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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常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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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交出来罢。”一把清冷的声音在石室之中响起,却不见人。
陆晋贤和苏青竹神色一凛,与这石室相连的只有这一条通道,那么这个声音的来源必定在他们身后了,两人一转头,便见一张破碎不堪的脸出现在眼前。
“陆大人,别来无恙。”那人正是武安,却也不是武安,那人把撕了一半的□□摘下,露出一张清风朗月,俊逸风流的脸来,他仍穿着武安那一身铅灰色粗麻布衣,却盖不住不凡气度威严,与方才判若两人。
陆晋贤几人见已经暴露,索性便走了出来,与那后来之人一起步入石室之中。
“我乃玄武宗座下弟子李开,你是何人?”李开自恃武功不弱,又熟知血灵圣教的规制,因而并不十分惧怕来人,以为搬出魔教教徒的身份,对方便会忌惮。
青年淡淡一笑,满含讥诮:“玄武宗算什么东西,阮迪笙这条丧家之犬,早就叛出血灵圣教了,还来凑什么热闹。”说话间纵身往血池中间掠去,身轻如燕,羽翼潇洒,“我是什么人,你还不配知道。”
原来李开竟是魔教余孽,怪不得对此地的地形和机关布阵如此熟悉,但看这青年谈及魔教门人的时候言语熟稔,大约也和魔教脱不了干系。
李开见来人气焰嚣张,丝毫不惧玄武宗的名声,便先下手为强提剑欲刺,却只觉眼前白光闪动,看不清动作,周身真气威压如潮水一般涌来,动弹不得,几招之内已被青年制住,单手厄住喉咙提了起来,李开自知遇了高人,拼命求饶:“这位大侠,你看这棺材里空无一物,我实在也不知道那物在何处,求大侠饶我一命,我李开愿意为大侠做牛做马。”
青年双眼微眯,唇齿间迸发出一声冷笑:“你不知道?那便去死吧。”
李开直觉喉间的手似铁箍一般无论如何挣扎也是逃脱不开,空有一声武功完全被压制住无法动弹,一张五大三粗的脸憋得通红,只能一句接一句地求饶,最后病急乱投医,指着苏陆三人道:“这些人此前不知去了何处,东西、东西可能在他们那里……里!”话还未说完,手却渐渐垂了下来,显然已经断了气。
青年手指松开,微笑地看着一脸骇然的三人,李开的尸体像一团破布跌落在地上。
“陆大人,怎么不跑?”
陆晋贤岿然不动,目光坦然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不像某些人为了蝇头微利连亲弟弟都可以下毒手,我为何要跑?更何况兄台武功高强,你若是想杀我,跑也没有用,更不需要跑了。”
青年对陆晋贤微微颔首:“在下陈凌越,对陆大人的品行才能十分仰慕,以后尚有要倚仗大人的地方。”青年自报家门,显然是为了表现自身的诚意,但此人行事诡谲难测,陆晋贤自然不会轻信于他。
青年又将目光转向一脸看好戏表情的苏青竹:“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武安了吧?”
苏青竹一脸茫然,无辜道:“阁下易容术如此高明,我这肉眼凡胎怎能看穿,我也是刚刚才知晓,惭愧惭愧。”说是这么说,可是哪里有半分惭愧的意思。
陈凌越朗朗一笑,此人面目清俊,仪表堂堂,单从外表看起来就像是恣意洒脱的江湖侠士,然而从他出手就要置李开于死地的举止看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别说不会武功的苏青竹,就是再加上一个陆晋贤和王卉,恐怕也不能与之相敌。
“陆大人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女人嘛,我也不屑杀,至于你嘛。”陈凌越饶有兴味地看向苏青竹,“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怎么,你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陆晋贤闻言挪了挪脚步,挡在苏青竹面前,他功夫一般,但拖上一拖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青竹皱了皱眉,将陆晋贤推至一旁,道:“陆大人,我与你非亲非故,何必护着我,我也不想平白累你,你自己想办法走便是。”又转而对那青年道,“阁下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又不说是什么东西,我怎知你要的是什么,你若不信我没有拿,那就自己来搜一搜身罢。”说完双手伸开,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陈凌越身形未动,却仿佛听到什么声响,神色突然一变:“今日在下尚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请陆大人喝酒。”说罢足间一掠,似鸿雁一般飞出几丈之外,瞬间便消失在错综复杂的暗道之中。
苏青竹脸色也难看起来,急忙拉住陆晋贤往外走,想是刚才的动静惊动了守陵人,连陈凌越都不敢和他们硬碰硬,光凭他们三人,再不赶紧逃跑便要做这地下亡魂了,只是去路错综复杂,也不知该往哪里逃去,而陆晋贤目标明确,径直走到外面祭坛,欲砍断那些缠着小椿的无情草,只是那无情草虽斩断容易,但一斩之后立马又生出来,将小椿的皮肤上又勒出几道血痕,王卉本欲帮忙,看到此情此情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快走吧,你已经自顾不暇了,何必再添一个累赘。”
陆晋贤驻足而已,背对着苏青竹道:“苏兄你快自行逃命便是,小椿还未死,他于我情同手足,我必然要想办法救他,即便是他死了,我也要带着他的尸身一起走。”
苏青竹看着他将无情草一遍遍徒劳无功地斩断,守陵人不消片刻就会赶来,对方却似浑然不觉。
苏青竹摇摇头,终是停下了离去的脚步。
只见苏青竹去而复返,拿过陆晋贤手里的剑,却是朝自己的手臂抹去,顷刻间,锋利的剑刃在他细痩的胳臂上滑出一道血痕,只见他举高手臂,任鲜血低落在千丝万缕的无情草上,不消片刻,那草丝便委顿松散起来,无力束缚住闭目不醒的小椿,陆晋贤将小椿背起,时间分外紧迫,也只能将刚才看到的这一幕的满腔疑惑暂且不提。
苏青竹走在前面道:“陆大人,今日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带你们主仆二人出去,往后也不希望能得什么答谢,只希望陆大人什么都不要问,咱们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如何?”虽说是谈条件,但是不待陆晋贤答应,苏青竹已经举步往外走了。
陆晋贤看着那人在前面的细痩影子,知道即便自己不答应,对方也不会弃自己于不顾,就如同最初遇见他的模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是那一双澄澈的眼睛,日月光华,氤氲流转,像是有种荡涤人心的力量,令人无端端就想要将信任托付。
苏青竹带着主仆二人和王卉七弯八扭,终于灰头土脸地从乙女山的另一侧山脚逃出了地宫,陆晋贤体力尚可,只是因为背着小椿,稍显不济,苏青竹就不一样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如牛一般喘着粗气,一副精疲力竭再也站不起来的样子,王卉也有些狼狈。
见苏青竹躺着不动,陆晋贤便在他身边站着,似乎非要待他歇完再走。
苏青竹本以为说了刚才那番话,陆县令现在应当开口告辞才对,却不想对方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副不等自己一起走就不罢休的模样:“我说陆大人,刚才我也说过了,咱们就此别过吧,小椿这副模样维持不了多久,你快带他去看大夫要紧。”
“青竹,跟我回去吧,你还做青昌县的主簿。”
这陆大人莫非听不懂人话?
“新来的厨子那一盘红酥手做得十里飘香,可口万分。”
咕噜噜……
苏青竹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开山凿石
陆县令背着小椿回到府上已是深夜,王卉自然回了家,下人见陆大人无恙归来,都是一副欣喜的样子,顾不得问起为何六人成行却只回来两个,又添了一个江湖骗子苏青竹,只称道陆大人果然吉星高照,破了乙女山有去无回的传闻。
陆晋贤找来大夫查看小椿的境况,大夫换了几拨,不是自叹学艺不精便是声称药石罔效,急得陆县令一个头两个大。
他派人搜寻了血灵圣教的诸多传闻,只知道这血灵圣教当年为祸江湖,下分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宗,被正道讨~伐之后,魔教元气大伤,余下的四宗部众也都分崩离析,不在江湖上走动,人皆以为血灵圣教已经是过去式了,想不到如今又发现魔教余孽的行踪。血灵圣教有一阵法名为“血祭”阵,采活人之血,温养尸身,便能使尸身永久不腐,历代教主及宗长皆以此法驻身后之颜,那日空棺之中理当摆放的便是朱雀宗宗主黎姝的尸身,只是不知道为何棺中空无一物,若不是故意摆放的疑棺,便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魔教善用毒物,这情丝缠毒性虽不是最烈,却最是容易着道,沾体即入,即便是武林高手,若是没有提前防范,也是无力抵挡。一旦被情丝缠侵入体内,当即便会神经麻痹动弹不得,与活死人无异,只能任人宰割,若是放任不管,七天后毒入骨髓,也是回天乏术。
而此时厅堂里的苏青竹吃完了一整盘猪蹄,正意犹未尽地砸吧着油腻的嘴,歪倒在椅子上揉着肚皮,见陆县令在对面坐下,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
“我问你,那日我们几人深入地宫,应当都中了情丝缠,可为何我们三人能够全身而退?”
苏青竹摇摇头,愁眉苦脸:“陆大人说好不问。”
“我并未答应,何况那处地宫中的情形,你为何知道得那样清楚,若不是魔教余党,你又是什么人?”
苏青竹只好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也怕陆大人不信,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血中百毒不侵,像情丝缠之类的毒物更不会近身,此前我滴血救人,也是这个道理,至于我对那地宫之中布局清楚,也只是因为以前曾随前任县令走过一遭,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了,前县令却还是被杀了,想来也是魔教中人以为他从地宫带走了什么东西。倒是陆大人和卉姐姐为何也没有中情丝缠,我却深感意外。”
苏青竹警惕地看了一眼陆晋贤:“陆大人不会想让我与小椿换血吧?我那日已经失血过多了,头晕得厉害,吃再多猪蹄一时半会儿也补不回来。”说罢作出一副病西施状。
陆晋贤暗觉好笑,思忖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玦,通体莹润剔透,内部可见血丝脉络一般一束束殷~红纹理缠绕,这血丝并非杂乱无章,而是规律对称,呈云纹花瓣状,血玉本身已是难得,这样纹理奇特的天然血玉更是血玉中有价无市的珍品,传闻天然血玉可消灾抵难,但天然血玉世所罕见,昔年传闻中帝王诸侯所得血玉事实上多为伪造,待人下葬之时将玉石塞入人口,死人咽喉处血管密布,死血便逐渐浸透,千年之后,血入玉心,血玉便成,更有甚者,因死人血气不活,便令活人生生吞玉噎死,为衔玉之器,以此血玉献给王公贵族,以为吉兆,殊不知以此等方法养出来的玉怨气极重,佩戴在身上不吉反凶,得到血玉的多半无端殒命,更有甚者王朝覆灭。
这块血玉能否消灾不得而知,却似乎能让寻常毒虫不得近身,如此看来倒极有可能是真的,苏青竹眼前一亮,伸出两指在玉玦上摩挲一番道:“约莫正是此物起了效果,血玉虽不能克体内之毒,却可以将情丝缠祛除体外,届时再辅以药草解毒,必定事半功倍,不知陆大人从何处得来这世间异宝?”
陆晋贤也不隐瞒道:“我自京城出发来到此地前夕,圣上暗中召我入宫,将此物赐予我,说可作防身之用,我不知此物竟然如此贵重。”但倘若此玉真的能救小椿,终也是万幸之至。
“皇上赐你的?”苏青竹有些诧异。
“皇上宅心仁厚,空有一腔治国韬略,可惜七王爷只手遮天,朝堂上下俱是他的人马,无不看着他的脸色行~事,朝臣乌烟瘴气,贪污腐败,更苦了黎明百姓。”陆晋贤心中愤懑,“我不过不肯趋炎附势于他,便被派官至此。”
苏青竹一一听了,却是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皇上既然对陆大人青睐有加,不日便会召大人回京任职,大人并非池中之物,静待机遇便是。”
陆晋贤想了想道:“这乙女山上恐怕还有魔教欲孽活动,我得将此事禀报皇上,不能让魔教余党逍遥法外。”
苏青竹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大人或许不知道,朱雀宫里的守陵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为何?”
“大人可听说过朱雀印与鬼面骑?”
若说时过境迁,血灵圣教的恐怖或许已被人遗忘,大名鼎鼎的嗜血劲旅鬼面骑却仍然是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噩梦。
见陆晋贤并未质疑,想来也是有所耳闻,苏青竹便继续道:“魔教被灭,朱雀宗当年也未能幸免于难,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当年大战之中,鬼面骑并没有出战。鬼面骑并不隶属血灵圣教,只听从朱雀印的调配,在乙女山上的守陵人,可能就是鬼面骑中的人。”
陆晋贤略一沉思:“我明白了,我们摊上了一件麻烦事。”
苏青竹点头:“正是,所以我早劝大人明哲保身了。”
陆晋贤却摇扇一笑,毫无紧张之色:“无妨,我生平最爱麻烦。”
苏青竹瞧他面不改色的样子,不免有一丝触动,曾几何时,他也觉得大丈夫当如是无畏无惧,昂首于天地间,只是大多数人,都在现实面前成了不得不折腰的庸人。
陆晋贤却是话锋一转:“我原先觉得青昌县土地贫瘠,乃不毛之地,此番乙女山一探倒是有意外之得。”
“什么意外之得?”
陆晋贤微微一笑,顿如玉树银花璀璨夺目:“此地有矿。”
苏青竹倒还没什么反应,在一旁奉茶的下人一听当即惊喜不已,忙问是何矿石。
陆晋贤抿了一口普洱,便将地宫壁上的发现娓娓道来,须知乙女山朱雀宫的壁上所镶嵌的夜明珠虽为人工所嵌,但那桃花□□的晶石却是原本便在山石基里的,被人工挖凿岩洞之时偶然露出了玛瑙的切面,当时夜明珠照得四周亮如白昼,便看清那粉玛瑙成色极为纯净通透,附近山脉连绵,怕都是一样的矿石,山上既然不能耕种,那么开山采石自然也是一条绝佳的出路。
两日后,拜血玉温养加上药石的功效,小椿果真醒转,虽余毒未清,却也没什么大碍,此前失踪人口皆在乙女山惨死,陆县令对外称是中了山中密布的机关,下令封了山,此案就算了结了,那些人失踪了这么久,家人早已经不抱希望,听说人已经归西了,也只能痛哭一番,对着乙女山的方面点香遥拜,烧些纸钱。
陆晋贤将地宫中苏青竹相救之事一一向小椿说了,小椿心里虽然依旧对此人充满怀疑,但也知道受了人家恩惠,别别扭扭地朝他道谢,但这两人怕是生来不对盘,客客气气了几日,小椿见他怎么都看不惯,便又开始剑拔弩张了。
陆县令带县民开山凿石,果有所获,此地玛瑙原石成色极佳,一经采出便被达官贵人争相购买,千金贵妇更是以拥有一件青昌玛瑙首饰为荣,一时之间,青昌盛产玛瑙传闻远播,趋利商人纷至沓来。
又过上一段时日,青昌县上仿佛一夜之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豪华宅邸,商业贸易蒸蒸日上,哪还有原先穷山恶水的样子,县民原来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吃饱穿暖,手头还有不少余钱,对这陆县令自然是感恩戴德,敬重万分,再来这陆县令公正不阿,手下明断是非,无冤案错案,民间便私底下称其为“陆青天”,可见民心所向。
只是这每一家都想把姑娘往县衙里送,至今陆县令却从未对哪一家的千金多有一分留意,唯有那个看起来不成体统的王卉偶尔出入,王卉向来与别人家的闺阁女子不同,从不介意抛头露面,大伙儿早已见怪不怪,倒未曾有什么谣言传出来。
许多远道而来的富商,财大气粗,在别处也有人撑腰,本来看不上这区区青昌县令,只是见陆晋贤才貌俱佳,加上也是一方官员,能行许多方便之事,便很有结亲的意思,于是县衙三天两头便总有媒婆上门说亲,陆晋贤一开始还婉言谢绝,到后来索性一律拦在门口,不予理睬了。
苏青竹挂着主簿的差事,却不干应该干的活儿,每天吊儿郎当在县衙里外视察一圈就算了事,心情好的时候再调侃调侃陆青天大人,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才是官大人,陆晋贤才是那个劳碌的下人。
☆、山城琐事
小椿最近有些郁闷,因为他觉得自家少爷对那个苏青竹有点太好了,好得连他都有些吃醋,而且少爷看他的眼神也不同寻常,按说苏青竹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能有什么好看的,可少爷有时候总望着他的身影出神,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害他三天两头就要看见这样的场景,比如说——
一开始是这样的:
“青竹,你脸上有脏东西。”陆晋贤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擦,苏青竹躲闪不及,被陆县令捧着脸轻轻地擦了几下,苏青竹愣住了,满是菜色的脸更青了,上头还留着陆晋贤手指粗糙的余温,只觉得陆晋贤这人大概有多管闲事的毛病,连别人脸上沾的饭粒都不放过。
三天两头如是之后,苏青竹每天晨起不得不洗三次面,再像女子一般从铜镜中仔细端详一番,确定脸上什么东西都不沾上才敢出门,免得陆大人又借机把手伸过来。
后来是这样:
“青竹,你是不是不会束发,披头散发有失礼节,我来帮你梳头。”苏青竹躲闪不及,奈何一头乱发落入了陆大人的魔爪,挣扎不脱,只能望着小椿龇牙咧嘴地问:“陆大人还有这癖好?”
小椿半是气恼半是好笑,摇了摇头,天知道,他家少爷何曾亲手伺候过别人,这可是未来夫人才能有的待遇,偏偏被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占了便宜。
于是苏青竹每天晨起又只好不情不愿笨手笨脚地梳好发髻,免得陆大人再有借口对他动手动脚,陆大人梳头时不知轻重,总是要把他那满头乱发扒拉下一小把才肯罢休,他原本头发就不甚浓密,十分担心被揪出一片光明顶,那场面简直就如同受刑。
“青竹,你为何每次日上三竿才起,你每天日落而睡,睡得未免太多了些,睡得太多容易痴傻。”苏青竹甫一睁眼,便看到陆县令那张放大版的脸,再看自己四仰八叉衣冠不整的模样,吓得立马清醒,可不知为何,即便是门窗都锁得死死的,对方还是有办法在第二天晌午自自己床边准时出现,为避免惊吓过度,苏青竹只能挣扎着提早一个时辰起来,一开始每天都哈欠连天,后来渐渐习惯了,人反倒也显得精神了。
“青竹,你为何只吃肉不吃菜?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能如此挑食,你若一直如此,我只能吩咐厨房一顿荤一顿素了。”小椿和苏青竹同时被这个提议吓到,小椿一记眼刀瞬间飞向苏青竹,展示他令人生畏的威胁,苏青竹只能面色惨淡地夹起一根菜心,像服毒自尽一般塞入嘴中,陆县令便满意地点头。
“青竹,你为何又把我替你做的新衣拿去当铺当了?你手头缺钱吗?”苏青竹正想点头答应,心想这样陆县令大约便会记得发俸禄了,谁知陆大人抿了抿唇:“衣服你既然当了,那便把当来的钱还我吧。”
苏青竹:“……”陆晋贤果然还没有精神失常。
从此陆县令赐的衣服他第二天就赶紧穿在身上,生怕人收了回去。
如此,白驹过隙,日子过去数月有余。苏青竹就像是一个满是泥污的莲藕脱胎换骨,渐渐褪去一身的污垢,开出了亭亭玉立的莲花,县衙里的人天天看着他的变化,完全不敢相信这个邋邋遢遢的人原来竟有这样一副好面相,除了面貌还有些苍白羸弱之外,竟是个赏心悦目的佳公子。
小椿最不满意苏青竹这样的蜕变,他原本觉得苏青竹这样一幅邋遢模样配不上自家少爷的赏识,结果人愣是一步步蜕变成自己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怎么想都心里不舒坦。
有一天,陆大人吃着早饭,突然眼睛一眨也不眨地一直盯着苏青竹的脸。
苏青竹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赶紧抹了一把脸唯恐上面又沾了什么脏东西,就这样一个目不转睛地看,一个困窘不堪地躲,苏青竹再也受不了陆晋贤的视线,便问道:“陆大人是又发现我脸上有什么不妥了?”
陆晋贤这才咳了一下,捞起粥碗胡乱扒拉了两口,才喃喃道:“没想到,你长得挺好看。”小椿一口粥登时喷了出来,全数喷在苏青竹脸上,他家少爷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得了那种叫“断袖之癖”的怪病,他居然还夸这个姓苏的好看,虽然他现在是比以前那副鬼样子好看多了,可是他家少爷刚才为什么对着一个男人红了脸?!不行,他不能辜负老爷夫人的重托,少爷是要为陆家传宗接代的人,看上谁也不能看上男人,看上男人也不能看上这个苏青竹,他以后一定要不遗余力地挡在两个人中间,千万不能让少爷越陷越深。
小椿心中已经上演了千万篇棒打鸳鸯的戏码,两位当事人却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小椿其实不解,有一回便问了陆晋贤:“苏青竹他占着主簿的职位,却成天什么事也不干,少爷你为何还对他这么好?”
陆县令却笑了笑,避重就轻:“不妨事,反正我也不准备给他发俸禄。”苏青竹要是知道陆晋贤心里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必定要气得跳脚。
那日闲人苏青竹从外头晃荡了一圈回来,正看见一个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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