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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庭堆落花-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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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芫低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夫人着凉了在院里休息嘛?你不回去伺候?”
柳苹道:“夫人好强,说我们都不来,做了法事也庇佑不到东院,这样对不起老爷。所以只留了一个群兰在跟前伺候着,其他人都来了。”
凤娘不大相信,怕有诈。但又不愿放过这么个机会,于是故意当着那两人面给柳桃交代道:“你回去到角柜里,把那双兔皮手筒给我拿回来。”
柳桃焉能不知她的意思,点头去了。
群兰从窗户看到柳桃进院以后,慢慢的走着听屋里的动静,就给春云打了个手势。
春云点头躺到床上,大声吩咐道:“喝完姜汤不算,还要喝安胎药,你不让我吃些蜜饯,我都要吐出来了。”
群兰说道:“蜜饯在小屋的柜子里,被好多东西压着不好拿。”
春云道:“你去拿,我等着。要是药凉了,回头就告诉老爷是你服侍不周。”
群兰笑道:“我服侍不周,怕是没人信呢。你既要吃,我去那就是了。”
柳桃把主仆俩的话听得分明,片刻后就见群兰出来了,理也不理她,直接走到小书房旁边的小屋前,推门进去了。然后就是不停翻腾的声音传出来。
柳桃的心砰砰跳,赶紧拐进侧院,从屋里取了手筒跑回了祠堂。
凤娘听说院里确实只有一个人服侍夫人,于是暗暗寻思起来。
柳苹柳杏和秋芫一连等了两天,眼见法事就要结束了,暗暗着急起来。
晚上回到屋里,柳杏悄悄说道:“心正师傅说,不管法事结不结束,凤娘迟早还是会动手。此事难就难在必须要老爷亲眼目睹。所以心正师傅想了个法子……”
晚饭时,春云道:“老爷,明天做完法事,我想回趟娘家。我娘他们早就惦记得很,如今胎气稳固,正好回去。”
柳员外感到很意外,道:“还有两个月就是年关,到时候有为夫陪着你一同回去,岂不是更好?”
春云道:“我就是想家得很,与其每夜忧思想念,不如老爷成全了我吧。”
柳桔柳桃作为耳报神,赶紧把消息告知凤娘。
凤娘听到这个消息,问:“你们亲耳听到的?”
柳桔道:“伺候的人那么多,我们要站近点,谁注意得到。”
凤娘一时暗暗咬牙道:“她要是脱个十天半个月的回来,那胎就彻底稳固了。”
法事最后一天,柳员外听从春云的建议,亲自给所有在柳家的僧众一人赠送一套御寒的僧服。
初时春云也慎重出场,站在一旁观看。送了五十几套以后,她便撑不住了,上前给柳员外打招呼。
“老爷,我这腰有些累着了,想先回去。正好看看怎么收拾东西,免得晚上丫鬟们手忙脚乱。”
“噢,好好。那你多带两个人回去。”
“不必,就群兰一个就好。都最后这一会儿了,也不着急。”
心正和柳隽修都暗暗观察着凤娘的反应。果然见她先是心神不宁,接着下定决心,也悄悄离开赠衣的现场。
凤娘走的有些着急。进了院子没碰到春云和群兰两个,便做贼似的闪进侧院,轻轻拍着心口嘘了口气。
进了屋,从屉子里拿出盒子揣到往袖子里,然后走到床尾,将那处的墙板轻轻一推就侧身进去了。
春云躺在床上,说道:“辛苦老爷了,日日都去祠堂,还亲自给僧人们赠衣,这功德可没几个比得了。”
群兰嬉笑道:“老爷还不是在乎夫人肚子里的这块肉,自然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春云道:“你这嘴越发巧了,改明回家了我娘还不得赏你。”
“那可好极了。夫人是先喝药还是先喝姜汤?”
“你一起端来吧,省的跑趟。”
“好咧。”群兰应声出去。
隔板后面凤娘听着主仆的对话,打开手心看着盒子,暗道:“燕春云,别怪我,谁让你事事得意呢。”
突然外面再次响起群兰的声音:“夫人,安胎药来了。”
然后是春云在问:“蜜饯还有吗?你昨儿拿出来的不好吃,给我换那个黄桃蜜饯吧。”
群兰嘟囔道:“夫人不早说,又害我去那个冷人的小屋子找半天。”
春云道:“你快去,我正好放下帘子换个里衣。”
不一会儿,外面又安静了。凤娘心跳的厉害。她深呼吸了几下,然后一鼓作气,推开隔板走进去。
这里是主厢内室后面的隔间,当时许氏正是在此供了一尊小佛像。掀开隔间帘子出去,右手边就是大床,左手边是内外间的镂花隔板墙。
此时放下帘子的床内传出悉悉索索的声响,想必就是春云在换衣服了。
凤娘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看到桌上放着一碗蒸汽袅袅的黑色药汁。她走到桌边,慢慢用双手打开盒子,然后弯着腰举到药碗的上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并有意在地上摩擦着。
凤娘一惊直起身来,冷笑道:“燕春云,是你吗?你尽管告诉老爷去吧,看看他会不会信你的话。”说罢,一副不肯服输的转过身去。
当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柳员外时,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紧紧攥住盒子。
这时,内室走出来几人,赫然就是柳苹柳杏秋芫,还有穿戴整齐的春云。与此同时,外面也有人推门而进,正是出去取蜜饯的群兰和六子。
凤娘这时才明白,柳员外留在祠堂赠衣是假,春云疲累是假,群兰取蜜饯是假,自己是掉进众人的圈套里。
自知阴谋败露,凤娘倒很快就安静下来,顷刻间恢复成以往面无表情,只语难言的状态。
“老爷。”
这一声熟悉的称呼,此时在柳员外听来,只有世事变幻的苍凉感。
“老爷一定觉得我凤娘心狠手辣。但留在柳家这么多年,我至少做对了一件事,那就是替夫人守护好隽修少爷。”
六子匆匆感到祠堂门口,看到大部分僧众已经走了。心正和柳隽修在祠堂前迎风站着。
“少爷!隽修少爷!心正师傅!”
柳隽修待人走近,一把抓在肩头,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抓住了吗?”
六子连连点头道:“多亏少爷和心正师傅筹谋。凤娘从内室隔间出来给夫人安胎药下药的时候,被老爷当场抓到。”
柳隽修不放心又问:“老爷怎么说?是不是终于信了,要报官抓她?”
六子黯然神伤道:“恐怕是不能报官抓人了。”
柳隽修气得咬牙切齿,手上不由地捏紧,疼得六子捂肩哇哇大叫疼。
心正赶忙拿开柳隽修的利爪,问:“为何?”
六子龇牙咧嘴道:“凤娘被抓现行时,手里还拿着药。认了罪以后,当场就把药吃到嘴里了。”
“人死了?”心正急切追问。
六子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看到她倒在地上,嘴里流出来好多血,然后我就被群兰姐姐拽出来了,说不许我看。不过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喊着说出府请大夫去。”
柳隽修顿时无言,自知已是尽力。
心正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柳隽修突然想起什么,拔腿就飞快地跑掉了。
心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六子自语道:“修少爷这一定是去西院的,可襄少爷不在那了呀。”
“你怎么知道?”这事一个小厮都知道,那是怎么瞒过柳隽修的呢。
“我是前两天不小心听到管家跟凤娘说话,才知道的。府里做法事出不得岔子,就没敢告诉修少爷。”
柳隽修一路不停跑到西院,门一推就开了,可里面空荡荡的早就没人了。门窗关着,院子里花都干透了,干枯的花瓣树叶枝子散落一地,被风吹着在地上发出沙沙声。以前小厮丫鬟们经常围坐在一起的廊沿,此刻已布满尘土,檐角都可以看到尘网。
“和襄!”
柳隽修尝试着叫了一声,声音里有自己都觉察不出来的哭腔。回应他的只有呼呼风声,而他也已叫不出第二声了。
两个月的分离,似乎这一幕早在意料之中。父亲是不会容忍和襄的存在的,府里也不会任和襄留下来。只是他的和襄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而他竟一直被瞒到现在。
“少爷!”身后传来六子怯生生地呼喊,“心正师傅来了。”
心正迈进院子,看到的也是这样一幅萧条的场景。
柳隽修转过脸来与他对视,喃喃道:“你看,我竟然没照顾好他。那回在解阳山上,我还当着你的面说我不会放手,没想到转眼就把他弄丢了。”
心正道:“一切都是造化。”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心正,我不是修行者,不会相信所谓的成事在天。”
“阿弥陀佛。”
“和襄会去哪?”
带着这个疑问在无人搅扰的西院站了小半个时辰以后,柳隽修毅然到马厩牵了马就离开柳家,狂奔在几个月不见的街市。
他的目的地只有一个。
和襄来到柳家似乎并没有跟什么人往来过,虽然跟着自己认识了几个人,可是以和襄的性子,他绝不会去找他们。柳家把他伤得这么深,他也不会去那些会被自己找到的地方。
如果一定要想一个和襄会去的地方,或者会求助的人,那么就只有――
赤阳峰!
子时刚过柳隽修策马到达山下,从农户那里买了匕首长刀和火把,不顾众人劝阻,毅然上山。
农户得知他是要去越仙观找人,赶紧说道:“公子不必去啦,那越仙观一个月前就没人了。越道长说是要带着徒弟们出去游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呢。这就是上去了也是白走一遭,何必非要冒险?”
柳隽修不信!
白天山路尚不好走,何况是夜里。为了避免被野兽袭击,柳隽修一路点着火把,骑马走最大的山道。
越仙观在清冷的月光下和呼呼作响的寒风中越发显得凋敝、孤寂。
走近大门见已上锁,柳隽修便翻墙而入。石板地面都是树叶子,门窗也都是紧闭的。
绕到后院厢房,看到一个没上锁的门。进去以后看到一张长条方桌,右手边是灶台,显然是厨房。
柳隽修失去耐性,随便砸开一扇门,冲进去。这次是用以休憩的厢房无疑。打着火把转了一圈,突然看到炕桌上有砚台。
走近看到砚台下压着一叠纸,最上面那张写着一首诗:
沉阴结愁忧,愁忧为谁兴?
念与君相别,各在天一方。
良会未有期,中心摧且伤。
不聊忧餐食,慊慊常饥空。
端坐而无为,仿佛君容光。
道观里,相思词。
出自谁手,不言而喻。
夜空传来一个悲怆的长啸声,一个名字久久不息,却被寒夜无情吞没。
和襄!和襄!和襄!
(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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