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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怀了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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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白说:“本王亲你和清清亲本王; 不一样。”
  “一样的。”
  幼清鼓起脸; 他从来都没有遇到比自己还不讲理的人; 见薛白半天都没有松口,干脆耍起赖,“我说一样就一样。”
  薛白不置可否; 只是拍了拍幼清的脸,把笑意隐入眸底; 不咸不淡地对侍女说:“把这些糕点都撤走。”
  幼清捂住自己的脸,“你、你……”
  他拧起眉心; 不可置信地说:“我又没有说你不好; 你居然连糕点都不给我吃了。”
  “你比沈栖鹤还抠门!”
  幼清气呼呼地坐在薛白怀里; 薛白不许他吃糕点,那就抱起茶杯喝茶,侍女一杯接着一杯给他添茶,就是脸上气得红扑扑一片,还时不时偷偷地踢薛白几下,连季秋隼坐过来,也没有再搭理过。
  “王爷,季公子来了。”
  “请。”
  薛白揽住幼清; 对待季秋隼的态度不冷不热,他倒未立即同季秋隼谈起正事,只是闲谈几句,不至于过分冷落,而自己的手则一下一下抚摸着少年的肚腹,幼清被摸得嫌他讨厌,抓住薛白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努力地掰开,薛白低头问道:“怎么?”
  还能怎么了?
  幼清怒气冲冲地说:“我在生气,你不许碰我。”
  薛白摸了摸幼清的头发,下颔抵住少年的头顶,低低笑道:“……不仅吃得多,脾气也大。”
  幼清一听就要跳脚了,他一把捂住薛白的薄唇,思来想去,只憋出一句不那么有威胁性的话出来,“我不要和你过了,我、我要跟你和离。”
  薛白眸色深深地望着他,舔了一下少年白白嫩嫩的手心。
  幼清连忙收回手,这回除了脸红,头顶也要冒烟了,他瓮声瓮气地说:“你耍流氓!”
  “这才是耍流氓。”
  说着,薛白捏住幼清的下颔,稍微抬起他的脸,自己则吻了过来。
  他眉眼沾着若有似无笑意,“本王占了你这么多的便宜,即使要和离,清清也该等到岳丈相安无事以后,再同本王和离。”
  “……这样才算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爹爹还有什么事?”
  幼清以为幼老爷已经无事归来了,这会儿没过来,是赶着回府见赵氏,闻言奇怪地问道:“你没能把爹爹救出来?”
  薛白言简意赅道:“出了些意外。”
  他却是只字不提,这小家伙总爱做散财童子,把自个儿荷包里的金叶子与金珠子四处塞给他人,才又让幼老爷一案,横生枝节。
  幼清眨了眨眼睛,“……好。”
  他稍微想了想,觉得自己是真的亏大了,不能再吃亏,又傻乎乎地说:“你都把我肚子弄大了,我得全部讨回来才行。”
  幼清宣布道:“不和离了!”
  薛白一笑,把怀里的少年抱紧了些,随后又在幼清的眉间落下一个吻,他示意侍女把冰糖葫芦还回来。
  “冰糖都要化了。”
  幼清埋怨完薛白,一抬眼瞧见季秋隼望着自己,便歪着头问道:“怎么了?”
  薛白也抬起眸,状似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让季秋隼从中看出几分警告的意味,他握住茶杯的手一顿,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王妃的性子果真玲珑剔透。”
  好哄又好骗。
  幼清喜滋滋地说:“我知道呀!”
  还当别人夸他呢。
  幼清上午已经吃过太多糕点,再也吃不下东西了,只不过让他乖乖坐着又没有可能,于是没一会儿,幼清就开始东张西望,在薛白的怀里蹭来蹭去,最后硬是闹着要到别处去,薛白便松开手,难得没有把人哄在身边,只是吩咐邹管家跟着他,而自己则与季秋隼留在酒楼里。
  他本就打算支开幼清,不想让幼清接触这类阴谋诡计。
  “王妃心思纯澈,想来应是王爷爱护的结果。”
  幼清开开心心地走开,季秋隼不爱与人交际,久未等至薛白开口,便只能勉强地拿幼清来开头,“听闻王爷的父亲……”
  薛白轻啜一口茶水,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恨不恨庄相?”
  季秋隼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薛白如此直接,随即收敛心神,吐出一个字:“恨。”
  “他先是欺我庄家落魄无依,后又辱我不知好歹,甚至悔我大好前途。”饶是季秋隼尽力控制自己,也不由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让他也受一受此等绝境,悉数奉还。”
  在撞见幼清之前,季秋隼已有决定,他从不是息事宁人之辈,若是有人辱他、轻他、贱他,自会逐一回报。
  而如今庄丞相困他于地牢,使得他未能参加秋试,十几载的心血一朝化为灰烬,归根结底,不过是因自己不愿迎娶他的女儿,纵使庄丞相位高权重,季秋隼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大可到衙门为自己击鼓鸣冤,哪怕会有官官相护,衙门不作为,他也会一路状告至当今圣上,让他瞧一瞧这海晏河清之下,究竟藏有多少蛀虫污秽。
  薛白掀开眼帘,端详季秋隼几眼,缓缓地说:“既然如此,本王可助季公子一臂之力。”
  “季公子不必担心本王不诚心。”他稍微一顿,瘦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神色已经冷下来,“想必邹管家已经向季公子提起过本王的岳丈,本王原不想这么快就动庄相,免得打草惊蛇,怪只怪他竟把主意打到了清清身上。”
  薛白道:“清清是本王的逆鳞,庄相胆大至此,本王要他——”
  “追悔莫及。”
  季秋隼定定地望了几眼薛白,早先他只以为从嘉王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是因既不得圣宠,又无母族仰仗,至今才恍然惊觉他并非池中之物。
  思忖片刻,季秋隼终是应了下来,“……有劳王爷。”
  “不论此仇能否得报,日后……任由王爷差遣。”
  薛白端起茶杯,清茶尚未轻啜入口,返回酒楼的幼清夺过来喝了个干净。他对着薛白吐了吐舌头,脆生生地说:“你的心眼儿真的好多,我就说哪里不对,明明你以前都不许我自己乱跑的,难怪刚才放我出去了。”
  “你就是想骗我吃饱了出去散步!”幼清心有余悸道:“还好我聪明,差一点就被你骗到了。”
  薛白的余光扫了一眼邹管家,邹管家回以苦笑,显然是没能把人拦住。
  不过好在薛白已与季秋隼谈妥,他便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慢条斯理地用着膳。至于幼清,他走了几步路,又给肚子腾了点位置,使唤着薛白给自己喂这个喂那个,直到终于吃不动了,才歪进薛白的怀里。
  “走了。”
  薛白把人推起来,自己先站起身,对着季秋隼撂下一句“改日邹管家会上门拜访”后,牵住幼清的手,把赖在酒席上不肯动的少年拉起来,“回府。”
  幼清想一出是一出,他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钻进薛白的怀里,软软地说,“走不动,你抱我。”
  薛白眉梢轻抬。
  幼清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是你的王妃。”
  薛白无动于衷。
  幼清想了想,又说:“我肚子里有你的小世子。”
  薛白没有什么反应。
  幼清环住他的脖颈,撒娇一样,慢慢地说:“你是我的夫君!”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幼清拿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瞳瞄着薛白,他的眼神软软的,弯着眼睛笑得格外乖巧,“疼一疼我呀。”
  薛白垂眸问他:“这么会撒娇?”
  幼清皱了皱鼻子,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是吃撑了。”
  平日幼清乱发脾气,薛白还能哄着,但是幼清这样软绵绵的撒娇,薛白自然只能如了幼清的愿。他俯身把发起懒的少年抱起来,而后又冲着季秋隼微微点头,这才抱着怀里的人抬脚离去。
  薛白问幼清:“方才你唤本王什么?”
  幼清翻脸就不认人了,只把薛白抱得紧紧的,然后跟他装起傻来,“唤你什么?”
  薛白不至于同他计较,只是低笑,“……机灵鬼。”
  幼清做了一个鬼脸。
  过了一会儿,幼清又凑到薛白耳边,自以为抓住了薛白的把柄,美滋滋地问道:“是不是多叫几声夫君,你就什么都会听我的?”
  薛白没有搭腔。
  幼清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是不是?”
  薛白的脚步一顿,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想让本王事事都听你的?”
  幼清立即点了点头,“这样多有面子呀。”
  “……再过半个月,你的肚子便有四个月了。”薛白低下头,深深地望着幼清,似笑非笑地说:“到时若在床上,你再这般唤本王,本王自然会事事都依着你。”
  幼清思考了一下,反正自己每日都是和薛白同床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便高高兴兴地说:“那你等一等。”
  薛白眸中的笑意渐深,“本王等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拍一拍肚子):快点长大,等你到四个月了,我就可以妃凭子贵了!
  王爷(摸清清的肚子):四个月就熟了,可以清清吃了。


第58章 
  回到王府; 赵氏正焦急地候在门口。
  薛白一出官府; 便派了人告知她公堂上发生的变故,赵氏本就为此忧心忡忡; 又见是薛白抱着幼清回来的; 还以为幼清哪里不舒服; 这才窝在薛白的怀里; 慌忙迎上来询问道:“清清怎么了?难不成又吐了?”
  幼清趴到薛白的肩上直乐; “是吃太饱了!”
  “你呀。”
  赵氏望着神色天真的少年,摇了摇头,而思及幼老爷之事; 她又叹了一口气,“你爹多受几日牢狱之灾; 倒是没什么; 关键若是牵连至你,这可怎么办?你打小半点苦头都没有吃过; 哪里受得了。”
  幼清推了推薛白; 要他放开自己,疑惑地问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赵氏拧了一把他的脸,“谁要你平日……”
  “岳母。”
  薛白淡淡地制止道:“不会牵涉到清清的。”
  往日不论他做什么,赵氏都不免多想几层; 此刻却是清楚薛白拦住自己,只是怕吓着幼清而已,她笑了笑,点着幼清的额头说:“我们家清清; 除了没有填饱肚子,能跟你念叨一晚上,其余的事情沾床就忘,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幼清捂住脑门儿,才不肯承认,“我没有!”
  到底有没有,他说了不算数,赵氏也懒得拆穿,况且幼清自个儿吃饱喝足以后,只想睡觉,他听了一会儿这两人说话,百无聊赖地溜回房午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幼清被人拉进怀里。
  他已经熟悉了薛白的气息,不用睁开眼睛就辨认得出来,幼清把脸埋进薛白的胸膛,自个儿在他的怀里蹭了又蹭,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要接着睡了。
  薛白放在幼清腰间的手轻轻摩挲几下,幼清嫌他烦,翻了个身,薛白的手又抚住少年的肚子,幼清推开他的手,想了一下,忍不住再踢他一脚。
  莹白修长的手一顿,随即薛白撑起身子,自上而下地望着装睡的少年。
  幼清长长的眼睫动了几下,偷偷睁开一只眼,他什么都还没有看清楚,薛白却倏然捏住自己的下巴,俯身亲吻过来。
  “你……呜。”
  幼清被亲得红了脸,眼泪汪汪地控诉道:“你吵到我睡觉了!”
  薛白嗓音沉沉道:“怪清清太讨人喜欢,本王抱着你……一时情难自禁。”
  幼清慢慢地睁圆眼睛,面色倒还红着,却让薛白哄得发不出来起床气了,他胡乱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糖葫芦了?”
  薛白眉梢轻抬,“嗯?”
  幼清捂住脸小声地说:“要不然怎么会嘴巴这么甜!”
  薛白重新躺回幼清身边,把人搂进怀里,低笑着说:“本王没有瞒着你吃糖葫芦,倒是清清,方才本王尝了一口。”
  “很甜。”
  “你不要乱说。”幼清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薄唇,“我才不可以吃。”
  薛白轻轻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咬了一口少年粉圆的指尖,哑声道:“可以吃。”
  “不……”
  幼清一抬眼,就望入薛白深黑的瞳眸里,深不见底。他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薛白的目光认真而专注,又带着几分罕见温柔,这样看着看着,幼清突然把自己的脸埋进薛白的怀里,过了许久,才慢吞吞地说:“你耍流氓。”
  薛白轻笑,“本王做不了柳下惠,只想做清清的夫君。”
  幼清不想再搭理他,白生生的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扭头睡午觉了。
  这一日,从嘉王府风平浪静,皇宫看似也一派祥和。
  “庄丞相,快快有请,陛下才在御书房里念起您。”
  庄丞相进宫求见薛蔚时,下了两三点细雨,秋色与寒意平分。
  “这个天儿,说冷就冷下来了。”
  薛蔚身边的常公公感叹一番,随即殷勤备至地将庄丞相引进御书房,而自己则识趣地留在屋外,并替他们掩上门。
  庄丞相欲跪,薛蔚连忙阻拦道:“庄相免礼。”
  “老臣承蒙陛下厚爱。”
  “庄相与朕,不必如此客气。”薛蔚摆了摆手,又同庄丞相客套几句,这才缓缓地问道:“那幼有为一案,可有何进展?”
  “回禀陛下,王爷亲自出面证实那十五匹布并非出自江南布庄,只是护城河里又发现了一具死尸,是以案情更为扑朔迷离。”即使心知薛蔚定然会派人盯着此案,庄丞相还是言简意赅地描述了一遍,随后恨恨道:“陛下宽宏大量,可王爷近年来,却是愈发的恣意妄为,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薛蔚忌惮薛白已久,从前多数朝中大臣向着薛白,他唯有母族略胜一筹,最终登基为帝,而今自己的肱股之臣恨极薛白,薛蔚自然甚是满意。
  他望着庄丞相,意味深长地说:“朕这皇弟,一无母族,二无官职,倒是娶了一个好王妃,百年之后兴许得来那万贯家财,只可惜……”
  未竟之语,庄丞相了然于心,“纵是幼有为未贩卖私盐,也背上了一条人命,那万贯家财只得充入国库。”
  薛蔚叹道:“庄相到底是朕的庄相,日日为朕排忧解难。”
  “不过说起来——”
  薛蔚一顿,佯装训斥道:“庄相怎么如此糊涂?朕有一日听闻陆见贤无意招惹到从嘉王妃,皇弟一怒之下砍断他的手指,庄相连这个都能忍下来,怎么到了庄小姐这里,便同他闹得这般不愉快了?”
  庄丞相闻言不禁老泪纵横,“陛下有所不知,见贤尚有官职,甚至与明善郡主订了婚,老臣痛心却不担心,而秋桐……”
  “我庄家只有两儿一女,秋桐又同夫人生得相似,老臣对她自然疼惜不已,是以秋桐心悦王爷,老臣只盼着她开心,却不想秋桐鬼迷心窍,会在中秋佳宴上闹得这般难堪,毁了清白,这辈子都要受人指点。”
  “老臣——这辈子都死不瞑目!”
  往日庄丞相对待薛白的态度颇为暧昧,而自从庄秋桐设计薛白不成,反而让自己失了清白以后,庄丞相对待薛白的态度一改先前,这是薛蔚乐见其成的,至于告知幼老爷贩卖私盐,本就是庄丞相用来试探薛蔚态度的,薛蔚一早便存有打压幼老爷的心思,自然下令严惩,两人不谋而合。
  即使薛蔚知晓幼老爷是遭人陷害,也对此视若无睹,打定主意杀鸡儆猴。
  他要让薛白知道,这江山之主,只会是自己。
  思此及,薛蔚的神色变得狠厉,而庄丞相的一番话更是说得他放心不少,不过又顾忌着幼枝,薛蔚只能置身事外,他意味不明地对庄丞相说:“……庄相,朕信任的、可仰仗的,只有你了。”
  庄丞相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老臣……”
  “定会让陛下如愿以偿。”
  “啪嗒”一声,窗外疏疏落落的秋雨停下来,庄丞相向薛蔚辞别。
  半个月后,幼老爷一案即将再度升堂。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时,有人一袭书生打扮,敲响了官府外的鸣冤鼓,“咚咚咚——”
  “大人,草民季秋隼,有冤情相诉。”
  “庄丞相与陆大人,这两人狼狈为奸,先是逼草民迎娶庄小姐不成,后又怀恨在心,为阻止草民参加秋试,无端将草民收押至地牢。”
  “他二人素餐尸位,怙恶不悛!”
  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你是不是背着我吃糖葫芦了?
  薛白:背不动。
  

第59章 
  “咚!”
  官府的鸣冤鼓已经许久未曾响起; 过路的百姓纷纷停下脚步,翘首观望; 季秋隼对此视若无睹,只自顾自地敲击着鸣冤鼓。
  有人认出他来; “这、这莫不是京城第一才子季秋隼?”
  “可不就是他!”
  “你们有没有听见他方才说的?这天子脚下; 皇城根上; 庄丞相与陆大人怎么会如此大胆?”
  “谁知道呢,先看看再说。”
  ……
  周遭一派窃窃私语,刘大人闻讯穿上官府,匆忙赶至公堂。他看了一眼挤在公堂前的百姓; 命令捕快将人带上堂来,刘大人的右手握住抚尺; “砰”的一声重重拍下,再无人敢喧闹不休; 刘大人方才出声问道:“击鼓者何人?”
  “季秋隼。”
  “所为何事?”
  “庄丞相与陆大人两人身居高位; 却以权谋私,使我无端蒙受牢狱之灾。”
  季秋隼的状告,涉及到了两位朝廷命官,若是寻常官员,只会设法息事宁人; 将击鼓者拖出去杖打; 逼得其缄口不言,而刘大人自然不会包庇这两人,更何况他也事先得有薛白的指示; 知晓今日幼有为一案,薛白会设法为其洗清冤屈。
  刘大人问季秋隼:“你可知若是你要状告朝廷命官,必须先杖打五十下?”
  季秋隼回答道:“草民知道。”
  刘大人神色一肃,气势威严,“即便如此,你也要状告庄丞相与陆大人?”
  “他二人身为朝廷命官,却毫不作为,甚至恣意加害他人。”季秋隼一顿,冷冷地说:“今日是误我前程,明日许是又会落至他人头上,倘若坐视不理,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哪怕依大人所言杖打五十下,草民依旧要告!”
  “你可知道若是你拿不出来证据,便是污蔑朝廷命官,这是杀头的大罪。”
  “草民所言,无一捏造!”
  “好。”刘大人说:“这五十下,打自然要打,只是过了辰时,本官尚有其他案件,不能为此耽误了时辰。你便先在此说说看,庄丞相与陆大人为何偏偏与你过不去,将你困于牢狱?”
  季秋隼冷笑道:“只因我不肯迎娶庄家小姐,庄丞相怀恨在心。”
  庄家小姐?
  刘大人神色有异,“可是庄秋桐?”
  季秋隼颔首道:“原本庄丞相已特意登门,要与我季家取消婚约,不想中秋那一晚又前来声称希望我与庄小姐成婚,只是我已不愿意,回绝了这门亲事,庄丞相道我猖狂,科举前一日,官兵闯入家门将我带走,关入地牢。”
  说到这里,他紧抿薄唇,“草民先前疑惑不解,后来才知晓——”
  “原来是庄家小姐在宫中的中秋宴上,设计从嘉王不成,反倒让自己失了清白。”季秋隼冷冷地说:“庄丞相连夜赶来季府,趁着草民尚不知情,口口声声道我同他女儿相衬,实则不过是怕此事传开来,庄小姐再无人肯娶,要我做这个冤大头罢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议论开了,“庄小姐?庄小姐难道不是京城第一才女?多少人求之不得?”
  “真真是孤陋寡闻!我妹夫的堂兄的表哥在宫里当差,他说庄小姐在中秋宴上自己往湖里投水,又命宫女带着从嘉王到她更衣的宫殿,幸好是明善郡主跟着一起,要不然……从嘉王府约莫就没有什么宁日了。”
  “此事当真?”
  “这样说来,是庄丞相急着趁此事没有传开,尽快把婚事办了,再拿丞相的身份施压,让季公子后悔无门?”
  “当真是歹毒!”
  “怎么会碰上这种事?季公子不若去归元寺烧几炷香,去去晦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只是过来凑个热闹,倒不由对季秋隼生起几分同情,而刘大人略微思索一番,也明白了个中原由,毕竟当日宫中举办的中秋宴,他也在场,而回到府邸以后,刘大人的夫人又将此事当笑话向他说了一遍。
  庄丞相聪明一世,却在此事上糊涂至极。
  这般想着,刘大人缓缓地说:“季秋隼,虽说你的一席话听下来,有理有据,但到底不过是你一人的片面之言,本官不能武断地下定论,不若请来庄丞相与陆大人,听一听他们如何说。”
  季秋隼傲然道:“那便请。”
  “齐全、张明。”见他面无惧色,刘大人招来自己的下属,“齐全,告知庄相与陆大人此事,请他们来公堂一趟,至于张明……”
  刘大人稍微犹豫片刻,还是说:“去一趟从嘉王府。”
  薛白交待得终究太少了。
  两位下属领命而去,不多时,张明赶至从嘉王府,他向邹总管道明来意以后,邹总管皱着眉头说:“王爷进宫了。”
  “进宫?”
  邹总管点了点头,“真是不巧。”
  说是这样说的,实际上薛白早在一个时辰前便进了宫。
  这会儿薛白已经到了广明宫。
  “今儿个一早,陛下道他身体抱恙,没有前去上朝,奴才正慌张着,要去请太医过来呢,结果贵妃娘娘也来了这广明宫,她不肯进去见陛下,只自个儿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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