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第6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只要一百文”——哑巴是个很有原则,且不贪便宜的人。
即便他家徒四壁。
壮汉挑眉,觉得这人委实有趣,“也好,你是我的恩公,自然是你说了算。”
他顿了顿,又问:“还有其他什么要求么?我这伤,恐怕要多打扰你两日。”
哑巴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另一张满满当当的纸,上面俨然约法三章:
一,不得随意使用武力
二,不得出门招摇
三,说话做事之前,必须举手
壮汉逐个浏览下来,看一条,点一下头。
嗯,不用武力么。毕竟对哑巴而言,他只是个陌生人,警惕一些是好的。
不出门么,他现在的身份确实敏感,到处都在搜查,哑巴不提醒,他也不会出去的。
至于这第三。。。。。。那就有点不平等条约了。
“说话做事要举手,这会不会有点。。。。。。严苛啊?”
寄人篱下,壮汉措辞还算比较讲究。
哑巴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在木板洋洋洒洒落下几个大字:
“你说话不好听”
这下,轮到壮汉失语了。耸了耸肩,姑且认了,谁让他昨日欺负他恩公来着?
于是他点头应承,二人算是缔结盟约了。
哑巴帮他养伤,他听哑巴的话。往后伤好痊愈,他离去之时,留下一百文钱。
其实哑巴犯了个错误,若这来路不明的壮汉真是什么江洋大盗,那么他便是窝藏罪犯,也是要坐牢的。
他读圣贤书,书里讲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他昨晚打量了这壮汉好久,觉得,他不像个坏人。
那晚,渔村降了初雪,四处陡然冰冷,连呼吸都带着寒气。哑巴起床打算烧水,却发现柴火早就用完了。
这两天,他在壮汉身上花了许多钱,买药,买饭,前后大约有五十文,让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小金库一下子就空了。
他揉着破了皮的肩膀,打算明天再去干一天苦力,不然他们就吃不上饭了。
壮汉受了伤,需要吃一些补身子的东西,但是最近都只吃了馒头,或者是用高粱团成的苦涩的饼,半点油水没有,眼瞧着壮汉的嘴皮一日比一日惨白,他整颗心都悬起来了。
不知为何,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觉着自己欠了这壮汉,欠了天大一个人情,好像这辈子都还不清。
最近委实冷,哑巴哆哆嗦嗦从厨房出来,又哆哆嗦嗦爬回床上。想了想,还是抬了一张凳子,压上被子。这样可以回一点暖。
“你很冷么?”
床铺内侧,本该睡熟的壮汉突然说话,吓了哑巴一跳。
他一骨碌坐起身,想问壮汉怎么还没睡,拿写字板的手刚伸出被子,就被他陡然拉了回去。
哑巴吓得整个人一缩,崩成了一条绳——他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
壮汉迷迷糊糊的地搂着他,只觉着抱着一块冰,不由将人抱紧了几分,稀里糊涂道:
“抱着睡就不冷了。。。。。。”
他的话很轻,很温柔,仿佛一支蜡烛,驱走了哑巴心底所有的寒。
其实这样好像也还不错。起码,不用被椅子压得浑身酸痛,或者裹着薄铁般的被衾发抖。温暖舒服,让他整个人都飘扬在半空一般。
那时,哑巴由衷羡慕壮汉的身子,身强力壮的,抗冻。
困意霎时袭来,哑巴的眼皮子直打架,不多时便睡了去。
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他隐约听到壮汉说了一句梦话:
“军师,我找得你好苦。”
这是又梦到什么打仗的情景了吗?哑巴的脑袋晕晕乎乎,没做多想。
三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哑巴觉得壮汉人挺好,老实,话也不多。家里力所能及的杂务也都帮忙,分明是病人,反倒对无病无痛的哑巴嘘寒问暖,仿佛自己才是照顾人的那个。
这很是不错,起码让独自生活了十几年的哑巴,头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只是,他这个“家人”有一点不好——他老是时不时朝自己看,那眼神有些怪异,好像自己是个熟悉的故人,还是那种他忘了很久,努力想要记起来的故人。
哑巴在写字板上问他,他便仓皇收回眼神,半晌,又不甘心看过来,问:
“咱们。。。。。。以前见过么?”
哑巴摇头——他发誓,壮汉是他这辈子见过的,身形最魁梧的人。
严格来说,是身形魁梧,同时还面容俊朗的人。
每当这时,壮汉就挠挠头,说:
“可我总觉得咱们见过,我明明是个戒心很重的人,但看到你,就觉得心里很踏实,很想保护你,很想。。。。。。”
壮汉心里冒出个唐突的失礼的词,赶忙住口——该死,差点就说出来了!
哑巴其实跟他有同样的感觉,不然,他才不会把这来历不明的壮汉捡回家。他垂首,将对方的话想了想,在木板上写到:
“或许上辈子见过吧,谁知道呢?”
壮汉笑了,“或许吧,说不定咱俩上辈子还有过命的交情呢!”
两人相视一笑,哑巴放下写字板,钻进被窝,睡觉。
壮汉识时务地躺在他身边,将人环住,取暖。
十几日后,壮汉的伤渐渐结了痂。
只是为了照顾他,哑巴的肩上磨破了一层皮。但是上药得花钱,这钱花了,吃饭和给壮汉抓药的钱就少了,壮汉的伤,就迟迟不能痊愈。故而,他便熬着,撑着,瞒着,装作什么也没有。
壮汉每晚都抱着他睡,比棉被还暖和。几日下来,哑巴睡得很踏实,眼睛下面那一团青黑也终于消散了去,衬得眸子如雪山深处的泉水,似有无限光芒。
那日,渔村下了很大的雪,码头也扎扎实实积了一尺,寸步难行。
到半上午时,雪停了,码头的苦力却没几个。
太冷了!
不过哑巴却很是开心,苦力少,分给每个人的活计就多,顺理成章的,工钱也多。
只是他低估了九寒天的寒气,也高估了自己本就不值一提的体力,积雪被踩踏成冰,走上去很滑,加上哑巴本来就身单力薄,一袋米扛在肩上左摇右晃,没多久就摔了个狗啃泥。
“哑巴,听我的,回去吧,现在天寒地冻的不适合干活。”
监工看了不忍心,忙把他搀起来。
哑巴喘着粗气起身,抬手揩去脸上的碎冰,看向监工,做了个数钱的手势,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意思是,没钱吃饭了。
监工看懂了他的意思,道:“没钱也不能不顾身子,你要是缺钱,我先借你一些,你撑过这冬天,来年再还我。”
哑巴连忙摆手——他没有挣钱的本事,有上顿没下顿,要是这钱借了来,不知何时能还清。
而且,监工家里也不宽裕,他也不喜欢无缘无故欠人情。
监工啧了一声,又道:“你本来病痛就多,再这样下去,挣的钱都拿去看病了,不是人钱两散么?”
哑巴不为所动,把监工塞给他的钱又还回去,感激地笑了笑,又弯腰去捡地上的麻袋。
只是,有一只手比他更快。
自己的麻袋嗖地被别人抢了,哑巴自然惊愕,顺着那只宽厚的手看去,却大惊失色——是壮汉!
壮汉将麻袋立在跟前,不悦、心痛、自责,种种情绪交织在心口,脸色并不像平时那样轻快。
“你不是说,你帮人做账来了吗?”
壮汉想着他身子薄弱,一袋米几乎都要将人压垮,故而不让他出来卖苦力。
但那些账房先生多半是掌柜的亲朋好友,再不然,就得塞点银子,方能得这么个差事。哑巴没有这样的路子,除了卖字,只能来码头。
他怕壮汉生气,于是就骗了他。为了演戏像一点,他每日出门还装模作样地拿了算盘。反正他们约法三章了,壮汉不能出门,也不会知道他骗他。
“为何骗我?”
壮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似要将他盯穿。
哑巴没有带写字的木板,只得硬着头皮比划了两下,意思是——“我需要钱。”
壮汉的眉毛拧成了一股麻绳,道:
“你救我,我感激不尽。这样大的恩德已经让我铭记一辈子,不知道怎样才能报答。但那些药不便宜,我的伤自己也能好,不用再上药了,你大可不必拼死拼活来挣钱。”
哑巴被数落得很不高兴,违心地比划了一下——“我给我自己花的。”
壮汉见他仍是欺瞒,于是轻轻点头,“好。”
语罢,手臂一个施力,将麻袋扛上肩,绕过哑巴,阔步朝前走。
哑巴急了,连忙追上去,两臂一横拦在他身前。
“怎么?”壮汉冷冷抬眼。
哑巴急得跺脚,指了指他前胸的伤口,两只手合在一起又用力分开——意思是,伤口会裂开。
壮汉不以为然,“你是我的恩人,既然你需要钱,我理当帮忙。还差多少袋?我全都搬了,到时候结的工钱我分文不取,全都给你。”
哑巴要气死了——他挣钱就是想给壮汉买好一点的药,要是这人的伤口又崩开了,那他之前的心血岂不是要付之东流!
用力去抢他肩上的麻袋,却碍于这人气力太大,他动不了分毫。
“你先让开,我早干完早回家。我看你最近是天天出来干这个的,回去得好好检查一下你有没有受伤。”
他说这话的间隙,后背的一道伤口已经裂了一些,血液染上了纱布,所幸冬季衣裳厚,没有渗透出来。
哑巴心急如焚,壮汉的伤,他最清楚不过。这才好转没两日,刚刚结痂,怎能来做重活?
但他想抢麻袋也抢不过,想捶他一拳,但又想起他的伤不忍下手。几番来去之下,竟红了眼眶,嗓中发出一声呜咽。
阔步向前的壮汉陡然停了脚步,他瞧着哑巴的眼泪,感觉那泪珠落在他心尖,硬生生将那里烫了个洞。
“哑巴。。。。。。”
哑巴揪着他胸前的衣裳,攥在手心,指尖白得宛如森骨。
眼泪啪嗒就落了下来——要是壮汉的伤势恶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不知道了。
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为何萍水相逢的这人,无端端就让他牵肠挂肚?
为何前半生受尽磨难,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的他,会这样相信这人?
他越来越看不清自己,而那颗心,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莫哭。”
强硬的某人霎时就心软了下来,扔了麻袋,低头去唤他。
“莫哭了,我不搬了,什么都听你的,你莫哭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又很无奈。
哑巴仍是低头落泪,不理会他。
“我,我这不是着急么?你又是救我,又是照顾我,现在还要为了我来遭这样大的罪。你是文人,是君子,你的手应当是拿笔的,不应该来干这种重活。”
“你说我看到你瘦瘦小小的身子,扛这么大包麻袋,都要被压垮了,我心里能不着急么?”
“若不是我,你这个冬天大可以过得很好,你的棉被说不定也早都买到了。但偏偏你捡了我这么个祸害,还要继续受苦。你又不欠我的,大可不用这样的。”
“哑巴,真的别再哭了。你一哭我,我心里就难受。”
壮汉的大手搭上他的肩膀,另一手帮他去擦眼泪,像只讨主人欢欣的大狗。
好半晌,哑巴才停止落泪,眸子通红,比划了一下手势——“咱们需要钱”。
不是我,不是你,是咱们。
“我有钱。”
壮汉似想到什么,紧皱的眉头微微一舒,摘下拇指上的指环,放进哑巴手心,道:“咱们把这东西当了,少说也值几百两,铁定能过个好冬,怎么样?”
哑巴捧着那块灼热的玉疙瘩,连忙又比划了一下——“这是你心爱之物”。
壮汉道:“这东西对我确实很重要,不过当务之急,是咱们要一同挺过这个冬天,它若什么忙都帮不上,便什么也不是了。”
顿了顿,又道:“我怎么能让我的救命恩人受苦呢?”
这东西他确实宝贝,之前一直没有决定典当,只是以为哑巴虽然家境清贫,却也能供日常消费。
但他今日在码头看到哑巴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错了。
也明白,在哑巴面前,即便他要用性命去守护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白雪素净,将心底的阴霾统统去了,留下一方纯净之地,腾给眼前的那人。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二人从当铺出来,多了一包沉甸甸的银子。
壮汉问:“现在有了钱,你也不用再去码头了,想买什么都可以。”
哑巴点头,笑弯了眉眼。
壮汉被这笑勾去了魂魄,好半晌才回神,扯回之前的话题,问:
“那你最想买什么?文房四宝?锅碗瓢盆?还是菜肉调料?不过我猜,你最想买的应该还是棉被。”
哑巴早有了打算,捧着那袋银子,摇头。接着比划了两下,告诉他:
“我有被子了。”
你就是我的被子。
那年冬天,哑巴过得很是温暖,身子暖,心也暖。
他们置了一处新房子,那房子是石砖砌的,防风又抗寒。他们还买了一张新的床铺,足够让壮汉这身长八尺的人滚三个跟头。
待到除夕那日,壮汉在门口点了一串爆竹,噼里啪啦好不热闹。哑巴捂着耳朵,眉眼弯弯,欢喜地一头扎进壮汉怀里,心里都填满了一般。
只是,好景不长。
四
除夕的第二日,是新年。
哑巴和壮汉约定,去村口的庙宇拜拜佛,保佑来年财源滚滚,无病无痛。只是一出门,便撞上院子里一群手持长刀凶神恶煞的人。
壮汉见此,连忙将人护在身后。
“你们终还是来了。”
他沉下眼色,周身冰冷,跟与哑巴相处时截然不同。
那群人中间走出来一个眼神桀骜的,手里的剑随时准备出鞘,道:
“少庄主,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缉拿你归案。”
哑巴一愕——这个人,是少庄主?什么少庄主?
壮汉道:“我说过,父亲的死另有隐情,与我无关。”
那人不听他解释,只道:“有关也好,无关也罢,证据说是你,凶手自然就是你。何况。。。。。。”那人顿了顿,眼中闪过杀气,“我家主人马上继位,他的意思,你应当明白。”
壮汉眼中澄明,道:“兄长继位,自然是容不下我。”
“少庄主明白就好。”
“想必父亲这桩命案,也是他栽赃我的吧?”
那人似笑非笑着说:“少庄主可莫要胡说,现在明面上的证据指名,你就是凶手。”
“若我真是凶手,也是管家老爷来缉拿我,与你们何干?”
二人你来我往,哑巴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壮汉和他的兄长都在一个什么庄里面,同有继承庄主之位的权利。奈何这壮汉的兄长不仅弑父,还将这罪行栽赃到他头上。前些天哑巴捡到他时伤痕累累,估计也是拜这位“兄长”所赐。
哑巴垂首,觉得这些人很可怕——又不是什么王位,作何要弑亲父,杀手足,行不孝不悌之事?
而且看今天的架势,估计来者不善。
“所以,你们今日来,是为杀我?”
沉默了许久,壮汉发出这声诘问。
哑巴心里咯噔一声,看了眼他宽厚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慌乱。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他在屋中坐着,外头有一人浴血奋战,孤立无援。刀光剑影宛如鬼手,刺进单薄的窗户纸,径直穿进他的心脏。
这好像是梦,一直萦绕他心头的噩梦。
“不错。就看少庄主是准备自我了断,还是,非要等咱们动手了。”
“你以为,这些人就能奈何我?”
“自然不能。故而我特意在剑上,淬了毒。”
哑巴的头皮冰凉,从壮汉背后探出头来,望向那些剑刃,果然隐隐可见绿光。
“哟?”那人瞧见哑巴,似是惊喜,“少庄主风流倜傥,居然在这么个小渔村,都能金屋藏娇。”
这些人是冲壮汉来的,他怎能又连累哑巴?
于是他道:“我不认识这人,你们莫要伤及无辜。”
哑巴急了,他不知为何心里生了一股执念,即便是死,他也不要让壮汉独自面对这乌泱泱的两百人。
于是他嗖的从壮汉身后窜出来,两臂一横,拦在二人之间。
“看来,人家倒是认识你啊?”
那人调笑着问,随后接到哑巴凌厉的眼刀,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对他道:
“你身后这人今天得死,你若阻拦,便同他一块儿死。”
他以为这话会将哑巴吓跑,却没想,哑巴反而上前一步,大有壮士断腕的决绝。
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很是突兀,几乎被风吹倒的身量与这肃杀的气氛格格不入。
但就是这样微不足道的身影,生生在壮汉心头烙了一块印记。
他今日是九死一生了,在危急关头,怎能再连累哑巴?这个文弱又温柔的人,让他怎么忍心再连累?
哑巴是一定得退开的,壮汉贪婪地看着他,权当是最后一眼,这一眼最后落在哑巴的后颈,那一刻,心里蓦然就生出一个办法——将哑巴敲晕,锁房间里,外面的血雨腥风便与他无关了。
他徐徐走近,靠在哑巴身后,手起,掌落。
变化都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谁知,哑巴竟跟预料到般,猛然回身,眼神锐利地瞪着他。
壮汉接到那双发红的眸子,陡然没了底气,手刀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你,你。。。。。。”
他不知说什么是好。
啪!
下一刻,他被抽得一偏,脸上顿时多了一个掌印——这个弱不禁风温文尔雅的哑巴,打了他。
不仅扇了他耳光,随后,还泄愤一般捶打他的胸口,一拳接着一拳,仿佛要用尽所有的气力。
壮汉有一瞬是懵的——他这一记手刀还没砍下去,这人何来发这么大的火,就跟以前这样打过他似的?
不过,比他更懵的,合该是那群大张旗鼓来杀他的人——这个前一刻还用命护着少庄主的哑巴,怎么突然反水,自己先打上了?
“诶,你们究竟耍什么把戏?”
哑巴却没有停下,只是疯一样捶打壮汉,分明动手的是他,却自己先落下泪来。
杀手头子还在喊:“哎!那哑巴!你到底哪边儿的?要护他不护啊?”
“有什么恩怨过会儿再算,爷爷我先来的,这条命,得交代在我手上!”
“少庄主,你们二人有什么恩怨我不管,今日咱弟兄们带的是白刀子,回去时,得是要红刀子。”
“喂!那哑巴,你听我说话没?你就算有恨也得等我先把人杀了,尸体你拿来干什么我都不过问。”
哑巴充耳不闻,只用周身所有的气力捶打着壮汉,终于,他的力气用完了,呜咽着大喘粗气,顺着壮汉的腿缓缓蹲下,手却攥着壮汉的裤腿,一点也不放。
壮汉眉头紧锁,抬头望了眼日头,姑且算了下时辰,对那杀手头子道:“我人在这儿,也不急这一时。给我两炷香的时间,待我解决跟他的事,再与你算账也不迟。”
杀手头子见他的千万般呐喊终于有了回应,姑且点了头,“一炷香。”
壮汉顿了顿,“好。”
语罢,在哑巴跟前蹲下,轻言细语道:“怎么又哭了?不是说好不哭了吗?”
他拿大手去擦哑巴被泪水覆盖的脸,又道:“你知道你一哭我就一点办法也没了,你想说什么,咱们回屋,你写给我看,好不好?”
哑巴咬紧了下唇,嘴巴张了张,一个字也说不出,心里委屈,一下子环住壮汉的脖颈,死也不撒手。
壮汉顺势将他搂着,弯腰一抱,将人抱进屋中。
他将哑巴放下的瞬间,这小人儿便发疯似的去找藏身之地,柜子、床底、米缸,所有能藏人的地方他都跑了个遍,却没有找出一个能让壮汉藏匿不被发现的地方。
“别找了,就算我躲起来了,他们只要放一把火,我照样没有藏身之地。”
“没事的,别担心。”
“哑巴啊。”
壮汉说着说着,突然拉住他,深深问:“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
哑巴听了这话,浑身一震,嘴巴张了又张,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仓皇从枕头下面掏出写字板,急匆匆写了三句话:
“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你是谁”
“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他写得着急,字迹很是潦草,但好在壮汉能看懂。
他盯着那两个尤其突兀的“喜欢”,心里像泡开的蜂蜜水,唇角一扬,由心地笑了。
哑巴被他气得头大,狠狠指了一下门外,暗示外面有两百个等着拔剑的杀手,这人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壮汉笑着笑着,缓缓开口: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似曾相识。我总觉着奇怪,我与你分明未曾见面,却为何有这种感觉。你知道么?我心里一直有个人的影子,这人姓甚名谁,身长几许,样貌如何,我统统不知,却在心里,真真就埋了这么个影子。”
“我一直在找他,就像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一直在找。我在想,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牵肠挂肚这么久。我今年二十四,他便生生折磨了我二十四年,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所有的幻想才有了主人。哑巴,你知道这种感觉么?”
“我早对你动心,只是怕表露心意太早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