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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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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
就在这时,方才还半死不活的霍昭,突然撑起身子,大叫道:“宁舒!果然是你!”
这一下在场诸人纷纷色变。连段辰也面色骤白,喝止道:“师弟!”
可惜为时已晚。场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只片刻间叫骂声便此起彼伏。
万江河忽然一拍扶手,红木座椅应声而碎。他飞身上台,冷声道:“玉面狐宁舒,你这些年作恶多端,今日老夫杀你,也算是为我武林除害。”
还未动手,只听一声且慢,叶夫人飘悠悠地落在台上,挡在了万江河与宁舒之间。
万江河压着怒气道:“叶夫人有何指教?”
叶湘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此人是我门中逆徒,华山派出了这等孽障,既是武林之害,也是我门中之耻。今日既然见了,自然要将他带回去由我门中处置。万掌门放心,我华山派定会严从门规,给武林一个交代。”
万江河冷笑:“你们若有心想处置他,哪能由着他为祸这许多年。又或者,你华山派诚心是真,却苦于无人,因此才制不住一个祸害。以叶女侠的为人,老夫相信只怕是后者为多。既然如此,不妨今日当着诸位朋友的面,了却这一桩公事。”
叶湘皱眉:“万掌门这是不肯答应了?”
万江河冷笑。
一直默然不语的孟连山突然道:“万掌门所言不无道理。只是今日本是比武招亲,台上见血,未免对主人有妨。依我看,不如暂且将此人收押,另择一日,交由众人处置。诸位以为,这样如何?”
他这样一说,立刻有不少响应者。但也夹着些反对之声。一时间满场吵嚷不休。
宁舒眼睛轻轻一扫,脚步微动,向后退去。
段辰皱眉:“你……”
宁舒半面已破,露出一只灵动的笑眼:“师兄,我实在不想回去。”
说罢,趁人不备,运起轻功,转身而逃。
万江河大怒,闪过叶夫人,浑厚掌力隔空拍向他后心。这一掌若是内力落到实处,宁舒只怕要非死即伤。
段辰咬牙,长剑出鞘,以剑刃迎向对方罡正之气。三尺青锋,竟然自剑尖寸寸而断。然而这一剑的锐气,已然破了万江河的掌力。
万江河怒极反笑:“好啊,难怪你华山派养出了这等祸害!”
段辰全力相搏接下这一招,不过是仗着宝剑锋利。可毕竟功力与万江河不可同日而语。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勉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咬牙道:“宁舒身上尚有许多事不明,晚辈请求万掌门不要一意孤行……”
万江河不由分说,又是一掌送出。这是迁怒于段辰,要与宁舒一般处置了。
段辰手无寸铁,断断再也接不住这第二招了。就在这危急关头,叶湘长剑出鞘,抬手刺向万江河胸口,逼得对方不得不回防退后。
万江河怒极反笑:“好啊……好得很!”
双方转瞬斗在一处。叶湘自应招间隙里怒斥段辰:“还不动手!”
段辰咬牙,转身追上宁舒。
宁舒本来逃了数步,见段辰替自己挡了万江河,脚步便是一顿。他两个轻功在伯仲之间,这微小的犹豫立刻给了段辰空隙。见人追到身后,不得已,回身一掌迎上。
两人无可避免地空手过起招来。
宁舒招式灵动狡黠,出其不意;段辰却潇洒不失机变。他二人多年来功夫各有精进,虽然拂花弄影手同出一源,到底风格上差得越来越远了。
这样过了十来招,宁舒到底内力不济,渐渐生出不支之意。却不想段辰出手也慢了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段辰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只是没有张口。
宁舒对他何其熟悉,一望之下便知其意。于是一招雪中折梅送出,五指狠狠掐住段辰腕上关节,咬牙用力一错。
只听骨节一声轻响。
段辰抽开脱臼的手腕,向后退了一步。
宁舒不敢看他,转身便逃。
然而哪里能逃得容易,去路早被一众仇家堵得死死的。
为首的孟连山不知何时已上了擂台,微微一笑,向他抓来。
宁舒大惊,慌忙闪避。可是孟连上武功太高,招招都卡在他内息吐换只之时。宁舒气息不能与脚步相调和,立刻狼狈起来。不过五招,胸前便露出了老大破绽。见孟连山变掌为指,向膻中刺来,不禁一阵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道锐利剑气排山倒海般破空而来。
孟连山竟被逼得微微一退。
宁舒手臂一紧,被人凌空拉起,甩面口袋一般扔在肩上。
他肚腹与那人铁样肩膀相撞,险些呕出一口鲜血。
韩旷一刀即收,毫不恋战。单手拉起长索,扛着宁舒,兔起鹘落已在叶府门外。
身后喧嚣,眨眼间便被甩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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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上
宁舒在韩旷肩上被头晕眼花地颠了近两个时辰,最后天旋地转地被放下来,感觉山川草木都在摇晃。
他抱住身边的树,在一片眩晕里幽怨地望向韩旷:“你是傻的么?为什么路上不把我放下来?我也是有腿的啊!”
韩旷负着一人狂奔许久,此刻也有些脱力。但他内功自那日得宁舒助力后,已破了瓶颈,勉强算是有成了。调息片刻,失力之感便缓解了许多。他长长地呼吸几次,终于缓缓吐出一口气:“你跑得太慢。”
宁舒向来以轻功自负,闻言不禁有些气恼。但转念一想,自己内力多半都用在了修补经脉上,真比试起来,绝无韩旷那般浑厚。路程一远,确实是要被落下的。于是只得悻悻道:“若不是你头脑发热,哪有今日的凶险……”
韩旷默然。
宁舒兀自在苦口婆心:“你既然已等了那许多年,再等等又有什么不行。若来不及报仇他便死了,你正好也省了力气……”
韩旷低声道:“我怕……等不到。”
宁舒愣了愣:“什么?”
韩旷缓缓道:“你不是,看过我的经脉了么?”
宁舒想了想,神色慢慢凝重起来:“你那功夫……越练反噬越大……”
韩旷很轻地笑了一声。
宁舒却从这笑声里听到了一股说不出的悲意。他抿了抿唇,劝慰道:”反正一时三刻间又报不了仇,练功的事不妨先停一停。缩起来安心过日子,只要九华派不找上门来,没人能奈你何……”他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背上有些辣辣的。
探手摸了摸,轻轻嘶了一口气:“万江河那个老东西下手真黑……幸好没有当真被他一掌拍到……”说话讲想起段辰冲上来为自己挡的那一掌,不禁有些心乱:他明知自己功夫不及万江河,为何还要拼着受伤之险保护自己?
这简直不像是段辰了。当年他若有这般舍身之意,自己又何至于经脉受到重创,只能靠吸人阳气活命。
正发愣间。却听韩旷沉声道:“你伤了?”
说罢不由分说,来扯宁舒的衣裳。
宁舒回过神来,抬手拦住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干什么?”
韩旷面沉如水:“看你的伤。”
宁舒想了想,自己背上确实没长眼睛。于是心安理得地转过身去,衣裳半褪,露出雪白的一片脊背来。
韩旷在他右背上轻轻碰了碰,宁舒不知怎的,竟然微微打了个哆嗦。
那温热手指一触即收。韩旷语气听不出起伏:“不过是被烈阳掌的掌风刮到了,一点皮肉伤。”
宁舒把衣服重新穿好,一面穿一面随口抱怨道:“你在台下冷眼看着,怎的也不晓得想个法子帮我一把。”
韩旷冷冷道:“你惹出那般乱子,我四处找绳索,寻觅脱身之策,怎有功夫看你。”
宁舒回头一笑:“这么说来,你我还当真有几分默契。不过这乱子分明是你先惹出的,怎么反推到我头上来。韩大侠,这样可不太厚道。”
韩旷目光望着密林深处,忽然道:“那放水……放水让你脱身的人……是你师兄?功夫倒是不赖。”
宁舒低头笑了一下:“华山派年轻一辈里,他的天赋最好,人又勤勉谦虚。门中的长辈,一向对他是寄予厚望的……”
韩旷无动于衷,自顾自道:“只是看上去瞻前顾后,婆妈得紧。”
段辰谦谦君子,任谁见了都要赞一番他的行止风姿。婆妈二字,宁舒还当真是第一次听到。他本欲出言辩解,可一想到昔日种种,又觉得韩旷所言不无道理。
他闷闷道:“你倒是眼光独到。”
韩旷并没回答,抬头看了看天:“后有追兵,该走了。”
宁舒听他转了话头,心中不知怎的微微一松:“那还等什么,逃命要紧。”
第20章 下
他两个寻僻静小路疾行了一日一夜,估摸着后头的人已经被甩得远了,才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宁舒找背人处洗净了脸,买了两套旧衣裳与韩旷一块儿换了,然后琢磨起接下来的事儿。
各大门派都有传信的法子。后头的追兵虽然一时未到,可难保前路上没有守株待兔的。
他看向韩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韩旷沉默了一下:“本打算去武夷山的武库一趟。可眼下,想先稳一稳经脉。”
宁舒跟着他奔走,对他气息变化再了解不过。闻言叹了口气:“原该如此。”
韩旷犹豫了一下:“你呢?”
宁舒无所谓道:“我一月中除去那件要紧事儿,就是闲人一个罢了。”他想了想,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恼:“不过最近运气不好,缩起脑袋过日子才是上策。”他眼珠转了转,忽然一笑:“此处离镇江扬州都不算远,可我们不妨往宜兴去。那儿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也算清净养人——既没什么门派的桩子,离太湖又近。若不小心被发现了,一只小舟就可来去自如了。“
韩旷点了点头:“依你所言。”
宁舒心情略轻快了些:“那儿有家粥铺,我们买些干粮再走……”
韩旷答应了一声,忽然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宁舒心中微沉:“怎么?”
韩旷向着某处盯了片刻,摇头道:“想是我多心。不过……不过我们还是快些……快些离开的好。”
宁舒毫不迟疑,匆忙买了些干粮,与韩旷飞快的离开了镇子。
他两个星夜兼程,连绕带躲,行至溧阳的时候,总算是把追兵甩脱了。
只是这样运着轻功拼命赶路,对韩旷调息大为不利。宁舒见他始终眉头微皱,知他很不好过。这一路上人烟稀少,先前买的干粮早就吃完了。眼见前头路边有个简陋茶棚,两人便自然而言地过去歇脚。
正值盛夏,茶棚里坐着不少往来的商贩旅人。他两人都渴得狠了,要了一壶茶不足,又添了第二壶。
宁舒望着那茶汤颜色,一面喝一面小声嫌弃道:“这茶怕是在地窖里放了有二十年了。陈得都变味儿了……难为这摊子还开得下去……”
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仔细看了看杯中的茶,又看了看杯口。只见杯口边缘有一小圈不甚明显的黄渍。他凑上去仔细嗅了嗅,忽然神色大变:“糟糕!”
可惜为时已晚。一股脱力感自胸腹处向四肢涌去,几乎无法支撑。
抬头去看韩旷,见对方的拳头攥得死紧,显然也是勉力支撑。
宁舒低声道:“茶杯被人下了药……是合欢教的人。”
韩旷点头。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离开。出门没走出数十步,便听得一连串令人齿酸的铃音。宁舒踉跄了几步,身形摇晃起来。
合欢教众忽然从道路两侧冒了出来。妙音使声音尖尖:“宁公子,一别多日,你可还好?”
宁舒心知今日逃无可逃,苦笑一声:“本是好的,一见阁下,便不太好。”
妙音使一挥手,便有教众便飞快围上,来绑宁舒。谁料寒光一闪,韩旷分雪刀已然出鞘。刀锋凌厉滑过,一招逼退了上前的教众。他刀意锐利,气势刚猛,一时教众不敢近身。
妙音使面色一沉,将九弦天魔琴抱起。
宁舒向韩旷低声道:“万不可运内力相抗。”
话音未落,琴音响起,烦呕之感顿生。宁舒膝盖一软,扑倒在地。身边的韩旷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用分雪刀勉强撑着。他身后的教众觑见机会,在韩旷背上狠狠踹了一脚,将人踢倒在此。
宁舒很快被捆成粽子般丢在了马上。
妙音使望着地上的韩旷:“这个留活的,也一并带回去,给妙色使当个人情吧。”
宁舒与韩旷很快被一同丢在了马背上。宁舒向韩旷很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1章
再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合欢教的马队仍然在走。只是天色已晚,山路难行,前行的速度自然慢了许多。
宁舒头晕脑胀,身上仍然提不起半分力气。他勉强转过头去看韩旷,见那人高高大大的身影毫无生气地在后头的马背上颠簸着。再往前瞧,妙音使的马车正缓缓地走在前头不远处。
宁舒抬起头,迷迷糊糊地望着远处黑色的山影,忽然隐隐觉得那山脉有些熟悉。他用手指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确认自己尚算清醒。
若没认错,这儿是老虎岭附近。
他虽浑身无力,好在筋骨仍然柔软,手腕轻轻活动了片刻,右手便从绳子里挣脱出来。驮着他的马上除了他这个“货物”,还林林总总地挂了许多有的没的。宁舒眯起眼睛辨认了一番,发现尽是些丹药火折绳索一类的东西。他借着夜色无人注意,悄悄探手拨开其中一只瓶盖,将一把蜜丸攥在手心。
须臾间,路上起了风。宁舒将药丸扣在指尖,蓄力向韩旷弹去。可惜他如今浑身无力,弹也弹得不远。绿豆大小的蜜丸轻轻落在地上,被马蹄踏过,转瞬不见。
宁舒将手中一把蜜丸都打了出去,只觉得胳膊酸痛不已。
他垂下手,打算再摸一把蜜丸时。忽然见韩旷睁开了眼睛。
那人的眼睛在夜色里显得很亮,几乎带着一点儿幽幽的蓝光。
宁舒望见他的眼神,便稍稍安心下来。韩旷目光明亮,想是早就醒了,只是一时不敢妄动罢了。他冲着韩旷用唇语问了几句,那人起先有些疑惑,后来很快明白过来,以点头摇头相应。
宁舒知道他内力比自己浑厚,倚玉这样的迷药,困不住他太久。如今只是差一个脱身的机会。
片刻后,马队经过一段格外嶙峋崎岖的山路。宁舒勉强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摸出一把锋利的钩子,将另一只手也挣脱出来,悄无声息地从马上滑了下去。
后头的教众还以为是没绑紧,翻身下马,打算再将宁舒绑上一次。谁料宁舒从地上猛地滚过去将人撞倒,翻身窜上了韩旷的马。
这一下车队大哗。
宁舒用钩尖去挑绳结,可惜绳结绑得太紧,一时难以弄开。身下马儿本来受惊就有些不稳,加上马背空间有限,两人片刻就被一同甩了下来。
宁舒抱着韩旷就势向路边山坡滚去,右肩重重地磕上了一块石头。他痛哼一声,勉力停了下来。
睁开眼,恰与韩旷四目相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那人翻身而起,抬脚踹飞一个追上前来的教众。宁舒忍痛起身,飞快拾起那人落在地上的长剑,割开了韩旷手上的绳子。
那人一得自由,便入旋风般冲进追兵之中,干脆利落地夺剑反击。
宁舒勉强提起剑,冲到韩旷身边,与他后背相抵御敌。只是他尚未恢复,手脚发软挥了三四剑便觉身上汗如雨下。他低声道:“缠斗并非良策,还是快逃为妙……”
韩旷以剑为刀,一记横劈,对面半圈的敌人血花飞溅。他冷声道:“不打逃得掉?”
宁舒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得琴声铮铮。妙音使抱着琴,缓缓走了过来。
宁舒吃过那把魔琴的亏,当即大声提醒:“万不可运内力……”
哪知道话还没说完,就见韩旷暴起,将手上一个倒霉教众向妙音使丢去,逼得妙音不得不闪避。这一闪间,琴声便是微微一滞。下一刻,韩旷的剑已然向着妙音手腕砍去。
宁舒咬牙四望,见一个教众生死不明地倒在不远处。他扑过去在那人腰间一通乱翻,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在这片刻,韩旷已与妙音过了七八招。因他出招迅捷,妙音几乎不能拨琴。几式绵密急招后,韩旷举剑猛然斩下。妙音下意识抬手用琴抵挡。却听啪地一声轻响,天魔琴斜斜裂做了两半。
妙音使连退十数步,既怒且惊:“阁下究竟何人?”
韩旷却不答话,只是再次默默举起了剑。宁舒望见他的双眼,心脏重重一沉。
那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眼白已经全成了血红之色。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一阵咯咯的娇笑声。天上的云慢慢把月亮遮住了。山坡落入阴影,这笑声越发显得鬼魅一般。
妙色使的影子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她踩出的每一步,身上的合欢铃都应声而响,密密地扰人心绪。
宁舒深知韩旷如今境况危险,偏偏妙色修的又是乱人心智的媚功。他当机立断,大声道:“妙色使,好久不见,你今日身上倒是香气缭绕,闻起来比那一日可好多啦。”
妙色嘴角微微一抽,却不理宁舒。兀自踩着惑人心神的铃声,绕着韩旷缓缓行走。
宁舒全身经脉麻痒之感越来越重,心中也越发焦急。他深知妙色急躁又狠毒,若一时制不住韩旷,接下来不知要用上多少毒辣手段。且韩旷与自己全然不同。自己是徐紫雾所要的人鼎,未被送至那教主跟前时,尚且能够平安。但韩旷不是徐紫雾所需,妙色并无顾忌。
一念及此,顿时下定了决心。
他这边巧舌如簧,专挑妙色在意之处着意惹对方生怒。果然,未说得三五句,那妙色便停下脚步,冲妙音厉喝:“你是聋了么!”
妙音颇为阴森地望了她一眼,向着宁舒冲来。
哪知一直持剑不动的韩旷也飞身冲来。却在行至一半时被妙色挡住了去路。两人顷刻间动起手来。
妙音行至一半,望见宁舒警惕的脸,狞然一笑,忽然抱起半张断琴,五指狠狠一抓。
那边韩旷身形一僵,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身如山倾,倒在地上。
宁舒怔立当场,手中长剑几乎滑脱。
妙音的魔琴是与人内力相拼。这一式出手,自家也抵抗不住,嘴边涌出血来。
妙色丢下倒在地上的韩旷,走到妙音身边,居高临下地丢下一瓶丹药。
宁舒向韩旷跑去,可惜没到近前,便被妙色拦住去路。
妙色露出一个艳丽的笑:”宁公子,虽然教主要的是活人,可没说送过去前,得将你舒舒服服地供起来。让你吃点苦头,想来他也不会怪我。“
说着,自腰间掏出一枚黄珠,夹在食中二指间,向宁舒手上皮肤探来。
宁舒勉强躲了几步,被逼到一棵树前,再无退路。眼见妙色狞笑冲来,忽然眼前一闪。
却是韩旷不知什么时候起身,持剑拦在了自己身前。
妙色惨叫一声,捂住手腕。
宁舒却没心思去看她。
他目光落在韩旷颈侧,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黄色小虫,钻进了韩旷跳动的皮肤。
第22章
韩旷全身一僵,很快颤抖起来。
宁舒咬咬牙,忽然掏出方才在一个教众身上搜到的铁丸,狠狠向妙音使丢去。铁丸擦着妙音耳畔而过,撞在树上,砰地一声炸了开。
坡上顿时浓雾缭绕。
宁舒掩住韩旷口鼻,憋着气,连滚带爬向坡下奔去。
那儿有一条河。虽不宽,但水流既深且急。宁舒拉住韩旷跳进去,两个人立刻被水挟裹着冲走了。
韩旷被冷水一激,人似乎清醒了一点,只是兀自咬牙,身上颤栗不停。宁舒在水中抱住他,低声道:“此中无我,此外皆魔。魔非真魔,静心得脱。气聚百会,神凝丹阳,抱元守一,物我相齐……”
韩旷闭上眼睛,渐渐安静下来。
宁舒脚下踏着水,一面安抚韩旷,一面艰难地辨认四周。
水流将他们冲到了一个极大的洞穴之中。宁舒拖着韩旷游到岸边,将那人费力地负在背上,走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狮子山周围多奇峰秀水,更有一处幽深的天然溶洞。水流自外而内流入洞中,在山洞中分成数十股,向山峰内淌去。宁舒耳朵动了动,仔细辨认着分流的水声,寻着水声最急的一条路走了上去。
岩洞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走得磕磕绊绊,脚下却始终没有分毫犹豫,耳朵则全心全意地留意着水流的动静。
这般越走越觉得呼吸艰难,直到几乎喘不上气时,他爬上一个狭小洞口,将韩旷拉了上去。拨开枯藤,空气忽然为之一清。
只见前方赫然是另一个大洞,洞口静潭雪白如镜,映着天上朗朗月光。
宁舒脱力地跌在地上,翻过身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
韩旷在他身边,咳嗽了几声,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虚弱:“这是……哪里?”
宁舒翻身坐起,去摸他的脉,脸上重新露出忧色:“你现下感觉如何?”
韩旷闭上眼睛:“钻心噬骨。”
宁舒叹气:“那蛊的名字就叫噬骨。是合欢教养出来用来折磨人的玩意儿。起初每隔十二个时辰发作一次,若不想法子解了,渐渐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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