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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为官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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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算放了心,看来黎画已经不在意自己弃甲而逃,所以也无需担忧她在日后会不理自己了。
这一路,他们跑得飞快,穿越人群,绕过集市,一路熙攘,而他们,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一道风景。
回到宫中,三人均是筋疲力竭,黎画更是眼睛一闭,睡得不省人事。黎烨将她送回夏晓宫中,而后又命御厨炒了几盘小菜,送到清和殿内,他难得没有让韩凌待在一旁,而是邀请他坐下,与自己一同小酌酒肴。
韩凌不敢违命,恭恭敬敬坐下,径自夹了饭菜,低着头,闷声不响往嘴里送。他不明白黎烨的用意,在他看来,黎烨拒绝了他,却又三番四次撩拨他,让他燃起无谓的希望,最后又硬生生将希望碾碎。他受够了这样的折磨,所以他不想再与黎烨有过多的纠缠,最好是各司其职,形同陌路。
黎烨知道韩凌的性子,木头一个,不知开口,也不懂如何开口。没法,黎烨只能先说道:“你的心思本王明白,你不愿让步,固守自己的信条,这也是导致我们二人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的根本原因。只是,你觉得值得吗?如果你不那么固执,或许我们依旧可以谈笑风生,依旧可以将彼此视为知己,至少不用像现在,你做你的臣子,我做我的君王,我们各自安好。”
韩凌放下碗筷,神色平静,他早已放弃了奢望,所以,他坦然道:“我们本来就该是这样,你是君,我是臣。成为知己,不过是当初我们越了界限,现在纠正了过去的错误,不是很好吗?”
黎烨不可置信地看着韩凌,“你认为那是错误?”
韩凌沉默不语,反正他是猜不透黎烨的用心,他天生就不是会和人打交道的主。见黎烨目光灼灼,韩凌如坐针毡,他别过脑袋,说道:“于臣而言,做知己太难,臣会控制不住想要掌控您的一切,这对您来说无疑是种束缚。摆正你我二人的关系,做回君臣,于公于私,对我们的相处都有好处。”
黎烨知道韩凌心里的想法,这根本就是一条直直的道,完全没有半点转弯。黎烨很想问韩凌,你平时追姑娘也是这般模样吗?根本不懂委屈求全,更不懂曲线救国,先做知己,然后借机献尽殷勤,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感情培养到一定阶段了,想不在一起都难。韩凌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么做爱人,要么就做同僚,没半点商量的余地,更没有半点可供发展感情的空间,黎烨简直不懂,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固执得像头牛!
黎烨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究竟,他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像韩凌妥协了,你不是想要和本王在一起吗?那好,本王就和你在一起,你脱光了过来侍寝!
之后,他们又有的没的聊了几句,黎烨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不过这次交流虽然没半点进展,但他们二人的关系却出现了转机,而这契机,正好就来自黎画。黎画原来只和黎烨玩,后来发现韩凌也甚是有趣,所以有黎画的地方,就一定要有韩凌和黎烨。而作为黎画的生母,夏晓,反倒受了女儿的冷落,因为她总是让黎画读书写字,好生严苛,黎画不喜欢她。
黎画经常缠着韩凌,要他教自己舞刀弄枪,但她尚且幼小,力气有限,就连一把宝剑,她也拿不动,谈何练剑?对此,黎烨专门想了个办法,差人用竹子做了一把很薄的木剑,拿起来轻快省力,黎画刚把剑拿在手里,就彻底爱上了,晚上睡觉都要抱着木剑,没木剑就睡不着。
韩凌教黎画练剑,黎烨站在一旁没事做,闲极无聊下,黎烨也拿了一把剑,模仿着韩凌的模样练了起来。韩凌见黎烨有兴致,自然愿意教他,故一招一式,比的极为标准,而解说,更是细到了极处。然而,黎烨虽脑袋聪明,要诀样样明白,但使出来的剑,却是不伦不类,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天分。
韩凌心中奇怪,问道:“陛下,您小时在军营里待过,难道就没修习剑术吗?”
黎烨咧嘴一笑,“那些士兵嫌我太小,手上没力,剑使得软绵绵的,故差我烧水洗衣做饭去了。”
韩凌不禁感慨,原来黎烨小时的生活状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这也真是难为黎烨了。不过先王确实苛刻,凡事追求完美,黎烨是他唯一的儿子,自然对他抱有很高的期许,只是如今黎烨根本不理朝政,完全当了一甩手掌柜,不知先王在九泉下知道了这事,会不会气得还阳?
生活平淡而又琐碎,黎烨和黎画玩玩闹闹,再跟韩凌修习一下武功,一天也就过去了。黎烨无比享受现下的生活状态,他觉得,这才是人生,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42。变故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又过去了半年多,之前派去赈灾的朝臣先后传来喜讯,灾区百姓的房屋得到重建,而损失的庄稼也重新栽上了,虽然过了最佳播种时间,但预计今年还是能有所收成的,至少填饱肚子是不成问题的。眼见即将入冬,黎烨又拨了一些银两,为灾区百姓购置防寒保暖的衣物。灾民的生活暂时得到了保障,各自都开始为第二年的生计打算,那些发起□□的百姓,在吃饱穿暖以后,也没了造反的心,各地组织纷纷解散,暴民们回家娶妻生娃,幸好黎烨当初没有使用武力镇压,所以百姓与官府并未产生深仇大恨,朝臣们好言劝几句,而百姓也确实感受到了朝廷的重视与关怀,所以都愿放下手中的武器,选择归顺。就这样,黎国的内忧得以解除,黎烨长舒一口气,自觉可以高枕无忧,继续享天伦之乐了。
昨天和黎画怎么商量的?哦,对了,今日要带她去逛世外桃源!
黎烨喊来韩凌,说道:“你觉得,今日本王穿什么好看?上次带画儿出门,她竟嫌弃本王穿得太丑!真是胆大包天。”
韩凌知道黎烨说的是哪一次,那次杞亚命人送了些杞国的特产过来,当然也包括杞国花枝招展的衣物,黎烨心想平日千篇一律,想换个新花样讨好黎画,故穿得像一只花孔雀一般,出了门。他以为,黎画是姑娘家,定会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谁知,黎画刚一见到黎烨,就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不高兴道:“你好丑,我不想见你!”黎烨因此深受打击,从此以后,他出门前定要精挑细选,穿得风流倜傥,方才会去找黎画。
今日,不无例外的,黎烨又在纠结该穿哪一套衣服,虽是伪装成平民百姓出游,但衣着也定要讲究,要气宇不凡,这样才能撑起门面,才不会让自家的小公主丢脸。
韩凌想了想道:“现在已是冬日,天气寒冷,不如穿貂裘吧,画儿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黎烨忍不住白了韩凌一眼,“谁家百姓穿得起貂裘,你这不是自暴身份吗?万一遇上劫匪怎么办?你打算以一敌百吗?”
说罢,黎烨又去衣服里翻找,然找了几遍,也未找到合适的衣服,他面露不悦,道:“来人,让裁缝为本王缝制一件衣服,现在,立刻,马上!”
韩凌在旁边提醒,“陛下,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咱们就要出发了,恐怕来不及重新缝制。”
黎烨不耐烦道:“本王当然知道,但是你别说出来行吗?”
黎烨正心烦意乱,忽见刘宝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一个不小心,一头撞在了大开的柜门上,他吃痛地闷哼一声,也来不及看看伤势,便急忙道:“参加陛下。”
黎烨道:“慌什么慌!没见本王正忙着吗!”
刘宝齐哭丧着脸,他说:“陛下,奴才有要事要报。”
黎烨瞥了一眼刘宝齐,挥挥手,“找韩凌去,他是你的负责人,你直接找本王汇报,是越级上报,是大罪,知道吗?”
刘宝齐没法,心中暗自琢磨今天的黎烨怎么那么难说话,框框条条出奇得多。刘宝齐转身看向韩凌,知道是对牛弹琴,但也硬着头皮说道:“启禀韩公公,有信使传来口信,说邶王安衡兴因重病不治,身体越发衰弱,就在三天前驾崩了!”
“什么?!”黎烨扭过脑袋,不可置信道:“死了?”
刘宝齐忙看向黎烨,郑重地点点头。
黎烨又问,“还有其他消息吗?安宇文有没有继位?”
刘宝齐摇摇头,“没有,就是信使口头转述,就连一封书信也没有。”
黎烨连忙扔掉手里的几件衣服,套起龙袍就往外走,他大声吩咐了一句,“韩凌你去接画儿,今天你陪她出去,本王就不去了。刘公公,你去通知各位朝臣,让他们立马到龙翊殿来!对了,喊裁缝快些缝制新衣,现在他们时间足够,定要缝制出上等货!”
刘宝齐和韩凌不约而同地嘴角抽搐,都什么时候了,他竟还想着他的衣服!
龙翊殿内,众大臣面色冷峻,愁眉不展。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已听到了风声,说安衡兴死了,当时他们还抱有侥幸的心理,然见到黎烨的模样,他们的心都沉了下来。
龙臻来回踱步,唉声叹气,“这下真完了!”
黎烨当然知道事态的严重。难得赈灾一事刚落下帷幕,黎烨还未舒坦一天,这另一事又来了,到底还有完没完!黎烨道:“无论如何,这事定不能让安柔知道,否则,这宫中,怕要鸡犬不宁了。”
众大臣点点头。秦尚书说道:“这邶王驾崩,于我们而言,影响最严重的莫不于结盟一事,不知安宇文登基以后,是否会延续他父王的遗志,与我大黎百年为盟。”
龙臻若有所思,说:“大黎地大物博,周围邻国觊觎许久,若不是有杞国和邶国撑腰,他们恐怕早就攻过来了。现在安衡兴死了,若安宇文放弃援助,那我大黎恐怕会凶多吉少。”
瞿大人捋了捋胡须,说道:“依老臣之间,当务之急是尽快联系邶国,一来是为悼念安衡兴,二来是拉拢安宇文,让邶王继续作为我大黎强有力的后盾。”
黎烨眉头紧锁,他沉声道:“没用的,安宇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定是与我们反目。”
龙臻扬起眉稍,不解道:“为何?”
黎烨道:“你们可还记得,上次本王封韩凌为后,对此,安柔甚是不满,状告到了安衡兴那里。之后,安衡兴便领着安宇文一起来兴师问罪,那晚,安宇文觉得安柔在黎国受尽委屈,心中甚感不平,于是,他和本王大吵了一架,还动了手脚,他看本王的眼神,全是恨意。若他登基,他定不会与我大黎结盟。”
瞿大人一惊,“那可怎么办啊?失了邶国的支援,单凭一杞国,不知是否能够震慑住那帮蠢蠢欲动的家伙。”
黎烨扯了扯嘴角:“本王现在并不奢望邶国能继续与我大黎结盟,他只要不联合其他国家,进攻黎国,就该谢天谢地了。”
龙臻稍作斟酌,扫了一眼四周,说道:“那事老臣是有耳闻,但黎国与邶国历来都是世交,若因这点小事而毁了交情,邶国的大臣们恐怕不会同意。群臣反对,安宇文定不能乱来。”
黎烨无奈一笑,“安宇文这人自视甚高,脾气火爆,听不得半点箴言,连他父王都管不下他来,更别提大臣了。不要指望安宇文会念及旧情,他对安柔的疼爱程度,本王亲眼所见,他定会为了安柔与我们反目。”
龙臻咂咂嘴,暗想这确实难办。他说:“若以最坏的来打算,安宇文联合其他国家,一起进攻黎国,以报往日之仇。那后果,定是不堪设想的。且自季将军死后,我国一直未出现像季将军一样杰出的统领,将士们散漫无纪律,个个心想朝纲稳定,何必勤于练兵,所以,若以我方此时的战斗力,去抵抗多国侵扰,恐怕难以完成。”
黎烨奇道:“难道现在军中的士兵全是吃闲饭的?”
龙臻稍一犹豫,还是实话说道:“正是。”
黎烨杵在腮帮凝眉思考,他从没想过,在他统治的时候竟会遭遇如此变数,高枕无忧,享乐生活的理想真是离他越来越远。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是否会亡国,他在乎的,只是是否有足够的钱财,供他逍遥快活,他现在会有危机感,不因国家有难,全是因他担心今后黎国灭亡,没人再供养他,那他也就没法再潇洒了。所以,他必须妥善处理此事,这关乎到他的理想。几经斟酌,黎烨道:“不如先派人去邶国探探风声,待情况明晰以后,我们再想应对之策。”
龙臻道:“此话怎说?”
黎烨道:“安衡兴死了,作为世交,定是要表达悼念之意。不久后,安宇文定会为安衡兴举办葬礼,到时,我们便派使者前去参加,正好,也可借此机会,了解安宇文的想法。”
龙臻说:“正因邶国和黎国百年交好,其中情义,非普通人能比,若安衡兴的葬礼只派一名小小的使者前去,恐怕不妥。依老臣看,您必须亲自前往。”
“这不等于让本王羊入虎口吗?”黎烨脱口而出,“让本王亲自前往是万万不可,没准情报没拿到,这命就没了。”
龙臻想了想,说道:“陛下,老臣有一法,现在邶王刚刚驾崩,为表哀悼之情,我们可先派一使节前去拜访,趁机摸清状况,若安宇文对你的恨意颇深,甚至想找你寻仇,那我们便可提前防范,至于葬礼,你自然也无需参加。安宇文是个暴躁鲁莽之人,他定不会有很深的心机,所以无需担心此次他会在使节面前刻意伪装,反正无论如何,他都会露出马脚。我们不能等到葬礼时再行动,必须先下手为强。还有,安宇文对安柔疼爱有加,于他而言,安柔就是捧在掌心里的明珠,我们可以借他这根软肋,来牵制他。在情况明朗以前,定不可将安柔送回邶国。”
黎烨微微蹙眉,他脸上显出几分排斥,“你的意思是用安柔当人质?”说实话,黎烨并不愿让安柔卷入到这场纷争之中,她本就没了父亲,是受害者,如今居然还要把她作为人质,于她而言,无非雪上加霜。
龙臻倒显坦然,他说:“正是。老臣知道,陛下定会有所顾虑,但为保一时安稳,我们只有拿安柔作为人质,若此次使者造访邶国,并未发现任何端倪,我们便可让安柔回去,祭悼自己的父亲。说是作为人质,不过是暂时观察几日,若无大事,我们也没必要继续这样做。”
黎烨沉着脸,“若是使节来报,安宇文再无结盟之意,那该怎么办?继续押着安柔,不给她回国见安衡兴最后一面?”
☆、43。反目
龙臻稍作沉默,实在无计可施,只能道;“安柔本就嫁来我大黎,岂有随便回去的道理?不让她回去,任何人都不会想到我们实为将她作为人质,况且这宫里好吃好喝的,我们也并未亏待她。若安宇文放弃结盟,那我们更要留着安柔,有安柔在手,才能稳住安宇文,避免他做鲁莽之事,比如,联合他国,攻打我大黎。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可有半点怠慢,安柔毕竟不是一颗永久有效的棋子,在此期间,我们定要抓紧操练兵士,以备不时之需。”
黎烨满脸纠结,这办法,看似真是如今的最佳之计,但他与安柔好歹夫妻一场,虽平时感情不和,且他亏待安柔的太多,对女人而言,并不是吃好穿好就够了,黎烨无法给安柔更好,但也不能对她不义啊。
见黎烨迟迟不肯定夺,龙臻又催促道:“陛下,这事可耽误不得,方才你不是也说了,不能让安柔知道安衡兴过世的消息。安柔不知此事,那必然会如往常那样待在宫中,从她的角度来看,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人质啊。”
黎烨摇头,“性质不一样。本王想瞒着安柔,是怕她跟本王闹,等直接到葬礼之时,告诉她实情,她定没时间闹,只会连忙赶去参加葬礼,本王也能省心。但若将她视为人质,则是依据现实情况,来判断是否让她得知真相。且对安宇文那边,是板上钉钉,安柔就是人质。”
龙臻又劝,“陛下,倘若事情并非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使节去到邶国,一切如常,风平浪静,那我们也再没必要抓着安柔,把她当为人质。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没有人会知道的。”
黎烨仍旧举棋不定。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哀号,紧接着,脚步声四起,侍卫们的吆喝声不断,他们的声音低沉而又慌乱,“你要干什么?贵妃娘娘,你不能进去!”
“快,快,快拉住她!”
“贵妃娘娘,陛下和众朝臣正在商量政事,您不可以进去。”
“娘娘,若再这般执意,休怪奴才不客气了!”
黎烨一怔,眼睛扫向龙臻,龙臻也是面露诧异,与黎烨四目相对。其他群臣也开始交头接耳,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甚至还有人小声说,“真是天意弄人,如今想瞒都瞒不住了。”
黎烨当然听出殿外鬼哭狼嚎的女子就是安柔,他眉目紧锁,心烦意乱,最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让安贵妃进来吧,别再外面哭得像个鬼一样。”
安柔是被几个侍卫押着进来的,她脸上有些擦伤,头发也是凌乱不堪,可以想象,当她才得知安衡兴死了的消息的时候,情绪是多么崩溃,或许不顾一切宫女太监的阻拦,就直接冲到了龙翊殿。旁边的几名侍卫身上也带了些擦伤和淤青,想是这些都是安柔的杰作。
黎烨看着安柔的模样,还觉得她怪可怜的,自从她嫁来黎国以后,似乎就没有一天过得是幸福的。不过,即便安柔再惨,黎烨也对她没半分好感,所以,黎烨干巴巴地问道:“你又怎么了?”
安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哭喊道:“陛下,今日臣妾收到家里的消息,父王驾崩了啊!呜呜呜,陛下,父王为什么就死了呢?臣妾还来不及见到他最后一面啊!陛下,臣妾求您,让臣妾回国,臣妾想送送他,呜呜呜。”
黎烨诧异地看着安柔,她竟未怪自己先前不让她回邶国的事情?黎烨余光扫过龙臻,见对方严肃地摇了摇头,黎烨左右为难,暗自叹了口气,先选折中之法吧。于是黎烨对安柔好言道:“柔儿,世伯过世的消息也令本王很是伤心,但现在正是邶国无人主持大局之时,本王怕有不轨之人会趁机作乱,若此时让你你回去,恐怕不利于你的安全。本王以为,再过几日,待你的王兄继承王位,国家安稳之事,本王再一同与你回去,参加世伯的葬礼,你说可好?”
安柔抹着眼泪,泣不成声,说话也没有礼节规矩,她道:“不好,不好!我现在就要去看父王!我要见他!啊!呜呜呜,陛下,我不怕会遭遇不测,我只想看看我的父王。我现在特别后悔,要是当初我不执意带黎清回国,而是自己先赶回去照顾父王,我也不至于见不到他最后一面啊!陛下可知,从小到大,父王最疼爱的便是我,样样给我准备最好的,可是,可是,他竟这样死了!我连陪他,回报他的机会都没有!呜呜呜,陛下,求您,让我去看他,他是我的所有,没有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黎烨一惊,忙道:“柔儿,莫要说傻话!”
安柔哭得肝肠寸断,一言一行中,无不包含了对安衡兴至诚的爱意以及深深的悔意。她最后瘫坐在地,如走失的小孩一般,嚎啕大哭,眼中全是茫然与无助,让人见了,都不禁揪心。
黎烨实在看不下去,只能走下龙椅,抱着安柔,小心劝道:“别太难过,世伯并没有死,他只是去了更好的地方,那里没有病痛的折磨,没有纷杂的烦恼,他可以看见你,你看,你这么难过,他心里肯定难过。来,别哭了,擦擦眼泪,你要坚强,你的父亲才能放心。”
安柔根本不吃这套,在黎烨怀里,她哭得更凶了。她觉得,从此以后,她将一直无依无靠,没人再宠爱她,也没有人会听她倾诉,她会孤单一人,直到死去。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她想念安衡兴,想念父女二人度过的美好时光,他是她的世界,他离开后,她的世界在崩塌。她不信黎烨的话,因为就算安衡兴能看见她,但她永远都见不到安衡兴了,永远见不到她生命中至亲至爱之人。
黎烨有些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机械地拍着安柔的脊背,不断安抚她。安柔在他怀中不停颤抖,对方的疼痛,似乎正通过指尖传入他的心脏。要说他与安衡兴的感情,倒也确实不深,虽平时表现熟络,但彼此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做些场面上的事,与安衡兴真正交好的是黎烨的父亲。所以,当黎烨听闻安衡兴病故的消息时,他最先感觉到的不是悲伤,而是惶恐,他担心自己的统治会受到受到威胁,他根本来不及为安衡兴的死伤春悲秋,直到安柔在自己面前哭诉,他才意识到,安衡兴死了,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们。一丝丝的惆怅在他心里蔓延开来,安衡兴一直是个和事佬,和蔼可亲,眉眼总是带着安详的笑容,虽说有些懦弱,但他确实是个好人,是个好父亲,面对黎烨这样冥顽不灵的孽障,他也能和颜悦色,忽然回想起来,黎烨还真觉自己挺对不起安衡兴的。黎烨的父亲死时,黎烨同样没有感到太多的忧伤,因为他与父亲的感情更是形同路人,彼此之间没有太多的关爱,有的只是训斥与抵抗。相反,他在安衡兴身上才看到了作为父亲的影子,只是那感觉转瞬即逝,他没有抓住,就慢慢淡忘在记忆之中,若是今日安柔不出现,他恐怕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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