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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_百年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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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想来自己也是一样,到底还是都错了。
  “这么说倒是你我二人,左右都孤零零的,不如凑在一起过算了。”李牧玩笑,此时正当一阵风自窗口吹进来,床榻四周的蚊帐随之飘荡而起,待风弱些后,又堪堪落回原先形状。
  “怎知我就不会因你伤神?”微风拂定后,仍是段寻开口说话。李牧嘴角的苦涩笑意终究散了,面色却愈发沉静温和。
  临近黄昏时刘会进屋招呼段寻留在书斋用饭,被他委婉回拒。既是不留下来吃饭,段寻便起身,准备与李牧寒暄告辞了。
  “好生将养,我改日再来看你。”说着替他紧了紧被角,正要起身时,听李牧道:
  “等等……”他用手撑起身子,侧过头在床头的抽屉里翻找甚么,片刻后段寻见他手上拿着个青灰色的瓷瓶转过身来。
  “这是祛疤痕的土药,见效好,将军拿着用罢。”
  段寻依言接过瓷瓶,拿在手里大略看过一眼,笑道:“又送我东西?”
  李牧望着他一笑,不曾言语。
  “等你病好,就带你去看回礼。”
  这天段寻走出书斋大门,回过头去看那空荡荡的门楣,方在心中勾画起门匾的形状来。字要清正,不可太过张扬,选材当以木最为适宜,木色宜深褐抑或詹黑,要显得出沉静,却又不能太肃穆。他又将怀里的瓷瓶拿出来看了看,李牧说是土方子,灵验。其实灵验不灵验他段寻是压根儿不计较的,若是真想要甚么祛疤痕的灵药,大可去太医院讨便是了,可段寻不在意那伤疤,也就没安心思去管。
  但眼下李牧给了他那瓶药膏,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跟从太医那讨来的不可并论。于是段寻竟颇为难见地记得每日一早一晚洁面后擦擦抹抹。他做得跟走过场似的,并不留心眉梢的疤痕有没有因此淡退消减,仿佛擦药就只是为了擦药,而并非为了消除那处伤痕一般。
  闲时常去书斋走动,见李牧慢慢儿地康健起来,便寻了一日书斋休学,领着人去了一趟天水坊。
  天水坊的名号在南都城颇为响亮,以土木工活见长,是王公贵族常常光顾的巧匠坊。李牧这天跟在段寻后头,起先并不晓得是要去甚么地方,待到了临水街的转角,看见那恢弘大气的“巧夺天工”四字牌匾后,才渐渐回过味来。
  “早先就留意到书斋没有门匾,总觉得门楣那一块空落落的。”段寻在他身侧,一面漫步,一面低低地说话,二人穿过雕花精致的观景长廊,眼前望见一扇拱门。
  “将军……是要赠李牧门匾?”
  段寻闻言停了步子,侧过头,以玩味的目光打量李牧。
  李牧:“……”莫不是说错了甚么?
  前头领路的天水坊主也跟着停下步子,眼光从段寻流连至李牧,见他不得其解的模样,便笑意盎然地道:“可不是么?前些日子将军送题字过来,在下正纳闷着将军何时起兴教书了,原来是赠给先生的。”
  李牧且笑,见着段寻摆摆头往前走,亦跟着一步步迈出去。
  “怎么才走两年,你就又跟我生分起来了?”
  李牧:“……”
  “跟段煜那小崽子一个样。”
  李牧只好将话接起来,往别的地方带,便道:“……题的甚么字?”
  “看过不就明白了。”段寻说话时斜睨着他,脚下步子不停,没用多久二人到了书着留步居的房门口,提步进去,是一间待客用的敞厅。
  三人一同落座,坊主人亲自给段寻和李牧斟过茶,这便命人去将还在制的门匾暂取过来。
  “前几日南面的作坊才将木头送来,一接到便开始赶工了,只是雕件出活慢,只得劳将军和先生再等些日子。”
  段寻道:“不急。”
  坊主人脸上带笑,又转过来对李牧道:“将军替先生选的是上好的沉香木,前几日木材来,当真漂亮得很,想必制成门匾后也要比其他的好看许多。”
  言语间两名小匠已抬着门匾进来,上头还别着“诗书礼乐”的题字纸,李牧上前揭起来细看,只见横列的大字旁还竖着一列小字,笔锋愈发遒劲漂亮,写道:“千山赠于建安十四年春”。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
  前几日去某知名乡下玩儿,没有带电脑,还正遇客栈的网坏了,所以没更文。
  今日起恢复更新。


第12章 卷十二 渡飞鸿
  山阳书斋这名字是李牧自己起的。他爹去那年,正是书斋起头的日子,李牧从他爹手上接过尚未成型的书斋,左右想了想,还是决定好好地起个名号,自此用心经营下去。
  于是便有了山阳书斋这么个名字——李牧记得他爹说起过,在大梁落败前,他们一家人住在上虞城外的祁濛山脚下,向阳而居,面水建翎。山阳山阳,取的正是山的阳面一层意思,原是左思右想下不得要领的随便念头,却不料世事奇巧,竟是阴差阳错地将自己同段寻两人的字囊括了进去。
  归去途中李牧将书斋为何名山阳的由头讲给段寻听,只见他饶有兴味地盯着自己看,嘴角自始至终不曾上扬,却总使人觉出那里卧了几分促狎笑意。
  照着段寻的意思,书斋揭匾一事张罗得颇为热闹,红红火火的鞭炮一放,十里八村都晓得他李牧得了段将军亲赐的门匾,好不风光。经过这些日子两人相处,李牧本就难以为继的生分终是被段寻消磨干净,二人说话做事又倒回至两年前相熟时的光景里去。
  见段寻请了这么多人来捧场,李牧脑仁一跳,将人拉到廊下悄悄说话。
  “这么多人,怕是连晌午都没地方张罗大伙了。”
  “谁说要张罗他们吃晌午?”
  “……”李牧闻言很是认真地看了看段寻,见他没有甚么玩笑的意思,才又接着道:“人是请来替书斋揭匾捧场的,哪有不招待晌午的道理?”
  段寻便笑了,手往李牧肩上一搭,拍着他的背胛骨道:“你把你的人招待好就行了,我这边都是行伍里头的,晌午还得回去。”
  “……你也要回去?”
  “我就不回了,总得有人替他们把先生请的饭吃了不是。”
  李牧:“……”
  自段寻从前线回到南都,转眼便过去了将近两月的辰光,这两月里前半段日子段寻忙,李牧还只能去周遭的棋楼探听他的消息,后半段日子情形就翻了个个儿,抬头低头总能看见这人,熟到似乎连他脸上疤痕痊愈的速度,自己也能把握几分。
  李牧喝茶时抬眼打量对面人的左侧眉梢,那疤痕已淡了很多,被稍长的额发一遮,几乎已经不怎么能够看见。
  “又在看甚么?”明明在低头啜饮的人被他如此偷偷看几眼,竟也能察觉到,头也不抬地问他。
  “……眉上的伤痕似乎好多了。”
  “我也以为,都是托先生的福。”段寻说着放下茶盏:“明日散休有甚么打算?”
  “没有,怎么?”
  李牧不仅是个病号,还是个懒人,以往的休憩时光他都是在书斋的偏院里晒着午阳睡过去的,后来与段寻相熟,情形才有所改变。
  “淮水边在起工事,想不想去看看?”
  “工事?”
  “嗯,皇上要修一座跨水的桥。”说着以手指蘸茶水,在黄杨木的桌面上画起来,带起条条比木色暗沉的水痕,“杏川沟是淮水最窄的地儿,桥修在这里,对岸就是泗水,如今在我们手上。”
  不仅如此,泗水还是大梁北征军在北岸集结的驻地,修桥将其与南面连通,也是为将来的大举北征做足准备。李牧一瞬不瞬地听段寻讲着,目光落在他的手指尖,又落在指尖过处带起的痕路上。
  “去不去?”
  李牧抬头,痴痴地又点了点头。段寻就笑了,伸手过来替他抹去嘴角上沾的茶叶:“先生,我怎么愈发觉得先生呆了?”
  李牧虽是个文弱书生,却对行军打仗的事情好奇得很,若不是身子不结实,他应当是要加入行伍的。以往段寻跟他处在一处时并不常说打仗的事儿,今日难得听他说起,李牧不禁听得痴了,眼下还被段寻如此亲昵地揩嘴角,那痴痴的模样只能是有增无减,哪里还想得出甚么打趣的话回他。
  翌日一大早有人叩响书斋大门,来开门的正是李牧本人,他特特穿了一件平日从不穿的短打,配着靴裤,端是副铮铮少年郎的俊俏模样。于熹微晨光中跨出门槛,李牧望着门外与自己相似装扮的青年相视一笑,一前一后步下台阶,翻身上马。
  到九陀山深谷前的凉亭时,一轮朝日已经升了起来,万千光芒明晃晃,暖融融地照着阡陌大地,正是无限好的春光野景。二人在凉亭内短暂休憩,取壶饮水,亭外两匹马儿对着头食野草,蹄子前后步着。
  待启程时,段寻从包袱中拿出件带帽兜的披风递给李牧:“谷里湿冷,披上这个,莫要吹风吹凉了。”
  李牧便接过披风,依言替自己穿上,穿好后段寻盯着他左右看了一会,伸手替他将帽子也扣上了,便要转身上马。
  “你的呢?”李牧拉住他的衣袖问道。
  没拉住,段寻还是翻身坐上了马背,自高处看着他笑道:“我不用这个,走罢。”
  虽说段寻讲他不穿这个,李牧却还是从那件披风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似是一种熏香的味道,又似是常用在衣箱中的香草的味道,那味道隐隐潜在鼻间,被山谷中一阵风吹散吹远,片刻后风变小了,味道便又笼回来,直直潜进李牧心间。
  马儿的脚程极快,到淮水岸边时正是午间时分。二人自马上下来,沿着岸边堆砌的工事往下游走,不多时便瞧见大桥架设的地方。
  因着已是晌午时间,长工们都从桥上散了下来,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用晌午。除此之外还有好些穿着官兵样式衣装的,李牧猜想应当是军中的人,一问段寻,果真是这样。岸边还有不少挑着担子的货郎,来回走着吆喝,卖些混沌类的散食。
  “那边有个伙房,但一日只开两道火,这些货郎的生意倒是好得很。”段寻抬手指下游的地方,顺着他的手望出去,果见远处有许许多多简易搭起的棚子,应当就是伙房和寝室了,“饿不饿,去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想来段寻是常来这边的,几个管事模样的人都认得他,这头李牧跟在段寻身后将将走进伙房坐下,一人便从门外进来,见了段寻,很是随意地朝他们走过来。
  “尽会挑晌午时间过来,王府是揭不开锅了么?”


第13章 卷十三 惊鸿面
  来人穿着十分随意,长长的身量隐藏在一身粗麻质地的长衣中,说完话看到段寻身畔坐着的李牧,眉梢一挑,这才稍稍敛去了几分无赖笑意。
  段寻与来人大略玩笑过几句,便将二人相互介绍一番。李牧这才晓得他唤作沈暮山,是沈相的二公子,亦是段寻幼时读伴。此人名号李牧倒是知晓,南都城中那条穿城而过的人工河便是在他的督办下修起来的,家家户户都晓得相爷家的二公子精通工兵水利,却又都不晓得这人还如此年轻。
  言语间伙房的人端了三碗面食上来,热气蒸腾,鲜香四溢,李牧便觉得有些腹空了。想来沈暮山也腹空得厉害,面碗刚一放下,他便拾起筷子刺溜吃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道:“要带人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也好让伙房的人烧一锅像样的饭菜,你瞧瞧眼下,只能委屈嵇阳贤弟吃这粗面。”
  段寻闻言看向李牧,见他也看着自己,眼里笑意拳拳,回道:“中正兄客气了。”
  三人胃口颇好,不消多时便用完了一餐简单的晌午,趁着午间众人歇息沿着河岸边走边看。这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长空碧蓝如洗,腴白的云倏尔飘走,又倏尔飘来,将淮水的颜色也染作蔚蔚一片,当中白影点缀,好不漂亮。
  “岸那头也是我们的人,桥从两边一同开架,今日晚了,下次带你去对岸看看。”段寻在李牧耳边低声说道。李牧闻言,抬首望向遥远的对岸,隐约中当真可见得工事的轮廓,人影是瞧不清的,却能瞧见那杆鲜艳的旌旗,红底黄边,正是大梁的王旗。
  至这时李牧心中才有了实实在在的几分真切感受——兴许大梁当真就快要收复北边失地了,那片他从未踏足过的故国土地。
  这日段寻与李牧二人在堤岸边坐了许久,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琐碎的话,直到日头偏西之时,归鸿成群落于岸边湿地,水光潋滟,掠影倏忽。
  “都是北方飞来渡冬的鸟,开春以后还未走干净,再过些时日便不容易看见了。”段寻说着起身,俯首道:“走罢,该回去了。”
  与沈暮山告别,那人笑嘻嘻道:“走罢走罢,来了也不做正事,光会耍懒。”又转首对李牧道完全不同的话:“下次若还想过来,让千山领你来便是。”
  于是二人打马上路,山道狭长,宝马却不惧险峭,一路飞驰。抵达时已是深夜时分,段寻提早与人打过招呼,是以有人专程在城外候着,将二人迎进原本已经关闭的城门中去。他们是打北城门进的,离段王府倒是近,距山阳书斋却要远些。段寻不说,但李牧看他禀退了手下人,打着马默默随在身侧的架势,也明白了他这是要送自己回去。
  如此细致周到,若是换做寻常女子,只怕是要立时芳心暗许了。然李牧毕竟不是女儿家,他一面感念段寻的照料,一面又想自己好歹是男子,就算是眼下夜色深沉,也并不值得段寻如此小心护着的。更何况这人陪自己在外折腾了一整日,能早一刻回去,还是早一刻回去歇下好些。如此想着,等段寻坚持着将他送回到书斋要折返时,他却又挂心起他一个人走夜路这事来,道:“时辰晚了,不如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罢?”
  段寻闻言倒是有几分诧异,不过却也乐得受李牧挂念,于是也不推阻,干干脆脆地留下来。
  客房空置已久,举着灯进去,可闻见一股子呛鼻的灰尘味道,烛光周围密密地飞着一层尘粒。段寻跟在李牧身后走进屋子,刘老抱了一床褥子进来,说是要给换一床干净的床褥。
  “先生留人下来,却让人睡蛛网下面,是否太没诚意了?”
  李牧闻言呛了一口,心道哪里如此夸张,怎么自己没瞧见有什么蛛网?不过客房这般情形,他确实也有几分心虚,便咳了一声道:“你去睡我的床,我睡这里。”
  段寻笑:“哪需如此麻烦,我同先生挤一挤不就是了?”
  一边正在吭哧吭哧换床褥的刘老闻言停下动作,转过头来等着李牧定夺,一边道:“也是,这房背阴,白日里照不到光,到了夜里愈发阴冷阴冷的,能不住还是不住的好。”
  既被如此说了,李牧哪里还有推拒的道理,加之他本就不抵触与段寻同卧,便就着话应下来。于是这夜在李牧的卧房床榻上加了具枕头,又加了床被子,二人洗漱过后,便吹灯睡下了。
  许是白日见闻太过新鲜,又许是错过了平日的歇息时辰,李牧熄灯后怎么也不能入睡。他顾忌着躺在身侧的段寻,怕左右翻身会闹醒了他,便只得就着躺下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僵在那处。
  如此过去不知多久,寻思着段寻应当已经睡实了,他才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半晌后又辗转翻身,不知怎地就叹出一声低低的愁绪来。
  就听段寻道:“怎么?睡不惯?”
  李牧本以为他睡了,被这么忽地一问,差点没吓出个好歹来,平息了半晌才老实道:“也不是睡不惯……”
  段寻未吭声,他又接着道:“大概是过了时辰,反而不困了。你先睡罢,我再眠一眠,兴许就睡着了。”
  段寻低声嗯了一下,翻过身,由平躺换做面对李牧躺的姿势,在被子底下将手搭到李牧手上,虚虚地牵住,便不动了:“睡罢。”
  这下李牧难眠的缘由算是清楚了——段寻这么牵着他,哪里还能睡得着?他一动不敢动,同一个姿势保持得久了,难免觉得身上不适,但他又不想将手抽出来,是怕吵醒段寻。
  亦怕自己稍稍一动,段寻便不再牵他了。
  此般心思起于何时?恐怕比他站在自己书屋外望进来那日还要早些。从他十九岁那年一战成名,三年后归朝,骑良驹从自己跟前经过时,根由就早已落下。那时李牧才十六,向往疆场的病弱少年郎匆匆一瞥青年战将,本是命中极其寻常的一眼,却成为惊鸿一面,将心底对故国的朦胧思念与征战杀敌的热血情怀,一股脑全都投在了战将的身上。此后许多年,每逢他归朝,李牧都会站在长街行列中,打远处久久地望一眼。辰光过隙,一转眼便望着他从铮铮青年出落成铁面将军,待他眼角眉梢锋芒更甚,目光亦愈发张狂不羁时,得他一句礼数周全的“先生不必多礼”。
  又此后,与人几次匆忙会面,几番浅言,几度来往并几载分别,曾经的那份艳羡与仰慕不知不觉变了模样,于青年人心中疯狂滋长。
  正所谓惊鸿一面,瞥在眼中,却落入心底,从此似水流年也好,春秋各半也罢,都不曾忘记彼时那人如玉如虹。
  作者有话要说:
  更改一个小地方:
  卷十一关于阿寻和牧牧年龄差距的侧面描写处,牧牧说“将军长李牧两岁罢”的“两”改为“几”。
  因为作者本人平日里习惯用两代替几的意思,回过神发现容易造成歧义,实际上二人的年龄差应是六岁,不是两岁哦。
  啊 原来这是一个起于暗恋的故事啊


第14章 卷十四 伞下人
  身侧的人吐息安稳,李牧昏昏沉沉地也有了几分睡意,这时窗外忽然落起雨来,水丝敲打瓦檐窗棂发出噼啪声响。
  枕畔的人呼吸一滞,似是被雨声吵醒一般,握住他的手上力道稍厚,于被中轻轻捏了他一下。李牧贴着段寻干燥的掌心轻轻动一下拇指,迷迷糊糊地道:“嗯?”
  “落雨了?”
  “似乎是……”他一边含糊应答,一边闭着眼听外头淅簌雨响,又咕哝道:“怎的下雨都能将你吵醒?”
  段寻的声音倒要比他清明许多,“军中呆得久了,夜里只要有一点响动就醒。”
  “还睡得着么?”
  段寻笑了一声,道:“自然。”
  李牧困意袭来,已没有心思去追究段寻为何笑,他反手将段寻的手牢牢握住捏了捏,道:“那就睡罢,我倦得很了。”
  夜里的雨一直下到清晨。山阳书斋的门人一早自隔壁院过来启门时,正遇到自家先生的友人从偏院出来,他举着把书斋的寒竹纸伞,身着开襟短打,裤脚利落束于短靴之中
  端是副意气风发的好模样。就连一贯不怎么懂得好看不好看的他,也禁不住觉得眼前明亮。
  刘会迎上去,恭恭敬敬道:“将军可是要回府?”
  “眼下不急,先去给你家先生买早饭。”
  刘会一怔,这买早饭的活计通常是他爹在做着,今日小雨淅沥,怎还变成了由客人去呢?连忙请段寻回屋歇息,揽下活计要自己去。不想段寻却不依,只让他去好生伺候先生晨起,便踏开步子出了门去。
  这头刘会方走进偏院,见他爹正在院中的窨井边汲水,便走过去招呼,道:“爹。”
  他老汉应过一声,道:“可碰见段将军了?”
  “碰见了,段将军做什么……”
  对于段大将军这行为吃惊的不仅刘会一人,他爹也正琢磨不过来,见自家儿子过来了,自然要拉住好生说上一说。只见他不等刘会问完话,便道:“将军与先生交情好,听我说先生喜欢吃陈福人家的蒸糕,举了伞便要去买,拦也拦不住。”
  嘴上虽说着两人交情好,心下却犯了嘀咕——段将军与他家先生虽有几番来往,且待自家先生不错,但两人交情何至于好到眼下这般了?早些时候他想着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人,大约都是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你且看莫说先生了,就连对待自己这样的仆从,那位将军不也拿捏得客气周全得很么?如此想着,便也没来得及察觉二人亲疏远近,及至如今才陡然回味过来,他家先生总算是有位走得近的友人了。
  思及此,刘老心中生出几抹庆幸。他家先生性子慢而清冷,虽说平日里见着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但鲜少见他对甚么人事动真心热血,在与人打交道上更是疲得很,他身子又弱,若是总这样对世间人情诸般好不予理睬,只怕也不会对活着有多大牵挂,身子康健时还好,遇到病痛时候,要如何挺过去?如今终于遇到段将军,有他随着,盼能带得先生对人世冷暖知觉知味,便也能活得更有念想些。
  这日刘家老少二人在廊下坐了会,已是接近夏日的气候,下起雨来时却还是有几分清冷,二人便起了一炉火,偎在廊下等着先生起来。段寻提着蒸糕踏入院中时,看到的便是此番景象,他往李牧房中投去一眼观望,见没有什么动静,便也走过去至炉边,将蒸糕煨在提壶里,与刘氏二人一同坐下闲等。
  他这头坐得自在,另两人却多少有些惶恐,只听刘会道:“不如这就去请先生起了罢?”
  段寻将人拦下,道:“你家先生夜里没睡实,让他多睡会。”
  昨夜两人都歇息得晚,李牧又辗转多时才睡去,想来便是因此才起得晚了些。他醒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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