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郎[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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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栾昇下意识的回头问他。
　　　　“去疤的药，你好好趴着。”
　　　　单薄的中衣被撩到胸部以上，栾昇嫌不舒服，直接扯了下去。
　　　　穆天齐不想看，看一眼就觉着难受，以前不觉有什么，现在却戳着心里怪怪的。
　　　　栾昇警惕着他的动作，总怕他不安什么好心。但穆天齐还真就没做丝毫，给他涂了药，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他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给栾昇上药的时候，还差点和他打一架，就觉着好笑。
　　　　其实时间也不久，大概就是一年半前吧。可现在想到了，虽觉历历在目，却又感到有些久远而不真实。
　　　　“看完了没啊。”
　　　　“完了。”栾昇把折子合上，本来就没拿几本过来，穆天齐还一会儿催一次。
　　　　穆天齐见他说完了，过去给他把折子收拾好拿走了。
　　　　栾昇泄了劲，趴倒在床上，本来想翻个身躺着，却想起来背上刚上过药。刚才没太注意，现在才觉着身后那丝丝凉凉的感觉，还是蛮舒服的。
　　　　“往里。”穆天齐回来坐床边推他。
　　　　栾昇顺着力往里挪了挪。
　　　　“睡吧？”
　　　　“嗯。”栾昇应，但奇怪穆天齐竟然这么老实。
　　　　穆天齐也奇怪他怎么哪不太对。
　　　　两个人各自安静了会儿，穆天齐突然挑着嘴角笑着看他，“干嘛，想要啦？”
　　　　栾昇被他这么一问，显然窘迫起来，黑着脸说了句，“睡了。”
　　　　穆天齐还在那儿笑，“想要就说啊，又不是不给你。”
　　　　栾昇见他还来劲了，想说什么还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方面栾昇真的比不过他。
　　　　“睡觉。”说完就把头扭到了里面。
　　　　“真不要啊。”穆天齐故意逗他。
　　　　“闭嘴。”栾昇都要恼羞成怒了，穆天齐见状才停了下来。
　　　　“睡吧睡吧。”笑着给他把被子搭在腰上。
　　　　夜深人静。
　　　　“睡不着啊。”
　　　　“嗯。”
　　　　“真不要——疼！”穆天齐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栾昇没再搭理他。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
　　　　“让我想想啊。”穆天齐平躺在床上，脑子里过着以前看着那些杂七杂八的故事，想着给栾昇找一个适合睡前听的。
　　　　“有个大夫啊，他有一次上山采药，不巧被雪困住了，他就进了一个山洞，准备在那儿过一夜。可是晚上的时候啊，他发现里面有一只小狐狸，还受了伤。大夫啊就给小狐狸上了药。第二天的时候，他发现小狐狸变成了人，还扔给他了好多好多果子……”
　　　　“嗯。”
　　　　“大夫就问小狐狸，要不要跟他走，小狐狸开始说不要，可他已经一个人太久了，所以最后还是跟着他回去了……”
　　　　“嗯。”
　　　　“大夫每天照顾小狐狸啊，一来二去的，小狐狸就喜欢上了大夫，大夫还发现，小狐狸已经要四百岁了，每一百岁啊，小狐狸就会长一只尾巴。可每一百年啊，小狐狸就要渡一次天劫……”
　　　　“后来小狐狸的哥哥来找小狐狸，想要帮他渡过天劫，可哪里有那么容易啊，他——”
　　　　“栾昇？”穆天齐轻声唤他。
　　　　“……”
　　　　穆天齐无奈的摇头，“睡吧。小狐狸和大夫最后再一起了。”
　　　　“嗯…”
　　　　天将明未明的时候，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打在房顶的青瓦上。滴滴答答的，搅醒了睡梦里的人。
　　　　穆天齐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伸手向床里探去，胳膊划了两下，却没碰到人。这才不情愿的把眼撑开一条缝。
　　　　栾昇坐在床尾，看着他那些动作，又看着穆天齐睁开眼盯着他。
　　　　“不睡觉干嘛呢。”穆天齐不满道。
　　　　“下雨了。”栾昇说。
　　　　“嗯……”穆天齐下意识的把头扭向外面，迷迷糊糊的又把头扭了回来。
　　　　一把勾住他胳膊，直接把他拽回床上，按着不让他动。“再睡会儿。”
　　　　“嗯。”栾昇乖觉的又躺了回来，扯了被子给两人盖上，下了雨后天气凉了些，穆天齐身子又不好，栾昇怕他难免受了凉。
　　　　穆天齐似乎自始至终也没什么意识，蹭过去搂住他身子就接着睡过去。
　　　　等穆天齐再醒过来，栾昇早就找不到人了。
　　　　“哪去了。”穆天齐支着脑袋自言自语道。
　　　　找韵辰去了吧，昨天好像是这么说来着，穆天齐也怪自己没问清楚，也不知道他中午还回不回来。
　　　　打了个哈欠就又躺了回去，栾昇没在，自己好像也没什么事做，他当然知道又会有新的事要自己却决断，这个时候桌案上的折子肯定早就码整齐了，可栾昇不在，他就只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罗可不在果然好不方便，写封信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好了。
　　　　穆天齐如是想。
　　　　可等穆天齐坐到书案前的时候，手中翻过那些折子，嘴角不自觉的就扬了起来。
　　　　“嗯…”
　　　　真贤惠呐。
　　　　
　　　　第85章　章·捌柒
　　　　
　　　　下了雨之后的山路果然难走的厉害，栾昇也不知道为什么山庄就是不给后山修条好走点的路。不过雨后整个山林都泛着泥土与青草特有的味道，栾昇一下子觉着好熟悉，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回归感。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来到一片雾气前，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栾昇初次来到这里时，总觉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意味。雾气之后就是韵辰所在的小木屋。
　　　　韵辰似是察觉到他的到来，在栾昇刚进到门口时，小孩儿就摇摇晃晃的向他扑了过来。
　　　　“栾昇～”
　　　　栾昇弯下腰接住他，后面是跟着追出来的两个侍女。
　　　　韵辰麻利的爬上栾昇怀里，栾昇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他。侍女见是栾昇，这才松了口气，还以为韵辰是受了惊，才会急忙往外跑。
　　　　屋内只有这两个小姑娘，还都是不会武的，却是当时常泽精挑细选出的。皮肤白皙，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性子也温婉，照顾韵辰正合适。
　　　　“栾公子。”
　　　　两个小姑娘欠身行礼道。
　　　　栾昇点了下头，就抱着韵辰回了屋子。
　　　　“铃铛在哪。”
　　　　韵辰靠在他怀里糯糯问道。
　　　　栾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可旁边的小姑娘却柔声道。
　　　　“铃铛姐姐下山去给韵辰买礼物了，要耐心等才可以等到哦。”
　　　　韵辰歪着脑袋看栾昇，“真的吗？”
　　　　栾昇也没细加思索，就应了是，说完就见韵辰兴奋的挥起小手来。
　　　　栾昇带着谢意看向那姑娘，后者也只是回以温婉一笑。
　　　　栾昇把韵辰放在旁边，韵辰却趔趔趄趄的在他身边绕了一圈，转而拖着他往外走，栾昇不知道为何，就弯着身子被他拽了出去。
　　　　后院不知什么时候种下了大片大片的花，栾昇也不识得这些，倒也觉着姹紫嫣红的好看。韵辰依然没有松开他，径直拽着他往前走。
　　　　后院的墙角处围着一圈小小的篱笆，不仔细看的话，还真难发现。篱笆很矮，都要掩映在那半人高的茂密草丛中。
　　　　栾昇探头望去，里面是几只纸折的兔子。蹦蹦哒哒的，好不热闹。
　　　　“铃铛给你的？”栾昇问他。
　　　　“嗯！”韵辰从篱笆里把手伸进去，抓住一只拿了出来。捧在手心里拿给栾昇看。
　　　　栾昇浅浅笑着，轻轻点了两下那纸兔子的耳朵。韵辰扒在篱笆上，咧着嘴瞧着里面。仿佛里面就是些活生生的兔子。
　　　　果然还是，太寂寞了吧。
　　　　栾昇看着小孩的背影，不免这么想。
　　　　韵辰没有再起理会他，反而安静的低下头摆弄起手中的小兔子，嘴角高高扬起，眉眼弯弯带着欢快。栾昇见他如此，和旁边的侍女要了两张纸。歪着头叠了起来。
　　　　韵辰不免被他吸引着又凑过来，看着栾昇掌心里浅浅光晕下，一只蝴蝶腾空而起。小家伙见状，伸手去够，奈何没扑到，就追着蝴蝶跑走了。栾昇一边瞧着他，一边又叠了几个。尽数放在空中。
　　　　这还是那时和铃铛学的，铃铛也总爱折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逗弄身边的孩子，每每都还不错，小孩总能被吸引到。栾昇有时在旁边看着，一次两次的竟也学了些。有时候无意识的还会在屋里折些这样那样的小玩意，穆天齐还总是笑他，但最后都会小心翼翼的收进盒子里。
　　　　穆天齐还会在看折子的过程中直接把折子后面的白纸撕了给他折，栾昇起初觉着不太好，后来他也不咋在意了。穆天齐就趴伏在桌子上，神情专注，看着他手中摆弄出的花样，明明见惯了铃铛折纸的样子，但换了个人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穆天齐完全不去理会他究竟折了什么东西出来，只是看着栾昇的样子，他就觉着满足。
　　　　栾昇不知到自己怎么又想到他，，明明一直盯着韵辰，明明两个时辰前才分开，可就这么不自觉的，想到他时，就是满心的愉悦。
　　　　韵辰追着蝴蝶在院中来回跑着，跑累了就歇歇接着跑。最后又栽回了栾昇怀里咯咯笑着。
　　　　栾昇见他累了，就抱起来回了屋子，路上逮着只蝴蝶放进他手里。
　　　　“栾公子要和韵辰一起吃饭吗。”一旁的侍女问道。
　　　　栾昇看了看天，才发觉快要是正午了，又想起走的时候穆天齐还没醒，也没来得及和他说，想着要不还是回去吧。韵辰却突然勾住他脖子，糯糯的道了声，“要。”
　　　　栾昇霎时想说的话便说不出了。
　　　　“嗯…”最后还是不知怎的就应下来了。
　　　　栾昇见着韵辰开心，心下也难免稍稍松了口气。
　　　　至于穆天齐——那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不知道自己吃个饭吧。
　　　　栾昇还真就想错了，穆天齐直接提溜着食盒找了上来。
　　　　“庄主。”两个小姑娘也没想着穆天齐会来，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穆天齐只是瞥了一眼，连话也没说，就凑到栾昇身前。
　　　　“吃了饭没。”
　　　　“还没…”栾昇手里还抱着韵辰，模样呆呆愣愣的。
　　　　“那正好。”穆天齐笑的和煦，拽着他到桌前，利落的摆好饭菜。
　　　　栾昇自然也不和他客气，但那句你怎么来了，却始终没问出口。问不问的又没有什么关系，栾昇自己也觉着蛮惊喜的。
　　　　“山上的路不好走，来的时候没摔着吧。”穆天齐边吃边和他闲聊着。
　　　　“没…”
　　　　“那就好。要不回去让常泽安排着把路修修吧。总这么着，也不方便。”
　　　　穆天齐想了想，自己总共也没来了几次，还都是和栾昇一起来的，路上笑闹着也就不觉着难走。这猛的让他一个人过来，还又刚下了雨，山路泥泞难行，穆天齐要不是想着栾昇没准没吃饭，怎么可能会来。
　　　　栾昇不置可否。山路走了这么多遍他早就习惯了，真让人修了路，终归还是怕旁人生疑。谁不知道灵菡是在山庄里养着，说到底栾昇还是怕韵辰有危险。
　　　　韵辰扬起小脑袋瞧着他，不知栾昇再想什么，但出于本能的在他头上拍了拍。
　　　　栾昇一个讶异回过神来，穆天齐也被韵辰这样的举动逗笑了。
　　　　“快吃饭。”穆天齐轻声道。
　　　　“嗯。”栾昇应着，还是拿筷子先夹着给韵辰吃。
　　　　穆天齐心里有点泛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韵辰，韵辰察觉到之后也扭头看他，穆天齐的眼神里似乎充斥着敌意，吓得小孩下一刻就把把头扎进栾昇脖子里。
　　　　栾昇无奈的看他，穆天齐就抱歉的笑着，也让栾昇说不出话来。
　　　　好在旁边的小姑娘也聪明，上前就抱走了韵辰坐在旁边。也不敢去打扰那俩人，就自己安安静静的喂着韵辰吃饭。
　　　　“他明明不用吃饭的啊。”
　　　　穆天齐不解，本是想着和栾昇在深山野林里旁若无人悠悠闲闲的吃顿饭的，哪就来这么个烦人的。
　　　　“大小姐吩咐的。”小姑娘哆哆嗦嗦的答道，明显察觉着穆天齐的不悦。
　　　　铃铛啊，那就没办法了。穆天齐也是没法，人都不在了，还要给他找不痛快。
　　　　栾昇不是很理解他那幽幽怨怨的眼神，就那么一直盯着韵辰不动，等他再转头看栾昇的时候，就又变得可怜兮兮的。栾昇索性当没看见，低下头就开始吃饭，没了韵辰在怀里，也是轻松了不少。
　　　　穆天齐在那儿演的来劲，心里倒也没多少感触，自己也笑话自己犯得着吗。
　　　　“你叫什么。”穆天齐瞧着这小姑娘，约摸着也就十□□岁和铃铛差不多的年纪。
　　　　“细雨。这是和风。”小姑娘低声道，同时还介绍了身后那个温婉姑娘。
　　　　穆天齐点头，反正谁他也不认得。
　　　　那天整整一下午，栾昇和韵辰在小院里跑着追着。穆天齐坐在石阶上看着那一大一小，也觉着蛮幸福。
　　　　天黑的时候小孩还依依不舍的抱着栾昇不想撒手。
　　　　“又不是不来了。”穆天齐道。说着把小孩儿扯了出来给了和风抱着。
　　　　韵辰瘪着嘴不说话，伸手就要够栾昇。栾昇只好上前又把他抱了回来，还不满的瞪了下穆天齐。
　　　　穆天齐立马蔫了，有点委屈。
　　　　栾昇抱着韵辰回了屋，又和他闹了会儿，这才道别。
　　　　韵辰突然抓住他袖子，栾昇也有些无奈，毕竟也不能一晚上就留这儿了。还想着怎么再哄劝上两句，韵辰却浅浅笑着看他。
　　　　栾昇心下觉着不对劲，韵辰却笑着道了句。
　　　　“别担心。”
　　　　栾昇那一下心里跟被锤了一拳一样，突然闷的厉害。所以走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都也漫不经心的。穆天齐也看出来，牵着他小心的走着，还柔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栾昇也不知道太具体的，只觉着不舒服。
　　　　“我想把韵辰接回来。”栾昇又道。
　　　　穆天齐对于他的决定基本上能支持就支持了，所以只是接韵辰回来，他倒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你决定就好。”
　　　　栾昇说出来本是有点后悔的，他倒不是怕穆天齐不同意，但毕竟韵辰的身份不适合带进来，可能因着这件事，要调动的事情又会很多。栾昇也不大想麻烦人，就觉着也是自己想想罢了。
　　　　可——就是觉着不安。
　　　　算了算了，许是他想多了吧。
　　　　栾昇抬头看看天，夜空晴朗的很，心情也跟着明朗了不少。
　　　　
　　　　第86章　章·捌陆
　　　　
　　　　转眼就回来了将近两个月，天气又开始往凉了转，穆天齐最近的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罗可也时不时给他回信说身体状况不错，许是再有个一个来月就能回来。
　　　　穆天齐已经开始盘算着，等罗可回来，他就和栾昇出去玩上一阵子，总这么憋着栾昇，他总觉着不落忍。至于山庄谁来管，爱谁管谁管，反正没了他也不会垮了，近了有罗可常泽，远了还有老爷子坐镇呢。
　　　　可媳妇就这么一个，那可不能委屈了。
　　　　日子过的清闲，常泽没啥事的时候就来找穆天齐下棋来。
　　　　栾昇遇一天在，遇一天不在的，看样子多是往韵辰那边跑来着。
　　　　“韵辰怎么了吗。”常泽无意问着。
　　　　“没怎么吧。”穆天齐也不清楚，栾昇也没与他说，而且也不像有事的样子。
　　　　“倒是见他去的挺频繁的。”常泽边落子边说着。
　　　　“嗯…”穆天齐思考着，“好像是吧，他上次还说想把韵辰接回来来着。”
　　　　“是吗。”常泽耸了耸肩，觉着像是有事，但穆天齐不说，他也就没再问其他的。
　　　　穆天齐本是准备他接着问的，但等了会儿见他没说话，自己这才抬头瞧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去安排下吧，栾昇总这么跑着也不方便，看把韵辰放哪儿合适。”
　　　　“嗯…”常泽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但又觉着是件麻烦事，只能苦恼的应了下来。
　　　　“时间或许得久些。”
　　　　穆天齐想想也对，没准这一调度，山庄好些地方都得跟着变，也就交由他去全权安排了。
　　　　“你看着办吧。”
　　　　“说起来——”常泽把子刚落下，猛的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穆天齐也不落子，抬头看他，以为他有什么事。
　　　　“裕王要登基了。”
　　　　穆天齐突然盘算着，好像也的确有些日子了。
　　　　“多会儿。”
　　　　“再有半个来月吧。”
　　　　“是吗。”
　　　　京城后来怎么样，穆天齐也不是没听着。只不过和穆天齐最初想的确实有一些出人，比如七皇子还活着好好的之类的，又比如裕王也没把事情推给穆天齐这边。
　　　　随便他吧。
　　　　“不过——”常泽还想说什么，却停了下来。目光看向了门口。
　　　　穆天齐本是背对着，他这一看，自己也跟着扭头过去。
　　　　“回来啦。”
　　　　常泽就看着穆天齐那一瞬间从面无表情到满面春光。
　　　　栾昇迈步进来的时候没想着常泽也在，先是稍微僵了下，对穆天齐的话也只是呆滞的点了下头。
　　　　“过来吃葡萄啊。”穆天齐笑的更灿烂。
　　　　栾昇轻蹙了下眉头，似乎有些疑虑，但还是向着穆天齐的方向走了过去。
　　　　穆天齐笑的开心，抬起的手里拿着颗葡萄，凑向栾昇。
　　　　栾昇也没多想，就弯腰从他指间咬过那颗葡萄，含在嘴里，含混不清的说道，“我先回屋换衣服了。”
　　　　“好。”
　　　　穆天齐还是笑，就这么目送着栾昇进去。
　　　　常泽自始至终一句话不敢说。
　　　　“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穆天齐记起来他好像要说什么。
　　　　常泽盯着棋面，是啊，他要说什么来着。
　　　　穆天齐一副没事，你慢慢想的样子，另一边就赶紧跑回屋去栾昇你侬我侬去了。
　　　　常泽不是很清楚，以往罗可是怎么应付这种事的，但他现在很气呀，还是没处发作的那种。
　　　　待到栾昇再和穆天齐出来，已经换了常服，没什么考虑的直接坐在穆天齐侧边。
　　　　穆天齐一边和常泽继续下棋，一边给栾昇剥着葡萄。
　　　　栾昇似乎也没有异议，穆天齐喂一颗，他就吃一颗。
　　　　“想起来没啊。”穆天齐索性也不下了，专心给栾昇剥着葡萄。
　　　　“哦，宫里那边传来消息说，裕王后来找到了老皇帝写的遗诏，估计是当时觉着自己身子不行了，提前就写好了。”
　　　　穆天齐抬眼瞧他，心下也是有些好奇的，示意他接着说。
　　　　“遗诏上写的就是裕王。”
　　　　穆天齐心下一阵唏嘘，突然间不知道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图了个什么，还差点把栾昇赔进去。可细想想，又也没什么问题，裕王到最后即使是装的，却也装的让旁人找不到挑剔之处，后来替袁家翻了案那事，也是尽心尽力在做。
　　　　至少看起来是。
　　　　况且——
　　　　“最后倒也落了个名正言顺。”穆天齐叹了口气，浅浅笑道。
　　　　“七皇子呢。”
　　　　“封了王，裕王虽也没把他怎么样，但…听说是把七皇子留在了宫中，不知是不是圈禁起来了。”
　　　　“嗯？”穆天齐愣了一下，他之前听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一说突然间想了起来。“爱是不是，他们自家的事，他们自己玩去吧。”
　　　　“其实算算，皇位除了他，也无人能坐，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穆天齐又道。
　　　　“…何意。”
　　　　穆天齐似乎并不想解释太多，只是说道，“有件事情当初是想和裕王说的，后来觉着没什么必要就没说，估计他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吧。”
　　　　常泽也看出来他并不准备说，也就不再去问，只道了句。
　　　　“真乱。”
　　　　穆天齐耸肩笑了笑，凑到栾昇手边叼过他刚剥好的一颗葡萄，觅进自己嘴里。
　　　　“是乱啊，所以过好自己的就行了，多了也别管。”
　　　　穆天齐笑，常泽也跟着笑。
　　　　“棋盘收好就回去吧，我跟栾昇出去转转。”
　　　　“是。”
　　　　常泽在一旁收拾着，穆天齐在那边那湿帕子给栾昇擦着手，之后随手一扔就牵着栾昇大步出去了。
　　　　好生羡慕啊。
　　　　常泽在后面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栾昇刚从韵辰那边回来，本是想着回来一趟就去找盈浩的，这进了屋子莫名其妙的就被穆天齐拽住了不让走。这会儿出来了，穆天齐还非得跟着。
　　　　“去哪。”穆天齐问道。
　　　　栾昇哪做过决定，摇了摇头，全让他来决定。
　　　　穆天齐也不说，只是走着走着稍向后撤了半个身位，好让栾昇自己随性着走。
　　　　没啥意外的，最后还是进了盈浩院子。
　　　　因着也没提前知会过，所以也没想着院里还有人。这进去一看，连翼和商寅正在院里。
　　　　“庄主？”
　　　　商寅侧了身子瞧他。
　　　　“你们在这儿干嘛。”穆天齐也瞧他。
　　　　“给盈浩瞧瞧身子，顺带着连翼也想找他玩会儿。”商寅抬胳膊指了指院子深处的两个小身影，复而大声吆喝道，“你俩过来了！”
　　　　连翼听着招呼，探出脑袋四下望望，风风火火的就叫上盈浩跑了出来。
　　　　“庄主！栾昇哥！”
　　　　穆天齐低头看他，又看看商寅。
　　　　“哪不太对。”
　　　　“长高了。”商寅揉了揉连翼脑袋笑着说道。
　　　　穆天齐又看了看连翼，“嗯…是高了。”
　　　　盈浩跑得慢，喘着气也跟了过来。
　　　　“师父，父亲。”
　　　　穆天齐上前一把把小孩抱起到怀里掂了惦，似乎觉着满意，“沉了不少。”说罢就问商寅，“以前不是商辰来的吗，怎么换成你了。”
　　　　商辰以前说过，盈浩的身子吃药补也得补个两三年，基本上半个月就会来上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