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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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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卢满仓,卢家亲戚的孩子,要照顾吗?连陌生人他们也都收养了……才怪!
“慎言!”卢斯一声呵斥,“我只有一姐,哪里有什么兄弟,又如何来的侄子!”解释什么二伯当初已经被除族,两家不算亲戚,那就太麻烦了,况且也容易被揪住非得相认,既然如此,还不否认个彻底。
卢满仓哇的大哭:“小叔啊,我可是你的堂侄啊,我爹卢金是你的大堂兄啊,我爷爷卢安行是你的二伯啊!”
第175章
卢斯皱眉,这小子若是知道进退; 刚才就此闭嘴滚蛋; 他还能粘着便宜爹的情谊; 给他留下些银两,可是他明摆着是死活要赖着他了:“十几年前; 我倒确实有个二伯,但那人早已经被卢家宗族除族,已经不算亲眷。”
卢满仓却似乎是没听见卢斯这些话一样,依旧趴在地上哭嚎:“小叔叔啊!我们一家子苦啊。我爹,我二叔、三叔都死了啊。我后爹不让我和我妹妹活啊!我成天的干活啊!妹妹快饿死了啊!”
周围人看着场景; 多少有些可怜卢满仓,再看卢斯,觉得他不近人情了。
即便这孩子的爷爷当年被除族; 该是做了什么缺德的大事——毕竟就算是要被砍头的犯人; 也少有被宗族除族的。可毕竟孩子无辜; 他如今又这么可怜,卢斯是堂堂将军,庇护一下自己的血亲又如何了?
名声啊……为官的还是很重这些的。
卢斯却是软硬不吃的,站起来就从马车跳下去了。卢满仓一喜; 就要去抱卢斯的脚; 却被卢斯当胸一脚,提了个倒仰,倒在地上眼前发黑胸口发闷,动都动不了。卢斯弯下腰去; 单手拎着卢满仓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又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卢满仓噗通就跪在地上了。
“这位将军……”围观者里有个校尉皱着眉头,想要劝说,“不认就不认,但您这做法有些太过了吧?”
如这校尉一般的,人群里又站出来几个大汉,只是他们看卢斯带着伤,又听卢满仓刚才叫他将军,以为他是前线撤下来的带伤之人,石城素来敬重这般的人物,所以也只是好言相劝,并不动手。
“诸位莫急,且请看。”卢斯一把扯开了卢满仓的衣襟,“看他的里衣干净吧?这么热的天,又是个坐不住的男孩子,里衣还这么干净,这说明换洗得勤快。还有看他这肩膀、胸膛,身无三两肉,却是够白的,也不见伤痕,你们谁家有儿郎的,能养得这么白的?”
卢满仓缓过劲来,分明意识到卢斯这话继续说下去就不对了,伸胳膊就要去抓卢斯拽着他衣服的右手,还要站起来。卢斯虽然现在瘸着一条胳膊,可也不是一个小孩子能怎么样的。非但没让卢满仓抓住,还把他衣服彻底扯下来了。
“看见没有?小肚子都出来了,这是饿的?”
刚才那个校尉脸上一红,瞪了卢满仓一样,又对卢斯拱拱手,转身就要走。
“这位校尉,别走,还请大家在此帮我做个公正。”卢斯一脚又把意图逃跑的卢满仓踢到,等到卢满仓要起来的时候,他抡起胳膊,就给了卢满仓一个大巴掌,“诸位别怪我得理不饶人,且不说当年我爹就是我这位二伯害死的。即便没有这份仇,这个孩子做的时候也太过,于我来说,不过是非得让我担负起一份养育之责,于他亲娘和后爹来说,这可就是坏了他们的名声啊。”
“这孩子确实太过恶毒,若真让我们以为他爹娘是如此对他的,那他爹娘以后可怎么过日子?”
“对啊!”
“话说有谁知道这是谁家的吗?”
“不认识。”
“没见过。”
靖王府距离这里不远,卢斯和冯铮被安排的宅院也不远,可想而知,附近这片都是石城的高级住在区。虽然站起之后,有不少大户都搬走了,可军中和城中的军政两方却是断然不会离开的,如今旁观的,要么是不当值的,要么就是这些人的家人。
卢满仓衣着虽然干净整齐,却也打着补丁,以此看来,他应该不是住在这附近的。
“小叔……卢将军!还请你开开恩,放过我吧!”卢满仓也是明白他讨好处不成,反而坏了事,立刻摆出可怜模样,哭嚎着求饶。
“不行!刚才你那一番话可是流利得很,怕都不是头一回这么干了!”卢斯还没说话呢,围观的人里就有发声的了。
石城边塞之地,民风彪悍,官府治理引导得当,老百姓多是嫉恶如仇的。刚才对卢斯一个将军都敢仗义执言,更何况现在对卢满仓?更是丁是丁卯是卯。
“诸位所言甚是。”卢斯也道,“我也觉得该带着孩子去他家里,此子简直就是一中山狼,怕是他那养父好心教养,却反而得不下好名声来。正该将他带回家中,让他家人还有家人的四邻都见一见。不过如今我有些不方便,不知道是否能请诸位帮个忙。”
“这是自然!”刚才的校尉打头,就把卢满仓给拎起来了。
卢斯刚要与冯铮道别——这也算是卢斯家事,冯铮又瘸了一条腿,不方便插嘴,可是一直撩开小窗的帘子,看着他。却不想卢满仓嗷的一声凄厉叫了起来,整个人翻着白眼,抽搐痉挛。
“这、这是怎么了?”要去抓人的校尉吓了一跳,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
“可是犯了羊癫疯?”
“倒像是中邪了。”
“无碍的。”卢斯一看,却乐了,朝给他们赶马的马夫一伸手,“这位老哥,还请借马鞭一用。”
马夫猜到了一些,把马鞭递给了卢斯,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嘴:“卢将军,那孩子的样子看着凶险,若真有个万一呢?”
赶马车用的马鞭,骑马人用的马鞭,都叫马鞭,可其实不一样。就说这位马夫用的鞭子,它是柱子做的,手握的硬杆就有两尺多长,前头抽打马匹的软鞭则有近六尺,马夫甩起鞭子来,拉车的两匹马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攻击范围内,不过老马夫是很少直接抽在马身上的,多甩响鞭,马听到鞭子的声音,就能很乖巧的知道是该朝左朝右,小跑、加速还是步行了。
所以说,马夫是个技术活。幸亏这个技术活卢斯和冯铮还在食谷县的时候都学过,虽然他们那个时候多赶牛车,而且已经多年不用,但总归还是能上手的。
卢斯接过鞭子,掂了掂份量,看了看鞭子长短,下一刻就甩了起来。鞭子带着破空声,一鞭子就抽在卢满仓身边的地上了,抽得地面多了个浅坑。
当时就有人笑出来了,只因为躺在地上痉挛吐白沫的卢满仓他明摆着打了个哆嗦,犯羊癫疯的人还知道害怕?果然这小子是装相啊。众人还以为这一鞭子下去拆穿了卢满仓,卢斯也就停手了,谁知道卢斯手腕一抖,第二鞭正正好好的抽在了卢满仓的胸口上。
他那衣服可还没穿好呢,一鞭子下去,卢满仓顿时就一声惨叫,胸口上浮现出一条长长的血檩子,眼看着那檩子就肿起来,从红色眨眼就变成了紫色,都觉得好像碰一下,就有鲜血要飚出来一般。
呵呵,这小子大概不知道当年他是怎么折腾卢安行一家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他的身份,就跑来以名声为要挟讹诈好处来了?!这TM的都是爷爷我玩剩下的!
一鞭子打中,紧接着就是第二鞭,第三鞭!
卢满仓从叫着小叔哀求,这时候还有人同情他,可没埃几下,他就开始坡口大骂,骂声之难听,让围观的众人直想着也扑上来将这缺的孩子一通好打。
后来卢斯继续不停手,这孩子终于不骂了,一边打滚一边嚎啕大哭,众人看他这样,却不觉得可怜,只觉得解气了。
有人将卢满仓拎起来,问:“你家住何处?”
卢满仓一边哭一边说出来了个地名,众人就要去,卢斯却道:“这孩子狡猾,他说的怕并非是真的。实不相瞒,在下是刚从靖王府出来,正要回家。这孩子却守在我回家的路上,突然冲了出来……”
众人一听,看卢满仓的表情越发的不对。卢斯这意思很明白了饿,这小子是窥探军情,别有所图!那可是比中山狼更加的凶险了。
卢满仓这时候也才真正的惊恐起来,他既然在这地方生活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自然是知道被认为是奸细会有什么下场的:“不是!不是!我不是奸细!我是在伙夫营干活的时候,看见了将军!后来听人说您姓卢!我又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您是我小叔!我这两天一直守在您家家门口,您出门的时候我没能来得及追上,只能远远的跟着,后来您这回来,我才能跑出来阻拦!”
卢满仓被人拎着衣领子,想跪下磕头也跪不了,只能一个劲的打躬作揖:“我爹是个伍长!我们家就住在城北三沟巷!我追着您的马车来回跑的时候,应该也有人看见!我真的不是奸细啊!”
“可有人看见?”卢斯问,众人也交头接耳,半天之后,还真有个住在这附近的老翁出来说话了。
“启禀将军,小老儿依稀是见过有穿着这衣衫的少年人这两天在这徘徊。”老翁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神清明,口吃清晰,显然不是昏头之辈,“因为这些日子城里多了许多客军,还有逃难过来的百姓,所以小老儿这些日子也没在意。此时将军问起……小老儿记得,昨日今日看见他的时候,他并非单身一人,该是有人带着来此的。”
“那是给我指路的好心人!”卢满仓匆忙道。
不过他说谎太多,此刻根本没人信了,方才那位校尉更是主动道:“将军,让标下去靖王府通报吧。”
“是!是有人来找我!”眼看着卢斯点头,卢满仓哇哇大叫着,终于说了实话——应该。
原来,昨日在伙夫营里,卢满仓见到了卢斯的车马,又见他们去看望了几个女子,他一走,这些女子就被安排了更轻松的活计,尤其是一个叫小桑的女子,她原来是既要摘菜,又要洗菜,可之后就只需要摘菜了。
卢满仓又羡又妒,没想到当下就有个人找了来,跟他说,那个来看望几个女子的将军,竟然是他小叔,不但如此,他这个小叔是运送粮草而来,养好了伤之后,也要离开。他若与这人相认,过不了多久,就能被他带着一起离开。安安全全的,享受荣华富贵。
卢满仓当即就跟着那人来了,他原本昨天就想去扣门的,可那人没让,说卢斯恨死了他爷爷父亲,若是他就这么找去,必然会被拒之门外,他必须得找个大庭广众之下,人多的地方,将两人的身份说个明白,让卢斯避无可避,才能认下他,他也才能享福去。
“……就、就是这些,我家穷,就是想跟着小叔过点好日子,没多想就来了。”
“说得好听,这种人品,若是真被将军认下了,也就个纨绔子弟。”
“纨绔子弟还是好的,才这么大点就已经如此低劣,若真有了出身,怕就要祸国不至于,却必定殃民了。”
“必然还有说谎的地方!”
“对极!”
卢满仓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多委屈,多可怜,现在在人们眼中就有多恶毒,多可恨。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在众人眼里都是错的,是坏的,不过这也是他活该。
“那让你来找我的人,是谁?”
“我、我不认识……”卢满仓惶恐道,“我真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可是,可是他说的都对!说我家,说……”卢满仓看了卢斯一眼,“说将军家。那些事,我娘也都是只是跟我说个大概,说我家罪有应得。”卢满仓讨好的看了卢斯一眼,“无论我娘还是我,都从来没跟外人说过,”
“你连对方的名字也没问?毕竟你这事要是真做成了,他可是你的大恩人。”
“我想着,反正我就要跟将军走了,还要认他作甚?”这话倒是还有几分真,卢满仓天性贪婪寡恩,别人对他的好那都是应该,怎么可能会记恩。
“他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可有残疾?”
卢满仓抓耳挠腮:“他……大概、大概有那人那么高。二十……三十?长得……”
吭哧半天,卢满仓也没能描绘出一个人的外形来。他连开蒙都没开,除了骂人的词汇之外,其他词汇都匮乏得很,让他描述一个人,却语言含混,前后矛盾。
“这位,还请去靖王府一趟,说明情况吧。”卢斯对那位校尉道。
“领命!”校尉干脆应下,抬脚就走。
“你答应的!”
“你什么时候听见我答应了?”卢斯哼了一声,“你明摆着居心不良,如今问出来的话也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他虽然年少,但还是交由军中老手处置得好。”
卢斯早先是想送他回家的,他当时若是老老实实的被送回去也就罢了,结果他装作羊癫疯吓人,这才又闹出了事端来——卢斯也是没想到,他背后还真的有人。既然如此,那如何能轻易将他放过?
众人也不有的称是,这要是个内陆的平凡城市,老百姓怕是要觉得卢斯太过得理不饶人,一个孩子而已,何必要将他逼上绝路呢?但这是在边镇,没人觉得卢斯这做法不对,万一这孩子真的泄露了什么军情,那到时候,就是整个边镇乃至于整个大昱的人都要被逼上绝路了。
靖王府那边很快派人来,直接就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卢满仓给带走了,这孩子知道卢斯再不会手下留情,临走的时候一声一声叫得凄厉至极:“卢斯!你如此心狠手辣!活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卢斯却是不理,让人帮忙上了马车,一路回家去了。
隔天太子跑来了一趟,亲自给他们送来了半只烤羊,他俩有伤不能吃酒,众人喝汤吃肉,欢畅一番。
又一日,靖王带着陈同来了。马车直接进了内院,靖王抱着陈同就下来了。陈同的身体状况看起来与上回见到的并无太大变化,可精神看上去健旺了一些。
就算是让靖王抱着,看起来不太雅观,可两边都没在意这个——虽然他们交情尚浅,可是对对方的印象都十分不错。
两方入内,靖王家里的厨子直接占了卢斯和冯铮家里的伙房。虽然能吃酒的只有靖王一个,陈同更是只能干看着喝白粥,但气氛一点都不冷,四人都觉得欢畅。
再隔了两天,卢斯和冯铮在此拜访靖王和陈同,这次就单纯为了案子去的。
他们再次让陈同把当年的事情讲述一番,不只是他没讲过的,还有他讲过的,也算是粗劣的确定一下他言中真假了。陈同所讲,言谈用词虽然有些变化,不过大致内容还是相同的。
渐渐地,也就说到了他们上回中断的那一段。太子登基为帝,国家新旧交替,过渡得再平稳,也总少不了绊脚石,魏家就是其中的一枚,很小,微不足道。在发现了皇帝的不快,并且让皇帝给了一巴掌之后,魏家立刻就把自己重新埋进了土里,于是也就更加的难以察觉了。
靖王的重心开始北移,到后来干脆就呆在蒲云州,少有回京。直到有一次,他们回京,陈同病倒,魏家找上门来……
再后面发生的一切,也就没必要说了。
卢斯和冯铮对视,卢斯先问:“在发生那件事之前,你们与魏家一直保持着联系?对方主动,还是你们主动?”
“一开始确实是魏家主动的。”陈同道,“在我还没进宫的时候,魏家就以太子生母的娘家自居,虽然不惹什么事,但也总有家礼送上。不过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孩子的玩具、点心糖果、衣服之类的。后来就是两边有来有往了。”
“嗯……”明白了,就是打感情牌,一直维系着感情,真说明这家子人不傻,至少在老太太和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真不傻。身为皇亲,就算没官没爵,但只要跟上头的人有了亲近的感情,那也就是什么都有了。
冯铮:“你生病之前,可曾去过魏家,与魏家的人有什么交往,或者有什么其他人接济你?”
陈同想都不想,极其干脆的摇头:“没有什么人,也和魏家无关。我大概就是赶上了,所以才生了病。”
卢斯和冯铮直觉陈同该是隐瞒了什么,可是情况不对,他们俩没办法逼着陈同说,却听靖王突然问:“你生病和我有关?”
“没有。”极其干脆的否认。
可靖王显然一点都不信:“我害你生病的?”
“真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靖王显然越发的胡思乱想了:“我记得那天晚上……皇兄约我去喝酒,那酒是真好,我好像喝多了,喝醉了……一晚上醒来就是第二天了,然后我们就拔营了……”
靖王还记得,那天他心情挺好,拔营又乱糟糟的,他就没怎么注意陈同。后来回到开阳,那天晚上他还向陈同求爱,陈同说不舒服,怕是着凉了给他过病气,就一个人回他自己的房里去睡了——他们俩同房,可陈同也有自己的房间。临走的时候,他还嘱咐陈同多喝一碗姜汤,可这一夜再过去,陈同就病势沉重,起不来了。
他还一直后悔,觉得要是那天晚上多注意点陈同,看着他喝姜汤……
“殿下!”陈同大声喊着,他的心结好了,可是靖王却心结日深,没想到,还是被靖王自己猜出来了。
卢斯和冯铮见此情景,匆匆忙忙的就告退了。等到了自己家里,卢斯拉住冯铮的手:“要不然两人之间要门当户对呢,两方的身份差别太大,总会有各种问题。”
第176章
冯铮没忍住问:“那你我二人若是那般的身份呢?”
卢斯挠挠后脑勺:“我若只是个奴仆,怎么可能会忘了自己卖身契的事情?况且……咱俩闹起来到底谁发烧还不知道呢。”
冯铮耳根一红:“你若是靖王呢?”
卢斯一撇嘴; 很是得意的道:“我技术有他那么差吗?”
“……”虽然既觉得他这话实在是大言不惭; 但又觉得他说的挺对的……
卢斯和冯铮一如既往的处在永远的新婚时期; 可另外一头的两位就不那么欢乐了。
“殿下……”两人已经是回到了卧室,陈同半靠着躺在床上; 靖王远远的坐在门口,看起来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整个都蔫了。
“嗯。”
“殿下,你过来。”
“你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找太医。”
“殿下!”都说气伤肝,其实心情的动荡很多时候首先影响到的是胃; 尤其陈同这样的,本来他心结解开,这些日子虽然不可能身体一日千里; 可却是胃口舒畅了一些。如今看着靖王大怒; 本来没事; 这一下子好像是真的闹得胃疼了,连带着腹部也被牵扯得疼了起来。
靖王就看陈同一吼之后,突然捂着胸口软下去了,整个人满脸虚汗; 本来就浅色的嘴唇变成了吓人的青紫色。
靖王下意思就要叫人; 可看陈同朝他伸出手,眼神哀求。又想起来陈同发病的原因,他要是叫人了,怕是陈同心情不会好; 反而会更难受。
“没事了,没事了,我过来了。”靖王坐在床边,把陈同搂在怀里。
“殿下……”那阵疼痛总算是稍微缓和了,陈同拽着靖王的胳膊,“也是可笑,到了这把年纪我才明白,两人相处,重要的不是谁对谁付出,而是应该主动分担。我知道殿下如今在自责,但殿下自责,我又何尝不是呢?因为我也从来没有跟殿下说过一句啊。”
“我的身份在哪里,你不敢……”
“殿下说这话,是在侮辱您自己,还是在侮辱我?”陈同叹气,“或者在殿下心中,就因为我当初奴仆的身份,所以谁对我提出那种要求,我都会答应?”
“不、不是!”
“殿下,您十六岁的时候,我已经二十一岁了。我比殿下经历得多,也看得多,我知道殿下是什么样的为人,我知道如果当时我拒绝,殿下也不但不会为难我,还会继续在魏家面前保护我,我也知道,殿下会那么说,一定是真情实感,而非一时好奇,或者少年贪欢。”
“……”靖王抚摸着陈同的脸,曾经陈同也是俊挺青年,可现在的他说是又老又丑也只是稍有夸张而已,但在靖王看来,他依旧是他眼中看来最舒服,怎么看都看不够的一个人。
“殿下,最早答应您,因为我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到一个像殿下这么好的人了。”陈同拽着靖王的衣服,“殿下,我并不是好人,我只是个贪婪自私的小人,殿下……您喜欢我,我很高兴,可我又能用什么来回报给您呢?我什么都没用,我只能用笨方法。所以,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贪心的报应……”
“三郎、三郎……你说什么傻话?不许说了!”
“……我也让殿下这么痛苦,我……”
“我不痛苦,我们开开心心的!”
“说好了……开开心心?”
“对,答应你的,白头到老……”
陈同平静下去,不过还是得叫来御医,给他吃药。别人吃药是一大碗,可就算是养胃的药物,陈同的胃也承受不了太多,一份药分三次,半个时辰一喝。靖王早已经把军务搬到自己的房间里,他也已经习惯了一边忙,一边盯着滴漏,按时给他喂下要去。
坐在床边上,看着熟睡的陈同散开的花白头发,再看看自己同样的“杂毛”。靖王忍不住笑了,笑自己,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学年轻人内疚闹别扭,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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