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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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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若书一顿,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交迭的手上。
  霍邦被那双眸子一看,当即便觉得手背被滚油烫了般,又仓皇收了回去。
  封若书便继续解他的衣裳了,二人无言,屋内便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的声音。
  前几日他们摔下山崖,期间霍邦一直用身子护着他,受了内伤不说,右肩还被树枝插穿了一个窟窿。他们怕平教又用什么追踪的蛊术寻到那些山崖之上的尸体,于是连夜便摸着山崖下的树丛逃了。
  一路上,既要躲避平教,又要防着追兵,霍邦警惕,不论晚上睡山洞还是不起眼的小客栈,霍邦皆要在门外守着,将入鞘的弯刀抱在胸前,像一口青铜钟般坐着,以免封若书又在哪个不留意的时候被抓了去。
  再经历一次从山崖上险些失去他的痛感,他宁可去死。
  只是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守夜,一直没有修养,内伤外伤交加到一处,皆没有好转的趋势。
  封若书将他的衣衫掀开,看到那处溃烂的肉都翻出来的伤口,清淡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条麻绳。他让他坐下,拿来水和酒,一点一点帮他清洗。
  霍邦受宠若惊,一动不敢动。
  封若书的眸子冷冷的,“等你伤好了,我就回华泱。”
  凝滞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他的话很低沉,一面说话一面上药。由于弯腰的动作,身后的头发顺着衣料滑到身前,遮挡了许多视线,于是他随手拿了桌上没用的筷子,将头发草草盘了一下。
  霍邦的眼神落上其中漏掉的一缕青丝,眼神波动了一瞬,道:“我倒宁愿它溃烂流脓,一辈子都好不了。”
  “能好。这药是我从封府带出来的,两三日就能结痂。”
  霍邦说着就起身往后退了一步,避开擦药的手,“那我不用药了。”
  封若书似早料到他的反应,没问他为何如此,只深深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他,“霍邦,你觉得这样有意义么?”
  霍邦道:“有。”
  封若书拔高了声音:“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是要回去的。”
  霍邦仍旧雷打不动,“我的意义,就是阻止你。”
  封若书深呼吸了一下缓解怒火,企图晓之以理,“我父亲助大王登上王位,我身为人子,理应要辅佐于大王,固大容千秋万代之基业。”
  显然,霍邦也有他的道理:“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何况你这些年做的已经足够多,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也该报完了。”
  况且卫临寰对他并无恩情。
  “即便恩情两清,但我身为臣子,如今犯下这样的罪行,必定也是要回去请罪的。”
  “罪不是你一个人犯下的,你何以要一个人承担?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把所有的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扛?”霍邦正视他的眼睛,态度很是强硬,“军师若没有其他理由,只是为了回去谢罪,霍邦不会答应的。”
  “霍邦,你不知道。”封若书想到静和千里给他传来的密信,想到方羿竟然骗了他,心里就烧了一股窝火,“现在华泱在谁手里都说不清楚。”
  霍邦疑惑,“什么意思?”
  封若书道:“你觉得方羿就只是单纯地劫法场么?你觉得他逃亡就只是单纯地逃亡么?”
  “当然不。侯爷是想跟小安过无拘无束无忧无扰的平民生活。”
  封若书轻轻一笑,“霍邦,我只问你一句。”他慢慢将眼神挪到眼前人的脸上,徐缓且郑重地问,“如果方羿有一日造反。。。。。。你会起兵助他么?”
  “他不会造反。”
  “万一呢?”
  霍邦似乎被什么东西难住了,低头想了许久,方才道:“能造福百姓的君王,霍邦没有二话。”
  “哈哈!”封若书听到后发出一阵冷笑,嘲讽又心寒,等笑累了还仍旧勾着唇角,冷冰冰盯着他,“荒谬至极!逆臣犯上作乱,行不忠不道之事,你竟想助他!”
  但是霍邦下一句话出口,他便笑不出来了。
  霍邦说:“当年,大王不也这样登上的太子之位么?”
  那场血案,只是不经常被人提及罢了。
  封若书为官,是为了父亲。
  方羿放弃王位,是为了百姓。
  退一步讲,现在王室中尚未有君王之材的公子,如果真的有一位侯爵摇身一变成君王,而他这仰慕了方羿数年的人,自然应当继续仰慕。
  站在方羿的角度来讲,他拿这王位,是情理之中,放弃王位,只在情理这二字间,多了一股浩然心胸。
  “你觉得我不比方羿豁达,看不开,放不下,对么?”
  封若书侧着蜡烛,纤柔的面孔一半在微光中,一半在黑暗里,半柔半邪。
  霍邦看他这样子,心里都揪了起来。
  “军师,你有你的坚持,侯爷有侯爷的决定,这本身便不一样。但你们二人没有对错是非之分,都是我霍邦一生敬仰之人。”
  封若书没将他的话入耳,只冷淡着道:
  “若他起兵造反,恐怕担不起豁达这二字。”
  他见到密信的那一刻起,对方羿所有的容忍和退让都已经荡然无存了。他之前出手劫了法场,放方羿远逃,还跟他指路遁往临沧,现在想来只觉可笑。
  方羿会骗他,但静和不会。
  “这重要么?侯爷豁达与否,放弃与否,起兵与否,这都与军师你没有关系。你做的每一个决定,出发点都应该是你自己,你该为自己着想。”
  封若书加重了语气:“我是国师。”
  怎可能一心为己?
  霍邦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但今日对着封若书,他将心里憋的想的都一咕噜说了:
  “对,但是你前半生做的已经远远超过寻常国师一生的功绩,你那些推行的政策和律法,足够让大容兴旺三百载。立国之本是兵,固过之本是法,只要法还在,朝堂又无佞臣作祟,天下太平。即便是未成年的黄头小子继位,容国江山仍旧无恙。”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完全没必要这样逼迫自己,因为所谓的子承父业去去算计,去拼杀。。。。。。你是一个人,不是一把刀。”
  最后一句话,宛如一支锋利箭羽,直直刺进封若书心头。
  霍邦往前了一步,两手试探着放在他肩上,徐缓且深情道:
  “军师,如果你觉着累了,愿意退隐江湖远离朝堂,霍邦会陪你。”
  封若书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眸子颤得厉害,眼眶被蜡烛的烟熏得通红,干涩酸痛得厉害,却迟迟没有眼泪。
  封若书最近话很少,总是看着霍邦宽厚的背影发怔,心里似乎堆积了很多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
  霍邦的伤口已然结了痂,但他怕封若书又生出返回华泱的念头,便也什么都不敢说。
  这样的结果便是,从那一日的嘴仗之后,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连吃饭也是静悄悄,霍邦把好吃的都留给封若书,一个人埋头扒饭。封若书想给他夹菜,但对方就是不抬头,夹菜的筷子伸到一半又堪堪停了。
  一切都扼杀在无言之中。
  他们都在等,等对方妥协。
  但在封若书面前,霍邦似乎永远是先低头的那一个。
  那日,他做了一个决定,将周身所有值钱的东西和之前存的俸禄包了起来,带封若书去了一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霍邦小盆友情话满分


第120章 心意(二)
  清晨颇寒, 偶有两声鸟啼也被吹得纤细。
  封若书背着单薄的包袱, 立在一家小庭院外的青石上。他的头发用一支简朴的木簪束着, 很是低调。本来穿的只是麻布制的粗糙衣物,蜡黄黯淡的颜色,却无端端在这黯淡的颜色中, 生出一番风骨。
  这户人家的庭院用篱笆围着,通过外面没有关严实的木门可以瞧见院中情景。
  院中站了一男一女,那男子自然是英姿魁梧的霍邦, 而女子,却是一个封若书从未见过的生人。
  妙龄年华,容貌清秀,有诗经里描绘的窈窕之姿。
  两人正说着什么, 那女子的表情一会儿惊一会儿忧, 发亮的眸子滴滴转转,很是灵动。
  封若书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谈话,只将那女子笑得弯弯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随后,二人抱到了一起,紧紧相拥。霍邦将之前包好的银子都交给了她, 女子打开之后, 随即抬头问了一句什么。
  霍邦点头,竟惹得佳人落泪。
  封若书见霍邦替她拭泪, 又接着轻声细语地哄劝,平日习惯性上扬的唇角渐渐就沉了下去, 眸色阴冷。
  霍邦竟然将前半生所有的积蓄都给了她,那么,这女人在她心中的地位断然不一般。
  “她很漂亮。”
  二人离开之后,封若书还对那双灵动的眸子念念不忘。
  霍邦颔首,“嗯。”
  “你们。。。。。。很早就相识了么?”
  “对。”
  “她多大?”
  “十八。”
  “少女初成的年纪。”
  “是。”
  沉默了许久,霍邦对此仍旧毫无解释,只是默默在他身旁走。
  封若书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打破沉寂,道:
  “我看她的眼睛很美,合该是个聪慧的女子。”
  说到这里,霍邦的眼神清亮了些许,点头道:“的确。她从前总是问我为何大到一国之君,小到一家之主,都是男子。而且人们统称的时候,总是说‘男女’,不说‘女男’。她觉得女子的能力不比男子差,不应该受此薄待。”
  封若书细细听来,认为这女子委实有趣,怪不得霍邦会如此重视,于是想了想,道:
  “那你下次告诉他,‘雌雄’一词,便是女前男后。”
  霍邦认同着点头,“男女、雌雄,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才能卓越,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不过大道理她也都明白,就是总喜欢瞎想。”
  封若书听出话里宠溺的语气,心中微觉不适,垂眸问:“她跟你。。。。。。”
  话没说完,倒被霍邦一下子打断,他仿佛没有听见封若书这句声音微小的疑问,只兀自接着自己之前的话:“所以她这性子,我总担心她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
  封若书精准地捕捉到这一句,心中堵塞的石头一下子消失,豁然通畅。
  “我还以为,你与她是儿女情长的关系。”
  下沉的唇角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弧度。
  他这些细小的变化,霍邦都一一看在眼里,他停下脚步,几乎笃定地问:
  “军师你刚刚。。。。。。是在吃醋么?”
  封若书赫然抬头,高声否定:“没有!”
  他是沉稳温和的人,是云淡风轻看透世俗的人,却竟也因为一个小小女子,失态了。
  霍邦没再说反驳的话,只是看着封若书笑——那一瞬间,在封若书脸上闪过的娇羞的局促,竟让他觉着,即便在这一刻死去也值了。
  “她是我的胞妹,我方才是将我前半生积攒的所有俸禄都给了她。我现在无官无财,无牵无伴,一身轻松,往后便真的一直陪着你了,刀山火海,绝无二话。”
  即便封若书带他回宫,面对那明晃晃的利剑刀枪,他也眼睛都不眨便去了。
  他把生死看得很开,独独将封若书视为千钧之鼎。像他这样的性情中人,最惧怕的大概不是生老病死,而是人生茫茫几十载,竟没有为爱、为义,活过一次。
  他的话向来直白又真挚,但饶是他将心意剖得一干二净,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封若书面前,饶是封若书对他的这颗心了若指掌,饶是他说过的真心话已胜过痴情誓言万千。
  第一万零一次提及的时候,封若书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万一,我真的要回华泱呢?”
  “是生是死,霍邦誓必相随。”
  封若书眼中划过愧疚,一时间千言万语堆在心口,他竟不知从何说起。
  霍邦让他莫想着别人,要多想想自己。
  但他忍不住不去想,霍邦若跟他回去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
  他往前经历的种种背叛与抛弃,被追杀到山崖尽头穷途末路,叫天不应,唤地不灵,临了只有这个人还在身边。
  是要回去朝堂,做一把无依无靠嗜血拼杀的剑,还是最后再贪恋一回,服软一回,再相信一次这世上的温暖呢?
  良久良久,“走罢。”
  霍邦愣了愣,“去哪儿?”
  “找家客栈先住下来。”
  “可现在还是白天。”
  可以赶路。
  封若书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累了。”
  霍邦以为封若书是铁了心要回去华泱了,所以他留了部分钱财,买了两匹骏马,还置了一些足以支撑他们回去的干粮。
  但是封若书却在客栈住了下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动身。
  他不走,霍邦自然是欣喜的。
  但霍邦同时又忐忑,像是喝了穿肠烂腑的慢性毒/药,不知何时会发作,唯有高悬着一颗心,静静候着等死。
  好几日过去,每次跟封若书待在一块,霍邦都不敢与其对视,生怕那张好看的薄唇就说出什么“离开”、“出发”的话。他巴不得他就此忘了这一茬,想不起华泱,想不起那些恩恩怨怨。
  “霍邦,我有话与你说。”
  但,该来的总会来。
  在封若书失眠了一个彻夜,又对着窗边不言不语坐了一整天直至夜幕四合之后,这一切,终是该面对了。
  总是逃避也不好,霍邦姑且放下他那颗悬吊吊的心,这样想着。
  今日立秋,他还帮封若书晒了满满当当的一桶水,给他沐浴用。
  他们家乡的习俗说,立秋之日用晒了一整日的水沐浴,能去病痛,保平安。
  这水不能用火烧,只有微弱的日光的余温。霍邦担心封若书身子弱,怕冷,一直在外头候着等着加热水。结果这人只是心事重重地去洗了澡,接着又心事重重地出来,丝毫不提水温。
  “噢。。。。。。”
  他推门进屋,端端正正坐在封若书对面不远的木凳上。
  封若书最近瘦得厉害,整个人活生生被剐了一层皮,原本清瘦的身子骤然就如树枝一般,仿佛稍微碰一下便要折断。
  “以后别守夜了。”
  他轻声道。
  霍邦左右看了看,眼神颇有些不自然,“还是谨慎些好。”
  封若书盯着凳腿上浮雕的缺了一半的合欢花,道:“你进来睡,直接守着我,不更谨慎么?”
  霍邦蓦然抬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接话。
  封若书又道:“方才,我很冷。”
  他垂着眸子,阴沉沉道。濡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两侧,瞧上去很是落寞。
  霍邦最见不了他这孑然孤寂的模样,腾的站起来就要去抱他,临到面前又怕唐突了人家,一下子刹住脚步,转而从衣柜里拿了一件袍子裹他身上。
  “对不住,我见你没说话,便以为你没觉着冷。”
  他隔着衣袍握着他的肩,硌手。
  “暖和一点儿了么?还是我去找小二烧一桶热水,你重新泡一下?”
  手掌的温度顺着布料蔓延到他体内,封若书只觉得心尖的寒冷驱走了好些。
  “你知道么,如若我回去,碰到这样冷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忍着了,不找人说,也找不到人说。现在我找你说了,所以。。。。。。”
  封若书顿了顿,徐徐将目光上移,对上霍邦的眼睛。颤声道:
  “你,愿意暖暖我么?”
  他这人,从头到脚,从皮到心,都凉透了,伤惯了。只有见了霍邦,才觉着温热几分。
  身前的男人并没有说话,一句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被无视,这让封若书多少有些赧然。
  再旺盛的火,也有燃尽的那一日,霍邦这团照亮他漫漫黑夜的火,竟也熄灭了么?
  封若书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他也是要面子的,仅剩的几分自尊让他问不出第二遍。
  于是他垂下眼睛,转身不想再面对这人。
  “哎!”
  下一刻,眼前陡然一转,他下意识轻呼,已被霍邦揽入怀中。
  秀巧的鼻尖撞上结实的胸膛,一下子酸痛异常,封若书错愕着抬头,却囿于这怀抱太紧,眼前除了一点微弱烛光,便只有一潭漆黑。
  抵在宽厚的胸膛,低沉如闷雷的声音从身体传来,震得他麻麻的。
  “军师,我是不是做梦。。。。。。”
  封若书唇边噙了笑,靠着他轻轻一蹭,道:“我想好了。。。。。。小安有方羿,大王有子嗣,容国有千百功臣,他们都不用我挂心。。。。。。我现在,只想挂心你。”
  他本性内敛,说话都只讲三分,美名曰‘留白’。如今他直截了当说出“只想挂心你”这样的话,是需要浓烈成火山岩浆的感情,和酝酿了数日的勇气。
  亦或说,他终于卸下重重包袱,坦然面对这份在心底潜伏已久的情愫。
  常年握笔的没有拿过重物的手纤细修长,顺着腰际往上,附上肌肉线条明晰的背,再舍不得松开。
  “军师。。。。。。我爱你,我爱你。。。。。。”
  若说悬崖下的拥抱,是动物受伤后舔舐伤口的惺惺相惜。
  那这个拥抱,除了爱,再无其他。
  “我被所有人抛弃,也抛弃了所有人。如今我只有你,你若负了我,弃了我,我会疯的。”
  霍邦搂着硌手的身子,深深道:“我霍邦对青天明月发誓,此生,若负你,则入十八层地狱,若弃你,则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边,封若书与霍邦互换了真心,是一等一的完满。
  而另一边,已快逃到临沧的方羿二人却不怎么顺利。因为。。。。。。安戈被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甜不甜?甜不甜!只许回答一个字!


第121章 昙花一现(一)
  “你们一个个的有种别蒙着脸, 放我下来!”
  安戈被一个壮汉像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气急败坏地吼道。
  他就出来买个馒头, 付了钱还没拿到吃的就被一棒子敲到了后脑。那力道不重,不知是下手的人不熟练还是怎么的,他这小身板居然没晕。
  没晕本是好的, 这说明对他图谋不轨的人是个生手。于是他使出方羿教他的武功招式,随即就招呼了过去。
  可怜那小贩的摊子被砸了个粉碎,哭嚎连连, 嘴里将一行人骂了个遍,就是没有去叫人来帮忙,傻愣愣看着安戈寡不敌众,被一群牛高马大的壮汉掳走。
  安戈是方羿手把手教的武功, 放在平时以一打十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今日对他动手之人的功夫都很高强,在过招之间能不伤安戈的同时还擒住他的要害。这让安戈很是挫败——他居然被一群连人都敲不晕的人给掳了?
  “放我下来听到没有?你们知道我谁么?知道我媳妇儿谁么?信不信我到时候把你们扔到护城河里喂鱼去!”
  他手脚皆被一条滑溜溜的绳子束住,浑身扭起来宛若泥鳅,极不自在。
  更可气的是,他此刻头颅朝下,随着跑动的频率一直晃得头昏脑涨, 那扛着他的那人, 还好巧不巧——
  放了个屁。
  噗——
  一声巨响震得安戈瞬间脸绿,恨不得将这人的屁股打成八半。
  “你他/娘的吃了牛粪是不是?这么臭是要把死人熏活是不是!”
  他气得脑袋嗡嗡直响, 缓了两下之后,陡然记起方羿跟他说过人的后腰有一处穴位, 在腰眼与尾椎之间,用力击打可使人在一段时间内下半身失去知觉。
  于是他怀着与臭屁不共戴天的仇恨,将大拇指合成一个锥形,狠狠一敲。
  “呃!”
  果然,那人脚下一软,陡然就瘫倒在地。
  安戈大喜,瞅准时机拔腿就跑——不对,是拔腿就跳。
  然而即便他是属兔子的,一步也跳不出三尺,何况还有一群八尺高的壮汉在身后追赶?
  蹦出去仅仅两步,安戈便又落入了魔爪。
  “让我多跑两步你们会死是不是!这么着急干啥?投胎不也得排队么!”
  这次,劫匪学聪明了,避免他再乱动,便索性将他的手和脚都绑到了一起,又找了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从中间穿过,然后将安戈四脚朝天地抬了起来。
  这,无疑已经怒火滔天的安戈彻底发疯。
  “你们干什么你们!”
  “在乡下,只有抬猪才这么抬!你们懂不懂尊重人啊!”
  “放我下来!马上!立刻!”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告诉你们主子我可是连卫老头都揍过的人!让他自己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们是聋子么?听得见我说话么?你们到底——唔!唔唔唔!”
  他的牢骚只发泄到一半,便被迎面塞来的布团给堵了回去,还带着劈天盖地的恶臭,几度想吐出去却也无果,只能哑巴吃黄连流下两行清泪。
  他小夜叉自打跟了他家猴哥,何时遭过这种罪?!
  气煞人也,气煞人也!!!
  “唔!”
  一行人抬着他约莫走了二里地,才进了河边一处不起眼的小木屋,抽了木棒咣当一声将安戈扔到地上。手脚酸痛的人这才有机会喘息,满头大汗打量他现在的处境。
  屋内候了一人,微服素衣,暗黑描金冠,宽眉阔额,彻头彻尾的低调装扮,却还是没掩住浩然凛冽的威风之气。
  他见安戈手脚被束,嘴巴被堵,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对身旁的蒙面人怒道:
  “不是说了毫发不损么?”
  领头的黑衣人当即垂首请罪,“回大人,这人实在花样百出,拿颗绿豆都能砸个坑来,这是属下能想到能将他带回来且损伤最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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