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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一权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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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了。难不成那一顿棍棒,反倒将高展明打得通晓世事了?
高展明见高天文起疑,忙给自己搭了个台阶往下,自嘲道:“堂兄,我这月余呆在家中,想了不少事。我如今年纪也不算小了,奴才们管我叫一声主子,我便该有个做主子的气度,若不然,岂不是叫人看了笑话去?总之,从前愚弟行事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堂兄海涵。”
高天文没料到高展明竟会说这些话,惊骇地连连摆手,反倒一时不知怎么往下接了:“没有,没有。”
高天文其实很怜惜自己这位堂弟。他也知道高展明性子古怪,可毕竟高展明身世坎坷,难免怨天尤人,也是理该的。再则高展明外表清明俊秀,风姿安详文雅,又写的一首好诗词,是极有才华的。这般人品,如何不招人怜惜?他原还担心高展明会因为高华崇的事迁怒于自己,从此变得更加孤高冷傲,连自己也不理睬,没想到他的态度竟这般谦和,简直叫人喜出望外了!
高天文嗫嚅道:“你这样,真叫我不知如何自处了。先前那件事,我也知你是冤枉的,我和宗正求过情,只是……你也知道……我实在无能为力。”
高展明心中咯噔一声。果然高天文也这样说,看来自己亵渎韩白月一事,当真是冤枉的了。只是头一个月高展明待在家中,身边没有知情人。引鹤毕竟只是个侍读,学堂中的事情他并不清楚,只知道宗正当众宣布了高展明的污秽罪行,命人打了他三十板子,还停了他的课。从前的高展明又是个有事只憋在自己心中的人,才会把自己憋出病来。引鹤听了宗正的宣判,却没听到自家主子的辩解,所以信以为真。高展明又是从他嘴里套出来的话,更是对当日的事情全不清楚。
看来高天文是知道事情原委的。高展明本欲向他问个究竟,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了,高天文短短一句话,已把能说的都说了。连他都说高展明冤枉,那高展明就一定冤枉。他又说他无能为力,那就说明高展明得罪的是一位比他大的主。高天文可是参宁侯家的嫡长孙,这些子弟中比他更位高权重的,那就只有安国公府家的这位二少爷高华崇了。
高天文的话印证了高展明的猜测,他感激地对这位堂兄抱拳道:“无论如何,堂哥,多谢你。”
高天文道:“你还谢我……你这一场大病,果真把性子全改了。”
高展明笑着打趣道:“改得好了,还是改得不好了?”
高天文感慨道:“自然是好的。我从前多番规劝你,少自矜些,你却不听。你若早这样,能避去多少风头?”
高展明道:“既是好的,那便好了。”他挽着高天文向餐堂走,边走边压低了声儿道:“堂哥,愚弟知道自己从前得罪了不少人,他们都等着拿捏愚弟的错处,好看笑话。愚弟自知脾性古怪,在这学堂中没什么知心的人,只因堂哥心善,怜悯愚弟,还肯给愚弟几个好脸色看。只望堂兄日后肯不吝指点,直言愚弟的错处,愚弟定会改正。”
高展明说完这些,不闻高天文的回应,侧头望去,只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不由怪道:“怎了?”
高天文愣愣道:“你从前不会说这样的话。”
高展明道:“是。只是此番吃了大亏,终究……”说到这里,不再说下去,只是叹了口气。
高天文握紧了他的手,道:“你既这样说了,我被你尊一声堂哥,日后能照料你的地方,我自当尽心。”
高展明笑道:“多谢。”
高天文望着高展明的笑颜,几乎痴了。自己这位堂弟如今能有这样的变化,他简直感动极了。从前的高展明,根本不会对任何人说自己的心事,别说是心事,便是日常的话也懒怠与人交谈。高天文曾偷偷读过他的诗作文章,才对他的心事有些微了解。如今他肯撇开笔墨,对人敞开心扉,哪怕没有自己的帮衬,凭他的人品,以后的处境想必也会比从前好许多。
两人到了餐堂,寻了空位入座,便有小厮送上饭食茶水来。
这是高展明重生后第一回在宗学中用膳,待膳食呈上,他定睛一看,不由咋舌。不过一顿普通的午膳,食盒中竟有水晶肴肉、火腿鲜笋、肉糜夹藕,还有一道油爆虾,共四道菜,做工精致更是不论。饭食是玉田碧粳米做的,还有一碗银耳汤。想当初他在民间时,也是富商之家,这样精致的菜肴,只有招待贵客时才会上,而玉田碧粳米更是贡米,日常哪有这般口福?
这宗学中所有弟子的日常用度都是安国公出资,可见高氏一族何等穷极奢华!
高展明正待一饱口福,餐堂另一隅突然哄闹起来,原是几个先到的子弟已用完了膳,正在玩闹。
大约有人说了几句玩笑话,得罪了谁,又不知是谁起的头,几名弟子竟然在餐堂中互相丢掷东西打闹。
高展明夹起一筷火腿,还未送到口中,突然斜里飞来一个文玩核桃,正砸中高展明的汤碗,碗中的汤当即泼洒了高展明一身,他筷中的肴肉也因受惊而掉在身上,印出好大一筷油渍。
有人惊呼出声,但更多人拍手哄笑,一副幸灾乐祸的姿态。
高展明低头看了眼飞来的物事。乖乖,好一个掌珠,这等玲珑剔透,光亮如鉴,单一个就能卖到好几十两银子,若是能凑成一对,少说五六百两银子都止不住。这等宝贝,这些贵胄子弟竟然拿来丢人?真真纨绔!
坐在一旁的高天文已面有愠色,正欲起身去教训那几个顽皮的子弟,高展明却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道:“堂哥,让我自己来吧。”
高天文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又坐了下去。
高华崇就坐在不远处,冷眼打量着高展明的反应。若是从前,高展明定然早已冷着脸丢下筷子走了,可如今,他竟然连愠色也无?真是奇了怪了。
高展明捡起那核桃,找到罪魁祸首,走了过去。周围子弟们起哄的更厉害,摩拳擦掌要看好戏。
不曾想,高展明只是平静地将核桃递还给罪魁祸首,温和道:“你的东西,还你。”
那罪魁祸首无意砸了人,本有几分愧疚,没想到砸到的人是高展明,他心中的情绪便复杂了。高展明在这个学堂中的身份十分特殊,由高华崇带头,人人都以欺压他、戏耍他为乐,此番虽是自己不对,可若是自己向高展明道歉,反倒失了自己的身份。然他没想到高展明非但不恼怒,还是这样温和的态度,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讪讪接过那掌珠。
高展明依旧看着那人,那人面上一臊,小声道:“对不……呃!”道歉的话甫出口,就被坐在一旁的任岱武狠狠踩了一脚,把话头截住了。
任岱武站了起来,嚣张对高展明道:“便是砸了你又如何?”
高展明看了他一眼,对他明显寻衅的行为视而不见,转向他掌珠的主人道:“餐堂并非玩闹之所,下回还请小心些。”
那人还没开口,任岱武道:“我们偏爱在餐堂玩闹,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吗!”
高展明微微一笑,道:“任兄爱做什么样的人,愚弟自然是管不着的。别说是丢一两个核桃,假若任兄喜欢杀烧抢掠,为非作歹,与那流氓盗寇同流合污,愚弟也一样管不着。”他原本并不想惹是生非,可如今被人这样嚣张地欺到头上,若不能还其颜色,只怕以后别人更以为他是可以随意揉搓的面团。
“你!”任岱武撩起袖子欲发作。
高展明道:“任兄生气了?愚弟原本以为,任兄为人随性自流,放浪不羁,连规矩都不在意,就更不会在意他人——譬如愚弟所说的话,因此愚弟十分仰慕任兄的气度和潇洒。可是任兄如此轻易就动怒,难道是愚弟弄错了?”
高展明这一番明捧实贬的话,说的任岱武脸上一阵红一阵黑。他若是生气,倒成了他没有气度。他性子急,平日不爱读书,口才上自然是辩不过高展明的。此时餐堂已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就连高华崇都看着他们。他素来爱在高华崇面前表现以博取高华崇的青睐,若是此时败给高展明,他岂不要成为全学堂的笑柄?高华崇以后又怎还会重用他?
任岱武不管不顾,猛地挥起拳头,恨不得将高展明这张犀利的嘴给打烂。
就在此时,高天文箭步上前架住了任岱武的拳头,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嬉笑打闹都算了,你竟还想动手吗?少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任岱武毕竟不敢得罪高天文,恼恨极了,只得不情不愿地收回拳头。
高天文轻轻推了高展明一把,解围道:“你衣服弄污了,先回去换一身吧。”
高展明也知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颇有风度地一拱手,道歉道:“抱歉,方才是我言重了,我不了解任兄为人,却妄加评论,还请任兄宽恕我的失礼之处。”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任岱武也快步离开餐堂,路过高展明身边的时候,他恶狠狠剜了高展明一眼,低声道:“你别以为找到了靠山,就可以得意。你等着吧,以后的日子,有你好受!”
高展明不禁失笑。若不是任岱武先挑衅于他,他又怎会予以还击?看来从前的高展明当真是被人欺压的十分凄惨。只可惜,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会忍声吞气的主。若是谁敢肆意欺凌他,他必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
高展明和任岱武走后,韩白月不快地用胳膊轻轻顶了下高华崇,道:“二爷,人已走了。”
高华崇这才收回自己方才粘着在那人身上的目光,冷哼一声。
韩白月冷笑道:“我倒是没想到,高展明那家伙被二爷抛弃之后,那么快又搭上了高子辉这根高枝。贱人生的东西,果然也是贱人。他吃了那个教训,不知道收敛,竟然还敢回学堂来碍二爷的眼,方才更是当众挑衅岱武,看来他是没将二爷放在眼里了。”
高华崇目光阴沉地斜睨了韩白月一眼。韩白月有些畏惧地缩了缩脖子,不甘心道:“我难道说错了么?先前是二爷念着旧情对他手软,只打了他一顿就将他放过了。若是听我的,请宗正直接将他逐出宗学去,他怎么还敢来跟二爷的人过不去?”
高华崇不屑道:“任岱武天生是个蠢货,一句话不会说,只知道逞凶斗狠。这种人,我不需要。”
韩白月恼恨地咬了咬嘴唇,道:“二爷难道对他心软了?高展明那种人,二爷不狠一些,彻底死了他那条贼心,他定然还会再来纠缠的。”
高华崇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竟然轮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
韩白月不情不愿地噤声。
高华崇的态度让韩白月又嫉又恨,只把碗中的米饭当成了高展明,恶狠狠地用筷子戳了几下。然而有一点让韩白月有些不解。从前的高展明是不会与人理论的,更不会主动与人和解,他骄傲到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愿说,因此韩白月才能如此成功地将他抹的像炭一般黑。可是高展明此番回来,像是转了性子一般,竟开始笼络身边人了。
突然一计浮上韩白月的心头,让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高展明不是想改变吗?那就让他改,看他究竟能改成什么模样!
第三章 韩白月冷笑:“辜负别人,不正是君亮兄的拿手好戏吗?”
晚上一天的课业结束,宗学中的子弟们纷纷回屋。他们都住在学堂的宿舍中,吃穿用度都用国公府出资,每逢节日这些子弟们才会回家。
宿舍在学堂的东面,因为子弟众多,为了安置这些子弟们,安国公特意辟了一处园子供他们居住。园中种竹养鹤,安国公便为那园子起名“鹤竹园”。鹤竹园极大,园中曲径幽深,翠竹林立,更有水榭亭台,是极风雅的地方。学子们的住处被园中景致划分为几块,按照学子的身份分配住处,高家的嫡系子弟被分在一处,其余则按照父母的官职爵位大小安排。
几名子弟走在秋黄道上,过了秋黄道,就是他们的住处。这几人非高家子弟,但都是高家姑表、姨表的亲戚,又家中父辈官职相近,因此他们的住处都被安置在红梅苑中,这几人的关系也十分亲近。其中就有任岱武和先前用掌珠砸到高展明的蔡雅。
蔡雅对任岱武道:“岱武,你今日也未免太冲动了,我们砸到了高展明,原本就是我们的不是,不搭理他也就是了,你何故又去招惹他?”
任岱武不屑道:“招惹他又如何,难道你还怕他吗?”
蔡雅低声道:“并非怕他……可他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嫡亲侄儿,是高华崇和高天文的从弟啊。”
任岱武道:“那又如何?你难道不见高子辉是如何待他的?子辉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宗正把高展明赶回家的时候,高天文不也没敢帮他说话吗?高家嫡系一支里,他是唯一没有爵位可袭的,比你我都不如。出了宗学,他就什么也不是,靠着他的姓氏骗口饱饭吃就不错了,怕是连官都当不了。难不成他还能去参加科举,考个状元吗?”
蔡雅叹了口气:“那倒也是。其实他也挺可怜的。他爹和安国公、参宁侯、西宁侯明明是同胞兄弟,太后的四个嫡兄弟都封了侯,安国公因为军功还封了国公,只有高展明他爹死的太早,没赶上封爵。”
一旁的另一名子弟道:“那能怪谁?还不是怪他自己。我听说当初他娘请了个高人给他算过一卦,说他是个命硬克人的,这不他一出生就把他爹给克死了。我娘送我来宗学之前就叮嘱我,千万离他远一些,他可是个天煞孤星,谁挨着他,就准没好事。”说话间捅了捅任岱武,“哎,你也别总跟他过不去,万一他一生气,把你也给克了怎么办?”
一群人都哄笑起来。
又有一人道:“他可是真的惨呐,我听人说,他娘已经把当年先皇赏给他们家的田地铺子都卖的差不多了,就差要卖嫁妆过日子了。”
蔡雅惊讶道:“怎会这般?他怎么也是高家嫡系啊。”
那人道:“怎么不会?他们家没有爵位,没有封邑,无禄可食,这些年都靠着太后和安国公接济。他娘是武安侯家的小姐,是个败家的,根本不会操持家业,又要像高家其他几家人家一样过日子,屋里烧的蜡烛都要用龙涎香制的,衣服上的金线要拿真金绞的,多少年只出不进,所以早把他们那点家底掏空了。我表兄去年买下了他家几处别院铺子,我才知道这些事。”
蔡雅道:“那也太惨了。”
一人道:“怪不得咱们办的宴席,他总是不肯参加,我还当他是孤高冷僻,原来他是个穷鬼啊!”
任岱武冷笑道:“何止是穷。前些年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二爷出资替他置办的,如今二爷玩腻了他,他可就什么也不是了。他还孤傲个屁!真以为他姓高就了不起了?”
蔡雅道:“可他毕竟还是高家的嫡系出身,太后和安国公总不会置他们母子不顾吧。”
先前那人道:“管也管不了多少,每年给他们些抚恤的资金,都是公中直接拨款过去的,做做钱帛上的面子而已。太后在宫里,安国公要处理朝政大事,其他几位侯爷常年不在京城里,谁有空关怀体恤他们母子死活?高家子孙那么多,嫡系里与他同辈的也有几十个,只怕国公侯爷们未必还记得有这么一位侄子呢!他们母子如今过的可比高家旁系的几户人家都不如,什么嫡系,也只不过说出去好听而已。”
一人笑道:“话到这份上,我也不怕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实话,姓高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跟当今太后一个姓吗?我早就看他们不痛快了,仗着是太后本家,这些年可没少骑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吧?其实没了靠山,还不是各个都得落到高展明那样的地步?我跟高展明虽没什么仇,不过看他倒霉,我这心里着实快活,哈哈。”
蔡雅连忙捂住他的嘴,比了个手势:“嘘,轻声点,让高家的人听见了,咱们可就完了!”
说曹操,曹操到,就在这时候,高展明从一旁的曲径中走了出来。
那几名背后议论人的子弟立时噤了声,有人心虚地转开视线,聪明的则立刻扯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来。而任岱武只是傲慢地瞪了高展明一眼,仿佛方才的话就算让他听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高展明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他们方才的议论,微笑着对几人打了招呼,便与他们擦身而过。
待那几名子弟走远,他不由叹了口气。
其实方才那些人说的话,他听到了不少。这鹤竹园占地数百顷,又曲径幽深,他虽先前已打听了自己的住处在哪里,可一个不留神就走岔了路,到了这里。方才他在林中小憩,远远就听到了那些子弟的谈话,直到那些人走近了他才不得不出来。听了他们的谈话,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份在这宗学之中究竟有多么尴尬。
他的出身明明是极高的,和高华崇高天文他们不相上下,只因幼年失怙,竟落魄到这般田地。这也都罢了。就因为他出身高,却没有靠山,徒遭了许多人白眼,那些人不敢对风头正健的高家子弟稍有忤逆,便将满腔嫉恨的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而其他高家嫡系子弟又嫌他穷酸,对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这般窘境,纵是有高家这道护身符贴在身上,又能救他几分?他总听人说那位真正的高展明是如何清高倨傲,可如今对他也有了些感同身受的怜悯:只怕他分明活的小心卑微,却不得不假装高傲坚强,才能令人对他有所忌惮,不敢肆意侮辱吧!
高展明好容易找到了自己所住的香兰苑,走了回去。他的住处就在高天文、高华崇左近。
高展明刚进屋没多久,外边突然有人敲门。他走出去开门,只见高天文站在门外。
高天文手里捧着一个食盒,道:“君亮,我差人做了些你爱吃的桂花酥,送来给你尝尝。”
高展明正欲道谢,却见高华崇搂着韩白月从曲径那头走了过来。高展明看见韩白月,不由一怔:韩白月并不是高家嫡系的子弟,按理说,他的住处不该在这一片才是。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高华崇和韩白月的关系已是大白天下,这学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华崇出入哪里都带着他。
高华崇见高天文与高展明站在门口,冷笑道:“子艺堂兄和君亮堂弟当真兄弟情深,白天在学堂里说了一天的话,到此时还难舍难分。”
高天文道:“我请人做了些桂花酥,拿来想请君亮吃。子辉和玉桂要一起尝点吗?”
韩白月道:“不必了,子艺兄为君亮备下的一片心意,我们怎敢染指?怕只怕君亮也不肯赏这个光,那才叫子艺兄伤心了。”
高展明不解道:“我为何不肯?”
韩白月冷笑:“辜负别人,不正是君亮兄的拿手好戏吗?”
高展明一怔,不知他此话从何而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接。
高天文无奈道:“玉桂,你这又是何必?都是亲戚兄弟,往日的恩怨,过去便过去了,何故还要这样夹枪带棒地说话?”
韩白月挑眉,面带笑意,眼神却十分不屑:“子艺兄说的是,过去的恩怨都过去了,君亮既然已向我们赔了不是,我也只能不计前嫌——我若敢有所计较,岂不是也要被君亮当着众人的面数落一番,说我与那为非作歹的流氓盗寇同流合污?这样的罪责我可承担不起。”
高展明听了此话,非但不恼,反而笑道:“不知愚弟在玉桂兄心中是否也是龙章凤姿,惊才绝艳?”
韩白月一愣,明显露出了鄙夷的神情,鼻孔朝天地嗤笑高展明的不自量力。
高展明在府中养伤的时候,曾向引鹤打听过宗学中的人事。韩白月和高展明的事情,他也是那时候探听得知的。他还听说,韩白月曾做过一件十分有名的事。一年前教授曾布下一桩功课,让学中子弟挑选一篇自认为近百年来最好的文章加以解析。大多数的子弟都选了前朝儒士的文章,也有不少人选了当朝大学士苏瑅的文章,还有那有心的,选出安国公或其他高氏前辈的文章溜须拍马。而最令人吃惊的是,韩白月竟然选了一篇高华崇十四岁时所作的文论说是前后三百年无可超越的文章,并夸赞高华崇为人龙章凤姿,惊才绝艳。这个马屁简直拍到了天上,事后虽然没人敢当面打趣韩白月和高华崇,但是私下里却当作笑话传了好几个月,闹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引鹤虽然不曾听高展明谈论过此事,却从别家少爷的陪读小厮那里听来了这个笑话。
高展明笑道:“愚弟亦有自知之明,我不过一介庸俗之人,怎敢称什么龙章凤姿?子辉堂哥文采过人,在玉桂兄眼中自然是惊才绝艳,我又怎敢与之相提并论?同样,今日有人对愚弟出言不逊,愚弟才回言讽刺。玉桂兄和那人又怎会是一丘之貉?玉桂兄说了这样的话,并非批评愚弟,而是在自贬啊。”
高天文对高展明投以赞许的目光,而高华崇则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时不时皱一下眉头。
韩白月被他反将一军,也只恼了片刻,旋即又笑了起来:“你病了这几个月,口齿倒是伶俐了不少。罢了,我不与你逞这些口舌之快,我正好是有正事要寻你的。”
高展明不由奇道:“什么正事?愿闻其详。”
韩白月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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