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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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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舒听见身后的响动,回头看见韩旷捏紧的拳头,了然一笑:“都是你的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他歪了歪头,忽然道:“你不会是……头一回吧?”
  瓷片的碎裂声响起。韩旷木然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随手向窗外抛去:“自然不是。”
  宁舒大惊:“莫非你已成婚?”
  韩旷冷冷道:“大仇未报,怎可耽于儿女情长。”
  宁舒松了口气:“那便好。”
  韩旷皱眉道:“怎的。”
  宁舒摇摇头,把锁链上挂的衣服穿在身上,笑了笑:“不怎的,随口一问罢了。”


第13章 上
  往后几日彼此倒是相安无事。韩旷一门心思练功,宁舒则借韩旷的内力行功疗伤。
  自来内功大致分阴阳两路,各家又有许多不同的修习方法。不同的功夫或多或少彼此相克,是以宁舒与人行功之后,多要花许久才能将他人的内力纳入自己经脉之中。可他与韩旷这一回,却似乎并没有这个障碍。
  盘桓许久的内伤,借着韩旷精纯的内力,终于渐渐痊愈。
  宁舒每日行功结束,便望着入定的韩旷的发呆。总觉得这姓韩的身上的功夫,与自己所习的似乎同源。但这说来本是不可能的事。韩旷明明是君山子弟,那一派自上到下,修习的自然是君山内功。可韩旷的内功路数,却与华山派的内功太玄真经颇为相近。
  宁舒十八岁之前一直修习华山派的内功。他经脉虽与常人有异,但胜在天资聪颖,又有太师父以自己高深修为相助,所以功夫早早有了小成。而韩旷的太玄真经修为,却似乎已能与宁舒的师父比肩了。
  有这样深厚的功力,照理来说,在一流高手之中,与前辈相比也应当不落下风。
  可是宁舒几次观他与人打斗,似乎十成内功发挥不出三四成。这就又是一件怪事了。
  他有心想问上一问,可韩旷成日里面色如霜,不动如山,将宁舒视为空气。宁舒试着撩了几次,深感无趣,便也不再同他讲话了。
  只是那一夜滋味终究很好,细细想来,虽然不是十全十美,却有许多可以回味之处。宁舒倚窗托腮,望着天边流云,呆呆思量个不住。末了,下意识地轻轻叹了口气。
  回头,却恰与韩旷飞快转开的目光擦过。
  他眼珠转了转,在心里悄悄笑了一声。
  客船很快到了金陵。
  江南烟月地,金粉风流。十里锦绣,万户千家。天下一等一的繁华之处,自然有着一等一的热闹。
  宁舒去瞧韩旷,却见他神色还是那般冷淡,仿佛这十丈软红,和旷野荒郊也没什么分别。
  他二人走在熙攘人流中,与朱轮高车擦肩而过。韩旷只是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宁舒晃了晃锁链,瞟了她一眼:“来过?”
  韩旷既没摇头,也没点头,只是淡淡道:“这儿有什么?”
  宁舒微微一笑:“有能工,有巧匠,有美景,有佳肴……还有白夫人的坟包。”
  韩旷目光微凝。
  宁舒伸出手指,搓了搓锁链,惆怅道:“罢了,还是先做正事。”
  韩旷不问不言,随着宁舒行走。两人渐渐离了喧嚣大路,进到了某个窄小深巷之中。
  三个时辰之后,深巷尽头的小门豁然洞开。宁舒脱兔般跃上墙头,施展分花拂柳步,飘悠悠地顺风狂奔而去。
  片刻后,却见韩旷眉头紧锁,声震屋瓦地吼道:“站住!”
  他内力充沛,这一嗓子声如惊雷,宁舒脚下略微趔趄,顿了一顿。只这电光火石间,便听得身后风声猎猎,那姓韩的已然追了上来。
  两人你追我跑,狂奔了近一个时辰。宁舒终于翻身在城外荒山的一处石碑前坐倒,气喘吁吁地摆手道:“不比了不比了,我认输。”
  韩旷停下脚步,咬牙道:“谁有闲心同你比试,分明是你……”
  却见宁舒伸出狼狈脏污的袖子,轻轻擦了擦身侧的石碑。
  那石碑甚是寒酸,上面所刻不过几个大字:尹州白氏将离之墓。
  韩旷难以置信道:“当真……不在了?”
  宁舒凉凉道:“当年终南山一战,六七个名门正派高手尽出,围剿一个女流。最后徐紫雾又横插一杠,关键时刻出手伤人。她一个人面对一堆高手围攻,想活下来,难道不是痴人说梦?
  韩旷默然半晌:“那这墓……”
  宁舒望着寂静山野,低声道:“徐紫雾杀了人便走,她尸身落在化女泉边,被赶来的苦节师太侮辱焚毁。当年人人恨她,任她曝尸荒野。后来是青城派的一位前辈路过,本着仁善之心,将她遗骨埋葬了。合欢教里有位姑娘受过她的恩情,将遗骨又迁到了此处。后来告知于我。而那位姑娘……自知叛教的下场,默默自尽了。”
  终南山一战已是七年前的往事。当事人大多已被白夫人杀死,剩下的或疯或残,早已不问江湖中事。
  血雨腥风来得快去得也快,往事本该随风。
  韩旷望着那墓碑上斑驳的名字,片刻后,静静行了一礼。
  这一次换宁舒有些诧异:“人人说她心狠手辣,恨不得当面唾上一口,你怎么倒……”
  韩旷淡淡道:“眼见都未必为实,何况道听途说。”
  宁舒微微一笑:”你倒是个明白人。”
  韩旷望了他一眼,略一拱手:“既然斯人已逝,你我就此别过吧。”说着就要抬脚离开。
  宁舒与他同行一路,只觉得这姓韩的令人十分头疼。然而韩旷此刻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要走,宁舒心里又生出了几分不是滋味。
  待那人已在数十步之外,宁舒忽然道:“相识一场,总是缘分,不如我请你喝酒。”
  韩旷摇头道:“不必了。你的酒,我不敢喝。”
  宁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然而他自与韩旷锁在一处,就不曾换过衣衫。拍来拍去,衣服仍然是脏的。
  劳什子的东西既然没了,总不能一直留着这副狼狈样子。
  宁舒眨眨眼:“不喝酒,起码要换身衣衫。保不齐追兵还在后头呢。”
  韩旷犹豫了一下,仍然摇头:“九华派追的是我,同你无关。宁公子,后会有期。”说罢运起轻功,健步如飞地下山去了。
  宁舒一路上想过无数次摆脱韩旷的法子,却没想到到头来是这番情形。他呆立片刻,只觉得心里微微有些发空。
  墓碑上落了一片叶子,宁舒轻轻拂去,低声道:”徐紫雾的功夫又精进了,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见他伏诛。所幸夫人一切都好。半夏姑娘,你若泉下有知,便保佑她平平安安吧。”
  说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寻了另一个方向,往山下走去。


第13章 下
  宁舒寻了处浴堂,给了店伴一颗银珠。待再出来时,任谁望去,也只当他是哪家出来闲逛的乌衣子弟。
  他摇着折扇,慢悠悠地寻了处洁净食肆。坐下来轻车熟路地要了一荤一素两样小菜,就着一碗阳春面,细细地吃了起来。
  虽然食肆不大,只是架不住地处闹市,往来人多,终究是十分喧嚣。宁舒左耳进右耳出,听了一脑袋商市报价,坊间八卦,间或夹着几桩江湖轶事,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若说武林中有什么大事,大概是金陵叶家要招亲了。叶家名门望族,叶冼又是一方豪富。哪怕只有半只脚踏入江湖,那也是令人不敢小觑的角色。他如今要为爱女招亲,怎能不引得诸多青年才俊心热。可惜宁舒天性不爱女子,加上这等大事,不免鱼龙混杂。
  打从邓家堡之行起,他就似乎一直没什么运气。武夷派只怕现在恨不得活吃了他,合欢教也令人头疼。
  宁舒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这段时日,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个缩头乌龟为妙。
  吃过了饭,便沿街信步而行,往城中铁匠铺汇聚的地方去了。
  时值盛夏,天气本就十分炎热。铁匠肆中更是热得如同火焰山一般。宁舒走到半路上便后悔了,可来也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于是耐着性子一家家看过去,挑拣起铺子里器具来。
  正细细查看时,忽听得后头有人声:“这儿可有短剑卖?”
  铺中的匠人应声道:“有倒是有的,只是不知公子拿来何用?”
  宁舒背对那人,慢慢攥紧了手中的匕首。
  这个声音,他一辈子也忘不掉——是霍师叔的儿子,八师弟霍昭。
  他此刻并未易容,店面又狭小。想要悄悄离开,只怕很难……霍昭在此,那人……想必也到了。只是不晓得,他是否知道这位人前笑容可亲的八师弟,在人后是怎样一番兽面。
  宁舒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摆弄着手里的器具,想寻个由头悄悄离开。孰料霍昭与那铁匠闲谈几句,竟然转到他跟前来了。
  不是不恨。但此刻相见,空惹麻烦。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铁钩,转了个方向,摆弄起一旁的匕首来。
  霍昭忽然道:“这位兄台……也是来买兵刃的?”
  宁舒沉着嗓子,含混地应了一声,只觉霍昭目光落在自己脑后。片刻,听那人道:“不知兄台要买什么兵刃?我瞧这家的刀剑打得倒是不错……”
  宁舒不欲同他说话,提步向外,只做没有听见。却听一阵风声,是霍昭抬脚来拦路了。
  ”我与兄台,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宁舒闪身,手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向身后,推开了霍昭探来的手,用假声道:“萍水相逢,我劝公子先学学礼貌二字。”
  霍昭冷笑:“你藏头露尾,怕不真是什么宵小之辈?”
  宁舒亦是冷笑:“宵小之辈不敢当。不过老子有个怪脾气,别人越是让我做什么,我越是不做。我也劝你一句话,出门在外,好奇心还是少些为好。”
  说罢袖袍一挥,挡住霍昭视线,翻身跃上屋瓦。
  待到身后匆匆脚步过去,宁舒才从一扇门后闪出,七绕八拐,从另一条小巷穿过,走到街面上去了。
  孰料还未松一口气,就觉得身后有些不对。他略微侧头,余光瞥见身后熙攘人群。
  待又走了几步,忽然拔脚便逃。
  身后追魂铃声如附骨之蛆,始终难以甩脱。
  宁舒头晕脑胀,万幸如今内伤痊愈,总算不似先前那般难以抵挡。但天气炎热至极,他内息本就有几分不畅,跑着跑着,终究有些不支。
  这般下去,早晚还是要短兵相接。
  半夜写的,困疯了脑抽,这里要修一下。


第14章 上
  宁舒撑着精神,专拣复杂僻静的小路来走。他一面运起内息与那铃声相抗,一面心思急转,寻觅脱身之法。此处离叶家不算远,他打算将人引向那处。待叶家群豪与合欢教探子相斗时,伺机脱身。
  这般支撑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离叶家后花园只剩一条街时,身后的铃声忽然乱了起来。
  那边一乱,宁舒气血不畅之感立刻加重。他一手握紧折扇,转身侧抵墙壁,另一只手则悄然摆出了华山掌法的起手式。
  可是等了又等,也没有见到合欢教众的影子,反倒是铃声消失了。
  宁舒在湿热至极的夏风里,闻到了几丝很淡的血腥气,以及一缕难以言喻却并不陌生的气味。
  他在墙下伫立许久,直到挑着绿豆水的小贩一路吆喝着从身边经过,才慢慢垂下手中的折扇,拐入一条幽深而窄长的巷子中。
  蝉鸣声声,宁舒一面快步行走,一面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那股气味一直遥遥地,似有若无地坠在后头。
  宁舒嘴角越翘越高,脚底下越发轻快,不一会儿就出了巷子,走到车水马龙中去了。
  天色渐暗,秦淮河畔那朱楼广厦中的灯却一盏接一盏亮了起来。
  胭脂地,销金窟,却也是一等一的风月无边处。
  宁舒四下里随意地望了望,收起扇子,挑了最喧嚣的一家走了进去。
  那是一家赌坊。偌大厅中,摆了几十张赌桌,桌桌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宁舒东瞧瞧西望望,最后在厅中最静的一桌前停了下来。
  赌坊自然赌什么的都有,这一桌却很不同寻常:只有一个赌客,对着一个荷官。余下的都是看热闹的。
  宁舒定睛一看,就瞧出了是怎么回事。这一桌,是做关扑之戏的。
  所谓关扑,便是赌客与持物者约定好价格和赌注,若赌客赢了,便可将东西按约定带走。
  那持物的显然是赌坊中荷官,赌客则是个长眉凤目,衣衫落拓的青年。
  只见那人一手提着酒壶,往口中吮酒,另一只手轻轻一推,让筹码向对面滴溜溜地滚了过去:“再来。”
  围观者纷纷摇头,议论纷纷:“这人怕不是喝多了……六点的豹子,除非出老千……”
  宁舒歪了歪头,很快便瞧出了缘由。
  荷官跟前放的是一把刀。瞧那刀鞘上的宝石与花纹,想来是一把价值不菲的宝刀。
  那凤眼的青年一赌再赌,却始终摇不出豹子来。身前的筹码越来越少,很快见了底。荷官将筹码收拢——这是赶客的意思了。
  那青年把最后一滴酒喝完,突然道:“我不赌了,你这刀能卖么,开个价吧?”
  荷官笑道:“客人真会玩笑。赌坊赌坊,自然输赢都是靠赌的。随意开价买卖的,那是外面的商铺。客人若要买宝刀,不妨去集珍阁瞧上一瞧。那头明码标价,真真是童叟无欺。”
  那青年失望地摇了摇头,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抓起身边的一个长包袱,起身离开了。
  这一场赌局,既不刺激,收场也很无趣。看客很快都散了。
  宁舒若有所思地盯着那青年远去的背影,忽然扭头冲那正收拾东西的荷官道:“这刀还能扑么?”
  荷官一愣,点头道:“自然扑得。”
  宁舒便掏出一小把银珠,随手抛在碗中:“筹码。”
  那荷官看了看碗中银珠,吝啬地推过来几个筹码。宁舒也不问价,只把骰子与竹筒拿起,自顾自在耳边摇了起来。
  这般连着摇了几次,也没摇出什么出彩的,更别说豹子了。
  那荷官打了个呵欠,盯着宁舒手里最后一枚筹码:“客官可还再要下注?”
  宁舒摇了摇头,故作忧愁道:“没钱了。”说这把骰子收回竹筒,又摇了起来。
  这一回摇得格外久。最后竹筒落桌,宁舒却没动。那荷官主动把竹筒掀开,眼睛慢慢瞪大:“……豹子?”
  六个骰子整整齐齐,每一个都是六点向上。
  宁舒一笑:“看来我的运气还没坏到家。”说完一探手,从那荷官怀里抽走了宝剑,未待对方反应过来,一闪身便在三丈开外了。
  及至走出老远了,方听见身后传来高声叫喊:“抓住他,抓住那个扑走了宝刀的!”
  然而夜晚的秦淮河畔人流如织,一入人海,哪儿有那么容易找呢。
  宁舒运起分花拂柳步,施施然从人流中翩然穿过。他脚下不停,耳朵却始终伶俐着,留意着身后的动静。
  直到走到某一处青楼的楼梯上,终于听得身后传来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嘈杂。
  他回身,看见韩旷在人流里艰难穿梭,不时被游妓和龟公拉扯。虽然谁也拉他不住,但到底是有几分狼狈。
  宁舒噗嗤一笑,摇了摇头,上楼去了。
  一炷香后,房门被猛然推开。宁舒一膝蜷着,抱着那把刀鞘上嵌满宝石的刀,冲韩旷呲咪一笑:“韩大侠,别来无恙。”
  韩旷垂下手,神色变换一番,终于沉声道:“你几时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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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pn不好使了,今天终于能爬上来。
  文要停更一段时间。需要处理些三次元的事。
  会尽快回来。
  没有意外的话。之后就全职码字了。
  谢谢大家喜欢。


第14章 下
  宁舒竖起一根手指,悠悠道:“其一嘛,你且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你我同行一路,碍于那破锁链,没办法换衣衫……在一处时闻惯了倒是还能忍,可一分开……哎呀,迎风没有十里,一二里还是有的。”
  韩旷闻言,忍不住抬起袖子,似乎是想凑到鼻子下头嗅一嗅。但终究忍住了,垂下手臂,冷声道:“其二呢?”
  宁舒笑了笑:“其二就是……你性子多疑又执着,若当真肯信我,早在来金陵前就该离开了。至于其三嘛……我独行多年,仇家遍地。江湖上的人不是想杀我,就是想捉我。跟在后头默默相护的,你是头一个。虽然是别有所图……”他敛了笑,正色道:“我还是要谢你。”
  说罢,将手中的宝刀向韩旷抛去。
  韩旷一把抄住,神色变化几番,终于抽开了刀鞘。只见刀身如白日新雪,在灯火下泛着森寒的冷光。
  “分雪刀……”
  分雪刀曾是燕藏山庄庄主李圭的刀。李圭醉心武学,是南武林的一代用刀高手,后来被朝廷招揽,脱离江湖。他身故后,子孙不争气,一味只知败家。最后为了生活,将他生前所藏的名兵利刃尽皆发卖,换了银钱。
  分雪并不是其中最好的一把,却是最有名的一把。盖因为这把刀是李圭一位富商好友所赠,他自得刀起便时时带在身上,刀身不知饮过多少敌人的鲜血。
  宁舒听见分雪二字,也有些诧异。不过这诧异很轻,余下的倒是不以为意多些:“这刀的刀身比你从前惯用的轻窄许多,不过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韩旷凝目望了那刀身片刻,将刀猛然收入鞘中,向宁舒抛了回来:“无功不受禄。”
  宁舒接住,反手又掷了过去:“总好过无刀可用。”望见韩旷神色,转了转眼珠:“你自认是大丈夫,怎么婆婆妈妈地在这种小事上拘泥?”
  韩旷握刀的手慢慢垂下,半晌,方低声道:“多谢。”
  宁舒一本正经道:“你要谢我,只需做一件事。”
  韩旷抬眼:“恕难从命。”
  宁舒叹气:“你这人好生无趣。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他向房间侧面的屏风抬了抬下巴:“你臭得要命,一屋子的熏香都盖不住。若能洗洗干净,便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韩旷皱眉:“大丈夫不拘小节……”
  宁舒带着一点儿轻笑看向他:“其实你是怕了吧?放心,水中没毒。”
  韩旷静默半晌,忽然道:“你又跑了……怎么办?”
  宁舒从榻上轻巧跃下,嘻嘻笑道:“这个容易,我陪你一块儿啊。”
  韩旷额头跳起一根细小青筋,紧握长刀,一言不发向屏风后走去。
  宁舒轻轻出了一口气,在鼻子前扇了扇,抬手往香炉里又加了一匙香粉。
  屏风后传来水声,宁舒走过去,手臂绕过屏风,捞到了韩旷的脏衣服。正要抽手,腕子却被紧紧钳住了。
  他笑道:“臭烘烘的,不扔留着生蛆么?”说着手肘微翻,小指灵活弹出,去击韩旷腕上穴位。
  谁料韩旷并不退让,竟然就这样与他单手拆起招来。
  水声起伏,两人隔着屏风以小巧功夫拆了十余招。宁舒习练的拂花弄影手本来就是走这一路,是以对招时灵活自如,始终如逗猫引蝶一般。韩旷那边却招招凌厉,与他用刀的风格一脉相承。
  渐渐的,屏风后的气息却有些不对。韩旷一把扣住宁舒手腕,厉声道:“你又下药!”
  宁舒折腕,手指弹向他内关穴,将手轻轻松松抽开,不悦道:“说你多疑,你还真的是时时多想。同一个男人,我向来不睡两回。”
  屏风后讪讪地没了动静,半晌,才听见韩旷略带压抑的声音:“非我疑心……可此处香气……”
  宁舒略一沉吟,便生恍然。此处是青楼。欢场所用的香,自然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儿催情之效。他是久经人事的,这点儿东西自然无用。可韩旷就未必了。
  此中关节一想通,便自然而然生出逗弄之心:“可要我教你,如何平息?”
  韩旷闷声道:“不劳费心。”
  宁舒听他气息,知道他不大好过。不过这一次终究比船上那次要轻松得多了。于是笑了笑:“不过就是勾栏里寻常的熏香,饮一碗冷水也就解了。等下你自己去要水吧,免得又诬赖于我。”
  说完手指一探,将那堆脏衣服勾出,拿衣袖掩住鼻子,喊门外路过的龟公丢掉了。


第15章 上
  韩旷从屏风后转出时,宁舒正在那儿埋头吃菜。
  他出手阔绰,衣饰清贵。此处只认金银,余下的都不管,是以楼中人自然对他依旧百般周到。
  小桌不大,摆的俱是当地的时鲜佳肴。更有一壶美酒。
  宁舒眯着眼睛,正在细细吃一箸凤尾虾。听见动静,抬起眼皮,微微一愣。
  满脸胡须,邋遢落魄的汉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棱角分明,面容方正的青年。只是浓眉压眼,瞳仁极黑。没了胡子,那眉眼便显得格外深浓,黑沉沉的,带着几分凶相。
  宁舒停箸,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起来:“韩大侠,原来你的真容是这样。”他见过的男子不知凡几,韩旷在其中,与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之类的词都不沾边。加上眉间有沟,两腮略陷,整个人几乎算得上阴鸷。
  旁人见了这样的人,自然要心生警惕,恨不能绕路而行。宁舒却只是目光坦荡地看他。新衣服不过是寻常的细麻短打,穿在韩旷身上,却有种利落的好看。想是因为肩宽腿长的缘故。
  宁舒拍了下手,满意道:“那龟公倒是好眼力,衣服正正好好。”说着倒了杯酒,向韩旷一推:“你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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