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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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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凡这样的门派,自然有森严的规矩。似这种地方,莫说外人,本门弟子也不见得能随意进出。万钟能随身带着钥匙,可见万江河对他的重视偏宠。
一念及此,宁舒心中顿时生出几分恶寒。不过万江河再疼爱那个儿子,也该对万钟的斤两有所知晓。这般毫无防备地将钥匙挂在草包儿子身上,实在是看起来不太明智。
宁舒将这个疑惑提了,韩旷冷静道:”自然因为光有钥匙也是进不去的。”
其时他们正潜藏在武夷山一处密林中,遥遥能望见武库入口。倒是并没什么人在把守,但先前进去的人一直不曾出来,他两个只得一直在外头等着。
正百无聊赖间,只见有两个弟子从林下小径经过。小径边有一木亭,亭中是一眼清泉。那二人显然是来此打水的,也说不好是躲懒还是什么,打了水也不走,在亭中坐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宁舒惯爱听人闲谈,见状自然而然竖起耳朵。
那两个弟子年纪不大,讲起闲话来却并不输于市井妇人。想来山中寂寞,学艺枯燥,也就只有背后说长道短才能聊解苦闷了。
宁舒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新鲜的,只觉得有些无聊。那万钟只是失了内力,并不是伤了筋脉,若是他自己肯勤学苦练,功夫早晚会恢复如常。他天分有限,不论是否遇上宁舒,此生也难以跻身高手之列了。且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很快传到万钟未婚妻那里。涂家担心女儿婚后受委屈,将原本的婚约取消了。万江河一怒之下,替儿子觅了一位唐门的小姐为妻。
这位新夫人生得倒也是玲珑美丽,只是脾气十分火爆。按说新妇远嫁而来,为求立足,往往凡事隐忍。可成婚未及一月,万钟已挨了六七回打。无他,只因万钟虽然内力不济,拈花惹草的本性却是丝毫未改。
宁舒听到下头的口沫横飞,只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万江河把脸面丢尽的账算在了玉面狐身上,下次若正面相见,只怕逃不掉要做狐皮垫子的命运。
他叹了口气,却听下头那二人讲够了人家小夫妻的是非,又提起了另一个名字。
叶家小姐此刻竟然在武陵派中做客。
第33章 中
这倒称得上是一桩奇事了。
宁舒那日被韩旷救走,未知比武招亲后续如何。听到那二人言语间提及段辰,不免神色黯淡下来。少年时他便知道,段辰这一生,走的是一条规规矩矩的路,他要在武林中扬名立万,甚至继承掌门的衣钵。锦绣前程,自然容不得半点离经叛道。那人终有一日,是要娶妻生子的。
就如当年师父所言。段辰的秉性,注定他只会做名士,做君子,做一个人人称道,没有瑕疵的正派魁首。纵使与宁舒有过什么,多年后回望,那也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段荒唐。
人世间总有这样那样的不能两全。得到了一样,难免要失去另一样。世人总觉得情爱易逝,远不及名声地位来得要紧。况且人心易变,就算曾经山盟海誓,也难保多年以后悔不当初。
当年在洗心洞中,段辰的选择便已经分明。宁舒看得清楚,可终究无法走出这个魔障。
经脉上的伤都不曾根除,心头上的伤又怎么可能了无痕迹。
他叹了口气,在韩旷身边席地而坐。
韩旷内力甚佳,耳力自然不逊宁舒。他低头看了一眼,沉声道:“你那姓段的师兄要和叶小姐成亲了。”
宁舒没精打采道:“要你讲话时,你一声不吭;不要你讲话时,偏偏恁多废话。”
韩旷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宁舒瞥见他欲言又止的神色,轻笑一声:“你瞧着性子冷冷的,没想到也爱打探别人的私事。”
韩旷偏开头,声音不太自然:“我不过……不过是想说,那武库上锁门的太极八卦盘,开关依据时辰。若进了去……一夜……一夜都无法出来。只能等明日……且里头如何,我也说不清。”
宁舒掸了掸衣角,无所谓道:“来都来了,自然要进去长长见识。况且我若留在外头,万一被万江河发觉可如何是好?那老家伙面冷心黑,若认出我来,可是大大的不妙。”
韩旷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白云苍狗,覆水难收。有些……有些事,还是不要……不好回头看得好。”
宁舒心中一动:“那是因为,前面没什么可以让我看的。说不得,只能时不时回头往后瞧瞧。”
韩旷又不说话了。
宁舒并不意外,自顾自笑了一下。左右无事,他伸手揪了几根草茎,十指灵活,编起东西来。
天色暗下去,对面的洞门终于有了动静。五六个武陵内门弟子鱼贯而出。为首的人回身在门上播弄几下,掏出钥匙上了锁。
待所有人都走得瞧不见了,韩旷沉声道:“走吧。”
宁舒低着头,将手里的最后一个结打好:“这就来了。”
韩旷看着他手心。那里躺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蚱蜢。宁舒端详了一会儿,摇摇头,将蚱蜢揣进了自己的衣袖。他往山下走了几步,发现韩旷并没跟上来,于是疑惑道:“怎么了?”
韩旷盯着他瞧了片刻,肩膀不知怎么微微一塌。他低声道:“没什么。”说着低头往下走,越过宁舒,往前面带路去了。
第33章 下
武库门上的八卦盘与石门一体,韩旷将钥匙插入锁眼,抬头看了一眼月亮的位置,转动盘上的方位。八次旋转之后,石门发出沉重的闷响,缓缓打开了。宁舒随韩旷进入,片刻之后,大门自动又缓缓合上了。
武库之中没有灯,倒是墙上每隔不远便嵌着一颗夜明珠。光是目光所及,林林总总就有十数颗,照亮了那些高大的木架。
宁舒惊叹道:“果然是大门派,竟然这般富有。”
武库极大,二人边走边看。宁舒好奇道:“你说取刀,那刀长什么样子?”
韩旷摇摇头:“我也只知大概。”他声音低下去:“只盼这些年无人注意,那刀仍旧存在此处。”
架子上堆着太多东西,光是藏兵器的地方,就不知放了多少大箱小匣。且收藏的人也不知如何想的,许多上头并没字迹。即便有了一二,也因年代久远而模糊不清了。他二人且行且找,东西尚未寻见,灰尘倒是吃了不少。
宁舒翻过了好几只箱子,不禁有些沮丧。他起身拍了拍衣裳,打算歇上一会儿。
那边韩旷仍然在一件件仔细翻看,见宁舒起身,也跟着抬起头:“这里很大,你不认得路,不要走远。”
宁舒撇了撇嘴,自然自语道:“还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婆妈,这下真成了韩婆婆了。”
这样想着,从堆满兵器的地方走了开。他一面走一面打量武库布局。藏书的地方约莫占了三分之一,想来是弟子经常研习功夫之处,打扫的比旁的地方干净整洁许多。甚至还有几张小桌和笔墨纸砚之类的。
宁舒找了许久,找到了一个存放武功典籍的书架。他上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果然武林中叫得出叫不出的功夫此处都有收纳,甚至合欢教的合欢经也有。只是经书存放用的是铁匣,匣外上了锁。显然是不希望弟子练这邪门的功夫。他随手翻阅,看到华山派的功夫竟然在合欢经边上,只是打开翻翻,多是只写了不详二字,后面一片空白。另有些记载招式的,练法却没有记录。
宁舒微微一笑,心说这个法子挺会讨巧。纵然满架白纸,瞧着也甚是唬人。他又往一旁看去,好巧不巧,无陵决与归阳心经紧紧挨着,正放在合欢经匣的旁边。可惜也是白纸两册,翻开瞧瞧,都只写了不详二字。
宁舒撇撇嘴,正要将书放归原位,却无意间将旁边的另一册书碰掉在地。他拾起来,见是一本极旧的册子,上面用篆书写了《无陵》二字。他心中奇怪,翻开来看,第一页便已字迹斑驳,但依稀能看出当年书写者笔力的雄强圆厚。内容既不是一般武学典籍的开篇总纲,也不是什么对后人的告诫,只是一首古老的歌。
正是那一日宁舒在兰桂坊唱过的。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乐府旧曲,教坊时有传唱。宁舒小时候也常听娘亲唱起。歌中不过是讲一个人女子,爱极了所爱,对他立下山盟海誓罢了。
可放在这里,终究是有些不合时宜。再翻下去,能看清的只有几句破碎的话:“……天生阴阳……二法并行……盼为玉衡改命……凤九泣书……”
再往后翻,就都是空白了。宁舒心细,瞧见边缘痕迹,意识到这册子后面的经文统统被人撕去了,只是整理书籍的人为了留下先人旧迹,用白纸将撕去的地方一页页补上了。想来是盼着有朝一日得到了经书,能直接将经文誊抄其上。
宁舒有些失望地将书册放了回去。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太玄真经,合欢经匣,归阳心经,无陵决,还有这本名为《无陵》的空册,为何要紧紧放在一处?
合欢教的功夫众多,另有一个格子放置,为什么要单单把合欢经抽出来,与这些源流不详的功夫放在一处?
想起无陵诀与归阳真经相合双修的事,加上归阳心经与太玄真经的种种相像之处,宁舒心中渐渐有了个想法。想来后续这四门功夫,本来就是源出一家的。
他盯着那《无陵》二字瞧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姨母曾经说过,白氏曾与尹州凤氏世代交好,因为两族本是源出一家。只是凤氏人丁不旺,两代以前最后一个女儿嫁去了暹罗,从此与尹州的故人断了联系。
那位凤氏的先祖,叫什么来着?
宁舒正思量间,忽然听见韩旷的声音遥遥响起:“找到了!”
第34章 上
宁舒匆匆跑了回去,绕过高大木架,只见韩旷站在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下,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刀。
宁舒细看那刀,只觉得刀鞘黑沉沉的,与寻常刀剑的外观大不相同。他好奇道:“从没见过这样的刀,拔出来瞧瞧?”
韩旷深吸一口气,缓缓抽出了刀身。
却不见一丝雪亮。
原来那刀身也是黑的。
宁舒这下大失所望:“这刀在此存了多久?怎的锈成这样?”
韩旷手上极稳,声音却有些发抖,显是难掩激动:“……虞……虞渊是日没之处……这……这刀就是……就是这样的。”说着拔下自己的一根头发,向刀刃轻轻吹去。
发丝顿时断做两根,飘悠悠地向地上落去。
宁舒大奇:“这样锋利?”
韩旷渐渐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嗯。六十年了……总算是……又让人握在手里了。”
宁舒也笑起来:“你才多大,怎么讲起这样老气横秋的话来。”
韩旷道:“太师父的师父的刀。”
宁舒忍不住扑哧一笑:“那还真是够古老的。”
韩旷看着他的笑容,忽然道:“给你……给你试试?”
宁舒惊讶道:“给我?我又不用刀……”
韩旷固执地将刀递过来,宁舒只得接了。入手太沉,接过时刀身猛地往下一坠,劈中了一只铁皮箱子。宁舒下了一大跳:“对不住……我……”
韩旷握住他的手,轻轻松松地将刀抬了起来。只见刀身完好无损,反倒是那铁皮箱子被劈出了一个深深的豁口。
宁舒赶紧松开手:“这刀也太……你的东西,还是自己看紧了。”
韩旷嗯了一声,将刀收入鞘中。
宁舒稍微松了口气,真心实意地替他高兴起来:“有了神兵利器,就算是如虎添翼了。嗯,不比不知道。这么一瞧,那柄分雪刀,就太普通了些。
韩旷道:“那……那刀……也是极好的。”他顿了顿,认真道:“多谢你。”
宁舒摆摆手,眼波轻转:“不是早谢过了?”
韩旷露出了一点困惑的神色。
宁舒心中微叹,抿了抿嘴:“嗯,你现在找到了刀。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韩旷瞧了一眼远处的漏壶,认真道:“寅卯交界之时,机关转动,便能出去了。不过……不知道到时会不会遇上人。”
宁舒想了想:“万江河一派掌门,又是个凡事都要抓在手心的。门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他瞧着,想来犯不上大清早跑到武库来……”
韩旷摇头:“我们……我们又不是要与他相斗。你到时……到时跟紧,跟紧我就是。”
宁舒笑道:”别的不及你,不过逃起命来,你却未见得有我灵巧。”他看了一眼沙漏:“左右还有好久,找个地方歇歇吧。”
韩旷点头。他二人把东西大致收归原处,在藏书的地方找到了一张小榻,想来是弟子日常休息之处。不过那床榻甚小,显然躺不得两人。韩旷自然而然席地而坐,并不上去。
宁舒知他性情,也不推辞,直接躺了上去。只是武库中阴冷,小榻也硬邦邦的,实在谈不上如何舒服。
宁舒瞪着眼睛望向洞顶,完全睡不着。他转身轻轻向韩旷道:“韩师兄,你睡着了么?”
没有回应。
宁舒微微叹了口气,只得在榻上翻了个身。却看见了床榻另一侧的书架。他百无聊赖,目光在书架上逡巡。这一架上收的都是些杂书,什么乡野异闻,市井传说,还有些伤春悲秋的酸诗之类。诗显然也不是什么名家所做,平仄不通的,想来是那个附庸风雅的武陵门人所著。宁舒闲极无聊,把架上每一本都拿出来瞧了一眼。这样一层一层翻上去,有一本书格外大而沉。宁舒用力一拽,那书的内册不知怎么滑进了书架与小榻的缝隙间,只剩了个书皮留在宁舒手里。
说不得,只好挽起袖子,使出缩骨的小巧功夫,伸手去摸。费了半天力气才掏了出来,只摸得一手厚厚的灰。
他皱皱鼻子,随手翻开,立刻眼前一亮。
原来那册积灰的书不是什么文人怪谈,而是一本十分精美的春宫画。宁舒立刻津津有味地翻了起来。
旁的春宫,无非是讲些深宅或青楼里如此那般的男女之事。这一本却有些古怪。一来书中只有两人,二来承受的那一方竟是个阴阳人。不过绘者笔触甚是缱绻,画中二人虽然变着花样颠鸾倒凤,但彼此神情姿态却极为眷恋,显然并非露水姻缘,而是一对真正的有情人。
宁舒翻了一会儿,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原来那画旁题的小诗,每一句都暗暗合着穴位与经脉,显然是一门内功心法。宁舒依样想了一会儿,只觉得这心法中内息的走向与无陵诀有七八分相似。他心下微惊,赶忙将图册翻到最前。只见角落处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贺玉衡师弟十八岁生辰。”后头是一方清晰的私印:“凤九之印”
宁舒想起方才看到的那本名为《无陵》的书册,心中渐渐明了。
想来这二人是一对师兄弟。不过那师弟天生身体与常人有异,经脉孱弱。做师兄的那个爱他极深,想尽办法要为他医治。这也就解释了为何无陵诀中有许多安抚经脉和调理气息的法门。宁舒慢慢翻着图册,心知凤九只怕早就有了创立双修之功的想法。借着绘画之机,将自己的想法记录了下来。只是年轻时对武学领悟不足,终究未成罢了。
那图册翻到后来,不知为何,纠缠的两人都不不见了。
空留一朵花,一只蝶,再无其他。
宁舒看着最后那首小诗,心渐渐沉下去。只因内息若按那个走法,有一人将内息倒转,经脉全空。是将全身的修为都给了另一人。习练内攻的人都知道,这般传功的法子,轻的等同于自废经脉,重的则是舍弃性命了。
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册书上,有“盼为玉衡改命,凤九泣书”几个字……若是一门十全十美,能救人性命而没有代价的功法,为何要用泣书二字?说是喜极而泣,未免也太勉强了些。还有那个“盼”字……
只怕是……孤注一掷。
明天要忙三次元到下周二三的样子。所以文可能暂停一段时间。中间要是能抽出时间会尽量更一点的……不过感觉希望不大……QAQ
第34章 下
宁舒睁着眼睛,苦思许久,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也不知尹州的凤氏与这位凤九前辈是什么关系。那《无陵》之书又是缘何一拆为四,成了武林中四门看上去毫不相干的功夫……
他爬起来,开始在书架上翻找。却听韩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找什么?”
宁舒回头,见那人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他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于是将四本经书之间的联系说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将凤九与玉衡的关系含糊了过去。
韩旷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结果,索性同宁舒一起翻起书来。
只可惜,所有可能的书架翻了个底朝上,也没翻出什么。
韩旷看了一眼漏壶,低声道:“差不多,该走了。”
宁舒白忙了一整夜,此时有些精力不济,于是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韩旷兀自有些不放心:“记得跟紧了。”话音刚落,便听到有细小的机关转动之声响起。
韩旷起身:“走吧。”
宁舒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不知怎么心中一动,返回书架前抽出那本春宫册,揣入了怀中。
韩旷正在门边拨弄锁盘,石门很快开启。回头一看,宁舒却不见了。他沉声道:“宁舒。”见无人应答,忍不住高声道:“宁舒!”
宁舒奔到他身后:“来了来了,你小声儿些,我又不聋……”
韩旷默默看了他一眼,忽然伸手揽住他的肩,将人提了出去。
石门在他们身后合上了。
宁舒才要抱怨,便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习武之人夙兴夜寐,这时辰想必早就起来练功了。他想到了,韩旷如何想不到,当即带着宁舒闪身躲入树后,沿小路遁走。
两人运起轻功奔出了一段路,才发觉已在一个岔路口上。山中不知何时起了浓雾,前路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宁舒有些不安,韩旷却走得很笃定,见宁舒脚步犹疑,回过头来:“此处有武陵派先人布的石阵,有雾时不见石头,也就不至于落入迷阵,倒还好走些。”他顿了顿,向宁舒伸出手:”你拉着我,别走丢了。”
宁舒平生一个人东奔西跑惯了,从未被人这样照顾。望着韩旷的手,心中大感窘迫。然而嘴上还是不饶人的:“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话虽然这样说着,到底晓得其中利害,并不胡乱逞强,乖乖握住了韩旷的手。
触手只觉得韩旷掌心满是茧子,是经年练刀留下的痕迹。虽然粗糙干燥,但却极暖和。
他二人肌肤相亲数次,行功之时也曾双手交握,只是念头都在旁的事上,未曾于这细微之处留意。宁舒手指修长柔软,这些年用剑的时候极少,掌心的茧子早就没了。加之皮肤细腻,韩旷力气又大,难免被那些茧子磨得有些不舒服。
要是换了旁人,宁舒早就抽出手来抱怨一番了。只是对着韩旷,他总有许多话讲不出口。
于是一言不发地由那人牵着,在迷雾之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走着走着,觉得手上有些湿意。不禁忧虑道:“你不会是迷路了吧……”
韩旷闷闷道:“没有……”话音未落,只听宁舒嘘了一声。
两人凝神片刻,听见远远地传来些声音:“……若是……应当是往这个方向……”
宁舒暗叫糟糕的同时也生出了大大的困惑:他二人轻功都很好,翻动武库时东西也都归位了,为何还是被人发觉……
尚未来得及细想,便觉手上一疼。韩旷扯着他飞奔起来。
不多时,前面的人渐渐停下脚步。宁舒听见轻轻的叩击声,似乎是韩旷敲了敲一块石头。他忍不住道:“怎么了?”
韩旷低声道:“要把这个移开,你站好别动。”说着松开宁舒,去推什么东西。
脚下大地渐渐晃动起来。宁舒忍不住摇晃了一下,往旁边迈了一步。这一下好巧不巧,踩在一块石头上,当即失去平衡,被狠狠绊了一下。照说以他的轻功,本不至于就此摔倒。可是那处地方却突然歪斜。这下宁舒没了落脚之点,身子不由自主向侧扑去。那方向却不是大地,只是空空如也。
宁舒一脚踩空,身子不由自主往下坠去。他反应敏捷,下坠只是伸手捞了一下,似乎抓住了树根之类的。然而那物支撑不住他的身量,一呼一吸间便断了。宁舒只觉自己落在了一个陡坡之上,也不知滚了多久,身下猛地一空。
等再回过神来,却是在一个黑漆漆的深潭之中了。
他奋力游到水面之上,缓了许久,才借着头顶的一点微光游到了岸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听到一个细小发抖的声音:“是谁?谁在那儿?”
宁舒扭头望去,看见一个浑身狼狈的少女,正举着一颗夜明珠,惊慌不安地望着他。
宁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少女,竟然是叶家小姐。
第35章 上
宁舒手脚并用地爬上岸来,吐出几口水,瘫在地上喘气。
那叶小姐等了片刻,迟疑道:“你是谁?是武夷派的弟子么?”
宁舒并不答话,只是唉声叹气地起身,开始脱衣服。
那小姐呀地一声,洞中顿时一暗。想来是她将夜明珠收起来了。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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