召来皇宫里的大厨,把宫里所有的菜都带来。
  皇宫大厨带来了扒、炸、炒、熘、烧,取鲜海味,山珍异兽,冷荤热肴一百九十六品,点心茶食一百二十四品,计肴馔三百二十品。
  慕容恪面对流水一样送来的美味哭笑不得,还是挨个尝了,都吃不下去。
  燕王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稀奇,真是大开眼界了。
  太医又被招来了,反复给四爷把脉,四爷的确没有生病,脉象平稳有力,气色也很好,根本不像病人。
  慕容恪道:“这都折腾一天一夜了,从早吃到晚,我都吃了三百多道菜,大家别为我折腾了,我没事,没生病,真的没事!”
  慕容垂疑惑地看着他:“你哪里吃了三百多道菜,你只是每样尝一口,全部都吐了,其实一口也没吃。我也觉得很奇怪,你昏睡两天,腹中空空,现在给你尝菜,又是一天,算下来,已经整整三日了,只喝水就不想吃东西吗!?怎么不饿呢!?”
  慕容恪在屋子里转圈,不停地强调:“我真没事,你们瞧,我现在像有问题吗!?能跑能跳,说话自如,头脑清醒,我是真不饿,不饿当然不想吃东西。”
  燕王也不放心,哪有人不知饿的!?
  慕容垂道:“我还要继续住在你这里,我要亲眼看着你喊饿了,看着你吃下东西了,我才放心。”
  慕容恪感受到一股暖流,心里很安慰,这种感情只有同胞手足才有。
  晚上,俩兄弟同榻而眠。
  慕容垂轻声问他:“四哥,我觉得你吃不下东西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他!?你就是看到那碎玉才昏倒的,醒来后就这样了。我思前想后,可能原因就出在他身上。”
  慕容恪静静的侧身听着,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说冉闵这个话题。
  “四哥,明天你再努力试试吧,吃不下也要坚持咽下去,已经五天了,整整五天没进食,都瘦一圈了,我看着心疼。”
  慕容恪转过来,看着五弟道:“好,我试试。”
  第六天,试的结果,没有用。
  慕容恪用力把食物咽下肚腹,立即胃气上涌,张口将食物残渣吐出来,他不想吐出来,胃中翻滚,由不得他。
  众人:“……”
  第七天,慕容恪已经开始减少不必要的运动消耗。
  因为长期不进食,消耗愈多,瘦得愈快。
  慕容垂想了些办法,既然四哥能喝水,那就在水里加些东西,用参汤一点点的掺入水里,让四哥喝。
  这个办法不错,很淡的参汤水能喝下去,不会吐。
  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只是这个希望尤如谭花一现……
  这时,前方又传来坏消息,众胡联军人数三十余万,大军压境大魏国。
  ……
  冉闵带队,正面出击。
  大魏国第三战。
  冉闵以汉军七万加四万乞活义军破众胡联军三十余万;
  ……
  大魏国已经壮大不少,初立国时冉闵手中不到五万汉军,通过招军买马,加上李农之前叛逃后联络上的乞活义军,估计大魏国目前的总兵力不下十五万,短短数月,已壮大了数倍。
  朝堂上,已无人再提议并且主张攻打冉闵了。
  因为仅凭大燕国的全部军力,已经不可能有打胜仗的希望了。
  慕容恪患了怪病的消息,也瞒不住,燕王在民间广纳名医,谁有经验治好不思饮食的病症,都可以来试一试。
  大燕三军因为有慕容恪坐阵,一直稳如盘石。
  众人皆担心主帅的身体,当然只要慕容恪活着一天,军心都不会动摇。
  目前对于燕王来说,攻打冉闵的事,放一边,不去想了,开始担心万一老四死了,军心不稳怎么办!?
  如何让老四活下去,成了燕王最为焦虑的事。
  各国的探子均打听到大燕军神病危的消息,小道消息如野火般,愈是要盖住,愈是盖不住。
  慕容垂就与四哥商量,如何让这谣言打破。
  慕容恪每日只能饮少量掺了参汤的水,长此以往,体力消耗,已经消瘦至及。
  又过了些时候,有人发布了大燕军神己经病逝的消息。
  慕容恪在五弟的掺扶下,换上铠甲,以前穿不觉得,现在身体瘦弱,穿上铠甲竟觉得无比笨重,好像要把他压塌了一般,等穿戴整齐后,已尽虚脱。
  慕容垂在旁边偷偷抹泪,他是真看不下去了,四哥病成这样,医生开的汤药也喝不下,除了施针治疗,但,这种治疗也是没什么效果的。
  慕容恪已经不能骑马,因为他没有力气跨上战马。
  

  ☆、彻底决裂

  
  府门打开,慕容恪打起精神,在五弟的掺扶下,勉力行走上街道,亲兵卫队跟随在他们身后,看上去就像主帅的一次日常逛街。
  沿途都有亲兵给他们打招呼,看到他俩都恭敬地行礼,唤一声:“四爷好,五爷好……”
  慕容恪微微点头示意。
  各国的探子们,端着土碗坐在街边吃饭的,街角的乞丐也抬起头来,卖菜的,买布的,小商贩们也停下来,都在暗中打量慕容恪。
  原来大燕军神没有死!
  消瘦了很多,的确生了病,但还没死,看看,走路姿势也很稳,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只是那将军头盔显得太大了,更显得脸颊消瘦。
  我得赶快把这消息传递出去,亲眼看到活的大燕军神了
  病逝的流言不攻自破。
  慕容恪勉强走了半条街,就支撑不住了。
  事先安排好的亲兵,假装有急事的样子,来唤四爷五爷回府。
  一行人就打道回府了,总算完成任务,慕容恪以前从未想过,都没力气走完半条街。
  脱下铠甲才发现里面全是汗水,虚汗不止。
  慕容恪已经无力地倒在榻上。
  慕容垂红了眼晴,难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容恪笑了笑,安慰他:“五弟莫伤心,这次应付过去了,至少暂时清静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的,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舍不得死。”
  慕容垂吸着鼻涕放声哭,他也不怕别人笑话,反正在四哥面前,他永远都是个孩子。
  “怎能不伤心,我见四哥这样自我作贱,心里难受,你没病,却活活饿成这个样子,为了他,值得吗!?”
  慕容恪摇摇头,闭眼道:“不是,与他无关……”
  “怎么无关!?虽然我还不太理解你俩之间的那什么什么什么!!!但感情之事都是相通的。有的女人因为死了丈夫,就绝食而亡,有的美人因为被男人抛弃,会上吊自尽。这都是相通的,是一样的。但那些例子,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经恩爱过。而你们呢,从头至尾他都在骗你,你却为他要死要活的,值得吗!?”
  慕容恪还是摇头,叹道:“五弟不懂,我与他也是很恩爱的,只是权利这种毒药,无药可解。他现是皇帝,其余的任何事情对他而言,都不在重要。我想活下去,但我没有办法……”
  慕容垂:“……”
  病情并没有好转,每日少量的参汤水早已杯水车薪。
  又过了几日,慕容恪已经无力再坐起来。
  慕容恪开始思考一件事,死亡,这次也许挺不过去了,或许真的要死了。
  不甘心,临死之前,他真不甘心。
  那日,慕容垂送走了施针的太医,过来看他情况。
  慕容恪突然说:“五弟,我还有个心愿未了……”
  慕容垂吓得发颤,不停地说:“四哥你别吓我,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慕容恪勉强笑了笑:“我想见他……”然后就睡过去了。
  ……
  慕容垂考虑了一会儿,召来幼弟慕容德,低声商量:“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两个人去办,我不放心别人,思前想后,只有我俩最适合。”
  幼弟:“……”
  “大魏国皇帝冉闵带了一万骑兵,与白凶奴胡军七万交战,此战冉闵败了,已退守拥城以北十里,现两军对持。我判断这局势,冉闵不会甘心就此打了仗败,他在等待机会反攻,肯定要打个反败为胜。从我大燕国南边过去,正好是冉闵大军的后方。我们马上出发,带四哥去见冉闵。”
  幼弟大惊:“五哥,你疯啦!?冉闵杀胡人,包括他手下的兵,看见胡人就杀,我们去做什么!?四哥病得这么重,怎么能去!?”
  慕容垂道:“此行凶险,所以我不放心别人,必须亲自去,不但要把四哥送去见到冉闵,还要平安带回来。四哥刚才留下话,就是要见冉闵,现在他又昏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我想着事不宜迟,现在也是见冉闵的机会,否则冉闵搬师回朝,我们就更不好办了。此事你可以拒绝,我不勉强你。”
  幼弟想了想,进屋看了慕容恪,四哥已经瘦成一把骨头,此时脸色灰暗,病情不乐观,依他估算,四哥也就这两日了。
  慕容德叹息一声,出来对五哥说:“我去……”
  ……
  慕容恪迷迷糊糊地醒来,看到五弟和幼弟正在替他脱衣裳,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垂靠过来,悄声对他说:“我们带你去见他……”
  慕容恪双眸一亮,流露出无比的欣喜,他赶紧道:“我那柜子底下的隔子里,有一只短刀,是他送我的,你们带上,他看到短刀,自然会见我的。”
  慕容垂取来了短刀信物,又收拾好行李。
  三人上了马车,带上三百骑兵随行护送,悄声离去。
  出了大燕国的边境线,又行四十余里,慕容垂吩咐三百骑兵不能再往前了,只能候在这里等消息。
  羊肠小道上,有一只马车急驰。
  慕容垂与幼弟没带武器,素衣打扮,装扮成忠心的下人,护送四爷去见大魏国皇帝。
  又行了不到十里,就听草丛里有人的声音,然后冲出几个汉兵。
  汉兵见到他们俩是胡人,不容分说,举刀就要杀。
  慕容垂立即道:“好汉饶命,车里有大魏国皇帝的朋友,有重要事情,要见大魏皇帝。”
  汉兵喝止:“胡说八道,皇上怎么会与胡人做朋友,定是骗我们的,杀。”
  慕容垂举手制止:“好汉,好汉,我们有大魏国皇帝的信物,真的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是真是假,将信物送上便知,若是假的,再将我们千刀万剐也不迟,只怕耽误了重大军情,会出大事。”
  汉兵小首领沉默了一下,接过短刀,看到刀柄上的确刻有“闵”这个字,好像、万一、如果真是皇上的信物,他若不报,也小命不保。
  “你们几个,把这马车盯牢了,我去速报。”小首领骑上马,就往大军营地深处小跑而去。
  冉闵正在军帐里研究战况,听闻后方有一辆小马车,二人驾车,第三人疑似重病,要求见他,卫兵已经搜查过了马车内和两个马夫,没有兵器。
  天将黎明,冉闵看到这只短刀,吩咐道:“放那辆马车进来。”
  李农疑道:“皇上,是谁要见您!?”
  冉闵反问他:“上次好像有臣工上书,说大燕军神患了怪病,快死了,还谏言出兵攻打燕国。联记得你当时说,可能是假的!?”
  李农想起这事,点头道:“的确,哪有这么多怪病!?臣怀疑有诈。”
  冉闵笑了笑,打开军帐,站到外面,看着远处山峰道:“是不是有诈,你马上就知道了!”
  李农:“……”
  就见驰来一架精致的小型马车,车上跳下两个布衣马夫,又从车里抬出一张床板,床板上有一个盖厚被的病人。
  在小首领的指引下,俩个马夫向冉闵行了礼。
  冉闵居高临下看了床板上躺着的人,淡淡道:“都进来吧!”
  慕容恪的精神挺好,因为终于见到他了,喜及而泣,竟然哭出来,张口喊了一声:“闵弟……”就说不出话来了。
  马夫跪在慕容恪身边,也跟着哭:“四爷,小的按您的吩咐,送您来见大魏国皇帝最后一面了,有什么话,您就尽管说吧……”又回头给冉闵叩头:“皇帝陛下,四爷昏迷多日,今日突然清醒了,大夫说是回光返照,有什么未尽的遗愿,让小人们尽快去办,这才过来的……呜呜……”
  冉闵弯下腰,哗啦!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下,慕容恪竟是光着身子,全身只有一张布块遮住跨部位置。
  李农看了一眼,就扭过脸去,将死之人,没什么看头。
  冉闵看到慕容恪已经骨瘦如枯柴,唯有肚子胀鼓着,全身皮肤腊黄色,都是见惯了死人的沙场老将,这模样也骗不了谁,冉闵知道他已经要死了,即便不马上断气,也拖不了太长时间了。
  冉闵挥挥手,让李农和两个马夫都退下去。
  慕容恪深陷的眼窝流出眼泪,激动地说:“我就要死了,死前只盼闵弟一句话,那些碎玉当真是闵弟的意思吗!?”
  冉闵叹了口气,将他的被子盖好,席地而坐,就这么坐在慕容恪身边。
  “本以为再见你时,必是沙场决战之时,却未想到,你以这样的方式,与联告别。”冉闵说这话,也是发自肺腑之言。
  慕容恪听了默默地流泪。
  冉闵又道:“从一开始,联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俩的关系只是互相藉慰。联说过不结盟,我俩泾渭分明!只待时机成熟,我们各有各的使命。你的使命是回大燕国,而联,是杀尽天下所有的胡人。”
  慕容恪亲耳听到这话,悲声痛哭出来,不停地问他:“我做了这么多,还是不值得闵弟的信任吗!?我鲜卑慕容氏已经汉化,从我父王开始,从不吃两腿羊。我一直以为,我俩没有什么不同。你就不能把我当做是汉人吗!?”
  冉闵冷笑一声:“你长着一张妖魅惑主的脸,却是亡国之相,你的狐媚之术学得很精通,可这又怎样呢!?你的皮囊再好看,也改变不了胡人血统。联生平最憎恨胡人,你在联眼里,不过是个妖。艳。贱。货。石虎在的时候,满朝胡臣胡将,没有一个是联的朋友。你算是个例外,至少联还与你结拜过兄弟。今日你要死了,便实话告诉你,联从未真心待你,不过你自动送上门来,才勉为其难拿你当娼,毕竟你比那些军。娼。营里的荡。妇干净一些摆了。”
  慕容恪咬住牙齿,拼命忍住不要哭出声来,没忍住,还是破音了:“骗我……闵弟为什么要说这些伤我心的话。闵弟说过喜欢我,还对我许过那些诺言。既然闵弟从头至尾都没看上我,为何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
  冉闵靠近他,缓缓道:“招惹你不是因为喜欢你,而是因为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很容易睡。”
  慕容恪哭崩了:“闵弟杀了我吧!现在我生不如死!!”
  冉闵摇头道:“联的确想杀你,联说过,我们俩个,如果做不了朋友,势必成为强劲的对手。刚才联还在想,不能让你活着离开。可是现在,联又不想杀你了,因为你已经快死了,不再是联的对手了。”
  慕容恪哭得鼻涕直流:“闵弟,我不想回去,我想待在你身边,哪怕为奴为婢,或者做猪,做狗,也想待在你身边。”
  冉闵冷漠地拒绝了:“不行!你不够资格!!”
  慕容恪问:“怎样才算够资格!?”
  “除非你是汉人……”
  冉闵的眼神犹如千尺寒冰:“你现在的模样真是丑陋不堪,而且无比下。贱。你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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