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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当捕快-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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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事。我、我刚才只是、只是做了个噩梦。”
黑暗中卢斯撇了撇嘴,管他呢,不出声就好了:“铮哥,你要不要也睡一会。”
“我不困。嘶!”
两人挨得近,卢斯能感觉到冯铮哆嗦了一下:“怎么了?”
“真没事。”
“是不是我把你肩膀压麻了啊?”
“……”
没回音,看来就是没错了。
“我帮你按按。”大好的机会啊,痞子卢现在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卢斯抬手就开始帮冯铮“按”,冯铮半身发麻,正坐在那自己缓,被卢斯这么一按,各种酸麻软疼,喉咙里的闷哼一声接着一声。这黑灯瞎火的,怎么听怎么像是这二人在行那可不言语之事。
好好叼着烟袋的老头,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脚底板窜到了头顶心,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之下,抡起烟袋一人给了一下:“都老实呆着!”
不过,听声音就知道,敲卢斯拿下,明摆着更重些。
胡叔礼也不哭了,眼前的情景,他既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又觉得有趣。老头坐回去了,就听见那边是兄弟两个人窃窃私语。
一开始是那个师弟嘶嘶的抽着凉气,然后就是师兄低声问:“师弟,还疼得厉害吗?”
“嗯……都肿了。”得亏不是光头,否则隔三差五的让他师父这么敲,要不了多久就要成佛了。
“我替你揉揉。”
“别揉!别别!疼……铮哥,你帮我吹吹吧。”
“啊?”
“轻轻吹就好。”
“……好。”
“师兄,真舒服……我也替你吹吹……”
“哎?别!我不疼……我……”
胡大人家教颇严,而且食谷县这穷乡僻壤的,乌七八糟的事情,反而少得多。听这师兄弟俩的对话,胡叔礼隐约觉得不对,脸上发热,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却又说不出来。
“砰!砰!”钱老头又站了起来,一人给了一烟袋。
“哎哟!师父,你怎么连打了两下啊,疼死我了……”
不是一人给一下,是只打了师弟。胡叔礼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从第二天开始,老头重新开始训练他和冯铮,即使这里的空间不够,也没什么合用的物件,还得点着本来就不多了的火把。
但他们俩有事做,孩子和女人们也会过来围观,突然之间这个阴冷黑暗,有时候会让人怀疑,是不是他们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地府阎罗的监狱里等候发落的地方,就多出来了鲜活气。有时候,甚至还有笑声响起。
可一旦卢斯和冯铮停下来,静默的黑暗就又重新降临了。
一群人就在监牢里躲着,这种时候,卢斯忍不住就会想那些一墙之隔的犯人们,他们已经注定被渴死、饿死、冻死,这时候必定是被冻得僵硬,但也可能会有冬日里找不到食物的老鼠钻进去,啃食这些大餐……
这种想法让他寒毛直竖,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里,冯铮却往往能够在他发毛的第一时间靠过来,有时候还会摸着他的头。没有任何言语的肢体动作,却立刻让卢斯安下了心来。
等缓过来了,卢斯又有些窘迫和愧疚,在跟冯铮的相处中,其实他一直自忖为成年人和长者的——仗着皮囊面嫩吃豆腐的时候不算——可反过来却要让年少的那个保护了。
但是两口子,也不用介意这么多吧?被保护也挺舒心的。
“哐!!!”
大门被敲响的那一天,卢斯被吓了一跳,可同时又有些茫然,不理解声音是从哪传过来的。直到大门那里又响起了第二声,第三声,他才恍惚的意识到,原来这个监狱并非是整个世界,在门地另外一边还有另外一个活人的世界。
卢斯从长凳上跳起来,他在那一刻是想要不管不顾的打开门冲出去的。为了控制自己,卢斯握住了冯铮的手,恰好,冯铮也握住了他的手,同样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量,显然他们有着一样的想法。
“钱爷爷!!!您老还请开开门啊!外头已经安稳下来啦!”
隔着厚厚的大门,外头的声音传进来有些失真,可卢斯还是听着有些耳熟,同时他忍不住响起了“小兔乖乖,把门开开”的儿歌声……明明自家师父跟小兔子没有任何共同点。
“这是谁?”卢斯侧头问冯铮。
“吕师爷。”
“哦……”冯铮一说,卢斯立刻想起来了,怪不得呢。
“都坐回去吧,没大事。”老头从始至终都坐在他那个最靠近大门的位置上,动都没动一下。
“是,师父。”既然老头这么说,那就是没事。
当初,来送孩子的也只有县太爷和两个书吏,不见这位师爷。现在却是不见县太爷和两位书吏,只有这位师爷,确实是情况不对的。
“钱伯伯,可否问一声……”一直坚持着跟他们在门口呆着的胡叔礼这时候却有些坚持不住了。
“你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钱老头的烟丝已经抽完了,这些日子是拿着烟袋干抽,“你只要是问了,他们必然说些勾搭着咱们出去的话,乱心而已。”
老头话音刚落,外头乱心的来了。
“卢斯!卢栓柱啊!你快出来!我是胡里正啊,就因为你,卢家村的人都让官兵给抓了!你要是再不出来!他们可全都得拉去杀头啦!”
胡叔礼一听,赶紧看向卢斯,结果黑暗中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听见了一声长长的呵欠声,接着就是个慵懒的声音:“师兄,我困了,让我靠着你睡一会。”
“嗯,睡吧。”
“大壮,是我!你快出来啊!”这回喊的好像是孙捕头,“你爹去后,全靠着我们这些叔伯照顾,现在我们被刀比着脖子,你可不能无情无义啊!”
胡叔礼听见冯铮的呼吸乱了那么一会,但很快就重新变得平稳,变得与卢斯的呼吸一致,甚至融合在一起,仿佛只是一个人在呼吸……
外头的喊叫声又持续了一会,就变成了撞门声,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在撞,咚咚的声响让人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的。可也就是过了一会,外头就乱起来了,撞门声停下了。
“钱老哥哥!老哥哥可还好?!”又过了半天多,他们吃了一顿让人食不下咽的饭,外头的声音变成了县太爷的。
“老爷,当初与我约定的暗语,可还记得?!”老头这一回才总算是说话了。
“老哥哥果然谨慎,只是当日我并未曾与老哥哥约定暗语。”
老头稍微点了点头,转头回来看胡叔礼;“你和老爷可有定下暗号?”
卢斯挑了挑眉毛,说的是“老爷”,不是“你爹”,老头觉得这小子身份有异?
胡叔礼点了点头:“若问‘可还好’便是无恙,若问‘还好’便是他被挟持,出了意外。”
太复杂的暗号,反而可能没机会说出口,这种最简单的口语,若是胡大人和胡叔礼都不说,根本没人想得到。
胡叔礼果然没用“我爹”之类的用词,别说是今天,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没说类似的话,看来真的是他身份有异。不过,老头没说出来,胡叔礼没说出来,卢斯自然也不会多嘴多舌。
“老爷,我们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长,若是现在出去,怕是都得让阳光刺成瞎子,现在外头可是夜里?”
“那好,我们还是再等片刻吧。”
知道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卢斯反而从心里生出些胆怯来——这里固然如同地狱,但毕竟庇护了他们许久,对于他们来说,这里是安全的所在。
老头转身对二人说:“你们去里头跟女眷和孩子们说一声,这便是要走了。”
两人应是退下,里头的女人和孩子们听到,先是欢呼,继而大哭。是喜极而泣,却也是恐慌与畏惧,他们跟卢斯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卢斯能够忍耐,他们无法忍耐而已。
过了这些时日以来最漫长的两个时辰之后,外头胡县令喊:“老哥哥!夜深了!”
老头这才站起来,先是拉开一道小小的暗门,通过细窄的门缝朝外看,确定外头是黑下来了——可那种黑暗依然有些刺眼。老头这才开始将三道门栓一道道卸了下来,然后开门。
外头冰冷的空气冲进来的一刹那,卢斯立刻迫不及待的呼吸了起来,他的肺都变得冷冰冰的,他的心脏却火热活泼的跳动着。
鼻尖忽然一冷,卢斯摸到了一点冰冷——下雪了……
第43章
离开监牢,看到的就是一片真正的人间地狱。本来就不大的小县城还遭了祝融之灾; 房倒屋塌; 废墟间总能看见伸出来的一只手半只脚。来来去去的; 都是身着号衣的兵丁。
那些孩子都被各自接走了,师徒三人再加女眷三人; 被安排到了一处还算完整的院落里养眼睛。
过了几日,他们的眼睛养好了,士卒也离开了。来探望他们的叶书吏带来了更多的消息。
食谷县这边的乱子还是小的,真正乱的是他们旁边长丰县。县城在正月十六那一日,让匪人里应外合的破了; 那可是个数万人口的上县,光县城里就有快两万人,被杀得尸骸遍地……
其实食谷县损失的人口; 如果按照比例来说; 只比长兴县的更多。毕竟长兴县人口多; 跑起来的时候十个里头怎么说能跑出去四五个,食谷县人口少,聚都聚不起来。即便围城的有一半是孙总兵的兵,人家军纪好; 可黑灯瞎火的; 都杀红了眼,盗匪穿着的也都是普通人的衣衫,谁知道你是民还是匪,还不都是一块杀了。
食谷县和长丰县的这场劫难; 最后也只是说山匪作乱。劳兴州的文官因管理地方不利,从上到下被替换了超过八成,那位猛人英雄孙总兵在此之后被调回北方,继续跟蒙古人掐架去了。不过他们食谷县这边还是留了个校尉,带着五百人马,帮助维持秩序。
真实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们小人物是真的无法得知了。
卢斯感觉极其的憋屈,但也只能继续憋屈下去了。
二月初四,也就是叶书吏探望他们后的第二天,胡县令亲自来了。
“老哥哥与二位贤侄,不知可愿与在下同去惠峻?”
惠峻是哪?卢斯慢一拍才反应过来,那是劳兴州的州府。
“老爷升官了?”
“谢陛下垂青,如今在下乃是惠峻知州。”
卢斯在肚子里倒腾了一下原主的知识,作为一个读书人,即便是个读死书的呆子,官职一定要清楚。惠州市劳兴州的州府,一省首府的地位,知州就是首府的市长,从五品。食谷县原来可是下县,胡老爷是从七品,这一下是连升了四级。
钱老头摸着烟袋,突然站起来单膝跪在了胡老爷跟前:“听凭大人差遣!”
卢斯和冯铮一惊,匆忙也跟着跪下,道:“听凭大人差遣!”
然后,他们这天就出来跟着胡老爷干活了。食谷县的捕快本来就少,这回更是损失惨重,有死的,伤的,还有从贼的,如今就剩下十来个人了。孙班头和孙捕头两兄弟卢斯都没见着了,同样很早就认识的李琦还在,就是人看着就憔悴得很,无端端老了许多。
“以后食谷县就要和长丰县并为一处,统称为食谷县了,以后咱们都要搬到长丰县的县城去了,只是临走,还是得把县里的事情办完了。”李琦看见他们先叹了一声,言谈在悲哀中,还有一丝不可察觉的雀跃,但很显然,他不知道胡老爷高升了。
“李叔说的是。”卢斯两人也没多嘴,老老实实应是。
“这伙匪人被打散之后,有不少跑到了四周的村落去,咱们一会要带着兵大哥到各个村子走一趟,有事自然是要除匪,没事也要安民。栓柱,咱们这回要去卢家村和上水村,你可要跟着去?”
“李叔放心吧,我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好。”李琦点点头,“有什么事别忍着。”
“是,多谢李叔关心。”
这一句接着一句的,分明暗示着卢家村出事了。这也对,周围富裕些的村子,也就卢家村和上水村,上水村距离食谷县更远,卢家村到这也就一个时辰不到的路程,就是狼嘴边上的肥肉。
“行,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一早出发。”
两人朝回走的时候,冯铮一路的欲言又止:“栓柱……”
“铮哥别担心,我对那村子并无什么好感。”要不是换了个魂魄,真有盗匪冲进了卢家村,说不定这些人反而是原主这一家三口人的救星呢。
回去拾掇准备了一天,第二天脚着,先朝卢家村去。虽然是有骡子,有马,可是他们带着一百来号人,人家都是刚剿灭乱匪的有功士卒,领了朝廷的嘉奖的,更别提里边还有个校尉,那可是真的官身。若骑马,骑骡子,那也只能是人家骑,他们在下边跟着跑。
与其跑,那还不如大家一块走。对于没有主动提议要骑马的校尉,六个捕快还是很感动的。
一路朝卢家村走,离得还远远地就能看见了山路上等着人了,看他们扶老携幼的,正是一群百姓。如今是出了二月,已经是初春,但依旧天寒地冻的,走着还算好些,在外头站着不动,绝对是能把人冻个透心凉。
“见过各位官爷。”打头的正是六太爷爷,一边一个搀扶着他的是大伯伯卢长德,与卢长德的小儿子卢有宝,“这天寒地冻的,诸位官爷还请到村里去,喝一口烫酒,暖暖身。”
李琦是真想去啊,可是没等他发话,那位校尉赵方先拒绝了:“公务在身,却是要辜负老人家的美意了。”
“是是,如今乱匪刚过,我等是来此安民的,怎么能让老人家破费呢?”李琦这话说得可是口不对心。
“这话却不对了,书上都说了,若是遇上爱惜百姓的军队,我们是要……要那个箪食壶浆前去劳军的。来来来,与我们进村去吧。”六太爷爷直接拉住了赵方的手,卢长德也在边上敲边鼓。
赵方现在是进退维谷,他可不敢跟这老头拉扯,就怕一个不好,摔了碰了,那他非得让自家将军打断了脊梁。可这情况……怎么觉得怎么不对头呢?
不只是他觉得不对头,卢斯也觉得不对头。尤其,刚才卢有宝发现卢斯在看他,立刻佯装笑容,撇开了脸去。还有边上的村民,一个个笑得不尴不尬的,脸上的肌肉僵得都跟蜡像似的。
这可以说是他们大冷天在外头冻的,也可以说是见着这么多官兵吓的,但是……也可以说是做贼心虚啊。
“六太爷爷,您何必要为难人家?孙总兵训出来的兵,军纪是这个。”卢斯往外一站,对着赵方举了个大拇指,“大伯伯还不劝着六太爷爷。刘太爷爷年纪太大了,您可不是啊。等回头,死拉活拽的把人拉进村了,人家转头却不但要吃军棍,还要影响了升迁。断了人家的上进之路啊,六太爷爷无妨,大伯伯你亏心不亏心啊。”
六太爷爷抓着赵方的手一僵,这是拐着弯骂他老糊涂了啊。赵校尉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了。
“栓柱!你怎么说话呢!”这指着卢斯鼻子训斥的,却是卢斯的好二伯,看他站的位置还挺靠近六太爷爷那一支的人,显然是过去那段时间里,出了什么变故,让他又重新回归宗族了。
“老子跟谁说话,你TM管得着吗?”
“你!我今天就代替你爹教训……”
二伯卢安行话还没说完,就看卢斯左脚踏前呈弓步,右手抽腰间铁尺,握着铁尺贴于腰侧,一双眼睛直勾勾阴森森的看着他。
卢安行虽然一肚子坏水,自有一股子阴狠劲儿,但他一辈子务农,如今看着卢斯这样子,只觉得一股凉气直蹿脑门子,整个人都僵住了,偏偏下腹发胀,眼看就要管不住尿了。这个看起来还单薄的侄子,让他突然就想起来他那个早死的兄弟了……
不是那人临死几年的,是很多年前,十几岁的兄弟,背着猎物从老林子里出来,明明是笑着的,却吓得他一跤跌在了地上,屁滚尿流的躲在了老娘的身后抖得止都止不住,夜里还发了高热。
那情景,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实际却是清清楚楚记了一辈子。每次看见弟弟对他低头,每次从弟弟那里得了财物,他都得意得很,也正是因为他记得太清楚了。
他敢那般对待弟弟,因为他知道,那弟弟对他这位哥哥是敬畏的。可他的这个侄子,跟他很像,又不像。他们一样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卢安猛只对着畜生招呼,甚至会给他这个哥哥做靠山,卢斯却不介意对着人,乃至于对着他这个长辈亲人招呼。
“这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李琦赶紧去拉卢斯,“栓柱,这都是你亲戚……”
“这位小兄弟原来是从这村子出身的?”赵方却若有所思。
“对啊,年前死了爹,带着后娘和姐姐没有了活路,还是腊月里当了捕快搬到县里去的呢。”
年前死爹,好好的民户变成贱籍,大腊月里搬家……这明摆着说是受了宗族的欺压。
“你这小子向来好吃懒做!你又惯会讨巧卖乖,糊弄长辈,若不是……”大伯伯卢长德连瞪了卢安行几次,让他说话,卢安行却彻底哑了,原本腰板笔直的一个人,却一瞬间缩了起来,低垂着头,看起来与其他到了年纪的苍老弄人没什么两样了。
“别别,别为我们这些个外人伤了和气。”赵方一抬手,“我等是来安民的,如今既然村子无事,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前队变后队!走!”
赵方干脆下令,一队人转身就走了。六太爷爷在后头招呼着,可他们却头也不回。看走出一段距离了,赵方到了卢斯身边:“小兄弟可是也姓吴?这……”赵方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出门的时候,是都彼此介绍过的,结果他回头就把卢斯的名字忘了。
“在下卢斯,赵大哥叫一声小卢便好了。知道赵大哥要问什么,我那个村子,其他人的且不说,六太爷爷乃是只有祭祖的时候才出来露一面的老太爷,县太爷年年到村中送朝廷奖赏的时候,也是要亲自到六太爷爷的大屋里去的。”
那意思是,连现管的县太爷,他都这么不给面子,怎么能给一帮大头兵的面子?
按照原主的记忆,他那位六太爷爷,是典型的除了活命,什么都不行的那么一位人物。可就因为他岁数大,这个年代讲究孝字当头,讲究敬老。他那一支就硬生生让他“活”成了卢家村里势力最大,最富裕的一支。
然后六太爷爷就只知道享福了,他这么大年岁的老人,前年却娶了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做填房。大伯伯他们,对外说是找个女子伺候六太爷爷,跟人家个名分也是为了方便,隐晦的说日后若要改嫁,也不拦着。
——但这是屁话,这女子的辈分多大,日后改嫁,进门就叫太爷爷吗?这么一个妙龄女子日后就是守寡,他们又觉得说出去不好听。等着这女子的,怕是也只有暴病一条路了。
“难道不会因为我等手握刀兵,而心生畏惧吗?”
“若是畏惧,那我大伯伯出来就够了,六太爷爷如何还敢出来?六太爷爷都是按月让人请青松道长过来,给自己瞧病的。”
“那这村里……”李琦在边上听着,他一开始还不明白,只觉得失了一回去村子里白吃白喝的机会,有些怨怼,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寒毛都竖起来了。
卢斯点点头:“我刚刚细看了,也不是我村中的男丁都出来了,有几户是一个人都没见。有些惯喜热闹的婶子大妈,也是不见了人影。”
“哎?对啊!一个女子都没有啊!不但没女子,还没有孩子!”李琦一拍大腿,是彻底反应过来了,不让妙龄女子出来那是应该,可那上了年岁的妇人和稚龄的小儿,本该都是爱热闹的,也一个都不见,就实在是不对头了。
然后六个捕快就都看着赵校尉了,赵校尉也一个劲的咬着自己的后槽牙,这明显是盗匪挟持了百姓,真打起来,百姓与盗匪混杂在一起,这可如何是好?
从这点就看出来果然这群官兵为人不错了,否则他现在就砍死了六个捕快,再把村子里的盗匪连同百姓都杀个干净,回头把人头全都报成盗匪,他绝对又能升上一级了——卢斯现在根本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的,将来他遇见了,可是吃了不小的亏。
第44章
赵方一个劲的龇牙吸着凉气,实在是他一向干的事情都是一言不合杀他娘!就算要动脑子; 也是想的怎么杀。这种太精细的活; 实在是没干过。
搁在现代; 赵方不是野战军也是当地驻防军,解救人质这活也该是当地武警干的。
“赵大人; 我说两句,您看对不对。”冯铮突然开口了,“我觉得……在村子里的匪人并不会太多。”
“哦?”赵方先是一喜,很快却摇起了头,却并没训斥冯铮; 而是心平气和的与他讲道,“这却是不然。卢家村距食谷县可并不算远,若是占据此地的盗匪不多; 如何连一个跑去求救的都没?”
“正是因为无人求救; 才说明盗匪不多。他们怕是与卢氏宗族说好; 若能躲过我等,便不惊扰村子,或只索要少量粮食……”看着赵方眼睛一瞪,显然已经明白; 冯铮也闭了嘴。
“在理!”赵方点点头; “也是我忽略了。若反抗在,自会有人身死。再以连坐威胁,不许人逃亡报讯,村人便会反过头来提防自己人。只是……为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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