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天涯踏雪行-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还另外写了一件事,那就是希望云奕和林采薇早日完婚。既然慕容家家主新丧,那便等丧期过了,再拜堂成亲。
  云奕将纸条随手丢在桌上,心事重重地扑倒在床上,将自己埋进被褥。他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人推着向前走一样,他原本向炀教寻仇的心思就不是很坚定,与林采薇成亲他更是不曾动过念头,但从周围所有人的口气来看,似乎一切早就成为定局,只有他自己还傻傻的什么都不清楚,在这汹涌的暗流之中起伏颠簸,被人推向未知的方向。
  他现在,真的不觉得外面的世界吸引人了。
  太累了,太累了,每个人都像活在一层雾气之后,他吹散了雾气走向他们,他们却躲得更深。他身不由己、茫然无措,环顾四周,竟连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找不到。
  如果可以,他宁愿回到流英谷,日复一日地习武练剑,读书写字,吃着那有着糊味的粥和一成不变的青椒炒鸡蛋。但是,流英谷他也不可能回去了。
  因为让他出来的,就是他的师父啊。


第15章 正道沧桑
  已经是这一天的夜晚了。
  窗外传来雨滴穿林打叶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在静谧的夜晚中听着格外清晰。凉爽的风吹散了六月的暑气,将案上笼着的烛火摇得明明灭灭。
  有很轻的脚步声传来,最终停住云奕房门前。一阵笃笃的敲门声,顾景行的声音传了进来。
  “明徽,睡了吗?”
  “门没锁。”云奕将手中的神怪小说放下,“进来吧。”
  顾景行推开门走进来,身上的蓑衣不断滴着雨水,带进来一股清新的树叶气息。他把手里的灯笼放在一边,摘了斗笠,脱下蓑衣,走了两步到云奕面前。
  “随便坐吧。”云奕在桌上的盘子里挑挑拣拣地拿出一颗梅子,抛给顾景行,“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顾景行顺手接住那颗梅子,也不和云奕客气,拉了把椅子坐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云奕正往嘴里塞梅子,听了他的话手一顿:“怎么,你知道了?”
  “林伯伯给家父递了信,也给林姑娘递了信,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顾景行把玩着手里的梅子,抬眼看着云奕,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可等着你履行诺言呢,所以这一趟姑苏,我是必须去了。”
  “诺言?”云奕一怔,“什么诺言?”
  顾景行摇摇头,状似失望地叹了口气:“唉,想不到云盟主昨天说过的话,今天就忘了。你可是答允过我,要给个副盟主当的。一诺千金,也不知云盟主这一诺值几金?”
  云奕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以为然:“别闹了,谁不知道青阳盟根本没有副盟主这个职位?景行,你以前不是这么贫的,你被大地带坏了。”他一指顾景行手里的梅子,道:“怎么不吃?”
  “一会儿吃,我有话和你说。”顾景行把梅子放在桌子上,直视着云奕,“你……是不是有心事?”
  云奕吃在嘴里的梅子险些喷出来。他半是发懵半是惊疑地望着顾景行:“你怎么知道?”
  这……难道他知道了楚恪的事情?不会吧,知道云奕和楚恪相识的人,除了他们自己以外大概就只有天知地知了。但若不是因为这件事,顾景行为何会这样问?
  “你的表情都写在脸上了。”顾景行轻轻笑道,眉眼间却隐含了一抹隐隐的忧色,“明徽,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说出来。我们……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朋友。
  云奕又拿起一个梅子,凰羽微垂,在素净的面庞上遮出一片阴影,也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的声音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响起,虽然轻,但却格外清晰。
  “二十年前,我母亲拼死把我送到流英谷,自己重伤身亡之后,我便是师父带大的。”他静静地说道,“我对父亲和母亲没有记忆,对云家更是没有接触过。二十年来,我只知道云家曾在江湖上声名鼎盛,是武林中敬仰的豪杰世家,但……我对他们没有多少亲人之间的感情。”
  他叹了口气,踱步到窗前,影子在烛火下拉得很长。
  “我……其实并不是很想复仇的,景行。”云奕说道,“我当初出谷的原因,多半是因为师父。他对炀教的仇恨是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他希望我能重掌青阳盟,重振云家。他看我的样子,就像我是他唯一的、最后的希望。我不忍心让他失望。”
  顾景行凝视着他:“你不是自愿带领青阳盟对抗炀教的,是不是?”
  “……是。”云奕微微低下头,表情隐没在暗影里。他不敢抬头去看顾景行的表情,他生怕在那上面看到对自己的失望、厌弃……亦或是背叛。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
  烛火在一片寂静中爆出几点灯花,顾景行的影子也在烛火中摇摆不定,就像外面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树,在房里投下一片静寂的暗影。
  “我没想到。”顾景行开口说道,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你会说出这番话来。我以为你和炀教有着灭门之恨,我以为你会因为那些人的遭遇……那些惨案,而带领整个青阳盟与炀教对抗到底。”
  云奕没有说话。
  “……是我错了。”顾景行的声音终于起了波动,像是压抑着什么,像是暴雨来临前挤满乌云的天空,使得他向来温润的声线中也多了一丝高山之雪一样的冷冽,“明徽,你太自私了。”
  风携卷着雨从窗外吹打进来,明明是初夏的夜晚,却透着刺骨的寒意。云奕抿紧了唇,脸色在灯火下显得一片惨白。
  “就算不为了云家人,难道为了正道,为了正义,为了那些屈死、那些无辜的人们,这些都不构成理由吗?”顾景行的声音忽然拔高,仿佛汹涌而来的浪潮向云奕拍击而来,字字句句都像窗外透着刺骨寒意的风雨,一点一点扎进云奕心底,“难道仅仅是因为与自己无关,便要纵容、要宽恕那些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人吗?慕容家主何辜,竟要惨遭杀身之祸?青竹何辜,竟要惨遭残废之苦?”他霍地站起身来,怒气像火焰一般蓬勃而起:“仅仅因为四大名剑的传说,仅仅因为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宝藏,他们追杀、迫害,无所不用其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见侮而不斗,辱也!”
  “云盟主,在下原以为,你是为伸张正义而来的!”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进云奕的心里,将他的心伤得体无完肤。他摇摇晃晃地后退一步,脸色苍白,身影在顷刻间如同纸一样单薄。
  他的唇完全褪去了血色。
  顾景行说得对,他的确只顾了自己的心思,却根本没想到,他出谷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本只是为了完成师命,但他出身云家,受师父教诲,伸张正义、惩恶扬善本就是习武之人的职责。他不仅仅是要替云家报仇雪恨,更是要替那些无辜受累、屈死在炀教手中的亡魂报仇雪恨,光大武林正道。
  他要重掌的,不仅仅是一个青阳盟,更是天下正义所在的象征,这才是他身为青阳盟盟主的责任。
  他……真的太自私了。
  顾景行……一定对他无比失望。
  “对不起,景行……”云奕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是我太狭隘了。”
  “我知道,加在你身上的担子很重。”顾景行长长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你从未涉足过江湖,也从未接触过这么多人和事。你的性子固然至纯至善,那些与我们势同水火的邪魔外道,哪怕欺到你头上,你也不会对他们狠心。”他停顿了一下,凝视着云奕:“明徽,看着我。”
  云奕抬起眼来,二人四目相对。
  “我们是朋友吗?”顾景行轻声问。
  云奕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九畹剑在我手中。”顾景行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炀教所图,无非是独霸武林,亦或是称霸天下。四大名剑关系着前朝的传国玉玺,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有一天,我死在他们手中,你会如何?”
  你会如何?
  云奕心里一阵钝痛。顾景行是他的朋友,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顾景行是对的,他的确太过天真,总是忘记这里并非与世隔绝的流英谷,而是真真正正、行走在刀口之上的江湖。这里没有善男信女,他不杀人,不等于别人不会对他痛下杀手;他不复仇,不等于别人对他没有图谋。
  ……
  “云兄,行走江湖比不得流英谷度日安稳,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
  “慎之,你杀过人吗?”
  “杀过。”
  ……
  楚恪,你杀过的,究竟是什么人?
  “对不起。”云奕最终,轻轻叹了口气,“惩奸除恶,确为我的责任,是我……太自私了。”
  顾景行紧紧注视着他的目光微微一松,轻叹道:“明徽,我之前有些话语气重了,你不要见怪。”
  “不会的。”云奕摇摇头,“你看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他走到桌前,伸手拿起顾景行之前放在桌上的梅子,将它递给了他:“吃一颗吧,挺甜的。”
  顾景行的唇角终于噙起一丝笑意。他的眉眼本就温和,这一笑顿时柔和下来。他伸手接过那颗梅子,道了一声“多谢”便塞进口中,下一刻,他就紧紧捂住了嘴,鼻子眉毛统统皱在了一起,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酸……酸得他牙都倒了。联想起之前云奕在盘子里挑挑拣拣的行为,他断定云奕一定是故意的!
  “明徽……”缓了半天,顾景行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你真是够小气……”
  翌日,云奕、顾景行、顾栖迟、云泰宁及林采薇一行人启程,准备赶往姑苏云家老宅。据说青阳盟此次将在云家老宅一聚,一来为恭贺云家老宅重建一事,二来是为了正式拜见云奕这位新任青阳盟主,三来则是为了商讨应对日益猖獗的炀教。
  这一次出行,云奕不得不与林采薇并骑。云泰宁坠在末尾,一路上都望着天不知在想些什么;顾景行则被顾栖迟叫去,也不知有什么话能说一路。心知肚明这是为了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林采薇禁不住紧张起来。云奕似乎也尴尬至极,目光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缰绳,仿佛上面开出了一朵花。
  快到姑苏的时候云奕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借口找云泰宁看医典,一溜烟纵马跑去了云泰宁的旁边。见他过来,云泰宁几乎是对天翻了个白眼。
  “我说明徽,你这样会找不到媳妇的。”他从怀里掏出那本《入门医典》,“一路上你都找我来借几次书了?我看你都能倒背如流了,你这借口找的实在不怎么样。”
  “你这样的才找不到媳妇!”云奕拿过那本《入门医典》,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云泰宁忍不住瞪眼,作势就要挥手打他:“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找不到媳妇了?你给我站住!”
  云奕提起缰绳风一样跑了,云泰宁追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你这个小子!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
  云奕一边纵马疾驰一边回头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么笨,谁愿意嫁你?”
  “你这是找打!站住!”
  “你打不过我,云大地!”
  二人一个跑一个追,快接近姑苏城门的时候忽然一个人斜刺里窜出,正挡在云奕的马前。云奕吓了一跳,慌忙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整匹马在瞬间立了起来,险些把云奕摔下马背。从后面赶上来的云泰宁一把扯住云奕的马,马蹄自那人身旁掠过,重重踏在地上,把二人惊出一身冷汗。
  “你不要命了!?”云泰宁冲那人一瞪眼,斥道,“就这样冲出来,若不是明徽及时勒马,你非得被踏折两根骨头不可!”
  那人双眼含泪,嘴唇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后赶来的顾景行、顾栖迟和林采薇等人见此场景,均吃了一惊。云奕连忙下马扶他:“你别介意,云大地也是吓的,口气重了点。”
  “小人不敢怪罪盟主。”那人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小人是平章朱氏的家仆,求盟主救救我家小公子,他快要不行了!求盟主救救他!”
  云奕吃惊道:“平章朱氏?六大世家中的朱家吗?你别急,先起来再说话。这里是姑苏,朱家小公子怎么跑到姑苏来了?”
  那人站起身,语音里带着哽咽:“听说云家老宅重建,家主便带着小公子还有几个人来贺喜。没想到前夜在姑苏城里被炀教的人所害,家主受了点轻伤,但小公子中了炀教朱雀阁的‘醉生梦死’,恐怕……恐怕要不行了!云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家主这才派小人在姑苏城门守着,因着梅雨论剑上见过盟主一面,认识盟主……求盟主救救我家小公子!”他再度跪倒在地,伏地痛哭:“小人谢过盟主大恩大德!”
  云奕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又是炀教……又是炀教!从云家开始,到慕容家、顾家、这次轮到了朱家吗?
  见侮而不斗,辱也!
  “你别急,我虽不会医术,但这位云大地是我的哥哥。”云奕一手将那人从地上扶起,神色凝重起来,“他会一些医术,我们先进城,让他看看朱家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mm感觉有点写不下去了……_(:з」∠)_


第16章 风起云涌
  朱氏此次只来了家主和小公子二人,随行带了几个家仆,暂时被林九思安排在姑苏客栈之中。那个下人带着云奕几人赶到客栈,在房门口撞见了一脸憔悴的朱家家主朱维容。男人眼下有着浓重的青影,负着手焦躁地来回踱步,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朱伯伯。”顾景行率先走上前去,向他介绍云奕和云泰宁,“这位是云盟主,这位是云盟主的兄长,名叫云泰宁。事情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朱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朱维容几乎是惊喜地抬起头来,向云奕和云泰宁二人投去迫切而希冀的目光。他向二人深深一揖,双手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朱维容见过盟主,云公子。”年过四旬的男人竟然在头顶有了根根白发,眉宇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忧色和疲惫,“犬子已经三日水米不进,我……我已经无计可施。云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云家上一任家主更是义薄云天。我在此恳请你们,”他忽地双膝一软径直跪下,声音哽咽了起来,“求求你们救救犬子。我朱氏四代单传,老母古稀之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孙儿。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
  云奕连忙将他扶起:“朱伯父,你太客气了。只可惜我虽出身云家却不懂医术,倒是我这位哥哥懂些皮毛。你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云泰宁闻言,忽地看他一眼,神情中带了几分古怪,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见到朱小公子的时候,云奕以为自己见到了一个死人。
  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平躺在床上,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面色灰败,骨瘦如柴。若不是因为胸口还有微微的起伏,云奕几乎以为他已经失去了生命。
  云泰宁一言不发地坐过去搭脉,撩起那少年的长袖之时,众人都忍不住铁青了脸色。只见那少年的手臂上出现大块大块黑色的溃烂,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化脓。云泰宁的脸色也不甚好看,只用二指搭上脉搏,片刻之后皱起了眉。
  “这的确是炀教的‘醉生梦死’。”云泰宁开口道,一改往日笑嘻嘻的神情,声线有些冷硬,“他已经到了中毒的最后一阶段,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扑通一声,朱维容一头栽倒在地,顾栖迟和顾景行连忙扶住他。只见他双目紧闭,竟是在噩耗之下昏了过去。众人又是按人中又是呼喊他的名字,总算让他清醒过来。甫一睁眼,朱维容便扑到了自己儿子的床前,这位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六大世家家主之一居然嚎啕大哭,哭声泣血椎心,肝肠寸断,让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跟着难过起来。
  林采薇最先跺了跺脚,捂着嘴泣不成声地跑了出去。云奕也有些黯然。他拉了拉云泰宁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到了屋外,他才低声问道:“真的没救了吗?”
  “‘醉生梦死’乃是江湖第一奇毒,唯有朱雀阁阁主柳清湄有独门解药。”云泰宁摇了摇头,“这位朱小公子,顶多还有一月可活。天下这么大,我们去何处找柳清湄?”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云奕不禁瞥了一眼屋内哀痛欲绝的朱维容,“平章朱氏就这么一个孩子……朱家……”
  “有倒是有,不过未必愿意用。”云泰宁向后一靠,抱起双臂倚在了墙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醉生梦死’是江湖第一奇毒,能与它毒性比拟的,就是断肠草。可现在又去哪寻断肠草?若是真的寻到了断肠草,要用多少来以毒攻毒?一不小心把朱小公子给毒死了,我倒是无所谓,我一介逍遥散人,但云盟主你就不一样了。你将会变成杀害朱小公子的凶手,你如何面对朱家?如何在青阳盟内服众?”
  “但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云奕皱紧了眉头,认真地看着云泰宁,“我们必须尽力,不然怎样去面对自己的良心?”
  云泰宁抬起一边的眉毛,只用一种半是好笑、半是惊奇的目光定定看着云奕,半晌没有说话。
  云奕忍不住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的云大盟主啊。”云泰宁揉了揉眉心,半是无奈半是想笑,“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青阳盟此刻根本就不在你的手中。你是怎么来到姑苏的,又是听谁的要娶林姑娘的,平日里青阳盟传信,你知道怎么传、向哪里传吗?你怎么还认为你尽心尽力地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要承你的情呢?”
  云奕一怔,眼前嬉笑着的云泰宁忽然变得有些陌生——身为云家的子孙,治病救人难道不是医者的本分?至于他话中的意思,难道他是说林九思另有所图吗?
  不会的……云奕想起林九思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激动到失态的地步,在心里默默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毕竟年轻,林九思帮忙处理一些盟里他不了解的事务,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知道,你还是要救他。”云泰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要救,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只能帮忙拖住一个月,最多一个月,这小子就会不治而亡。”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转身下楼去了。
  要救朱小公子,该怎么办?
  云奕自己对医术的了解,也不过就是云家《入门医典》上面的内容。那些实在是很浅显,基本局限在救治风寒一类的小病上。就算是他寻来断肠草,在这里的人也没有一个知道要喂给朱小公子多少,要怎么喂,需要哪些药引。“醉生梦死”和断肠草以毒攻毒乃是极为凶险之事,用药稍有差池,只怕顷刻间就会送了朱小公子的性命。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办法了——找到柳清湄。至于找到柳清湄以后如何让她交出解药,云奕却是心里没底。柳清湄是炀教中人,炀教总坛在琅山,然而琅山在北方,若是从姑苏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要至少十天才能到达。一来一回,便是二十天。云泰宁只能拖住一个月,然而只要有一分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但若是顾景行等人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前往炀教,恐怕是不会答允的。云奕并不希望他们一同前往——楚恪究竟是不是炀教教主,只怕这一趟前往炀教就会知晓。出于一种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原因的心理,云奕比较希望自己能够单独找到楚恪,和他谈谈。
  叫小二拿来笔墨纸砚,云奕写了封信留给顾栖迟等人。他在信中简明扼要地说了自己的去向,叫他们不要担心,他拿了解药就会赶回来。然后他吹干了墨迹,将信折起,交给了小二。
  拿好东西出门的时候,云奕忽然想起楚恪曾经送给自己一枚精巧的玉佩。他摸了摸怀里那枚触手冰凉的碧玉,纵身上马,辨认了方向,决定先往琅山客栈而去。既然楚恪说凭这枚玉佩便可找他,想必“醉生梦死”的解药,也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云奕稍稍放下了心,提起缰绳,绝尘而去。
  从姑苏到琅山,云奕也遇到不少江湖中人。从他们的谈话中,云奕了解到另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纵横江湖十余载、始终逍遥自在的青眼大侠花采风,失踪了。
  在前往姑苏的途中,云泰宁和顾景行都曾给云奕或多或少讲述过花采风的事迹。此人年轻的时候曾经爱过一位才华横溢、却并非江湖中人的男子。那时的花采风风度翩翩,虽做出爱上男子的惊世骇俗之举,却仍然算得上是一个正派的人。可惜好景不长,花采风所爱之人被一个出身名门正派的弟子害死,还害得花采风中了奇毒,虽被救治过来,却从此双眼泛青,得了个绰号“青眼大侠”。自那件事之后,他便逐渐性格怪异、行事偏激起来,成为了一个只采俊美少年的采花贼。
  这么多年,正道中人虽也曾追捕过花采风,奈何他武功不错,又十分狡诈,几次都奈他不得。没想到,自梅雨论剑结束之后,花采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再也没人见过他。也有人把这件事和青阳盟联系到了一起——猜测青阳盟主云奕为报“春风一度”之仇,抓走了花采风暗中折磨。
  云奕对这种传闻嗤之以鼻。且不说他连花采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