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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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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二:“那是你父母吗?”
  小孩点了点头。
  九二觉得奇怪,明明这么近,这小孩为什么一动不动站这儿,难道是他们家中元节的花样?
  他站起来拉着小孩的手,“我带你去找他。”
  小孩的手特别冰凉,九二握着他的手不自觉搓了搓。
  等走到桥头的时候,九二才发现凌桦倒在一旁。他急忙扶起凌桦,轻轻拍打他的面颊唤他。
  “桦哥?桦哥?醒醒!你怎么了?”
  凌桦转醒,眼神慢慢聚焦,指着桥上,“有……有鬼啊!!!”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桥的最高处缓缓流下来,桥上那人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头。
  那小孩脸上的也不是颜料。而是真正的血。
  凌虚门。
  子生:“师父,九二师兄好像遇到了麻烦。”
  秦荒:“干我何事?”
  子生:“……”
  师弟说的没错,师父有时候真的很……傲娇。
  九二和凌桦跪在公堂上已经几刻钟了。
  知县:“你们和这小孩什么关系?快如实招来!”
  凌桦:“大人,小人冤枉啊!我们不认识他!”
  九二默默看了一眼那小孩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
  这组对话在过去的几刻钟里已经进行了数十遍。
  而这小孩也从来没有开过口。
  师爷轻轻附在县老爷耳边,“老爷,看来他们肯定是凶手无疑了,把他们抓起来这案子就破了。”
  老爷点点头,“来啊,把他们给关入大牢!”
  凌桦:“!”
  九二:“……”
  大木和茱芸着急的厉害却又无可奈何。
  “慢!”
  公堂上的人奇刷刷看向声源处。
  一位淡紫衣衫的男子缓缓走来,盯着那个唯一没有看他的人的后背。
  九二缩了缩脖子,这声音……
  

  ☆、又死人了

  
  秦荒皱眉,不明白九二怎么每次见他都是这么一副怂样,但调戏他家掌柜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有骨气了。
  县老爷:“来者何人?”
  秦荒亮了亮手中的令牌,县老爷立马狗腿的向秦荒作揖,“原来是钦差大人。”
  九二:“!”
  秦荒点头,“本钦差游历途经本地,听说此地发生命案,特来查看。”
  县老爷点头哈腰,“是,但是下官已抓到犯人。”
  “哦?”秦荒指了指堂上跪着的九二和凌桦,“可是他们?”
  县老爷:“正是正是。”
  秦荒:“本钦差不这么认为。”
  县老爷:“那您的意思是?”
  秦荒扯着嘴角,“重审。”
  县老爷“是是是”的点着头,抹去额头的冷汗,心里想着,果然朝廷钦差就是不一样。
  九二:“……”
  后来秦荒以为了调查案件,监察嫌疑人为由,谢绝了知县给安排的住处,住进了缘来客栈。
  大木对这位“钦差大人”很有好感,当晚便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款待。
  可是钦差大人好像并不满意。
  秦荒一手托腮,一手有意无意得敲打着桌子,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九二。
  九二却明白他此时的意思,“师叔喜欢吃什么?我再给您做。”
  秦荒挑眉:“我不挑食。”
  九二呵呵笑道:“您说。”
  秦荒:“唔……就你在山上做的吧。”
  九二抬头疑惑得看向秦荒。
  好奇怪的要求。
  当初他还在天凰山时,为了实现爬上师叔床的宏伟蓝图,确实到凌虚门当过几天厨子。
  秦荒起身打算回房,“对了,做完送到我房间里。”
  九二:“是。”
  真乖。秦荒朝他弯了下嘴角。
  茱芸猛地拍了下桌子,盘子都抖了三抖,“真帅!”
  大木拼命给她使眼色,快别说了,你没看到掌柜那脸有多黑吗?
  当然,没有眼色的不止茱芸一人。
  九二目送着自家师叔上了楼,然后朝厨房走去。
  凌桦拉着他的手,“你干什么?”
  九二:“做饭呀。”
  凌桦尽量抑制自己的怒气,“你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
  九二:“……”
  听掌柜这么一问,九二也愣住了,只是听秦荒的话好像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
  令人窒息的本能。
  凌桦:“别忘了你早就不是天凰山的人了!”
  是啊,那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听秦荒的话呢?当初那件事看秦荒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追究,可是他又为什么不追究呢?
  这个问题直到九二敲了秦荒的房门也没有想到答案。
  “进来。”
  九二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留打算出去,却被秦荒叫住。
  “一起坐下来吃。”
  九二低着头,“我已经吃过了。”
  秦荒随意扒拉了两下饭菜,“那看着我吃。”
  九二:“……是。”
  此刻静静地看着秦荒,九二才切实体会到那些人所言非虚。
  师叔真的是个美人。怎么哪儿都好看。
  话说那晚,他和师叔春宵的时候,似乎也被弄的很舒服。
  九二懊恼地摇着头,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
  秦荒勾了勾嘴角,轻轻把手放在九二的脸颊,然后……捏住。
  “我要洗澡。”
  九二轻轻挣脱,“知道了。”
  九二以为师叔说的洗澡是他自己要洗澡,但是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衣服也脱了?
  不过,师叔的身材真好。
  “口水。”
  九二慌忙摸了摸嘴角。
  九二:“……”并没有。
  秦荒皱了皱眉,把衣服又给九二穿上,“太瘦了。”
  九二:“……”
  于是大木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秦荒给九二穿衣服的动作。
  “你们在干什么!”
  大木愤怒了,九二看着那么老实一个人,怎么能背着掌柜的做这种事。
  秦荒慢悠悠地拿过一件衣服披上,勾起嘴角问他,“你觉得呢?”
  大木被他这种正义凛然震惊了。
  九二:“……”
  “大木哥,怎么了?”
  大木一拍脑袋,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进来。
  “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阿宝

  
  “师弟,师父的钦差令牌是哪儿来的?”
  “我偷……额……借的。”
  “……”
  那人躺在地上,了无生气。
  九二悄悄撇了一眼师叔的脸色,弱弱问道,“这……这是知县?”
  不是怪他们才过了一天就不认得知县,而是那死者穿着官服,脸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
  “不是。”
  秦荒指着死者,“知县没这么高。”
  姗姗来迟的知县恰好听到这句话。
  “……”
  师爷惊呼一声,才让知县的目光落到尸体上……那衣服……
  “老爷,那不是你前天丢的衣服吗?”
  知县点头。
  秦荒:“怎么回事?”
  知县:“下官前日早上醒来便发现丢了,四处寻而不得。”
  秦荒:“哦?”
  知县忙跪下来,“下官知错!”
  秦荒:“唔。”
  知县颤颤巍巍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九二抽了抽嘴角,他要是没看错的话,他师叔分明朝他笑了一下。
  忽然秦荒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从在场各位的脸上扫过,“那小孩呢?”
  大木:“还在客栈。”
  知县恍然大悟般的“啊”了一声,留下仵作,便招呼师爷浩浩荡荡得带着人去客栈。
  客栈好像只有掌柜一人。
  九二加快脚步。
  “你说什么!”
  凌桦摇着小孩的肩膀,“再说一遍!”
  小孩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做声。
  因为这个奇怪的大人已经让他把那句话说了很多遍。
  于是九二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掌柜的单膝跪在小孩的面前,半靠在小孩身上。
  小孩的脸憋的通红。
  被压的。
  九二走过去蹲下,轻声道,“桦哥?”
  凌桦茫然地看着他。
  九二感觉的到他的身体在颤抖,哄人似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后。
  秦荒的脸色有点难看。
  知县狗腿的嘿嘿两声,“大人,这小孩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荒:“嗯?”
  知县:“您刚才问小孩在哪儿。”
  秦荒眼睛盯着九二没有移开,“哦,好奇罢了。”
  知县:“……”
  知县叹着气从缘来客栈出来。这几日,他感觉自己仿佛老了十几岁。
  县衙里面还摆着两具尸体,一个头颅。
  第一个女子尸体是站在桥上被发现的,那么她究竟是怎么立于桥上的?
  第二个尸体面目全非,却穿着他的官服,难道死者就是偷他官服的贼?
  而那个头颅的身体一直还未找到。
  “唉。”
  师爷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宽慰着知县,“您别过于忧心了。”
  他怎么能不忧心呢。在他管辖的地方发生了这种事,现在搞得人心惶惶,而且,钦差大人也在这儿,他要是稍不注意被参上一本就完了。
  天气有点闷热,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抬头看去,瞧,都出现火烧云了,怪不得感觉……
  等等,火烧云?
  “糟了!师爷!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街角处是石榴镇林大商户的府邸,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烈火,而整个府邸居然除了火烧的声音,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叫喊和挣扎。
  火势非常大,尽管大家都尽力救火了,却还只是九牛一毛。
  也许是天公作美,恰好一场大雨,扑灭了熊熊大火。
  只是现场充斥着一股烧焦人肉的恶臭味,令人作呕。
  而且最奇怪的是每个尸体都安躺在房间里。
  谁家的小孩在旁边的街道上又在念着那首诗瑶。
  “嘀嗒嘀,姑娘出门买菜去,
  嘀嗒嘀,少年学成归来时。
  笑啊笑,姑娘遇见少年郎,
  哭啊哭,夜半姑娘头悬梁。
  老爷判案斩少郎,
  一场大火人尽亡。
  儿孩桥头来玩耍,
  看见姑娘桥上走。
  左手拿着红盖头,
  右手拿着少郎头。”
  秦荒无意敲着桌子。
  伍作说那些人都没有中毒的迹象。难道他们是集体自杀?这说出去未免荒谬了些。
  那个小孩从他房门口走了过去,秦荒忽然笑了笑,走出去。
  “放开我!放开我!”
  小孩被秦荒拽着胳膊,身体悬空吊在二楼。
  其他人在一楼仰头看着。
  凌桦:“他在干什么?”
  九二:“原来那小孩会说话!”
  凌桦嘴角抽了抽,“这是重点吗?”
  九二挠挠头,“那重点是什么?”
  凌桦:“……”真累。“叫你师叔把人家放下来。”
  九二似犹豫了一会儿:“师叔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呵呵。
  凌桦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开。
  独留九二愣在原地。
  秦荒巅了两下那小孩,“你是谁?”
  小孩瞪着他,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秦荒又松了松手。
  小孩才惊恐地叫道:
  “阿宝!”
  “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父母!”
  “他们?”
  秦荒感觉到原本在手中挣扎的小孩渐渐安静下来。
  “放开我……”
  秦荒挑眉,把他拉上来。
  阿宝攥着衣脚,低头小声说,“我没有撒谎……”
  那桥上的女人和头颅确实是他父母。
  他还记得父亲出门去了,女人满脸温柔得和他说,阿宝乖,自己出去玩。
  可是再等他回家的时候,便看到女人倒在血泊中,他扑过去,愰着女人,女人的血沾了他一身。
  他出去找人来帮忙,大家都哈哈一笑,说你这个中元节玩笑被识破了。
  后来他就在桥对面看到了他的父母。
  阿宝颤抖着声音慢慢哭出来,被赶上来的九二一把抱在怀里,“阿宝乖。”
  这么大年纪的小孩亲眼看到自己父母那样的死状,怎么受得了,师叔还问来问去。九二责怪的看向秦荒。
  秦荒:“……”
  九二拍了拍阿宝的背,“饿了吧?哥哥给你做点好吃的去,这个叔叔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阿宝点点头。
  可是却在九二走后,眼神清明的看着秦荒,哪儿还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阿宝的事

  
  “芸茱妹妹,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鬼?”
  芸茱一巴掌拍在大木的脑袋上,“怂怂怂,怂死你算了。”
  大木幽怨的揉了揉脑袋,“可是这真的太奇怪了……”
  芸茱翻个白眼,“人家钦差大人自有妙计,轮得到你瞎操心?”
  大木乘机靠到芸茱的肩膀上,“可是我怕呀。”
  “……”
  “芸茱妹妹~”
  “滚!”
  “我见到那个人了。”
  “谁?”
  阿宝漠然得看着秦荒,“那个凶手。”
  “他是谁?”
  “不知道,天很黑,他蒙着面,就躲在桥对面的一棵树后面。”
  秦荒皱眉,“九二发现尸体的那晚?”
  阿宝点头。
  “那晚他一直在看着我们。”
  “你认识着火的那家吗?”
  “嗯,是母亲的娘家。”
  秦荒歪头打量着这个早熟的小孩,“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们。”
  男孩低着头似乎有点闷闷不乐。
  “是他们把母亲赶出来的。”
  秦荒忽然弯起嘴角,“你可以慢慢说,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十年前,石榴镇上有两家大商户。一家是以丝绸为生的林家,另一家是以酒食为生的罗家。
  两家门当户对,更是早早为儿女许下了亲事,只要林家的小女儿长大之后,便直接嫁给罗家的儿子。
  听说罗家世代单传,罗公子更是少年神童,恭维罗家的人比比皆是,林老爷无比满意这门亲事。
  可是正当罗家准备履行承诺的时候,突然被镇民投诉酒水不干净,喝得上吐下泻,短短半年,罗家便大不如前,导致本来就旧疾缠身的罗老爷也急火攻心去世,罗家一时只能交给少爷打理。这位少爷虽然学识渊博,却不碍商场之事。岌岌可危的罗家便真正家道中落。本来指望交好的林家出手相救,却不曾想,林家此时退回了订婚信物。
  谁知林家小姐早已与罗家少爷情投意合,不顾父母反对,硬是要和罗家少爷共患难,林老爷一气之下与女儿断绝关系,怒道,你若是踏出这个门,便永远别回来。
  由此林小姐和罗公子只能粗茶淡饭,过着贫苦的日子。
  可能是家里的挫折太大,罗公子几次进京赶考都落选。至此彻底放弃了官涯。
  只安心与心爱之人在田野间过日子,不久便生了孩子,名唤“阿宝”。
  阿宝低着头,“那些人是这么说的。”
  哪些人?
  那些同阿宝一般大的嘲笑他母亲没人要,父亲是窝囊废的孩子们。
  阿宝知道,那些街坊邻里总会明里暗里对他们指指点点。
  但是可能是他继承了父亲的才智,也可能是别人排挤所致,倒是具有比同龄孩子更成熟的心智。
  九二端着饭进来的时候,发现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不知怎么地,他总觉得阿宝和他师叔很像。
  阿宝就像缩小版的秦荒。
  他心疼阿宝这么小便无父无母,他比任何人都懂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于是心里对阿宝更是怜爱。
  他摸了摸阿宝的脑袋。
  阿宝迷茫得看着他。
  “阿宝乖,先吃饭吧。”
  “……”
  秦荒伸出一只手,“我的呢?”
  “师叔刚吃完饭吧。”
  “嗯,脑力消耗大,饿了。”
  九二默默在心里翻白眼,他倒真没觉得他师叔用脑子了。
  九二又下去给秦荒做饭,心里哀叹,自己可真是个劳碌命。
  阿宝眼睛轱辘轱辘转,看着秦荒盯着房门口在扯着嘴角笑。
  “大人喜欢九二吗?”
  秦荒挑眉,似乎惊讶于这个小孩的观察力。
  阿宝:“可是,九二是男的。”
  秦荒抿了口茶说道:“那又如何?”
  阿宝虽然奇怪,但又见秦荒这般正大光明的样子,便觉得是不是自己其实还是不懂大人的世界。
  “况且,九二不是和掌柜在一起吗?”
  秦荒脸色一下沉下来,“你怎么知道?”
  阿宝毕竟是个孩子,秦荒阴沉的口气还是吓了他一跳,“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不必说的太明白,无非就是他们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可是这正是秦荒最听不得的。
  “呵。”
  知县焦躁的在公堂上踱步。
  芸茱匆匆跑进来,“大人,我们在林家废墟旁看到形迹可疑的一个人。”
  “快,带上来。”
  那人目测应该是年过半百的老人,看起来有点神志不清。
  秦荒坐在一旁,默默喝茶不做声。
  “说!你是何人!”
  老者嘿嘿傻笑,盘腿坐在公堂上。
  知县皱眉,“休要装疯卖傻,老实交代!”
  老者还是傻笑,甚至把鞋脱了,露出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众人纷纷掩鼻。
  “是鬼~”
  知县的身体抖了几抖,轻咳,“胡说!世上怎么会有鬼神之事!”
  那老者见不相信他,便起身站起来,侧着身子,拿一只手掩在嘴边,神神叨叨的说,“真的,肯定是那人回来报仇了。”
  一直没开口的秦荒这是说了话,“谁。”
  于是老者走到秦荒的身边,左右看了看,俯在他耳边说,“罗少爷。”
  秦荒一手忽然掐住老者的脖子。
  老者又开始疯疯癫癫的装疯卖傻。
  “嘀嗒嘀,姑娘出门买菜去,
  嘀嗒嘀,少年学成归来时。
  笑啊笑,姑娘遇见少年郎,
  哭啊哭,夜半姑娘头悬梁。
  咳……”
  秦荒收紧手,“说。”
  老者慢慢喘不上气,惊恐的看着秦荒。
  片刻他颤抖着身体被秦荒甩到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咳咳……”
  气还没喘匀,又开始哈哈大笑。
  “报应啊!报应!罗少爷来索命了!那些人都别想跑!哈哈哈……”
  知县叹气,命人把这个疯老头给带了下去。
  秦荒却看着疯老头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没死

  
  夜晚,大牢里。
  老头侧躺在木板床上呼呼大睡。
  呼噜打的震天响。
  衙役气的踹了踹铁栏,老头仍不见转醒。只是慢悠悠地翻了个身。
  衙役嘴中低声咒骂:“死老头子,别人进大牢是受罪,你可好,是来享福来了!”
  老头已经被关进来三天,整天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三天确实要比他在牢外好多了,起码有个庇护之所,又每天一日三餐有人供应。那牢里的伙食能好到哪里去,但老头总是吃的津津有味。
  衙役暗自腹诽,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谁!”
  老头迷迷糊糊间,忽然发现自己已不在大牢内,吓得顿时清明了不少。
  抬眼看去,四周零零散散几座墓碑。墓碑后面都高高耸起一座小山丘。
  老头咽了咽唾沫,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是石榴镇给死去的刑犯掩埋尸骨的地方。还有几个是镇上的流浪汉,死去之后无人认领,善良的村民便把他们一齐埋在这儿。
  但显然,这个不是他目前该担心的问题。
  因为他此时,正看到一座墓碑后面悠悠地出现一个人影。
  老头告诉自己,世界上哪儿有什么鬼神之说,不要吓人吓自己。
  大呵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那人影突然呵呵笑起来,惊得树林鸟雀丛飞。
  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雷劈过去,正照清楚了那人脸。
  赫然是那老头口中一直念叨的罗少爷!
  老头惨叫一声,拔腿就跑,可刚转身没几步,那人影又跑到了自己面前。
  老头吓得趴下,又爬起来跪着叩头。
  “罗少爷!罗少爷!不是我害的你啊!老头我也是苦命人啊!你要是想报仇找别人去,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那人影忽然蹲下身子,看着老头笑了笑,老头被吓得昏了过去。
  老头是林家以前的下人。
  只不过从他口中说出的故事却与阿宝说出来的故事相去甚远。
  据他所说,当时林家看罗家败落,确实决心毁了婚约。但是林小姐却不是真正心悦罗公子。
  在那之前,林小姐与府中的另一位仆人相恋,并行苟合之事。
  林老爷知道之后大发雷霆,把那位仆人打的半死,然后命人丢到了荒郊野外,还威胁道,他若是再踏进石榴镇一步,林家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林小姐整日以泪洗面,不久便被查出怀有身孕,这才真正把林老爷气得半死。
  罗家落败,林老爷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又怎么会援手。
  只不过后来林小姐为什么愿意跟着罗公子走就不得而知了,老头说,可能小姐急于找个冤大头吧。
  林老爷怕家门不幸这种事传出去,便给那些知道这件事仆人银子,让他们有多远走多远,并将那件事守口如瓶。
  可是当那些仆人刚走出了石榴镇,便被埋伏,林老爷派了黑衣人想置他们于死地。
  老头九死一生逃了出来,逃到了隔壁的一个小镇上。
  直到他有一天居然看到林小姐,只不过手她挽着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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