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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踏雪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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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不暇接,从手里、袖底乃至于领口都能射出各类暗器,五彩斑斓,银光闪烁,十分好看。而他本人就站在原地,仿佛化作了一个千手观音,一步也不曾挪动。
  “唐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人群中有人发出了疑问,“这样打下去,打到天黑也不是个头啊!”
  “难道他是想要消耗云公子的内力?毕竟云公子负了伤……”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唐应寒忽然将最后一把暗器漫天撒出,足尖一点,整个人便化作了一道光影,拔地而起而起,凌空一个前翻,刹那间到了云奕身后!
  云奕瞬间想起梅雨论剑上那枚从背后袭来的追魂夺魄针:唐应寒这是故技重施?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来不及细想,云奕纵身向前高高跃起,已经脱出唐应寒的掌力范围,然而就在半空中的时候,一片明晃晃的银光让他顿时觉得头皮一炸!
  糟了!
  原来适才唐应寒在原地一步不动,并非是要消耗他的体力,而是要借他的手,在地上布置一片针阵!他向云奕身后偷袭,也并非是故技重施,而是为了将云奕逼进那片长针布成的陷阱!而云奕先入为主,认为他是故技重施,竟没有再多想!
  千钧一发之际云奕扔出手里的长剑向针阵中砸去,与此同时,从楚恪的方向也飞来两枚圆石砸向针阵,叮当一阵乱响将插在地上的长针尽数击飞。就在云奕手中无剑的一刹那,唐应寒已然追击而至!
  好缜密的布置,好高明的手法……先以陷阱暗算,再迫使云奕丢掉兵器,最后,手中无剑、身上有伤的云奕便等同于一个不入流的剑客,便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砰地一声巨响,云奕被迫与唐应寒对了一掌。二人皆后退了三步,云奕捂住胸口,唐应寒仍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刹那间仿佛静止了下来。过了片刻,唐应寒方才摇晃了两下,唇角滑下一缕鲜血。
  “是你赢了。”
  他的掌心有一串血珠淋漓而下,而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又半晌未能开口。云奕缓缓抬起手,将夹在掌心的追魂夺魄针扔在地上。
  原来适才唐应寒追击而来的时候,无计可施的云奕不得已从怀里摸出了追魂夺魄针夹在手里,对掌的刹那破了唐应寒的掌力。若非他手下留情,唐应寒此刻很有可能已经横尸就地了。但他……果然还是不忍心。
  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云奕察觉到左肩的肩伤似乎又裂开了。他再度向后退了两步,感到有人接住了他。
  “谢谢你。”云奕低声对楚恪说道,“让我自己了结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插手。”楚恪点了他左肩几处大穴止血,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叹息,“你不要太勉强了。”
  云奕抬起眼,见唐门门主唐铭正默默注视着他。他此前和这位唐门门主从未有过交集,也听说这位门主在江湖上行事低调,脾气阴晴不定,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被百事通评为第一。现在自己打伤了他的儿子,他莫不是……
  “既然应寒已经败了,那唐门便败了。”唐铭忽地说道,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唐门今日不会再出手了。我们要为应寒疗伤,先告辞了。”
  说完,他也不去看林九思神色变幻的脸,便带着唐应寒和唐门众人离开了。云奕不由得有些吃惊,看了他的背影半晌,才把目光落在了始终一言不发的慕容玄参身上。
  “慕容兄……”
  慕容玄参向他投去微微一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向林九思深深一揖,说道:“林前辈,家父死因不明,慕容家不便在此耽搁,也就此告辞了。”
  “死因不明?”顾栖迟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显然怒气正在滋生,“慕容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玄参顿住了正欲离去的脚步,沉声说道:“晚辈是何意,想必顾前辈要比晚辈更加清楚。家父……若真是死在炀教手下,晚辈自会来讨回公道,不劳林前辈、顾前辈操心。”说罢,他忽地看向云奕,向云奕微微拱手:“云盟主,请恕在下还有事在身,在下告辞。”
  说完,他看也不看顾栖迟气得铁青的脸,带着慕容家、宋家的人转身便下山去了。他这一走,等同于公开表明了慕容家的态度,他最后一声“云盟主”,也无疑狠狠扇了林九思一个耳光。
  随着唐门和慕容家的离去,原本声势浩大的讨伐炀教的众人顷刻间去了一半,六大世家中,只剩下林家与顾家尚能一战,前来的正道门派中,也仅剩昆仑一派了。
  云奕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慕容玄参已经对慕容连翘的真正死因起疑。这位慕容家的现任家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已经记下了此事。
  “看来,老夫不得不出手为自己讨一个公道了。”林九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把目光从慕容玄参离开的背影上收回,落在了云奕身上,眼底多了几分云奕看不懂的凉意,“念着你是云家的后人,老夫本不想出手……谁知你竟执迷不悟……”
  顾景行忍不住出声道:“林伯父!明徽已经有伤在身,这样是否不妥……”
  “住口!”顾栖迟刀子似的目光从长子的脸上刮过,脸色难看了几分,“景行,你既已受伤,这里的事情就不要置喙了。你应该明白,云明徽……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云明徽了!”
  楚恪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只微微蹙眉:“明徽,你若不想……”
  “没事。”云奕站起身,将自己的长剑从地上拾起,缓缓挪动了几步,走到了林九思身前一丈远的距离。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不甚平稳,显然肩伤与适才和唐应寒的争斗耗尽了他的力气。
  但……他必须面对。
  师父当初让他出谷来重掌青阳盟,他不仅没有掌控住,反而还丢了盟主的信物梅濯令。若是师父得知,该对他如何的失望啊……
  更何况,这只是青阳盟内部的事情,他不想也不愿把楚恪卷入其中。
  他并未和林九思交过手,但林九思既然能代掌青阳盟多年,又是林家的家主,武功想必不在自己之下。再加上他手中的朱嬴剑乃是一大利器,自己却受了伤,元气大损,已是强弩之末,谁输谁赢,几乎一目了然。
  但他既然姓云,他是云家的后人,他就不能退缩。明知不敌,也绝不临阵脱逃。
  “林伯父。”云奕微微平稳了一下自己散乱的气息,“晚辈本不想与林伯父争斗……”
  “不必多言。”林九思朱嬴剑出鞘,直指云奕,“正邪势不两立,老夫只是替云兄清理门户!”
  云奕微微苦笑:自己在他眼中,竟然已经成了邪魔外道吗?若是如此……
  他剑尖虚虚指向地面,不是因为他不想防御,而是因为左肩的大量失血让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再抬剑了。散乱的内息被他逐渐整理进丹田,他缓缓沉下一口气。
  “请赐教。”
  朱嬴剑划破长空,带着锐不可当的剑气,向云奕左臂袭来!


第38章 退下琅山
  云奕脸色苍白,又一次运气,但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劲。他知道,若是自己硬接这一剑,只怕也会被朱嬴剑砸飞。他不得不微错了脚步,轻飘飘地向右侧闪开,恰好闪过了林九思这凌厉的一剑。
  林九思眸光一沉,朱嬴剑再度迎上,狂风骤雨般向云奕攻去。云奕轻功运起,像没有重量一样左躲右闪,每次都是千钧一发之际飘然闪开,退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林九思眉毛皱起,厉声喝道:“云家的子孙,竟连正面相抗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奕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只怕硬碰硬的用剑顷刻间便会败在林九思的剑下。云奕的脸上也溢出一丝苦笑:他何尝想用轻功一味闪躲,只是……他实在是提不起剑啊!
  “林伯父适才既然已经替云家将我逐出,又何必用云家来压我。”云奕深吸了口气,再度闪过林九思刺来的剑尖,“我……”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我”字,便突觉强风扑面而来,下一个字便被这股劲气推在了喉咙里。他脸色不禁一变,连忙向后闪去,那剑尖擦着他的鼻尖掠了过去。还不待他有反应的机会,林九思陡然撤剑,左掌迎上,一掌便印在了云奕的腹部,登时将他打得凌空飞了出去!
  人群中响起几声惊呼!楚恪脸色大变,飞身而上,接住了云奕。只见他脸色惨白,一张口便涌出大量血液,顺着他的下颌,一点一滴缓缓染红了那身白衣。
  是他大意了!
  楚恪立刻将他半抱在怀里,右掌贴上他的后心,源源不断为他输入内力。他脸上满是悔恨:自己不该放手让云奕去处理此事,明知林九思不怀好意,却还是……
  好疼……
  云奕又一次咳出一口血,眸子却直直注视着楚恪的身后,眼底闪过明显的惶急。他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一张口便只能吐血,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后!!
  楚恪刹那间左手探出,林九思疾刺而来的长剑便陡然静止在他的两指之间。楚恪蓦然抬头,眼底满是压抑而可怖的阴霾,只听“当”的一声大响,他左手中指弹出,将朱嬴剑猛然击飞上半空!
  这!!
  林九思骇然后退。他适才一剑用了十成十的功力,却被楚恪单手接下,轻描淡写就弹飞了兵刃!炀教教主的功力,难道竟已精进如斯!
  “顾家交给玄武阁。”楚恪一面为云奕输送内力,一面冷声喝道,“重玄、泰宁,昆仑派交给你们。至于林家……有我。”
  柳清湄不由得出声道:“教主……”
  楚恪的目光落在云奕的脸上,经过短暂输送内力,云奕已经有所稳定。他知道,柳清湄是斗不过林九思的。
  “伤了明徽的人……”楚恪的眼底滑过一丝狠戾,“……我会让他付出代价。柳阁主,照看一下明徽。”
  柳清湄低头看了看云奕:“是。”
  楚恪站起身,看着林九思拔起朱嬴剑,却并不动手,只悠然笑了。那笑容阴森可怕,带着渗入骨髓的凉意。
  “玄武阁主。”他轻声道,“我不需要九畹剑,我只需要你把顾栖迟打下琅山。”
  “谨遵教主谕令!”一道青色的影子闪了出去。
  “林家……”楚恪冷哼一声,“待昆仑派的旧账算完,才轮到你的头上。”他向身后挥一挥手,“当日昆仑双剑,不知昆仑派可还记得?”
  昆仑派掌门凌青执不禁皱眉:“楚教主这是何意?我昆仑双剑折在你炀教手中,怎么,难道楚教主还要反问我派?”
  “不。”楚恪轻轻一笑,“只是有些旧账,需要算算了。”
  话音未落,他身后转出两道人影,重玄与泰宁默然无语,向昆仑派迎面而来。
  他们说:“师父。”
  凌青执变了脸色,骇然道:“你们说什么?”
  “师父。”泰宁轻笑,“当日昆仑山被师父逐出师门,不知师父和大师兄可还安好?”
  凌青执身后一个人影微微一动,悄然向后退去。泰宁眸光一闪,定在了他的身上:“大师兄,多年不见,你见了我们师兄弟二人,躲什么?”
  那人顿住了,模样略显狼狈:“谁是你们大师兄!我两位师弟,早就死在了炀教手里!你们别以为这样便可以欺瞒师父!”
  “你们信与不信,我不在意。”泰宁懒懒地笑着,“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么多年的恨,我从未忘记。托你的福……”他的目光陡然一凛,“我们二人险些死在雪山之中!”
  他飞身而上,袖底掠起一道风声,眨眼间就逼到了那个人影的身前!凌青执正要拦住他,眼前忽地闪过一道暗影,却是重玄挡在他身前。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盛满沉暗的光,就像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全身发冷!
  楚恪向昆仑派与顾家的方向投去带笑的一瞥,随即负着双手,向林九思望去。
  “要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行退下琅山?”
  “你……”林九思咬牙切齿,“你未免也太小看老夫——!”
  他拾起朱嬴剑,摇摇指着楚恪。楚恪却仿佛浑然不放在眼里,只淡淡踏上一步。
  “林老前辈,我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未落,他的腰侧猛地惊起一道银光,闪电般自上而下向林九思掠去!没有任何花哨和变招,仅仅这一剑,便仿佛漫天的光华都敛在他手中,随着势不可挡的剑气,蓦然爆发出来!
  这是绝对的压制和力量!
  面对这简单至极却又威力无比的一剑,林九思除了抬剑迎上去,别无他法!
  锵然一声大响,两柄名剑相撞,林九思只觉一股大力骤然压下,仿佛一块从天而降的大石,震得他虎口鲜血长流。他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
  这股内力——!!
  心中骇然,林九思额前冷汗涔涔。这股强悍的内力比他全盛时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炀教教主,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惊人的地步!
  就在他勉力支撑、双手几乎发抖的时候,那股巨大的压力陡然消失了。林九思脱力一般软倒在地,双臂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竟连轻微的抬起都无法做到。
  林采薇慌忙冲了过来,扶起自己脱力的父亲。楚恪注视着她,淡淡地道:“带着他下山吧,我今日无意为难你们。”
  林采薇咬了咬下唇,知道再继续缠斗也毫无胜算,于是搀着林九思转身离去。楚恪还剑入鞘,见齐灏和泰宁扶着重玄,几乎是将他架了过来。
  “回禀教主。”齐灏低声道,“我们已经胜了顾家和昆仑派,只是重玄他……中了暗算。伤势恐怕有些严重……”
  重玄的腹部正缓缓洇开一大团血迹。楚恪面色一沉,见先前中了一掌的云奕也异常虚弱,衣襟前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于是不由自主皱起眉,快走了几步,俯下身将他拦腰抱起。
  “回总坛。”


第39章 大梦初醒
  这场声势浩大的青阳盟与炀教之间的对决,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收场了。因为慕容连翘的死因不明,慕容家与宋家开始逐渐游离于青阳盟之外,林九思终究还是失去了对青阳盟的全盘掌控。
  联盟一旦有了罅隙和伤痕,就很难再愈合了。楚恪深知这一点,林九思也同样知道。
  受了林九思一掌的云奕受伤不轻,不得不再度卧倒在病榻上。而挨了昆仑掌门一剑的重玄伤势更重,那一剑险些洞穿了他的腹部,让他一连数日都在昏迷之中。
  泰宁蹲在重玄房间的门口,神情憔悴,眼睛下方有着青黑色的阴影,下巴上满是青色的胡茬。他的嘴里叼着一根草,双眼无神地望着虚空。
  云奕经过数日的调养,内伤已经逐渐痊愈,这几天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而重玄那一剑伤势颇深,加上剑身似乎涂了某种毒,始终也没有脱离昏迷。赵书玄忙得脚不沾地,药方子开了一副又一副,却通通如同石沉大海。重玄最好不过清醒几个时辰,说几句不甚清楚的话,便又沉沉睡去了。
  时值暮秋,碧空如洗,几缕缱绻的云在天空中流连不去。泰宁照旧蹲坐在重玄房门口的台阶上,楚恪面色沉重地站在旁边。
  “我知道人总有一天会死去,尤其像我们这样生活在暗处的人。”泰宁转动着手里的草叶,眼底流动着淡淡的悲伤,“我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一睡不醒,身后之事该怎么办,却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
  “别这么悲观。”楚恪拍了拍自己暗卫的肩,“重玄不会有事的。晷景宫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砸他的招牌。”
  泰宁无力地笑了笑:“老赵大概没有想过,他的招牌会砸在这里。”
  楚恪微微蹙起眉,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一看到泰宁那沉重的表情,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无言地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湛蓝的天空,思绪悠悠飘远。过了片刻,一个稍显虚浮的脚步从院外传来,逐渐接近了他们。
  是云奕吧。
  楚恪对他的脚步声非常熟悉——云奕的内功既纯且净,轻快而灵动,只是因为内伤还未痊愈,他的脚步里带了些迟滞。听到是云奕的脚步声,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噙起一丝笑意,原本阴沉的面部也情不自禁地柔和了下来。
  “重玄怎么样了——”
  云奕一进院门就急急地问,忽然看到泰宁正蹲坐在一旁,又猛地刹住了话头。泰宁没有看他,嘴里叼着那根草,心情显然有些抑郁:“现在每天能清醒两个时辰,说几句话,思路倒是很清楚。”
  云奕见他一脸死气沉沉,自知不该在他面前问那句话,但既然已经出口,覆水难收,他不禁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看看泰宁又看看一脸苦笑的楚恪,嗫嚅了半晌:“那……他今天的药喝了吗?”
  “还没有。”楚恪替泰宁开口了,显然在为云奕解围,“不如你去为他端来吧。”
  “好!”
  云奕一口答应,转身一溜烟向院外跑去了。泰宁目送他逃也似的离开,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表情很可怕吗?”
  “……明徽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泰宁抿了抿唇,“我只是……我知道他不是有心提起,我只是……太焦躁了。”
  “重玄不会有事。”楚恪抬起头,望向蔚蓝色的天空,“如果他有事,我会让整个昆仑派为他陪葬。”
  他的语气里隐含了一丝狠戾,玄色袍角被骤然而起的秋风卷动着。泰宁不由得顿了一下,垂下眼注视着地面。
  “教主,我们只是暗卫而已……”
  “是我楚恪的暗卫。”楚恪森然冷冽的声音淡淡传来,“有仇不报,这可不是本教的作风!”
  泰宁半晌没有说话。许久许久,他的唇角才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教主还是那个教主,没有变过。
  彼时云奕正在前往晷景宫的路上。他一路上在心里连连叹气:不该一进院门就问重玄的状况,没想到泰宁在那儿,他的话明显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一会儿拿了药回去,还是跟他道个歉吧。
  从重玄的住处去晷景宫,路上会经过天梦轩。云奕远远瞧见天梦轩巍峨古朴的大门,忽然想起一事:之前一直是重玄在看守天梦轩,如今他重伤,不知会是谁看守天梦轩?天梦轩中安放着他所不知道的教主密令,想必顶替重玄的人,职务不会低吧。
  他不由自主地踏上天梦轩门口的石阶,一步步拾级而上,站在了厚重的大门前。他微微抬起手,放在了门上。
  “云盟主是要进去吗?”
  一个好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云奕转过身,见齐灏站在自己身后,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齐阁主……?”原来天梦轩的临时守门人是齐灏吗……“我能进去吗?”
  “当然可以。”齐灏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想进就进去吧。”
  “……”云奕犹豫了一下,想问问他楚恪难道没说不允许他进吗?但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句话。既然齐灏都说他可以进去,那他何必再自找麻烦呢?
  吱呀一声轻响,天梦轩神秘的大门,终于被云奕推开了。他抬起脚,迈步走了进去。
  天梦轩不愧是炀教最大的书库,入目便是一排排密集排列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许多书籍,书架的上面用一块块小木牌标出了书的种类。云奕一路浏览过这些书,不禁惊叹:他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什么叫做“浩如烟海”。
  一路走到最里面,他发现有一个单独的小隔间出现在书架尽头。怀着好奇心走上前去,那小隔间的门板上钉着一块小小的木牌,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云奕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心里不禁一震。
  教主密令。
  他下意识地望望门口:齐灏并没有跟进来。于是他伸出手,推开了那扇门。
  没想到里面这么大。
  推开小隔间的门,他发现这间屋子远比想象中大得多。房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书案和一个矮凳,一点灯火如豆。云奕走近那一排排的架子,从最左侧翻了起来。
  “太和十八年,教主下令于琅山建立本教,名‘炀’,取光明之意。我教中人,当以惩恶扬善为己任,义字当先,富贵何足道哉。”
  “太和十九年,教主下令在溧阳设分坛,由朱明聪出任溧阳坛主。”
  “太和二十年,教主偶得《明镜功》,其作者已不可考,但其威力之大,与本教《秋水功》平分秋色。”
  翻了几页之后云奕发现这里的记载都是最早炀教初立的时候。他把这些记载放下,转而去了另一边的书架旁,随手一翻,心里不由得一跳。
  “天显十六年,本教教主由楚恪接任。”
  这是有关楚恪那一部分的记载了。他立刻向下翻去,却在看到一段文字时愣住了。
  “天显二十年,楚恪命玄武阁阁主齐灏伏击顾家,重伤顾青竹,却并无九畹剑之踪迹;三天后,朱雀阁主柳清湄奉楚恪之命,于梅雨论剑上强夺九畹剑,未果。”
  “同年,暗卫之一的泰宁奉楚恪之命,下山保护寒英剑。教主密令,寒英剑不得有所损伤。”
  云奕难以置信地又读了几遍这段文字。一句话一句话地读,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却怎么读,都只能读出一层意思——
  是楚恪下令,伤了顾青竹。
  是楚恪下令,在梅雨论剑上抢夺九畹剑!那个柳清湄……是真正的柳清湄!
  是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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