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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卑微替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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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桃灼身上搭着顾煙的披风,竟也没显露出半分不悦,而是笑着与顾煙说道,“你怎么让他睡这了?虽是天气暖了,可吹进来的风却还是凉的,可别惹了风寒。”
  说着,盈盈上前轻拍桃灼的肩,“去榻上睡去。”
  桃灼被吵醒,睡眼惺松的待看清眼前之人,吓得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匆忙跪下,“奴才给少夫人请安。”
  “起来吧。”
  平南郡主依旧唇角含笑,正欲去扶跪地的桃灼,顾煙却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将桃灼护在身后。
  桃灼抬眸,眼中映着顾煙的背影。他爱着的将军啊,成了他所有的眷恋与依赖。
  然而,将军终究不是他一人的将军。
  嫉恨从郡主的眼角一闪而过,自己爱了多年的人毫不犹豫的护着别人,这份痛,着实难忍。
  “将军。”郡主笑意中自然而然的就添了些许冷淡,从小骄纵惯了的,实在装不得太久的低声下气。
  将怀中之物放在紫檀桌案上,“我前几日回王府,有幸得见季老先生。他与我说起将军求学时的趣事,又夸了将军才思敏捷,是学院里拔尖儿的。”
  衣袖掩唇,似偷笑,“不过季老先生说,将军那会儿很是偷懒,功课多是那陌家公子帮着做的。”
  顾煙脸色骤变,手指尖微颤勾着衣袖。身后的桃灼亦是竖起双耳细听,猜想着那陌家公子可否就是陌子?
  平南郡主浑然不知一般,又接着说道,“说起陌家公子,我和季先生都颇为感叹。这不,季老先生手里竟然还有他的画像,我想着将军曾与他同窗,定也是有几分交情的,就求来送给将军。”
  画卷徐徐展开,星眉朗目的俊美少年跃然纸上。那是十六岁的陌子秩,与顾煙念着《凤求凰》的陌子秩。
  “还有一块玉佩,季先生说是陌子铿当年扔掉不要的,季先生竟也保留到现在。”郡主将放在袖中的玉佩抖落出,放在画卷之上。
  和田暖玉,上面还刻个秩字。时间虽久却毫无褪色,只是表面有一条细微的裂痕。可不正是当年顾炸送的,又是两人闹脾气时,陌子秩气恼着从腰间摘下扔出窗外的。
  昨日事,仿似跨越了地老天荒,余下斑驳在记忆中飘荡。心中人,仿似穿越了亘古千年,一颦一笑令人断肠。
  顾煙垂目凝视着画卷,从左眼划下一滴泪。
  饶是身后的桃灼看不见,郡主却瞧的清清楚楚。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竟也会落泪啊。
  一时间竟有些悔了,不应该轻易勾起他心底的伤心。或许自己和桃灼加起来,也抵不过一个已死之人。从顾煙身边绕过,郡主对着桃灼招了招手,两人轻脚走出房间。
  阳光正明媚,可落在身上却令桃灼感不出暖意。他回头,顺着门缝只见将军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耳边一声讥讽,“你瞧,他哭了。”
  桃灼心尖一颤,急忙再次回头去看顾煙,可入眼的依旧只是背影,流露出无尽的寂寥与哀伤。
  带着细长护甲的手指忽然捏住桃灼的双颊,平南郡主充满藐视的看着桃灼,“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为难你了。你也不过是个替身,可怜虫罢了。”
  唇角的笑意扩散,松开桃灼,平南郡主又显得意又显落寞的离开。
  若不是泪水划过唇角泛起苦涩,桃灼一点都没发觉自己亦是哭了。他再次转头往屋子里看,顾煙已然单膝跪在桌案边,一遍遍抚摸着画中人。
  将军,桃灼在心里念着,你为何就不肯转身呢?
  从烈烈骄阳到暮暮黄昏,顾婵仿佛石化的雕塑,维持着那一个姿势凝视着画中人迟迟不曾起身。
  而门外的桃灼亦是频频回头看向顾煙。
  顾煙没吃晚饭,桃灼将凉了的饭菜来来回回热了好些遍。
  已是三更天。月色朦胧,与云朵间若隐若现。
  再一次将热好的饭菜摆到桌上,不小心令碗碟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煙顺着声音终于抬起头,看着略显无措的桃灼。
  “我不饿,不必再折腾了。”顾煙声音憔悴,如经历了一世的沧桑。
  “公子。”桃灼心疼到落泪,却无从开口劝说。
  顾煙未言语,再次抚摸画卷。
  良久后,低声倾诉,“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他忘了。有关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
  桃灼上前,跪坐在顾煙身边,安慰一般将顾煙的双手握在手心中。
  顾煙垂眸,看着贴合在一起的两双手,低喃着与桃灼说道,“不行,如果我把他忘了,他又该发脾气了。人人都说陌家公子温润如玉,偏在我面前最爱耍脾气。我若不让着他,他就不理我。但他又从不为难我,只要我哄他,他就开口笑。”
  冗长沉淀的回忆,顾煙像是挖掘着心底的伤疤,再把无尽的疼痛传递给桃灼。
  “你知道吗,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与日月争辉。我从不舍得惹他生气,我就喜欢看他笑,我想让他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的笑。”
  终是忍不住泪水爬满脸颊,滴落在手背融进桃灼的手心。
  “可我还是把他丢了。”哽咽着嗓音,似要把这些年压在心里的痛苦与悔恨一并吐露,“我从来不敢想发配路上的艰辛他是怎么熬过去的,我从不敢想弥留之际他又是怎样的绝望,我从不敢想象一杯黄土掩盖他的笑容。我征战沙场护百姓家国,可怎么就护不住一个他啊。”
  桃灼颤着身子将顾煙紧紧抱入怀中,他说,将军,你别难过。
  这劝说是多么的苍白无力,犹如他的爱卑微缥缈。
  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抱着顾煙,或许微不足道,但也是桃灼能给予的一切。
  —晚相拥无眠,翌日清晨,顾煙起身上朝。
  乌云沉沉,没多时天空飘落细雨。滴滴答答的一直临近午时,倒越下越大了。院子里几瓣杏花掉落,在水波中打了几个旋,而后不知被无情的水带去哪里。
  桃灼打扫着房间,桌案上的画卷和玉佩却是一碰不敢碰。
  这时,门外有人唤着,“桃灼,少夫人想读些史记,劳烦你去将军书房取几卷。”


第38章 
  出了房门,只见传话之人已远去。
  桃灼也未作多想,撑起青色油纸伞,走进漫漫雨雾中。雨水顺着伞的边缘不断坠落,如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子,模糊着外界的一切。
  思秩轩。
  桃灼驻足,抬头看了看匾额上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第一次来书房之时,桃灼就看出这字是顾煙亲笔题写的。思秩轩,意在思念,故人陌子秩。
  推开房门,淡淡的书香气迎面而来。
  顾煙喜欢看书,恰好陌子铿也是书香门第。桃灼想着自己读书识字时总是爱偷懒,终究不是顾煙喜欢的样子。
  取了几册书卷,桃灼担心被雨水淋湿了,小心翼翼的抱在怀中。手中撑着的伞略微前倾,惹的后背湿了大半。
  雨天冷清,一路走来也未见半个人影。
  好在琼花阁那边未刁难,见桃灼进了院,彩珠就推开房门让他进来。
  平南郡主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随手往桌案上一指,“书放下吧。”
  趁着桃灼放下书卷的空档,郡主问道,“将军还未下朝?”
  “是。”桃灼毕恭毕敬的回着,“近几日商讨豫国边境一事,将军回来的晚些。”
  郡主扬起一抹冷笑,“他倒是什么都和你说。”
  桃灼不敢应声,幸而郡主今日也没为难他,吩咐着让桃灼回了。
  空中的乌云层层叠叠,似要坍塌一般,带来莫名的沉重感与压抑感。
  桃灼回了听风楼,将湿哒哒的油纸伞立在了门外。
  站在门口擦着湿哒哒的发梢,眼角随意往桌案那边一搭,忽然瞥见案上倒着的茶杯。
  桃灼一怔,心头浮出不详的预感。
  他匆忙上前,只见茶水顺着桌角还在滴落,铺在桌案上的那幅画卷已经晕湿了大半,墨渍有些散开,令画中人的容颜模糊。
  走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会这样?
  桃灼来不及细想,慌张的敛起衣袖想擦去画卷上的水渍。偏那墨迹又经不得晕染,湿过之后再轻轻一擦,整幅画成了漆黑一团,彻底毁了。
  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桃灼慌乱的拿起画卷又无措的放下。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又瞥见桌案下的那块和田玉佩。
  玉佩已经断裂,将那个“社”字分成了两截。桃灼颤着手拾起,像捧着个烫手山芋而不知所措。
  “你在做什么?”
  沉稳而磁性的声音突然间自身后响起,桃灼惊的手一抖,原本就碎了的玉佩再次掉落,又摔裂。
  未等桃灼回头,匆忙而慌乱的身影闯至眼前。似不敢相信眼前之所见,顾煙身形不稳的往后踉跄了两步。
  “公子……。”
  都来不及解释,脸上就挨了狠狠的一巴掌。桃灼被打的偏了偏头,耳边瞬间泛起刺耳的鸣叫,唇边有血丝滑落。
  桃灼瞬间就懵了,失神的看着眼前满目猩红的顾煙。
  怒急,顾煙用力捏着桃灼的下颌,疼痛侵袭,力道重的几乎要把骨头捏碎。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待你不够好?还是你不知足了?”顾煙看桃灼的眼神很陌生,仿似从未相识。
  有好一会儿,桃灼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他什么也想不起,什么也不说,只是惊慌未定的看着顾煙的双眸,从顾煙眼中流露出的愤怒与陌生令桃灼感到害怕。
  直到顾煙恨恨的说了句,“你说过,什么也不要的。”
  桃灼终于恢复了一点反应,忍着颌骨剧烈的疼痛,艰难的开口,“不,不是我。”
  —年来的相处,并非无情。见桃灼眼含水雾的模样,顾煙有所动容。他缓缓松开桃灼的下颌,原本白皙的肌肤已是不堪的血红。
  “说下去。”顾煙冷冷开口,给了桃灼解释的机会。
  从早上被叫出屋,桃灼一个细节都没敢落下,一五一十的说给顾煙听。
  “让你去书房的人是谁?”顾煙问着。
  桃灼摇了摇头,“没看见,我出去的时候她已经走了。”
  琥珀色的眼眸微垂,顾煙沉默着,显然是对桃灼的话半信半疑。
  片刻后,顾煙唤门外顾安生,“去叫郡主过来。”
  雨点打在窗纱上的声音愈发大了,犹如桃灼此刻的心情,嘈杂而凌乱。
  他垂下黯然的眼眸,眼角的余光见顾煙将未干透的画卷放在唇边一点点吹干,又小心翼翼的拾起玉佩,几次拼凑都因为手抖的厉害而没能成功。好不容易将玉佩摆好,拇指的指心就一直摩拳着那个“気”字。
  刹那间,桃灼有些心灰意冷。你看,你的爱多么的微不足道,他都不问个清楚,一巴掌就落了下来,总归是连个物件儿都不如的。
  桃灼抿唇自嘲的一笑,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长长的睫毛犹如沾了水的昆虫翅膀,不停的颤着。
  随着门帘子被掀开,平南郡主带着彩珠进来。
  “将军,找我来何事?”声音慵懒,带着困倦的惺松。
  顾煙抬眸,冰冷的目光落在郡主姣好的面孔上,想努力的看出些什么,可什么也没有。
  “你,吩咐桃灼去书房取书?”
  郡主一脸茫然的眨了眨眼,“何时?”
  —旁的桃灼只觉心口似坠了巨物猛然一沉,幡然间醒悟。郡主容不下他,从来就容不下。事情已是明摆着的,只是顾煙愿意相信么?
  “桃灼。”顾煙的目光又落回桃灼身上,那冰冷和看着郡主时没什么两样,“你自己和她对峙。”
  桃灼垂眸不语。
  对峙什么?传话之人没看见是谁,一路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没碰到半个人影,回来之时一切已然发生,又在顾煙眼皮子底下不小心摔了玉佩,百口莫辩。
  “怎么不说话?”顾煙紧锁剑眉。
  “公子。”桃灼极力忍着眼中的泪珠子,凄凄然的看着顾炸,“如果我证明不了,你是不是就不愿信我?”
  顾煙顿了片刻,说着,“我只相信我看见的。”
  “可,可是……。”桃灼颤声说着,“你看见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啊。”
  桃灼也只是想得到一点信任,哪怕是一点点。可桃灼的那点奢望,落在顾煙眼中全然变成了狡辩。
  “我不相信我看见的,却要相信你说的?你说是郡主让你到书房取书,回来就已经这样。如今郡主就站在这,你怎么又什么也不说了。”
  —旁的平南郡主依旧茫然无辜的,“什么?取什么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话的,往前走了几步,一眼看见桌案上残破之物,顿时惊的瞪大了双眼。
  “这,这……。”郡主惊讶的说不出话。
  而片刻后回身就甩了桃灼一耳光,护甲指着桃灼的鼻尖,愤声骂着,“你这没良心的贱奴,将军对你百般好,你就这么对将军?那陌家公子身亡,只留下这么两样物件,我是好不容易从季老先生那里求来的,只想给将军留个念想。你可好,生生弄成这样。”
  桃灼从小颠沛流离,见过凶狠的,恶毒的,仗人势的,可真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颠倒黑白会做戏的。
  “郡主今日让我去将军书房取几卷史书,我拿了《春秋左氏传》《二十四史》《通编野史》这三卷,郡主怎么这会儿又不承认了。”
  桃灼也知这些书定是被原样放回书房了,可还是要辩一辩清白。
  平南郡主瞪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似受了天大冤屈似的。
  “你这贱奴,你弄坏了东西,就想着往我身上泼脏水?今儿早我身体不适,请来大夫诊治,说是胎象不稳让我静养,我一直在房中休息哪有什么精力看书。且我就算想看书,也会吩咐我房里人,怎么也指使不到你头上。”
  转而又对顾煙说道,“将军若不信,大可请刘大夫过来一问。我若有半点假话,腹中胎儿不得出生。”
  这誓言太狠,足以逼真。
  “桃灼,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显然,顾煙是信了平南郡主的。
  能说的都说了,可你一个字也不信。
  桃灼垂目,轻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曾,我瞧着你如稚子单纯。然,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便是你和子気的三分相像,如今都梗在心头令我恶心。”
  顾煙收回目光,对桃灼,失望至极。不想看他,更不想再说一句话。
  这话有多重,恨不能将桃灼的心碾的粉碎。无边的痛苦仿似黑洞,令桃灼无处可逃。他身形微晃,承受得起委屈,但承受不起顾煙的一声恶心。
  桃灼嗡动双唇,还想解释给他听,可没有一个字是能说出口的。唯有眼泪止不住的划过唇边,苦涩蔓延。
  —旁平南郡主眼瞧着就藏不住眼中的得意,她喊着门外侍卫,“来人,把这贱奴关到柴房去,毁坏将军之物还敢诬陷本郡主,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被拖押到门口之时,桃灼再一次回头看向顾煙。他坐在桌案前,手抚画卷,尽显落寞。桃灼知道,自己爱着的将军,再也不会护在自己身前。
  雨还在下着,密集着落在身上,泛寒。
  柴房潮湿阴冷,门一上锁,只有高处的一扇小窗能透进来几丝光线。
  桃灼坐在墙角,蜷缩着将自己抱成一团。似命运使然,终究还是被遗弃。


第39章 
  雨停,日出又日落。
  靠着湿冷的墙壁,桃灼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如棺材铺的纸人,也只有缓缓起伏的胸膛证实他还活着。
  突然从小窗口丢进来一个馒头,骨碌碌的沾着满地灰尘正滚到桃灼腿边。
  桃灼睁眼,曾经如星辰熠熠的眸子仿佛落满了尘埃,黯然无光。
  “桃灼。”顾安生的声音贴在门外低低的传进来,“这两天是不是没人给你送饭?你先垫垫肚子。程府出事了,程将军被关入大牢,咱们公子为这事奔波着呢。你别急,公子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未料到在这个时候还愿意伸出援手的人竟是那个爱吃醋,偶尔瞧不起自己的顾安生。
  桃灼没应声,纤长睫毛如昆虫残翼眨动,水雾遮眸,地上的馒头模糊了影迹。
  “桃灼,桃灼。”未听到声音,门外的顾安生语气里有些焦急,“你听到我说话了么?”
  “嗯。”桃灼勉强开口,哑声回着,“听见了。”
  “那我先走了,你把馒头吃了。”
  脚步声渐远,最后又归于平静。静的令人感到害怕,像极了曾经无数个孤独的夜晚,一人漂泊,一人守着月色盼黎明。
  如果,不曾遇见,不曾陪伴,那孤独其实也没那么难熬。
  桃灼死死咬住手背,抑制住哭泣的声音,唯有滴落的泪珠和咬出的血迹混合。
  哭过之后,拾起地上的馒头。他不是贪吃,他只是对挨饿的滋味过于恐慌,他只是想活着。
  进了第三日午时,柴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入,不堪突来的强光,桃灼侧头,抬手半遮双眸。
  两名家奴抬着透雕鸾纹贵妃榻,轻轻的放在门口。
  平南郡主一手扶腰一手叠放在隆起的腹部,嫣红色的牡丹裙显娇艳,衬着她脸上笑意盎然。发饰精致繁琐,每走一步就发出珠宝碰撞的清脆声。
  坐与贵妃椅上,郡主歪头看着桃灼,忽而掩唇露出深深的笑意。
  “竟然还没被饿死。”郡主讥讽着,而后转头对彩珠说着,“去拿一面铜镜过来。”
  “是。”彩珠应着,转身出了柴房。
  郡主低头整了整衣袖,幽幽说道,“顾煙出征那两年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就怕他在外面有个红颜知己什么的。我记得你刚来之时,我还问过你。那会儿你告诉我没有,我高兴的又是睡不着。”
  鲜红的唇勾出冷笑,郡主目光怨恨的看着桃灼,“我可真是糊涂啊,怎么就没想想军营十几万人,顾煙为何独独把你带回将军府。”
  桃灼低垂着眼眸,听着郡主的一腔愤怒。
  军营十几万,唯自己入了将军府。缘起陌子秩,缘灭陌子秩。遇将军,是幸?还是不幸?终归自己和郡主是一样的,不入他心而已。
  这会儿,彩珠捧着铜镜子进来。郡主指了指桃灼,“拿去,给他瞧瞧他现在的模样。”
  彩珠狠辣的一手扯住桃灼的头发用力向下拽,逼迫着他仰起头不得不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容颜入目,桃灼神色一滞。
  比憔悴还多了几分怏怏无神,犹如垂死之人。就似那秋日里落花枯萎,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儿。
  “你说,顾婵看见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会喜欢么?”
  说着,平南郡主捂住唇,露出一副极夸张的表情,“呀!我忘了,他原本也不是喜欢你的。他喜欢的是陌子秩啊,而你,只会让顾煙觉得恶心。”
  郡主很聪明,她知道桃灼身上哪块疤最疼。
  原本如死灰黯然的双眸微微一动,桃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那日,郡主说我是可怜虫,却也不惜想尽办法诬陷我。说来,郡主您连可怜虫还不如呢。我就是因为长得像陌子気,所以才得将军垂爱,郡主也想长成陌子秩那般模样吧?可惜,你也只能想想罢了。”
  到底是被揭开了身上的逆鳞,那如深渊地狱的痛苦令桃灼看不见一点点光明。这一刻,无关乎死亡,只是想让郡主也尝尝那滋味,软刀子扎在心上到底有多痛。
  如桃灼所愿的,平南郡主被气的娇俏五官都尽显扭曲。
  她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桃灼,“打,给我打,打到他生不如死。”
  知道再无人护着桃灼,彩珠又记得上次责罚的仇,对着桃灼左右开弓,下起手来狠如蛇蝎。
  许是心里的伤过于疼痛,倒显得落在脸上的巴掌微不足道。
  许久,彩珠打的手心都酸痛。她略有停顿的,揉了揉双手。
  桃灼唇上沾满了血迹,他抬眸看向满目狰狞的平南郡主,扬起一抹挑衅的笑意。
  “你……。”见惯了桃灼的软弱可欺,稍有了反抗就惹来郡主暴怒,“还笑是吧?想求死是吧?来人,把这贱奴吊在院子里,每日鞭打,我看他还笑不笑的出来。您想死?我还偏让你活着,受尽折磨。”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
  四月里的日头并不算毒辣,只午后略有灼热。但早晚温差较大,一冷一热的易染风寒。
  桃灼被捆绑着两只手腕,吊在偏僻的小后院,脚尖稍能触碰到地面。微风吹起他凌乱的发丝,拂过满是红肿的脸颊。被鞭子抽烂的衣服似破布条子随风舞动,露出来一道道暗红的血痕。
  闭紧双眸时犹如死尸,在风中摇荡。
  又有脚步声传来,桃灼耳梢微动却未睁眼。这两日来的或是扬鞭的家奴,或是掌嘴的彩珠,或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然,将军……
  桃灼不再作多想。
  “哗”的一桶盐水兜头泼下,身上的伤口霎时绽开狰狞的血红,就像是万虫撕咬。桃灼痉挛般弓起后背,
  下意识的想缩成一团。奈何双手被绑吊,只能生生忍着这份蚀骨,痛不欲生。
  有清脆的珠玉碰撞声,浓浓胭脂香。
  尖尖的护甲猛然扎进桃灼的伤口中,鲜血瞬间涌出,沾染着纤纤玉指。不堪这疼痛,桃灼骤然睁开双眼,平南郡主得意傲慢的面孔闯入。
  “这两日怎么听不见你嘴硬了?”
  郡主抬起滴血的护甲,碾过桃灼灰白干裂的双唇。那一抹红,刺眼。
  “你,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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