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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怀了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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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江南的幼家富甲一方,
但是却只有幼清这一棵独苗苗,
自然是打小用蜜糖给他喂大的。
结果有朝一日,
这娇生惯养的小祖宗让从嘉王拐去了京城,
还做了他的王妃。
许是幼家人自此整日庙堂烧香又拜佛的,
于是幼清他成亲两年后——
一觉醒来失忆了,而且还怀了崽。
幼家二老:“你夫君他就是个吃软饭的,又穷又没用,乖啊,咱们回江南,给你重新挑个有出息的。”
薛白:“……”

假·闲散王爷·真·权倾朝野·薛白:本王倒要看看谁敢:)

*默认男子可婚可嫁可生子。
*打脸文(?据说需要标出来排雷)。
*脑子是个好东西,我们一起丢掉它吧QuQ。

内容标签: 生子 打脸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幼清 ┃ 配角: ┃ 其它:

作品简评:
vip强推奖章
江南的幼家富甲一方,但是却只有幼清这一棵独苗苗,自然是打小用蜜糖给他喂大的,把他宠得不谙世事。然而没想有朝一日,这位娇生惯养的小祖宗让从嘉王从金陵拐去了京城,还做了他的王妃,许是幼家人太过不满,自此整日庙堂烧香又拜佛的,于是幼清他成亲两年后,一觉醒来失忆了,而且还怀了崽。本文笔流畅,情节引人入胜,是一篇轻松幽默的打脸甜文。主角幼清性格天真,莫名失忆以后,过上了吃吃喝喝打打脸的生活,且屡次试图偷离京城,只是在闹出来种种事端以后,不得已屈服于现实,乖乖待在王府养胎,再顺便做一做王妃,却没有想到自己又意外卷入十八年前的一桩旧事里,从反派人物的逐一登场到揭露真相,全文情节循序渐进,值得一读。
                                                                          

第1章 
  小暑才过,夏日渐深,小荷露出尖尖一角。
  习习熏风吹乱凉亭四周的水晶帘,琉璃珠串“叮叮当当”脆声作响,一只白生生的手腕放在石桌上,幼清瞄了几眼坐在对面的老郎中,又百无聊赖地向外瞟去,赵氏把剥完壳的荔枝送入他口中,慌不迭地问道:“大夫,他这是……”
  老郎中沉吟片刻,“令公子的身体无碍。”
  赵氏才喜上眉梢,老郎中又缓缓开口道:“他的脉象往来流利,圆滑如珠滚玉盘,恐怕是……有喜了。”
  “啪嗒”一声,幼清抱在怀里的糕点洒了一地,他无暇顾及,只是睁圆了眼睛,茫然地问道:“娘亲,他在说什么?”
  “别吵。”赵氏随手喂给幼清一块软糕,没有理会,“只是有喜了?”
  她蹙起眉心对老郎中说道:“今儿个一早就闹着不肯待在京城,我只当他是住不惯,谁曾想多问了几句,说是先生布置的书还没有抄完,而且府上养的那只花龟看不见他,就不肯再进水进食。”
  “……但是这只花龟在两年前就没了。”
  这下子连软糕都不能堵住幼清的嘴了,他气鼓鼓地问道:“阿花死了?”
  “还不是那个沈栖鹤,跟你说什么花龟要多晒太阳才能长大。”赵氏头疼不已地提醒道:“七八月的,你把它拎到外面晒太阳,自己晒掉一层皮,几个晚上疼得没睡好觉不说,你的阿花都直接晒成乌龟干了。”
  幼清拧起眉心,“怎么又是他!”
  不开心归不开心,幼清是丝毫无半点印象。
  赵氏见状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问老郎中:“我儿可是得了失魂症?”
  老郎中并未立即答话,他又给幼清重新把了一遍脉,过了片刻,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但是其个中缘由,我却是也瞧不出来,夫人还是另请高明。”
  “有劳大夫亲自登门。”
  赵氏倒未责怪老郎中,她处事周到,塞了几锭银两到老郎中手里,末了又愁眉不展地说:“还望大夫千万莫要向旁人提起我儿怀孕一事,毕竟……不太光彩。”
  老郎中对此已是见怪不怪,大户人家为了保全脸面,大都选择瞒下,鲜少有人放到明面上。他收下银两,当即应允道:“夫人大可放心。”
  老郎中才走,赵氏觑向面色红扑扑的幼清,那身鹅黄色的夏衫正衬得少年肤色白皙,更何况幼清本就生得漂亮,瞳眸乌黑,又晃着湿漉漉的水光,看起来就干净又纯粹。赵氏恨声道:“天煞的从嘉王。”
  “从嘉王?”幼清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是不是我的夫君?”
  赵氏不愿同他提及薛白,便只轻描淡写道:“大概。”
  幼清歪着头问赵氏:“娘亲,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王爷?”
  何止是不喜欢。
  赵氏捏了一把幼清的脸,左顾而言他:“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小零嘴儿?娘待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幼清稍微想了想,脆生生地回答:“话梅。”
  随即他低下头来,这会儿还什么也瞧不出来,只能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幼清皱着一张小脸,慢吞吞地问道:“娘亲,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他不确定地问道:“……所以我是不是以后再也不用去学堂了?”
  “……”
  赵氏居然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好生数落他一顿,半晌只得无奈道:“你呀,真是——”
  真是被宠坏了。
  饶是离了金陵,提起幼家来,有这么一首连三岁小儿都耳熟能详的童谣:“上有老苍天,下有幼百万,三年不下雨,陈粮有万石。”
  金陵的幼家,商号开遍大金陵北,富甲一方。时常有人打趣道:“金陵的那幼百万,家宅的瓦铺的是琉璃,地上踩的是金砖,连入了宫的大女儿,当初可是百里红妆,一路敲敲打打、浩浩荡荡地从金陵送到皇城根下,羡煞旁人。”
  女儿幼枝出嫁以后,幼老爷的膝下只剩下幼清这么一棵独苗苗,他待幼清自然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又怕化了,打小用蜜糖给他喂大,半点苦头都没吃过,把幼清养成了如今这幅不谙世事,又天真得过了分的性格。
  否则也不会让人三言两语就拐带到了京城。
  思此及,赵氏不禁埋怨道:“都怪你爹。”
  幼老爷再宠自己,幼清还是分得清家中到底谁是说话算数的那个人,他忙不迭地附和赵氏道:“就是怪爹爹。”
  赵氏被他逗笑,遭人埋怨的幼老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怪我什么?”
  他倒是排场大,几个小厮跑前跑后地挡太阳,侍女又是在旁边摇扇,又是提着冰鉴,还在冒着丝丝寒气。幼老爷扯开水晶帘,钻进凉亭问道:“京城这天可真是热,夫人,咱们不如回去避避暑?”
  赵氏嗔怒道:“枝枝怎么给你说的?本来我们就受人非议,惹得多少人眼红,现下又是待在这皇城根下,你还不知道收敛一二。”
  幼老爷向来惧内,闻言连忙一挥手,身边的人鱼贯而出,连冰鉴里冻着的酸梅汤都没敢要侍女留下来。他摸了摸鼻子,问幼清:“郎中是怎么说的?”
  幼清慢吞吞地回答:“郎中好像说我怀孕了,而且、而且……”
  “我还失忆了。”
  幼老爷手上的力道一时失了轻重,好几条琉璃珠串被拽下来,骨碌碌地滚落一地。他勃然大怒道:“那劳什子的从嘉王居然敢碰你?”
  幼清偏过头来,“爹爹你也不喜欢从嘉王呀。”
  而后他好奇地问道:“从嘉王有这么讨人厌?”
  幼老爷正寻思着要不要趁机诋毁那从嘉王一番,赵氏掐上他的腰,状若随口道:“从嘉王还不知道清清怀孕了,至于郎中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
  她瞟一眼幼老爷,幼老爷立刻了然于心,这两人一拍即合。
  幼老爷说:“从嘉王?那就是一个棺材脸、阴险狡诈、混吃等死、没有多大出息的闲散王爷。”
  赵氏不咸不淡地说:“把你哄得服服帖帖,就跟被鬼迷心窍了似的,吵着闹着要跟他到京城,结果真来了又整日不在府上陪着你。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又不需要日理万机,却会抽不出来多少时间陪自己的王妃。”
  她无比嫌弃道:“连你爹都不如。”
  幼老爷:“……”
  幼清嘀咕道:“连爹爹都不如,那我肯定是被下了蛊。”
  赵氏面不改色地问他:“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回金陵了,你是和从嘉王留在京城,还是与我们同下金陵?”
  幼老爷连忙补充道:“近日你还能跑能跳的不肯走,过段时间肚子显形了,你再闹都走不了了,受不得舟车劳顿。”
  幼清当即答道:“回金陵。”
  他自然是不晓得,先是幼枝入宫做了贵妃,后来自己又做了薛白的王妃,幼老爷和赵氏便于京中购置了几处房产,在这边安置下来了,一年到头,他们待在京城的时间不比金陵要少。
  至于过几日回金陵,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幼老爷沉不住气,喜滋滋地说:“金陵好啊,金陵它好就好在金陵好。”
  赵氏瞥他一眼,对幼清说:“我们让人给你阿秭传个口信儿,你且待着别乱跑。”
  幼清点了点头。
  夏日炎炎,水晶帘碰撞出一片脆响,池塘里的红尾锦鲤一再跃出水面,水花溅上荷叶,清凌凌的。幼清光是坐着不动,就出了一身汗,他蔫蔫地趴到石桌上,越想越不得劲儿,一张小脸都鼓成了一团。
  他就是睡了一觉!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夫君,还多了一个……
  幼清低下头,戳了几下自己的肚皮,小声地问道:“有人吗?”
  打这会儿就开始犯起傻来。
  他在这边愁眉不展,赵氏与幼老爷倒是喜上眉梢。
  “绝对不能让从嘉王知道清清怀孕了。”幼老爷自个儿琢磨了一路,提议道:“要不然我再让人给那郎中多送些银两?购置几处房契也不是不可以,定要把他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
  “老爷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人家不多想?”赵氏传完口信儿,斜睨他一眼,“原本只当是哪户人家为了顾全脸面,不肯声张,结果这当口儿又是送钱又是送房契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再往外稍微一打听,清清可就带不回去了。”
  “必须要带走!”幼老爷气不顺了两年,舍不得责怪幼清,这笔帐就必须要算到薛白头上。他怒道:“薛白拐走了我儿子,我要连清清带他肚子里的那个一起拐回去。”
  赵氏凉凉地说:“咱们带清清回家养胎而已,哪里是拐?”
  幼老爷深以为然,“夫人高明。”
  传信的人一时半会回不来,赵氏又命人给幼清送了些零嘴儿过去,待到他和幼老爷晃晃悠悠来到凉亭时,人已经趴在石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一颗话梅。
  “自己都还没长大呢。”
  赵氏怜爱地摸了摸幼清的头,见到少年乌黑的发被濡湿,紧贴在白皙的脖颈处,便向侍女要来一把团扇,轻轻地给幼清摇着。
  幼老爷如临大敌地问道:“会不会这一觉醒来又想起从嘉王了?”
  赵氏懒得搭理。
  没过多久,传信的小厮找来凉亭,“夫人,老爷,贵妃娘娘宫中有请。”
  说完,他又望了一眼正睡着的幼清,犹豫道:“娘娘还交代让小公子一起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又名《王妃带球跑》、《岳父岳母总想撺掇王妃和本王和离》
  王爷:我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们:)
  

第2章 
  “你且退下。”
  赵氏毫不客气地从幼老爷身上摸出几两赏银,把小厮打发走。他们倒没有立即动身,只因舍不得扰了幼清的清梦,赵氏便又同幼老爷打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推醒趴在石桌上的幼清,“该起来了,你阿姊还在宫里候着咱们呢。”
  幼清迷迷糊糊地抬起脸,下意识抱住赵氏,在她的怀里蹭了几下,“娘亲,好热。”
  声音软绵绵的,还带着点委屈。
  赵氏用葱白的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禁失笑道:“热还抱着娘不停撒娇?你呀,就是活该。”
  “要让娘亲和我一样热。”幼清揉了揉眼睛,“我想喝冰镇酸梅汤。”
  赵氏瞟了幼老爷一眼,幼老爷忙道:“我去交待一声。”
  才踏出一步,幼老爷又回过身来,紧张兮兮地问幼清:“你还记不记得从嘉王?”
  幼清茫然地开口:“爹爹?”
  幼老爷见状,放下心来,哼起小曲儿往外走。
  侍女来回奔走,不多时,三个人坐上府邸外的马车,轻车熟路地来到瑶华宫。
  院落里的琼花莹润,一派冰肌玉骨。
  幼老爷触景生情,悲从中来,“姓薛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六年前天子南巡,杏花烟雨中,待字闺中的幼枝撩开轿帘,杨花扑簌簌地落下,她懒懒地伸出一只手,腕子上的玉镯摇摇晃晃,当今圣上手中摇开的折扇许久未动,随行的太守知趣地凑过来说:“陛下,那是幼家的女儿,尚未许配人家。”
  自此京中多了一位幼贵妃,众人皆道宛若神仙妃子,圣宠不断。
  至于幼老爷是如何勃然大怒,又碍于天子威严只得把气撒到那多嘴的太守身上,不提也罢。
  赵氏环顾四周,纵使身边除了幼枝的侍女点翠,再无旁人,还是抬手用力地拧了幼老爷一下,幼老爷吃痛皱眉,却不敢声张,只讪讪地闭上了嘴。
  幼清偷笑,“爹爹的话太多了。”
  “爹爹、娘亲。”
  幼枝从美人榻上坐起,亲自迎出,正瞧见笑眼弯弯的幼清,忍不住捏了一下他的脸,亲昵地说:“还有你这个小无赖。”
  幼清小声地纠正,“我才不无赖。”
  “不是小无赖,就是小捣蛋鬼。”幼枝弹了一下幼清的额头,笑吟吟地问他:“是不是昨日与那沈栖鹤偷溜到万花楼,让从嘉王的下属撞了个正着,怕从嘉王过几日回来收拾你,所以连忙找了一个借口,说自己失忆了?”
  幼清捂住脑门儿,“我没有!”
  赵氏的眉头一动,幼清连忙装可怜,眼泪汪汪地说疼。赵氏不理会,自顾自地拉开幼清的手,半真半假地向幼枝埋怨道:“你弟弟都睡傻了,可别弹他脑门儿了,你再弹——说不准儿他连自己都要不认得了。”
  幼枝抿起唇笑。
  幼清鼓着脸不满地说:“我是失忆了,不是睡傻了。”
  幼老爷摸了摸他的头,怜爱道:“乖啊,到旁边儿玩,别吵。”
  幼清:“……”
  这样逗了他一会儿,幼清几乎要跳脚。幼枝见好就收,让点翠把陈太医请过来,又给他把了一遍脉,陈太医捏住自己的一把山羊胡,摇头晃脑地说:“娘娘不必担忧,王妃这是有喜了,约莫两月有余。只不过……”
  他停顿了片刻,“从脉象上来看,似有几分淤血积压,以至于意识稍显混沌,但人并无大碍。”
  赵氏追问道:“可以治?”
  幼老爷连忙提醒:“不治,我们不治。”
  陈太医误以为幼老爷是担心幼清腹中的胎儿,赞同道:“是药三分毒,治倒是可以治,但是恐怕对胎儿不利。”
  幼老爷闻言,喜不自胜,立即从袖袋里摸出一把金珠子塞进陈太医的手里,“多谢陈太医。”
  陈太医略有犹豫,不知该不该收下,幼枝颔首道:“陈太医不必客气。”
  得到了首肯,陈太医这才把金珠子收入囊中。
  赵氏又说:“还望陈太医不要将此事告知别人,毕竟……”
  “陈太医自有分寸。”
  幼枝蹙起眉心,示意陈太医退下,而后无奈地开口道:“娘亲,爹爹,你们先让人给我传信,说是清清身体不适,打算带他回金陵修养,现下又特意向陈太医交待瞒下清清怀孕与失忆一事,这是要做什么?”
  幼老爷状若无事道:“没、没什么,只是随口一提。”
  “你们是不是又想……”幼清坐不住,正四处乱瞄,幼枝瞟了他一眼,颇为头疼地吩咐道:“点翠,你先带清清到别处逛逛。”
  幼清不怎么配合地说:“好热,我不逛。”
  幼枝哄道:“我让人在池塘边系上了舟楫,你可以到那里摘莲蓬吃,玩累了还能躲在荷叶下睡一觉,消一消暑。”
  幼清想了想,有点心动,“……那好。”
  点翠便福了身,带着幼清来到池塘。
  占地两三亩的池塘里,碧色莲叶竞相攀长,偶尔得见几枝粉白色的菡萏,更多的是熟透的莲蓬,它们摇摇晃晃,时有几颗莲子跌落池塘,吓坏了拖着红尾来回游弋的锦鲤。
  幼清钻进系在岸边的小舟,一坐到船头就开始探出手来扯花瓣,跟过来的点翠笑道:“小少爷不论在哪里,非得把跟前的花扯得光秃秃的才肯作罢。”
  幼清无辜地说:“是它自己偏要往我手里钻的。”
  点翠原本是伺候幼清的侍女,后来幼枝要进宫侍奉天子,赵氏心下万般不舍,交待过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放不下心来,干脆就多挑了几个信得过的侍女,而点翠向来心思玲珑,赵氏便让她与幼枝一同进京。
  心思再怎样玲珑,见了幼清这样纯澈的小公子,点翠也忍不住笑嘻嘻地打趣道:“几日不见,小少爷的歪理又多了些。”
  幼清只顾低头吓唬水里的那只落单的锦鲤,他把手放入水中,身上轻薄的夏衫溅上水珠,一截白生生的手腕露出来。他嘀咕道:“好笨的锦鲤,老是往我手上撞。”
  点翠失笑,她摘下莲蓬,剥出几粒莲子,才要拿给幼清,余光不经意望见站在岸边的人,忙不迭地福身道:“奴婢见过庄妃。”
  庄妃并未开口,只是淡淡地瞥去一眼,倒是她身旁的侍女指向幼清不悦道:“那是何人?为何见到庄妃娘娘却不行礼?”
  “雪生。”庄絮照制止道:“那是王妃,本宫的恩人,切莫无礼。”
  “娘娘真是心太善了。”雪生埋怨道:“您倒是记得这份恩情,处处忍让,恨不得把他们供起来,可这些人却只当娘娘是好欺负的。幼贵妃是,就连王妃也是这样,依奴婢看呀……”
  雪生低声说:“这一家子都是白眼狼。”
  “雪生!”
  庄妃甫一皱眉,那侍女便连忙跪下,眼神却直往点翠那边瞟,“娘娘息怒,是奴婢多嘴了,您才怀上龙种,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娘娘息怒。”
  点翠垂眼望着手心里的莲子,置若罔闻。
  “她们好吵。”幼清回过头,瞄了一眼这主仆二人,悄悄地凑到点翠身旁,对她说:“怀孕有什么了不起的呀?我也怀了的,我就没这么多话。”
  点翠忍不住笑了一下。
  “娘娘小心。”
  雪生一声惊呼,庄絮照俯身踏入舟楫之上,她走至幼清身前,杏色的衣裙素淡又清冷,“王妃,我知晓你与贵妃娘娘对我有诸多误解,可我也是……”
  她凄哀道:“身不由己。”
  雪生赶忙过来扶住庄絮照,轻声劝道:“娘娘,您根本就不必如此做小伏低。”
  庄絮照不语,只是望向幼清,说:“如今我已有身孕,不再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求贵妃娘娘能够高抬贵手,放过我,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要阿姊高抬贵手,应该和阿姊说才对。”幼清莫名其妙地说:“我又不认识你。”
  “真是不识好歹!娘娘都已经……”
  “雪生。”庄絮照摇了摇头,“不要说了,我们走。”
  雪生跺了跺脚,纵然幼清丝毫不留情面,她却到底不敢当真对幼清如何,只得剜了点翠一眼,扶着庄絮照离去。
  幼清后知后觉地问道:“她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点翠厌恶道:“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幼清眨了眨眼睛,没太明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摘下满怀的莲蓬,结果幼清没剥出几颗莲子就趴到船上偷懒,点翠只得给他一颗一颗剥完,最后幼清全部塞进荷包里,满载而归。
  一回到瑶华宫,幼清就盯着幼枝的肚子看,幼枝尝了几颗幼清带回来的莲子,清甜可口。她笑吟吟地问道:“怎么了?”
  “有一个人说她怀了龙种,想让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奇奇怪怪的。”幼清睁大眼睛,“阿姊,都说最受宠爱的就是你了,为什么你没有怀上龙种?”
  正在给幼清摇扇的点翠低声说:“是庄妃。”
  幼枝倒是神色平静,赵氏与幼老爷却都在此刻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幼老爷怒气冲冲地说:“又是她。”
  幼清看热闹不嫌事大,向幼老爷告状道:“她的侍女还说我们是白眼狼。”
  “岂有此理!”
  “好一个身不由己。”幼老爷一拍桌,气得直哆嗦,“过几日我再去一趟归元寺。”
  赵氏嗔怪道:“你添什么乱?”
  幼老爷望了幼清一眼,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地说:“前不久我给归元寺捐了几个香火钱,让佛祖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赵氏冷笑一声。
  幼老爷一顿,终于老实下来了,“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求佛祖保佑清清和从嘉王早日和离。这不,清清现在连他人都不记得了。”幼老爷讨好地说:“和离也快了。”
  赵氏思忖几秒,当即拍板道:“明日一起去归元寺。”
  点翠捂住嘴笑,“夫人,这回求佛祖什么?”
  赵氏侧眸望向幼枝,意味不明道:“……得偿所愿。”
  竖起耳朵来偷听的幼清一脸茫然,“偿什么愿?”
  赵氏收回目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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