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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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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我那兄弟跟我讲了个细节,”杨叶顿了顿,道:“说那个小倌年岁渐长,客人也越来越少,便一直四处求神拜佛,妄图求得一味药能使自己容颜不老。”
  寇落苼一挑眉,“药?”
  傅云书冷声道:“又是药。”
  此案牵涉甚广且扑朔迷离,傅云书只先打发了郑春来,再抬手召来杨叶,低声说:“此事交由你去办,若有情况,速来报我。”
  杨叶一脸为难,“大人,属下亦是一头雾水,不知下一步该……”
  “郑春来与刘秀才都说不出更多的线索,你再派人四处打听,看看有没有少年同样因寻药而失踪的事。”寇落苼说着,忽然冲杨叶调侃地笑了笑,道:“或者你可以亲去鸳鸯馆,问问那里的姑娘们,看她们晓不晓得关于那个失踪小倌的事。”
  “先生,这……”杨叶还是个尚未婚嫁的小年轻,被寇落苼笑得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傅云书冷横了寇落苼一眼,对杨叶道:“寇先生同你说笑的,莫要当真。”
  “诶,”寇落苼摆手道:“非也非也,杨叶,你此去鸳鸯馆并非贪图享乐,而是为民查案牺牲自我,这是大义之举,不应同那些龌龊之人相提并论,你也不必为难。”
  这番话将杨叶哄得一愣一愣的,顿生满腔豪情,一拱手,道:“是,先生!”
  待杨叶离去后,傅云书笑道:“看不出寇兄哄人倒很有一套。”
  “这不算哄人,”寇落苼笑道:“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顿了顿,道:“我倒是有些奇怪,这么桩扑朔迷离的案子,傅兄居然没有兴趣亲自调查吗?”
  “我倒是想。”傅云书颓废地叹了口气,从桌案的抽屉里取出厚厚的一本账簿,摔在桌面上,悻悻地道:“可惜这该死的夏赋压得我喘不过气。”
  寇落苼顺手拿起账簿翻了几页,看着记着那些个可怜巴巴的数字,脸上扬起有些同情的笑,“……傅兄,你怕是不好同知府大人交代。”
  傅云书直挺挺地朝太师椅里一瘫,摆着手道:“随他去吧,大不了我亲上州府挨他一顿骂。”
  作者有话要说:
  一桩看起来好像是拐卖人口的案子。


第40章 狐娘子(二)
  事实证明有些话不能讲; 讲了就真要倒霉。
  夏赋上缴没几日; 九合县衙收到快马传书,恰逢傅云书休沐; 偷懒缩在房间里; 这书信便到了寇落苼手里; 拆开一看,心中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同情; 拎着信就去敲傅云书的房门。此时小县令正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亵衣; 翘着脚斜倚在自己房里的贵妃榻上,捧着本书看; 听见寇落苼的声音; 想也不想便道:“请进。”
  寇落苼推门而入; 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小县令松垮衣襟处露出的那一片洁白的胸脯,流连许久才移到他手里捧着的那本书,蓝底黑字,正是上次从自己书房里顺来的那本《蓬莱志》。
  傅云书手一松; 放下书本; 正好落在他胸前挡住了那一片胸脯,寇落苼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正对上小县令一双晶亮清澈的眼眸,望着自己笑问:“寇兄; 怎么啦?”
  寇落苼扬了扬手里的书信; 道:“县主,知府大人请你去州府衙门喝茶。”
  傅云书脸上的笑荡然无存; 直挺挺地倒在贵妃榻上,静默片刻,抓起书倒扣在自己脸上。
  寇落苼道:“傅兄,逃避是没有用的。”
  傅云书的声音闷闷地从书本里头传来,“可是我不想去。”
  “乖,”寇落苼走到他身边,伸出手,隔着书本落在他的脸上,轻触了触,温声道:“我陪你去。”
  傅云书磨磨蹭蹭地接过信,拆开一看,知府措辞倒十分客气,只叫他抽空过去一趟有些事要相商。看完便将信纸折好塞回信封里,随手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幽幽地叹了口气,傅云书道:“前些日子移尸一案近来也结尾得差不多了,趁着少年接连失踪这几桩案子还没闹大,需得抓紧时间去一趟州府,否则等杨叶查到了新线索,又有好一番功夫需要花费。”
  寇落苼道:“傅兄说得正是,拖延太久,只怕知府大人即便面上不显,心里也会不满。”
  傅云书点点头,“我去同许县丞、赵县尉商议一番,寇兄,你先去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快去快回。”
  小县令说干就干,当即命人请了许孟和赵辞疾来,这两人一听傅云书又要离县,一个个脑袋都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起劲儿,当傅云书将那封信拍在案上时,又双双沉默了。傅云书微微地笑,对许孟道:“既然许县丞如此担忧本县,不如就由许县丞替本县去了吧?”
  许孟慢吞吞地站起身,缩着脑袋道:“傅大人,下官愿为傅大人效劳,只是知府大人那里……只怕不好交代。”
  傅云书又看向赵辞疾,“赵大人怎么说?”
  赵辞疾拱手道:“大人,既是知府亲召,那也不得不去了。”
  “嗯。”傅云书点点头,“那便照旧,由寇师爷同我一道。”
  “大人!”许孟忙道:“此行不比上次仍是在县内,从九曲廊去往州府慢则四五日快则两三日,若只寇先生一人陪同,只怕路遇险情会难以招架。”
  赵辞疾道:“保险起见,大人还是再带上几个得力的衙役罢。”
  “既然从九曲廊走,路途遥远又浪费时间,不如……”傅云书一挑眉,道:“走金雕山?”
  许孟同赵辞疾顿时变了脸色,又是好一阵劝,生怕傅云书头脑发热走险路,傅云书被念叨得头昏脑涨,只好打着哈哈道:“说笑而已说笑而已,两位大人切莫着急,只是我来九合县的时候尚不久,还算是个生面孔,独行尚且方便,若带了太多人手,反倒引人耳目。况且县衙内人人各司其职,哪里来多余的人给我带去州府?寇先生功夫不弱,有他足矣。”
  傅云书提到寇落苼,又是一脸温柔的笑意,许孟的脸色登时变得如同那眼见皇帝沉迷美色不早朝的耿直忠臣那般铁青,痛心疾首地道:“傅大人,三思啊。”
  那厢赵辞疾却已妥协,道:“县令大人所言有理,寇先生是个人才,定能护得县令大人安全。”
  许孟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赵辞疾撂了担子,忠心耿耿的臣子总被佞臣拖了后腿,他连白赵辞疾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无奈地道:“大人,若是不愿带太多人马,便将杨叶带上,我看他为人温厚老实,办事也算机灵,可以一用。”
  傅云书诚恳地道:“杨叶被我派去查案了。”
  “查案?”许孟一怔,“近日县中有何案情吗?”
  傅云书道:“许大人可还记得,我同赵大人从金雕山回来那天,刘秀才来县衙报案,说他儿子已三天不见人影了。”
  许孟转着眼珠子,若有所思地道:“下官记得,此事还是由寇先生同下官一道审问的,寇先生随后派了人去追查,下官想来寇先生办事定当周到,便未再挂心……事到如今,刘秀才的儿子找着了吗?”
  “没有。”傅云书摇摇头,“不仅没有找到,还发现了另外两桩与之相似的案子,虽仅有一桩案子在我县境内发生,但官府职责所在,还是应当仔细调查。之前杨叶带来一条在州府发现的线索,我便叫他顺着查下去。”
  “州府?”许孟诧异地道:“难道州府也有状况?”
  傅云书道:“州府鸳鸯馆里有一小倌无故失踪,据杨叶所述,同刘秀才之儿,以及另一个十失踪人小春楼一样,都是因寻药而失踪。”
  许孟低下头喃喃道:“鸳鸯馆……这就奇怪了……”
  赵辞疾道:“虽这三人皆欲寻药,但也并不一定是被同一人所害。”
  傅云书道:“所以此时切莫声张,一切还等杨叶回来,再做决断。”
  两人皆拱手道:“是,大人。”
  从县衙回来,途径花园,有道修长的身影隐隐绰绰地立在花丛间,傅云书站在远处静静地盯了会儿,见那人转身,手里拎着只花洒,眉目灵秀斯文,嘴角含笑,此时天色略暗,倒似丛间紫茉莉成了精。想起幼时家里老嬷嬷给自己讲的故事,忽然心上一喜,唤道:“寇兄!”
  寇落苼抬头,见是傅云书,立即放下手中的水壶,迎上去,“傅兄。”
  傅云书踮起脚看了看寇落苼身后那些花花草草,道:“寇兄将这一院花草侍弄得倒好,园丁却乐得轻松了。”
  寇落苼笑笑,道:“少时读五柳先生,便对归隐田园心存向往,想着日后寻一山清水秀处,造茅屋两三,结好友四五,平日里莳花弄草修篱烹茶,得空便写传奇话本儿若干,徐徐蹉跎岁月,亦不失为妙事一桩。”
  傅云书眼睛一亮,“寇兄竟也会写传奇故事?”
  寇落苼怔了一怔,笑道:“曾经写过的。”
  “若寇兄日后归隐山林,我可算在那四五好友之中?”傅云书笑问。
  寇落苼道:“自然算的。”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与其静待来日,不如珍惜现在。”傅云书说着,拽起寇落苼的手腕,朝湖心自雨亭走去,“我命人取酒来,你讲故事与我听。”
  堂堂群鹰寨寨主海东青难得被人拽着走,忽觉有些好笑,道:“今晚还要喝酒?傅兄,明日不去州府了?”
  小县令今天不知为何心情甚佳,一挥手,道:“后日再去!”
  如今已至五月底,暑气微起,湖中荷叶长势喜人,傅云书跳上船,在船中央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嗅着风中挟带而来的丝丝莲叶的清香,长长地舒了口气。寇落苼在船尾划船,随手拨开挡在面前的一杆荷叶,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望着傅云书。
  “寇兄。”傅云书突然开口,睁开了眼睛,看着天上早现的星星,道:“你可曾看过《搜神后记》?”
  寇落苼道:“《搜神记》看过,后记却是没有。”
  傅云书道:“我家老嬷嬷跟我讲过里头的一个故事,有个年轻的农夫,偶然在田间拾到一个田螺,他便捡回去养在家中水缸里,自那之后,他天天回家都有现成的饭菜热水为他备着,却不知是谁烧的……寇兄,你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吗?”
  寇落苼略一思索,便道:“后来他发现,其实是捡来的田螺成了精,日日帮他煮饭烧水打理家务?”
  “正是,不仅如此,那田螺化为人形,还是个貌美姑娘。”傅云书忽然抬起头,冲寇落苼眨了下左眼,“其贤其惠,一如寇兄。”
  夜风徐徐,明月溶溶,映着傅云书俊雅秀致的眉眼,叫寇落苼一时看晃了神,忘记伸手拨开拂面而来的荷叶,叶子轻轻从自己脸上一扫而过,鼻尖嗅到了淡淡清香。直到船头触到亭子一角,在水中荡开来,终于将寇落苼神志晃醒,诧异地看着傅云书——
  他方才好像被小县令调戏了!
  傅云书的豪气只存一时,撩完了立即将头扭向一侧抬头望天,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寇落苼的声音幽幽传到耳边,“傅兄……”
  夜幕下,小县令的耳根已开始不由自主地发红,“嗯?”


第41章 狐娘子(三)
  寇落苼低低地道:“傅兄方才说什么?”
  “呃……”小县令支支吾吾地道:“寇兄……寇兄先前没听清吗?没听清就算了; 哈哈; 随口一句玩笑话罢了,听不清也好……听不清也好……”
  寇落苼幽幽地叹道:“原来我在傅兄的心中竟是田螺姑娘般的人物。”
  傅云书干笑两声; 道:“哪里哪里; 寇兄能文能武能养花种草还能写传奇; 比田螺姑娘强上不少。”
  寇落苼道:“我这里也有个故事想讲与傅兄听听。”
  傅云书道:“寇兄请讲。”
  “许多许多年前,也有两人同我们一样泛舟湖上; 他们二人中坐在船头的那一个是楚国王子; 另一个划船的却不过是越地的船夫,然后; 船夫对着王子唱了一支歌。”说到这里; 寇落苼住口不言; 弯弯眼眸却注视着傅云书。他的眼中好似盛着璀璨银河,又映出暮云清寒,傅云书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身两侧的湖水都似光阴年华回溯; 倏忽来到那许多许多年前; 他是楚国王子,眼前人是越地船夫; 启唇为他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寇落苼道:“傅兄可知那船夫唱了什么?”
  傅云书一怔; 不自然地扭过头去; 捏着自己通红的耳垂,默然不语。
  寇落苼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君同舟。”说话间他已再度将船划回亭子旁,抛出绳套套上缆桩,轻轻一跃便跳进了亭子,朝傅云书伸出手,轻笑道:“拉着我的手过来,浥尘。”
  傅云书今夜是打算与寇落苼一起喝酒的,可他现在分明还滴酒未沾,脑海却已如酩酊大醉时那般昏昏沉沉,恍惚间伸出手放在寇落苼手上,被他握住轻轻一拉,下一瞬人便已在湖心亭中。寇落苼牵着他的手在亭中石凳上坐下,端起石桌上的酒壶,掀开壶盖闻了闻,赞道:“好酒!下人们手脚也快,竟比咱们还先到这儿。”抬手给傅云书面前的酒盏满上,“此间有风亦有月,得与傅兄相对坐,共谈话饮佳酿,亦不失为人生美事。”
  小县令此时才从方才的迷幻中渐渐清醒过来,闷头喝了一杯酒,才若无其事地道:“寇兄知道我的表字,我却不知寇兄表字为何?”
  寇落苼轻呷酒水,淡声道:“说来也巧。”
  傅云书迷惑地道:“巧?”
  寇落苼道:“我的表字与傅兄的倒是很相称。”
  傅云书愈发好奇,问:“是什么?”
  寇落苼道:“在下表字朝雨。”
  渭城朝雨浥轻尘。
  傅云书一怔,喃喃地道:“……寇朝雨?”
  寇落苼却只是笑,并不答话,抬手将小县令的酒盏再度满上,两人碰了一下杯,寇落苼道:“方才讲的那个故事不算数,我给傅兄重新讲一个。”寇落苼是个老滑头,酒香虽醇却也不过浅尝即止,傅云书却老实巴交地将一杯酒喝得一滴不剩,打了个酒嗝,他道:“寇兄请讲。”
  寇落苼低声道:“我给傅兄讲一个狐仙的故事。”
  “古时有一李姓书生,祖上曾是朝廷大员,却家道中落,他自恃身份,不肯经商,又考不起功名,只得终日以变卖家产为生。最后坐吃山空,除却居住的祖宅之外,已身无长物,李姓书生便盘算着干脆将这祖宅也卖个好价钱,能过一日便过一日罢。他很快找好了买主,临搬走前,未免遗失先祖留下的值钱宝贝,他一间间房仔细地看了过去,最后来到常年上锁的暖阁前。”
  “李姓书生之父自幼反复叮嘱,决不可踏入暖阁一步,李父在世,李姓书生不敢违抗,李父走后,他便也将这暖阁抛之脑后,寻常绝想不起家中竟还有这样一处所在,直到如今,才复又记起。但如今房屋易主在即,更加大逆不道的事都做了,还怕少这一件么?于是他便卸了锁,推门而入……”寇落苼说到这里忽然住口,抬手又给傅云书倒了满满一杯酒,卖起了关子,“你猜里头是什么?”
  傅云书乖乖地将一杯酒饮下,道:“既然是狐仙的故事,莫不成那暖阁里头锁了头狐狸?”
  “是,也不是。”寇落苼咧嘴一笑,“那里头只挂了幅画,画里头是位绝色美人儿,只是那美人儿身后,还拖了条狐狸尾巴。”
  “李姓书生一见了那画,便被画中人的美色所迷惑,痴痴地凝视了许久,忽然,他好像看见,画中美人笑了一下。李姓书生登时清醒,再仔细端详这幅画,终于确信,画中美人的神情,较之刚才,确实略有改变——换而言之,画中人的确对他笑了!”说到关键处,寇落苼又给傅云书倒了一杯酒,“若傅兄是那书生,会当如何?”
  傅云书连喝四杯酒,小白脸已然通红,说话吐出的气息里都带着微醺醉意,他“嘿嘿嘿”笑了几声,大着舌头道:“自……自然是吓得……落荒而逃……”
  寇落苼道:“那李姓书生却是色胆包天,他竟当即跪在那画前,求画中美人儿赐他一晌贪欢。”
  小县眼底迷雾顿时一散,瞳仁晶亮,期待地看着寇落苼,问:“那美人儿答应了没?”
  “书中未曾叙述,只道过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晌午,那书生才精疲力竭地走出了暖阁。”寇落苼道。
  傅云书一拍桌子,笃定地道:“这就不必想了,他们肯定……”
  寇落苼一挑眉,调笑着道:“他们肯定如何了?”
  藏在肚儿里的话借着酒劲儿冲到嘴边,脱口而出的一瞬又被傅云书险险吞下,睨了兴致勃勃的寇落苼,鼓着腮帮子道:“寇兄以为他们如何了?”
  寇落苼一本正经地道:“兴许是探讨了一夜《道德经》也未可知啊。”
  傅云书嫌弃地瞥了眼寇落苼,瓮声瓮气地道:“那李姓书生精疲力竭地走出了暖阁之后呢?”
  寇落苼道:“他走出暖阁后没多久,那个想要买下他家祖屋的买主便找上门来,要他一同去官府更改地契,谁知李姓书生竟反悔了,两人大吵一架,因地契尚未易主,只是口头约定,那买家也没办法,只得悻悻离去。”
  傅云书笑道:“美色之惑人,尤胜阿堵物。”
  寇落苼道:“也许是探讨了一夜《道德经》,再经仙子一番点拨,大彻大悟了也不一定呢?”说着又倒了杯酒,推给小县令。
  傅云书道:“我从未听闻过有哪个仙子竟是修欢喜道的。”抵住寇落苼推过来的酒盏,晃了晃脑袋,含含糊糊地说:“我不能再喝了,再喝我要喝醉了。”
  “喝醉之人通常都说自己没醉的,傅兄却说自己要醉了,可见还清醒得很。”寇落苼执着地将酒盏塞进傅云书手里,又温柔地笑道:“你我难得对坐共饮,把酒明月,便再来一杯吧?”
  傅云书托着下巴抬眼望他,只觉寇兄眸光潋滟尤胜佳酿千杯,只一眼便沉溺其中,周身防备立时土崩瓦解,不由自主地接过那酒盏,仰头饮尽。
  寇落苼便笑眯眯地看着,道:“自那之后,李姓书生便足不出户,日夜待在那暖阁之中……”
  傅云书道:“还是探讨《道德经》?”
  “若只是《道德经》,多半是用不了这么长时间的,他们兴许还一起读了《中庸》论了《大学》也未可知。”寇落苼笑道:“一个月后,李府大门终于再度打开,然而隔壁邻叟却发现,推门而出的不是那李姓书生,而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儿。邻叟问美人儿是何人,美人儿答,是李家祖屋的新主人,又问李姓书生的去向,那美人儿嫣然一笑,答,他往酆都去了。”
  “酆都?”小县令一个激灵,“那不是……那不是……”
  寇落苼一字一顿地道:“阴司地府。”
  小县令连连摇头“啧啧”叹道:“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可不是嘛。”说着,寇落苼又给小县令倒了一杯酒,温温柔柔地笑着,推到他面前。
  傅云书盯着寇落苼,又说了一遍,“美色误人。”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寇落苼笑道:“傅兄,喝了几杯了?”
  “记不清了……”傅云书只觉头昏脑涨、手脚发软,慢慢悠悠地朝石桌上趴去,冰凉的桌面贴上火热的脸庞,他舒适地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地说:“这酒后劲儿真大。”寇兄的呼吸拂在耳畔,声音却悠悠然似从天际传来,低哑地道:“可觉得醉了?”傅云书从浆糊一般的脑海中竭力挣出一丝清醒的思绪,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坚定地道:“我没醉!”
  “既然说没醉,那便是醉了。”寇落苼站起身,轻而易举地将小县令抱了起来。傅云书已不知多少年没被人这样抱过,身子骤然离地,吓得牢牢圈紧寇落苼的脖子,耳边随即传来寇落苼的轻笑,然后悄然跃上木舟,胸腔里一颗心便如同脚下的扁舟一般,微微荡漾开来,他唤道:“寇兄……”随后却哑然无言,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寇落苼道:“我们回去了,浥尘。”
  作者有话要说:
  论撩人的功夫还是寇老司机更胜一筹


第42章 狐娘子(四)
  傅云书发觉自己在做梦。
  他原先尚是迷迷瞪瞪的; 独自穿过了一条幽寂的长廊; 长廊上种了紫藤,大簇紫色的花朵从顶上垂下; 拨开了继续往前走; 像是在深入一场朦胧的梦境。然后他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上头悬了一把铜锁; 阻拦了傅云书的去路。
  然而人在梦中的能量总是无穷无尽的,他只是一抬手、一呼气; 又或许什么都没做; 那铜锁便“咔哒”一声,自动解开; 当啷落地; 朱漆的木门打开; 傅云书抬脚跨过门槛,走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这样讲其实是不对的,因为墙上还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幅画。
  而傅云书也终于在一片迷茫中恍然清醒; 自己似是在梦中。
  也许是睡前听了寇兄讲的那个故事的缘故; 他竟夜有所梦,也来到那李姓书生家的暖阁。
  暖阁里弥漫着大雾; 周遭皆是白茫茫,唯有通往那幅画的路是清晰可见的。即便是在梦中; 傅云书也依然听见自己心跳得厉害; 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近去看一看,但终究有些害怕……若真如故事中讲的那般; 那画上的,可是一只食人精魄的狐。
  但转念一想,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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