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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踏雪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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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师父,那人叹口气就会败下阵来,把罚跪两个时辰的惩罚更改为抄写《老子》两遍。然而,楚恪对他显然没有那么纵容。那双清寒的眸子淡淡一瞥,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
云奕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手中筷子一动,已从另一个方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另一个包子戳了下去。楚恪反应迅速,筷子一挑,恰好搭在云奕筷子的必经之路上,轻而易举化解了云奕的攻势。
这激起了云奕的好胜之心。他想起自己昨日被这人一招制服,但那是在他中毒的情况下。现在他身上的毒已解,他又以剑法见长,没有道理再一次输给楚恪。于是他手腕一抖,筷子在他手中极其灵活地接连变招,刹那间他已经变换了数十种手法,拨、抹、挑、点、刺不一而足。
楚恪挑了挑眉,手下却无停滞,虽变化不及云奕,但却稳重而大气,颇有种浑厚之风。无论云奕如何变招,他均有应对之法,从容不迫地将他的招式一一化解开来。
二人越斗越快。云奕果然不出楚恪所料,身怀上乘武功。虽然武器仅仅是一双筷子,但其上所携剑风却隐隐有风雷之势。只片刻的功夫,二人一攻一守,已经拆了数十招。云奕以灵动变化见长,所用招式往往出人意料;楚恪则以沉稳为先,无论云奕如何变化,他始终以不变应万变,因此虽未击败云奕,但却与他斗了个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
木筷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斗着斗着,楚恪的眼底忽然流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手中筷子向左一偏,出现一个很小的破绽。云奕立刻趁虚而入,一筷点进破绽中,向盘子里的包子戳去!
一寸!
楚恪手里的筷子顺势而变,已经封住云奕的去路。只听“哒”地一声轻响,云奕手中一沉,筷子已被楚恪绞脱了手,落在桌上。
云奕瞪大了眼:“你耍诈!”
楚恪微微一笑,笑容温润如玉:“兵不厌诈。”
云奕到底吃了经验太浅的亏。适才那个破绽若是久经江湖之人,根本不会上当,也只有云奕这样心思单纯的少年才会上当吧。
“哼。”云奕摆出一副“你这个狡诈的家伙我不和你说话”的表情,对盘子里晶莹剔透的包子投去恋恋不舍的一瞥,洗漱去了。
阳光顺着打开的窗子爬进室内,倾洒到云奕的身上。云奕擦着脸上的水珠,注意到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莳花馆二楼位置最好的一间——从这里能望见车水马龙的大街还有清晨明媚的阳光,晨风徐徐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慎之来江陵,也是为了梅雨论剑吗?”云奕将手中的巾帕向旁边一丢,拢起自己及腰的长发,眼睛却瞟着桌边正在喝粥的楚恪。这人穿着昨天那身玄色衣袍,上面滚着淡淡的银色流纹,似乎是几片淡雅的竹叶。就算只是在喝粥,他的一举一动也温文尔雅,赏心悦目。
楚恪道:“不全是。”
云奕将手里的长发梳开,用发绳系好。半幅散发倾泻下来,宛如瀑布一般。他在楚恪身边坐下,拿起自己的碗筷:“不全是?难道慎之你还有别的事情?”
他的眼睛黑黝黝的,在晨光中犹如露水般晶莹剔透,闪闪发亮。楚恪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间有些错神:“不错。在下此行,是为了调查一个月前江湖上的一桩大事。”
云奕略微点了两下头表示自己在听,眼睛却从楚恪的脸上挪到了包子上面。他简直是风卷残云般吃着,嘴里塞满了食物。
楚恪无奈地把茶杯递给他,示意他慢点吃:“一个月前,六大世家中的慕容家主在西域被人杀害了。”
云奕又一次点点头,努力咽下满嘴的包子:“你是说慕容连翘?”
楚恪有些惊讶于他居然知道慕容家主的名字,但转念一想他毕竟也是云家的人,算是六大世家之一,想必他的师父和他提起过,于是说道:“正是。慕容连翘死在西域的一处佛庙之中,尸体在三天后才被人发现。”
“那此事和慎之你又有什么关系?”
楚恪似是要张口说些什么,但半晌还是微微笑了笑:“在下一介闲人,也只能管管闲事了。”
云奕似懂非懂地想了想:“所以你去蓟州不是为了要参加梅雨论剑,而是为了追查这件事的线索?”他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一脸遗憾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也是去参加论剑,我好能再和你正大光明地比试一场。”
“云兄似是心有不甘?”
“那当然!”云奕一撩碗筷,俊眉一挑,说道,“你第一次赢我,是因为我中了毒,你那叫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你第二次赢我,是耍诈,那叫奸诈耍滑,更非正道所为。你若是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打赢我,我云奕自然输得心服口服,再无半个不字。”
楚恪不禁笑了出来,那双宛如星辰般的眸子里落满光华,看得云奕一愣:“那依云兄所言,何为君子,何为正道?”
云奕一时语塞,他挥了挥手:“反正你那个不叫君子,更算不上正道。”
楚恪带着温润的笑意点点头:“那与在下混在一起的云兄,岂不应该叫同流合污?”
云奕目瞪口呆:“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在下难道说得不对吗?”楚恪的笑容含了几分揶揄之意,“云兄与在下于青楼之中/共度一夜,又与在下这个‘非正道、非君子’的恶人食则同器,寝则同床,这不是同流合污吗?”
云奕呆愣了半晌,赌气一般撇了撇嘴:“我说不过你。”他又顺手一推面前的碟子,气鼓鼓地抱起双臂:“不吃了!”
很快云奕就后悔了。
从莳花馆出来——楚恪在结账的时候那个老鸨的腰都快躬断了,笑得脸上开花,云奕断定这人绝对经常出入这里——出江陵向北走了半天的路,云奕就饿了。
他整个人歪在马上,雪白的衣角一颠一颠的,上面用银线绣着的梅花仿佛活了一样,随着他漫不经心的动作起伏。
走了半天的路也没见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云奕不能自抑地想起早晨那碟没吃完的包子,馅大皮薄,香气四溢,咬在口中满是鲜香之气,不像现在,他只能仰着头坐在马上晃悠悠地向前赶路,嘴里灌满风的味道。
楚恪骑着马走在他的右侧。这个男人一身玄色,却因竹纹的原因看起来温润挺拔,仿佛谦谦君子一般——之所以用了“仿佛”二字,是因为君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入青楼,更不会在比斗中耍诈。想到这里,云奕陡然坐直了身子,开始他拉长了音调的呼唤:“慎之——”
楚恪轻叹了口气,回过头注视着那个在马上歪歪斜斜的雪衣少年。少年眉目如画,衣袍上绣着翩翩流云梅纹,倒是显得俊美非凡,神采飞扬。可惜一开口就让他忍不住想叹气:“云兄何事?”
少年晃悠着两条腿,以一种十分危险的姿势在马上歪着:“慎之,我看莳花馆那个老鸨,出门的时候鼻子都快贴到地上去了。”
楚恪扬一扬眉。早在刚刚相识的时候他就认清了少年眼中的聪慧与狡黠,他绝不是个蠢笨之人,现在看来,也绝不是个容易被糊弄过去的人。他如此试探楚恪来莳花馆的目的,想必是早就察觉他与莳花馆的联系并不简单。
也罢,告诉他一部分真相,免得他总是缠着自己。
“在下与莳花馆的老板是故交。”楚恪淡淡一笑,“怎么,云兄难道是舍不得莳花馆?”
“怎么可能!”云奕一想到眼前这人前一天夜里还对他这样又那样,顿时咬牙。虽然清楚那只是救人的权宜之计,可他云奕二十年都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倒是便宜了这个一本正经的衣冠禽兽。
“江陵到蓟州大概要走五六天的路程。”楚恪像是未看到云奕眼中愤然之色,淡然道,“若是云兄不快一点,我们今晚就要宿在荒郊野岭之中了。”
云奕撇一撇嘴:“这倒没什么,我在流英谷的时候,师父也经常把我关在门外。”
楚恪略略垂眸,面上似是又带了几分浅淡的笑意:“在下也无碍,只是这跟着我们的人,怕是会按捺不住的。”
话音未落,他忽地一挥右手,几道银光一闪而出,掠过他们身后状似空无一人的草丛。旋即,几个蒙面的黑衣人从草丛中窜出,躲过那几道一闪而过的流光,站在他们马前。
第4章 冤家路窄
“又是你们!”云奕拔剑在手,俊眉蹙起,明亮的眸子中尽是戒备之意。他先前在这几个黑衣人手下吃过亏,此刻自然不敢掉以轻心。楚恪却只是略一挑眉,目光从这几人面上扫过。
“几位又见面了。在下还以为昨夜一别,诸位会明白一个道理——”楚恪淡淡道,“——就算人数再翻一番,也不会是在下的对手。”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领头的黑衣人略一抱拳,抽出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剑,身影闪动之间已然扑了上来,“得罪!”
仿佛看出楚恪才是二人之中最不好惹之人,他直奔楚恪而来。楚恪向后一个翻身已然下马,身形晃动之间已经与他斗出十余招。二人均是以快打快,黑衣人出手如电,楚恪动作如风,然而他未带兵刃,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倒是剩下的黑衣人像是得了号令一般,齐齐向云奕攻去。
云奕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地时长剑一抖,正是寒英剑法中的第五式“浮玉飞琼”。寒英剑通体雪白,这一招翩跹飘逸,灵动如飞,刹那间宛如绽开无数片雪花,数道兵刃相交之声一响而过,铮然连成一片。五个黑衣人一声唿哨,呈梅花形散开,将他围在核心。
看来,他们的确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云奕面色一凝,剑尖微挑,注目这五个黑衣人手中的短剑。他在流英谷习文弄武二十年,虽然天性懒散,但好在师父勤勉,因此倒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他出谷之前,师父曾对他说过:“奕儿,以你的武功行走江湖当可跻身一流高手境界,但你自幼在流英谷长大,未曾见过世间人情冷暖,更不曾体味过人心凉薄。若是加上你这天真单纯的性格,只怕是要从一流高手跌到三流了。”
师父这不就是想说他傻吗!云奕愤愤然想着,这又不能怪他。从小到大,师父除了给他讲述一些六大世家八大门派的事情,其余的事连半个字都没提过。他被人从江陵追到这儿,命差点丢在莳花馆,而他依然对敌人一无所知!
容不得他多想,眼前寒光一闪,一柄短剑已然率先攻了上来。对方出手直指云奕膻中穴,虽然狠毒,却并不难破解。云奕长剑颤动的瞬间,余下四柄短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一起动了!
破绽!
长剑一剑点向对方暴露出的脉门,迫得对方撤剑回防,随即便如同杨花般向四面八方点开,一时间满眼都是云奕剑招晃出来的点点银光,在阳光下如银瓶乍破,煞是好看。又是一阵密如连珠的兵刃相交之声,云奕纵身后跃,旋即就有两个黑衣人追击而来!
一瞬间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只见一名黑衣人短剑向云奕右腕刺去,云奕挥剑格挡之时他却忽然左手探出,向云奕右上臂包抄而来!
又是这一招!
电光火石之间云奕想起自己当初就伤在这一招之下。他们的短剑攻击距离虽不及云奕的长剑,但应用起来却比云奕的长剑更为灵活。短剑可以转动手腕削到前臂的位置,而长剑却由于剑身长度的限制,圈转更为费力,因此有这么一瞬间,他的长剑是无法圈转回身前自救的!若是他所料不错,那么他长剑被困的这一瞬间追击的另外一人将会出手伤他左臂!
云奕果断松开了寒英剑,左手一抄接住剑柄,随即左腕一抖,运气于剑,叮当两声拦下了对方射出的银针。下一刻云奕右手推出,变掌为指,一招“冷泉漱石”便向黑衣人的肩井穴点去!
他并不精通于掌法,在流英谷时学习掌法也是得过且过,但好在他精通于剑术,这危机之中以指代剑用出的招式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正是面前黑衣人肩井穴有破绽之时。被打倒或自救,只有两个选择!
黑衣人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然而这一瞬间就够了。云奕须臾之间击中他的肩井穴,对方双肩一塌,显然已被卸了力道。云奕闪电般又闭了他气海穴,随后侧身避开另一人的偷袭,交剑右手,一剑刺出!
寒英剑法是当年曾经在梅雨论剑之上首屈一指的剑法。江湖百事通有云:“寒英之剑,有如雪中白梅,暗香疏影,仪态万千,变幻莫测,担得起‘冠绝天下’四字。”因此寒英剑法在百事通的评价中击败了数十年前称霸江湖的“玄极一剑”,被称为“天下第一剑”。
云奕为练寒英剑法,曾在大雪中站立整整十二个时辰,他被要求以剑刺中身周五步之内飘下的每一片雪花,不得有一片遗漏。
因此,只要剑回到他手中,正面比拼剑法,对方绝无胜算。
此时楚恪已经震飞黑衣头领的短剑,闭了他穴道,转眼一瞧,只见云奕寒英剑抖开,寒英剑法一招接着一招,剩下的几个人被他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他一身雪衣,衣袂翻飞之处仿佛排云而上的白鹤,姿态犹如吟风弄月一般,让人赏心悦目。他手中的剑也如同迎风而落的雪,剑意清澈如山谷清泉,令人心旷神怡。
不愧是天下第一剑,不愧是钟灵毓秀的人。从人到剑,都散发出纯然灵动之意,也许只有心底至纯之人,才能用出这种不含杀意的剑。
将余下几人一一击败,云奕还剑入鞘,转头看向楚恪,神采飞扬,眸光明亮,分明就是一副“求夸赞”的表情……
楚恪不禁轻笑:“‘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寒英剑法,今日在云兄手中用出来,真当得起‘冠绝天下’四字。”
云奕得了楚恪的夸赞,眸子中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得意,然而他还是抱了抱拳,装模作样道:“慎之过奖。”
楚恪眼底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扫视一眼瘫软在地的黑衣人:“云兄,这些人既是为你而来,便交由你处置吧。”
云奕点点头,几步迈到被楚恪打败的那个黑衣头领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喂,想活命就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黑衣头领抬眼望着云奕,目光犹如死人般空洞。
楚恪在二人身后静静看着,只听云奕道:“你们为何追杀我?”
黑衣头领古怪一笑,喉咙里发出咯咯一声轻响,随即目光涣散开来。云奕吃了一惊,伸手一探他鼻息,已经气绝身亡。
他呆了片刻,走向下一个黑衣人,然而只看了一眼,便确定此人也已经身亡。他一一探查了一遍,发现前来行刺的黑衣人竟无一幸免。
“这……”云奕求助般看向楚恪。他毕竟未曾涉足过江湖,根本不清楚这些人到底为什么而死。楚恪牵过马,神情淡然道:“云兄,他们是受命于人。杀手若是未能达到目的,即便回去也必然死路一条。”
云奕有些茫然:“谁会杀我?这可是六条人命……”
人命?楚恪微微一哂。在江湖摸爬滚打过来的人,谁手上没有几条人命?哪怕自诩名门正道,也必然双手染满鲜血。行走江湖,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谁还会顾及这几条人命?
“云兄莫要太过介怀。”楚恪低头看着这些尸体,“人在江湖,生死由命。”
云奕仍是有些发愣,呆呆地看着尸体,并不言语。楚恪见他如此,叹了口气,把缰绳塞进他手中:“走罢。”
云奕沉默着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离开的时候他忽地回头瞥了一眼那六具尸体,低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幽冥之中,可会恨我?”
楚恪静静看他一眼:“云兄,行走江湖比不得流英谷度日安稳,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我明白。”云奕长叹了口气,但仍然神色郁郁。过了片刻,他忽然问道:“慎之,你杀过人吗?”
楚恪一怔:“杀过。”
他不仅杀过人,还杀过不止一人。死在他手中的人,连他自己都要记不清了。刚刚他本该杀了那个黑衣头领——对方虽然武功不错,但于他而言仍然是天差地别,只能拖得一时半刻。他住手不杀,只是顾及到了在一旁的云奕——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地觉得在这样纯澈的少年面前不该杀人。
云奕轻轻点了点头,凰羽微垂,素净的面庞上遮出一片阴影。他一言不发,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似的歪在马上,仍是之前那随意的坐姿,只是楚恪敏锐地发现,他的手指正下意识地来回摩挲着缰绳,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楚恪眸子微微一暗,眸光晦暗不明。
傍晚时分,他们赶到了附近一个名叫黎阳镇的小镇上。这座小镇规模不大,也没有江陵那般繁华,但好在干净整洁。从山间归来的男男女女扛着锄头,提着竹篓,在经过二人时纷纷投去好奇但并无恶意的目光,甚至还有一位姑娘向云奕眨了眨眼,露出灿烂的笑容。
云奕微微一怔,随即还了她一个略带讶异的笑。楚恪见他虽然眉眼间仍带晦暗,但明显已经比之前开朗了许多,斟酌片刻,方才开口道:“云兄似是已经想通了。”
“算是吧。”云奕撇撇嘴,“眼下纠结这些事也无甚用处,反倒自寻烦恼。如若真有一天需要我亲手杀人,到时候再说好了。”
楚恪微微一顿:“……”想了这么半天,他居然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云奕倒是没有注意楚恪的异样,忽然眼睛一亮,仔细嗅了嗅:“哪里来的酒香?”说完还不待楚恪回答,他便直接扯住了楚恪的袖子:“慎之,前面有酒喝!”
楚恪刚刚来得及吐出一个“我……”,就被云奕不由分说向前拖去。很快,前方便出现了一面迎风招展的青色酒旗,浓醇厚重的酒香扑面而来,一时间空气里尽是这股浓烈的香气。
云奕扯着楚恪迈步就要往里走,却在门口被楚恪搭住了肩膀。这一搭看似随意,云奕只觉肩上一沉,一股劲力在肩膀处若隐若现,他被压得猛然顿住,不得已停在原地。
云奕回过身来,正对上楚恪清寒如玉的一双眸子。他微微一愣,这才想起还没有问过楚恪的意见。就这样把人家拖进酒馆,万一他不会喝酒怎么办?
“抱歉啊慎之。”云奕讪讪摸摸鼻子,“我忘了问你,你能喝酒吗?”
楚恪漂亮的凤眸微微挑起:“能。”
“那……”云奕又瞟了一眼酒馆的木门,“……我们喝一杯?”
楚恪静静看着他,那双寒玉般的眼睛黑漆漆的,十分好看。他扬起一边的眉毛,眸光流转之间尽显风流出尘之气。
“云兄,我们还未寻找下榻之处,难道你今晚想宿在街上?”
他的声线宛若冰泉击石,一字一句说来宛如珠玉落盘,尤其是说到“我们”之时,声音愈发清润动听,听得云奕一时呆住,无端端想起前一晚在莳花馆这人与他紧紧相贴,在耳边说话时声音也是这般清润,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项上,极尽暧昧之意。
他不由自主地脸上发烧,目光游移开来:“慎之说得是。”
见他一副小鹿般乖巧的模样,楚恪露出一丝笑意:“好在酒馆对面就是客栈,收拾好了东西,云兄再来小酌不迟。”
云奕下意识地点头:“嗯……?嗯……那走吧……”
他低下头向前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深吸了口气,飞速瞥了楚恪一眼。楚恪一怔,随后一阵好笑。
这人一定是想起前天夜里的“良宵”了……虽说他并无轻薄之意,但毕竟也行了孟浪之事。原本只是想避免在莳花馆动手,未曾料到云奕的反应实在有趣,才忍不住逗弄了他一下……想起少年绸缎般光滑细腻的肌肤,指尖温热柔软的触感,楚恪不禁心中一荡,连忙收敛住心神。
他与云奕同为男子,怎能起这等旖旎神思?
稳住一瞬间激荡的心神,楚恪云奕二人迈进了客栈之中。
第5章 分别信物
二人来到客栈门口,刚一进门,便看到大堂之内三三两两坐着一些人。这些人虽然衣着不同,但均在腰间悬挂着兵刃,显然也是武林中人。楚恪只是淡淡一瞥,云奕却颇有些好奇。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句话:“这炀教教主……”
云奕不禁竖起耳朵,只听那人说道:“这炀教教主你们可有人见过?”
另一人语带不屑:“虽未见过,但听闻也是个年轻没有经验的,不足为虑。”
“方兄,慎言!慎言!”之前那人说道,“虽说这炀教教主与前几位做派都不同,神秘得很,江湖上没有几人见过,但他的手段,啧啧……那可是一等一的狠辣!”
站在柜台前的楚恪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他从怀里掏出碎银递给掌柜,向云奕投去淡淡一瞥。云奕显然没有发现楚恪对自己投来的目光,仍然全神贯注地听那二人谈话。
“……方兄,你可听说了前段时间江湖上的一桩大案?”先前说话那人语带得意,“慕容家家主慕容连翘在西域死于非命,六大世家追查凶手,你可知发现了什么?”
楚恪微一蹙眉,只听那人继续说道:“那慕容连翘,就是炀教教主所杀!”
楚恪一怔,云奕也是一怔。他二人不自觉地对视一眼,那人续道:“慕容连翘胸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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