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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为夫-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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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排,这两排,还有那边……”庞邈指给曹律看,阳光透过窗子照耀在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籍,都能看花了眼,“你说有些人,为什么喜欢取些花里胡哨,令人不明所以的名字呢?一本一本的翻来看,也许要多花费点时间了。”

  曹律握紧他伸出来的手,肌肤相贴,感受到彼此的温暖。

  “若不是不能搞出大动静,我带着禁军来查,也许能更快一些。”

  庞邈想了想,问道:“很急了吗?”他转而跪在地上,方便随时起身,“趁天黑之前,再多查一些好了。”

  曹律摇摇头,只要充分了解当地的地形,作战的部署几乎他能够很快制定出来,所以还有些空余的时间。他看到庞邈这么积极努力的找书,觉得心疼。

  庞邈看了看没有松开的手,再看曹律的脸色眼神,瞬时明白他的心思,随即展露出轻快的笑意,“从我踏进你们家的那一天起,就清楚做‘曹八少夫人’将会面对很多很多的问题,无论我现在做回了我自己也好,问题是不会改变的。但是我仍然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便是说明无论有多少风雨,我都不会怕。”

  “你说你会尽全力来保我安然无忧,那么相同的,我也会为你而尽力,这些无关乎人情或是付出回报,只因为爱,你也曾说过。”他扭动几□子,像是一只在蠕动的毛毛虫,“我这人闲不住,不想做一只贪吃懒做的蛀虫。”

  曹律笑了,“难得听你说肉麻话,我这回是知足了。”

  庞邈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知足了以后就不说了哈哈……”

  “知足了以后,人心会变得更贪婪。”

  “哦,那你贪婪吧。”庞邈爬起来,顺势拽着曹律起来,“别闲着了,我们一起找书,节省些时间。”

  两人分头行动,这一忙乎就忙到了日头西落,落在窗纸上的阳光变成了暖烘烘的橙黄色,推开窗子可以看见绚丽的晚霞堆积在天际,映着雄伟庄严的重重宫宇殿阁,说不出的华丽。

  辨认书上的字迹已经变得艰难,庞邈和曹律商量好一前一后隔开半柱香的功夫离开官署,尽管到了这个时辰,但是难免有值守的官吏没走。

  庞邈估摸好了时辰,从官署大门出来,刚转出巷口,冷不丁的瞧见颛孙晋霆竟站在路中央,一干伺候的人如众星拱月一般站在他身后,其中有一个正是那日询问过他的小内侍。

  皇长子中毒的事情发生之后,曹律立刻去见了圣上,简单的说明了一些情况,因为明面上已经有温宝林认罪,而毫无证据指向颛孙晋霆,所以为今之计,只有赶紧送走这位小公子,只等来日大计实施之时,再行报复。

  安凤郡王家的小公子不日将离开帝都,而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他被太后娘娘限制在内苑之中。

  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谁知还是给碰上了,虽然身边有人看顾,但不知这只笑面虎又会刷出什么花招。

  庞邈收起心神,上前行礼。

  颛孙晋霆耷拉着脑袋,苦兮兮的对庞邈说道:“庞校书,我过几天要走了,所以特地来和你道别。”

  “小公子如此厚爱微臣,微臣受宠若惊。”庞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离得他有三四步远,“祝愿小公子一路平安,后会有期。”其实最好是无期。

  颛孙晋霆上前几步,想虚扶起庞邈,但没想到后者已经抢先一步直起身子。这么个举动虽说无礼,可是后面有人看着,他也不好发作,只得继续一副天真状的说道:“下次庞校书一定要带我去看灯会,好不好?”

  “好。”

  颛孙晋霆的手伸进袖子里,摸索着,庞邈警惕的关注着他的动作。

  “对了,有样礼物送给庞校书。”

  随着他的手即将伸过来,庞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余晖中,一道金光极快的闪过,紧接着额孙晋霆一声惨叫。


  第110章 自讨苦吃


  晚霞是如此的美丽,但颛孙晋霆的脸色却很不美丽。

  自负的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吃到苦头的会是自己,就好像舔了舔手里锋锐的刀刃,以展示自己的勇敢无畏,却忘记那上面沾满了毒药。

  他的手原本按在一条细长的金蛇七寸之处,在与庞邈说话的时候还伸出食指挠了挠蛇头,据说这类蛇是从南疆弄到帝都贩卖的,经过驯化后,不少达官贵人喜欢当做玩物养,除非受了极度的惊吓,否则依着温顺的性子,无需担忧它攻击人。

  可就在他将蛇抛向面前的人之前,尖牙扎进皮肉里,眨眼之间肿得像冬日里挂在房檐下的腊肠,紫红替代了白皙,指尖两个细小的血洞上残留些许脓水一样的液体,看起来十分恶心。

  皇城里的宁静被杀猪似的嚎叫声打破,颛孙晋霆张牙舞爪的在地上打滚,弄得几个想上前搀扶他的随从靠近不得,急得满头是汗。肇事的金蛇不及成人小指粗,咬人后哧溜窜走,四下里已经看不到踪影。

  当局者慌乱无措,而旁观的人们却都还清醒。

  小内侍站在庞邈身边,趁安凤郡王府的那一群人没注意,拉了拉庞邈的衣袖,对他摇摇头,就让这一帮人在闹腾去。

  毒液入体,再经由这番剧烈的滚动,会使得毒素加快向四肢百骸蔓延。等太医赶到,不知救治是否来得及,就算救治及时,说不准会留下些难以痊愈的损伤。

  小内侍铁了心的要让颛孙晋霆多吃苦头,甚至是要了他的性命。

  其实庞邈原本没打算上前帮忙按住人,纵然只有十岁,但这个孩童的心思太过奸猾恶毒,日后安凤郡王起兵谋反,不知会出谋划策多少,造就多少难以预知的变数。所以他狠下了这个心,最多装装样子罢了。

  太医赶来后,疼得浑身难受的颛孙晋霆咬紧了牙关,死活吃不下暂时抑制毒素的药丸,,好几个人上前帮忙,手忙脚乱的一通折腾。

  小内侍示意可以走了,庞邈加快脚步从西侧门出皇城,沿着笔直的道路一直向前走,到了第三条小巷口,回头看了一眼,转进去,一辆马车等候在此,他掀帘子上车,曹律端坐于车厢里。

  “第三次的惨痛教训,他再也不敢为非作歹,否则只怕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曹律的手按在庞邈的膝头,皇城禁军由他掌控,自然知道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太医那里,我已经嘱咐过。”

  庞邈目光一亮,“如果太医是你信得过的人,不如请他帮忙找一找《江南地志》。除了随从,他是现下最能接近颛孙晋霆,而不被怀疑的人。”

  颛孙晋霆被送回到太后宫中的住处时,整个人已经昏死过去,无论随从如何痛哭流涕的呼唤,就是睁不开眼睛了。

  太医令亲自赶来诊治,说是要针灸逼毒,太后娘娘被请到外面等候。

  随从哭闹着要守候在小主人身边,太医令直接一句:“你吵得我头疼眼花,一会儿被你害得扎错了位置,害死了小公子,你一力承担所有罪责,给小公子陪葬的话,就留着吧。”

  随从一听,乖乖的把所有无关的人都轰出去,自己站在门口眼泪汪汪的看了又看,才狠狠心关上门。

  两个太医对视一眼,一个取针扎人,一个忙着在屋内翻找。

  “你一般把私房藏哪儿?”太医令踮着脚,扒着花瓶口向内中检查,一边随口问道。

  忙着针灸的太医一怔,笑道:“自然是床铺下面,我家老婆子哪里料到会藏在自己身下呢?您问这个做什么?”

  太医令“呵呵”一笑,回到床榻边,在床褥上细细的一摸,备用的被褥下面,一样微微凸起的东西稍稍阻挡了他的动作,他掀开褥子,拿出那本《江南地志》。

  “我就是在想,藏东西藏哪儿是最不容易被找到的。”他拍了拍书的封面,顺手一翻就翻开到一页折起的地方,“只看到惠河郡这一页?”他往后翻了翻,倒数第二章正是越州郡的,“你小心点扎针,别真给扎死了,安凤郡王饶不了咱们。”

  “要人半死不活的事,还不容易?”那太医不在意的笑了笑,转头聚精会神的扎针去了。

  太医令坐到光亮处,将书摊开,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将越州的那几页小心翼翼的撕下来,接着把残留在订线之处的纸片全都扯出来,用帕子包裹着,连带先前那几页纸一起塞进衣襟里。

  大功告成,他环顾脚边和桌上,确定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才把书放回原处。

  昏迷中的颛孙晋霆浑然不觉。

  太医令看眼穴道上的针,摆摆手,“得了,就到这一步,往后如何都是他自己闹出来的,我们走吧。”

  开了门,随从急急忙忙的问病情如何,太医令神色淡淡的,跟在他身后的太医答道:“唉,虽然逼出大部分毒液,但已经伤及脑子了,这一夜你们妥善照顾,等明日看看是否能清醒过来,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太医说得含糊,但一句“伤及脑子”,谁都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随从顾不上太后娘娘在场,鬼哭狼嚎的扑到床前,仿佛小主人已经死了。

  罗太后皱了皱眉,吩咐左右人将那随从带到跟前问话。

  “小公子一时贪玩,又听说这金蛇不伤人,才要小的给买一只回来……”随从哪里敢说小主人买蛇是为了害那校书郎的,这回只能打落的牙往肚里咽,自讨苦吃了,“谁曾想这一直乖乖的小金蛇忽然就发狂咬人了。”

  “都是你们这些人伺候不周到,究竟是畜生,当它不咬人就不咬人了?”罗太后十分心疼的揉了揉颛孙晋霆的脸蛋,“可苦了晋霆,小小年纪着了这份大罪。太医令,你们务必要全力救治小公子。”

  太医令作揖,“治病救人乃大夫的职责,请太后娘娘放心。”人救活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人自己造的孽,他可束手无策了。

  罗太后冷着脸对那呜呜咽咽的随从说道:“小公子是我们皇族子嗣,出了这等大事,必须等上奏圣上。你随我去面圣吧。”

  说到这处,随从这才想起归根究底是他把金蛇送到小公子面前,到时候怪罪下来,即使小公子有命活下来,他也没命回安凤了。

  老命休矣,随从萎顿在地。

  晚上,庞邈拿到那几页书,如获至宝一般,顺便问了颛孙晋霆的病情。

  “如果就此改邪归正就好了。”他摇摇头,注意力全扑在书上,一边那笔画下树林的线路图,“这么弯弯绕绕,难怪当地人也走不出来。这人……”他咬着笔杆子,往后几页翻了翻,“果真这么厉害?”

  曹律听他疑问,“与你上次找来的书上所描述,确实有些出入。”

  “嗯……他用词造句略显浮夸,让人觉得在自吹自擂,辨不清真假了。”庞邈微皱起眉头,又寥寥画了几笔,“人命关天,我明天继续找找,几本书对比一下,一定能找到答案。”

  曹律附身,揽住庞邈的肩膀,指着那明灭摇曳的烛光,“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再看下去伤眼睛。”

  温暖的时节还未正式到来,夜风寒凉,庞邈习惯性的往他怀里蹭了蹭,“看完这一页,我就睡!”

  “你这是赖上了。”曹律作势要抽身,“暖和吧?暖和了你就赖着继续没完没了的研究个通彻了。”

  庞邈眼疾手快,一爪子扒住曹律的腰带,眼巴巴的昂头看他,也不说话。

  曹律拿他没辙,“我陪着你继续看。一会儿我得回去,又有些伤脑筋的事等着我处理。明天午后,如果没公事,我去官署找你。”

  “好!”

  两人相视一笑,寒风敌不过这满屋的温情。

  第二天,圣上对于颛孙晋霆被蛇咬伤的一事,做出了迅速而果断的处理。先是严惩了买蛇的随从,接着周府尹带着一大帮子人走街串巷,抓捕售卖金蛇的贩子,逮到的金蛇当场乱刀砍死,然后一把火付之一炬。另外还张贴出了皇榜,凡事家中有金蛇的人,可以留着不处死,但若是出事伤人了,必将追究重责。

  圣上还将太医令调到太后宫中,全权负责医治颛孙晋霆的伤情,并且每天都抽空去亲自看望。

  这一番作为,让朝廷上下对圣上的仁爱之心一番夸赞。

  大约过了半个月,颛孙晋霆痊愈了,但脑子变得不大灵活,听人说话很吃力,话说也不利索。

  太后娘娘心疼的当亲孙子一样照顾,势必要做到让安凤郡王对此毫无怨言,就算有怨言也会被人指责没良心。

  天气暖和起来后,两架堆着各种赏赐的马车,载着颛孙晋霆和他的随从们返回安凤。


  第111章 送个牢饭


  安凤郡王府的人离开没多久,从年前扯皮到现今的卢绎和谭吉终于分出了一个胜负——在帝都城里摸爬滚打二十年的人所拥有的根基人脉,让地方官员撼动不得。谭吉渐渐招架不住,觉得自己如同妄想撼树的蚍蜉,打算收手赔些银钱混一个两方太平,但卢绎已经停不下手,往死里整似的给他扯出七八条罪名。

  谭吉获罪,蹲进大牢,隔壁住着燕王世子。

  尽管身上背负着人命,但颛孙咏致在大牢里的生活还算尽最大可能的惬意,牢房不同其他犯人,不仅宽敞干净,而且榻上被褥帐子一应俱全,角落里放着熏香的小炉子,袅袅轻烟自在随意,正中央的桌子上放着一盘没吃完的烤鸡。

  颛孙咏致翘着二郎腿,一边用草杆子剔牙,一边无聊的看着蹲在角落里欲哭无泪的谭吉。

  每天来送饭的小厮会和他说些外面事情解解闷,这个谭司马自不量力的和卢侍郎斗,他知晓七八分,眼瞅着人也被投入大牢了,嗤笑了好一会儿。

  谭吉狠狠的揶揄两句“世子不也是背着杀人的罪名待在暗无天日的大牢里混吃等死吗”外,看到颛孙咏致的脸色白了白,心满意足的缩回到角落里。

  接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各自往后的日子,心情顿时晦暗。

  只不过颛孙咏致背后有大树靠着,安慰自己官司拖上一日是一日,等哪天父王安排好了,自个儿就能出去,现在就当是先苦后甜,而且吃了苦,父王也容易原谅自己。

  如此,他的心情又好了,一顿饭吃掉一只半烤鸡。

  走道上传来脚步声,百无聊赖的他转头看过去,现在的兴趣是看来来往往各种大难临头的犯人或是愁眉苦脸的来探望的家属。

  一张英俊的面孔映入眼帘,他微微一怔。

  这人还有一个神色清冷的同伴,手里拿着篮子,一前一后跟在狱卒后面往大牢深处走去——走道的尽头,是一扇铁门,后面的牢房专门关押死囚。

  他想起来,前两天有一批经过刑部复审的囚犯路过,被丢到铁门后关着了,罪名是抢劫赈灾银,杀害朝廷官兵。

  他一乐,家属们来见最后一面了吧?要鬼哭狼嚎了。

  “诶,你这人,我瞧着真眼熟。”他凑上前去,手搭在牢门上,吊儿郎当的抖着腿,“容我想想……哎哟,不就是薛晋夷薛大少爷吗?给你家被判斩首的人送饭呐?”

  薛晋夷早先一步发现颛孙咏致,当做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颛孙咏致不乐意了,伸手正好抓住他身后的那人,“诶诶诶,咱们聊聊呗。”

  狱卒微皱起眉,这个燕王世子哪里像是坐牢的,根本就是个大爷,平日里骂骂咧咧,和狱卒或是其他来往的人拉拉扯扯,他们敢怒不敢言,谁知道这官司最后会是什么样子,都怕得罪了他。

  谭吉听见声音,茫茫然的看过来,又低下头去。

  罪责加身以能够使他脑袋不保,可千万不能在扯进劫案。

  “松手。”声音冷冷的,毫无感情。

  颛孙咏致更不打算松手了,“怎么生分成这样啦?咱们好歹有在庞家门口打过架的情谊呢。唉,不说这个了,你家人什么时候拖去砍头啊?”他的语调微扬,听起来十分欠揍。

  除了和父亲道别以外,薛晋夷不想理会任何事情。

  “你们怎么不理我呀?”颛孙咏致很不爽,自己可是多少人奉承巴结还来不及的燕王世子,主动搭讪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没想到倒反而摆谱起来。他的言语不由地越发恶毒挖苦,“可真惨,砍了脑袋血糊糊的,最后在乱坟岗上随便挖个坑,啧啧,衙役们随手将尸首和脑袋丢进去,盖上一层薄土就算完了。哪天下起大雨,泥石乱滚,可就再也找不到尸骨了,真可怜。你们要是想偷偷摸摸的挖出来选块风水宝地好好埋葬,官府还会抓了你们,唉——”

  薛晋夷终于停下脚步,紧攥起的拳头让他手心里刺骨的疼,与此同时,身后竟响起一阵痛呼。

  章牧攥住那只一直揪着他衣服不放的爪子,轻轻的一扭,只听细微的“咔哒”一声吼,刚才还幸灾乐祸的燕王世子捧着无力耷拉下来的手,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这是你自己不愿放手的。”章牧轻声说道,冷冽的目光毫无同情心可言。

  狱卒在心里高呼一声“好”,那张狗嘴里终于吐不出烦人的话了。

  章牧冷眼看了一小会儿,最后半跪在地上,扯过颛孙咏致的手,替他正骨。

  “每次都是你们揍我,我怎么就这么惨呢……”颛孙咏致揉了揉复原的手,灰溜溜的缩到床上,泪眼汪汪的看着几个人进入铁门之后。

  薛晋夷走到牢门前,看到一个灰扑扑的身影站在窗前,含糊不清的喃喃传入耳中,他轻唤几声“爹”,却不见那人有丝毫的反应。

  狱卒摇摇头,“咱们大牢里的大夫给看过,疯病没得医,你上回走了之后越发的严重,整夜整夜的不睡,絮絮叨叨的不知道说什么。”

  薛晋夷蹲下,将食盒里的菜一样一样的摆进牢房里,都是刚刚才出锅,快马加鞭送到大牢,所以现在仍冒着热气。他深吸一口气,才能正常的说话,也不知薛惟凯是否能听得清,“都是您爱吃的,快趁热吃吧。大牢里不给天天来,我下回再多做一些给您……”

  薛惟凯依旧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浑浊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铁窗外湛蓝的天空,仿佛在那里能够看到他最爱的人。

  薛晋夷又将章牧提着的篮子交给狱卒,“这里面是新衣服,请您方便的时候给我爹换上,多谢。”

  狱卒见过薛晋夷几次,暗暗感叹过,忙答应下来。

  出了大牢,薛晋夷快步走出很远,眼睛里的酸涩终于忍受不住,街市上的人和事物渐渐变得模糊,他猛地拐进一条无人的死胡同里,然后眼泪再也无法抑制。

  章牧静悄悄的走过去,看着他试图压抑的模样,抬手按在肩膀上,将人拉进怀中,轻轻的抱住,拍着后背。他不善于安慰人,所以只能用这么简单的方式。

  靠在章牧的肩头上,心里的悲伤忽然就想决堤的洪水,再也克制不住,薛晋夷痛哭出声。

  和煦的阳光落得满桌,庞邈猛地从小山似的书堆里抬起头,在一副地图上勾下最后一笔,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搁下笔伸个懒腰。

  和曹律一起在藏书楼里翻找出一二十本书籍,经过收集和分析,他终于绘制出两份可行性最高的地图,但这两份之中到底哪一张能走出那片山林需要有人涉险走一趟。另外,江南一带其他郡县的地志也都了如指掌,他本就对这些极感兴趣,所以记下来格外顺利。

  他转头望着庭院里快要冒出绿芽的枝藤。

  据说颛孙晋霆回到王府后,安凤郡王对此震怒非常,无奈当今圣上做得仁义尽致,他那满腔的怨言根本无处可诉,一门心思的扑到造反的事业上。

  颛孙晋霆一门心思的折腾别人,最后倒刺激的自己父亲坚定造反的心。事情再传到燕王耳中,这一出局总算能走起来。

  想到这里,庞邈迅速地整理好桌上乱糟糟的一堆纸,按着郡县和先后顺序放好,兴冲冲的去找曹律安排在庞家的侍卫,将东西都转交过去。

  时辰尚早,他又取了银钱出门,前往附近的金宝楼。

  他刚领了月俸,官职虽小,但好在如今天下太平、四海富庶,朝廷发放的月俸不低。他寻思着母亲的生辰将至,准备订一桌酒席。前天曹律难得来一趟,他们一起商量过礼物。

  拐进金宝楼,店里叫张四的伙计上来热情的打招呼,因为他们家以前操办酒席都在这里,所以和店里的掌柜小二都熟识。

  庞邈正准备和张四去后院谈论酒席的事情,冷不丁的瞧见燕王门下第一走狗卢绎蔫蔫的和另一个人进来,他忙拽着张四躲到楼梯下面。

  脚踩在木质的楼梯上,“吱吱”作响,庞邈对张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听见头顶上面的人在说话。

  “听说这家店要被曹六爷买下来了?”

  说话的声音陌生,但接话的人是卢绎,“关我什么事儿?”

  “您不知道?”那人又说道:“咱们皇城东边这一带衙门的午饭,就是这家店送的。帝都里数一数二的实惠大酒楼,做的饭菜又好吃,朝廷自然选这家。曹六爷这辈子只能在做生意上摸爬滚打,哪能不想着把生意做大呀?自然想插手这份好买卖,在皇城里头混脸熟。不过嘛,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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